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鬼怪店里当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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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楼沅突兀的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小狐狸的时候,那会儿他灵智初开,未修成人形,落入猎人的陷阱,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救下。那个男人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也是满嘴大道理,说教了他足足两个时辰,似乎笃定他听得懂人话一样。

但这件事太久远了,楼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现在这个场景想起当年的事情。

薛鸣经常被人骂神经病,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但他怀里的饕餮不习惯,冷不丁的抬头看着楼沅,宛如在看一只死狐狸。

楼沅整只狐狸被饕餮这一眼看的炸了毛:“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饕餮,是我的货物。今天来找你呢,是因为你的天劫将至。精怪修炼到一定地步,都会经历天劫。说的好听是天劫,说的难听就是天道要弄死你,从来没有一只精怪能抗得过天劫。”

“我是万物生的店主,万物生与精怪鬼魅结契,护你们平安,但你们得守万物生的规矩。你跟我结契,随我回万物生吧。”薛鸣说道。

他算过了,楼沅杀的人太多,天劫今晚上就会来,如果楼沅不和他结契成为万物生的货物,今晚上必死无疑。

万物生有奇怪的规定,必须在货物临死前,或者货物死后才能结契。这也是为什么他前几天不找楼沅,今天来找。

但凡精怪将死,万物生的店主都要按照惯例找精怪结契,这是店主的职责。

因为天地分为三界,三界没有一界容得下精怪,若不存于万物生,只能身死道消,归于天地。

楼沅冷笑一声:“想当我的主人就直说。”

“好吧,我坦白了,我想当你的主人。”薛鸣毫不掩饰。

这句话激怒了楼沅:“你做梦!”

饕餮不耐烦的伸出蹄子,一蹄子踢在楼沅的脸上,楼沅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吐出一口老血。

“你跟他废话什么?”饕餮最烦这种逼逼赖赖的小精小怪,他对薛鸣说完,转头威胁楼沅:“你不结契我现在就杀了你。”

楼沅千年修为,差点被饕餮刚才那不轻不重的一蹄子踢散!

有这种怪物在,除了结契,他根本没得选!

薛鸣很喜欢饕餮的办事效率,看楼沅放弃挣扎的表情,满意的把楼沅带回万物生结契。

因为楼沅受了伤,结契之后,薛鸣就打算把楼沅放到货架上去修养。

就在这个时候,薛鸣疑惑了起来。

“怎么了?”饕餮见薛鸣拧巴的脸,问道。

薛鸣问饕餮:“万物生的意志会出现差错吗?”

“不会。”饕餮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就很奇怪了,楼沅只不过是一只小狐狸精,就算修行千年,撑死了也就在五十到七十货架之间。但这一次,万物生的意志告诉我,他的位置在九百九十九货架。”

“那里距离你们上古老家伙的货架,只差了一个。”

原形毕露的楼沅已经懒得装温柔善良的模样,不耐烦的龇牙:“你们偷偷摸摸说什么?我到底去哪儿养伤?”

饕餮冷眼一扫,楼沅不甘的闭嘴,这个薛鸣就是个战五渣的废物,但饕餮他惹不起。

“就按照意志存放。”饕餮说。

薛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颜姐就在隔壁,应该没事吧?”

颜姐,大名白虎,全名颜闻东,上古四大神兽之一,主杀。自打入了万物生以来,除了被出售的时间,剩余时间都在睡觉,但他最烦有人吵他睡觉。

看楼沅这德行,恐怕会惹颜姐不快。

饕餮无所谓:“能把白虎吵醒,命就该他死。”

想想饕餮说的也对,薛鸣一挥手,楼沅到到了他的货架上。

薛鸣把饕餮抱在怀里:“话说我从八岁接管万物生到现在十二年,除了你,别的货物我都知道名字。”

“饕餮。”饕餮说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白虎还叫颜闻东呢,你叫什么?”薛鸣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但每次都问不出什么来,他到现在还是不死心。

