不一样的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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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悬崖陡峭落石跌落,除去身后杂乱的追逐声,便是言知澈堪堪稳住脚步的摩擦声。

只不过片刻他身边便被追上来的弟子围住,正道盟的子弟将他围住而在其中,阔步而来的正是正道盟的新门主亦是他的青梅竹马。

言知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是这般引得楚渊冲他伸手试图抓住他的衣角。

可袖袍翻飞,落在他眼睫之中却是难以被衣衫掩盖的伤疤。

楚渊心中愈发痛苦,只是眼看他身后万丈悬崖当下脚步顿住,不敢再刺激言知澈当下冲着他伸手柔声开口。

“小澈过来,别再往后了听话,我有话要跟你解释,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言知澈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苦笑一声,片刻讥讽的看着楚渊,近乎字字泣血质问道。

“回去?回去给言容烨取血养蛊成为他的药人,被你关在暗室中一辈子吗?还是回去为谢师弟,王伯他们收尸?”

“可你又何尝给他们留全尸!这么多年王伯照顾你我二人,可谓尽心尽力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你那?不过是言容烨一句玩笑话说想要看斗兽场的玩乐,你将王叔丢入斗兽场,冷眼看着他被恶兽撕咬流血而亡”

楚渊黑眸之中闪过几分自责,只是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往昔行侠仗义的长剑被同门的血迹染红。

“谢师弟又有何错?他是你师弟啊,兄长,他自幼与我们一同长大”

“言容烨与他起了冲突你就舍弃自己的师弟,放任言容烨与重伤的谢师弟比武”

“明明是言容烨出手肮脏龌龊,你却纵容他舞弊,冷眼看着谢师弟被挑断筋脉废了武功”

想到往昔桀骜恣意的小师弟落得如此下场,言知澈苦笑出声,似乎想要将过往的一切苦楚质问清楚。

“当年你外出遭到刺杀是言容烨为你以身挡剑,落下病根,导致他身子病弱需要好生娇养,你将他带回门派内安置,可言容烨对你的救命之恩,为何要这些人以命相偿!”

楚渊喉结滚动,宽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却未曾吭声。

他的心腹早就死在他的剑下,而如今跟在他身后来抓言知澈的下属,也不过是墙头草阿谀奉承之辈。

若有风吹草动必然会临阵反水,若是一旦起了冲突,他根本无法救下言知澈。

他不敢拿着言知澈的命作赌注,更何况。

他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下告知言知澈过往血仇并非他所愿。

言知澈见他沉默不语,心中愈发绝望,他原以为楚渊还有几分良知便会放过他们。

可身边人一个又一个死去下场凄惨,他便知是他错了,是他太天真了。

以为自己退步答应给楚渊给言容烨做药人,他就会放过所有人。

也是他仗着所谓长大的真情,在这场博弈之中输的一败涂地。

言知澈近乎疲倦的闭了闭眼睛,嗓音轻飘飘的似乎随风而散却让楚渊心脏揪疼。

“你曾说过你与我之间,是自幼将我养大的感情,在言容烨出事垂危之际,你说只有我的血能救他的命,所以你毫不犹豫的将我舍弃”

“我不怪你,我父母早逝是你将我养大,你对我也曾一掷千金,亦救我于水火更是在我重病之际,不眠不休的守在我的床前”

“所以现如今我蛊毒入身被你当做言容烨的药人取血下毒,命不久矣都是我还你的债,现如今我偿还的也足够了,可若重来一世,我宁可死在苗疆,也不愿再遇见你”

话音未落他决绝的往后退去,身形犹如坠蝶一般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小澈!”

云雾中的声音让言知澈在云雾遮挡中微微睁眼,在他最后溃散的目光中,唯一辨清的是悬崖青年眼角滑落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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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斜雨洒落在竹林中,竹叶萧瑟惊雷划过,楚渊掀开手中的书信,眼看着桌上的仿制的布局图,眉心微蹙。

尚未等他看完,手中的信纸便被人一把抢走,苏清誉坐在桌角边缘,将布防图掀开。

这份一看就是楚渊房间内的机密,整个正道盟能轻松进入楚渊书房的人也只有言知澈了。

即便是心中再不想怀疑也不得不怀疑,当下苏清誉提醒道

“你没觉得最近的小澈澈,自高烧醒来后就很奇怪吗?他跟你那个师弟走的可太近了”

“他们二人以前可不见得这般亲厚,尤其是这份布防图,即便是出自他手仿制出来的,可一旦泄露出去整个门派都会陷入危机”

“你本就刚刚掌权,这个门派中各怀鬼胎的人太多了,万一里应外合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就是你!他在背弃你,你最好早做提防才是!”

