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亵渎佛门后,病态国师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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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裴一,裴一。”

裴一推推门进来:“来了来了,世子爷怎么了?”

裴钰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去叫人备水,我要沐浴。”

“是。”

出了这一身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还有梦里的场景,真实得可怕,他看不真切,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梦中人的悲伤和绝望。

“世子,水来了。”

“好,你出去吧。”

沐浴完,裴钰淮换了一身衣服,左右也坐不住,打算出门去溜达溜达,刚踏出院子,就有个身影莽莽撞撞地冲了进来。

“世子爷、世子爷。”

裴棋唰地跪在他面前,鬼哭狼嚎:“世子爷快去看看四公子吧,四公子哭着喊着要您去看他呢。”

裴钰淮扶额,嘴角颤了颤:“老三呢?叫他去。”

“三公子被侯爷叫走了,侯爷今日请来了一位高僧,正在给三公子测算婚期吉日呢,世子爷您快去看看四公子吧。”

高僧?

裴钰淮的面前闪过兰鹤的身影。

难道是他?

“走,去前厅。”

“好嘞。”书童裴棋高兴地起来带路,走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世子爷,四公子不在前厅啊。”

“我先去趟前厅再去哄阿暝,你先去陪他玩会儿。”

裴钰淮飞快地跑了。

裴棋连阻止都来不及,两眼一抹黑,只好咬牙去请另一个人了。

裴钰淮去看了,果然是兰鹤。

他这次是玄色的衣袍,手中捧香,往那儿一站,就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真好看。

看到美好的事物,心情都变好了,裴钰淮瞬间将那个奇怪的梦境抛到了脑后,一心沉浸在美色里。

真想亲他。

“兄长。”裴容璟看到了门口的裴钰淮,朝他招招手,“兄长快来。”

咳。

这可不是他非要进去的。

裴钰淮进去先向侯爷敬礼:“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来了正好,快拜见这位兰鹤高僧,你也老大不小了,求高僧给你也测算一下姻缘。”

“……”

裴钰淮不敢暴露自己的断袖之好,听命地转向兰鹤的方向,草率一拜:“裴钰淮见过禅师。”

兰鹤礼貌又疏离地回了一礼:“小僧向世子爷问安。”

呵,虚伪。

还装不认识呢。

裴容璟偷偷扯了扯裴钰淮的袖子,小声嘀咕:“兄长,快帮帮我,我不想成亲。”

裴钰淮安抚地拍拍他,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过兰鹤。

脸色虽不红润,倒也不惨白,看来伤势不重啊。

“禅师,不知容璟的姻缘是何路数?我又是何路数?”

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个什么。

兰鹤不紧不慢地把手中的三炷香插好,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双手合十,面色淡然:“阿弥陀佛,恕小僧一言,三公子的姻缘种在佛门,因果轮回,苦果甜味当自尝。”

侯爷皱起眉:“大师,这是何意?”

“暂时不可成亲。”

侯爷内心腹诽,但这大师是太子的师傅,他又不好得罪,只好忍下火气,换了个问题:“那珩儿?”

兰鹤的眼中有一瞬的晦暗。

裴钰淮和他对视着,莫名有点紧张,但又生出一股期待来:“对啊,那我呢?禅师何不为我也算一算?”

兰鹤:“自然。如今世子爷的姻缘还未到,命定之人已然出现,静候佳音就行,无需刻意。”

胡说八道。

裴钰淮不信他会算什么命,不过他说了老三暂时不能成亲,说明是看懂了他的暗示,糊弄侯爷的。

算完后,除了侯爷脸色不佳的离开,其他几人都心情尚可。

“容璟,你去看阿暝。”

裴钰淮把裴容璟打发去照顾老四,只留下了兰鹤。

偌大的前厅,变得呼吸可闻的寂静。

他突然很想调戏一下这个清清冷冷的笨和尚,不解风情,又表里不一,变来变去,让人看不透呢。

调戏了会怎么样?

反正没人知道。

“禅师,我还有要算的,不如帮我一起算了吧,这边请啊。”

裴钰淮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雄赳赳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兰鹤跟在后面,似笑非笑。

见他果然跟上来了,裴钰淮更确定了要玩弄他的心思,因此一到院子里,就遣散了下人,说要给大师安静测算。

等人都走了,裴钰淮飞快地把他拉进了房间里。

关上门。

手腕一翻,十指挤进了兰鹤的指间,扣紧,压在门上。

裴钰淮露出恶劣的笑。

“禅师,要不要尝尝小爷的唇?很软的,比念佛有趣。”

没想到兰鹤竟挑眉反击:“世子的情伤好了?”