饕餮抬了抬眼皮,看了薛鸣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睡觉。

果然什么都问不出来,薛鸣摸了摸鼻子,抱着饕餮去懒人椅上休息,等着下一位客人的到来。

幽冥。

钟佳宜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这里,周围都是鬼魂,她也是。

她过奈何桥的时候,一个婆婆地给她一碗汤。

孟婆汤,这个她是知道的。

就这么死去吗?钟佳宜有些茫然无措,端着汤不知道是喝还是不喝。后面排队的鬼魂不耐烦的催促,钟佳宜在这催促声中,喝下孟婆汤。

生平的种种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她好像是有一个哥哥的,哥哥总是喜欢抱着她,带她去玩。

可三岁的时候,哥哥放学回来发现有人贩子抓她,哥哥为了救她,死在人贩子手里。

但她后来就记不得了,甚至忘记小时候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

从哥哥死后,母亲性情大变,每日沉溺于赌博,父亲也因此离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孟婆汤很快就发生了作用,她一点点的,从现在的记忆开始丢失,她已经记不住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记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小男孩脖子上的红领巾散在一片血泊之中,周围的情景如同水墨画一般缓缓消失成一片白茫茫。

最后,那条红领巾也消失了。

钟佳宜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有眼泪流过。

但她为什么要哭?

她是谁?

记不得了。

同一时间的万物生小黑屋里,一个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抽泣起来。

旁边同样被关禁闭的货物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轻叹口气:“自此以后,你就只是万物生的货物,与三界的一切关联都消失,不能再哭了。”

薛鸣看着小黑屋的门,幽幽道:“我不喜欢这种场景,每次看到都很难受。”

“不看。”饕餮明明闭着眼,却没睡着。他的耳朵动了动:“有客人。”

一个穿着篮球服的阳光大男生满身臭汗,和另一个同样打扮的男生走进来,朗声问道:“老板,有饮料吗?”

薛鸣倒了两杯水给他们:“不卖饮料,喝口水吧。”

口渴的二人倒也不客气,喝完之后擦擦汗,爽朗的对薛鸣说了声谢谢。

“老板你这里什么都有,怎么不买点吃的喝的?”那个男生四处看了一眼,对这里面的货物挺感兴趣,走到第一排货架前看起来。

薛鸣把杯子收好,笑道:“条件不允许。”

“杜明浩,你看这儿还有卫生巾,我觉得很适合你!”那个男生拿起货架上的一片卫生巾,对着杜明浩的脸虚晃一下。

杜明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抱着篮球走到另一边的货架旁看,嘴上不饶人,嘲讽起来:“你被胖子运球撞一下就能飞出去,这么娘,不如你用?”

那个男生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拿着卫生巾问薛鸣:“老板,为什么你家卫生巾是一张一张的,别人家都是一包一包的?”

薛鸣抿着嘴,这个也不是他能决定的。最后他只能再次说道:“条件不允许。”

“这多少钱?回去我整一下他们。”那个男生拿着卫生巾,问薛鸣。

“一百。”薛鸣深知自己说出这个价格,极有可能卖不出去。但没办法,派派的标价就是这么贵。

派派,就是这个卫生巾的名字。

谁知那个男生爽快的就拍了一百块钱在桌上:“行,我买了,水钱一起!”

薛鸣再次看了一眼那个男生,视线落在男生穿的球鞋上,羡慕的口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

一百块钱连人家的鞋带都只能买半根!这特么是个富二代!

杜明浩四处看了看,最后拿起一支钢笔:“老板,这个怎么卖?”

“那个不卖,我看你眼镜腿有点歪,不如换个眼镜。”薛鸣撩开通往屋内的帘子,邀请杜明浩进去。

杜明浩也是个心大的,不疑有他,就跟着薛鸣进了里屋。

走了一会,薛鸣停在第三十个货架旁边,拿起货架上的一个眼镜递给杜明浩:“你试试这个。”

那眼镜是金丝镶边的,看上去有些年头。

杜明浩一边戴眼镜一边疑惑道:“我看你着屋子也不是很大,里面怎么这么深?”

“你看看现在看得清吗?”薛鸣没有回答杜明浩的问题。

“我去,这也看的太清楚了,而且这质感简直跟我没戴眼镜一模一样!”杜明浩当即就拍板“这个多少钱?”

薛鸣看了一眼价格,说道:“三块五。”

杜明浩:“???”

“真三块五。”薛鸣暗骂,要不是他不能自己改变货物的价格,他怎么会卖三块五?那尼玛镶的真是金丝边啊!

