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闻金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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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裴雍之这个家伙,哪怕现在是月上柳梢头也不停歇。胳膊一抹额头的汗珠,双手捏着一点白色粉末仔细研究。不知过了多久,才站起身捶了锤酸疼的双腿,说了句:“搞定。”

躺在榻上,他头枕着双臂,心中在想如此拼命探究个究竟的初衷是什么?是为了还死者一个公义,还是好德的未来,亦或者只是为了…和蒋复城的一个赌注。不过这些在他心中简单过了一遍,也没寻得个答案,换来的是少年轻轻阖了眼。

不知几时,哐哐哐敲门声,恼的裴雍之踢了一下被子。也许是最近长高了,一脚踢到了床尾的木头上,疼的人嗷的一声坐了起来。敲门声急促,敲门的人也不说句话。裴雍之心中唾了一口,忍着疼痛下床开门。这一开门,裴雍之揉着睡眼,一边破开大骂起来:“小兔崽子,一大早上发什么疯?”

出完了气,仔细一看原来是蒋复城敲的门。被他骂完的蒋复城依旧是那副样子,不恼不火,只是今天换了身蟹壳青的衣服,裴雍之手倚着门:“一大早来干嘛?难不成炫耀新衣服来的?”

蒋复城没顺着他的话,说道:“殿主来了。”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裴雍之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昏暗,没有一丝朝阳,不知名的鸟儿盘旋低飞,仿佛千万大军将踏平荒野。纵有黑暗降至,不知是福是祸。

大厅内点着的几盏烛火,被黑黢黢的一片人拢的黯淡。裴雍之刚踏进大厅便觉得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自己的心上,气息急促,满脸甚至感到了滚烫。主位上的人起初看不清脸,随着裴雍之脚步靠近才瞧见,座位上的人戴着金黄色面具,锃亮发光,是黑暗中唯一称得上耀眼的东西。从省服上绣着一条黑纹蟒蛇,长着一双黄色的眼。

“启禀殿主,人齐了。”一声禀报,裴雍之规矩的跪下问了安,殿主坐于主位一动未动,从嘴里压出来一句:“免礼。”裴雍之这才站起来,往身旁一看,贺老和蒋复城都站在自己的右侧。梁福初聪明了些,躲在了平日都不敢接近的蒋复城身边。

裴雍之着实不适应这种环境,如同审犯人般,觉得还不如来得痛快些,走向前拱手说:“殿主,草民在罗家少爷的案发地寻到了一个茶杯。草民认为,罗家少爷是喝了茶杯里的茶才遇害的。”

另有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出来,对着殿主说:“殿主,莫要听这黄口小儿在此信口雌黄。提刑司认为,罗家少爷是因为头撞击硬物导致遇害。”裴雍之站到男人的对面:“此话怎讲。”

男人没看裴雍之一眼,接着对着殿主汇报:“罗家少爷头左侧有明显的撞伤”裴雍之听到这话,嘲笑了一声,反问:“提刑司可有什么证据?”男人转过身看着裴雍之,不怒自威:“提刑司就是证据。”

裴雍之低头一笑,接着反问:“那请问提刑司可否有对罗家少爷的尸首进行检验?亦或者有对好德书院认真搜查?”男人神色有些慌乱,结结巴巴说:“死者为大。至于好德书院,提刑司自然是认真搜查过的。”

梁福初见这二人话里刀光剑影,脚底实战部助理,刚想上前,反被蒋复城的一句:“现在去就是找死。”给劝了回来,只能暗地给人鼓劲儿。

裴雍之看着男人神情不对劲,知道问到了点子上,乘胜追击:“死者为大?那就是没有检验尸首了。所以提刑司只能是肉眼看尸首,拿不出实证。”说罢,裴雍之在男人四周走了一圈:“还有,方才你说提刑司认真搜查了好德书院,那为何在现场的一个茶杯都没有查验过?”说完,还故意附在人耳畔,故作只有二人能听到的语气:“是真的认真搜查过,还是只是走马观花?”

