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7-10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好喜欢吃荔枝 主角：陆柘 沈俞清
陆柘很惊讶，这小孩不是半个小时期还在办公室里面，是怎么瞬移到这儿来的？但眼下这种情况，雨水浸湿了全身，冷得瑟瑟发抖的他无暇顾及这些。
他大步跑到了车身前，就看到驾驶位上坐着的人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还执拗的不看他。
他现在也气不起来，大晚上让他加班的是沈俞清，在他大冬天里被淋得浑身湿透后出现在他眼前的也是沈俞清。此刻是他有求于人，还是拎得清的。
看着自己湿润的衣服打湿了坐垫，后知后觉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说了句“谢谢”，也不知道前面的人听见没有。
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与外面刺骨的温度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好一会儿车里都人说话，只听得见窸窸窣窣的雨水声和车里暖气的运作声，一时间让陆柘觉得就让这车一直开下去也挺不错的。
陆柘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好说开的机会，这几天他不好过，他知道沈俞清也不好过。与其让小孩在这里和自己过不去，还不如让他早点放下那段荒诞的过去，早日找到自己真正的意中人。
“对不起，以前...以前都是我的错，以为你还小，只是走偏了道，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你不必要继续在这跟我纠缠下去，不值得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他顿了一下，偷偷瞄向后视镜，见对方又红着眼眶，眼泪要掉不掉模样，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揉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终究是心软没有再继续说狠话。
本来就是个生了气就要哼哼唧唧的小狗，演什么霸道总裁。
“如果你还是觉得心里不好受，以后我可以每天给你带早饭，给你当随叫随到的免费劳动力，我也可以——”
“不需要。”沈俞清用手抹了下双眼，冷声打断了他。雨声中沈俞清听着陆柘有些失真的声音，反而心里更堵了。难道对方就这么想跟他划清界限吗？
什么两清，这么容易陆柘就能两清吗，凭什么他想怎么样就要随他的心意，沈俞清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刚被抑制住的泪意又有往上涌的趋势。
陆柘意识到这小孩又钻死胡同去了，他叹了口气：“沈俞清，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你以后还会见到更多的人。”
到时候飞黄腾达了，想起现在还在这儿跟我扯来扯去，一定会觉得当初脑子有病。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沈俞清的回答，陆柘索性也不说话了。车里又回到了之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
忙着开导去了，陆柘一路上都没发现这条路跟他家的方向相反。等下了车，陆柘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沈俞清的小区。
这是想让他自己再打车回去？玩我呢！？
他此刻十分无语，皮笑肉不笑说了句：“沈总何必多此一举开车送我到你家呢？”
沈俞清回头看了眼蹲在地上的人，对方的衣衫还在滴水，他皱了下眉头：“你走不走？”
冷到无法思考的陆柘只听到了“走”这个字，等再回过头，人已经在沈俞清家里了。
一听到开门声，还在地毯上咬玩具的两只小短腿就冲了过来，在地上跳来跳去，嘤呜着要主人抱。
沈俞清轻轻的踢开了两只小柯基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两小只毫不气馁的跟在主人脚后，妄图通过咬拖鞋来吸引注意力。
这人什么时候养狗了？
他以前也来过沈俞清的家里，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就感叹整个房间装修风格跟他本人一样清简，茶几上摆着几枝百合花，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
