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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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宁琥倒霉催的,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一个脚滑,后脑勺磕浴缸上,直接归西了。

但宁琥没想到,后面还有更操蛋的等着自己呢。

他不仅死了,还穿成了一本狗血言情小说里的恶毒炮灰。

你说穿书就穿书吧,炮灰什么的他也认了,但关键能不能弄个稍微有那么点积蓄的角色啊!

宁琥坐在木头都支出来了的沙发上,怒的一巴掌把手里被他快攥成渣儿的电费单子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随着“轰—”一声,他家里为数不多的家具又少了一个。

宁琥看着碎成一堆破烂儿的桌子,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认了。

谁让咱名没起好,没跟人家男主角,女主角什么的同名同姓,跟个出场没三句话的恶毒炮灰同名同姓了呢。

但有一点宁琥还是觉得挺庆幸的,因为最起码他知道怎么才能不走向原主那作死的人生,幸福快乐的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原著中的宁琥是一个穷的家徒四壁的孤儿,父母早亡,被爷爷奶奶养大,但两个老人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相继离世了。

这房子是老人去世前特意留在他名下的,也算是给了可怜的孙子一个保障。

原主的爷爷奶奶去世后,他便在各种亲戚家寄人篱下,直到十八岁成年,才彻底被早就厌烦的亲戚们一脚踹出了家门。

也就是这样颠沛流离的悲惨童年造就了原主有些扭曲的人格,所以他在上了大学之后,十分妒忌自己的富二代室友,也就是原著中的反派——周堇白。

周堇白在原主的眼里是家庭幸福,样貌出众,受人追捧,锦衣玉食,占用了自己美好人生的偷窃者。

于是原主便开始了作死生涯,他总是明里暗里的故意招惹周堇白。

比如偷用他的东西,故意弄脏他的衣服鞋子,四处造谣周堇白的为人。

但身为天之骄子,满手都是金手指的大反派肯定是不能轻易和一个可怜虫计较,而且原主也是实属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所以周堇白选择了一笑而过,以一种同情又鄙夷的姿态观望着原主的所作所为。

但原主被纵容之后却变得越发肆无忌惮,直到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偷了周堇白的论文,这才彻底把反派给惹急了。

周堇白直接拿出大学四年原主所有的作为,周家和舆论的压力让学校不得不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开除了作死的原主。

名牌大学的学历一直是原主的翻身底牌,被开除后的原主自然就变的有些疯疯癫癫,最后的结局原书中虽然没有明说,但想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那宁琥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就是放弃原主那些一系列不道德的行为,好好混自己的日子,等到大学一毕业,他这个角色就算是正式杀青了,到时候他就照着自己之前的活法,继续潇洒就完事了。

现实世界的宁琥前半段人生和书中的宁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本来是个村里的留守儿童,家里的老人也都是每天在地里忙活生计,没空管教他。

宁琥也不是什么聪明上进的孩子,脑子不太灵光,人也吊儿郎当,九年义务教育吊了九年的车尾后,家里人彻底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天天蹲在村口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们瞎混。

但宁琥好就好在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便天天跟他一起瞎混的发小们各个晒的跟黑炭似的,他依旧嫩的像个剥了皮儿的鸡蛋,唇红齿白的招人爱,因此被十里八村的人戏称为“宁家村一枝花”。

宁琥也靠着这张好脸蛋找到了份鸡肋但却赚的多的工作——土味男团主播,就是跟一群被经纪人选中,颇有点姿色的鬼火少年们站成一排,求大哥大姐们刷礼物,最后下播后按点分钱。

当时整个土味男团里最火的就是宁琥,因此宁家村一枝花直接振翅单飞,自己单开了个账号当小主播。

但宁琥没想到直播不是单有脸就可以的,还要有公司在背后运营的。

所以宁村花单飞后事业一落千丈,但有一天,转机出现了。

他pk输了之后被罚穿裙子跳女团舞,宁琥当时根本没多想,换上个小裙子闭着眼睛嘎嘎就是一顿乱扭,结果跳完一睁眼睛,直播间里的人数翻了好几番,满屏的礼物和“老婆”。

宁琥一拍大腿,赚钱还要什么脸啊!

于是钢铁直男宁家村一枝花开始转变套路,各种女装层出不穷,而且对于自己的第一批真爱女粉们他是有求必应。

说拍腿照就拍腿照,说发翘臀就发翘臀。

虽然后来在女粉们的指导下,他的男粉占了大多数,但宁琥倒也算是流量彻底稳定,收入可观了。

结果天算不如人算,自己这样一个未来可期的明日之星,洗个澡的功夫,就就此陨落了。

宁琥那叫一个恨啊!

