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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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春节前,我提前几天结束了今年所有的实验工作,接下来只需要查补记录、归档资料,基本就可以倒数时间准备放假了。

今天,是我两周来第一次准时下班!

五点五十九分,我开始收拾东西,有条不紊、问心无愧;

六点整,我起身,从容不迫、心情愉悦——

“云天,明早开组会,记得提前半小时到。”屁股刚抬离椅面三公分,项目组长梁一晴的视线就透过她反着光的镜片,精准锁定了我。

“……好的梁姐。”我发挥演技,脸上扯出一个通情达理的假笑。

一句话毁掉下班这一刻的轻松心情,连脚步都变得沉重些许,我拖沓到六点零三分才迟迟站到打卡器前。

滴滴滴——

我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按掉闹钟看了眼时间:“操,又他妈上班了……”

冬天实在不好起床,连续两个月没拿到全勤后,我把节奏舒缓渐进的歌曲换成了刺激心脑血管病发的起床铃。

为了组会牺牲半小时睡眠,六点零三分,我套上睡前就暖在被窝里的衣物,哀怨片刻又归于麻木,认命爬起来。

打卡器和闹钟的急促滴声重合在一起,仿佛在讥刺我是个没有生活的人,每天都只陷在一款更适合贫穷宝宝体质的无限生存循环里——上班。

我以前不是这样。大学时期,我下晚课能接着去唱K,通宵开黑还能接着上早课,仿佛永远有用不完的精神和活力。

直到踏入社会,我才发现一切浪费精力的行为都是在透支寿命。

由于我大四时经常给关系不错的研究生师兄打下手,实习结束后,师兄便给我指了我现在就职的这家公司,建议我试试。

我司作为学院实验室的供应商之一,彼此合作愉快,据说师兄当年旁听了他导师和我司业务中心某销售的沟通洽谈,不苟言笑的导师是个“伸手专打笑脸人”的恐怖类型,私下却给了对方不错的评价,很是难得。

我对此事有些印象,但销售人员不说巧舌如簧,至少伶牙俐齿,我怀揣“教授是不是马失前蹄被忽悠了”的微妙疑虑,下来仔细查阅公司的业务领域,发现还真有几个岗位和我专业很是对口,最终还是投简历约了面试。

我当年初出茅庐,不知“应届生”身份吃香,完全无意考公,也压根不想考研。可大学毕业不找专业相关工作又好像白学四年,我坚守这一点倔强,广投简历、遍地撒网、重点捞鱼,最后还是有缘加入了这家刚上市的公司——在本二线城市的分公司——的底层部门。

不错了。

生化环材,我入这行可是四大天坑之首啊。

工作一年多,足以改变许多事,譬如:

从家出发前往二十七八公里外的目的地,原先叫“郊游”,现在是“交税”。

肉贴肉的地铁车厢,原先是一个退半步的动作,吐槽“这哪儿上得去”,现在是一个箭步往里硬挤,强行“车厢还空得很”。

早高峰的地铁只能用恐怖形容。我不需要自己动腿,直接被一股人潮拍进车厢,路线换乘时门好死不死开在对侧,只有拿出卖场抢菜、应酬抢单的架势才能迅猛突破人墙,利落地滚出去。