杜明浩生怕薛鸣不认账,付钱就跑。

做完这一单,薛鸣按照惯例记账。

郭隽,男,19岁,于公元2022年7月5日酉时二刻购买【卫生巾】一片,合计100元人民币。

杜明浩,男,19岁,于公元2022年7月5日酉时二刻购买【金丝眼镜】一副,合计3.5元人民币。

别墅区。

两个男生的别墅相邻,自打搬过来后就是邻居,长辈之间的公司也有往来,两家人关系都很好。

“你爸不是出差去了吗,干脆来我家吃饭吧。”杜明浩和郭隽搂着肩膀,哥俩好的样子。

郭隽婉拒道:“阿姨做好了饭,我回去吃。”

也就客气客气,被郭隽拒绝,杜明浩也不强求,二人各回各家。

其实郭隽是胡说八道的,阿姨根本没做饭,他给家里的保姆放了假,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爸也不是出差,他爸是出轨,父母现在分居冷战,他不想家里的事被杜明浩知道,每天都假装很开心。

尽管肚子很饿,郭隽也懒得自己弄东西吃,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这一觉,从晚上八点钟睡到了凌晨两点。

他是被饭香勾醒的。

可他家一个人都没有哪儿来的饭香?郭隽皱眉,翻身下床下楼去查看。

原本关着灯的家里现在灯火通明,本该冷冷清清的餐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四菜一汤,碗筷也摆好,只是碗筷旁边放着他今天买的卫生巾。

“???”郭隽满脸疑惑,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家里来了个田螺姑娘?

郭隽拿出手机给自己母亲打电话:“你回来过家里?”

郭母不知身处哪里,周围吵吵闹闹的,似乎是在酒吧,说话舌头都捋不直:“儿子,你说什么?”

不是他妈,还能是谁干的?郭隽懒得和酒鬼母亲继续说,直接挂断电话。

难道是杜明浩知道了他家的事,悄悄摸摸来给他送温暖?

一想到杜明浩穿戴围裙给他洗手作羹汤的样子,郭隽恶寒,只觉得饭菜突然就不香了。

郭隽又给杜明浩打电话过去,电话响了一声,杜明浩就接起了电话。

不等郭隽开口,杜明浩就鬼吼鬼叫起来。

“老郭,救命!”

杜明浩的声音很紧张,不像是作假,郭隽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就往杜明浩家跑:“你等着我,我马上来你家。”

郭隽和杜明浩都知道对方家的密码,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屋子。

二楼杜明浩的房间门虚掩着,透着光。郭隽飞快地跑上楼,推开杜明浩的房间门就冲进去:“怎么了,浩子!”

此时的杜明浩衣衫不整,双脸潮红的躺在床上,做着奋力抵抗的姿势,似乎有人在强迫他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郭隽嘴角抽了抽:“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发/春的样子?”

听到郭隽的声音,杜明浩才如梦初醒,惊恐万分的从床上跳下来,指着床声嘶力竭:“妈的,老子睡到一半发现有个男的想要强/奸我!”

“哪儿来的男的?你该不会是做春梦了吧?”郭隽突然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杜明浩:“做春梦居然梦到男的强/奸你,你该不会是个gay吧?离我远点!”

杜明浩都快疯了:“你他妈才是gay,你全家都是gay!老子没跟你开玩笑,不是梦,是真的有人要强/奸我!”

郭隽仔细观察杜明浩的神情,发现他的紧张和害怕不像是作假,这才正色起来:“可我进你家的时候,没发现你家里还有别人。而且要是真有人强/奸你,你这么大动静,你爸妈和保姆听不到?”

“对啊,我爸妈和保姆呢?”杜明浩紧紧的捂着自己的领子,紧张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戴眼镜看不清东西,把枕头上的金丝眼镜带上:“我去看看。”

郭隽害怕杜明浩一个人有危险,和杜明浩一起去敲杜明浩爸妈的房门。

敲了好几下,也没人来开门。杜明浩直接推门而入,发现父母的房间空无一人,床上也十分干净整洁,干净的根本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我爸妈人呢?”杜明浩彻底慌了。

郭隽抓着杜明浩的手就往楼下跑:“看看保姆还在不在!”

