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大佬养的垂耳兔又被惯坏了

精彩段落

沈千熠再次出现在了苏洛洛的房间,周身淡红的雾气散出,脚尖缓缓落地,落在苏洛洛的窗边,垂眸看着睡着了的苏洛洛。

只见他把小手乖乖地埋在耳朵底下,脑袋微微拱动,是小垂耳兔奶呼呼的小呼噜声,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蹙起了秀眉,抿紧了嘴巴。

沈千熠的手心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芒,自上而下地将苏洛洛周身都扫了一遍,他现在确定,苏洛洛不是妖。

不是妖也不是兽化,沈千熠凝云布满了双眸。

他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这只兔子不是他要找的人再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攥紧的拳头,手背现出根根青筋,全身紧绷,眸中却蓄起层层叠叠的希翼。

也许,苏洛洛就是他要找的人。

睡梦中的小兔子小脑袋微微向被子里拱了拱,搭在枕头上的耳朵卷了卷,又轻轻地放在,安静了下来。

沈千熠心潮澎湃,心里反反复复激荡起一个念头,心中莫名的紧张感席卷全身,让他透不过气来,甚至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来。

可他在窒息里憧憬着,颤抖着希翼。

取苏洛洛的一滴心头血,注入石室那珠彼岸花的根部。

如果彼岸花能够有一丁点反应,就证明他,就是苏洛洛。

也就不用等三年后的月全食了,不用等那么久来确定他的身份。

光光是这样想着,沈千熠浅棕色的瞳孔闪烁着光芒,慢慢变成了暗红色。

沈千熠手心微张,赫然出现一枚小小的琉璃瓶,他额间现出三瓣淡红印记,手中掐诀,源源不断的淡红微光笼罩着床上的苏洛洛。

光晕稳稳地把小兔子从被子里托起,垂在半空中。

熟睡的小兔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半垂着脑袋,两只兔耳朵歪了歪,只是觉得有点冷,微微耸动鼻尖,微微鼓动双腮,上下嘴唇无意一碰,溢出一声不满的闷哼。

沈千熠看着无知觉面露难受的小兔子,心中微微一紧,不自觉地开口轻轻说道:“很快就好。”

琉璃瓶从手心缓缓升起,倒挂着落在了苏洛洛的头上,缓缓变得硕大,瓶口能将小兔子一整个都吞进去,瓶口徐徐散出微光把小兔子一整个都罩住。

微光渐渐潜入小兔子的身体里,遍布全身。

沈千熠紧张地拧紧了眉头,手心涔涔冒出冷汗,脖颈露出道道青筋,内心翻腾着,指尖微颤。

他绷紧着身躯,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琉璃瓶。

妖类的心头血取出,只要取得不多,倒也不会太难受。

但是不是妖类,取出一滴心头血,无异是剖心取血。

沈千熠有点担心,剧烈而沉重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充斥,胸口不断起伏,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有点后悔了。

苏洛洛病还没完全好,今天又被他带出去吓了一趟回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到三年后的月全食之夜,启阵窥探苏洛洛的过去,这样才是对苏洛洛伤害最小的方法。

因为他的一时心急和无端猜忌,他还是动用这个极端的方法。

沈千熠眸中闪烁着不安,却不能不干等着。

因为琉璃瓶一开,半途撤回,苏洛洛不是妖身,其中的反噬他更是无法承受,这比取一滴血来的代价更大。

散着微光的小兔子两只小手无意识地攥紧拳头,软蓬蓬的兔耳朵簌簌颤抖,歪着趴在颈侧不安地一动一动,一团一团绒绒的白色软毛肉眼可见地炸开了。

垂在空中的小兔子额间渗出层层细汗,沾湿了额间的银发,因为疼痛而微微耸动发颤的鼻尖,不时翕动的唇瓣溢出很小声的哭哼声。

这些细碎的声音传到沈千熠的耳朵里,眼中的焦躁更甚,他甚至抬脚,想走进琉璃瓶里,跟苏洛洛一起承受。

但是如果这样,琉璃瓶也会吸取他的心头血。

九千年了,他一直都是用自己九尾狐真身的心头血灌溉那珠彼岸花,枯萎的彼岸花已经对他的血有了一定的依赖,虽然依旧是枯萎的状态,但不至于消散。

彼岸花对他的血是有反应的。

他尚且不知道彼岸花对苏洛洛的血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他的血如果也一起融进琉璃瓶里,最终可能会难以辨别彼岸花的反应到底是因为苏洛洛的血还是因为他的血。

