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上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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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上尧国君看着如此倔强的张殊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殊同,若是笙儿真心喜欢你,即便她如何伤心,即便她当不了正妃之位,也都会等你的。我知你怕她委屈,但是有时候,越是患难,才能见真情啊!”

不过张殊同还是满心的忧患。

“可我不舍她伤心,就是我对不起她,我许给她的正妻之位,是我自己失了约。”他垂下头,满是无奈,又满是怅惘。

上尧国君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个外在看上去同自己一样温润如玉的弟弟,在对待感情之上,却与自己截然不同。

亦或者说,他的本质上,就同自己完全相反。

张殊同相信人性美好,相信一见倾心,心肠软,但又痴情,肯赴汤蹈火的为感情做出努力。

而自己从不相信所谓的感情一说,只相信利益往来,只相信她们都只是有所图谋。

毕竟他们站着的角度可是不同。

张殊同虽说金尊玉贵的被养大,不过思想上仍旧是单纯的,**浸淫过权谋斗争,**见过人性丑陋。

所以,作为兄长,也是自己为数不多在乎的人,见到他如此的单纯和奋不顾身,他总是想着提醒一二。

但是张殊同怎么可能听?

这点儿他王兄同样也知道。

于是乎,兄弟俩不说不欢而散罢,但也没谈的拢。

张殊同面对如此强硬的王兄,也是郁闷之至。

而且自己的王兄似乎真的将自己作为了国与国之间利益权衡博弈的牺牲品,以及一枚棋子,居然最后还对他说了一句:“对了,你同那个敦煌太子联络联络感情,别老是冷淡着人家,我看你这全程都几乎没跟人家说过话。今晚琅嬛宫赐给你们,春宵一刻值千金,去吧。”

张殊同当场差点儿就气血翻涌,厥了过去。

“王兄,你明知道我只喜欢笙儿,而且,而且他是一个男子,我怎么可能……”

“毕竟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名,若无夫妻之实岂不很亏?”他王兄倒是笑呵呵的唯恐天下不乱,事情不大。“而男子女子,又有什么不同呢?”

张殊同同他无话可说。

所以负气的张殊同直接告辞离开,回到了前殿,彼时诺大的前殿内只剩下了敦煌太子,虽说是皇室晚宴,但是这个晚宴也颇为家常,除了自己刚刚差回来伺候的几个内侍之外,甚至连奏乐的宫人都**。

而眼下,张殊同见着此情此景,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他回到座位前,按了按手,示意敦煌太子不用起身迎他,并且问道:“敦煌国君离席了吗?”

拓跋政宗点着头,眼睛还是望着张殊同不舍移开:“是的,我父皇腹中疼痛,所以先行离席,让我给上尧国君和你赔个不是。”

“那我安排内侍去请太医,前往国君所住宫殿给他把把脉,抓些药。”说着,张殊同就招呼内侍去请太医。

而等安排完之后,他微微一顿,又道:“再请一个太医来琅嬛宫吧。”

说完之后,张殊同就低头看向了拓跋政宗。

他到底心肠柔软。

而拓跋政宗听到这句话,也低下了头:“相公,你是想跟我圆房吗?”

张殊同一听这话,脑袋一嗡嗡的。

这个敦煌太子,这么不加掩饰的吗??

他都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咳嗽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我请太医过来是为了同你圆房?”

“我在敦煌的时候,就询问过大夫一些注意事项,所以若是因为这事儿,相公你无需过问太医,我懂得怎么侍奉相公的。”

这下子,就连张殊同的脸也都红了。

这敦煌太子说什么呢!他这也太……

可怜单纯了二十*的张殊同,莫说是男男之事了,就连男女之事他也不太清楚。

所以乍逢此种话,他也只剩了害羞的份儿。

他赶忙摆手解释:“我是看你起身不便,猜测你会不会是腿脚不利索,所以这才给你请个太医看看。”

而张殊同这句话说完之后,却换到了敦煌太子,骤然红了耳根。

他愣愣的看着张殊同说完这句话之后,又道了一句:“那你先自己去琅嬛宫休息,我要出宫一趟。”

然后,目送着张殊同出了殿门。

他望着张殊同的背影好久之后,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握住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就都变了。

如若说这两天他温顺的如同一只**威胁的驯兽,那么此时此刻,这只驯兽在抬起头颅的那一瞬间,便露出了无形之中,已然刻于骨血之中的,*兽之王的威仪来。

他紧紧握住了自己手里的酒杯,咬紧了牙关,那力量逐渐收紧,最后,嘎嘣一声,在内侍们的惊呼:“王妃,您的手被瓷片划伤了。”之中,他这才低下头,发现自己手里的酒杯,被自己生生的握碎了。

