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错认大佬后被团宠啦
小编推荐: 《穿成炮灰的我和主角he了》 《快穿之腹黑男神抱回家》 《当沙雕穿成花市文里的炮灰男妻》

精彩段落

“……哥……暂……给你,将来记……我……”

梦中的声音断断续续,说话的人像被蒙了层厚重的白雾,一如以往十年来,怎么也看不清脸。

“二爷?”

“二爷?”

现实的轻唤渐渐清晰。

傅夜寒从梦中睁开眼睛,深不见底的眸子缓缓扫向前排驾驶座。

他的瞳孔很黑,如一汪万年不化的寒潭,一眼就能让人内心无所遁形,五官深邃立体,俊美无俦,带着极强的冷漠疏离。超过一米九的身高,委委屈屈地挤在小轿车里,却依然掩不住一身沉静而摄人的强大气场。

驾驶座上的特助乔翊扶了扶脸上的金丝眼镜,温和的声音不疾不徐:“二爷又梦到他了?”

傅夜寒眸光清明不像刚睡醒,淡淡:“嗯。”

斯文的脸浮现些许好奇,“二爷这次看到脸了么?”

傅夜寒抿着薄唇,没接话。

从16岁那年起,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梦到一个始终看不清面孔的人,就连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都带着一种不真实感,可他却坚信一定有那么一个人。

乔特助看着车窗外变暗的天,“大概要下雨了。”顿了顿,很自然地接着刚才的话题,“会不会是二爷想太多了,也许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身边敢跟傅夜寒这么直接说话的,也就他一个人了。

车里开着恰当的空调,感受不到外面愈发憋闷的空气,傅夜寒微微垂眼,低磁嗓音带着浓浓威压:“专心开车。”

乔特助从顺如流闭上嘴。

大概是真的要下雨了,两句话的功夫,外面的天色就完完全全暗下来,大风刮得路边的花草树木摇摇晃晃。

乔特助不得不再次开口提醒:“二爷,要下雨了。”

傅夜寒不喜欢下雨天,下雨会让他想起某些人肮脏恶臭的嘴脸,严重时还会让他抑制不住想杀人,以至于一身强大气场变成煞气四溢,曾经就有小姑娘被下雨天的他吓哭。

而当时他只是路过,一句话没说。

傅夜寒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角,声音像覆了层霜:“找地方歇下。”

乔特助办事效率很高,停车的时候已经订好地方。只是他们现在身处一个较为偏僻的小镇,条件很有限。

两人刚走进旅馆,外面就“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乔特助迅速在前台取了房间钥匙,抬脚走向傅夜寒。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冲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握着把寒光森森的西瓜刀,直直朝着傅夜寒砍去。

乔特助眼皮一跳。

下一秒,就见傅夜寒侧身躲开,抬手狠击在中年男人后背。

“哐啷——”中年男人趴着倒地,手里的西瓜刀随着脱手而出。

周围有人发出尖叫,四下躲远。

傅夜寒对待仇家向来不留情面,加上此时随着雨声一身戾气暴涨,这一击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度,中年男人趴在地上好半天没能缓过来。

乔特助大步走来,担心看着他:“二爷,没事吧?”

傅夜寒眉间戾气摄人,“钥匙。”

乔特助把手里的钥匙放到他掌心。

傅夜寒无视周围或惊惶,或探究的目光,冷冷:“处理干净。”

转身上楼。

身后,乔特助:“是,二爷。”

也不知是绝望了还是豁出去了,地上的中年男人看着傅夜寒的背影歇斯底里破口大骂:“傅夜寒,你这个披着人皮的冷血怪物,活该你性.无能断子绝孙,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唔——”

没等他骂过瘾,乔特助随手拿了个东西塞他嘴里,冷声:“二爷会不会断子绝孙我不知道,但是你很快就会在牢房里度过余下半生!”