所以,沈千熠只能干等着。

小兔子闷哼的声音突然变大了,呼吸乱乱地轻喘,哽咽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

沈千熠心猛地收紧,发颤的指尖抬起又落下。

半空中那对兔耳朵立直的耳尖泛着充血的红,似乎在表达它的不满。

小兔子泛红的唇瓣肉眼可见地慢慢失去血色,整只兔子垂在半空中苍白得很是消沉。

有什么滴落在沈千熠的手臂上,他垂眸看去,是苏洛洛的眼泪,眼泪微凉,却一路烫到他的心底,烫得他整个人神情一阵慌乱。

他僵硬地微微抬头,看向那只苍白的小兔子,心猛地一颤收缩。

终于他看到一滴血,缓缓升起,落入琉璃瓶中,慢慢变小,变回最初的那小小的一枚。

苏洛洛的周身微光也渐渐消散,连充血的耳朵也迅速褪去深红,无力地后仰。

沈千熠伸手,稳稳地接住了苏洛洛。

小兔子一整只软得像没有骨头,苍白地落在他的怀里。

很轻。

沈千熠微微伸手拢了拢,连呼吸都放慢了,轻轻掀开了被子,把兔子放在床上,指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给他盖好了被子。

他把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那玫琉璃瓶放在桌面上,拿上睡意进了浴室,出了一声的冷汗,他不能容忍身上的半点黏腻。

很快,浴室的灯熄灭了。

沈千熠拢着睡衣出来,视线落在桌上的琉璃瓶,薄唇微抿,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验证这滴血,而是来到了苏洛洛的房间。

苏洛洛刚刚被他强行取了一地心头血,很是虚弱,需要他的照顾,他必须保证,苏洛洛的安然无恙。

陷在床中央的小兔子除去苍白的脸色,就像是乖乖睡着的瓷娃娃,很安静。

沈千熠盘腿坐在地毯上,手中拿着浸湿过热水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苏洛洛的额头。

他的指尖才轻轻触摸上少年的肌肤,却被烫了一下。

沈千熠神色慌乱,掌心覆住少年的额头,很烫。

“苏洛洛。”沈千熠轻晃着少年的肩头,试图听到他的回应,眉梢都染上忐忑不安。

没有回应。

瞬间,沈千熠周身的气场变得磅礴而妖冶。

淡红色微光散去,八条硕大的尾巴渐现,把苏洛洛层层叠叠地覆在其中。

沈千熠眉间再现出三瓣淡红印记,从他心口跳跃出的血珠,徐徐地汇入苏洛洛的身体里。

短时间内多次强行取用心头血,沈千熠额间的一瓣淡红色印记的微光,晃跌跌地暗了暗。

沈千熠并没有停止,直到怀里的小兔子嘴里发出轻哼的闷声。

他才停止了动作,额间的三瓣印记渐渐隐去,只是,他的尾巴——

竟被苏洛洛一只小小的手攥紧了。

怀里的小兔子渐渐恢复正常,沈千熠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下,并没有计较苏洛洛揪着自己尾巴这件事,只是缓缓叫了一声:“苏洛洛。”

小兔子趴在颈侧的耳朵先有了反应,微微一颤,往上卷了卷。

他迷茫茫地睁开了眼睛,先看到的是哥哥的脸,小嘴委屈地一瘪,泛着水雾的眼睛下移时看到了好几条大大的毛绒绒尾巴。

小兔子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迷蒙蒙的眼睛里呈满了茫然。

他很呆慢地转了转眼珠子,再看了一遍,慢慢地,盯着八条狐狸尾巴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睁大。

