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8-02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草似 主角:瑞德 桑德拉
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巴黎街头最美丽的艺术家和缪斯。
但是我可以确定,他们是整个巴黎街头最浪漫的伴侣。
瑞德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为桑德拉量身定做。
只有一件,也仅此一件。
“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瑞德从身后抱住正在烹饪晚餐的桑德拉。
“可能吧,病情加重了。”桑德拉送上一个安慰性的吻。“我亲爱的艺术家,你去沙发那里陪许胺吧,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烹饪今天的晚餐,今天来客人了。”
“那今天晚上可以一起睡吗?”瑞德在桑德拉的耳边问到。
桑德拉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好像每天都在一起睡,我亲爱的艺术家。”
“嗯……可是这是你的房间,我还是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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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丰盛,也很好吃。
我在他们家坐着,突然觉得很温馨。
瑞德和桑德拉的相处方式让我觉得他们是多年的老伴侣。
我的法语不算特别好,但是他们的话却是很简单的浪漫。
我会看到瑞德拿着角落的那件衣服,一步一步的询问桑德拉的意见,桑德拉则是给予回应。
我曾问过瑞德,为什么不去做一个艺术家,或者是服装设计师。
瑞德是这样告诉我的。
“如果去的话,我的确可以从一个流浪汉变成艺术家,但是那样就遇不到我的缪斯。”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桑德拉,眼神中留有一丝庆幸。
但是那样就遇不到我的缪斯。
或许他真的在感到自己的幸运,可以遇到这样相伴一生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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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制作的衣服只有三件,但是每一件在桑德拉的身上都很合适。
瑞德说自己只做五件衣服,而这五件,全都是给桑德拉一个人的。
“真的不准备多做几件吗?这些艺术品每一件都很好看。”我看着这些艺术生,我不知道上面的布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所有那个手工是什么,在我眼里他就是很好看。
我不懂所谓的高级,可能是我不是艺术家。
“桑德拉赋予他们灵魂,这就是他的私人订制。”
我一下子晃了神,又问道:“除去墙角的哪一件,那还有一件呢,最后一件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想好了,只不过还没有灵感。”瑞德只是笑笑。
“是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呢?”
瑞德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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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桑德拉家时,我看着微亮的灯光,渐渐离去。
瑞德很爱桑德拉。
相处这么多日下,我只是突然觉得。
桑德拉找到了像他父亲一样的男人。
但可惜的是他有白血病,同时可幸的是,瑞德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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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去当艺术家。”
“为什么?”
“那有艺术家不爱自己的缪斯,他选中了我,可是我不希望他因为我,而失去又或是限制自己的热爱。”
在桑德拉的眼里,艺术家应该向全世界展示他的美。
“我觉得母亲那时候希望父亲好好活着。”
“如果我找到了一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我承认我很幸运,但是……我不希望他和我一起离开。”
他希望他好好活着,瑞德和桑德拉说过,他做艺术家就是为了自由。
他向往自由。
自由,什么样才算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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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没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展。
桑德拉是他的缪斯,同时也是他的爱人。
我租房的位置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他们。
桑德拉会穿着瑞德给他制作的衣服在房中翩翩起舞。
小小的租房,昏暗的灯光,只有他们两个人。
如果在大礼堂,他们或许可以惊艳四座。
“哦~我美丽的天使,你真美。”
桑德拉只是捂着嘴轻笑,“你也很棒,我的艺术家。”
而这个时候瑞德则会连忙摆手“不不不,艺术家是在幕后看着自己最爱的缪斯展示自己的美的。”
桑德拉凑到瑞德面前,手渐渐与他十指相扣。
最后在瑞德的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爱你,瑞德,没有时间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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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拉有自己的工作,瑞德每天就在门口等他回家。
“为什么不进去等我回家呢?”
“太脏了。”
“我给你买身新衣服吧。”
“你给你买药吧。”
“衣服怎么可以不需要?”
“药怎么可以不吃?”
桑德拉准备去拿钱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瑞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有衣服,桑德拉,但是你的药不可以不吃,你是我的缪斯啊。”
你是我的缪斯,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我可以挨冻,也可以挨饿,因为这是我的生活。
但是你不可以没有药,那是那是你的命。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和别的流浪汉一样饿死在街头了。
瑞德抚摸着桑德拉的脸,“我的缪斯,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我心疼。”
瑞德的收入微乎其微,有时候甚至买原料的钱都不够。
桑德拉会拜托认识的一些人,让他们去买瑞德的艺术生。
瑞德就会拿着桑德拉的钱,去和他邀功,告诉他“我赚到钱了!可以给你买药了。”
“那你的衣服呢?”
