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7-24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舒仔仔 主角:陆洲晚 沄锦
攻是江湖上某山庄的庄主,一时兴起从外面买了一个穷苦人家出生的长得白白嫩嫩的痴傻美人来玩儿,美人听话得很,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心,在床上什么姿势都能玩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给口饭吃就行了,很好养。
攻让下人不用拘束他,当然也不会让美人出府里的小院子,美人闲来喜欢爬树掏鸟窝,心地很善良,知道蛋里有生命后,就不敢碰了,攀在树上看看鸟蛋就会下来,玩儿玩儿泥巴,捏捏小泥人儿什么的。
攻有一天回来看到美人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心里不怎么高兴,让他别玩儿泥巴了,美人小孩子心性,嘴上答应,无聊得狠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玩儿两下,事后会把手洗干净。
毕竟美人只是一个玩物,攻白天都在主院处理公务或者外出忙别的事情,只有晚上会来小院子宠幸他。倒是有安排伺候他的人,但丫环嫌他傻,不愿意和他玩儿,有时候还会偷偷欺负他。
美人不知道自己是玩物,他被卖掉的时候爹娘告诉他攻是好人,会让他吃饱穿暖,最重要的是只要他跟攻走,弟弟就能娶老婆了。美人虽然很舍不得家人,但为了弟弟,还是跟攻走了。
大概过了一年攻就玩腻痴傻美人了,觉得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太没意思,攻迷上了某青楼头牌清冷美人受,砸重金都换不来对方一笑,攻反而越来越起劲。
美人许久等不来攻,忍不住偷偷跑出小院子去找他,正好撞上牵着清冷美人受回来的攻,傻乎乎地跑上前打招呼,问他这些天去哪儿了。
攻喜新厌旧,嫌他烦,就把他训斥了一顿,叫他赶紧回到那小破院子去。美人从小被欺负惯了,被人打骂是常有的事情,就连他爹娘都经常打骂他,攻可以说是从他出生以来对他最好的人,除了床上折腾得有点狠,平时都很温柔,虽说笑里多是对痴儿的愚弄,不过美人看不出来,他以为攻是真的对他好,毕竟对方经常给他买香喷喷的糕点吃。
突然这么一冷脸,美人就有点懵,不过还是乖乖回小院子去了。渐渐的,不爱爬树玩儿泥巴了,喜欢上发呆。
偶尔忍不住问伺候自己的丫鬟,攻什么时候来,丫鬟就嘲笑他,一个痴儿,还真的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庄主早就厌弃你了。
美人不怎么听得懂,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攻不喜欢他了,所以他之后可能不会再有桂花糕吃了。
不过比起桂花糕,他好像更想念攻,后来又偷偷跑出去找过攻几次,无意间撞破攻和清冷受的好事。
攻好不容易哄得清冷受愿意和自己欢好,结果还没开始就被打断,清冷受又因此反悔了,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
攻大发雷霆,就把美人卖到了青楼。
美人姿色尚可,卖了个好价钱,走的那天是青楼的老鸨派马车来接的。
一年前来府上的时候美人孤身一人,什么都没带,如今要走的时候也就一个蓝色的粗布包袱,是他的贴身丫鬟帮他收拾的,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丫环扣下了,里面就几件贴身的衣物。
美人舍不得攻,抓着攻的袖子不肯走,平时听话得很,这会儿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好歹陪了自己一年多了,临到分别时攻脸色稍微好了点,耐着性子哄骗道。
“听话,你去了那儿以后天天有糕点吃,你不是最喜欢桂花糕了吗。”
美人摇头,红着眼不松手。
“锦锦不走。”
攻皱眉,生气了。
“放手。”
美人最怕他生气,不情愿地松了手,眼里含了哀求。
“锦锦不走。”
“不听话我就不喜欢你了。”攻冷着脸道。
“你乖乖听话,我以后还会去看你的。”
美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淌落下来。
“锦锦以后不吃桂花糕了。”
可以不走吗。
攻懒得再跟美人废话,挥了挥手,旁边的两个小厮就过去一左一右架起美人,拖着他往外走。
美人一身月白长袍,身形清瘦得很,没想到力气倒是不小,三两下就挣脱了小厮,冲过去从身后抱住准备回书房的攻,两条没什么斤两的手臂圈在他腰上。
“锦锦不想离开阿晚。”
他越是这样攻就越烦,扒开美人的手将他推开。
“滚!”