呸。

哪壶不开提哪壶。

故意的。

裴钰淮的笑变成了阴森森的威胁:“你再胡说八道,我封了你的嘴。”

“是吗?”

“你不信?小爷我就喜欢玩些花的,和尚,啧,之前不知道你是和尚,没意思。现在知道了,禁忌又刺激,不是吗?”

其实他屁经历都没有,纯属口嗨。

他虽纨绔,但对床榻之事一向谨慎虔诚,现在还是个童子鸡呢。

也不是他保守,主要是以前季怀禹教他,贞洁是男人最好的爱意,没有成亲不能失了贞洁,不然就是只破鞋。

他信了,以为季怀禹是爱惨了他。

现在才幡然醒悟,人家根本就是厌恶他,不想和他有接触,才会胡编乱造的蒙骗他。

呸。

兰鹤不为所动:“世子连腰带都解不开,实在是不像。”

“你!”

裴钰淮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他粗暴地拽过兰鹤,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几乎鼻尖碰着鼻尖。

“太子护着你我也不怕,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你不知道吗?”

“知道。”

“小爷我喜欢貌美的小郎君,你就很符合,可惜,是个不解风情的和尚。”

兰鹤的神色寸寸加深,面容冷峻。

“世子殿下敬畏佛门?”

“当然。”

“佛门不可亵渎,世子做得很好。”

是吗?

裴钰淮好像听出了后背发凉的感觉。

他瘪瘪嘴:“别以为你是个和尚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惹恼了我,我让我爹去求皇上,让你还俗。”

“如果我只能是个和尚呢?”

“那……”

那有点难办了。

他是想玩闹,但要是玩了佛门的人,还是太子的贵客,别说别人的口水唾沫了,光是他爹就能打死他。

危险。

但他玩都玩了,一次也是玩,两次也是玩,好像没差别。

而且这和尚长得这么俊美,还有头发,除了那佛珠和眉心的红,看不出来是个和尚,负罪感好像少很多。

裴钰淮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他想得认真,没注意到兰鹤的眼神已经慢慢变了,语气也冷淡了不少。

“世子殿下也不过如此,中看不中用。”

“你再说一遍?”

“胆小如鼠,装腔作势。”

他转身欲开门离去,袖口中却掉落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几下,弥散着檀香。

裴钰淮正要骂人的嘴闭上了。

他弯腰去把它捡了起来:“这是何物??”

“小僧精炼而成,旁人不能吃。”兰鹤伸手去夺。

裴钰淮一个闪身,将小瓶子牢牢握在手里。

“哟,禅师炼的啊,该不会是什么舍利子吧?”

兰鹤神情严肃:“小僧炼制的毒药。若旁人误用了,会受焚身之苦,毒素不消。世子殿下这小身板自然是承受不住的,快快还给我。”

“啐。”

裴钰淮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随身带着毒药?

骗鬼鬼都不信。

他仔细看了看小瓶子,很普通,里面有一颗药丸,看起来平平无奇,还有点像迷你版糖葫芦。

裹着糖浆。

泛着光泽。

看着很好吃。

兰鹤漫不经心地‘提醒’:“这是小僧自用之物,世子体虚阳衰,不能食用,还请归还。”

这一下子就把裴钰淮给点着了。

他时常留恋烟花场所、或者遛鸟斗蛐蛐,纨绔行径昭然若揭,可就是从不办事,只听曲喝酒。

那些姑娘私底下就说他是个绣花枕头,长得好看,里面不行呢。

偏偏他又不能证明。

这伤疤能揭吗?

不能!

裴钰淮气得跳脚,指着兰鹤的鼻子骂:“你说谁体虚阳衰呢?臭和尚你看看你自己,一副被吸干了阳气的样子,这脸死白死白的,是不是就靠这药吊你那阳气?”

兰鹤眼角一抽、

“世子殿下气急败坏了?”

