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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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真可怜。

对啊,这样该怎么算?

谁知道呢?怪物吧。

又来了,沈白看着指尖上缠绕的白色药布,恹恹地看着又一位带着怜悯的omega医护人员离开,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位了。

所有人看见他,先是赞叹他的外貌,再然后想起他为什么躺在这里后就是无限的怜悯,以及,深藏在眼底的高高在上。

看啊,长得再好看又能怎样?就连一个最低级的beta的信息素,都比他有用。

沈白分化失败了,换一种说法,他没有成为abo三种性别里的任何一个。

他没有腺体,没有信息素。

生物可在DNA里的本能是生存和繁衍,而没有信息素,就代表着无法调动和安抚别人的发情热,代表着,这人只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但沈白完全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什么时候吃饭?”

又一个因为好奇,于是和别人换班来查看这个意外的医护人员顿住了,他有点愣神,毕竟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

沈白又问了一次:“我有点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医护人员赶忙仔细翻阅了这个病人的记录表,反复确认了下上面的文字。

“可是,距离你上一次进食才过去了一个小时不到而已。”医护人员无措地站在门口,将病房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帘子,浅绿色的墙面,唯有病床上的青年才是这块区域里唯一的那一抹深色。

真好看,真可惜。

仿佛拒绝他,跟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沈白放空自己的大脑,企图忽视胃里的饥饿感,但越是不想关注,越是昭显着存在。

他好饿。

“但我真的好饿,怎么办?”他半阖起眼皮,隐藏起眼底过于冷静的情绪,给自己套上一层祈求的伪装。

人总是偏向弱者的,特别是这个人还长得好看。

医护人员眼中的怜悯明显更深了:“我去叫医生来吧,让他给你看看再说,别伤到腺体后又伤到了脑部神经。”

以前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一位无意间砸到头的人发现自己怎么也没有饱腹感,于是一直吃一直吃,吃了却又吐,到最后,胃的伤害只能用切除来弥补。

沈白紧缩眉头,背靠在床头,他讨厌饥饿的感觉。

养父小时候给他讲过一个来自古星——蓝星的故事,一只叱咤风云的凶兽,永远也吃不饱,最后饿到把自己吃了。

小时候的他只是嘲笑着凶兽的愚蠢,因为那时候的他已经忘记了饥饿的痛苦,但现在,那种至痛的灼烧感仿佛要把他吞没。

只要能让他的这种饥饿感消失,做什么都行,哪怕是去挑衅联邦总统,把他的假发在全体民众面前掀飞都行。

沈白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希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滴,病房的门开了,沈白看着这位和蔼的中年人走到他的床边。

这人想伸手替沈白掖掖被角,但被他接着起身的动作躲过去了,医生也没在意。

现在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又快又有效的疗养仓,像这种充满着人文关怀的高级病房,只有上层人士的仪式感才会去选择。

医生带上了手术手套,在被子的上方悬放着自己的手,示意自己要给沈白检查:“让我看看你的胃。”

沈白放松了身体的肌肉,感受到了来自腹部的挤压感,渐渐的,医生的力气一点一点加重。

“有没有胀痛的感觉。”医生收回手问道。

沈白点点头,未舒展的眉心在苍白的脸上显得他更加脆弱。

医生抬手在纸上写了一些什么,随后对沈白解释道:“你自己也能感受到,你的胃里有食物的存在,但是大脑却反馈给你饥饿的信息,所以你记住,无论多饿,都不能破坏正常的进食。”

这个道理沈白也明白,但话虽如此,他这样肯定是不正常的:“医生,我这样是因为什么?”

医生摇摇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腺体的损坏几乎是不可逆的,就像是专门被整个剜出来了一样,你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多可惜啊。”

沈白打断了医生接下来的安慰之词:“我为什么会感觉不到饱腹感。”

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医生抵着下巴,推测道:“有可能是腺体损坏的时候伤害到了你的一些神经,具体数据需要等结果出来才行。”

病床上的人拨弄着药布底下的指尖,吞下了嘴里的不耐,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既然这样,等我得到了结果,就可以出院吗?”事已至此,沈白只能先忍再说,大不了先回去再说,总有办法的。

医生以为沈白是在害怕,毕竟一个刚刚成年,分化期还遇到那种事情的人,害怕是难免的。

他安抚道:“别担心,明天你的家人就会来接你,不要害怕,你的腺体总会有办法的。”

沈白觉得这些人都听不懂话,最重要的不是饥饿的问题吗?为什么一直在提腺体。

还有,家人?这个身份居然还有家人,沈白顿时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倒老三这个狗东西,居然敢拿还有家人存在的身份出买卖,他还花了五百万的星币,这起码得打个折扣才行。

沈白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按住胳膊上的伤口,借着疼痛让他冷静下来,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让医生赶忙让他好好休息。