自从接管傅氏集团后,这种事傅夜寒几乎十天半个月就能遇上一回,他没心思去管楼下后续,径自打开眼前的房门。

小地方没什么值得参观,屋里除了一张一米八大床,还有一台半旧不旧的电视机,连洗手间都没有。

外面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声音令人戾气难消。

傅夜寒在房中央驻足片刻,沉着脸转身出门。

大概是地方偏僻,这家旅馆虽然是本地“最好”的旅馆,但住的人也不多。

傅夜寒在楼梯转角顿住脚步,在他前面的是公用卫生间。

铁锈斑斑的门,覆着肉眼可见的灰尘。

傅夜寒没什么表情地将门推开。

“嗖——”一道瘦小的身影从里猛地窜出。

傅夜寒眸色骤冷,大手一捞将人以背对他的姿势牢牢按压在门板上,寒声:“是我最近对你们太过仁慈了,所以你们才会时不时跳出来挑衅我的底线么?”

“啪嗒——啪嗒——”

回答他的是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泪珠砸在门板,和一道恐惧到极点而颤抖的哽咽,“对……对不起……”

整个京市,大概没有人不知道傅夜寒傅二爷的名头。一个傅家私生子,22岁时以雷霆手段强势接管偌大的傅氏集团,并在短短一年内在京市彻底站稳脚跟。之后把更有资格继承傅氏的同父异母嫡长子大哥扭送出国,大雨天把后妈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有亲生父亲一同轰出傅家老宅,把疼爱他的亲爷爷气中风等等“丰功伟绩”都彰显着他的冷血无情,手段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行。

不是空穴来风,是有人曝光了傅夜寒的病历。消息一出,他的仇家们立刻纷纷开香槟庆祝他将来“断子绝孙”,热闹程度堪比过年。

对于自己不行这件事,傅夜寒从来没有否认。自从十年前亲眼目睹那些脏事,能不能勃.起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十年没有动静,然而此时却因为一个人的声音“复苏功能”,傅夜寒难得怔了怔。

趁他走神这一下,身前的人泥鳅一样从他的桎梏中溜到了卫生间里头。

傅夜寒回神,压着内心的戾气看向对方。

这是一个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孩,像个瓷娃娃般,皮肤白里透着嫩,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得近乎完美,一头略长的微卷灰发柔软地耷拉在脑袋上,还有一双干净得比宝石还要美上几分的浅紫色杏眼。

此时这双比宝石还美的眼睛正如受惊的小动物般惊慌地盯着傅夜寒,卷长的睫毛还沾着令人疼惜的泪渍。

傅夜寒见过的人不少,但如此干净漂亮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

“你……你还藏着武器……”

对面传来带着控诉和委委屈屈的声音。

傅夜寒头皮一酥,某处更是肆无忌惮地高高隆起一片天。男人脸色变得阴沉,一身难消的戾气几乎化作实质。

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花非木怯怯地看着眼前凶得似乎下一秒就会吃小孩的男人,眼眶里的泪又忍不住“吧嗒吧嗒”掉。

他是一只活了两百年(刚好成年)的花精灵,来到人类世界已经有半个月,想找的人连影子都还没见着就被坏男人和坏女人抓了起来。本想偷偷跑掉,没想到才刚躲进这臭得令精灵窒息的卫生间就被发现了。

沾着泪水的眼睛委委屈屈地流着泪,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么诱人。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傅夜寒心底莫名涌上几分烦躁,黑沉的眸子闪烁着凌厉的寒光,向他走去:“用不着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这对我没用。”

“别过来……咳咳咳咳咳……”花非木刚开口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小脸上的血色几乎在眨眼间褪干净。

傅夜寒冷眼看着,大手用力捏住他小巧的下巴,冷冷:“说,哪方人派你来的?”

花非木向来怕疼,没了内丹以后更是如此。下巴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恍惚觉得是不是被捏碎了。

眼泪如珍珠般“吧嗒吧嗒”砸在男人手上。

“我……咳咳咳……咳咳咳……”一开口就咳,咳得眼前阵阵发黑。

花非木身子一软,直接软倒在男人怀里。

傅夜寒本该将人推出去,但或许是刚才砸在手上的泪太过滚烫,又或许是当下意识将人搂住时,挤在掌心的触感过于柔软,他不自禁地将人搂得更紧。

花非木是个胆小却又娇气的社恐花精灵,在精灵界时他很少与同类交流,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迫不得已来到人类世界后,更是害怕人类,比如眼前这个一看就很凶的人类。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鼓起勇气瞪傅夜寒,“你……你不能打我,把我打坏了你们就卖不到好价钱了……”