男人听到这话,噗通跪在地上,身子颤巍巍,豆大的冷汗直冒,对着殿主说:“提刑司衷心,请殿主明鉴。”一边还磕了几个响头。裴雍之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倘若真衷心,应该见血明志,磕几个不痛不痒地响头算什么。”

男人脸上的横肉颤抖着,恶狠狠说:“黄口小儿,谁知道你这个茶杯是真是假。”

“是真。”略显低沉的声音回答了男人的问题,蒋复城走上前:“提刑司喜怒哀乐就写在脸上吗?”男人没想到蒋复城会上前附和这黄口小儿,低着头叹口气。裴雍之撇了一下嘴,退到一边。蒋复城对着殿主略微弯了下身子问候:“见过殿主。裴氏说的没错,这杯子当时的确就在现场。”

殿主点了点头,裴雍之拿出杯子,走到大厅中间接着说:“各位请看,这茶杯的里面是乳白色釉面,但里面是有一层不知名的白色颗粒。我们到现场的时候,茶杯口还略微湿润,这证明茶杯里是有茶水的。但残留的白色颗粒并未化开,残留部分沉底。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一件药物了。”

裴雍之蹲在男人的面前,一字一字吐出:“是——砒霜。”这一句话出来,四周的人都坐不住了,暗自言语和公然叫嚣的都有。直到殿主起身才归于安静,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对着人说:“小子,你有何证据?”

裴雍之侧身对着梁福初说:“阿梁,取两个空杯子和一壶开水,还有陶瓷勺子来。”梁福初回了句:“得嘞。”就跑下去准备,不一会儿,梁福初就拎着嘱咐的东西奔来,裴雍之低头检查了一下,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速度挺快啊。“梁福初把东西放在桌面上,退到了一旁。

殿主和男人站在裴雍之一边看,他先是用陶瓷勺子在案发地茶杯里一刮,将那白色颗粒污垢往空杯子里一放。左手掏出一纸包解释:“这里面是我搜来的砒霜。”右手拿起陶瓷勺子一挖,将砒霜粉末倒在了另一个空杯里。双双倒入开水,等到两杯差不多融了,又说:“现在一杯是白色颗粒,一杯是砒霜粉末。两杯都已经融了,各位可以看看。”

一颗颗脑袋叠了不少,梁福初一边嘀咕了句:“刚才都不维护,现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也围了上来。裴雍之拿起砒霜粉末那杯说:“各位先让条路——这砒霜溶入水中了,倒在地上,会冒白沫。”这么一倒,嘶啦一声,果真冒起了白沫。又将余下的一杯倒在另一边,同样也冒起了白沫。

裴雍之将杯子放在桌面,转向殿主:“殿主,这就是证据。”殿主颤巍巍的手,举在半空:“好…好…”转身又蹒跚的回到了主位上。

梁福初也不躲在蒋复城身后了,站在不远地方竖起大拇指,裴雍之笑嘻嘻叉着腰。男人脸上也挂不住面子,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殿主背过身,背着台阶下的众人。裴雍之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颜的老人,颤抖着身子,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他也逐渐失了笑意,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我今日来只是想还原一个真相,可惜尘归尘,土归土。”殿主留下了这句话,几个贴身伺候的人扶着离开了,最后是全也散了场。

回到了房,裴雍之扑向了榻上饱睡了一顿,睡醒后已是月色洒在了天边。推开门顺着路往前走,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回首见到了一个人坐在房顶上,不用猜那便是蒋复城了。裴雍之轻轻一翻也来到了房顶,坐在了他神旁。只是今天蒋复城与平日不同,束起了头发,双腿放平。

裴雍之也学着人的模样,双腿岔开:“你说我今天赢了吗?”蒋复城沉默了片刻,回了句:“没有。”裴雍之眨了眨眼,叹了口气:“也对,殿主最后也没说谁胜利与否。”蒋复城望了一眼裴雍之,转过头,缓缓的说:“罗锦去了,真相对于殿主来说又能如何呢?”