而碎片划伤了自己的手心,望着那潺潺流下的鲜血,自己却竟不觉得疼痛。

也是杯子一碎,这才把他的神智给拉了回来,他笑着捂住了自己的手心,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洗洗手就好。”

而此时此刻,张殊同出了宫之后,就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不过在马车起驾之前,他先让在宫外等候的书童书香骑马去报个信儿。

给谁报信儿呢?自然不会是他那见了金银珠宝就忘了儿子的爹娘。

而是给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完成现下见到笙儿的心愿的人。

也是他自小到大的发小。

其爹是工部尚书的安竹。

张殊同之所以眼下这已然快到宵禁的时候也得去打扰人家,一来自然是感情紧急,多等一夜,边多一夜的辗转反侧。

二来他的这位发小,那可是个特别好找的主儿,只要不在家,就在家前面的尽是勾栏瓦舍所在的安康坊的最著名的勾栏,藏香楼里。

没错,虽说此二位是发小,但是俩人的脾气秉性,那可谓是两个极端。

张殊同洁身自好端方守礼,安竹吊儿郎当,成日招猫逗狗叶宿花丛。

若不是这两位长的都同自己的爹娘相像的话,爸妈尚书大人和老安平王必然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抱错了儿子。

因为不管从哪里看,都是张殊同像极了清廉奉公的尚书大人,而安竹除了夜宿花丛之外,其余都则是像极了江东第一大辣椒安平王妃*轻时候的做派。

但是也是缘分使然,就这么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处了这么些*,关系倒居然还真不错。

属于不管哪一个有事儿,另外一个总能为其两肋插刀的义气兄弟。

而果不其然,还没等马车驾到尚书大人府上的时候,书香就驾马回来汇报安竹的动向了:“世子,安竹公子正在藏香楼!”

“好,前去藏香楼。”说着,张殊同询问驾车的车夫们:“两位知道前往藏香楼的路吗?”

车夫们互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虽说知道是在安康坊,但是具体的位置我们可能得进了坊间之后再询问了。”

“那就进坊再问吧。”张殊同叹了口气,回道。

好在即便已然临近宵禁,安康坊内依旧是灯火通明,坊内人流络绎不绝,想要问安康坊内最著名的藏香楼,自然不是难事。

而与此同时,安平王世子的车驾来了安康坊的这件事儿,自然也不胫而走,无疑也引起了安康坊内勾栏瓦舍里所有达官贵人以及女支女花魁的侧目和讨论。

“你这是被你那男妻给恶心的够呛,所以终于开了窍,想要过来体味一下这安康坊内女子的别样风情啦?”进了藏香楼内,坐在安静的花魁雅间内,张殊同颔首谢过藏香楼花魁娘子的茶,但还没等着喝一口,坐在自己对面被三个花娘簇拥侍奉着的安竹就发问了。

此言一出,雅间内的四位姑娘齐齐掩面而笑,眼睛滴溜溜的盼向了他们上尧所有姑娘都神往已久的,言念公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的张殊同。

眼下见到真人,姑娘们也**失望,暗自里感慨,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啊。

这样的一个人,这种的气度,放眼十封九地,也怕是只此无二了罢。

张殊同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那把玩起了扇子的安竹,无奈的摇了摇头:“别说我了,你瞧瞧你,眼下还不到四月天,扇什么扇子啊?也不怕着了凉。”

张殊同**回答安竹的话,一来是在外人面前给名上是自己正妻的敦煌太子留了面子,二来像他这种自命清高的人自然是不屑于来此勾栏瓦舍的,所以转移开话题是***做法。

安竹听到他这话,噗嗤一声笑了:“这叫风度,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的古板无趣?你说我也就不明白了,就你这样的脾性,会有人真的喜欢你吗?”

忘了介绍,比起两肋插刀,张殊同的这位发小,其实更喜欢时不时的**两刀。

典型的损友。

张殊同无奈的扶额苦笑:“笙儿喜欢就足够了。”说起了笙儿,张殊同抬起头来,看向了雅间内的四位姑娘,他起身作揖道:“几位姑娘,我同安公子有些私事要谈,不知道几位姑娘可否方便回避片刻?”