“嘿,你再胡说?小爷我今天就非要吃了你的药,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气死你。”

裴钰淮说完就把药丸倒了出来,往嘴里一丢,咕隆一下吞了下去。

“和尚你瞪大眼睛看看,我有事吗?没事。”

裴钰淮双手叉腰,神气得不得了。

兰鹤上扬的唇角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不过有些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心绪的不稳。

“这可是世子自己抢着吃的,若遇不适,今夜子时,来清梧府找我。”

“呸,装神弄鬼的死和尚。”

兰鹤并不解释,转身离开。

出了裴钰淮的院子,兰鹤的周身都泛起了冷冽之气,平地起了一阵风,吹得人凉飕飕。

“怎么还气上了?”

旁边的老树枝头上坐着一个绿衣男子,他嘴里叼着一片树叶,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兰鹤看了他一眼,蹙眉:“偷看不是你的作风。”

“嘁,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你没发现我而已。”序生从枝头上跳下来,窜到兰鹤的面前。

兰鹤扭头就走,并不理会他。

序生也不恼,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你前世死的时候我可没少为你奔波。”

“对了,我得提醒你,你是来报仇的,可别迷了心智,别忘了前世那时候你……”

兰鹤陡然回头,应序立马识趣地闭上嘴。

百年。

这百年,他在暗无天日的棺木里,历经折磨和痛苦,这破碎的魂魄才被拼好,孤魂才得以往生。

偏偏,他往生后却带着前世的记忆,又在幼儿时进入了佛门。

也是因果轮回。

后来。

他下山遇到了侯府世子裴珩,那个纨绔的花瓶,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纨绔是谁。

他暗中调查,没想到裴珩竟然已经有了意中人,还为了那个人去买醉享乐,玩得不亦乐乎。

兰鹤死死地篡着掌心,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隐约有缭缭的黑色雾气,焦躁不安地盘旋着。

“兰鹤你冷静点,你怎么了?”

兰鹤浑然不知,想起前世里的那个少年。

不是清心寡欲吗?

那他偏要步步引诱他沉醉情欲迷海。

不是敬佛爱佛吗?

那他就让裴珩主动在佛前沉沦,亵渎他最敬的佛,亲手去打碎这些虚妄的规矩和世俗。

“兰鹤!!”

序生一巴掌呼过去,唤醒了兰鹤仅存的理智,那团雾气才消散殆尽。

兰鹤摸了摸火辣火辣的脸,眼神骤冷地看向应序。

“别。”序生瑟缩着后退几步,赔笑道,“别激动。你这魂魄没上奈何桥头,本就不稳,要是出了意外可就没有下次了。”

兰鹤沉默不语,扭头就走。

“喂……真是薄情寡义。”

序生没再跟上去,好奇心使然,他悄悄拐个弯回到了裴钰淮院子外的树上。

偷看,

刚刚没看清楚,这现在看仔细了,果然是个俊美腰细的少年小郎君。

有头发后,比上辈子还要好看许多。

难怪被惦记了百年之久。

只可惜,空有皮囊。

序生愤愤不平,随手折了一段树枝,朝着裴钰淮丢去,精准地戳中了他的心口。

“谁?”

裴钰淮警惕地四下望了望,并没有人,只有沙沙作响的风吹树摇。

序生躲在暗处,盯了他好一会儿都不动,忍不住直嘀咕:“这该不会是转世成傻子了吧?”

“算了,榆木脑袋真无趣。”

“啊嚏……”

裴钰淮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天空,骂骂咧咧地回屋去了。

肯定是那个死和尚在偷偷骂他。

一日相安无事。

裴钰淮该吃吃该喝喝,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抛到了脑后,约着裴容璟一起斗蛐蛐比赛。

斗到日落西山,夜幕升空。

两人坐下来歇息,裴钰淮靠在桌前,脸色越来越红,呼出的气息也越发沉重。

“兄长,你是不是身体不适?”

“没有!我好得很。”

裴钰淮其实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那不就着了蠢和尚的道了?不能承认。

裴容璟担忧道:“兄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要不,我是去找大夫来给兄长看看吧。”

“不,不必,我就是有点热。你先回去吧,我准备沐浴休息了。”

“快快快走。”

裴钰淮把他赶回去,顿时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他真的去沐浴了。

还是冷水浴。

本以为缓缓就好,没想到这身体着火一样的灼热只增不减,好像要把他吞噬干净。

难道,和尚说的是真的?

这毒药吃了后,真的会受焚身之苦?他也没说焚身是这个意思啊!!

