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哑巴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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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听李柯说这套画册好多都已经买不到了,两年前开始出现的,算起来上上下下也得有个二十多本。

不过这画风倒是眼熟地紧,好像以前在哪见过……

他眉头紧皱,实在是想不起来。

屏风后头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祁仞小声叫了几下,无人应答。

他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要是放在昨天,说不定还会心无旁骛,但这刚看了本断袖艳|情画本,怎么可能平心静气进去!

要不出去叫人?但那样会不会显得我太聪明?祁仞左右为难,第一次觉得当个傻子也没那么恣意。

罢了罢了!人命关天!万一他真淹死在了浴桶里,那就麻烦了!

他这样想着,轻咳一声,一边往屏风后边走一边叫:“安安?安安你洗好了没有啊?”

“……”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

傅予安靠在浴桶边上睡着了。

浴桶不大,他仰靠在边上,一头乌发浸在水中,正仰着头睡得正香。

祁仞眼神躲闪了下,偏着头伸手试了下水温。

方才那画册上的画面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子里,祁仞摇了摇头,也无济于事。

水温早就凉了,傅予安大部分身子都泡在水里,只露出截晃人的颈子和白玉似的手臂,轻轻搭在浴桶边上。

祁仞一时间有些脑袋发晕,眸色暗了暗,再出口声音已然喑哑:

“安安?”

“……唔…”

傅予安听到动静后皱了皱眉,一边胳膊垂到水里,溅起的水花迸湿了他的脸。

祁仞盯着他唇上那点水珠滚了滚喉结,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一时恶向胆边生,快速俯下身朝那点水珠啄了一口。

软。

他被自己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亲完才觉出不妥来,只当是自己看了那劳什子画册的缘故,一时冲动。

他估计是累坏了,睡得沉,被狗咬一口估计都不会醒。

祁仞站他后边看了半天,堪堪忍下再来一口的冲动,良心发现,拍拍他的脸把人叫醒了。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悄悄从库房揣了两本画册,便急匆匆地又跑到了虞辽家去。

外头一直阴天,不知道还要不要下雨。

“殿下,还去找人吗?”

“……”他摇摇头。

傅予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一想到昨天被淋了那一遭就生气,尤其是昨晚上泡了个冷水,一早起来说话就带了鼻音,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给折腾出了风寒。

爱去哪儿去哪儿吧,不奉陪了!

他又干咳两声,正要会屋里去趁他不在画点稿子,身后突然传来丫鬟的通报:

“殿下,大少爷那儿遣人送来了东西,说是送给夫人逗闷子的!”

傅予安眼皮跳了跳,挑挑下巴示意人送上来。

是个花花绿绿的鹦鹉,长得十分之轻浮华丽。

傅予安:“……”

下人小心地看着主子的脸色,小竹脸瞬间黑了,指着鹦鹉一脸嫌弃:“送回去!给她送回去!谁稀罕!”

傅予安脸色倒是没变,按住了她的手,指指鹦鹉,又指指主屋,示意人把它拿进来。

小竹不解,跺脚埋怨道:“殿下!您干嘛要这玩意儿啊!她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人吗?您……”

傅予安转头瞪了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竹没办法,只能黑着脸让人把鹦鹉笼子拎进来。

“殿下,咱要这干什么啊!虽然说不是真哑巴,但她这样不是明摆着要羞辱人吗!”小竹气不忿,伸手敲敲笼子,恨不得把这鸟当场捏死。

鹦鹉摇头晃脑,吐字甚是清楚:“早上好!早上好!”

“好个屁!”小竹把手伸进笼子里,朝它脑袋上敲了一下。

傅予安轻笑一声,看起来倒是云淡风轻:“管她是什么意思,这鹦鹉毛光水亮,也是稀罕,回头给祁仞玩,省得他到处惹事!”

“行吧!”小竹小声妥协,提着笼子出去,“奴婢去教他说说话,您放心画稿,我给您守着门!”