互不相识的哥儿们可能会搭住我肩膀、姐儿们可能会拽住我胳膊肘——好在下车时,鞋,还是一双,只多几个脚印,包,也只有一个,没带走别人的。

知足常乐,还有三天就放假了。

我司严打迟到早退,特意在每层配备机械打卡器——各部门员工说少不少,不想因排队而错失卡点,就至少得提前一两分钟到,一点时间都不能宽裕。

都是资本主义的小心机。

要不是现在的打卡器都有配套软件便于统计,不像以前只能导出表格看打卡时间——行政姐姐每月管理考勤起码就得疯一天。

我们虽然是区域分公司,但还是很大、很气派的。

实验中心有三个部门,占地两层楼,研发、质量、技术部办公区在四楼,五楼整层是实验室。

六楼往上,有业务中心营销部、产品部等,三楼往下,有综合中心财务部、行政部、运维部等,一楼还有库房,只有生产中心不和我们在一个园区。

我隶属于“基层”技术部,主要活动区间在四五楼,工位在四楼,但大多时候我都耗在五楼实验室里。

手指按上四楼打卡器,办公区还没人,但灯已经打开。

我虽居住本地,但家离公司太远,不租房的话,路况就决定我每晨只有早到和迟到两种结局。

放下包,我走进小会议室,果不其然,梁一晴已经投屏好了她的PPT。

“梁姐,早上好。”我打完招呼,选了个离她稍远的位置坐下。

“早,”梁一晴瞥我一眼,“往里坐,一会儿来人不好进。”

没办法,小会议室只有巴掌大,我只好不情不愿地朝她身边挪了挪。

我们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生产销售生命科学领域的试剂盒及第一类医疗器械,同时提供生物技术开发、推广、咨询的服务。

公司在该领域是同行当中的翘楚,但这并不妨碍我是个小垃圾。

我做技术支持,工作内容技术含金量有一些但不多:

协助研发部测试新的技术方案、验证新产品的效能、汇总数据形成反馈文件——通俗点说,就是按现成的指南来完成实验,然后得出实验结果,至于后续的信息学分析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我偶尔看看指标。

听上去像个不动脑子的活儿,但耐不住繁琐,很多测试都要做三轮甚至更多,测试阶段还要灵活处理五花八门的异常反馈。最后,甲方也会对我们交付出去的产品做验收,我们还得兼职给爸爸们售后,动不动就要拉个微信小群。

考验人的是工作本身吗?

不是,是恐怖的社交。

技术部平均学历低于研发、高于质量,包括我在内有十三个本科,硕士两位都是铁打的组长,梁一晴是其一,毛康是其二,还有另一位组长也是本科,但资历足,主要负责仪器方面的。

流水的组员,每次有新项目,都由组长点合适的人进组,当然,每组手头都同时接有好几个项目。

这种工作,拿来打磨高不成低不就的本科毕业生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人很快来齐,八点半准时开会。

“今天跟大家同步几个事情。第一,客户Q3找我们定制的针对乳腺癌、卵巢癌、前列腺癌和胰腺癌患病风险早筛的试剂盒,研发完成了设计开发工作,生产也已经在合成试用装了,需要我们在节前加急完成首轮测试,这样节后拿到数据就能尽快展开二轮。”

“第二,讲一下分工……”

“最后告知大家,项目合作方手里有许多销售资源,试剂需求大且稳定。司老师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出马监控产品的测试阶段了,特别是这种完全有技术经验的项目,由此可见公司非常重视,希望各位鼎力配合。”

我在听见“节前加急完成”这几个字时便心血管一抽,很想问问有没有脑血栓早筛项目,我真他妈愿意去当志愿者。

当我完成分内的工作后,永远!永远有突然加塞的活儿在后面等着!

回到工位,我先接了杯水几口灌下去,就听最后从会议室出来的梁一晴补充道:“对了,老规矩,拉了个群,除了我们项目组,司老师也在,后期产品交付后会再拉进客户,大家注意看消息。”

打开微信,我被拉进我社畜生涯中第十二个项目小群。

群主是梁一晴,群成员当中有一个不认识,但他微信昵称看着像真名——司昊,想必这就是梁一晴口中的“司老师”了。

说时迟,司昊率先在群里发来消息。

[司昊]:[辛苦各位技术的同事]

[司昊]:[我还不熟悉大家,烦请修改下群名片]

另个组员以及梁一晴都积极响应在群里问好,我也随手发去握手的表情表示“已阅”。

我微信昵称是云天,我便修改群名片把名字补全。

几分钟过去,司昊又在群里发了新的消息。

[司昊]:[这位同事,请尽快修改为真实姓名哈@水映云天]