小兔子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放开了揪住一条狐狸尾巴的爪子,雪白的小毛球尾巴一撅,转过身去扒拉着床就要往外爬。

沈千熠眸中闪过诧异,两只手还没反应过来的手,就握着了苏洛洛细细的腰肢,被手中因薄薄的睡衣掀起露出的腰温热滑软的触感微微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的他扯了扯苏洛洛的睡衣,盖住露出的细腰,举着他的腰,又再次把他塞回他睡出来微微下陷的被窝里。

小兔子两只小手紧紧地捏着被子,苍白着小脸眨巴着眼睛看着哥哥。

软蓬蓬的耳尖泛起薄红,他扭捏了好一会,两扇睫毛乖乖巧巧地依偎着,怯生生地又小声地叫了一声:“妖…妖王大人。”

沈千熠的眸中闪过诧异,突然想起带他去见过的那只蛇妖,就是喊他妖王大人。

可是莫名的,小兔子软乎乎又怯生生的嗓音,跟别人叫的都不一样,有种被莫名的愉悦到的感觉荡漾在沈千熠的心间。

沈千熠微微敛了敛神色,神色肃穆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小兔子漂亮的眼珠微微洇着雾气,困倦地带着鼻音乖乖回答哥哥的话,“冷,很冷。”

他想起刚刚很难受,眼眶泛起湿意,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纤长卷翘的睫毛湿淋淋的,随着呼吸而微微颤动。

他难过地哽咽着说:“不知道为、为什么,心、心很痛。”

沈千熠神色闪烁,眼里映出的小兔子苍白着小脸,手里还不安地紧紧攥着被子,抓得很用力,白生生的小手骨节都透出了粉,粉色渐深。

小兔子噙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哥哥,踌躇了一下,小声地问道:“哥哥,可、可不可以陪、陪我睡觉?”

沈千熠替苏洛洛掖了掖被子,不紧不慢地说:“睡吧,我守着你,不舒服,告诉我。”

小兔子听到哥哥的回答,愣了好久,不敢相信哥哥会真的留下来,呆呆慢慢地眨了眨眼,双眸中迷蒙的水雾散去,抿出了小梨涡。

他的视线落在了哥哥的尾巴上,搭在枕头上的兔耳朵蠢蠢欲动地扑着。

一,二……

小兔子趴在被子上的小指头微动,心里默默在数着。

八条。

原来,原来他之前闻到的狐狸的味道是哥哥的。

妖王大人,是八条尾巴的狐狸,好酷!

小兔子困顿地歪着脑袋看了哥哥好一会,煞是天真地小声问:“哥哥,你、你是狐狸,别、别人知道吗?”

沈千熠没有很认真思索苏洛洛问的问题,手心拿着还有些余温的毛巾,擦拭着苏洛洛的额头,敷衍地回答:“不知道。”

小兔子的耳朵按捺不住地翘了翘,嘴角抿出的小梨涡变成了可爱的酒窝,眼睛亮晶晶的。

他觉得他是第一个知道哥哥秘密的人,很是开心,觉得在哥哥心里,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哥哥的尾巴很好看,尾巴尖尖是淡红色的,白绒绒的好大一条,抱起来一定很舒服。

他、他刚刚好像捉了哥哥的尾巴。

尾巴是不可以随便碰的,哥哥没有生气。

小兔子更加肯定自己在哥哥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突然,好想再摸摸哥哥的尾巴。

小兔子微微仰起脑袋,红晕漫上他的脸蛋,小心翼翼地试探:“哥哥,我、我可以抱…抱着你的尾巴睡觉吗?”