美人没站稳,重重摔到地上,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疼,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捂住肚子没坑声。
“看见你就烦。”
攻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进屋了。
小厮将美人扶起来,许是觉得他可怜,劝他赶紧走吧,免得惹庄主不痛快,更加没好果子吃。
美人被小厮搀着往外走,忍不住回头看攻离开的方向,喃喃问道。
“阿晚不喜欢我了。”
“是因为我太笨了吗?”
“……”小厮面面相觑,没说话。
美人失落地收回目光,垂头自言自语。
“阿爹阿娘老是说我笨,不喜欢我。”
“现在阿晚也不喜欢我了。”
上了马车之后,越发觉得腹痛难忍,下身什么东西湿漉漉的,掀起衣摆一看,沾到一手的血。
小时候经常被汹酒的阿爹打得头破血流,美人都习惯了,往往跟阿娘说了以后还会再挨几下打,久而久之就不敢说了,只要忍忍,疼血流着流着流就不流了。
这会儿肚子疼得狠了也不敢跟外面随行的丫鬟说,身子歪在车壁上,失去了意识。
好歹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老鸨见美人流血晕厥,赶紧派人请了大夫来看,得知他怀有身孕后大吃一惊。
按理说既已沦落为青楼小倌,接客那是早晚的事情,腹中胎儿留着无疑是个麻烦,流了也就流了。
但美人是从龙苑山庄出来的,肚子里的种是谁的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来,那种名门望族最在意子嗣,要是误伤了庄主陆洲晚的种,她可开罪不起。
思量之下,老鸨决定派人去通知陆洲晚一声,或许他听说美人怀孕就将人接回去了呢。
虽说麻雀不能变凤凰,父凭子贵总是有可能的。
到时她必定能从中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
谁知道派去通报的小厮根本连陆洲晚的面都没见到,庄上的护卫一听是有关那痴傻美人的事,立刻将小厮扫地出门了。
这可让老鸨犯了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只好按兵不动。
不过她这里不养废人,美人可以暂时不用接客,活儿必须得干。
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七日后,身体终于好了些,美人被命令换上蓝色粗布麻衣,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随意冠起,做起了端茶倒水的活儿。
偶尔后厨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帮着去洗碗切菜烧炉子。
他虽然笨,但这些粗活都是从小做惯了的,适应起来很快,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特别想念阿晚。
临走的时候,阿晚说只要他听话就会抽空来看他的,可那么久了他都没来。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美人的肚子鼓了起来,人倒是清减了一圈,衣服松松垮垮的,不怎么看得出端倪。
喧闹嘈杂的青楼里,楼梯上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朝他招手。
“锦锦,过来。”
美人听话地走过去。
“你这一天天的发什么呆呢。”老鸨见他呆里呆气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是压错了宝,脸色不是很好。
“去后院把那堆柴火劈了。”
美人点头,“知道了。”
站着没动。
老鸨皱眉:“怎么还不走?”
美人抿了抿唇,乌黑清澈的眸子望着对方:“嬷嬷,阿晚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这个问题美人已经问了很多次了,几乎隔几天就问一次。刚开始老鸨还耐心地告诉他:等陆洲晚知道锦锦肚子有孩子就会来看你了。
到现在一听他这么问就来气。
“我还想问你呢。”
“本来以为你能让我好好赚一笔,没想到是个赔钱货。”
“你最好祈祷陆洲晚在下个月之前来赎你,否则你就给我落了胎乖乖去接客吧。”
美人低着头喃喃问道。
“什么是赔钱货啊?”