我面无表情,在隔壁工位组员任娜发出的爆笑声中回复。

[水映云天]:[司老师,这就是我的真实姓名]

[水映云天]:[微笑]

我见其余人如此捧场,还以为大家都为了挣一点微薄的“演出费”而戴上了职场假面,直到被任娜科普,我才知道大家的态度也不尽然是虚与委蛇,这些捧场中居然带有几分真心。

项目群里理所应当有销售跟进,往常我接触的都是同级别的销售人员,不认识就统称为“老师”。见司昊说话客气,我下意识以为他最多和梁一晴同级。

谁知任娜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司老师啊?也对,你是个i人技术宅,他又老出差不在公司……那是业务中心营销部的副部长哦,按级别算中层领导,才三十多岁!这个年纪就能干掉那么多销售老油子,是真有本事的——而且他长得巨帅!”

“巨无霸帅也不是这位领导跨部门质疑我本名的理由。”我木着一张脸说。

解释一下我名字的由来:

我爸叫水行舟,我妈叫云朵,他俩当初给我起名时,非要在我身上体现“你中有我”的浓情蜜意,于是便有了“水映云天”。

我懂事后,得知这段故事,只得咬牙嗑了父母爱情。

我也问过为什么不直接叫“水映云”,我爸当时揽着我妈肩膀笑着回答:“云有开时,水有竭日,你得有自己的一片天。”

我那时没把我爸这句话理解透彻,只觉得怪浪漫的。

不过我这个酷似网名的真实姓名,为我的人生增添了许多笑料。

从小到大,被人问“你爸妈是不是玄幻小说迷”那都是家常便饭,还有问我“那你姓什么”的。

姓水啊,摸鱼划水的水!

更离谱的是,大学时无论进班级群、课程群还是课题组群,都要被管理员骂一句“个别同学再不修改真实姓名就踢群处理了哈”。

着实冤屈。

所以我其实不太喜欢不熟的人总是带着探究和好奇来研究我的名字,也觉得在众目睽睽下被人逮住名字当作话题聊半天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主动开朗可以,被动受到瞩目不行,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上班后,我都会先发制人说“叫我云天就可以”,好歹“云天”比“水映”听上去更不像网名。

公司常用企业微信,但偶尔客户或其他部门同事加我微信后会叫我云老师,我都习惯了,也没必要指正人家给我改了姓。

少花点心思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我反而不再烦心——这是小角色在上班恐怖故事中存活下来的第一要领。

[司昊]:[这样啊,十分抱歉!]

这时,司昊特意回复了我,让我微微一愣。

史上所有扬言要把我踢出群聊的人都不曾在公开场合认真向我道歉,大多是打个哈哈一笑而过,无论是辅导员还是师兄师姐。

我照例回复他“没关系,您称呼我云天就行”,他说“好的”,并附上一个憨笑的表情。

居然是“憨笑”而不是“微笑”。

我没察觉自己脸上的笑意,问任娜:“他真是领导吗?”

我第一次和司昊打交道,他就踩中我的小雷区,但他很礼貌,做“与身份不符”的事时莫名有些反差的可爱,令我的心情有片刻回暖和放晴。

梁一晴把测试交给了我,让任娜辅助,还有其他同事专门负责产品上的问题,包括规格包装等等。不过项目还没有进行到和客户方技术人员对接的阶段,我和作为销售人员的司昊就暂且没有工作内容上的重叠,这个群便沉了下去。

我看看日历,原本这三天我可以悠哉度过,一晚上过去,就突然变得连完成任务都得卡点。

人活一世,永远不知假期和工作哪个先来。

心情短暂放晴后,我又被愁云掩埋起来。

不辜负我的姓,我在职场打磨一年,已经初步掌握了划水摸鱼的技巧。

但我这人有个毛病:我虽然爱划水摸鱼,但只要是分内工作,无论工作量是大是小,我都不爱拖沓,是个要命的急性子,一旦有活儿确定要做,我就希望它能快点开始,再快点结束。

这种性格带来一些弊端:一有工作就克制不住焦虑、过早完成任务会收到新的指派,偶尔还会因为同事干活儿粗糙磨蹭而感到难以忍受。

曾有前辈劝过我,说我还是太老实,工作嘛,不必太认真。

我不完全认同这个观点。不认真的后果就是接连不断的麻烦,尤其我这种工作性质,谨小慎微都不免会出现难以排查的异常反馈,到时候写异常报告,我上哪儿纠错去?反馈给研发老师,人家怎么分析?