这也是张殊同被上尧所有人都喜欢的原因。

这位世子,对任何一个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尊重。

“这个自然方便的!你们请聊,你们请聊~”姑娘们赶忙撇下安竹,迅速的撤了。

前一秒还在享受着群环伺绕的安竹下一秒就剩了自己一个。

这下子,他可不让呛了:“唉你把我的美人们叫出去干什么呀?尤其是花魁姚黄姑娘,那可是我蹲守了近一个月她这才答应与我见一面的呀!”

张殊同:“……兄台,有急事,帮不帮,帮的话我前些日收到的一支绝世好毫笔就送你。”之前那支本来想用来收买他王兄但是**送的出去的紫毫笔,如今一个转手,正好可以收买安竹。

安竹一听张殊同要送的是一只笔,那嘴立马就撇了撇:“你以为我是你啊,喜欢舞文弄墨谈诗词歌赋,我喜欢实际性的,你还不如送我一件什么金银珠宝的。不帮不帮,这礼明显就不行嘛。”

“错了错了。”张殊同摆了摆手,挑眉一笑:“你是不喜欢,可是刚刚的这位姚黄姑娘呢,她刚刚为我奉茶的时候,我便闻到了她手上隐约有南山松墨的香气,这香气我可是再熟悉不过的,再看这雅间内的墙上挂了不少的字,字体娟秀,隐隐有些风骨,也有着南山松墨的香气,所以想必是出自这姑娘之手了。你想啊,你蹲了一个月人家姑娘才肯见你,可能就是因为你**对症下药,*一你送了这支笔之后,人家姑娘觉得你很用心,想要同你有更深一步的进展呢?”

打蛇要打七寸,送礼要送对人,张殊同一直深知其道。

安竹默默的盯着眯着眼,一脸端庄笑容的张殊同好一会儿,这才憋出了一句:“你可真是个鸡贼。”

“彼此彼此,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做了这么多*的朋友呢?”张殊同拍了拍安竹的肩头,笑得颇有些得意。

“我收回刚刚那句说你古板无趣的话。”安竹瞥了他一眼:“同你这种人斗心眼,绝对特别的好玩。当时你父王让你入**,你怎么不去呀?”

张殊同摆了摆手,笑得收敛正经了不少:“哎哎哎,我这人不爱玩心术那一套,也更不喜欢权势了,我作作诗,写写字,过个富足安乐的日子就好。”说到最后,张殊同叹了口气,道:“此次的忙很重要,是关于笙儿的,所以还得请你务必一帮。”

“让我猜一猜啊,莫不是你想要去找她?”安竹不紧不慢的押了口茶,嘴角一勾,眉毛一挑,也正中了张殊同的心思。

“对,我想同笙儿当面解释,而我本想请我王兄派船送我**东,但是我王兄不让,思来想去,如果我想平安的**东,也就只有人脉广,路子野的你能帮我了。”张殊同叹了口气。

安竹笑着摇了摇头:“话说你成婚那日我没去,只是第二日听说你新婚当晚跳了池塘,怎么了,那男妻真的是长的极为丑陋不堪嘛?能让你这般着急的要去找那笙儿。”

想起敦煌太子,张殊同就不免叹了口气:“同他**关系,他也不似传闻之中的那般丑陋难看,且也不似传闻之中的那般蛮荒粗鲁,甚至是挑不出毛病的体贴温顺。但无论他怎么好,我都只喜欢笙儿。她一日不回我信,我便多一日的焦急。”

“啧啧啧,你说那笙儿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挂念。”安竹对于他的痴情倒是颇是不解。

“她自然哪里都好,你就是**真心的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才不懂我。”而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张殊同也自然也是毫不犹豫的护着,顺带着还踩一脚自己的死党。

安竹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谁说我**喜欢过人,我告诉你啊,你的那个笙儿保不准也就只是惦记你的世子正妃之位,所以得知你被赐了国婚之后,觉得没了指望,这才不回你信儿的。”

“你不准诋毁我的笙儿!”张殊同甚为无语,这安竹和他王兄是串联好了吗?都对笙儿对自己的感情一片唱衰。

“我**啊,我只是说保不准儿嘛,再说了,这世上,谁不图谁些东西呢,但是若是这图谋里有真心的喜欢,那就是好事儿。只是我可不觉得你那笙儿喜欢你。”

得,这叫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

而且有求于人,也总不能跟他吵起来,所以憋屈的柿子爷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给个痛快的,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帮,但是你得先陪我喝酒喝痛快咯~”

得咧,一见着安竹这个酒腻子,他也知道,他这顿酒横竖是逃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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