但事已至此,再恨又有什么用呢,先想想桌子碎了,晚上用什么吃饭才是真的。

于是宁琥放弃了回忆往昔峥嵘岁月,他站起身子,迈过面前的一堆废墟,走到卫生间一动不动的开始审视着自己现在这张脸。

宁琥确实没什么别的能耐,只会靠色相吃饭。

原主最起码还能考上名牌大学,而他呢,英语就会个点头yes摇头no,按他发小的话说,他但凡长的丑那么一点,他都得在大街上饿死。

宁琥已经穿越过来两三天了,但他之前一直躲在家里消化自己穿书的事实,今天实在饿的不行了,才从家里抠出几个钢镚去买了袋泡面。

结果一张突如其来的电费单成了让他接受现实的最后一根稻草。

宁琥掀起自己额前厚重的刘海,他看着镜子里白皙清秀的脸蛋,微微皱起了眉头。

嘶...怎么我长得有点像我自己啊?

宁琥突然想到,原著里也没细写这个小炮灰是什么长相,自己都巧到和这个角色同名同姓了,长的一样也不是不可能吧?

他一想到自己吃饭的家伙事要回来了,立刻兴奋的用手沾了些水,将自己的刘海彻底给捋了上去。

他摘下原主的黑框眼镜,俯身凑近镜面,眯眼仔细检阅着自己的脸。

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连小时候额头磕在桌角上留下的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淡疤都在。

宁琥咧嘴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确认无误!

是哥的帅脸!

这一个事实重新激发了宁琥的斗志,只要这张脸一样,那他就可以重操旧业,改变生活,继续享受自己上辈子没享受到的那些赚到的钱。

确认了奋斗方向的宁琥再次看向镜子里此刻的自己时,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这人和自己长了同一张脸,却把它糟蹋到天天都照镜子的自己都没认出来的地步,实在是...

暴殄天物!

行动力超强的宁琥直接冲出卫生间,找到自己的手机,把自己微信、支付宝、银行卡查了个底朝天,归拢着少的可怜的个人财产。

原主实在是穷的冒泡儿,不说买直播设备了,就是连买女装的钱都不够...

但宁琥算了算,这点钱把自己捯饬干净倒是够了,先让自己看的过去,剩下的东西再慢慢研究。

于是他团购了张洗浴中心的门票就出了门。

宁琥在搓澡大哥的辅助下把自己从上到下洗了个透净,然后美滋滋的到街边的理发店用尽毕生所学在tony手里得到了一个完美的发型,甚至还染回了张扬的红毛。

理干净了那头有些邋遢的半长黑发后,宁琥终于看见了点属于自己的风采。

剩下的就是解决脸上这个显得太过沉闷的黑框眼镜了。

宁琥本身是不近视的,毕竟书都没读过几页,何谈近视一说。

但原主可是个高材生,估计是为了符合人物设定,所以这个角色是有些近视的。

于是宁琥用手里最后的钱去眼镜店买了几摞隐形眼镜,回家的路上还顺道花五十块钱,把自己当年年少轻狂,但是长大了依旧觉得帅飞的耳骨钉给打齐全了。

这一次宁琥几乎和死前的自己没有任何的差别,他满意的甚至回家后心血来潮,把破沙发支起来两天的木头桩子给怼了回去。

宁琥盘算着等过几天开学,他先在学里找份兼职赚点始动基金,等攒够了钱再开启自己的直播生涯,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把自己未来八十年都规划明白了的宁琥终于躺在比他岁数都大的单人木板床上睡了这些天的第一个好觉。

大二下学期开学当天,宁琥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站在菀南大学恢弘大气的校门前,惊讶的目瞪口呆。

他对学校的认知只停留在那种操场都是沙地,整个学校的学生都没一百人的老家学校。

原来大学是长这个样子?

难道那里面那么大的地方都是学校的地界吗?

更刷新宁琥三观的是,菀南大学的门口停着各式各样的豪华轿车,有的牌子他还能喊上个名字,有的干脆就是他见都没见过。

宁琥暗暗咂舌,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自己天天旗袍的叉都开到大腿根儿了,也没赚到人家一个车轱辘的钱...

但宁琥优点不多,没心没肺就是其中一项。

别人多有钱那都是别人的事,感慨归感慨,羡慕肯定也是有一点的,但日子还是得过自己的,天天跟别人比,比到哪是个头啊?有吃有穿就够了。

乐天派的宁村花拖着自己“做旧款”的行李箱,兴致满满的跟随着大部队进了校门。

但当大家都分散到通往自己住宿区的路线后,宁琥懵了。

男寝8栋到底在哪啊!?

他再一次感叹穿成炮灰的凄惨之处,凡事写的都不够详细,这让他们这种半路出家,穿越过来的人怎么活啊?