对啊,又能如何呢?站在高处,裴雍之可以把书院的月色尽收眼底。罗氏位高权重,万人朝拜,以为可以掌管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却无法掌控自己后人的命运。

裴雍之苦笑了几声,这么一想似乎是自己输了,感叹道:“高处不胜寒啊。”黑夜的风觅不到踪迹,随意的吹,来自哪或者吹到哪,无人知晓。裴雍之心头一紧,收回了双腿,说了句:“此生枉为人,还不如做一阵风来得痛快。”

蒋复城站起身,一抬腿起身便平稳落地。裴雍之见人这么一招,伸出头赞叹:“这轻功跟谁学的?”

二人又于在故地相见。初见时的双眸交汇的感觉,更多的是被裴雍之一壶酒下肚抛在了脑后。裴雍之稀里糊涂的问了句:“那你我二人以后可以做朋友了吗?”蒋复城未马上理会,孤身走向了房间,在关上了门时留下了句:“离我远一点,对你我都好。”

“又留下我一个人。”裴雍之对于他的行为仿佛习惯了,低头踢了一下石子,念叨了一句。只怪此时月色正好,烦心事好像都留在了脑后。奈何世间有月色和清辉,终有人永远见不得好光景了。

罗锦一事过去后,好德书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不过现在整个书院都是认识了裴雍之这号人物,甚至还有传言给裴雍之“景康第一神探”这一称号。总之传言归传言,但是裴雍之听到这些后,神气十足,走路都走八字了。梁福初见状笑称:“裴兄现在走路姿势都变了,以后不如叫‘八哥’算了。”裴雍之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脸上也没少贴金。”梁福初抖了抖身子,耸了耸肩,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说了句:“那是自然,感谢我八哥。”

裴梁二人偏偏等到学子都入座了,才慢悠悠进去,裴雍之边走边打招呼:“早上好啊。”其余的学子问好的问好,还有更夸张的竟然上前只求裴雍之一副字。裴雍之接过本子,弯腰拿起挥毫,沾了沾墨水,顺手写了自己的名字,才交还给人。

毕竟是最后才入了书堂,座位大多都被人占了。裴雍之环顾四周,竟不知坐到哪才合适。有些眼睛尖的学子看到了,连忙招呼裴雍之坐到他身边,都被裴雍之笑着一一拒绝了。角落里看到了熟悉影子,就是昨日说以后离他远一点的那位。裴雍之指了指蒋复城旁边的空余位置,招呼蒋复城一起坐过去。

裴雍之走过去后屁股马上着了地,刚想思索如何开口,蒋复城便站起身有想离开的意思。裴雍之一把抓住了他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蒋——啊不,姜哥,快坐。韩先生等下来见到你乱走,可准保要生气的。”说曹操曹操到,韩先生前脚刚踏进书堂门,裴雍之立刻收回了抓着衣袖的手,抬头看着他暗自发笑。蒋复城见韩先生来了,也不得去别的位置,只能坐下,坐下后还轻轻往左移了个位置,裴雍之也顺势往左移了个位置。碍于韩先生,蒋复城悄声问了句:“作甚?”裴雍之没转头,没皮没脸回了句:“跟着你。”

梁福初在旁边听的一愣,本是抠着手指的双手突然挡住了脸,笑得挤眉弄眼。蒋复城听到后也没有过多理会,只是做着自己的事。至于韩先生说的什么,裴雍之左耳朵听,右耳朵就溜出去了。裴雍之在意的,仅仅只是现在身旁的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仅此而已。