“可以缓缓,艺术需要沉淀。”
这一沉淀,就是三年。
5.
巴黎的夏天很美,瑞德会多出去走走,寻找艺术灵感。
到达时间后,又会老老实实在租房门口,等待桑德拉回家。
“你回来了!我今天在街头听到一首歌,很好听,我唱给你听?”
“好,先回家。”
出租房里哼出法语歌,断断续续的,或许不熟练。
但是听歌词,是一首情歌。
桑德拉就听着,什么也不说,只是撑着脸笑。
此时要是有一杯红酒就好了,桑德拉想。
可是没有,他们的经济只够维持基本的生活,再多一点都是奢求。
瑞德有时候会想,要是我可以赚好多好多钱就好了。
桑德拉会想,要是我可以活久一点就好了。
就好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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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没事干,我就请瑞德来家里做客,他喜欢在窗户那里站着,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小租房。
“许胺,谢谢你的邀请,今天的咖啡很好喝。”
“谢谢夸奖,今天的天气也很不错。”我尝了一口,的确不错。
“是啊,天气很不错,可是桑德拉的病情越来越不好了。”瑞德叹了口气,“我的那些新鲜玩意也卖不出去。”
瑞德的眼神里是自责,是无能为力。
“不试试定制服装吗?这个好像赚钱养家会快的多。”
我皱着眉,手上的咖啡也没了味。
“许胺,你知道吗?没人想要流浪汉口中的艺术品,他们会觉得脏,会觉得那是垃圾。”
瑞德盯着那个小租房,我感受到了他的无力。
瑞德和我说,他之前也会拿着自己的稿子,一个一个去求别人看。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们把瑞德幸幸苦苦画的手稿卷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里面。
“我不会看着桑德拉离开,我做不到。”
“我爱艺术,更爱他。”
桑德拉是唯一一个愿意对他的设计发出赞美的。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瑞德不再是那个绅士的艺术家,只是一个为自己爱人挣取药钱的普通商人。
瑞德不想成为艺术家,她只想让自己爱人多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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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胺,你今天有空吗?”桑德拉拿着一束玫瑰站在门口。
“有空的,怎么了?”桑德拉涂了口红,但是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我想请你帮我和瑞德拍张照片。”桑德拉有些犹豫,可能是怕麻烦我。
“可以啊,怎么突然想拍照了?”我愉快的答应。
桑德拉看着手上的玫瑰,说:“那天看到你有相机,想让你拍两张,然后洗出来。”
“这样啊,今天晚上是准备干什么吗?还买了玫瑰和红酒。”
桑德拉好像很喜欢这支玫瑰,眼睛都移不开。
“我失业了,剩下的积蓄连一次的药都不够买,我准备告诉瑞德,放弃治疗。”
我站在门口,看着桑德拉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我看到的没有无奈,只是放松和解脱。
“那你们或许需要一个很浪漫的晚上,需要我带点饼干给你们吗?”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只想喝点酒。”
我点点头,随意聊了几句,回到房间,现在窗户边看他们。
珍惜最后的时光,或许对两个人都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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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他们拍了照,告诉他们洗出来需要时间。
不好过多打扰,所以回了家。
昏暗的灯光,两小杯红酒,两个爱人,今晚是属于他们的时光。
桑德拉的头发散落在身后,手指划拉着高脚杯的边缘,嘴里轻哼着法语情歌。
“今天怎么买红酒了?还叫许胺过来拍照,是有什么要庆祝的吗?”瑞德打量着墙角的衣服,桑德拉还给他买了些新布料,他想今天给他制作完。
“瑞德,有件事,我的告诉你。”桑德拉把最后一口红酒喝掉,眼神也有些迷离。
“什么事。”瑞德放下手中的布料,转头看向桑德拉。
这个时候桑德拉已经扑了上来,两个人的距离一下拉近。
桑德拉的皮肤很白,喝一点酒脸上就很红。
瑞德环住他的腰。
好细,好轻。
“你爱我吗?瑞德。”桑德拉的眼神很迷离,但又带了一丝诱惑。
桑德拉闭上眼睛,瑞德把吻落在了他的睫毛上,“我和许胺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酒精逐渐上头,桑德拉的眼神也逐渐迷离。
“我爱艺术,更爱你。”
我爱艺术,更爱你。
没有缪斯的艺术家怎么能叫艺术家呢,那是流浪汉。
“桑德拉,我爱你,就像你说的,没有时间的边界。”
瑞德的心里,除了艺术其他的全是桑德拉。
他甚至可以抛弃艺术,只是爱桑德拉这样一个人。
桑德拉的眼泪被瑞德抹去,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决定。
“瑞德,在这个月月底,我们就要搬出去了。”
“为什么?”瑞德不解,但依然平静。
“我失业了。”
“那你的病怎么办?”
