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07-21 来源:红袖 分类:现代 作者:北野安鹤 主角:常年 江阙
常年确实想他,还念叨他呢。
架势要熬通宵不睡,也要等到某人前来爬墙。
结果,一晚上过去,眼睛都熬红了,都没有等到人来。
看着天际开始泛白,常年打了一个哈欠,一把狠狠的抹掉眼角的液体,低声咒骂。
“娘的小娘们,是知道老子要逮她,所以不来了?
不来也不说一声啊,害老子干坐一晚上,别让老子逮到,干不死你。”
起身伸了个懒腰,身上的筋骨“噼里啪啦”一阵响,听起来有些吓人。
幸好是他年轻也身强体壮,熬这一夜第二天也能扛得住。
江阙这边熬了一夜却是不行了,老丈送了他到平安道观,一直到安顿他躺下这才离开。
从道观里出来的时候老丈心头都还有些打鼓,要不是江阙这个人,他可不敢踏进平安道观一步。
这观,他年轻的时候便听人说过,闹鬼。
这么多年都荒废着,江大师还是这些年来头一个住进去的呢。
也是,江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人,能压住邪祟也是应该的。
先头大师还说他身上有功德呢,正是因为他身上的功德罩住了小孙子,不然小孙子去了那地方三天三夜,哪里还能回得来?
他不成想到,年轻的时候上战场那几年竟然还能给自己挣出功德来,又庇佑了小孙子。
也是祖宗保佑哦,让他遇上了江大师。
这一次江阙伤的不轻,灵力也消耗殆尽,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行,摊子是不可能去。
就他现在这身体,也就是勉强能够生活自理,去了也接不了活儿。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也歇歇,还能将观里也整整。
小爷虽然不是专业的,到修修补补的还是可以的,吧?”
不管这么多了,观里的杂草蜘蛛网也该清清了,前头只打扫出他住的这一间,别的房间都还乱着呢。
那灰尘厚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动手吧,等着系统施法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这天江阙没有出摊儿,却是有人来寻他。
见不到人只得问老槐树下下棋的人,“江大师今儿不在啊?”
“不在,昨天被请走了就没回来。”
“听说是受了重伤。”
“啊,我怎么没听说,严重吗?”
“我也是听说的,早上的时候有人看到昨天那老丈送他回来了,下牛车的时候还是扶着他下的呢。
看那样子是伤得不轻,这回怕是遇上硬茬儿了。”
“唉,你们知道江大师住哪儿吗?”
来人看来是真有急事,直接打听起来江阙的住处。
这个,老槐树下常来的人都知道,“江大师住在平安观里,就是那个荒废的道观。”
“什么!怎么是在那儿?”
不怪来人吃惊,当初他们知道的时候也是跟他现在差不多。
江阙却说,“我在那儿住都挺好的,也没见到什么闹鬼的事儿。
我阳气重,鬼都怕我三分。”
他们觉得,不只是他阳气重,还是因为他有真本事,所以才敢住在那道观里。
打听的人离开之后,常年又来了,结果又是没见到人。
“这道士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子一来他就不在,跟老子有过节?”
“江大师受伤了,恐怕最近几天都摆不了摊子,你要是着急就去他住的地方找。”
有人就提醒常年了,也是为江阙解释。
常年一想:我也不着急,过几天再来就是,这算不算好事多磨!
“这道士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怎么还受伤了?
莫不是忽悠人的吧,一遇上硬茬儿就不行了?”