傅夜寒深深拧眉,没听懂他在胡说些什么。

花非木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所以……赶紧把藏在裤子里的武器扔了……”

顽强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终于安心晕了过去。

---

花非木醒来的时候,外边大雨变成了小雨。

睁着眼睛盯着头顶有些发黄的天花板发了会呆,他才迟钝地想起自己是被“吓晕”的。

脑袋微偏。

下一秒,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冷凝的黑眸。

“嗖——”花非木一下缩到了距离男人最远的角落。

傅夜寒见过太多害怕他的人露出各种丑态,早就见怪不怪。然而看着眼前如同受惊的小动物般的少年,他忍不住眉心微动。

花非木惊惶地盯了他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双手忙在身上摸索。待确定没有哪里疼后,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特别凶的人类还是想把他卖个好价钱,没舍得打他。

这么想着,他悄悄觑向男人的裤裆,嗯,武器也丢了。

那双漂亮的杏眼太过清澈,傅夜寒竟然看懂了其中的意思,脸色一沉:“看够了?”

花非木确定他不会打自己,心里的害怕随着消了几分,细白的手指攥紧被子,小小声:“我饿了。”

蚊子的声音都比他的大,这是傅夜寒的第一感觉。

“我没功夫陪你废话,你是谁?哪方派来的?”

仇家太多就是这样,有时候即使抓到了人,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确定是哪方派来的。

“我是花非木,什么哪方人?”花非木有些茫然,不过不妨碍他强调,“我饿了。”

逃出来的时候他没吃东西,也不知道刚才昏迷了多久,现在肚子都饿扁了,他一饿就手脚发软没力气。

所以除了超怕疼,他还超怕饿。

傅夜寒身高192,即使是坐在床边也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看着眼前一味装傻的少年,原本因为对方忽然能勃·起的那点好奇心几乎消磨殆尽。

像这种“小人物”,他以前根本不会亲自审问,也根本不会这么“好脾气”,若不是因为那点好奇心……

大概是肚子饿给了花非木勇气,他努力忽略对面男人愈发冷漠的目光,第三次强调:“我饿了。”

在傅夜寒开口前,他抖着声音补充:“如果……如果把我饿坏了,你们一样卖不出好价钱。大不了……大不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吃饱了再好好告诉你嘛。”

委委屈屈,透着娇气。

傅夜寒目光沉沉盯了他许久,点开手机,冷声:“弄点吃的进来。”

电话挂断,房间里陷入安静。

花非木缩在角落,一双圆眼睛悄悄打量着四周,然后发现这不是先前关他的地方。

饿肚子等吃的过程有些煎熬,加上房间里还有个超凶的人类,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打量完房间后就乖乖抱着被子发呆。

十年前他一时心软把自己的内丹渡给了一个濒死的可怜小哥哥,本想等小哥哥百年之后再取回来,可是没想到才十年过去他自己的身体倒先熬不住了,所以才不得不离开温暖的家,踏进充满危险的人类世界寻小哥哥。

也不知道小哥哥现在过得怎么样?将来一旦他把内丹取回,小哥哥可就活不成了……

想到为难处,花非木脑袋上的呆毛都蔫了。

花精灵是很单纯善良的物种,平时看到蚂蚁他都会绕道,可现在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不找回内丹他也会死。

他才刚成年,他不想死。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

傅夜寒沉声:“进。”

“咔哒——”门开。

乔特助提着面包和牛奶进来,“二爷。”

傅夜寒朝花非木微抬下巴,示意他下床。

花非木看着乔特助手里的面包没有动,微微瘪嘴:“这个面包不好吃。”

傅夜寒眸光一沉,“你说什么?”

花非木以为他没听见,提高了一丢丢音量:“一日三餐都是这个面包我吃腻了,你给我换别的。”

这几天坏男人和坏女人每顿都给他送这个面包,他现在光看到这个面包就反胃。

傅夜寒差点气笑,他是真的没听见吗?他是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看着胆小得要命的小东西竟然会跟他挑三拣四?

“不吃现在就把话给我说清楚!”