熬完了所有课了,裴雍之合上了书本。等蒋复城起身时,裴雍之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胡乱收拾了一下桌面,手指碰了碰蒋复城,凑上前问道:“姜兄等下去哪?”蒋复城假装人不存在一般的离开,这前脚刚走,后脚裴雍之就喊着梁福初一起:“喂,赶紧的。”梁福初知会,收拾起来文具,抬头一看裴雍之正踮起脚尖伸着脖子,看着背影。裴雍之看到梁福初收拾完了,招了一下手:“磨磨唧唧,像个女人一样,快看看姜兄要干嘛去。”也没等梁福初,抬起腿就跑。梁福初挠了挠头,自言自语了一句:“难不成姜兄欠了裴兄银子?怎么裴兄总是追着他?”裴雍之很快就不见了踪迹,梁福初才意识到人已走远,弯腰捧起收拾好的文具,赶紧追去。

裴雍之追着,本想先去马棚骑上安哉,转念一想:万一它闹了脾气、撅了蹄子,还没自己跑得快。离开了书院大门,站在台阶一眼就看到了蒋复城,比寻常人高出不少。裴雍之笑了一声:“总算找到了。”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叫:“裴兄——”声音由远及近,裴雍之也没有多管,直接冲进了人海里。

蒋复城走着走着突然进了一条小路,裴雍之也跟了上去。走进小路,四处一看也没发现他身影,只是地上都是翻滚的菜筐之类的杂物。裴雍之感觉什么抵住了自己的脖颈,整个人猛地被按到了墙上,头砰的一声撞到了墙壁,眼睛里是一堆星星在活蹦乱跳。还没等裴雍之反应过来,冰凉的刀刃抵在他下颚,裴雍之下意识的举起手,闭着眼慌乱说了句:“没钱没钱,别杀我。”

温热的皮肤触碰到了锋利冰冷的刀刃,裴雍之呼吸节奏都放慢了,生怕呼气间扎伤了自己。裴雍之缓过神来,睁开眼一看,这“歹徒”竟然是蒋复城,对上他的双眼,仿佛藏着一把刀。

“你跟着我干什么。”蒋复城小声一问,裴雍之一瞥身旁,也小声回答:“看看你在干嘛。”蒋复城看了四周,放下了刀,一把拉住了裴雍之的手腕,向前带路:“小声点,跟着我走。”裴雍之跟在蒋复城身后,频频往身后看。虽是白天,四周却悄无声息,偏僻的紧。蒋复城推开一间破烂的木门,没有走进去,裴雍之心不在焉,猛地撞上了他的后背。裴雍之双手捂住鼻子,刚想说句话,反被蒋复城捂住了嘴。确认房子内没人,二人才走了进去。

裴雍之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手指摸了一下桌面,指头上全是灰尘。咧了一下嘴,将灰尘蹭掉,问道:“这是哪?”蒋复城也不嫌脏,坐了下来,把刀收了回去,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他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块玉,看起来光泽细腻。裴雍之好奇的伸了伸脖子,知道这应该是传家宝之类的东西,没有多问。沉默片刻,蒋复城低头抚摸着玉说:“过了风头,赶紧走。”裴雍之不知从何而谈的风头,只觉得方才压抑得紧,反问:“什么风头?”

蒋复城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复,只是笑了一声。

这是裴雍之第一次见到蒋复城笑,是发自心底的笑。这个笑,不是心花怒放、为了自己而欢笑,是无奈且悲伤的笑。蒋复城收回了手中的玉,几次反复确认是否已经放好,才开口:“你怎么总喜欢参与这些与你无关的事。”裴雍之不屑的嗤了一口,看着门口:“生而为人,来世间一趟。欣赏到了天上太阳和云朵,享受着地下的美食,他们都进了你的眼睛里、肚子里。自己欣赏够了,现在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蒋复城显然不认这个歪理,摇了摇头:“这世间,能让你知道的,你都已经看到了。没有看到的,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你也不要去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窗外传来了雨声,虽然淅淅沥沥,但是颇为急促。裴雍之走到了窗边,把纸窗打开一个口。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看到了对面的瓦墙,旁边是一棵大树,雨来的急,打落了不少的花。