狗。

裴钰淮咬着牙,双手死死地抓住浴桶的边缘,浑身的肌肤都泛起了暧昧的红晕,颅内蠢蠢欲动,恨不得……

“世子爷。”

裴一捧着干净的衣服进来,撩开帘子,就看到裴钰淮的眼睛红得吓人,细脖上还挂着几道抓痕,惹眼又惊人。

“世子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抓自己的脖子啊。

难道是知道了季怀禹和公主出去游玩恩爱,所以要寻死?

裴一急了,冲过去就嚎。

“世子你别想不开啊,不要掐自己,季公子都成了驸马了,你别想不开,实在不行,咱再在寻欢楼?”

“……”

裴钰淮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滚!”

“不行不行,我不能走,世子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他呜咽着哭哭唧唧,守在浴桶边,生怕自家主子寻短见。

裴钰淮指甲都要捏断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快要烧死了,炸裂的欲火确实在焚他的身。

看看裴一。

小书童眉清目秀的,长得也不错,但是嘴巴很烦,脑子有点蠢笨,皮肤也算略白。

……

裴一被盯得后背一凉,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弱弱道:“世子,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人家害怕。

他这么一出口,惊得裴钰淮陡然回神,他在水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睛红得骇人:“去给我拿一套低调的衣服来。”

再这样下去,他怕他会丧失理性,把小书童给祸害了。

他脸皮薄。

这种情况要是被别人看到,简直想死,还不如去找兰鹤那狗东西要解药。

裴一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去做。

裴钰淮换上一套低调沉闷的墨色衣服,又披了一件同色系的披风,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溜出了门。

妈的。

这传出去,他的脸都丢干净了。

但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兰鹤所住的清梧府离侯府并不远,穿过一条街就到了,街上也没什么人,一路上畅通无阻。

“清梧府……”

裴钰淮站在门前,鼓起勇气,平息了一下焦躁的情绪,才抬手去敲门。

大门秒开。

是兰鹤那张魅惑众生的脸。

裴钰淮腿一软,差点跪了,扑在了兰鹤的怀里,丝丝缕缕的香火味围了上来,叫人安心。

“快,给,给我解药,我不行了。”

他无力地揪着兰鹤的衣服,腿脚直发颤,命/根更是昂首挺胸,火热异常地抵着兰鹤的腿。

兰鹤伸手揽着他的腰,公事公办地询问:“施主可是身体不适,前来求助的?”

“……”

狗啊。

裴钰淮就差要骂娘了,但说话费劲,他干脆逮着这人的手,张嘴就是一大口。

也不知道谁是狗。

兰鹤低垂眉眼,凝视着手背上的牙齿印,眸色渐深,喉结不着痕迹地滚动了一下:“世子爷既来求助,小僧自然帮你。”

“随我来。”

实际上裴钰淮都快走不了路了,他靠在兰鹤身上,任由着他环住自己的腰,拖着他走。

穿过院子,香火缭绕,府中还供奉着一尊神佛像,有伺候的小厮丫鬟,也有几位和尚在打坐礼佛,诵读圣经。

裴钰淮瞪着眼睛,不自觉地虔诚起来。

佛子。

是圣洁的。

不能亵渎佛门。

他拼命地告诫自己不能在佛前太放荡。

兰鹤搂着他往屋里走,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和尚从里面出来,光头,穿着僧衣。

他双手合十朝兰鹤拜了一拜:“禅师,客房已备好。”

“好,这位施主身体不适,我要为他医治,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是,禅师。”

裴钰淮:“……”

怎么有一种进了贼庙的感觉。

还被一个和尚搂腰。

裴钰淮拉了拉披风的领口,不太自然地小声控诉:“身为一个和尚,举止恶劣,你不配礼佛。”

兰鹤被逗笑了。

“世子爷抢我的东西去吃,反过来怪我,是何道理。”

“你……”

好像是这样,不好反驳。

裴钰淮气鼓鼓:“你一个和尚,炼这种毒药做什么?你不是说自己吃吗?难不成你不行?”

顿了顿,他又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哦,不对,你是和尚,行不行都无所谓,那你搞这个干什么?”

兰鹤敛了笑意:“我说过是毒药,世子不肯信我。各人体制不已,世子爷身子孱弱,才会诱发潜在毒性。”

“快闭嘴吧你,胡说八道,赶紧给我解药,坏了我的命根子我跟你急啊。”

“放心。”

兰鹤将他带到客房,关上门。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某种欲望也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在药物的加持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偏偏兰鹤调制解药的动作极其的慢,跟蜗牛一样。

裴钰淮等不及了,他决定来这儿的时候就已经快到了极限,又勉强走了一段路。

“世子勿要急躁,解药正在调制。”

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优雅的动作,像极了站在神祗的仙君,在为凡间百姓赐福。

太慢了。

蜗牛都没他慢。

他严重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故意放慢了速度。

他要炸了。

美人就在面前,他现在这副样子,最好的解药难道不是人吗??