二人冲进保姆的房间,发现保姆的房间和杜明浩父母的房间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人。

“打电话,给你爸妈打电话!”郭隽当机立断。

杜明浩回到房间拿手机给老爸打电话,几声之后,电话接通。“爸,你和我妈人呢!”

电话那边的杜爸爸显然是被手机吵醒,很是不爽:“我和你妈在房间睡觉!大半夜的发什么疯,赶紧睡!”

训斥完杜明浩,杜爸爸径直挂断了电话。

杜明浩站在父母的房间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手机啪的掉在地上。

郭隽也慌了:“你爸妈不会在和你开玩笑吧?房间里明明就没人!”

“操,撞鬼了……”杜明浩喃喃自语。

两个人都被不安所席卷,过了好一会,杜明浩才回过神:“咱俩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也碰到奇怪的事情了。明明我已经把保姆赶走了,家里只有我,但是我半夜醒了,发现餐桌上还有热腾腾的饭菜!”郭隽此时也顾不上别的,和杜明浩交换情报。

杜明浩大骂一声:“操蛋,凭什么你家的奇怪事是有个田螺姑娘,我家的奇怪事是老子差点被强/奸?”

郭隽摇摇头,努力回想到底有哪里和他睡觉之前不一样。

猛地,郭隽想起了什么。

“卫生巾!”郭隽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他抓着杜明浩就往自家跑,指着餐桌上的卫生巾大喊:“我之前明明是把卫生巾放在裤兜里一起丢进洗衣机了的,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杜明浩也回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睡之前明明是把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的,我刚才戴眼镜的时候,眼镜好像是在枕头上?”杜明浩说着,和郭隽对视一眼,二人浑身都是一寒。

杜明浩慌忙要取下眼镜,可眼镜好像长在他脸上一样,不管他怎么使劲儿,都取不下来。

“我们的怪事儿都是这两个东西带来的。”郭隽已经确定了,一定就是卫生巾和眼镜搞的鬼!

“走,去找卖东西给我们的老板。这东西是他卖给我们的,他肯定知道什么!”杜明浩和郭隽二人不再迟疑,当即赶往今天他们买东西的地方。

可是当二人赶到时,二人都傻了眼。

原本蜘蛛网一样的老城区,此时居然是一个绿化极好的公园。

老城区……不见了!

而那个卖东西给他们的店铺,也不见了!

一切都完了。

杜明浩和郭隽把公园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有发现,最后两个人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垂头丧气的接受今晚所发生的一些怪异的事情。

天亮了。

杜明浩只觉得突然间阳光无比刺眼,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居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难道都是梦?

杜明浩一骨碌翻身坐起来,看着床头柜上静静摆放着的金丝眼镜,长舒一口气。

是梦就好。

下一刻,杜明浩的手机响起来,是郭隽的来电。

“浩子,我昨晚上做了个梦。”

杜明浩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他和郭隽说完自己的梦,两个人才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二人当机立断,打算现在去找薛鸣问个清楚。

这一次杜明浩没有戴金丝眼镜,而是戴了自己原本的眼镜。

薛鸣刚刚把门打开,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生活,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位昨天的客人,笑道:“二位来找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郭隽把他们昨晚上的梦境告诉薛鸣,薛鸣听到背后有响动,原来是饕餮醒了,过去把饕餮抱在怀里,问他们俩。

“所以现在二位是想要退货吗?”

杜明浩根本不敢犹豫,立刻点头:“退。”

昨晚那个男人的力气大的惊人,明明一副柔弱书生样,却差点毁了他的清白……他还是个处男啊草!

薛鸣摇摇头:“不行,货品与购买人的因果还未了结,就算是我,也无法回收。”

“什么因果,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东西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了,我们要退货!”郭隽当即就怒了,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

“你们要是不喜欢,找个垃圾桶丢了就是。”薛鸣说道:“反正我不能回收。”

郭隽是个暴脾气,一激动就想动手打人,杜明浩拦住郭隽:“算了,我们自己丢了吧。”

能够卖出这么奇怪的货物的老板,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要是薛鸣能够知道杜明浩的想法,必然喊冤。整个万物生里,就他是个好人!