最开始他还以为房子是沈俞清租来的，毕竟看着也就刚大学毕业，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后来一问小孩支支吾吾的说是家里买的，好像不太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他也就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屋里十分暖和，一看就是提前开好了暖气，陆柘打量了一圈屋内，发现跟几个月前没什么大变化，就是多了两个草莓形状的狗窝。
陆柘没感到没那么冷了才思考眼下该怎么办。
走到走到人家屋里来了，再说了，又不是他主动要来的，那就厚着脸皮看看这小孩到底要干嘛吧。
总不可能真让他冷死吧？
沈俞清拿着几件衣服出来的时候，还在生刚才“两清”的气，脚下又有两只小狗锲而不舍的一直咬着他的拖鞋。
此刻他还有些别扭，不想跟对方说话，只扬了扬下巴，把手里的衣服递出去，示意陆柘去浴室换掉身上湿淋淋的衣服。
没白教！
陆柘这时真想拦住对方的肩再情深意切的说上一句好兄弟！
不过他此时此刻，他当然没敢这么做。接过了对方递来的衣服，揉揉了沈俞清的头发，哥俩好的说了句“谢了啊。”在小刺猬又要竖起身上的刺之前就飞快跑向浴室了。
只留下沈俞清还站在原处发呆，他愣了愣，弯下腰抱起了两只捣乱的小柯基，嘴里念叨着：“没出息。”
小狗不知道什么没出息是什么意思，只一个劲的往主人身上拱，非要在主人手上留下几道黏糊糊的口水印。
等陆柘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沈俞清靠坐在沙发上，垂下眼眸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怀里的小狗顺毛，像是要睡着了，另一只小狗揣着腿安静的趴在沈俞清身边。
沈俞清本来就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此刻暖色的灯光打在身上，显得整个人乖巧得不行。
陆柘轻轻的走到沈俞清身边，捞起沙发上的小狗抱在怀里，柯基得到关注后又舔狗样的去蹭陆柘的下巴。
“什么时候养狗了？”
沈俞清很明显被吓了一跳，顺毛地力气重了点，小柯基立马受到了惊吓似的跳出了他怀里。
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陆柘也没有多问，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今天谢谢沈总，衣服我明天洗干净了还给你。”说完，陆柘见对方还明明困得不行，还要硬撑着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等等——”
沈俞清从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扔给了陆柘。
“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在楼下等你。”沈俞清抬头看了眼站在玄关处的人，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有些不高兴。
“你不会忘记刚刚在车里说过的话了吧？”
刚刚不是你说的不需要吗！？
但他思考了会儿现在的处境，快十一点半了，也不像再跟这小屁孩继续扯下去了。毕竟今天确实是沈俞清及时出现帮了他一把。既然小孩想玩些幼稚的报复游戏，那就陪他玩玩吧。
想到这，他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没忘没忘，明天七点半绝对准时在楼下等你，沈总早点休息。”
正准备拉开大门，裤腿就被扯住了。
陆柘低下头，发现刚刚抱过的那只小柯基正死死咬住他的裤腿不让他走。
“豆包，回来！”
小狗纹丝不动，沈俞清走过来抱起这只小家伙时，小狗还在哼哼唧唧，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看着这只求贴贴的小狗，陆柘伸手摸了摸它，安抚性说了句：“下次再来看你。”
陆柘走后，沈俞清把豆包放回狗窝里，小狗好像感觉到主人情绪不高，也没再闹腾，乖乖的趴在狗窝里。
谁要你看了，沈俞清想。
陆柘回到家中，把湿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又给自己泡了一包感冒药。
夜晚悄然把时间带到了第二天。
余江的冬天没有暖气，陆柘也没有开空调的习惯，只有厚重的棉绒被和热水袋相伴。累了一天，本想着一回家就躺床上会周公。
但搞了昨晚上那一出……
陆柘睡意全无，他靠坐在床头，复盘了下昨天晚上倒霉到家的经历。
他突然想起沈俞清的家和他家是相反方向，回家根本不需要经过那条路。
特意找过来的？
操，这小孩到底想干嘛！
算了，凌晨开把游戏吧，正好把沈俞清甩出脑海。
一打开软件，他就看到好友列表里有一个大大的q版小狗头像正亮着。
陆柘挑了挑眉，心说沈俞清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第一次在游戏软件上看到沈俞清的时候也是在一个晚上。
当时陆柘和刘其习惯性晚上来几把排位赛，他们俩都属于那种又菜又爱玩的，在游戏里经常被当做小学生。