裴钰淮眼睛通红,神志不清,而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无法再控制。

“兰鹤,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你得赔偿我!”

裴钰淮暴躁地解了披风,一把抢过兰鹤手中的半成品,气急败坏地砸在地上,扑了上去。

“额……”

兰鹤闷哼一声,被撞得一踉跄,带动桌子摇晃了一下,那些瓶罐跟着晃动。

“世子殿下,解药只此一瓶。”

他装似无意地拂过宽大的袖子,瓶瓶罐罐乱七八糟地滚到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裴钰淮没注意到,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漂亮的和尚,什么佛门不可亵玩,统统被抛到了脑后。

好生厉害的毒。

哦豁。

和尚的腰原来这么细。

和尚的腿好长啊。

和尚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呢。

他生拖硬拽着,把人辗转带到罗帐里,打算狠狠泄火。

突然。

天地骤变。

骄傲的大公鸡被迫臣服于雀儿下,他高昂着扑腾扑腾,那只优雅斯文的雀儿却悄然发了狠,按住了他扑腾的翅膀。

啊。

打不过。

不爽。

哪儿都不爽。

救命。

救……

裴钰淮昏死了过去。

兰鹤一派清明地套上衣服,仔细凝视着他熟睡的眉眼,眼眸漆黑一片,俯下身,在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嘶……”

裴钰淮颤抖了一下,没有醒。

白皙的肩上留下两排泛着水光的牙印,似是惩罚,也是宣告。

想了想。

兰鹤将枕边的佛珠取出,拔了一颗下来,串进红绳里,然后挂在了裴钰淮的脖子上。

临睡前,他又给裴钰淮喂了一颗药丸。

这是序生炼的,能让人对服药前的记忆产生错乱,自动地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

他很好奇,骄傲的世子爷会怎么样去想象今夜。

-

天将明的时候。

裴钰淮悠悠转醒,扭头看到睡在自己边上的人,吓得魂都快飞了,昨晚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进脑子后。

他干了什么?

他好像把兰鹤给糟蹋了?

人家可是个和尚啊!!!

是佛门的禅师!!

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干的!!

完了。

玩脱了玩脱了。

裴钰淮颤颤巍巍地扶着腰,脚步虚浮地溜出了清梧府,往侯府赶去。

小和尚看到了他偷偷摸摸出门。

不过禅师吩咐了,要视而不见,所以他没管。

裴钰淮找了个借口糊弄管家,摸黑往自己的院子里跑,路上还摔了几跤,惨不忍睹。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脸色乌青,嘴唇都在抖。

炸了。

裴钰淮刚回屋,裴一就惊醒了,连忙追过来:“世子你可算回来了,急死我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去备水,我要沐浴。”

“啊?”

“快去。”

“是。”

洗洗,快点把罪证洗干净,到时候要是被揭穿,打死都不认。

呜呜呜。

裴一搀扶着裴钰淮去沐浴,外衣褪下,就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红痕,脖子上多了一圈淤青。

还挂着一颗佛珠!!

“世子你这是?这谁干的?”

裴钰淮眼睛一瞪。

他走的时候胡乱的穿衣服,根本没注意那么多,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身上留下了这么多痕迹。

这……

难道是他按着那和尚的头,逼他留下的?

这佛珠该不会也是他抢来的吧?

哇,好恶劣。

裴钰淮狠狠鄙夷了一下自己的卑劣,继而又觉得心慌难堪,迅速捂紧了衣服。

“没事,出去和一个仇家打了一架。”

裴一愤愤不平地叫骂:“谁的狗胆子这么大,敢打世子,明日我就把他送进牢里。”

“对了,世子这脖子上的珠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昨天还没有。”

裴钰淮扯了扯嘴角,嘴边编了个谎言:“哦,路上捡的,看着挺好看就戴上了,现在看也不过如此,丢了吧。”

他把佛珠取下来,丢给裴一。

“啊?捡的?丢了?”

“别那么多废话,快拿去丢了,走走走,出去。”

“好吧。”裴一一脸狐疑地离开,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世子爷,你还没告诉我是哪个混账打你的呢?”