看着两个人离开,薛鸣摸了摸饕餮的头,感叹道:“也不知道派派和段先生怎么样了。”

“什么段先生?咦?派姐被卖出去了?”张幸子一觉睡了好几天,起来发现自己上面的派派不见了,跳下货架化作人形。

薛鸣看着张幸子,咧嘴一笑:“我们来打麻将吧。”

张幸子心里冒出不祥的预感:“我还没睡醒呢,我再回货架上睡一会。”

“没事,来我们打麻将。”薛鸣大掌一挥,张幸子就被迫变成了麻将。

饕餮化作人形,去第十六个货架上搬来一个麻将桌,麻将桌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反抗饕餮。薛鸣把张幸子放到麻将桌上,朝里面的货架喊道:“二缺二,打麻将,速度来人!”

下一刻,一条黑色的老狗蹿了出来,跑到麻将桌前,麻溜儿的变成一个清秀的少年模样:“来了!”

“三缺一了!”薛鸣又嚎了一嗓子。

一只可达鸭模样的小黄鸭一摆一摆地走过来,扑棱的站到凳子上,化作一个羸弱苍白的少年,病态的咳嗽了两声:“开始。”

张幸子欲哭无泪:“我就是想吃个瓜,为什么要打我?”

“吃瓜和打麻将最配了哦。”薛鸣笑眯眯的开始搓麻将。

老狗两眼放光,速度码牌:“我听说段先生被卖出去了,这是个喜事儿。但我闻到他的味儿了,刚才有客人要来退货么?”

鸭鸭咳嗽两声慢吞吞的用与外表不相符的公鸭嗓说道:“段先生的因果有些复杂,入店百年才被卖出去。”

“什么因果?什么退货?”张幸子被打的龇牙咧嘴,还是想要吃瓜。

在场打麻将的四个人,一个是店主,一个是老怪物饕餮,一个是看起来弱不禁风却被摆在三百个货架上的鸭,一个是当了万物生三千多年看门狗的老狗。

也就只有被打的麻将本人张子幸,因为刚来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敢问这群人要瓜吃。

汗涔涔的麻将桌内心为自己脑壳顶上的麻将祈祷,希望她不会被打死。

薛鸣碰了一张六条,打出去一个八万:“你想吃瓜?”

张幸子当然想吃。

“那这就说来话长了。”

1920年,直皖战争爆发。同年,皖系段祺瑞战败。

“走吧,别再看了,段家没了。”杜秋合抓着段潇齐的手腕,硬拖着他朝城外走,在他们的远方,还隐隐传来一阵枪响。

段潇齐一步三回头,不忍再看这残破的城垣,终是和杜秋合离开这座城池。“我们去哪?”

“北平,我认识一位李先生,如今天下大乱,想要安身立命不容易。你我都是读书人,更应该看清到底跟着谁走,才能实现胸中抱负。”杜秋合和段潇齐走了很远,天蒙蒙黑,段潇齐就走不动了。

杜秋合只好在附近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山洞,二人躲进去。

生好火后,杜秋合才发现段潇齐眼镜不见了:“你眼镜呢?”

“从段家逃跑时丢了。”段潇齐百无聊赖,拿着一根木棍,戳着面前的火堆。

杜秋合从箱子里拿出一副金丝眼镜:“我备用的,你试试能不能戴。”

段潇齐接过戴上:“还行,挺清楚的。你说去北平找的李先生,是叫李大钊吧?”

“你知道他?”杜秋合来了兴致。

“听说过,可我这身份,去投靠李大钊,恐怕……”段潇齐虽然不是真的段家人,可从小养在段家,受了段家赐姓,在外人看来,他和段祺瑞就脱不了干系。

杜秋合拍拍段潇齐的肩:“没事,只要你我不说,谁也不知道你和段祺瑞有关系。”

安抚好段潇齐,杜秋合望着火堆出神。

这中/华/民国,也已经风雨飘摇。他们两个读书人,在这乱世之中,能不能安然到达北平,还是两说。

第二日,两人再次出发。

可谁也想不到,就在第二天,便出了乱子。

一群拿着火枪的山贼见他们细皮嫩肉,少爷打扮,起了歹念,要抢他们身上的钱财。

可他们都是趁乱跑出,身上本就没多少钱,要是再被山贼抢了去,必然没有活路。

“还想反抗?这白白嫩嫩的,比女人还好看。”山贼头子摸了一把段潇齐的脸,当即就让段潇齐红了眼。

一旁同样被绑着的杜秋合挣扎着嘶吼:“你无耻!放开他!”