殊不知在宁琥心中痛斥天道的时候,他的两位舍友就站在他的不远处,而且根本就没认出短短一个寒假就大变样的他。

吴青砚站在自己的发小周堇白的身边,抬手指了指路牌底下的红毛少年,好奇的问道:“哎,周堇白,你看前面那人那个发色好不好看?我之前就想染这种来着,但我怕太扎眼,不好缺课,这哥们儿是真勇啊。”

周堇白掀起眼皮看了看路牌下随风飘摇的红毛,虽然看不见那人的正脸,但单凭入眼的那一小节白皙娇嫩的后颈,就不难推测出那位红毛少年的肤色很白。

周堇白看看红毛的背影,又转头看看自己发小在海边混了一整个假期,晒的跟土著人一样的肤色,毫不留情的讥讽道:“你要是染红毛就不只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了,都能惊动林业局,看看是不是哪个地方的红毛猩猩又进化了,都能考上大学了。”

吴青砚不悦的“嘶”了一声。

他这个发小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哪个长辈见了周堇白都是爱不释手,把他夸的天花乱坠。

但只有他这个跟周堇白一起长大的发小才知道这人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一肚子坏水。

小时候自己要是敢招惹周堇白,那最少得挨两顿揍。

先是被周堇白揍的鼻涕一把泪一把,面子全无的跪地求饶。

然后这个死贱人还要拎着自己到他老妈的面前,一副黛玉葬花的模样告黑状,这样他们吴家的家门一关,他又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多年的压迫让吴青砚敢怒不敢言,他时常都在想,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跟周堇白做发小,比又比不过,打还纯挨揍...

往事不可追忆,吴青砚手一挥,“得,你就损我的能耐吧,我今儿就得证明给你看,你青哥我这张脸染上红毛绝对热情似火,迷倒一众学姐学妹。”

他说完便抬脚朝着站在路牌下望天的宁琥走了过去。

吴青砚笑嘻嘻的拍了拍宁琥的肩膀,“嘿,哥们儿,能问一下你这发色叫什么名字不?”

宁琥被突如其来的询问给问的愣在了原地。

他认真的用食指拄在自己的下唇上,皱着眉头仔细回忆着楼下tony给他染头发时到底介绍的是什么颜色。

但身为溜号大师的宁琥同学很显然在理发店听tony说话也是一样的不认真。

思考无果后的宁琥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吴青砚,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回答道:“忘了。”

吴青砚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而刚跟着吴青砚步子走到两人身边的周堇白恰巧把自己发小惨遭热脸贴冷屁股的出糗场面撞了个正着,他一想起红毛少年无辜却掷地有声的回答,他就忍不住低头偷笑。

从此他又多了一件可以嘲笑吴青砚的事了。

正当吴青砚打算把自己的面子找回来,死活都得让这个红毛哥们儿想起来他的发色叫什么的时候,宁琥倒是率先开口了。

“你们知道男寝8栋怎么走吗?”

吴青砚闻言瞬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惊讶道:“你住8栋?你哪个寝室的啊?我俩就住8栋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吴青砚暗自纳闷,自己向来颜控,身边的哥们儿都个顶个的帅,不可能楼里住着这么一个极品帅哥他一点都不知道啊…

周堇白一听小红毛竟然和自己是一栋宿舍楼时,突然也对这人生出了点好奇心。

他虽然没像吴青砚那样噼里啪啦的把心中的疑问全给问出来,但却也竖起耳朵准备听眼前人的回答。

这场乌龙倒真不能算周堇白和吴青砚眼瞎。

虽然宁琥和原主共用一张脸,但原主打扮土气,气质猥琐,一张脸一半是刘海,一半是眼镜,别人根本没机会也没兴趣看他的真容。

更别说烦他烦到骨子里的周堇白和吴青砚了,大学两年里,这俩人愣是一个正眼都没给原主。

而现在焕然一新的宁琥不仅收拾整洁,露出了他那张优势十足的漂亮脸蛋,更重要的是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和之前截然不同。

就算是他现在举着身份证站在这,估计这俩人都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眼前看起来凶巴巴但又带了点天然呆属性的小狼狗怎么可能是他们寝室里的猥琐可怜虫?

宁琥对着上下打量他吴青砚大方的自我介绍道:“我住816,是商学院的,我叫...”

“宁...琥?!”吴青砚龇牙咧嘴,语气迟疑的抢先说出了宁琥的名字。

宁琥没心没肺,半点儿没品出吴青砚怪异的语气,反倒还惊喜的反问道:“你认识我?”

太好了,有导航了!