桑德拉抱着瑞德的手又紧了几分,“瑞德,不要怪我,我选择放弃治疗。”
放弃治疗,这对我是一种解脱。
瑞德抚上他的脸,“我永远不会怪你,我亲爱的谬斯。”
瑞德追求自由,有桑德拉的地方才算自由。
放弃治疗这个词,没有人比瑞德更不想桑德拉提出来。
可现在,瑞德只能珍惜时间陪着桑德拉。
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亲爱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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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的月末还有二十天,桑德拉的生命周期还有三个月,也可能是半年。
瑞德那天找到我,“许胺,我可以在你这里做一件衣服吗?或许还需要你的帮忙。”
“可以的,需要我做什么?”
瑞德把一个人体模型搬进来,我猜他是想把最后一件衣服做出来。
“桑德拉的时间只有最后三个月,情况好点的话或许还有一年,可是房租还有二十天就到期了,我不可能让他住外面,所以想做些东西,请你卖出去,得到一些钱,顺便把这件衣服做完。”
瑞德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编绳,很精致。
他知道自己卖不出去,因为大家都嫌弃他。
我接过那些编绳,欣然答应,找个好点的摊位,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谢谢你许胺。”瑞德眼里有些泪花,到最后掩面痛苦。
瑞德不忍心桑德拉跟和他去受冻挨饿。
他说。
“桑德拉因为病痛已经够苦了,他弱小的身躯怎么可以受这些......”
瑞德有多痛恨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那样他就有足够的钱为他的爱人治病。
他无能为力,能做到的只有请求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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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件衣服好像是一件西服,婚礼穿的那种,版型很好,颜色也很适合桑德拉。
“只做一件吗?那你怎么办?”我给瑞德递上剪刀,他裁剪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抓紧时间赶工,轻飘飘的回了句不知道。
“不给自己做一件吗?”
“材料不够,时间也赶不上。”
瑞德已经用了最廉价的布料了,他不容许再出现别的错误。
“那......你就穿着这一身和他举行婚礼吗?”
“许胺,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只想让他好好的。”
我想看他穿西服的样子,我想让他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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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的小玩意卖的还不错,甚至也有赞美。
“这些是你做的吗?”一个法国女学生拿着编绳打量。
“不是,朋友做的。”
“真是太美丽了!我的同学和家人说不定也会喜欢。”那女孩一下拿了好几个,并且询问了我以后是不是也在这里摆,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才离开。
上午,我拿着瑞德的小玩意去出售。
下午,把赚到的钱给他,看他完成剩下的作品。
晚上,瑞德把钱交给桑德拉,和他相处一天内仅剩的这些时光。
逐渐,瑞德的编绳卖的越来越好。
他们也有足够的钱在租房待到下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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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感到不舒服吗?需要去配药吗?”
这是瑞德每天都会问的一句话。
桑德拉只会牵上他的手,轻轻摇头,“不用,放弃了,太累了,你也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桑德拉也逐渐不爱出门,只愿意呆在家里,躺着,和瑞德聊天。
不出意外的话,桑德拉三个月之后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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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胺,你有铜丝吗?”桑德拉的衣服做好,瑞德却觉得还缺了些什么。
“有,是准备添加装饰吗?”我从柜子里拿出铜丝递给瑞德。
“不是,做个戒指。”
我看着瑞德拿着铜丝绕了两圈,开始制作精细部分。
“我有一些做手工的水钻,你需要吗?”铜丝在他手中逐渐变成艺术品,变成了买不起的样子。
“不用,他适合素的。”
桑德拉所有的爱好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月,瑞德把戒指、花束、西服,全部都准备好。
花束是用的纸,买不起丝绸的布料,所有的都从简单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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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有点匆忙。”瑞德在把桑德拉约出来之前反复问我。
“不会,到时候再去我家拿东西。”我拍拍他的肩膀。
我在窗户边,看着瑞德敲响了房间门。
在短暂的交流后,桑德拉在瑞德的脸上吻了一下才离开。
“他同意了!”