怀揣着这样的猜测,常年抬脚往酒馆里去。
昨晚上就没睡好,他打算去打二两酒,再切些卤肉回去好好吃一顿,然后补个觉。
“也不知道那娘们儿晚上还来不来,老子早点睡,睡够了起来等她。”
心头惦记着这个半夜爬墙来占了他便宜的女人,常年忘了一件事儿。
等他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前天夜里来砸他家门的妇人,正是他那改嫁的老娘。
“你个短命的,大白天的不在家,还把门锁了,让老娘站在门口等了你半天。
这么热的天儿,你要晒死老娘。
个不孝的东西,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赶紧过来开门,请老娘进去坐坐喝口水。”
骂着,她看到常年手里提的酒坛子和浸着油的纸包,眼珠子盯着转不动。
“你就知道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想着孝敬老娘。
你老娘和你兄弟在家吃糠咽菜,你倒好,每天大鱼大肉的不算,还出去外头卖回来的。
没良心的白眼狼,还不赶紧把东西给我,我带回去也好给你兄弟打打牙祭。”
嘴上说着,便动手去抢常年手里的油纸包和酒壶。
她这番动作和说词常年是早就习惯的,基本上她每来一次就会上演一次。
常年一个侧身躲开她的手,也不开门,直接从怀里掏出银子来给她。
“这个月的,没事儿就回去吧,不送了。”
儿子如此对待母亲,就是上了公堂都得挨板子。
但是到了常年这儿,他母亲詹氏却不敢因为这个去衙门告她儿子。
只因为,她当年抛下年仅十六岁的儿子改嫁的时候便放了话,“以后老娘不要你养老送终,你要死也别死到我家门口来。”
那年,常年十六岁,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半年前才失去了父亲,他唯一的亲人便急着改嫁,抛下他孤身一人。
只因为,小时候有个算命的说他是天煞孤星,克亲人。
詹氏生了常年之后,十多年一直不曾再有身孕,只因为是被常年克的。
常年的父亲出门吃酒醉死在路上,只因为是常年克的。
常年的祖父祖母缠绵病榻撒手人寰,也因为是被常年克的。
常年的父亲去世半年之后,詹氏改嫁,扬言与他断绝母子关系,生老病死都不想干,只为了要摆脱这个天煞孤星的儿子。
两年之后,常年克死了第一任未婚妻,詹氏生下一个儿子。
又过了两年,常年克死第二任未婚妻,詹氏生下一个女儿。
常年虽然是克亲,但做生意却是一点儿不含糊,这些年挣了不少银子。
又加上他一个单身汉,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花销的地方少了,手里攒下的也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常年克妻,却还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的原因。
可惜,都没有命来享这个福,
儿女双全的詹氏看大儿子这几年日子越过越好,自然是不甘心。
她自己来闹腾不说,还要带着儿子女儿一起来闹,哭她自己命不好,哭儿子不孝顺,又哭常年的爹。
最后,常年答应每个月给她养老银子。
但是别的,常年不管。
有了第一次就会得寸进尺,这是人的劣根性,詹氏便是这样的人。
以为经她这么一闹腾,儿子就愿意给她养老,给她银子,便以为常年能让她搓扁揉圆。
她自己经常来常年家里不说,还带着一双儿女一起来,来了之后不带点儿东西绝对不走。
她后改嫁的男人是个在码头上做苦力的,能养活一家四口属实艰难。
这也是詹氏在放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之后,还要再来找常年的原因。
常年每个月给她的养老银子,别说是养她了,就是养他们一家四口都够够的。
再加上她时不时的来常年这里顺走的一些东西,可以说是常年一人养着他们一家子。
常年能答应给她养老,心头还是惦记着她好歹是自己的母亲,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也养育了他十多年。
自己日子好过,总不能看着她吃苦受罪。
只,常年还是低估了詹氏的德性。
这么多年,他早该明白的,父亲在的时候她便只知道要银子,从未有真的关心过他们父子俩。
如今,她都有了新的家,还能真的在乎他这个克亲的儿子?
一开始的时候詹氏还有些顾虑,要么她自己来,要么带着孩子们来,也就是蹭饭,再顺带一些吃食物品回去。
后来,她竟然把那男人也带来了,还一副要住下不走的架势。
不仅如此,那男人竟然端起要做他爹的范儿来,詹氏也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常年能忍她,还能忍这个给他爹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当即便发了火将一家人赶出去,也放了话,以后都不准他们一家人再来。
詹氏能愿意?
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鬼哭狼嚎,哭常年不孝顺,不养爹娘,不礼让弟妹。
这些话,别说常年了,就是邻居们听了都忍不住啐她一口不要脸。
常年立在自家门口,冷眼瞧着地上撒泼打滚的母亲,“我爹在常家祖坟里埋着。
你还记得他?不怕晚上睡不着做噩梦。
我爹的灵位就在堂屋里摆着,他就在那儿看着你。
当初你要嫁人的时候,急着摆脱我这个煞星的时候,说的话你忘了?
你可是当着我爹的牌位说的,老死不相往来。
从今往后,你别再来了,我不会让你进这个门。
只要你安安分分过你的日子,不再踏进这个门,先头答应给你的养老银子一个铜板不少。
若是你再来,一个铜板都不会有。
就算是上了公堂,也一样。”
“对,我们都能给常年作证,当年可是你要断绝母子关系的,我们都能上堂给常年作证。”
“詹氏,你也别太过分了,当初是你要嫁人,不顾常年一个半大的孩子。
如今你怎么有脸回来的?还要带着这个男人进门,你就不怕老常半夜来找你?”
“都不是老常家的人了,有什么资格回来。”
“按理说,常年就不该管她,平白的给了她银子还不知足,还想带着野男人来霸占常年的房子。”
“这种女人,早就该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