楚渊摇了摇头将信纸收回来丢在桌上,微微磕眸语气低沉。

“他不会,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背弃我的事情,将这些东西都放回原处,我亲自去寻小澈”

苏清誉见他远走当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绕过亭台楼阁楚渊轻轻敲了敲门。

只是可惜房内空无一人,床榻上也没有言知澈的身影。

眼看着言知澈连贴身小厮都没有带走,楚渊心中愈发怀疑“小澈呢?”

“回盟主的话,公子他去凉亭内与谢公子下棋去了,说是很快归来不让奴才跟着前去”

楚渊想到那几封尚未完全毁掉的信纸,瞳色渐深“我来过的事情不必跟小澈说了,既然他不在本座就先回去了”

楚渊转身往凉亭而去,他相信言知澈不会害他。

但是无端的总觉得他这阵子格外不对,尤其是在病中苏醒后,那瞬间惧怕的眼神。

楚渊只当是自己自己看错了,当下往凉亭中而去,却没想到凉亭之中。

也不见得有任何人,棋子残局摆在桌上可是却不见谢轻染与言知澈。

楚渊脚步一顿心中反倒是生出几分说不上来的意味,言知澈自幼在他身边长大。

若说整个门派之中,唯有他们二人最为亲厚,可是自月前他高烧苏醒后,便隐隐躲着他一般。

打定主意他要问清楚,只是楚渊在凉亭中等了又等细雨砸落,也不见任何人前来,反倒是假山后隐隐传来人声引得他看过去。

楚渊自假山绕了一圈也没发觉,声音是从何处传来,唯有贴近假山之时,耳边声音才清晰了些。

许是今日有细雨惊雷作为掩盖,里面的人并没有压低声音,清晰的对话声渐渐传入耳中,楚渊的手下意识收紧。

“这药确保万无一失吗?我研究过布防图,我们从门派内离开后就一路往西而去就能彻底离开”

“只是这药的分量,你当真要下吗?你要知道这一次过后就无法再回头了”

“我没有后路,我只想早日离开这里,明日就是兄长的生辰,只要生辰大办将药撒入酒水之中,十二个时辰等兄长醒了,天高皇帝远他找不到我了”

声音还在继续,楚渊却觉得自己浑身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甚至难以想明白言知澈为何要给他下药,他还想着再凑近几分,便见远处匆忙的身影。

当下不由撤身回到凉亭之中,只是心中依旧难掩惊骇。

楚渊看着匆忙赶来的正道盟中的执法长老,当下微微蹙眉抵住唇边示意他放轻脚步,不过片刻两人一同起身离开。

直到走远楚渊才示意楚洵开口“何事这么惊慌?”

“主上,属下自外捡回了流落的小乞丐,他说他叫言容烨是澈小公子的弟弟,属下已经辩证过确实是他,想着澈小公子思虑家人,便私自将人带回来了。”

当年苗疆的灭族之仇,近乎一夜间没有活口,哪里还会多一个弟弟,楚渊心中思量但还是吩咐下去。

“派人去通知小澈,让他去前厅”

“是”

眼看着楚渊走远,楚洵慢悠悠起身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讥讽与不屑。

不过二十岁的年龄,想要掌管整个门派当真是痴人说梦。

言知澈与谢轻染离开假山后已然是半炷香的时间后了,刚回房间便见小厮着急前来。

“公子您可算是回来了,盟主传了命令来,请您去前厅,说是找到了言家还存活在世的血脉”

言知澈解开披风的手顿住,脸色格外难看手指僵硬的片刻,小厮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可偏偏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他从未见过言知澈如此神色。

近乎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纸握住衣衫的手,都难以握紧松松垮垮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般。

言容烨,那个深入骨髓的名字,让他惧怕至极狼狈万分。

前世自从他出现后,楚渊便跟变了个人一般,往昔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兄长,变得狠厉嗜血杀人如麻。

楚渊与他之间的感情更是翻天地覆,再不似乎从前那般。

可为什么半年后才会出现的人,现在提前了这么多。

他重生谋划了这么久,就等明日离开门派就彻底自由了,可为什么要在他走之前,迎接那个人的到来。

难不成他还是难逃成为禁脔的宿命吗?