病房里重新归于寂静,帘子在智能ai的操控下拉了下来,外面的自动环境更换为适合睡觉的夜晚,虚假而明亮的月光透过帘子,洒在了病床中的青年脸上。

沈白蜷缩在病床上,捂着自己的腹部,他本以为要在难熬的灼烧感中度过睡眠,可到最后这种灼烧感已经麻木了,精疲力尽的沈白陷入沉睡。

智能ai调节着病房内的温度,月光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在机械的操控下变换着位置,包括倒映在墙上的影子。

沈白的影子逐渐拉长,青年修长的轮廓逐渐模糊不清,漆黑的影子伸展着自己的身躯,慢慢笼罩了病床上眉心颦蹙的人。

咕扭咕扭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黏腻的触感爬行在物体上的声音扰乱着沈白的梦境,细细碎碎的。

从青年身上开始蔓延的影子漆黑地反射不出一丝光亮,像是幽深不见底的沼泽,然后开始冒泡,然后破碎掉。

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出来,又避讳着什么而放弃。

最后,这避讳还是没有战胜心中的渴求,有一位胆大妄为的叛徒,悄无声息地探了出来,实现了内心的欲望。

沈白在梦里发现自己变成了那只故事里的凶兽,他好饿,吃什么都填饱不了肚子,最后他闻到了一种香甜的气息从自己身上传来,他遵循了内心的选择。

好饿……

好香……

卑劣的叛徒满足了喂养人类的欲望,心满意足的退场了。

宇宙在恒星的光亮下熠熠生辉。

它是静谧的,也是危险的。运转,航行,爆炸,再生。

沈白在飞艇内,站在舰道之上细细得看远处的明亮,那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爆炸。

愈来愈近,爆炸的光亮在沈白的瞳孔里放大,他想挪动脚步,但脚下的地面仿佛生了极其粘稠的粘物,死死地将他定在原地。

光亮在宇宙中仿佛被吞没,黑色的液体蔓延,吞噬,沈白看不见如何光。

窸窸窣窣,耳边好像又响起咕扭黏腻的呢喃。

沈白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瞬间清醒,眼神凌厉地看向四周,条件反射地去摸索枕头下面。

等他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时,疼痛才唤醒了他的记忆。

又来了,这个梦境。

缓了许久,他想起来了,他现在已经到达了联邦。虽然路上出来点小意外,导致自己现在待在医院里面。

沈白重新躺了回去,舒展着紧绷的肌肉,他抚摸着左手皮下的微型芯片,那是他在一个专门倒卖身份的贩子那里买来的。

说起这事沈白就来气,倒老三信誓旦旦地说这个身份的早就没有家人了,要不是联邦身份难搞,沈白说什么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每个人出生时都会在皮下植入一个专门的芯片,芯片被录入在联邦的数据库里面。毕竟在这个连基因都有可能造假的时代,人们只能依靠电子产品。

沈白在心里嘟囔道,他明明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

没有亲朋好友和父母,长期漂流在外,联邦的隐形人。哪里来的家人,古怪。

而且沈白要去的其实并不是他现在所处的联邦第三区,联邦分外八个区,越往里,守备越森严。

他只是想在最外围把这个身份洗一遍,然后再去和自己的接头人汇合。

如果不是接头人选了联邦这个地方,沈白才不会踏入这片土地,鬼都知道联邦那些军人对于他们这种生存于灰色地带的人有多烦人。

抓到的,要么加入他们,要么就关监控所。

沈白才不要,当赏金猎人多快乐,拘在一个地方他会感觉非常难受。

赏金猎人,一种只要你把钱给够,上能装白脸斗小三,下能开机甲上战场的存在,这对于联邦这求贤若渴的地方,他们的诱惑力是非常巨大的。

而沈白这次,接了一笔大单,只是找个人,报酬是他做三单都比不上的。

黑色头发的青年弯了弯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在ai自动调控的室外环境的衬托下,如一副精美的油画。

“哔——系统检测您以完全清醒,请进入清洁仓,捎后我会为您呈上今天的早餐。”

ai的机械声引得沈白的眼珠转了转,他维持着脸上的浅笑,虽然在他自己看了有点假,但是在外人眼里,一位温和而脆弱的青年形象呈现在他们眼中。

沈白任由温和的液体侵满自己的全身,他没有看见,在他脚尖汇聚成一小块的影子蠕动了一下。

大脑在这种近乎真空的环境下运转的飞快,沈白没有忘记自己睡前狼狈的样子,那种想要吞掉自己的灼烧感,真是难为。

智能ai为沈白送上了由系统搭配的营养餐,不是他以前常喝的那种营养剂。

虽然营养餐有点寡淡,但沈白是不会浪费的,他满足地感受着胃部被填充。

营养餐这种东西,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麻烦了,沈白让ai把盘子端走,坐在床上等待着麻烦的到来。

先是在飞艇上的那场混乱,然后是来自后颈的刺痛。

要不是这所医院的设施好,就单靠沈白自身的痊愈能力,那必得躺上个百十多天。

他本以为自己是造了无妄之灾,但这么看来,那场意外或许就是冲着他来的。

亦或者,是冲着这个身份来的。

沈白用右手整个包住左手的手腕,他的身形本来就消瘦,在这场意外下,更平添破碎之感。

来人跟着医生的后面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承托着青年白皙的皮肤,连低头时发尾扫过的后颈都微微发红。

那人看着医生逐字逐句的为沈白讲解新出的身体数据,内心深处一阵地爽快。

这张脸,以后也就是个摆设了。

牧术早就听闻了这个人的存在,凭什么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能和覃上将联姻,凭什么!