虽然宁琥看过原著,但当书里的文字描写突然变成大活人,确实很难将两者完美的对号入座。

更别说念了九年书,阅读理解加一块都没凑够一百分的宁家村一枝花了。

吴青砚得到肯定回答后,僵硬的扭过头,看着周堇白说道:“老白...快抽我一巴掌,我做噩梦了,我梦见宁琥变成了一个帅哥,我还主动和他说话了…”

周堇白微笑着捏住吴青砚的脸,将他的脑袋重新掰回到了面对宁琥的方向。

“恭喜你,老吴,美梦成真了。”

“啊啊啊啊!”吴青砚表情一垮,彻底崩溃的仰天哀嚎。

造孽啊!

这年头怎么连宁琥都能逆袭了!

而且这个衰人怎么弄的比自己还帅了?!

“让我死!我不活了!”

吴青砚说完便脱离周堇白的手,朝着人工湖的护栏就冲了过去。

身为发小的周堇白早就习惯了这戏精三天一小死,五天一大死的戏码,吴青砚就是早上便秘了,都得给他打电话说自己不活了。

于是周堇白双手抱臂,冷眼旁观自己发小“寻死”。

但初来乍到的宁琥可不知道吴青砚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死去活来的人。

他行李一扔,追着吴青砚就跑了过去。

宁琥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怀里这位就是原著里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那位吴大少爷。

他只是刚才听见这人小声说什么帅哥,主动说话了之类的,一瞬间就忘了自己是个人缘极差的恶毒男配,还以为自己是真爱粉无数的小网红呢。

所以宁琥一边把吴青砚牢牢的锢在怀里,一边耐心的开导道:“你别死啊,我知道我帅,但我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啥的,你要是愿意和我说话,你随便主动和我聊天,我保证我肯定回应你还不成吗?”

吴青砚闻言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三秒后,更加剧烈的张牙舞爪了起来。

“我去你大爷的!我和你有什么可说的啊?!”

宁琥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去我大娘那都行,你别死就行。”

吴青砚彻底抓狂,他揪着自己早上出门前刚做的发型大骂道:“宁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假期整容了还是整脑子去了?你不认识我和周堇白啊?你在这演什么啊?你不是巴不得我俩死,让你当富二代嘛!”

等等...

宁琥缓缓抬头看向自己对面笑眯眯的少年。

周堇白...

大反派?!

他猛地低下头看着死死瞪着自己的另一位。

那他怀里的就是反派的发小吴青砚了?

我的妈呀!

宁琥立刻就两手一松,站出离两人三米远的位置,他有些蹩脚的解释道:“咳...我今天忘戴眼镜了,没看清你们两个而已。”

周堇白听到宁琥的解释后,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毛。

他刚才还真没认出这人是那只下水道里的老鼠,也不知道这人从头到脚换了个风格到底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

周堇白的目光落在宁琥身上穿的那件,他上个学期莫名其妙丢了的T恤上后,不屑的扯动了一下唇角。

就是让这人蹦哒出花来,他也依旧是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吴青砚此时倒是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边整理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斜眼看着宁琥问道:“你那是近视还是瞎啊?我俩离你这么近你看不出来我俩是谁啊?还问8栋怎么走,你住8栋里住两年了!你记不住8栋怎么走!你假期是用你的脑子和小美人鱼里的女巫交换才有的这张脸吗?”

宁琥听着吴青砚滔滔不绝的挖苦,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世界里,自己可没受过这份委屈,他除了宁家村一枝花的称号以外,可还是赫赫有名的宁家村小霸王。

就连村里的狗,各个身上都有他的牙印。

现在一个比自己戏份没多上几句话的炮灰同行倒是抨击起自己来了,士可忍,孰可忍,他宁琥也不忍了!

“吴青砚你怎么说话呢?我不就是没认出来你是谁吗?你至于吗?谁让你长了张大众脸,大街上一拳打死三个人,两个都跟你有八分像,我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好不好!”

宁琥一顿嘴炮输出差点没给吴青砚气的两眼翻白,当场暴毙。

这宁琥假期还报了主持人培训班是不是?这人两年里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多!