男人语气一冷,就显得格外摄人。

花非木被他吓得一缩,圆圆的双眼眨巴两下,晶莹的泪儿就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那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怎么欺负了。

傅夜寒:“……”

难得看到自家二爷吃瘪,乔特助忍着笑递了包纸巾到花非木面前,温声:“擦擦眼泪。”

花非木来到人类世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温和的人,不禁盯着他愣了愣。

忽然,一股淡淡的暖香从对面传进鼻中,花非木脱口而出:“小哥哥——”

乔特助一顿:“……?”

花非木激动地向他扑去,“小哥哥——”

乔特助身手矫健地闪到了一旁。

花非木扑了个空,眼泪又吧嗒吧嗒掉:“小哥哥是我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傅夜寒冷眸扫向乔特助。

乔特助头皮一麻,忙道:“二爷,我可不认识他。”

求生欲不可谓不强。

“嗡嗡嗡——”傅夜寒手机来电。

“说。”

电话那头:“二爷,人抓回来了。”

傅夜寒:“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男人冷漠的眸光淡淡扫过乔特助和泪眼汪汪的花非木,“在我回来前,想好怎么回答。”

这话明显是跟花非木说的。

说完,傅夜寒大步走出去,乔特助放下面包和牛奶紧随其后,话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咔哒——”房门关上。

花非木呆呆盯着房门,那个人身上分明就是小哥哥的味道,小哥哥为什么要装不认识他?

是怕他取回内丹吗?

不对!

距离当初已经过去十年,按照人类的年龄,小哥哥已经变成了大哥哥,不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况且,十年前他还没成年,也不是长这个样子。

所以,小哥哥只是不认得他,而不是假装不认识他!

花非木拿起面包塞进嘴里,吃饱才有力气与坏人对抗!

---

另一头。

还是这家旅馆。

乔特助推开另一间房门,傅夜寒大步走进去。

不大的房间里,秦三和秦四压着一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在地上。

看到傅夜寒进来,两人:“二爷。”

傅夜寒走到中年男人跟前,乔特助立刻挪来一张椅子。

傅夜寒坐下,居高临下凝视中年男人,淡淡:“还认识我么?”

中年男人在看到他进来时额头上的冷汗就没停过,京市堂堂令人闻风丧胆的傅二爷,还有几个人是不认识的?

他牙齿打着颤:“不……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二爷,我在这里先给二爷赔个不是……”

没等他说完,傅夜寒穿着皮鞋的脚碾在他的手背上。

“啊——唔——”中年男人惨叫声刚出口,秦三就往他嘴里硬塞了团棉布,将他的惨叫声堵在了喉咙里。

傅夜寒脚下一点一点加重力道,中年男人脸色愈发惨白,但在秦三和秦四的钳制下,半点挣扎也做不到,一张脸因为痛苦变得狰狞扭曲。

傅夜寒面无波澜,“会说话了么?”

中年男人拼命点头:“唔唔唔——”

傅夜寒收回脚,秦三把中年男人嘴里的棉布扯开。

“十……十年前我那会正好缺钱,傅大少找上我说有个交易要和我做。”中年男人重重喘了几口气,“他当时的原话是,‘随便找个高一点的山把他推下去,伪造成他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就行了,到时候我会给你们一人五百万,再把你们送到国外去’。”

傅大少,传说中被傅夜寒扭送出国的同父异母的大哥。

中年男人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年轻男人,内心恐惧喷涌:“当时是我猪油蒙了心把您绑上梧桐山,但是……但是不是我推您下去的,是钟雷……是钟雷把您推下去的,不关我的事啊二爷,真的不关我的事……”

说到最后,他扑到傅夜寒脚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嚎。

丑态毕露。

傅夜寒沉着眉眼,没说话。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旁边的乔特助:“既然你已经出了国,为什么又回来?”

中年男人不敢说谎:“我……我在国外欠了高利贷,不得不回来。”

乔特助冷哼:“你就不怕回来二爷会找你算账?”

中年男人此时也很后悔,他以为过去了那么久傅夜寒都没找上他,大概是没发现当时绑架的事也有他一份,加上高利贷催得凶,他才不得不冒险回国,哪想到这才刚回到老家就被逮了过来。

傅夜寒淡淡开口:“我有一个问题。”

中年男人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四肢发软,慌忙:“二爷您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傅夜寒指尖轻点着椅子扶手,“当年在山上除了你和钟雷,还有没有其他人?”