山贼头子厌恶的瞥了一眼杜秋合,抬抬手下命令:“杀了他,把钱财都拿走。”

“等等!”段潇齐似乎下定某种决心:“你放了他,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山贼头子抢光了杜秋合的钱财,把段潇齐带上了山。

杜秋合凭着一腔怒火,硬生生坚持到了北平,投靠了李大钊等人。

后来杜秋合率人想去救段潇齐,却发现山贼早就人去楼空。

1925年孙中山去世后,杜秋合被安排去了广州,着手准备全国第二次劳动大会。

在那次大会上,杜秋合万万没想到,他再次遇到了段潇齐。

彼时的段潇齐穿着长衫,鼻梁上戴着还是那副他送的金丝眼镜,听说是当地的一个教书先生。可当杜秋合追上去时,段潇齐却避而不见,只道杜秋合认错了人。

“段先生,店长让我来给你送凉席,说马上夏天,热的很。”孱弱白净的少年说话却是公鸭嗓,抱着一卷凉席,敲响段潇齐的门。

段潇齐开门接受少年的好意:“帮我谢过店长。”

少年笑了笑:“店长说帮不了大家什么,能帮一点是一点。”

万物生不该插手人间之事,这改朝换代的事情,必然会随着民不聊生。只是他们店长心善,有空总会帮帮这些仁义之师,苦难百姓。

在一旁等了足足一天的杜秋合生怕段潇齐再次把他关在门外,慌忙抬一条腿去挡住门,拽着段潇齐的手不放:“潇齐,你何故不认我!”

“既然段先生还有事要处理,那我便先离开。”少年微微颔首,旋即离开。

只剩他们二人,段潇齐面色难看,最终还是没能忍心,将杜秋合放了进来。

那段陈年往事被掀开,杜秋合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是他当年替段潇齐受了那些苦。“他们那群畜生,怎么能这样对你!”

“后来我不也毒杀了他们么,过去了。”段潇齐看似云淡风轻,藏在衣袍下的手却在颤抖。那三个月,简直就是他的噩梦。那群男人匍匐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只恨不能一头撞死。

杜秋合紧紧握住段潇齐的手:“你跟我走,我带你去见陈先生!”

“陈独秀先生?”段潇齐丝毫不动,嗤笑道:“你只以为我毒杀了那些人就算了么?你以为我是怎么到广州来的。”

杜秋合愣住,只看见段潇齐的嘴一张一合,却不信那些话是从段潇齐嘴里说出来。

“我跟了不同的男人,拖他们的福才一路辗转来的广州。雌伏在他们身下求欢的时候,我觉得我恶心极了。所以每一个睡过我的男人,我都杀了他们。”

“我这么不干不净的一个人,不配加入你们先驱者的阵营。”

段潇齐突然站起来,力气大的惊人,和之前那个走几步便犯累的书生一点都不一样,他把杜秋合推到了床上,眼角氤氲出一抹红,红的像朱砂痣,红的像心头血。

他俯身便要亲吻杜秋合:“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恨你,我后悔了,我该让他们杀了你,而不是我逞英雄让你走。”

“杜秋合,我也想让你尝尝我受过的苦。本来想放你走,你却站在我门外苦等,这是你自找的。”

杜秋合瞳孔震惊,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段潇齐怎么会变成如今模样!

他使出浑身力气,推开段潇齐,仓皇逃离。

看着杜秋合离开的背影,段潇齐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

他听到了脚步声,但他没有抬头,只以为是杜秋合:“你还回来做什么,是甘愿与我做那档子事么?”