“快走快走!”一提起画稿他就头疼,忙不迭地把人赶出去。

下午又开始下雨,祁仞出去半天没回家,眼瞧着是又要住在外边。

傅予安放下画笔,往外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叹了口气-

虞府。

小禾被虞夫人抱走睡午觉,祁仞才终于松了口气,拍拍身上的灰进了书房。

“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祁仞曲起指节敲敲桌子,说道。

虞辽头也不抬,哦了一声,问哪里不对劲。

“昨日大嫂着急忙慌把傅予安叫走,结果只是聊聊家常……这不太像是谭芷琪能做出来的事。”

虞辽手中的笔顿了下,抬起脸来跟他对视,想了想说道:“谭芷琪他父亲是户部尚书,老奸巨猾出了名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可小觑。”

祁仞赞同地点点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实在是想不通其中关窍。

难不成她转了性子,真心相对傅予安好?

虽然他确实是比较讨喜吧,但……

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区区一个谭芷琪,总不能上房揭瓦不成!

“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画本……”祁仞犹豫着开口,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不是说你夫人有么?能不能借我两天?”

虞辽朝书架后指指:“诺,早给你打包好了,记得小心一点,我夫人可宝贝着呢!若是给弄脏了弄皱了,以后就别进我虞府大门了!”

“放心放心!”祁仞忙不迭答应下来,到书架后边走去,看到那一摞书,挑挑拣拣只拿了两本。

他把书塞进怀里:“我先拿两本,过几天再来啊!”

虞辽瞧他这兴高采烈的劲头,放下笔,目不转睛盯着他:“你给我交个底,咱们那么多年兄弟了。”

“什么?”

“你要这种画本做什么?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

他刚想否认,又想起昨晚上那香|艳的一幕,顿时也没什么底气说不是了。

祁仞想了想,伸手摸摸嘴唇,眼神飘忽,问:“说到这,我倒是有个疑惑想问问你,毕竟你已经成亲了。”

“什么?”

祁仞指指嘴唇,问:“你跟我交个底,跟你夫人亲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是说亲嘴。”

虞辽:“……不知道,滚!”

“还亏你是礼部尚书呢,我就问问,怎么还骂人呢你?”祁仞往后跳一步躲开他扔过来的笔,说道。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虞辽不想跟他在这扯“礼”,挥着手让人快滚。

祁仞见讨不着什么好处,反正书已经到手了,便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虞辽突然叫住了他。

“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建议还是去找傅晏骁,听说他最近刚收了个小公子,就在王爷府养着,你……我孩子都这么大了,他才是断袖,你去问他!”

“说得倒是很有道理,”祁仞想了想,“可是他家没小孩,我找不到理由去啊!不如还是问你——”

“我帮你叫我府上来,你放过我!”

祁仞得到想要的答案,哈哈大笑几声,满意地走了-

祁仞回到家的时候,傅予安正在睡午觉。

他蹑手蹑脚进了屋里,反手关上门。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异响,窗边的鹦鹉抖了抖羽毛,开始叫唤:“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祁仞被这奇怪的腔调吓了一跳,连忙过过去敲鸟头,生怕把傅予安给吵醒。

“回来了?”身后传来一道慵懒沙哑的声音,傅予安果然被惊醒了。

祁仞颇有做错事的自觉,面朝他站好,点点头,手指在身前交叉纠缠,就差把“心虚”二字写在脸上了。

本以为会被他教训两句,谁知对方只是略微颔首,打了个哈欠说:“回来就好。中午吃饭了吗?要不要叫小竹给你弄点吃的?”

他语气平和温柔,丝毫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祁仞摆摆手说不用,问这鹦鹉是什么东西。

傅予安给他说了那鸟的由来,祁仞眼神暗了暗,立马换上一副惊喜的神情,提着鸟笼子要出去玩。

傅予安才刚躺下没一刻钟便被他吵醒,现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地把鸟送出去,祁仞欢呼一声提着鹦鹉跑了出去。

李柯刚从外边回来,见他怀里的鹦鹉,忍不住多嘴问了句哪来的。

祁仞指指祁子骞院子方向,说:“大哥送的。”

李柯哦了一声,说:“这什么意思?少夫人这是讽刺殿下是个哑巴?”