老鸨冷笑一声。
“赔钱货就是像你这样爹不疼娘不爱没人要的东西。”
“少废话,赶紧干活去,天黑之前没做完不准吃晚饭。”
说完老鸨一甩袖子走了。
美人垂头愣了许久,不自觉间红了眼角。
“我才不是赔钱货呢……阿晚不会不要我的。”
“他说过喜欢我的……”
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后院的柴火堆了半面墙,成年壮汉都不一定能在天黑之前劈完,何况是身怀有孕的美人。
好不容易做完老鸨吩咐的活儿,已经是戌时了。过了饭点,下人们吃饭的小厨房里黑灯瞎火,连门都被锁上了。
专供客人的大厨房倒是火热的很,里头散发出食物的香味。美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脏兮兮的双手在蓝色粗衣上蹭了蹭,走进去对一个正在忙活的大厨小声道。
“我……我饿了。”
锅里炖着东坡肉,鲜艳的色泽令人直吞口水。
大厨扭头瞥他一眼,嫌弃地腾出一只炒菜的手赶他,“去去去一边儿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里的东西是你能碰的吗。”
“赶紧走,要是耽误了上菜,有你好看的。”
美人扶着肚子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见厨房里的人都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回了自己的住所。
那是后院一间废弃的小柴房,这会儿同院子的小厮们都在青楼里头忙活,院子里静悄悄的,头顶一轮月亮又大又圆,在地上投出斑驳的树影。
美人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来,仰天盯着月亮看。
听说今天是八月十五。
要跟家人团圆的。
刚到陆洲晚身边的时候,美人的眼睛整日都红彤彤的,家人虽说对他不好,但那毕竟是他的家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陡然离开,自是不舍。
陆洲晚哄他:“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真的吗?……”美人将信将疑。
“真的。”陆洲晚笑着说。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好看,美人的心情便也跟着好了。
谁知短短一年过去,竟已物是人非。
“锦锦,你怎么哭了?”
想得太入迷,连身边有人走近都没发觉。
美人扭头看去,来人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穿着和自己一样的粗布下人衣,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美人抬手抹了把泪。
“我没哭。”
“明明就有。”少年在美人身边蹲下,柔声问道。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美人摇头,声音分明是哑的。
“我都听说了,么么罚你了。”
“你还没吃饭呢吧,肯定饿坏了。”
“这个给你。”
手里被塞进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美人低头一看,是个白胖的馒头。
“虽然有点冷了,但总比没有好吧。”
“我偷偷藏的。”少年朝他挤了挤眼。
美人拿着馒头,鼻头一阵发酸。
“嗯……”
“谢……谢谢。”
“笨蛋,跟我客气什么。”少年拍了拍美人的头顶,笑道。
“别哭了,快吃吧,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嗯!”
美人回他一个傻笑,两只手捧着馒头塞进嘴里小心地咬了一口,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少年一时有些看呆。
美人脸侧一缕黑发随风微动,更是衬得肌肤雪白,清隽不凡。
天性痴笨并不使他惹人讨厌,反而让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染满不谙世事的天真,叫人喜欢都来不及。
两人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一只馒头快要吃完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由远及近。
“锦锦——”
“锦锦——”
听到有人叫自己,美人疑惑地从地上站了进来,紧接着院外就跑进一个高壮的小厮,忙里忙慌地对美人道:“原来你在这里!赶紧的,嬷嬷说陆庄主点名找你!”
美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眸子亮了起来,“阿晚……”
“阿晚,阿晚来接我了……”
“赶紧跟我走。”小厮没时间跟他废话,抓住美人的手腕就往外跑。
后院离青楼正院颇有些远,美人五个多月的身孕,被拖着跑起来实在吃力,肚子都隐隐有些疼,但想到等会儿就能见到阿晚,这些便不算什么了。
老鸨当然不可能让他蓬头垢面地去见陆洲晚,美人被带到一间厢房由婢女伺候着里里外外洗了干净,换上月白长袍。
为了遮掩身形,不影响陆洲晚的兴致,准备好的袍子比美人原本的尺寸稍微大些,连腰封都未束。