“听鸭鸭说,你好像遇到了事,过来看看你。”

听到来人的声音,段潇齐这才抬头,惨笑道:“店长。”

店长陪着段潇齐蹲坐在床边,轻声道:“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把他枪杀在东街的那条巷子里。”

“你说什么!”段潇齐猛地挺直了脊背,不可置信的看着店长。

店长低着头,轻笑道:“我虽透露天命与你,但天命不可违,若是杜秋合不死,你便得替他死。”

段潇齐愣住,内心十分挣扎。

“你不是喜欢他么?”店长问道。

“可我早就不欠他了。”段潇齐握紧拳头,他让山贼放杜秋合走的时候,就再也不亏欠杜秋合了。

店长温柔的摸了摸段潇齐的头:“段先生,你本就不亏欠他,你只是喜欢他罢了。”

段潇齐似乎想明白了,站起身时,店长也站起身。店长替段潇齐扶了一下有些歪的眼镜,一道微弱的白光从指间渡入眼镜之中。

“去吧。”店长说道。

看着段潇齐离开,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饕餮扶住摇摇欲坠的店长,不由分说横抱起来,将店长送回万物生。

逆天改命,就算是万物生的店长也要受罚,更何况店长不过一介凡人,得了些本事也还是个会生老病死的凡人。

当晚,万物生的货物多了一架金丝眼镜。

“虐的我快哭了,嘤嘤嘤。”张幸子哼唧唧的擦眼泪,这个段先生也太惨了吧。

一直默不吭声的麻将桌也抽泣了一声,以彰显他对段先生的同情。

张幸子转动自己的小麻将,看到还在咳嗽的少年,问道:“你从那时候起就是店里的货物了啊?你多少岁了?”

鸭鸭又咳嗽两声,白了张幸子一眼,重重的将手里的一万打出去,磕的张幸子龇牙咧嘴。

张幸子哀嚎:“薛鸣,他欺负新人!”

“欺负你还需要挑日子?”鸭鸭终于说话,不咸不淡的盯了张幸子的本体幺鸡一眼,看的张幸子浑身发毛。

薛鸣一推牌:“胡了!”

“鸭鸭是店里的老货物了,你一个新货物,放尊重点。”薛鸣轻轻弹了一下麻将。

张幸子委屈巴巴:“你是店主,怎么还帮着老货物欺负新货物?”

“我也是新来的啊,我才接管店十二年。”薛鸣继续搓麻将。

“所以故事里的那个店主不是你?”张幸子疑惑的看向饕餮,初生牛犊不怕虎,问出致命一击:“所以你对每个店长都这么好吗?”

饕餮冷冷看了一眼张子幸的本体,刚要伸手去拿,另一只手就伸过来,把张幸子的本体扔在地上,摔出个缺口。

鸭鸭站起来,盯着受重伤的张幸子,不轻不重的说道:“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那我就来教你。”

张幸子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就招来这般大祸,她只觉得浑身都在痛,痛的她说不出来一句话。

老狗撇撇嘴,把麻将桌收好,扛着麻将桌把麻将桌放回货架上,自己变成黑狗模样,去趴在门口当一个老实巴交的看门狗。

薛鸣尴尬的抬了抬手,想要给鸭鸭顺毛,饕餮却先一步变成小羊羔,跳进薛鸣怀里。

“抱我去睡觉。”饕餮说道。

薛鸣看了一眼张幸子,要和鸭鸭说什么,饕餮又开口道:“快点。”

这下薛鸣只能抱着饕餮往里面走。

鸭鸭见门帘掀开又合上,薛鸣和饕餮的身影消失在货架之后,才蹲到张幸子的身边,把张幸子捡起来,放到属于张幸子的货架上。

“有些话给我放在肚子里,不该问的不要问。”鸭鸭站在第一个货架前面,整个第一个货架上的所有货物都装死起来,闭着眼睛假装在睡觉。

张幸子只觉得憋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就被打!

鸭鸭的眼神有些深沉:“别怪我下手狠,刚才要是慢一步让饕餮动了手,你已经散于天地,死透了。”

她以为这只鸭下手已经够狠了,没想到这只鸭是为了救她?张幸子表示,她不信,她觉得鸭就是想弄死她。

门口传来老狗的声音:“鸭鸭,身体不好就回去休息,说这么多话不累么?”