他还在开麦跟刘其吐苦水说新来的实习生是个大麻烦，刘其直接就把人邀请进了房间。该说不说，沈俞清这小孩游戏还玩得挺好，后来陆柘经常把人压来强迫组队。
陆柘也没管那个亮着的头像，自己开了把排位赛。
淋雨的后遗症来了，他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玩个游戏也心不在焉的，被队友怒喷了好几次。
换在以前，他还能呛回去几句。
但是此刻他没那心情。
等一局游戏玩完，陆柘点开好友申请，直接忽略掉了又一个试图拉他进房间互骂的玩家。
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钟了。
这个时间睡觉对他来说已经是常态了。
梦里，各个场景来回变换着。
父亲的病床前，他看到年幼的自己和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紧紧握着双手，一遍遍被嘱托着要照顾好自己和妈妈。
火车站前，广播在一遍遍提醒该检票了，他拖着两个很大的行李箱，红着眼眶和母亲拥抱在一起，做最后的告别。
餐桌前，他看到在一起半年的女朋友，挽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从他面前笑着走过去。
这场梦做了很久，久到陆柘好像回顾完了自己的前半生。
梦的最后，是沈俞清的脸，他红着眼眶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骗他。
……
叫醒陆柘的是早晨七点的闹钟。
被闹钟惊醒的感觉很不好，他伸出手臂往床边的桌柜上胡乱摸了几下。终于摸到了一直闹个不停的始作俑者，而后忿忿地按掉了闹钟，又准备将整个身子塞进被子里。
余江的冬天，起床本就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那团被子忽然动了几下。
“操——”
他正准备补会儿觉，结果满脑子都是沈俞清的那句话——
“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在楼下等你”
公司要求八点之前打卡签到，他每次都是七点半的闹钟，再在路上买个早餐，基本上都是卡点到。
要不是为了去接报复心挺强的小孩，他还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
陆柘还在跟起床作斗争的时候，沈俞清已经穿戴规整了。
他习惯性地打开烤面包机，刚走到厨房，他便若有所思的停住了。
以前陆柘总打趣他，说沈俞清小小年纪就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作息。沈俞清没有赖床的习惯，通常闹钟一响就起床了，再慢慢悠悠给自己准备一份早餐。
反正哪哪都跟陆柘是两个画风。
以前，沈俞清把陆柘当老师，连着几个星期都早早来到工位上，再给陆柘的办公桌上放上一个热乎乎的三明治。
三明治是他亲手做的，里面放上了午餐肉和鸡蛋，为了防止三明治冷掉，他每次都用保温餐盒给装着带到公司去。
想到这，沈俞清垂下眼眸，放下了手中的土司。
豆包和蛋挞也随主人，早早就开始捣乱咬玩具。
沈俞清给两只小狗倒了点狗粮，蹲下身子，摸了摸蛋挞，自言自语道：“他一定会迟到的吧。”
小狗自然告诉不了他答案，只一个劲埋头干饭。
7:31
沈俞清往楼下望去，没有看到陆柘的身影。
7:34
沈俞清刷新了聊天记录，依然没有任何信息。
7:36
小狗们吃完饭了，哼哼唧唧要往主人身上爬。
7:40
手机铃声响了，沈俞清看着显示出的名字，心中默数了五个数，才按下了接听键。
“沈总让我七点半在楼下等着，结果自己还赖上床了？”
沈俞清不自觉握紧了手机，说了句“下来了”。
*
陆柘火急火燎赶到沈俞清家楼下，结果看到楼下压根没人，被迫早起的陆柘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看到沈俞清不急不慢的走出来，更气了！
他看到沈俞清走过来时，面上还有点不善，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你还生气啊，你气什么！？
沈俞清上车后，一直也没说话，陆柘现在本来就烦，也不想说话。
于是两人一路无言。
离公司还有几百米时，陆柘靠边停下了车，降下了车窗。早餐摊阿姨看见来客了，立马热情招呼着，问吃什么。
陆柘往常都在这里买早餐，这家早餐摊味道好价格又便宜，一来二去也就和老板娘混熟了。
“小陆啊，还是吃煎饼豆浆是吧？阿姨都给你备好了。”
面对和蔼的老板娘，陆柘刚才的郁气瞬间一扫而空。
他笑着回了句：“谢谢阿姨，今天来两份 。”
阿姨偏头一看，看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沈俞清也和她对上了视线，礼貌性地笑了笑。
“好勒，年轻人还是要按时吃早饭！”
来她摊上买早饭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有礼貌，阿姨看得开心，又给两人各送了一个鸡蛋。
关上车门，陆柘把早饭递给沈俞清，见对方没接。
“怎么了？以为我没给你带早饭。”