他怕哥哥会生气,接着很小声地咕哝:“哥哥的尾巴暖、暖和。”

“洛洛冷,抱、抱着哥哥的尾巴比、比被窝舒服。”

沈千熠的手僵硬一顿,看着苏洛洛苍白病弱的模样,不忍拒绝。

“就一次。”

小兔子鸦羽般的睫毛微颤,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哥哥的话的意思,很雀跃地“嗯嗯”好几声,乖乖点着小脑袋。

他把被子掀开,干净瓷白的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哥哥,躺、躺下一起睡。”

沈千熠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苏洛洛一脸单纯无害邀请一起睡觉的举动,心中有一丝不悦,被子里还露出他白细的腰,甚至恍惚地可以感受到他不久前触摸到的那抹温热。

他垂眸敛去不悦,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床被子,摊开放在苏洛洛的旁边,他躺了进去,一条尾巴从他被窝里探出去,钻进苏洛洛的怀里,沉沉地说道:“闭眼,睡觉。”

小兔子很满意地用双手紧紧抱住了哥哥的尾巴,用脸颊在上面蹭了蹭,连小腿都欢快地缠了上去。

沈千熠脸色一沉,忍不住出声制止:“别乱动,抱着,不能用腿夹。”

小兔子很轻地说了一声哦,他把整张小脸都埋进被子里,鼻子轻耸,都是哥哥身上雪松味的香味。

兔耳朵在枕头上轻轻扑动,随着小脑袋在被窝里一拱一拱的幅度,兔耳朵柔软微动,翻出一小簇一小簇浅粉的细绒毛。

“苏洛洛。”沈千熠微冷的嗓音响起。

小兔子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探出了个头,侧身面对着哥哥的方向,嘴角挂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小兔子又忍不住睁开半只眼睛,上下嘴唇一碰,软乎乎地说:“哥哥,晚安。”

沈千熠侧了侧身,隔着不远的小兔子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不久前毫无血色的唇瓣现在慢慢出现了淡粉色。

微张的唇瓣,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粉粉的小舌尖。

他呼吸微沉,正过身板目视前方。

这只兔子,还真是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苏洛洛,你到底是不是他?

沈千熠带着这个问题,竟慢慢入睡了。

沈千熠的卧室门口,闪过青色的微光,千银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翻了个身,急慌慌地就往微掩的卧室里钻。

石室里的彼岸花异动,可是本该看守的人都被沈大人撤走了,只留他在那里看守,没人给沈大人汇报。

九千年了,始终以缩小版原身出现的千银,已经动用了他仅存不多的力量,瞬移出现在沈大人的卧室门口。

他本想看看沈大人房间门有没有开,没有开的话他还得去找石清然。

沈大人的房间,向来不允许他们直接瞬移出现在里面。

千银也没有想到,沈大人的房门是虚虚掩着,他用尾巴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焦急下等不及了,直接进去了。

一进门,他还是闻到一阵很香的味道。

是来源于桌面上的琉璃瓶。

千银不受控地被这阵香味吸引,慢慢地靠近了琉璃瓶,张开嘴巴,轻而易举地咬下了瓶口。

里面的一颗小小的血珠,就顺着他大张的嘴被他吸走了。

一瞬间,千银僵硬在原地,这是……

还没来得及再多加思考,身体里冲撞的力量让他顶不住晕了过去。

……

这一觉,小兔子睡得很舒服。

就连梦里都有哥哥软乎乎的大尾巴,还没睡醒的小兔子嘤咛一声,小手往怀里拢了拢。

嗯?

哥哥的尾巴呢?

小兔子紧闭双眼,鼻尖微微耸动,循着哥哥冷冽的雪松味的味道寻了过去,终于找到了。

他黏乎乎地抱着了个满怀,都是哥哥的味道。

小兔子两片唇瓣轻轻翕动一下,发出很轻很轻软乎乎的哼哧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千熠感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被子里,睁开了眼睛,轻轻掀开了被子,看见苏洛洛抱着他的腰,小脑袋还往他的腰腹出拱了拱。

毛茸茸的兔耳朵垂在他的腰上,不时轻拍。

沈千熠呼吸一顿,握住了苏洛洛的手腕,想把他扯开。

小兔子瘪着嘴拧着秀眉,摇晃着脑袋往他腰腹处又拱了拱,嘴角溢出不满的闷哼声,淡粉的唇瓣动了动,发出一声懒懒地,软乎乎的咕哝:“不要……”