中年男人毫不犹豫:“没有。”

傅夜寒眸光微凝:“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中年男人咽了咽口水:“因为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和钟雷。”

“周围呢?”

“不可能的,我们都仔细看过了。”

傅夜寒不再说话,16岁之前他有很严重的先天性遗传心脏病,医生曾说他活不过十八岁。16岁那年,他回傅家还没到一年,就被人悄无声息地绑到了梧桐山,当时他被蒙着眼推下山崖没有当场死亡,反倒是引得心脏病发作,最后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躺在崖底,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就连心脏病也无缘无故好了。

当时他在崖底躺了很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昏迷后的事,当天晚上他就开始做那个看不清人脸的梦。

他有种感觉,梦中的人就是救他的人,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对方可始终无果。这次亲自来乡下,也是为了找梦中人。

傅夜寒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房间里安静下来。

在这压抑的气氛里,中年男人额上的冷汗刷刷地流。

良久。

傅夜寒拍了拍并没有沾上眼泪鼻涕的裤腿,站起往外走:“手指剁掉。”

秦三秦四:“是,二爷。”

中年男人惊恐往门外扑,“二爷,二爷饶命,二爷饶命啊二爷……”

秦三秦四毫不费劲地把他拽回来。

乔特助扶了扶眼镜,微笑:“剁手指总比剁脑袋好,你说呢?”

中年男人瞬间噤声,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

乔特助没再管他,走了出去。

身后,隐隐还能听到中年男人被堵着嘴的惨叫声。

---

傅夜寒刚走到门口,秦五就急匆匆走来,“二爷,人跑了。”

这个“人”,指的是花非木。

傅夜寒面色一沉,只听秦五又道:“不过还没跑成,秦六正在暗中盯着他。”

傅夜寒冷眸瞥向他,“人在哪?”

花非木此刻正在缓慢“下楼”。

他知道房间门外有人把守,所以用床上的薄被卷成条,想从窗外慢慢爬下去。

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样做的。他已经找到了小哥哥,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人身自由”。

坏男人和坏女人抓他是为了把他卖给有钱人,甚至已经与买家约好在这家旅馆见面,以他现在这么虚弱又没有法力的情况,如果现在不逃跑,以后就更加没机会了。到时候别说再见小哥哥,取回内丹都是白日梦。

到底是身体差,花非木才往下爬了一半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头晕脑胀。

“花非木你可以的,再坚持一下下,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能逃出坏人的手掌心了,撑住撑住……”

哼哼唧唧给自己打了一通气,花非木撑着在累晕过去前,双脚终于踩到了实地。

然而刚松开卷在手里的床单,后背就贴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紧接着,男人冷沉的声音在耳边砸落,“看来面包和牛奶你都吃完了。”

都有力气爬楼。

花非木浑身一僵,刚想跑就被男人攥住手腕拽了回去。

于是,刚爬完楼的人就这么轻飘飘地撞上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

又于是,傅夜寒一句狠话都还没说,就看到怀里胆小却娇气得要命的小东西又吧嗒吧嗒掉起金豆子。

傅夜寒:“……”

对上那双泪汪汪的圆眼睛,他深深吸了口气,“我有没有说过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这对我没用。”

花非木皮肤又白又嫩,手腕被他攥着不一会就红了一片。

他一边掉金豆子,一边颤抖:“不……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逃了……”

同样的人,不同的场景,却似曾相识。

傅夜寒额上青筋微微跳了跳。

乔特助从楼上急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他们家二爷把小朋友吓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画面。

他连忙加快脚步上前,“二爷手下留情,他不禁揍。”

傅夜寒:“……”

不知不觉雨停了,天边挂着一道亮丽的彩虹,被雨水冲刷过的空气变得凉爽。

看着眼前少年过分纤薄的身板,傅夜寒明白这娇气的小东西是真真正正不禁揍。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松开了对方。