我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只是不希望用我的错误惩罚别人,都是出来打工,我没脸连累别人给我揩屁股——当然,我更不希望别人犯错来制裁我。

如果职场所有人都能负责任地做好分内事并且不多事,上班也不至于那么恐怖,可惜永远事与愿违。

哀叹一声,我一上午都在盯着快递配送的消息,终于在午饭后,我及时签收了生产中心寄来的关键组分的测试装。

太好了,刚刚好卡在放假前,我就可以做完我的部分,不必加班到过年。

好在这三天实在加塞不进别的工作,我顺利在最后一天下午四点大功告成。

这天,公司集体在四点半之前打卡完毕,然后各自组队,提前打车前往举办年会的酒店。

我握拳默默给自己加油,熬过最难受的一顿饭,今年就能过去了。

很多没事儿的同事已经先走,公司的打卡制度一年也就放松这一回。

我和任娜才干完活儿,梁一晴作为组长自然不会扔下我们,因此最后技术部也就剩下我们三个。

梁一晴打了个车,我们哆哆嗦嗦吹着寒风等在路边,我目送好多不认识的同事成群结队离开——毕竟我是技术宅嘛。

“司老师,您怎么这会儿才下来?”梁一晴忽然说。

我下意识回过头,入目是来人干干净净、没有胡茬的下巴。

不得不抬起眼,我这才看清男人英俊的面容、深刻的五官,和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点点勾起的唇角。

他弯了弯眼睛,气质更加温和下来:“一晴。有点事耽搁一下,结果办公室全跑没影。”

梁一晴态度有些恭敬:“那司老师和我们坐一趟车吧。”

任娜激动中带着一丝羞涩,开朗地叫了声“司老师”,继而我也反应过来,这就是司昊。

被勒令“修改真实姓名”后这么快遇上本尊,我心头闪过一瞬尴尬,但很快平复,也礼貌打了招呼。

司昊不认识我,似乎也不认识任娜,但他笑着对我们点点头,谦逊说了“谢谢”。

车停稳在路边,梁一晴把副驾驶让给司昊,我让两位女士先上车,自己坐在后座外侧。

听说技术部独立出来仅四年时间,梁一晴是从研发调岗过来带队的,她也是我们当中唯一曾和司昊这样的领导接触过的人。

她问:“司老师今天没开车?”

司昊无奈:“年会少不了喝酒,叫代驾麻烦,今天就没开。”

我虽然沉默,但其余人一路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车里空间狭小,太吵容易头疼,可司昊的语调总是平缓,虽不至于如沐春风——没有这么低沉的春风——但至少能缓解头疼。

一同进到酒店宴客厅,签完到,司昊最后一个放下笔,给还傻站在他身边的我们指了指前场:“那我先过去了,你们快坐。”

我找到自己的席位坐下,瞥见司昊也入了席。

最大的厅,一共二十桌,四乘五的格局,他的位置在高管那桌隔壁,我便有了一点司昊是领导阶层的实感。

入座后,任娜在席间兴奋说:“我跟你们讲!刚才营销部司老师搭我们车一块儿来的!救命,我入职两年多,总是从各种照片里看到我司这位帅哥,今天第一次搭上话!感谢梁姐拉我进这个项目!”

嚯,还能感谢进项目,帅哥使人盲目。

不过转念想想,不进这个项目也得进别的,共事对象长得令人赏心悦目总是好的。

那就感谢梁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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