看着小孩愣神的样子，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见他接过早饭，陆柘又道：“沈总就在这下车吧，麻烦你走一段路了，等会我俩这样进去指定被人说闲话。”
沈俞清也没为难他，打开车门走了过去。
把车挺好后，陆柘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到八点。
——糟糕
他立马拿出平时赶考勤的速度跑向了办公室。
等坐到工位上，他气喘吁吁的平复呼吸。
他刚坐下，刘其就端着咖啡走了过来，看着他这副累得半死不活的样子：“陆哥稳定发挥啊。”
说着就把手伸向了煎饼。
“一边呆着去。”陆柘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刘其耸耸肩，又问：“昨天怎么回事啊？沈俞……沈总把你留到这么晚了？”
一旁的袁丽丽也凑了过来，指了指沈俞清的办公室，复又压低了声音：“陆哥，沈总昨天没把你怎么样吧？他昨天那个阵仗，我以为你最低得蜕半层皮呢！”
陆柘摆摆手，装了会：“他还能把我怎么样？人都是我教出来的。昨天晚上正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给我道歉呢。”
刘其和袁丽丽显然不信，他们早就习惯了陆柘的油腔滑调。
“哥你还是小心点吧，谁叫你当初把小实习生忽悠得团团转，让人做这儿做那儿的。没想到人家是总经理的儿子吧，来体验生活来了。”
刘其赶紧附和：“就是，当初我可劝了你的啊。”
“行了行了，你俩大早上给我说教来了？”
沈俞清坐在办公椅上，咬了口煎饼，香味立马斥满了整个口腔，很美味。
原来陆柘喜欢吃这样的。
敲门声想起，沈俞清把煎饼放在了一旁：“进来。”
陆柘把文件放在了沈俞清眼前：“沈总，这是昨天你让准备的材料。”
沈俞清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陆柘挑了挑眉，居然这次没再为难他，让他再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
看到了桌上的豆浆，陆柘走出门前还贴心的加了句：“沈总，早饭要趁热吃。”
整个上午，陆柘都过得十分安宁。
至少没有让他去帮人买咖啡，也没让他去复印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
看来昨天的那些话还挺有用的，小孩真的不去计较以前了。
好不容易水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沈俞清那边又来事了，让他把昨天的方案改一改。作了细微变动发到对方邮箱后，他就飞奔去楼下的便利店。
刘其和袁丽丽已经给他买好了午饭，过几天就是元旦节了，他们正在商量跨年的去处。
“陆哥，想好元旦节怎么过了吗，要不跟我们旅游去？”
“我就不去了，这几天被沈俞清折磨得够呛，没那心思玩了。”
好不容易有个小假，他只想昏睡三天三夜。
刘其给袁丽丽时了个眼神，后者立马懂了其中的含义：“别呀，以往每次团建你都去的。这次……欢欢姐也要去，你就不想趁这个机会……”
话没有说完，陆柘知道她什么意思。
林欢是他上一任女朋友，之前还在公司的时候谈过一段地下恋，彼此在公司都很低调，知道的人也不多。
之后俩人决裂，林欢也被更好的平台挖走，离开了公司。陆柘后来也没跟这俩人提起过分手的原因，毕竟没人想把自己被绿这件事情拿来到处宣扬。
如今再度听到这个名字，陆柘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波澜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面前眼神躲闪的想做好事的两个人，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吧你俩，当初是你们欢欢姐拉着个金头碧眼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头也没回的就走了。你们也别想着什么复合了，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大概是猜到两人的反应了，陆柘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两个惊掉下巴的人，接着说：“刘其，你妈不是说你今年讨不到女朋友就别回家过年了吗？”
刘其没有搭腔陆柘的打趣，抬起手擦了擦眼睛，而后搂住了陆柘的肩膀。
“哥，我们看你这么久没有提过欢欢姐，以为你俩闹矛盾了。没想到……没事哥，不去就不去，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一旁的袁丽丽也用力地点了几下头，还把自己的奶茶移到陆柘面前。
“……”
要是这俩人知道我还和沈俞清谈过一段会不会疯？
陆柘掰开刘其的手：“好了好了，不知道的以为我得绝症了呢。”
下午，陆柘坐正在位置上办公，一个比较眼生的女生畏畏缩缩走到了他面前。见小姑娘红着脸半天憋不出一个字，陆柘主动询问她怎么了。