花非木嗖一下躲到乔特助身后,紧紧捏着他的衣摆,苍白小脸泪痕清晰,神情惊魂未定。

又是一副被怎么欺负了的样子。

傅夜寒眉心紧拧,目光黑沉,一身冷漠凌厉的气场摄人。

花非木从乔特助身后悄悄探出脑袋,冷不丁对上男人的视线,立刻吓得再次躲回乔特助身后,像个又好奇外面世界又胆小得要命的灰毛小动物。

乔特助跟着傅夜寒做事不是一天两天,见他没有真要揍人的意思,暗松了口气,见花非木这躲猫猫的样子,不禁又觉好笑。

二爷要是真正想拿人怎么样,他可挡不住。

乔特助转身,温声:“不用害怕,只要你不乱跑,乖乖回答二爷的话,二爷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当然,这话有糊弄人的成分,傅夜寒可从来不会对仇家心慈手软。

花非木看看乔特助,又怯怯看向傅夜寒,清澈的圆眼睛里明晃晃写着:真的吗?我不信。

乔特助轻咳一声,“二爷,我说的对吧?”

傅夜寒神色一沉。

花非木眼睫上沾着的泪珠一颤,就是这副下一秒就要吃小孩的模样,这个人类真的好、好凶。

被吓到的小精灵再次躲到乔特助身后瑟瑟发抖,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乔特助好说歹说。

就在傅夜寒脸色越来越沉,耐心即将耗尽时。

花非木才抖着声音,几不可闻:“我……我只想跟哥哥一个人说话。”

哥哥……

乔特助头皮又是一麻。

果然,转头就见他家二爷森冷的眸光扫过来。

然而向来狠戾的傅二爷竟然只是冷冷丢下一句,“看好他!”

然后转身离开。

乔特助松了口气,二爷这是要把人交给他审问的意思。

不过同时他还有些好奇,对仇家向来不会手软的二爷,怎么对这小朋友就“格外开恩”呢?

最终花非木还是回到了刚才呆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他和乔特助。

乔特助微笑:“你叫花非木,我可以叫你木木吗?”

花非木对他很有好感,坐姿端正,乖乖点头:“哥哥可以随便喊。”

乔特助扶了扶眼镜:“我记得你先前喊我小哥哥。”

花非木扬起一个腼腆的笑容,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哥哥现在长大了,不能喊小哥哥了。”

乔特助不动声色:“你以前认识我?”

花非木刚想说“对呀”,忽然想起下山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暴露真实身份的话。

他拧着秀气的眉头纠结了几秒,不想说谎骗人,干脆闭着嘴不回答。

乔特助把他脸上的所有变化尽收眼底,见他不说话心中了然,小朋友不想回答。

他微微一笑,自然地换了话题:“二爷这些年竖立了不少仇家,对你凶了点,还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花非木一双圆眼睛巴巴看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乔特助继续道:“木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他的声音依然温和,镜片下的眸子却隐隐藏着探究。

花非木歪了歪脑袋,“哥哥是在跟我玩假装不知道游戏吗?”

乔特助一顿,“什么?”

花非木乖巧懂事脸:“我知道哥哥现在是帮坏男人和坏女人做事,哥哥不用隐瞒我,我不怪哥哥。”

饶是乔特助心思巧妙,一时也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不过乔特助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坏男人和坏女人指谁?”

花非木不说话了,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然后就是吧嗒吧嗒掉金豆子。

乔特助:“……”

就……很突然。

乔特助顶着莫名涌起的罪恶感递过去干净的纸巾,似是无奈:“你先别哭,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坏男人和坏女人是谁,我觉得我们可能有什么误会。”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不大对,以往仇家为了接近傅夜寒都会派出各种聪明妖孽往傅夜寒身边塞,像花非木这种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弱不禁风的单纯小白兔,他还是头一次见。

难道那些仇家觉得聪明的不行,改变路数换个不聪明的?

乔特助觉得不大可能。

傅夜寒是谁?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花非木不是仇家派来的,二爷为什么抓他?