但一想覃上将现在生死不明,牧术就算再大的快感,都被扭曲成了愤恨。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存在,覃上将也不会为了寻找订婚礼物而去了第七二星系,也不会意外卷入黑洞,现在生死不明。

沈白微不可察地抽动自己的嘴角,跟在医生身后进来的这个人,身上的恶意都快蔓延出来了。

他完全可以猜到这个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医生,怎么办我哥哥他的腺体是不是不会好了。”

然后,“没关系的,虽然哥哥你一直生活在荒星系,但我们不会嫌弃你的。”

最后,“就算我以后和Alpha结婚了,我也不会忘记在家里的哥哥的。”

好烦,沈白要吐了,他感觉自己刚吃的饭就要吐出来了。

他这么感觉的,也这么做了。

沈白:“呕——”

牧术被恶心的疯狂后退,而医生却是赶了上去,仔细检查沈白的身体。

医生赶忙叫来医护人员,先让医护ai清理了一下病房,然后逐一让各种仪器设备检查沈白的身体。

一边检查一边问道:“是这里不舒服吗?还是这里。”

沈白都摇摇头,他手轻抚自己的副腹部,那种灼烧感,又来了:“饿。”

医生诧异:“饿?”

就算是把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也不会这么快感觉到饥饿才对,而且沈白这个样子反而不想是身体原因,机器的波动更像是吃到了什么排斥性的东西而产生的反胃。

但医生还是人让护士拿来了营养剂,这不是沈白为了省事喝的那种,是专为病人调制的。

医生解释道:“你现在的身体过于虚弱,先喝营养剂,等到中午的时候,再试试营养餐。”

沈白接过营养剂,一饮而尽,他藏在被子里的手在床铺上按出下陷的痕迹。

在只有指尖泛着红的手指下,一个小小的触角冒了出来,然后分出两个更小的触角,抱着沈白的指尖心疼的蹭了蹭。

它好不容易喂养的人类……

沈白抽出被子底下的手,搓了搓指尖,怎么有点痒。

医生看沈白的脸色好了一些,让医护人员只留下一名来给他打下手。

“你刚才都明白了那些代表了什么吧?”医生轻声轻语地问着沈白。

其实沈白喝的那管营养剂完全没有起作用,他只是冷静下来了。

人少一个腺体的连锁反应这么麻烦吗?

沈白抿着嘴角,他并不在乎自己会分化成什么性别,自从他穿到这个abo的世界以来,他最希望的还是穿成beta。

但如果没了腺体代表着挨饿,沈白望向这个一直负责他治疗的医生,语气微弱的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眼中的怜惜越深,沈白的心就越下沉。

要不干脆去切掉反馈胃的神经吧。

沈白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一直离得远远地牧术这个时候凑了过来,他扭头对医生说道:“医生,让我来安慰安慰哥哥吧,他以前一直生活在荒星,可能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

医生看他身边这个牧家的少爷,面色红润,唇红齿白,想着有亲人陪着病人可能也不错。

于是转身安慰了沈白几句,然后就把房间留给了他们。

牧术在医生出去后,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甜美:“哥哥,我们都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所以家里暂时还没有你的地方。”

如果沈白真的是从荒星出来的人,那真的可就手足无措了,但沈白不是,所以他就看着牧术装,然后心里一直刷屏,好饿。

牧术恶意地继续说道:“如果你的未婚夫还在的话,你还能和他住,但现在……”

他眼神瞄向了沈白已经看不见伤疤的后颈,“现在,还有没有人要你就另说了,怪物。”

沈白听着牧术压低着声音吐出那最后两个字,其实他不是很能感受到腺体和信息素的重要性。

毕竟他以前的世界只有男女之分,而且,怪物。

沈白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还挺帅,挺配他的身份的。

牧术放完狠话就离开了,仿佛这样就能让他非常快乐。

沈白一头雾水地目送他,牧术说了一大堆,他一点也没听进去。

房间里就留沈白一个人,他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感受着胃里饥饿的蠕动。

突然,病房的门又打开了,他猛地抬头,不为别的,因为恍惚间,沈白好像闻到了能让他饱腹的东西。

但下一刻,他却对视上了一双黑沉不见底的眼睛,沈白清楚那种眼神。

这人在评估他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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