“苏洛洛。”微哑的声音里有点无奈,眉梢的冷意淡了又淡。

沈千熠掀开被子,露出一整只兔子。只见他歪歪扭扭地趴睡在他旁边,一条跨在他的小腿上,睡衣的裤子上移,露出白皙的小腿。

圆滚滚的毛绒尾巴很安静,倒是苏洛洛的脑袋,不时在他腰腹处又拱了拱。

他的尾巴,早就在苏洛洛熟睡后悄悄收了回去。

沈千熠腿一深,横在他腿上的小腿落了下去,他微微挪动着身躯,往床边靠。

小兔子鼻尖轻轻耸动,循着味道又靠了过去,感觉到大尾巴在动。

他拧着眉,撅起尾巴,吭哧吭哧地爬到了过去,一整个身子都压住了大尾巴,两只小手抱紧了,扁了扁嘴碎碎念:“大尾巴,不、不准动……”

沈千熠黑着脸全程看着那只兔子紧闭着眼睛,爬到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胸口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不时轻拍,软哄哄的毛扫过他的脖颈。

他说不上不舒服,但是他不允许,一切没有落定尘埃得到证实之前,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他的掌心冒出淡红的光芒,托着苏洛洛稳妥地把他放回了他的被窝。

小兔子小手攥了攥,发现尾巴不见了,迷茫茫地睁开眼,表情迟钝又呆呆地看了哥哥好久。

好一会,他才迟钝地想起来,无措地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愣愣问道:“哥哥,尾、尾巴呢?”

“我说过只有一次。”沈千熠的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回自己房间前告诉苏洛洛:“如果感觉好点就起来洗漱,下去吃点东西。”

小兔子很不满意地发出了生生闷哼,也只能乖乖地点点头。

沈千熠是从那道连通的门回到自己房间的,一进来,就闻到了千银的妖气,凌厉的双眸一瞬间就精准地看向他的位置。

琉璃瓶,竟然被打开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千银。

沈千熠周身森寒的怒意中隐含着肃杀的威压,他手一扬,千银便被一条捆妖锁捆紧吊在半空中。

桌上的琉璃瓶一把被他抓在手心,里面那滴好不容易取来的苏洛洛的心头血,就这么消失了。

一枚小小的琉璃瓶瞬间化成沈千熠掌心的灰烬,最后消散不见。

沈千熠瞬间变得暗红的双眸里,深沉如幽渊,整张脸笼罩着煞气与威厉。

“千银,你是不是想死?”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仗着是他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千银不能说话,他的仅存的妖力甚至连跟妖王大人对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一遍遍地摇晃着尾巴。

小兔子在听到哥哥第一句话的时候,就颤着耳朵,光着脚丫子跑了过来,看到了红着眼睛的哥哥,凶巴巴地对着小银蛇。

他慌张地跑过去揪紧哥哥的衣服晃了晃,紧张又有点害怕地磕磕绊绊地说:“哥哥,不、不要这样对、对小银蛇。”

“他、他也很乖的。”

沈千熠冷冷垂眸,对上那双干净清澈的桃花眼,眸中暗红的嗜血执拗慢慢隐去,掌心的红色光芒也散了。

因为,他看到小兔子苍白着小脸,光着脚丫子可怜兮兮的模样,是他取心头血导致的。

捆妖锁散去,千银吧嗒一声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小兔子听见声音,茫然回头,耳朵颤了颤,马上跑过去蹲下身子捧起了小银蛇,两只手捧着轻轻地吹了吹,软乎乎地哄道:“千银,吹吹,不痛。”

小银蛇虚弱地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小兔子就知道,他还好。

沈千熠冷眼旁观着这只兔子,双手捧着小银蛇吭哧吭哧跑回他的房间,把小银蛇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被窝里。

他手背冒出的青筋紧了又紧,最后阴沉地冷着一张脸下楼了。

小兔子洗漱好后,就乖乖地穿上鞋子下楼了,看着哥哥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等他。

桌上摆满了各种蔬菜,就是没有他喜欢吃的萝卜。

小兔子想也没想坐在哥哥旁边,小心翼翼地揪了揪哥哥的衣角,却被他一把扯了回去。

“吃饭。”

他只能瘪着嘴乖乖坐好,忍不住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哥哥,今天怎、怎么没有肉?”