“……”

裴一这娃真是单纯,没看出来,也听不出来。

裴钰淮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私下打架,再利用权势去欺人就不够君子了,小爷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啊,也是,世子是光明磊落的君子。”

“就是。这件事千万别宣扬,明白吗?”

“明白明白。”

自家世子脸皮薄,打输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他懂。

裴一退了出去。

裴钰淮自己摸着浴桶,哆哆嗦嗦地下水,刚碰到水,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就直冲脑门,差点把他送走。

“救命!”

他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怎么这事如此痛苦?

书中不都是写快乐似神仙,爽哉爽哉吗?

他可是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爽,只觉得痛,屁股痛,他该不会是摔了吧……

裴钰淮烦躁地甩甩头,简简单单的沐浴,他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扑腾了一地的水。

接下来的挺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出门了,每日胆战心惊,生怕被揭穿,也怕看见兰鹤。

干脆天天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滋补身体,遛鸟玩鱼。

需要缓一缓。

才能接受这种离谱事情。

还不能被别人知道,不然,兰鹤破戒是小事,他主动上门逼迫僧人破戒那是大事。

-

这天。

裴司暝坐着无聊,拿了本有趣简单的话本子去找老四。

听说今日曲莺公主要来,他得去看看。

与此同时,曲莺公主带着一名蓝袍男子,正往侯府四公子的院子里去。

侯爷膝下有四子一女。

大公子是侯爷年轻时候的风流债,其母后来被纳为妾室。

其余三位公子和大小姐都是侯爷夫人所出。

京都人人皆知,侯府最小的四公子裴司暝是个痴儿,如今已长成十六岁,却心智未开,宛如幼童。

此时。

曲莺公主已经到了院门口,能看见里面的情景。

清隽少年的模样清瘦,玄青色的袍子干净素雅,捧着一本书坐在海棠树下,安安静静地翻看。

细碎的朝阳透过海棠叶,笼在少年的身上,映出一张苍白漂亮的脸。

他真的是个傻子吗?

曲莺疑惑。

下一秒,痴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朝院子外看过来,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懵懂憨态,朝她咧嘴一笑。

哦,他真的是个傻子。

“噗。”

曲莺忍不住笑出了声,提起裙摆就要跨过门槛,刚踏一步,忽然脚底一滑,差点摔倒。

虽然没摔,但撞到了门框,疼得她五官都要扭曲了。

“艹。”

曲莺脱口而出。

“公主当心。”苏子宸想去扶她,奈何男女有别,他手上又提了盒子。

痴儿抱着书走了过来,一双眼睛清澈纯真,:“姐姐,疼不疼?”

“……”嗯。

曲莺揉着屁股哼哼唧唧,艰难的扶着门槛,多少有点难为情。

“姐姐不疼。”

苏子宸注意到地上散落着不少小珠子,有的是石头磨的,有的晶莹剔透像玉。

看来这些都是痴儿玩的。

“公主当心脚下,避开这些珠子,小心行走。”

三人来到了院子里。

苏子宸悄悄打量着眼前的痴儿,长相俊美,和侯府其他几位公子都能相提并论。

就是这神志……

欸。

“四公子,我们坐下吧,请坐。”

痴儿不懂君臣尊卑。

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很温柔,朝他笑的那一刹那,眼睛很漂亮,像天上的星星那么亮,他很喜欢。

他盯着苏子宸看,露出两个酒窝:“哥哥真好看,喜欢哥哥。”

苏子宸一愣:“四公子也好看。”

痴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把手里的书塞给苏子宸:“送给哥哥。”

他的脸上格外认真,苏子宸看着,心里竟一时不是滋味。

早闻四公子裴司暝神智不开,还以为他是个痴傻,今日真正见到,痴儿虽痴,倒也心善懂事。

裴钰淮来的时候,裴司暝正和两人聊得开心,高兴得手舞足蹈。

啧。

无事不登三宝殿。

裴钰淮走到门口停下,刚好裴司暝面对着他,一下子就看到人,兴奋地拍着手跑过来:“哥哥哥哥。”

痴儿扑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

“阿暝乖。”

裴钰淮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抬头看向公主和苏子宸,似有些意外。

“公主,你是来?”

曲莺公主抢先答道:“哦,我是来看看司暝的,驸马自成婚起,终日闷闷不乐,挂念四公子,特意请求我带苏太医来给四公子问诊呢。”

她刻意地加重了‘特意’这两个字。

裴钰淮更加不解:“驸马?”