“陆哥，按照工作安排本来今晚该由我陪沈总去和客户吃饭。”说到一半，她又停下了，很难为的样子。
陆柘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姑娘心一横：“我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情，必须要马上回去一趟。我刚来公司不久，认识的人不多，之前听袁姐说你跟沈总关系好。陆哥，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
陆柘下意识就想说，谁说我们关系好的。但是看着小姑娘急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大概是家里真遇上什么事儿了。望向眼前这个和他妹妹相仿年龄的小姑娘，陆柘没忍心拒绝。
反正这么多天了，他也大概了解那小孩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了。不就是吃顿饭吗，反正月末还可以加钱呢，
“行，你有事的话就赶快回去，这边我跟沈总交流。”
“谢谢陆哥！”
小姑娘很激动，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公司的人都说陆柘好说话，果不其然。
*
办公室里。
“宝贝，在公司怎么样，累不累啊？”
沈俞清看着屏幕里的女人，眉宇间都带了些笑意。
“妈，你放心吧，我在这边挺好的。不会的，还有哥哥教我。”
“对啊，禾雨，你就别担心两个孩子了。”沈挚在旁边搂着老婆，劝道。
“都是你，孩子都说了现在还没准备好进公司，你偏要让他去——”
“好了小雨，我们都说好了是让他去试试，不生气了啊。”
余禾雨撇了撇嘴，又拿着一大束腊梅花放在屏幕前。浅黄色的腊梅花开得正艳丽，一朵朵点缀在枝头上，仿佛屏幕外头的人都能闻到馨香。
“家里的腊梅花开了，你和哥哥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回来摘一些拿回去。”
“好的，妈妈。”
陆柘走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沈俞清站在落地窗前，一只手拿着手机，笑得很灿烂。陆柘不禁有些恍神，他很久没有见过沈俞清笑了。
沈俞清的笑容一直都很有感染力，陆柘一直都知道。之前两人才认识的时候，小孩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对人又是恭恭敬敬的，让做什么事情都丝毫不显烦躁。
刚入职场的小孩又谦虚，就算陆柘有一百个不愿意带他，前期常常为难他，小孩也不说什么。饶是陆柘，也禁不住别人的真诚，后来也就没有故意刁难他，心甘情愿教授给他在职场上的经验。
没人会不喜欢这么乖巧的小孩吧，大概自己是沈俞清第一次绊上的跟头吧？
罪孽深重啊。
等对方挂掉了电话，陆柘才敲门。
“进来。”
刚和妈妈通完话，沈俞清显然还有些开心，语气不自觉都带着些欢喜。
“沈总，小徐请了事假，协商后今天晚上的饭席我陪你去。”
沈俞清心情很好，也没有多问，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嗯，走吧。”
刚上车，陆柘往旁边瞥了眼，沈俞清就阖上眼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大概是真累着了吧，这段时间才来公司，连着加了很多天的班。
陆柘不动声色的调高了空调温度。
达到饭店时，沈俞清还没醒，陆柘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对方想把他叫醒。
车内有些热，沈俞清脸上起了浅浅的潮红色，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他小幅度偏了偏头，看见旁边的人是陆柘，此时脑子也还没清醒，以为还是现在还是和陆柘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他伸出双手，环上了陆柘的脖子，将头埋到对方的肩颈处蹭了蹭。同时拖着鼻音说了句：“没睡够……”
没想到对方会忽然间凑过来，陆柘瞪大了双眼，身上好像有一股电流直戳到背脊，激得人浑身都僵硬了。
他以前也和男性朋友搂肩搭背，但是现在对象是沈俞清，是和他谈过一段的人，心中一惊，一下子就推开了沈俞清。
被吓得没控制住力气，后者的头被那股力道推得撞在了玻璃窗上。
这下沈俞清被撞得也清醒了，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想起陆柘避之不及的动作。他气恼的抿着嘴，而后说了句“抱歉”就下了车。
此时陆柘还僵在一旁，推人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谁叫他突然抱过来的……
陆柘摸了摸刚刚沈俞清蹭过的衣服，还有些余热。
刚刚那小孩是不是又红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