“也、也没有萝卜。”

“想吃肉,把你被窝里的银蛇自己炖了吃。”

小兔子毛茸茸的耳朵尖轻轻一颤,簌簌地趴在颈侧发颤,小声又慢吞吞地说:“我、我不挑食的,有、有什么吃什么。”

就是不能吃小银蛇。

刚刚吃完饭,石清然就到了。

沈千熠领着石清然往书房走,关上了门。

“沈大人,给洛洛安排的高中,已经……”

石清然还没说完,就被沈千熠打断了,“你应该叫他小少爷,这不是你安排的吗?”

石清然怔了怔,确实是他安排的,沈大人的庄园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苏洛洛是小少爷的身份。

可是,他不想跟苏洛洛这么生疏。

石清然低头踌躇了一下,接着说:“明白了,沈大人”

“小少爷入学的所有手续已经办好,随时可以入校,我也跟那边打通了关系,各领导和教师都会特别关照一下小少爷。”

“小少爷入学那天,我会亲自送他去,沈大人放心。”

“我去。”沈千熠无波无澜的声音里让人听不出情绪。

石清然微微一愣,顿时有些失落地回应一声明白。

“他最近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等他好点我会送他过去。”沈千熠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哒一哒点着桌面,慵懒地抬眸,“石督导,还有什么事情吗?”

“沈大人,小少爷的耳朵,如果不能顺利化成跟人类无异,或者我们可以试一试障眼法。”

“不用。”沈千熠拒绝了石清然的提议。

在石清然困顿迷茫的注视下,沈千熠板着脸严谨地补充道:“他很喜欢他的耳朵。”

石清然突然觉得,沈大人清冽的嗓音里好像多了几分温柔……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石清然心里,苏洛洛是不是他的小主人已经不重要的,九千年过去,再出现这副面孔,他已经弥足珍惜了。

可是……

石清然莫名觉得沈大人把苏洛洛当成替身,一下子就有一种说不上的微妙感觉。

他跟着沈大人下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包着漫画抿着小酒窝弯看向他们的苏洛洛。

“哥哥。”

“清然哥哥。”

小兔子晃着腿,开心地打招呼。

沈千熠眉头微微一皱,莫名觉得这声“清然哥哥”很是不悦耳。

“嗯。”他冷淡地回应一声,自然而然地坐在苏洛洛的旁边。

石清然笑着跟苏洛洛招了招手,准备离开,没想到准备到门口的时候,那只兔子屁颠屁颠地朝他跑过来。

小兔子抿着小梨涡对清然哥哥招了招手,好在清然哥哥明白他的意思,微微弯腰,向他凑近了耳朵。

桃花眼微微睁大,他两只手在清然哥哥耳朵旁包了个小圈,很轻很轻地问:“清然哥哥,你、你有没有萝卜?”

石清然笑弯了眉眼,手背过身后,掌心发出蓝色的微光,很快,掌心就多了一根胡萝卜,献宝似地送给苏洛洛。

小兔子眼睛一亮,笑着接过胡萝卜,乖乖地说:“谢谢清然哥哥,清然哥哥再见。”

门开了,小兔子揪倚靠着门,捧着胡萝卜一口一口地咬。

在他吃完最后一口的时候,身后莫名响起哥哥的声音。

“苏洛洛。”

乖乖趴在颈侧的兔耳朵一颤,最后一口胡萝卜吞进肚子了,他才笑着回头,软乎乎地叫了一声:“哥哥……”

“在做什么?”

沈千熠早已经把他和石清然的所有对话都听完了,包括这只兔子坐在门边是怎么一口一口吃胡萝卜的样子他都看见了。

他还在等着苏洛洛怎么来跟他解释,等不住就出来了。

“嗯……”小兔子舔了舔嘴角,低头揪着自己的手指,闷哼地耍赖不想说。

沈千熠坐在苏洛洛的旁边,指尖拾起一点小兔子嘴角没舔到的胡萝卜碎,一脸嫌弃地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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