“你!你...”吴青砚指着宁琥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我我我,我怎么了?你是不是要说我长得比你帅?那你不用说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宁琥嘲讽完还对着气的说不出话的吴青砚十分挑衅的竖起了一根闪亮的中指。

周堇白听着宁琥颇为有趣的回呛,他第一次将目光施舍给他这位同住了一年半的舍友身上。

少年一头饱和度极高,张扬恣意到了顶点的红发在初春微凉的风中翻卷又归顺,如此往复,乐此不疲的模样倒是和不羁的主人有几分相似。

隐匿在红色发丝下的的是布满耳廓一周的折射着日光的钻石耳钉,就连耳屏上也点缀着一颗小巧精致的钻钉,再配合上那头红发,简直把“叛逆”两个大字印在了脑门上。

宁琥的肤色确实如同他看过这人后颈一眼后的猜测一样。

他的皮肤很白,甚至白到了一种久久不见光而有些不健康的程度。

隐隐透出苍白肌肤的青红脉络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布着隐秘裂痕的绝美白瓷,似乎轻轻一碰便要四分五裂,崩碎满地,让人不可控的生出些想要呵护的怜悯之心。

宁琥的五官也十分精致,每一处都像工匠百般斟酌之后落锥雕刻的一般。

如果宁琥不是这头红发,而是改染一头金发,那周堇白抛开这人之前的各种作为,可以十分肯定夸赞他的皮相就像一个弹着鲁特琴的圣洁小天使。

但可惜,眼前的人好看归好看,言行举止可跟天使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说周堇白破的那些财了,就单看看此刻气的脖子青筋暴起的吴青砚就知道了。

“宁琥,我今儿不给你打的跪地下喊我爸爸,我就不姓吴!”吴青砚毫不顾忌形象撕心裂肺的怒吼道。

要说打架这事,宁琥还真不打怵。

他装作一副耳朵不好使的模样贱兮兮的问道:“什么?你要改姓宁了?那你也不问问你爸爸我让不让你叫宁青砚,户口本上多你这个逆子的名字,你不如要了你爸我的老命。”

吴青砚忍无可忍,他把头上卡着的墨镜一把摘下,狠狠的摔在地上,冲着宁琥就冲了过去。

宁琥也把背上的背包往地下一扔,作势就要跟吴青砚一拳定胜负。

周堇白把目光从宁琥身上移开后,他才注意到这两个人幼稚的大吵大闹已经引起了不少同学的侧目围观。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眉心,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和吴青砚做哥们儿,早晚会有大庭广众下丢面子的一天。

周堇白也不知道吴青砚非和宁琥这种人过不去干嘛,简直是自降身价。

原著里的周堇白确实一直抱着这种想法,毕竟在这所大学里念书的人里很大一部分都是家族里有生意的少爷小姐们,大家不只是同学关系,在未来很大可能会成为生意伙伴。

而生意人之间最看重的就是对方的人品。

如果他和吴青砚因为宁琥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落下了不好的名声,那属实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周堇白就这样一直放任着宁琥的作为。

不过是偷些他的东西,造些他虚无缥缈的谣言而已,这些都比不上他将一个无权无势,没有背景的舍友排挤出寝室负面影响来的大。

只可惜周堇白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一贯小痛小痒的宁琥会在毕业的时候弄出那么大的阵仗。

此时没有剧情金手指的周堇白自然还对宁琥抱着之前的放养态度。

他在两人即将扭打在一起时,眼疾手快的伸手扯住了吴青砚的后衣领,低声制止道:“差不多行了,你还真要跟他在大马路上打架啊?”

吴青砚十分不服气的反问道:“不是,周堇白,你哪伙的啊?你没听见这小兔崽子骂我骂得多难听啊?”

吴青砚说完这句话刚一抬眼睛,他就看见一个毫不留情的拳头从周堇白的背后朝他袭来。

吴青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蹲下身子,瞬间消失在了周堇白的视野里。

或许是人类好奇的本性,周堇白对于自己发小反常的行为,下意识的循着他之前的目光,扭头朝自己的身后看去。

周堇白什么都没有看见,因为他刚一扭过头,就直接眼前一黑,被宁琥的拳头给砸了个结实。

随着周堇白捂着眼眶直直的摔在地上的动作,刚才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瞬间鸦雀无声,一站一蹲,弱小且无助。

吴青砚看着周堇白倒在地上的模样,想笑又想哭。

想笑是因为他长这么大很少能看见周堇白如此狼狈。

想哭则是因为,一会自己会被周堇白打的更加狼狈。

吴青砚蹲在地上仰头看着逆光而立的宁琥,他欲哭无泪的说道:“你小子不想活了别拉上我行不行啊,你打周堇白干嘛啊…”

宁琥被吴青砚这一句话唤回了魂儿,他赶紧收起自己还停留在半空的拳头,他把手背到身后不断揉搓着自己已经肿起来了的拳峰。

宁琥是一言不合就喜欢和别人打架,但他也是十分怕疼的主。

每次打赢了别人,他都得找个没人的角落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嚎啕大哭。

哭够了又觉得委屈至极,没地方发泄,于是抹干净眼泪再去揍人家一顿。

如此良性循环后,宁琥就荣获宁家村小霸王的荣誉称号。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犯了错误,揍了无辜的周堇白,不过他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那拳头是要砸在你脸上的,谁让你怂的跟个胆小菇一样,遇事就知道往地上一蹲啊…”

周堇白刚从从眼前一片黑中缓过来,如今半张脸还都跳着跳着疼的不行,这两个罪魁祸首又开始吵了起来。

这次他可没了好脾气,直接冷脸训道:“还没闹够?”