但陆洲晚见到美人时还是一眼觉出了异样,视线落在他腰腹,神色疑惑,“你肚子怎么了?……”
美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圆乎乎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支支吾吾道,“嬷嬷说,是有孩子了。”
陆洲晚来的时候未曾听说什么,只当美人又在说傻话,当即不耐地皱眉。
“什么乱七八糟的。”
“衣服脱了。”
“哦、哦……好。”
美人怕他生气,不敢耽搁,乖乖开始脱衣服。
如果不是因为在清冷美人面前接连吃瘪,禁欲太久,陆洲晚根本不会想起青楼里还有个听了他的鬼话日夜期盼着他来接的痴傻美人。
原以为自己早就对这傻子失了兴致,不曾想几月不见再度尝到滋味,竟仍如最初那般欲罢不能,食髓知味。
本就是来宣泄的,哪里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把这两个月禁的食全都给补了回来,陆洲晚才算是心满意足,不仅感到神清气爽,就连心里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美人感觉到陆洲晚抽身离开后下了床,旁边传来穿衣服的声音。
他吃力地抬起眼皮,见陆洲晚似乎要走,顿时急了,想跟着起来,却没有力气,腹中隐隐钝痛令他呼吸都在发颤。
“阿晚……”
陆洲晚整理好腰封,回头看他。昏黄的烛火下,那张脸俊如神祇,却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
“你要去哪儿啊?……”美人微弱道。
“自然是回家。”吃饱喝足的陆洲晚耐心多了些,至少愿意理他。
美人点头,挣扎着就要撑起身体,“等等……我也走。”
“你走什么。”陆洲晚皱起眉,不知是因为对方脸色过于苍白,还是觉得对方过于没有自知之明。
美人察觉到什么,难过地问:“阿晚不是来接锦锦回家的吗?……”
“不是。”陆洲晚说。
美人知道陆洲晚不喜欢旁人哭,嫌吵,他眼里蓄了泪,忍着没掉下来,小声问。
“……那锦锦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呀。”
“再说吧。”
陆洲晚理好衣物就出去了,厢房的门被合上,挡住了外头的月光,连带着将美人生命中唯一的光也挡住了。
“阿晚……”
床上的美人小声唤着,没忍住哭了。他知道陆洲晚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他说不带他走,那就是真的不带他走了。
陆洲晚的到来使青楼的老鸨得了笔丰厚的嫖资,老鸨探了口风,得知陆洲晚并没有将怀孕的美人带回去的意思,只说叫个大夫给美人看看,把他的大肚子病给治治。
这意思就是不要孩子了。
母凭子贵是不可能了。
老鸨无法由此获得酬劳,就没有继续让美人将肚子里的孩子留着的道理,她请大夫开了堕胎药,对美人说陆洲晚不要他了,叫他把孩子落掉,美人不肯。
他被家人卖给陆洲晚的时候,娘亲说过,陆洲晚会一辈子待他好,阿晚应当是嫌他不听话,还在生他的气,待他的气消了,便会来接他回去了。
可美人的意愿没有人愿意听,他不肯喝药,便被关到了柴房,不给吃不给喝。他亦不肯接客,因为陆洲晚曾对美人说过,衣物不可随意乱脱,给旁人看了陆洲晚便不喜欢了,他不想阿晚讨厌他。
陆洲晚是世上少有的喜欢他的人。
美人被满肚肥肠的嫖客压在身下的时候,挣扎间不小心划破了嫖客的脸,嫖客大怒,喊了小厮进来,将美人拖到地上打。
许多人打他,好疼好疼。
美人努力护着肚子,孩子还是没了,流了许多血。
他渐渐明白,阿晚真的不要他了。
后来他变得麻木,日复一日地接客,本来就傻的美人变得更傻了,哭也不会哭,笑也不会笑。
两年后的某日,陆洲晚来消息流通的青楼查探要务,刺客趁乱杀他,周身是莺歌燕舞,琴声缭绕,剑刺过来时,陆洲晚冷眼相望,正要躲,旁边突然有人大喊着他的名字冲过来挡在他面前。
“阿晚!!”
是两年前被他卖掉的美人。
刺客未能一击成功,转眼便跑了。陆洲晚下意识接住倒在他怀中的美人。
美人比两年前更瘦了,面容苍白且憔悴,但他的眸子亮晶晶的,看见陆洲晚便笑得很高兴。
“阿晚……”
“你来接锦锦回家了吗……”
“这里的人都好凶……锦锦不喜欢这里。”
“锦锦想回家了……”
剑刺中了心脏,说话间不断有血水涌出来,美人哭了。
庄主的一时兴起,真的只是一时兴起,他当年买了美人,不过是因为有欲望需要疏解,再无其余念头。
他说的会一辈子待美人好,也不过是将美人当孩子哄,谁知他这么傻,真的一直记着。
美人死的时候是带着笑的,他没能得陆洲晚一辈子的好,但死在了他怀里。
弥留之际,想起三年前陆洲晚刚带他回府的时候,给他做新衣裳,给他买绿豆糕吃,还带他上街去逛庙会,看花灯。
那是陆洲晚随手的施舍,却是美人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叫他记了一辈子,连死都不肯忘。
后来陆洲晚得知,这两年间美人无数次想要回家寻他,但连青楼都没能走出去,凭白受了许多苦。
怎么说都是因自己没了命,陆洲晚赎了美人的身,在城外一处荒凉僻静的地方给他立了墓。
陆洲晚指尖抚过石碑上苍劲有力的‘沄锦’二字,低声道。
“下辈子莫要做痴儿,要做薄情狠心、断情绝爱之人……才能在这凉薄的世间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