花非木眼泪汪汪:“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

乔特助:“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说的坏男人和坏女人是谁。”

花非木立刻接过纸巾擦眼泪,羞涩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哥哥是不相信我。”

所以他才掉眼泪。

乔特助默然,真是个爱哭又好哄的小朋友。

花非木擦干眼泪,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坏男人和坏女人是谁,我是被他们抓来这儿的,他们要把我卖给有钱人。”

说到这,他倏地站起,急道:“我出来那么久了,他们现在一定已经发现我逃跑了,怎么办?他们一定会打我的……”

乔特助拉住他,先是安抚,“你先别着急,有二爷在,没有人敢打你。”然后又问,“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你是被人抓到这儿,然后抓你的人要把你卖给有钱人,对吗?”

花非木委屈点头,“他们很凶的,说我如果敢逃跑就打断我的手脚,再把我丢到街上要饭去。”

乔特助微微眯眼,审视地看着他:“那你知道他们要把你卖给谁吗?”

虽然他觉得仇家不可能送一个不聪明的人到傅夜寒身边,但世事无绝对,谁知道那些喜欢在暗地里下绊子的人心里怎么想?

花非木没察觉到他的审视,老实回答:“我不知道,他们说要在这里交易。”

乔特助:“除了你之外,他们还抓了别人吗?”

花非木连忙点头,“有的,不过他们只带了我一个人来这儿。”

乔特助定定看着他,“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

花非木有些茫然:“我说的是真的呀。”

乔特助站起,“走吧。”

“去哪?”

“去抓坏人。”

乔特助身上带着监听器,他和花非木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傅夜寒的耳朵里。

男人冷声下命令:“去看看。”

旁边的秦三秦四:“是,二爷。”

花非木带着乔特助找到他口中的坏男人和坏女人时,这两人竟然还没发现他已经跑了,正在大口吃着馒头和白开水。

看到花非木,女人还愣了愣,随即尖锐叫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旁边的坏男人一边丢掉手里还没啃完的馒头,一边撸起袖子大步走向花非木,“草,老子有没有说过你如果敢逃跑,老子就打断你的手脚?”

花非木这些天没少被他恐吓,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怕得不行。刚要跑,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拽着跌进了熟悉的硬邦邦的胸膛。

下一秒。

坏男人的惨叫声响起,还有重物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花非木这次没撞到鼻子,晕乎乎抬起头,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眼睛就被一只略滚烫的大手捂住,男人冷沉的声音:“别动。”

听出这个声音是谁,花非木浑身一僵,真的就不动了。

是不敢。

耳边坏男人的惨叫声似乎被什么捂住了,坏女人的也是,然后是拖拽的声音从旁边而过。

花非木看不见情况,只觉整个人都被陌生的令人害怕的气息包围,覆在眼上的大手应该很粗糙,薄茧刺得他眼睛周围的皮肤很不舒服,卷长的睫毛一个劲眨啊眨,一时都忘了要害怕。

感受着扫在掌心的痒意,傅夜寒硬是忍着等秦三和秦四把那对男女拖走才将人松开。

眼前猝不及防恢复亮光,花非木甚至还保持着抬着头眨眼睛的姿势。

看着他呆呆的模样,傅夜寒心尖如被猫爪子轻挠了下,很痒。

男人脸上面无波澜,转身就走。

花非木这才回过神,想到自己刚才被那个超凶的人类捂着眼睛,他略惊慌捏住乔特助的衣摆,“哥哥,我的眼睛会不会瞎?”

乔特助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意味深长:“不会。”顿了顿,“二爷大概舍不得。”

后面一句花非木没听懂,不过有前面一句他就很高兴了。

这头。

傅夜寒走进房间。

秦三已经特别有效率地“问”出了坏男人和坏女人的情况。

原来这两个人是一对人贩子夫妻,花非木不是他们抓的第一个人,也不是他们抓的最后一个人,带花非木来这里是因为有人出高价要买他。

待秦三汇报完,傅夜寒走到这对瑟瑟发抖的夫妻跟前,淡淡:“你们打他了?”

闻言,坏男人立刻跟被踩着尾巴一样,激动: “我们没打他!就他那个病殃殃的样子,不打都那样了,打了还能卖得出去吗?!”

“我们除了关着他,不让他逃跑以外,就差把他当祖宗供着了!”

傅夜寒想起小东西说的一日三餐,微微眯眸:“你们的祖宗一日三餐就吃三明治面包?”

坏女人眼泪汪汪:“可我们一日三餐只有馒头配白开水呀。”

傅夜寒:“……”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