蒋复城嗅了嗅,淡淡的花香和泥土香混杂在一起,萦绕在自己的周围,舒服的微微闭上了眼。裴雍之深吸了口气:“就如同这件茅屋一样,如果不打开纸窗,那闻到的永远都是发霉味儿,看到的都是黑暗与砖瓦。我的意思是…”他话一停,回头一看,蒋复城侧着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抱着胳膊。裴雍之蹑手蹑脚,走上前才发现他的胳膊上有不少痊愈的疤痕,大部分恢复了,依旧有部分在狰狞,在点醒着裴雍之。

裴雍之估摸快到吃饭的时辰,小心翼翼推开门走了出去。七拐八拐才绕了出去,路上还用石子儿在墙壁上刻下印记,才绕到主街上。此时主街已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裴雍之摸了摸肚子,想找个地方解决饥肠辘辘。索性随意已买了些,其实已经满手都是大包小裹的珍馐了。趁着没有完全天黑,裴雍之小跑的找到了回去的路,摸着黑走,微弱的光映着标记,裴雍之凑上前仔细查看,是否是自己留下的印记时,突然身后一只手捂住了人的嘴。他慌乱的扭动身子,双手没有得空的机会反击。

“蒋复城在哪?”那人问道,裴雍之故作镇静,此时他最清楚,如果这时失了马脚,才是方寸大乱。裴雍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那人放下捂住嘴的手,顺手捏住了他后颈,又问了一遍。裴雍之觉得全身血液都引到了自个儿头颅里,涨的欲裂,嘶哑的说了句:“跟..跟我走…”

那人推搡着裴雍之,裴雍之哪里看得清自己的标记,这小巷错综复杂,自己根本找不到。此时他唯一希望的就时拖延时间,放下手中的食物给人反击,只是那人一直逼着裴雍之。三圈..四圈,裴雍之越来越觉得无法喘息,那人的手劲也越来越大,掐的人仿佛窒息。果然自己就要当亡命冤魂了吗?那人也许看出了裴雍之故意拖延时间,于是折磨着他。裴雍之瞄到了房子,只是不曾进去。这人一看就是要对蒋复城下手,仇人也好,恩怨也罢,不如在裴雍之这儿了结算了。

那人问了一句:“到底在哪?”裴雍之觉得自己的脸通红,眼睛无法睁开,用尽全身力气憋出来:“混账,老子…逗…逗…你呢。”那人一听,一脚踢开裴雍之,抽出了匕首一步一步走过来。裴雍之噗通双膝磕在地上,疼的嗯哼一声。食物也零零散散落了满地,他拼命的喘息,根本不得空反击。回头看,那人戴着蒙面,手里拿着反着光的匕首走来。裴雍之吼了一句:“来吧,蒋复城,你…你永远也别知道在哪。”说完,咳嗽了半天,喉咙里一阵血腥味儿。

裴雍之闭上了眼,面带微笑。话本里都说英雄儿女死之前都是回忆一生的,他只觉得这一生好短,根本回忆不起来什么,唯一想到的就是脆皮鸭还没进肚,也规规矩矩卧在自己的旁边。

都说人死之后,做好事者会进入天堂;做坏事者会进入地狱。裴雍之也没觉得身体飘飘然,于是睁开了一只眼。蒙面人已经倒地,地上满是乌黑色的血,甚至流到了裴雍之这边。蒙面人身后有个人也拿着一把刀,拿着东西在擦拭一般,一步一步走过来。裴雍之慌乱挡住了脸:“一个来杀我还不够,你还要掺和。”

“你压到鸭子了。”那人说道,裴雍之觉得这声音熟悉的很,睁眼一瞧原来是蒋复城。他蹲在地上收拾着零散的食物,裴雍之忙着抽开身子,脆皮鸭在大老远,才知道蒋复城在诓他,气的给了蒋复城一脚:“胡说八道,这鸭子隔着十万八千米,哪里来的压着一说。”蒋复城往后一倒,右手扶地,正了正身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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