“看好你的门。”鸭鸭斜睨一眼门口的老狗,转身往货架深处走去。

老狗垂着的耳朵动了动,听不到里面有动静,才垂下眼睛打盹起来。

薛鸣抱着饕餮,回饕餮的货架这段路很长,他忍不住问道:“你对一个新货物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看她不爽。”饕餮说道。

简单直白,让薛鸣无话可说。

饕餮的货架是第一千个,那个货架上拢共只有八个位置,饕餮的位置常年空着,他基本都跟在薛鸣身边。

剩下的七个位置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穷奇、梼杌、混沌。

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饕餮想要回来睡觉。

薛鸣把饕餮放到他的货架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动,饕餮下方的那个货架上趴着的懒洋洋的大白猫睁开眼看了一眼,看见是薛鸣,又懒洋洋的合上了眼。

“颜姐。”薛鸣叫道。

大白猫是白虎,白虎应了一声,转个头换个姿势继续睡。

……

杜明浩和郭隽把眼镜和卫生巾丢在了万物生附近的一个垃圾桶里,却没想到回家之后,看到了本该在垃圾桶里的东西。

金丝眼镜安安静静的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杜明浩只觉得心肌梗塞:“你就不肯放过我?”

他造了什么孽,才遇到这么个鬼东西!

杜明浩知道自己是甩不掉这个眼镜了,干脆不搭理这个眼镜,拿着手机打起游戏来。

天不知不觉又黑了,杜明浩打了一天游戏,眼睛涩涩的。刚打算去洗澡睡觉,就收到暗恋已久的女神发来的消息。

“清晨酒吧,速来。”

顿时,杜明浩眼也不花了,人也不累了,一个鲤鱼打挺起来,换好衣服就冲出家门。

打车到了清晨酒吧,杜明浩在门口还整理了下发型,挺直了腰杆走进去。

走进去就看到女神和她的朋友们坐在那边喝酒,杜明浩刚走到他们面前,打算做个自我介绍,就听见女神旁边的那个女生轻蔑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舔狗?还真听话,一个消息就过来了。”

杜明浩整个人僵住,这是个什么情况?

女神对杜明浩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生日,请我朋友们来玩。但是我没钱了,你能帮我付钱吗?”

“什么意思?”杜明浩感觉自己听到了笑话,她过生日喊他来就是为了付钱的?

女神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帮我付钱,我可以考虑跟你交往。”

“娇娇能够考虑和你交往是你的福气,你别不知趣啊小子。”女神旁边的女生说道。

杜明浩炸了,他大小也是个富二代,太爷爷是开国将军,一家富贵。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什么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成了是那个人的舔狗?

“我是喜欢你,但不代表我是你的提款机,不代表你的朋友可以羞辱我!今天你就搁这儿洗杯子赔钱吧,鬼给你付钱!”杜明浩一脚踹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然而同桌的男生却站起来把杜明浩给围住了。

“脾气挺大?你缠了娇娇这么久,精神损失费得给吧?”

什么鬼精神损失费?杜明浩这下可算明白了,他在这群人眼里就是个傻缺富二代,是个冤大头!今天他想付钱也得付,不想付钱也得付。

杜明浩权衡了一下自己和面前四个男生的战斗力,得出一个精确的结论:打不过。

但他愣是梗着脖子喊道:“老子就是不给钱!”

“动手。”女神也没了耐心,对那四个也是她舔狗的男生说道。

泥人也有土性子,杜明浩暴起就要和那四个人扭打,但他一拳打下去,那个人被他打飞出去,剩下三个人一动不动。

莫非是被他的王霸之气吓到了?杜明浩疑惑的看向几人,却发现他们不是被吓到了,而是真的不动了。

酒吧里的音乐还在继续,但酒吧里所有的人都静止了,似乎被人按了暂停键。

杜明浩浑身一哆嗦。

这尼玛又是什么事儿?杜明浩缩了缩脖子,只觉得后背凉凉的,连忙逃离酒吧。

待杜明浩离开后,一个藏青色长衫的男人突兀的出现在酒吧里,他的鼻梁上,正戴着金丝眼镜。

男人的手轻轻地覆盖上女神的脖子,又缓缓放下,最后也没有杀了她,消失在酒吧。

等到男人离开后,人们突然结束了静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继续自己刚才的事情。

杜明浩逃一样的跑回家,发现没开灯的客厅里坐着一个人,吓他一跳。

开灯一看,杜明浩怒骂:“郭隽,你来我家装什么鬼?”

然而郭隽仍旧端坐在那里。

杜明浩刚在酒吧受到惊吓,回来又被郭隽下,恼怒的上前去推了一把郭隽,郭隽却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卧槽,郭隽!”杜明浩连忙去扶,在摸到郭隽冰冷的皮肤的时候,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郭隽。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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