“她才不屑干这种没品的事,定然又是我那好大哥的主意!对了,上回让你搜的那些个海螺,都搜干净了吗?”

“那海螺倒是稀罕,居然能留音,被风一吹便能复现声音,当真奇妙!咱已经搜了三四个了,就算是大少爷,也不会这么锲而不舍吧?”

祁仞哼一声,踢他一脚:“让你搜就接着搜!傅予安年纪小,不跟咱这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大老爷们似的,我怕他会害怕。”

李柯忍住笑,拱手应了。

也没见人家说什么害怕,您倒是草木皆兵的,紧张个什么劲儿!

傅予安这一觉睡到了傍晚,被雨打屋檐的声音吵醒,这才伸个懒腰下了床。

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自从来了这将军府,日子比宫里那是好过个十倍八倍。

小竹在外头敲门:“殿下!殿下,大夫人过来了,您醒了吗?”

大夫人?

傅予安没敢出声,穿上鞋给她打开了门。

“她怎么来了?”傅予安小声问。

小竹摇摇头:“不知道,说是有要事相商,二夫人也在呢!”

“祁仞呢?”

“也在前厅。”

“……”

傅予安不敢再耽搁,连忙换了衣服前往。

他一踏进前厅,祁仞便抬头唤他:“安安!过来过来!跟我一起坐!”

傅予安走过去坐下,他便立马缠上来,宽厚的大掌握上他的,手指的茧子粗糙不平,缓缓摩挲着他的手指。

傅予安心里涌上一阵安心的暖流,不动声色地回握住他。

“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夫人笑眯眯地说,“此次和妹妹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祁仞的病情,……也不能一直拖着。咱们将军府好歹也是名门望族,陛下也一直没有褫夺祁仞的职位,想来还是寄予厚望的!”

她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傅予安从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心下一喜。

这是终于要找大夫给他医治了?

可是不是说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我明日便派人贴出告示去,以黄金百两为酬谢,遍寻京城医术高强之人入府为祁仞医治!”

傅予安静静地等着她后话,总觉得她不会这么好心。

果然,她顿了顿,看向傅予安,笑着说道:“不过如今府里银子紧张,这酬金嘛……殿下看能不能先给垫上?”

二夫人面露急色:“这……孩子哪有那么多钱,您看——”

“他不是还有嫁妆嘛!”

大夫人截住话头,说道:“反正都是一家人了,那嫁妆自从进了府我们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如今拿点出来给他夫君医治,不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吗?”

祁仞翻了个白眼,握着傅予安的手更紧了些。

合着还惦记嫁妆呢,好歹是大家夫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傅予安挣开他的手,比划道:“您说得对,这当然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尽管贴告示去,若是真有人能治好他,到时候我自会给大夫酬金。”

大夫人斜瞥他一眼,老大不情愿地答应下来:“行,姑且这样吧!总之我们也都是为了你们好,若是祁仞的病能治好,你们这往后的日子不也好过些?”

到时候跑路就更难了些,傅予安暗暗地想。

但表面上还是应和下来,笑着把人送走了,二夫人还是那副悲惨戚戚的样子,帮祁仞拍拍身上的灰,道:“儿啊,都是娘不中用……唉……”

祁仞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外头天色彻底暗下来。傅予安把二夫人留下一起用了晚膳,稍稍宽解了她的心情。

可怜祁仞,一直没找到机会把怀里的书藏起来,揣着逗了一下午鹦鹉,又惴惴不安地跟亲娘一起用了晚膳,最后等人走了也没找到机会。

床底下还一本旁的书,还得趁早拿出去,省的被傅予安发现,到时候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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