吴青砚尴尬的咳了两声,讪讪的闭上了嘴。

宁琥倒对周堇白没有童年阴影,但这人黑着脸的模样确实有点怵人,他干脆小声吹着口哨抬头望天。

周堇白坐在地上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迅速肿起的眼眶,再确认自己的脸没被这位铁拳小子打碎后,他才虚扶着自己的脸站起身子。

周堇白看了看自己那一个看地,一个望天,好像华文华武的两位室友。

如果现在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且只有吴青砚一个人,那他肯定要把吴青砚打到双脚离地,杀了之后刨出来再杀一次。

但可惜此时他是站在学校的人潮熙攘的大路上,而且挥拳头的的主要肇事者还是那位擅长用自己凄惨身世制造舆论的宁琥。

所以周堇白只能无奈的深吸一口气,问道:“两位,现在能回寝室了吗?”

吴青砚一看周大魔王大发善心,高抬贵手,慈悲为怀的不计较这件事了,他赶紧捞起自己刚才摔在地上的墨镜,挤出一脸谄媚笑容上前搀扶住了周堇白。

“白哥,您说了算,小的扶你回宿舍。”

宁琥看着吴青砚那副没出息的狗腿子样,不禁嫌弃的撇撇嘴。

要不怎么说原著里大反派后期成为霸总后,坑这个坑那个,搞得一群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却只有吴青砚能在他身边全身而退呢。

就这尽职尽责的舔狗样,他不得主子心,谁得主子心啊?

宁琥看着前面那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最终还是捡起来地上的背包甩在肩上,拉着自己那马上就快散架的行李箱跟在了两位室友身后。

三个人以一种很诡异但又异常和谐的氛围朝着宿舍走去。

一路上三人都没说话,周堇白一边挡着自己的脸,一边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

吴青砚不敢惹气头上的周大魔王,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周堇白的身后。

同样理亏的宁琥也是拖着自己的行李,掩耳盗铃般的和前面两人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进行尾随。

宁琥进宿舍后倒是一眼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床铺。

想都不用想,最寒酸的那个就是呗。

816本来是个四人间的规格,因为住在四床的退学了,所以就变成了三人寝。

周堇白和宁琥是对床,两个人床铺的位置是靠近门口的,吴青砚则是睡在和周堇白同一侧靠窗的位置。

而那张空床上被一堆杂物堆的满满的,宁琥都没仔细看就确认了那堆破烂的所有者是谁,因为看起来没有一个值钱的...

周堇白因为挨了记黑拳,所以心中憋了口闷气。

他进屋后就径直走到自己储物柜前,开始一言不发的整理东西。

吴青砚也灰溜溜的滚到自己床铺位置,撅在上铺给自己铺床。

宁琥天然神经大条,周堇白释放的低气压只对吴青砚能起那么点作用,对于宁家村一枝花就恍若无物。

宁琥跪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说实话,他现在对于自己即将开启的大学生活还是有些隐隐期待的。

其实他从小就对上学这种事挺反感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念了九年书连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都没背明白。

宁琥从来都不算个聪明孩子,虽然说话办事还算是机灵,但学起东西来确实是有些迟钝。

为了不让别人嘲笑自己笨,宁琥上课的时候就装作一副不爱学习的模样,不是睡觉就是看鬼故事,这样别人就是以为他是不想学,而不是学不会。

也不知道是久而久之入戏了,还是骨子里就真是一个厌学小孩。

反正宁琥到后来也不用刻意装了,因为他已经成是十里八村名声响当当的典型问题少年了。

就算他上课举手想回答问题,老师都只会认为他是尿急。

但经历过社会毒打后的宁琥再重新感受到学校里的氛围,他突然就升起了点好学之心。

毕竟如果按照他的智商考这种名牌大学的离谱程度就跟猪撞树上了,他又撞猪上了差不多。

左右这条命也是捡来的,还不如好好感受一下自己没感受过的生活。

宁琥想到这偷偷抬眼看了看自己对面的周堇白。

自己人生路上此时唯一得罪的人就是这位反派了。

今天那个乌龙电炮的事先放在一边,就单说原主遗留下来的问题。

原著中的宁琥此时倒还没犯下什么不可弥补的弥天大错,但也绝对不是半点仇恨值都没有。

宁琥努力回忆着书中自己那本来就着墨不多的戏份。

大二下学期...