“公子,您怎么了?”

言知澈细汗在颈间滑落,打湿身上的衣衫,指尖僵硬前世的记忆深入骨髓,让他不敢忘甚至害怕至极。

当下有些疲倦的闭上眸子“我没事,既然兄长派人传令过来了,我们也不能耽误了过去吧”

遮掩在衣袖中的手缓缓收紧,言知澈苦笑一声,他原只想带着谢师弟一同离开。

在半年后从斗兽场将王伯救走,不再跟落得跟前世一般的下场。

可现如今却有一把刀时刻悬在他脖子上,恨不得将他的血完全吸干才算作罢。

言知澈在出门前脚步一顿,侧身回到桌案前,将桌上的匕首藏在袖内。

若是当真难以改变自己的结局,落得跟前世一般的下场,那么他宁可玉石俱焚拉上楚渊一起死。

也好过,未来其他同门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两人到达正厅显然已经是一盏茶的时间,楚渊有些翘首以望看着走进正厅的少年。

当不自主位起身走到言知澈身前,将披风理开为他系好带子

“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外面还下雨难掩凉冷,来”

明明知晓他谋划要离开自己身边,甚至给他下药。

可在看见言知澈的那瞬间,原先那些质问与疑惑悉数烟消云散。

更何况有外人在场,即便是他想问也无从开口。

只能拉着言知澈的手落座主位,可偏生他言知澈却似没有看见他的手一般,垂下眸子往前而去。

楚渊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几分落寞,片刻被宽袖掩盖他不由坐在言知澈身侧。

言容烨落座下首之时,心中忍不住生出嫉妒,明明都是苗疆的公子。

可偏生言知澈在年少之际却能被楚渊的父母救走,甚至锦衣玉食安稳余生,而他却要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甚至心惊胆战生怕当年那些人知晓他的过往,在不经意间隙抹了他的脖子。

这些年来的不公在一瞬间涌上来,恨不得将言知澈取而代之。

言知澈思绪翻飞直到楚渊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小澈,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想如何安置?我听你的”

言知澈微微一愣,前世楚渊将言容烨带回来安置。

虽然没有直言要他的房间,却也明里暗里的提点他。

让他自己搬出去,只是那时他性子骄纵更是无视楚渊的话,现如今却为何又与前世完全不一样了。

明日便是他离开的最好时机,而他的房间内也早就留下机关。

若是将言容烨放在其他地方,反倒是会生出事端。

倒不如在他的房内,更何况,楚渊心中想必也是极为欢喜言容烨住在他的对面,正好顺水推舟一番。

只是想到这言知澈心中隐隐泛着几分酸楚与难过,他待楚渊自是有情,只是楚渊对他却全然是算计。

现如今亲自将心上人推出去,言知澈只觉得心口沉闷压抑的喘不上气,他顿了顿低声道。

“兄长,我想既然是贵客,这门派内弟子众多,容烨初来乍到不如住在我的房间与兄长更靠近些,也方便照顾一二,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他住你的房间,你要住到何处去?门派弟子众多也不至于多不出一间房间”

楚渊下意识开口,只是话音落下才方想起自己过于情急,毕竟他方才说让言知澈自己做决定。

可看着他对自己退避三舍的样子心中酸涩难忍,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会引起他这般冷待。

明明心焦如焚可又问不出半分真话,楚渊当下对言容烨微微拱手示意失礼。

便抓住言知澈的手将人一把拉起,直至走到屋外他才压低声音开口

“小澈,我,我方才是一时情急,只是房间安置的事情,望月居是我为你亲手所建,窗外海棠落地都是你喜欢的”

“即便是容烨是你弟弟你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才是,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楚渊的指尖隐隐落上言知澈的眉眼,似乎在弯腰平视至极,想要看透他的内心。

可偏偏言知澈对上他的目光,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言知澈不敢躲开他的手,亦是打草惊蛇让楚渊怀疑,只能放轻声音道。

“我没有委屈自己,只是我觉得他毕竟在外流落多年,而我不一样,享受了兄长多年的优待,做哥哥的终归是要对他好些”

真正的心上人回来了,他也该将原本那些东西还回去了,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如何敢沾染半分。

