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7-29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古代 作者:桃子汽水 主角:沈拾 相宥
沈拾被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水珠顺着发梢落在面颊上,衬衣贴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被丢进了仓库,铁门被锁上,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彻底吞噬,沈拾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下来。
仓库里又闷又热,沈拾靠在半人高的箱子上,低垂着头,滴下的水珠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水。
仓库大门落了锁,那是看着的人为了防止他逃走锁上的。
人在黑暗中总是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连带着时间也变得漫长起来。
他不喜欢这里,被黑暗彻底吞噬,只会让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好像他又回到了那个孤儿院,被关在禁闭室里,不见天日,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白天黑夜,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从早上到现在,他没有吃过什么,胃里已经空空如也。
沈拾捂着有些绞痛的腹部,身上又冷又热冒着虚汗,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受了冷,他只能闭上眼睛假寐,睡着了就不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拾迷迷糊糊的醒来过几次,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喉咙干渴的厉害,高温让他缺水,喉咙发干隐隐有些疼,迫切的需要水滋润。
他在仓库磕磕绊绊的摸索了一遍,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拍打着铁门,却没有人回应。
杨从郁将他丢进来就再也没有管过,仿佛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仓库里又闷又热,沈拾躺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感受一些凉意。
他只能靠着仓库里的温度来感知外界时间的变化,温度降下来了一些,说明一天又过去了。
等到铁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刺目的阳光让长期待在黑暗中的沈拾觉得双目刺痛,下意识的抬手遮挡。
就这简单的动作,耗费了沈拾仅剩的体力。
他被一桶水泼醒,嘴唇已经干裂,本能的舔舐着唇上那一点冷水。
“我将你被沉入水里的视频发给了相宥。”杨从郁被人从阴影中推出来,看向沈拾,那墨色的眸子似乎带着一点怜悯又或者嘲讽:“他对你的处境似乎并不在意。”
手机录音传来相宥嘲讽的声音:“不过是一个玩腻了的小宠物,也值得你大费干戈的从相邺手中要人来威胁我,我看你当初不仅仅是砸坏了腿,连带着脑子也砸坏了,喜欢异想天开。正好我认识一个顶尖的脑科医生,可以介绍给你治疗治疗。”
沈拾的脸色有些白,即便是他早已经猜到了相宥的态度,这一刻听到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心脏的酸疼。
即便是被刺的遍体鳞伤,那颗心早已经麻木,却还是会痛的。
杨从郁看着沈拾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觉得有意思,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更何况是相宥这个烂人。
和相宥这种人谈感情,只能说是愚蠢至极。
他们这种人的心都是脏的,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因为一个人对他们好而心动,放弃对自己有利的一切。
“这么多年一直跟在相宥的身后,永远得不到回应,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却直接顶替了你的位置,将你像丢垃圾一样的丢给仇人报复,丝毫不关心你的处境,又或者会不会死在我的手上。”
“付出了这么多的感情,却什么也没有得到,躺在肮脏的淤泥了发烂发臭,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在神父面前宣誓,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幸福美满的过完半辈子,而你只是一个遗忘在记忆角落的可怜虫,没有人会记得你。”
杨从郁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沈拾的神经,他知道杨从郁说的都是事实。
相宥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但是独独不可能爱上他。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会在相宥的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那样只会让相宥觉得恶心。
“你想说什么?”沈拾并没有被杨从郁的话刺激到,神色冷淡。
“我可以帮你。”杨从郁唇角微勾,眼底的恶意被隐藏,他为了报复相宥可是准备了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他要一点一点将相宥所拥有的一切都毁去,让他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他都会亲手讨回来。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相宥不喜欢男人,他只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强行治疗。”沈拾自嘲道,他从不觉得自己能够有什么魅力让相宥为他折服,杨从郁的合作在他看来有些可笑。
他一个什么价值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可以让人图谋的。
“不,你对我很有用。”杨从郁伸出手,抬起沈拾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沈拾,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我喜欢听话的宠物,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只手带着凉意,刺激的沈拾想要往后缩,却被身后的人强行压着,动弹不得。
“我不会配合你的。”沈拾别过脸,他不可能主动伤害相宥,他做不到。
“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杨从郁没有继续为难他,只是让人将他架起来,送进了房间里,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沈拾成了杨从郁的贴身助理,一切都要他亲力亲为的照顾。
因为曾经的他说过,会用尽一切补偿杨从郁,这人记到了现在。
杨勇军成了一把手,来巴结的人很多,前厅太过吵闹,杨从郁对于这些没有兴趣,让沈拾推着自己去后花园清净清净。
他特意邀请了相家,今天这场好戏少了重要的人,可就没有意思了。
“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上楼去拿新毯子。”沈拾将人推到树荫下,他注意到杨从郁腿上的毯子有一块颜色深了许多,应该是不小心泼上去的。
绕过前厅,沈拾取了一块新的毯子,回去的路上却撞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呦,这不是相宥身边的小跟班吗,怎么没跟着相宥?”