现在原主好像只是在学校论坛上开了几个小号,发了关于周堇白一些有的没的的黑料。

什么打篮球为了抢球拿牙啃别人脑袋,要不就是睡觉打呼噜磨牙放屁之类一看就是假的,顺理成章石沉大海的黑帖。

还有就是原主这个时候手脚不太干净,总是趁宿舍没人的时候,偷偷戴戴周堇白的首饰,用用周堇白的护肤品,最后还得从周堇白的柜子里顺走几件衣服裤子。

虽然不是宁琥干的,但宁琥还是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再一次悄咪咪的抬眼看了看眼眶已经变色的周堇白,思考着自己的赎罪之路。

一会先上小号把自己的那些黑帖删了,然后再去和周堇白好好道个歉。

保证自己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并且以后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还齐自己的赃物价值!并且下次抡拳的时候一定会看清楚对象!

等把所有罪孽还清,他就可以一边当自己的小博主,一边体验自己的大学生活。

到时候一毕业就算是彻底和主角团说拜拜了,之后就是成长为霸总的周堇白和未来职场上会出现的男女主角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那可就不关他宁琥的事了,估计周堇白坏事做尽,锒铛入狱的时候,自己应该正在直播间里让大哥大姐们刷礼物呢。

哎...看在同寝过的面子上,将来周堇白上新闻头条的那天,他宁琥愿意为曾经的室友停播一天,这就是一个敬业的主播最大的浪漫了...

阿弥陀佛。

整理完自己东西的周堇白一回头就是宁琥跪坐在上铺,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又慈祥的模样,他都怕宁琥脑袋里的舍利子一会蹦他眼珠子上。

周堇白也不在意宁琥假期是看破红尘出家了,还是误入歧途加入邪教了,他只知道现在这人不仅暗地里搞小动作了,已经升级到了明面上的暴力。

这次他暂且算宁琥天时地利人和,这拳头他们三个人谁少干一件事,也不至于挨在他脸上,他就不和宁琥计较了。

但要是宁琥不知趣,还跟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那宁琥的好日子算是走到了头。

不屑于计较不代表可以忍受这人骑在他头上撒野。

周堇白撇了一眼宁琥床上一摞本来都属于自己的衣服,心里更加烦躁。

现在这人是拿熊心豹子胆熬粥喝了吗?

偷偷摸摸这点小事他确实知道,但以往宁琥从来不敢正大光明的穿到自己面前来。

现在可倒好,从头到脚,一件不落,通身都是从自己这偷来的。

看着就犯恶心。

正在周大魔王最心烦意乱的时候,吴青砚不识相的弱弱开口问道:“老白...我去给你买点跌打损伤药吧?你那眼眶都青了…”

周堇白要不是此刻眼眶疼的厉害,他铁定抬眼睛狠狠瞪自己这个倒霉发小一眼。

人家都是能为兄弟两肋插刀,吴青砚倒是好,恨不得刀全插兄弟肋骨上,最好血都别崩到自己身上才满意。

周堇白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让吴青砚浑身汗毛竖起的瘆人微笑。

“吴青砚,要买就快去买,你跟我说是等着我给你报销药费呢吗?”

那一刻,吴青砚回忆起了从小到大被周大魔王支配的恐惧,他连梯子都没走,直接从上铺翻了下来,连滚带爬的就跑出了宿舍。

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晚一秒从上铺下来,那就得被周堇白亲手薅下来,轻则断腿,重则瘫痪。

还是他自行了断来的更轻松些…

要不一会也干脆别回宿舍了,下楼直接投人工湖里,人生重开算了…

吴青砚:就是又突然想死了(安详.jpg)。

吴青砚离开之后,寝室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宁琥继续毫不知情的整理着一件也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而周堇白也懒得和宁琥说一句话,他坐到自己的桌前,拿出电脑修修改改着假期在自家公司实习的总结报告。

宁琥叠好衣服一抬起头就是周堇白身为书中完美男人那不是扁头的圆润后脑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中突然升起了点愧疚之情。

其实他感觉这个反派无论对于原主还是自己都挺仁至义尽的了。

虽然后面周堇白变成不择手段的霸总,为了各种利益棒打男女主角小鸳鸯的时候,他气的恨不得穿进书里把周堇白揍的满地找牙。

要知道男女主角被迫分手离别的那一段,他半夜在被窝里被虐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但真穿进书里,真给了周堇白一拳,反派真成了个会喜怒哀乐,揍起来手感还不错的大活人时,宁琥有些难以把面前这个和他同龄的大学生和书中那个恶事做尽,最终锒铛入狱的冷血反派联系在一起。

宁琥屈指挠了挠自己的额角,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唤了一声背对着他的反派。

“周堇白。”

宁琥的声音不算大,但在落针可闻的寝室里倒是明显的无处可藏。

可惜周堇白听是听见了,但他以为是自己被一拳砸出来的幻听。

宁琥一年半里和他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在今天有幸观赏过宁琥反击吴青砚的大战之前,周堇白都不知道宁琥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的。

宁琥看着不为所动,充耳不闻,坚定如山的反派背影,他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毛。

这人怎么这么拽啊?