楚渊的手从他肩膀微微下滑,握住手腕却感知隐隐发硬的利器。

楚渊眉眼一跳心中明了,可就是见言知澈不冷不淡的样子,才更难掩失落与难过。

“我是哪里做错了么?若是我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若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对你好,从头到尾是我心甘情愿对你好”

楚渊喉结滚动,本想说出那句我心悦你已久,可看言知澈的近日的神情与那些来往的信笺。

生生把这句话咽下去,甚至不敢暴露在天光下。

言知澈轻轻勾了一下楚渊的小指,似从前那般撒娇玩闹,可偏偏他声音缓慢至极却又难掩疏离。

“兄长多虑了,我在外站久了身子有些不适,兄长若是觉得我的决定唐突,便由兄长来安排如何,我让小柳先陪我回去了”

言知澈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再等楚渊开口说话,眼看着远去离开的背影。

楚渊甚至恨不得现在撕碎面前这副冷淡的面具,开口质问言知澈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要试图逃走。

可他又明白,言知澈的性子逼不得,若是在没有证据下逼问,只怕会适得其反。

更遑论除去那张地图,所谓的信纸也不过是些没用的话语罢了。

根本做不得真,楚渊的眸色微沉。

原先守在殿外的楚洵微微挑眉,直觉不对,当下不由上前询问开口

“盟主,既然小公子的安排您有其他异议,那属下现如今该将其安排在何处?”

楚渊眉心微皱声音都忍不住加重,燥欲训斥道

“那么多房间你们不会安排吗?这等小事还需要来问我?”

说罢也不管身后的执法长老脸上如何拂袖而去,楚洵神色一愣显然没想到。

往昔清风霁月向来谦和的盟主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只是眼看这两人丢下的烂摊子,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仍要做出一副浅笑谦和的模样,将言容烨引入望月居的范围内。

望月居可谓是整个正道盟地块最好的地方,便是楚渊的住所,都没有言知澈的来的华丽奢侈。

屋外的动静引得言知澈打开窗户,门外浩浩荡荡的下人为言容烨收拾房间,此番场景让言知澈脸色有些苍白。

白日他还曾设想或许楚渊与自己一般是重生之人,可这个想法荒唐又不切实际,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去赌。