“嗯,但是,我也有个东西给你。”我从桌上拿过准备好的礼物。
“这次惊喜我觉得,你也不能逊色。”
打开里面是一件西服,瑞德盯着那套西服说不出话。
“这是买你的编绳的一个小女孩,听了你的故事,集资给你买的,应该合身。”我把西服放到他手上。
“快去试试,好好收拾自己,让他看看不一样的你。”
瑞德说不出话,只是被我推着去了浴室。
巴黎的街头有时候热闹,我站在窗头,看着桑德拉也在为自己精心挑选衣服。
瑞德出来的那一刻,他显得有些无措。
或许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穿过西服,现在穿起来有着不适应。
“是不是不太适合我?”瑞德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摇摇头,“很棒,像一个准备去参加设计展的艺术家。”
瑞德盯着镜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许胺,谢谢你。”瑞德眼含泪水。
他没有考虑过自己,在这几天,他满脑子都是桑德拉。
他没有想到,这场惊喜是他和桑德拉的,自己也不能忽视。
5.
夜晚,预订的地点亮起灯。
瑞德牵着桑德拉的手缓缓进场,桑德拉的身上是瑞德亲手缝制的那件白色西服。
取下眼前的丝绸,桑德拉让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睁开。
中间小小的桌椅,蜡烛,红酒,牛排,一样不少。
在右边的座位上,甚至还有一捧玫瑰,凑近看,原来是纸做的。
“桑德拉,这是我给你的。”瑞德带着他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副对戒。
桑德拉没有动,他的大脑已经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桑德拉?”瑞德也没有动,看着他空洞的眼神一下子慌了神,“你怎么了?”
“桑……”瑞德还没说完了就被桑德拉一把抱住。
“我愿意,瑞德。”桑德拉抽泣着。
多余的话不用多说,我愿意。
瑞德抱住他,戒指放在了一边。
这是一个很深的拥抱,瑞德的眼眶也湿润。
他在自己最爱的人离开之前给了他一场简陋的求婚。
烛光一直照着,光打在桑德拉的脸上,眼泪低落在瑞德的西服上,瑞德就单膝跪着,一动不动。
“我愿意,瑞德,我只要你。”
树叶沙沙作响,微风佛过都像是在安慰两人的情绪。
“我也愿意,桑德拉。”瑞德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瑞德从一开始就是紧张的,一直到见到桑德拉也未曾放下。
但就在刚刚,他好像什么都放下了。
他这么爱他,却还是怕他不同意。
瑞德给桑德拉带上戒指,瑞德说的没错,桑德拉不需要夸张的装饰,他就已经很美很美了。
“瑞德,我从不后悔和你在一起。”桑德拉看着瑞德的眼睛,坚定又温柔。
在瑞德心里,这世间万物都比不上一个桑德拉。
他是自己缪斯,有他的地方才有艺术。
相吻在月色下,没有任何人的批判,连月光都是皎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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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照片洗出来了,包括那天表白我偷偷拍的几张。
我轻轻敲门,这此开门的是瑞德。
“这么多啊。”他发出赞叹。
“桑德拉最近还好吗?”我习惯性的慰问。
瑞德盯着照片不说话,只是侧身让我进去。
“本来应该是三个月的,可是最近发热有些严重,只怕只有这个月了。”
房间里,桑德拉躺在床上,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可能没人知道他病情恶化的有多严重。
持续不断的发热和贫血,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瑞德坐在他的身边,抓住桑德拉的手。
“最近总是很嗜睡,一天都聊不上几句,也不想出去,也不想吃东西。”
瑞德的眼睛有些泛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几天陪伴的过度劳累。
“许胺,我想让他活久一点,可是我不是医生。”
他自责,他不是医生,也不是艺术家,不能救他。
在这一刻,瑞德知道自己是流浪汉,一个一无是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人离开自己的流浪汉。
“瑞德,桑德拉很爱你,他不嫌弃你,他从来不在意你是艺术家还是流浪汉,他只在意你是他爱人。”
瑞德在桑德拉的床边哭泣,他甚至都不敢哭出声,他怕吵醒了他的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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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桑德拉离开,瑞德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拿着剩下的钱为她选了一个骨灰盒。
他只留下了一张表白的照片,其他的照片还给我了。
他告诉我。
“我想让这一缕光留在世间,因为天堂我有光。”
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最后一次的见面很平静,他要去找他的缪斯了。
桑德拉没有说错,他找到了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爱人。
那怕桑德拉希望他好好活着,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就成为了桑德拉的精神支柱。
“没有他,我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