他不叫周堇白还是怎么着啊?

一想到这个,宁琥突然有点虚。

他之前看书的时候确实不认识周堇白名字中间的那个字,但他看个小说,随口就念的是jin三声。

今天他听吴青砚好像就是叫反派周堇白没错啊…

但人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容易字音模糊的...

宁琥为了不让反派觉得自己是个文盲,他转过身偷偷拿出手机,点开百度,打开手写搜索“堇字怎么读?”。

百度回答是,堇是个多音字,有jǐn,jìn,还有qīn。

于是严谨的宁家村一枝花举着手机对着反派的后背逐一试验。

宁琥大声朗诵道:“周堇(jǐn)白!堇菜的堇!味苦,可以入药的那个堇菜的堇!”

周堇白这次确认自己不是幻听了,但此时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是幻听,也不愿意面对他身后又在作妖的宁琥。

宁琥看着周堇白没有转身,于是默默的把这个读音划掉,继续大声念道:“周堇(qīn)白,粘土的意思,周粘土!”

周堇白已经在宁琥看不见的地方暗暗捏紧了拳头,这人怎么还敢给自己取外号啊?!

没得到回应的宁琥胸有成竹的趴在床栏杆上,伸手对着周堇白的后脑勺招了招手,念出了最后一个读音。

“那你就叫周堇(jìn)白喽,周堇白,回头,我有话和你说。”

周堇白后槽牙磨的嘎嘎响,他咬牙回答道:“我叫周堇(jǐn)白...”

宁琥拉长音“哦~”了一声,他半点儿听不出来周堇白此刻想要把他大卸八块的想法,反而还窃喜自己无意间在反派面前彰显了自己的文化底蕴。

宁琥:我可是知道你名字里的多音字所有的读音哦。

终于得到周堇白回答的宁琥不紧不慢的从上铺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他走到周堇白的背后,伸出食指戳了戳周堇白的肩膀问道:“那我第一次就喊对了,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周堇白深吸一口气,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宁琥戳弄他的手指,冷声反问道:“有事?”

宁琥见周堇白的脑袋就跟锈死了似的,跟他说话都不愿意转两下,看也不看他,那怎么能体会自己道歉时眼睛里的真诚呢?

于是宁琥硬生生的挤到了周堇白和桌子之间,他两手越过周堇白的肩膀扶在椅背上,将反派囚禁在了自己的两臂中间。

宁家村一枝花对着周堇白眨巴了两下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

他放软声音开口道:“周堇白,我今天给你揍了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医药费我给你出!”

“还有以前我干的那些混账事,我全都认识到错误了,我保证我肯定会努力弥补我之前犯下的错误的!我偷你的那些东西我都照价偿还,在学校论坛里发的黑你的帖子我也马上删除!”

宁琥收回一只手,对着天花板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你说我们都是室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将来还有两年多要相处呢,我不奢求你跟我当好朋友,我就是想博得你的原谅,往后我绝对不给你添堵了,您也大人有大量...咱们一笑泯恩仇呗...”

宁琥生怕在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周堇白张口拒绝自己的请求。

他用尽毕生讨好直播间里大哥富婆们的所学,挤出来一个完美中带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周堇白笑并不是因为宁琥终于想通了,不来折磨自己了。

他笑纯纯就是因为被宁琥这种自来熟的社交悍匪行为给气到发笑。

周堇白垂眸看了看宁琥与自己之间近的有些过分的距离,又抬眼瞧了瞧宁琥那认真无比,阳光灿烂的微笑。

他既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抱着胳膊坐在凳子以一种戏谑的眼神审视着宁琥。

就在宁村花脸都笑累了的时候,反派终于赏脸开了进口。

周堇白反问道:“你是认真的?”

宁琥赶紧把自己用来发誓的那三根手指头举高了些。

“当然!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周堇白闻言挑挑眉,“但你穿着我的衣服来和我道歉表态,我只能理解为,你在挑衅。”

啊...?

宁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衫,这特么是赃物啊?!

他默默挪出周堇白和桌子的空隙,尴尬的笑了两声。

“稍等,我换一件再和你谈。”

宁琥刚跑到回自己的铺位,避之不及的把身上的赃物脱下来甩到一边,还没等他重新拿一件衣服套上的时候,周堇白轻飘飘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件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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