前世血淋淋的教训尽在眼前,只是终归楚渊与前世是有些不一样的。

可现如今他心中那些犹豫与纠结都随着言容烨入住西厢房而打碎。

楚渊嘴上说着不让言容烨去望月居的地段,甚至随便打发找个地方住便好。

可晚间浩浩荡荡的动静与月下的人影却做不得假。

言知澈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勾唇轻笑,只是他这笑容却极为苍白难看。

果然,楚渊是喜欢他的,从他出现的那刻,楚渊的心便偏过去了。

言知澈苦笑一声将窗关上,他在榻上阖眸却屡屡深陷噩梦之中。

梦里楚渊手中的匕首划开他的肌肤,血迹落在碗中他的意识逐渐恍惚。

可最后留给他的也不过是楚渊的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

为了帮言容烨调理身体,楚渊与神医谷谷主谈判,对方以自己为要挟。

问楚渊愿不愿意作为交换,他原以为楚渊不会将他舍弃。

可他亲手将他送上那人的床榻,言知澈额头冷汗溢满眼泪滚落在枕榻之中。

他在子时自噩梦中苏醒,看着窗外的天色,他不由下床将自己早先准备的贺礼拿出来。

今日过后他一直谋划的事情便要成功了,盟主生辰自然一早操办。

言知澈更是打算前去寻找楚渊将东西给他,可偏偏今日的楚渊却忙的脚不沾地。

甚至一日未曾露面,言知澈本有怀疑却见他派人传话。

说是与其他长老在正殿商议事情,晚上再与诸位同门共饮好酒,言知澈只能按下心思。

窗外的鸟儿落下言知澈见他稳稳落在掌心,又将其放走。

这是他与谢轻染约定好的暗号,一旦按照单子上的布局开始。

只要完成一件事情,这鸟儿便会来一次。

眼下,他已然将备下的酒盏中加了蒙汗药,只是想到他当初与谢轻染许下的承诺,便心中一阵烦闷。

那时候他为了让谢轻染少问帮他做事,不惜诓骗他说自己心悦他。

只要他们能一起逃出正道盟,他就会与他在一起,可现如今逃离就在眼前,他却犹豫了。

当下有些烦闷的捏了捏眉心,重生之事若是说出去,只怕会被人当做妖邪焚烧致死。

言知澈叹了口气将这件丢在脑后,眼看着小厮通报说是楚渊在前厅设宴。

言知澈不由拿上手中贺礼前去,楚渊的生辰历来算作门派的沐休日。

毕竟正道盟早年也曾受到重创,门派弟子想要下山只能通过令牌行事。

甚至还会跟随一名盟主心腹暗卫作为保护。

常年如此没有一人能够破例,只有楚渊与他二人生辰的那日,大家才能放松几分。

眼看着路上不似寻常那样警戒,言知澈不由敛下眼中神色。

还未到达前厅便能听到欢喜的笑闹声,眼看着酒水摆放在不远处,言知澈不由拎了一坛酒敲了敲楚渊的房门。

“小澈,快进来”

楚渊将手中竹笺放在桌上,桌上的烛火摇曳火星四溅,言知澈走到楚渊身侧,将贺礼递过去轻轻笑了一声

“兄长,生辰快乐”

“别处理事情了,你都忙碌一日了,我给你带的贺礼,我看门外大家都热闹的吃喝,你这寿星反倒是忙碌至极,我们也去落座如何?”

言知澈的手搭在楚渊掌心,试探的握住他的手,肌肤相触的触感让楚渊眸色一亮,当下点了点头将言疏澈扶起。

“你这么着急,都不看看贺礼吗?是我准备很久的”

言知澈见他眉眼欢喜的模样,心中反倒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闷与压抑。

“我家小澈,准备的自然都是最好的,不管是什么兄长都格外欢喜”

“我让厨子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往昔顾忌你的身体,那些不敢让你多吃的,今日都准备上了,走,跟我来”

言知澈脚步微微一怔,他没有后路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但是楚渊这般摸样却仿佛让他回到了多年前。

他刚逃过灭门之仇,消沉害怕的那个时候。

他那时候不吃不喝闹着要找爹娘,是楚渊爬上床榻,将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小声哄着他。

也是他找了无数办法按着他的口味,哄他用膳。

那时候他说“我会永远保护你的,你既来了这里,那你就是我弟弟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在想什么?”直到楚渊握着他的手落座,言知澈也未曾说话,酒过三巡显然大家都有些摇摇欲坠。

他心中明了,马上就机会了。

言知澈将酒盏倒满,推到楚渊面前眉眼弯弯含笑开口“兄长,生辰快乐,我就以茶代酒了”

楚渊见他没有半分留恋的模样,指尖轻轻敲在桌上,良久的让言知澈以为他不喝酒了,心中愈发忐忑。

可片刻他便见楚渊应了一声好,言知澈几次为楚渊夹菜,甚至劝酒他都乖乖喝下,墨发落了一肩微微遮住他的侧颜。

楚渊隐隐辨清远处的声音,那是药物发作倒地的声音,他撑着额头忍不住抓住言知澈的衣袖边缘。

“小澈,你是不是讨厌我,你讨厌我哪里我可以改,还是你心悦他”

后续的话尚未说出口便见楚渊倒在桌上,原先还热闹的前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悉数因为药物而陷入沉睡。

言知澈将自己的衣袖扯开,最后在看了楚渊一眼毫不犹豫起身往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他与谢轻染约好,月上梢头从正门直接离开。

两人碰面后互相点了点头转身跑去,只是原先还静谧的正道盟却无数火光亮起,

言知澈脚步顿住看向周围心沉入谷底,周围的暗卫瞬间落地,将他与谢轻染包围起来。

而在他们身后而来的却是原先本该昏迷不醒的楚渊,言知澈还有什么不懂。

楚渊早就设好圈套等他乖乖跳进去,再用他逃离正道盟的罪名,将他关在暗室,给言容烨放血养身体。

他下意识握住袖中的匕首,心中已然做好思量。

只是尚未等他开口,便见楚渊眉眼清俊冰冷,黑眸之中难掩怒意,却还是柔声对他招手。

“小澈过来,你同我好好讲到底是为什么?”