为首的男人挡在了沈拾的面前,故意不让他过去,他的几个狐朋狗友直接将他围住,看好戏一样的盯着他。
“哎呀,我都忘了,相宥为了讨好杨家的小公子,把你送出去了,我这破记性。”男人故意拍了一下脑袋,语气满满的嘲讽,骂不了相宥,还欺负一个没有背景的小跟班吗?
“见了人也不打声招呼,果然和相宥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一样,还什么荆南戏曲名家,还不是个靠卖的……”男人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动手?”男人大怒,几个人推搡着将沈拾推进卫生间,围殴。
沈拾这么多年跟着相宥什么没学会,打架倒是学了不少,手里没有趁手的东西,就拿起一旁装饰的花瓶砸到男人的头上。
打架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一群人被拉开了。
沈拾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那个挑事的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沈拾下手黑,专门逮着他一个人下狠手。
“怎么回事?”杨从郁被人推着,一眼就看到了和人打架明显落了下风的沈拾。
“我呢,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杨少的生日宴我不和你计较你先动手的事,跪地上把我皮鞋上的水舔干净了,这件事就两清了。”男人恶狠狠道,杨从郁和相宥有过节,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当初相家为了避风头,连夜将杨从郁送到了国外。
他之所以敢在宴会上那么闹,因为他知道杨家肯定不会站在相家那边,更何况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小跟班,任他拿捏。
“道歉。”杨从郁也没有问沈拾,只是冷眼盯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沈拾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像是听不到周围的议论声,和嘲讽的目光。
相宥的母亲是被逼死的,最受不了有人辱骂他的母亲,这是相宥的死穴,沈拾维护了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下意识反应。
“我没有错。”沈拾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杨从郁不可能会帮他,今天这顿羞辱他是躲不掉的。
“我不喜欢说第二遍,沈拾。”
“你答应过我的。”杨从郁墨色的眸子盯着沈拾,带着压迫感,他在等着沈拾妥协。
相家把人送了过来,就是他的人了,心里总是惦记着别人,算什么?
许久,沈拾松了握紧的拳头:“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对不起。”
这句话一说出来,男人脸上的得意就控制不住,他就知道他做的一切刚好应了杨从郁想要的结果。
既能够打压了相家的气焰,还能借机讨好杨家,一举两得。
“他现在道歉了,现在该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杨从郁抬手,几个保镖将男人直接压住,也不管他的激烈反抗,漫不经心道:“既然你知道相家将他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有资格替我教训我的人?”
“不不不,杨少,我就是看不惯他明明得了您的眼,还总是向着相宥,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配得上您,我一时气愤,这才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您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男人被压的跪在地上,试图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沈拾身上。
一股子腥臊味从男人的身下传来,在场的人鄙夷的看着他。
男人脸色白了白,他知道今天丢人丢干净了,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更何况黑得罪了杨从郁,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杨从郁也没有逼得太紧,杨家现在风头正盛,虽然说是借了大伯的势,明面上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过来。”杨从郁冷声道。
沈拾走过去,推着他的轮椅离开看热闹的人群,他没有想到杨从郁会主动帮他。
“对不起,这件事……”
沈拾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杨从郁打断了:“既然知道对不起我,那就好好的兑现你的承诺。”
“我知道了。”沈拾不再说刚刚的事情,杨从郁不想听。
“去把衣服换了,太脏了。”杨从郁拿着帕子掩住口鼻,毫不掩饰的嫌弃。
沈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色的衬衣已经脏了,上面不知道沾染的什么东西,看起来油腻腻的,却没有注意到一道满是怒火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相宥本来不打算来,只不过杨从郁是个心黑的,沈拾落在他的手里,有的是苦头吃。
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来了。
满脑子都是视频里沈拾那张苍白的脸,一次次的被沉入湖水中,再捞上来,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因为接触了不干净的水源而泛起了红,衬衣湿透了,整个人被绑的结结实实的。
看得他怒火中烧,却又不能真的顺了杨从郁的意。
他表现的越在意沈拾,沈拾受的罪就会越多。
就算他厌恶沈拾,到底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一个人,他绝对不是喜欢沈拾,只是看不惯这么一个正常人被那么虐待。
他看到沈拾向着那些人道歉,杨从郁出手帮了他。
他上前的脚步顿住了,冷眼看着两人之间动作亲密。
果然,沈拾就是个不安分的,到了杨家没两天,就勾搭上了杨从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