“是的,驸马说他和世子同窗情深,对小弟司暝更是挂念,这不,本公主就来了。”

“那苏太医是?”

“新入宫的御医,医术高超,一般人都请不动他的,本公主出马才能把他带来。”

曲莺邀功似的把苏子宸往前面推了推。

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长相端正,一脸正气,也大大方方地回望着他,并不怯懦。

裴钰淮打量的目光反复落在苏子宸的身上。

耳边是沙沙的风声。

还有痴儿裴司暝的声音:“哥哥,阿暝喜欢这个哥哥,哥哥长得好看。”

“……”

哟,他竟不知小弟还是个颜控。

公主也生得貌美如出水芙蓉,他怎么不说姐姐好看呢?

裴钰淮拍拍他的头,对公主说道:“公主,阿暝自幼这般,每位御医和民间名医都诊过了,这位恐怕……”

如此年轻,更别说了。

曲莺得意一笑:“你可别小瞧了他,他可是国师大人的亲传弟子,医术很奇,父皇直接破格提拔他为御医的。”

裴钰淮捕捉到关键词。

“国师?”

“是啊,前些日子父皇册封了一位国师大人,还准了他做太子哥哥的师傅呢。”

太……太子的师傅?

那不是兰鹤吗?

裴钰淮的心脏都紧了紧,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国师是何许人?”

“是一位佛门高僧,叫兰鹤,你好奇?想见见吗?”

“……”

更深层的接触都做了,更别说认识了。

裴钰淮摇头:“不想。”

“好吧。”

果然如此,他们是宿敌,可以利用。

“这位苏太医,打算怎治阿暝呢?要是出了岔子,侯府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侯爷在朝中地位崇高,自然不是小兵小将。

苏子宸微笑道:“禅师有教导,子宸方才也为四公子把过脉,心中自有定数,之后想必会常来。”

“请便。”

三人在裴司暝的院子里待了很久,苏子宸还给裴司暝用了药。

傍晚时。

曲莺公主的丫鬟来接人,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苏子宸规矩地跟在她后面,还不忘叮嘱裴钰淮照看痴儿。

裴钰淮看着公主四肢乱飞的模样,陷入了沉思。

他和公主自小就认识,公主虽然娇贵傲气,但她毕竟是帝王之女,一举一动还是有王家风范的。

何时像这般放荡不羁、毫无规矩?

成婚真可怕。

公主是不是疯癫了。

裴钰淮可惜地摇摇头,转身回了院子。

半夜时分。

裴司暝起了烧,烧得脸色通红,迷迷糊糊的胡言乱语,浑身都是湿淋淋的汗水。

怎么叫都叫不醒,还陷入了昏迷。

裴钰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要派人去把苏子宸给叫来,一扭头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人的怀里。

是惹人心旷的檀香味。

刚刚太过于专注,竟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兰鹤?

裴钰淮吓得一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生硬霸道:“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小心说话,别胡说八道。”

兰鹤诧异了一瞬,他很想知道,傲娇的世子吃了药后,到底是怎么回忆那天晚上的。

“世子……”

“闭嘴,你别说话。”

“……”

“你先说,你教唆苏太医给阿暝吃了什么?他都快烧傻了。”

兰鹤轻笑,这人还真是阴晴不定。

“世子莫急,小僧的徒儿自有主张,再过一个时辰,四公子的烧就会退去。”

“我不信。”

“世子的脾气当真暴躁。”

“别废话,快拿药出来,搞快点,别磨磨唧唧的,阿暝要是烧坏了我一定饶不了你。”

他暴躁得像头豹子。

兰鹤很淡定:“我没有药,再等一个时辰。”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如此大事,自然谨慎。”

“那你还教唆你的徒儿乱开药,要是阿暝出事了,我剁了你们两信不信?”

“信。”

兰鹤不动声色地关上门,话锋一转:“多日不见,世子清瘦了些,这些天可还好?”

这是在关心他吗?

裴钰淮瘪瘪嘴,压下心里的那点异样,做凶恶状:

“我警告你,别乱说话。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咳,我也不是要那啥你的,你破戒也跟我没关系,知道吧?”

兰鹤:“什么?”

“???”

两人大眼瞪小眼,裴钰淮难以置信:“你忘了?这么大的事你忘了?你别装傻,我不是有意的,都赖你给我吃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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