“没意识的人太多了,只有这些人的话咱们拼一把冲出去”

谢轻染压低声音开口,他回家目的马上就达到了,焉能在这里被楚渊搅浑。

只是楚渊没想到的是,言知澈不回应谢轻染的话冲他走来。

楚渊心想,只要他还愿意回到他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笔拉过,可在言知澈靠近之时。

泛着寒光的匕首毫不犹豫冲着楚渊而来,而被暗卫围住的谢轻染微微勾唇,剑锋偏转与暗卫交手不分上下。

反倒是楚渊处处受制,他不敢伤了言知澈又无端觉得那酒中下的药并不仅仅如此。

甚至逐渐抽去他的力气,他不敢再让着他,当下拔剑而出,可在看见长剑寒光之际。

言知澈却收了匕首直直往他面前撞过来,楚渊一惊剑柄在手中翻转他空手抓住剑身,血迹顺着他的掌心落下而于此同时他心口一痛。

他赠给言知澈生辰贺礼让他保护好他自己的匕首,直直插在他心口三寸之处。

显然言知澈也未曾料到,楚渊的剑锋冲向他自己,殷红的血迹刺疼他的眼睛。

让他有些手足无措指尖颤抖的想去触碰楚渊,又浑身哆嗦往后退了一步。

楚渊眼前发晕脚步踉跄往前而去,他将剑锋插入在地整个人险些跪下去,却还是紧紧抓住言知澈的衣角。

额角冷汗溢满甚至往下滑落,楚渊的声音虚弱模糊,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去还是执拗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围的动静闹得太大,引来楚洵,他本就伺机夺权对这等宴会,更是了无兴趣。

却不曾想半夜会让他看到这么一出好戏,身后的呵斥声与迅速用来的暗卫将他们围住。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刺杀盟主,好啊,你们两人里外勾结甚至还试图谋害满门,还愣着干什么,将他们拖下去关入死牢!”

“放肆,我看谁敢!”

楚渊意识愈发溃散,失血过多让他脸色惨白如纸,他踉跄起身试图将言知澈护在身后。

却失去意识,整个人往后倒去还是闻声赶来的苏清誉将事情善后。

楚渊昏迷近乎七日才堪堪有些好转,这七日时间长也不算长,短也不算短。

言知澈靠在墙边细微的锁链声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响彻,他目光空洞甚至不知,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期间言容烨倒是来过一次,不过是嘲笑他愚钝蠢笨日后自会取代他的。

只是言知澈没力气与他争辩,更何况他说的也是事实。

此番逃跑没有成功,那么他日言容烨取代他也是早晚的事情。

他不后悔毕竟在言容烨出现的时候,他就迟早成为弃子,只是此番却提前连累谢轻染受累。

不知何时房门被暗卫敲开引得言知澈看过去,在他的目光中王伯带着一众暗卫端着汤药前来。

看着言知澈泛红的眼眶,王叔一时间心中难掩心疼。

只是想到言知澈的所作所为,当下叹了口气将药碗递过去。

看着面前的汤药,言知澈思绪翻飞,这几日来便鲜少会有人注意他,即便是楚渊昏迷前夕下命令不准为难他。

却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看戏,纵然吃食不曾苛待却也无人会为他调理身体,而眼下送来的汤药又是怎么回事?

“王伯,这是?”

“是盟主吩咐的,小公子只管照办就是了,其他的奴才等不知缘故”

到楚渊的的消息,言知澈下意识抓住自己的衣袖,将那块布料弄得褶皱不堪“他,醒了吗?”

“醒了,小公子有什么话还是给你盟主亲自说吧”

言知澈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松下去,可转念一想。

前世也是这般一碗汤药过后他武功尽失,楚渊便为他种下蛊虫,丢入后山,

任由虫蛇撕咬,眼看着越靠越近的下属,言知澈下意识抬手打翻面前的药碗,

苦涩的汤汁落了一地,染湿锦被,言知澈下意识往后退去,整个人蜷缩起来靠在床边,神色紧绷咬牙开口。

“我不喝我绝对不喝,都给我滚出去,滚!”

瓷片落地屋内的动静引得隔壁的青年微微睁眼,楚渊垂下眸子扶着床榻便要起身。

只是一双手却拦在他的身前,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

“你身上的伤势还未愈现在这么急着去送死?我早就说了他对你有异心,你还不信!”

“不过这小子好歹是你养大的,对你下手也太狠了,他要是再偏一点可就直入心脏了,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楚渊无视面前人,只是披上狐裘转身而去,淅沥的雨声落在石子上,逐渐遮掩他的脚步声。

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同而入的是那人身上冰冷的气息,楚渊的声音难掩森冷,他的目光略过众人落在言知澈身上。

“不喝?王叔,既然好声好气哄着不愿便灌下去吧,去端药我亲自来”

熟悉的声音让言知澈一哆嗦甚至不敢看他,楚渊阔步走到床边。

微微抬手想要将人搂在怀中却见言知澈往后躲去,他的手在半空中微微蜷缩,最后被衣袖遮掩。

“就这么怕我么?为了从我身边逃跑甚至不惜跟谢轻染勾结逃跑,置我于死地?可到底是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对要引得你这么对我?”

只是他的话未曾等到回复,暗卫迅速将准备好的汤药端上来,见言知澈躲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样子。

楚渊眸光微暗指尖抬起他的下颚,一只手接过暗卫递来的汤药。

言知澈闷哼一声被掐住下颚,瓷碗抵住唇角苦涩的汤汁被毫不犹豫的灌进,呛入喉管。

可即便如此楚渊也没有收手,直到汤汁殆尽才将言知澈一把拽到怀中,小心拍在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言知澈唇内苦涩至极忍不住想干呕,可偏偏唇内被人塞入蜜饯,楚渊轻轻为他顺气。

言知澈目光空洞,衣衫被药渍染上,为什么明明重生在一年前,他还是逃不过成为脔宠的命运。

楚渊垂眸抓住他的指尖,想与他十指相扣却对上言知澈空洞茫然的眸子,仿佛被夺去灵魂的瓷娃娃。

无端的四目相对的片刻,楚渊有些生怕的松开他的手,这样的言知澈让他惊慌。

比他抬手刺伤他的时候,更让他害怕。

仿佛他就要彻底失去他了,楚渊不由起身想要拂袖离去却被言之澈抓住手腕。

他声音嘶哑目光空洞,指尖死死抓住他的衣衫,却在楚渊耳边吐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谢师弟,谢师弟是无辜的兄长,是我主动勾结他,他才会如此的这件事谋划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你饶了他好不好,我不会跑我会乖的,我一定乖乖听话”

楚渊微微一怔,站在原地心中酸涩难忍,他被他一刀刺伤昏迷方才转醒。

他没有责怪言知澈的刺杀,也没有将他关在地牢,甚至在昏迷前夕还与护法下令保护好他。

可言知澈却没有问他半句,满脑子都是谢轻染难以控制的醋意与杀意泛上心尖。

楚渊拂开他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言知澈,他黑眸森冷少去那几分怜悯,反倒是彻骨的冷漠。

“求人么?要有求人的态度”

明明不想如此可心中的嫉妒涌上,甚至占去他的理智,言知澈跪在榻上,指尖颤抖的去解楚渊的衣扣。

只是前世的记忆让他忍不住发抖,解了几次都是无用功,楚渊见他这般样子,却愈发心寒,当下一把抓住他的手神色森冷阴鸷。

“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般地步,当真是不知廉耻,我倒不知你为他肯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我拆散有情人了是么?”

言知澈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衣衫被楚渊毫不犹豫的扯开,甚至丢在榻下。

楚渊握住他的冰凉的手摁在自己心口,声音冷漠至极,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两人身侧。

“小澈,你知道方才你喝下的药是什么么?”

言知澈抬头看他却见楚渊黑眸冷漠至极,近乎残忍的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出生子药三个字。

言知澈瞳孔一缩,整个剧烈挣扎起来,为什么会是生子药!

为什么为什么完全跟前世不一样,明明该是种蛊虫的汤药才是。

楚渊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其握紧,他凑近他的低声开口。

“你不肯告诉我真相,可我不能常年的把你锁在床上,我想或许你我之间有个孩子,总有一日,你会告诉我刺杀我的缘故的,对么?”

言知澈试图侧过头去不想吭声,甚至也不愿多看楚渊一眼。

意乱情迷之时,言知澈只觉得手被男人强势扣住,甚至随着他的动作落在小腹。

楚渊凑上来亲了他的鼻尖痣低声呢喃,言知澈试图压抑自己的喘息,偏头的瞬间眼角泪水染湿枕榻。

只是可惜楚渊并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水色,也没有因为他的小声啜泣而停止动作。

窗外月上梢头晨起微光泄入之时,屋内动静才堪堪消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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