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30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现代 作者:黑芝麻汤圆 主角:时槿 顾今砚
大脑一阵抽痛,时槿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洁白的水晶灯,几个下人站在一侧,房间内安静的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
时槿有些懵。
他记得……自己不是已经离世了吗?
二十出头的年纪,因为看了一本狗血的纯爱小说,被里面的情节气的心脏抽疼,一下子还始料不及,就心脏病突发离世了。
【记忆传输中…】
几秒后,时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穿书了,很不幸,穿的就是那本狗血小说,身份还是里面的恶毒寡嫂!
原著的时槿和他同名同姓,是因为生辰八字与顾容相配,所以被顾老爷强行抢来顾家的。
他花心放荡,水性杨花,嫁给病秧子顾容后到处沾花惹草,没多久就把自己的男人气死了。
顾容一死,时槿开始作妖了。
以顾太太的身份接手顾家后,先是把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婆婆赶出了家门,又逼死了顾容的一对表亲,更可恶的是,对他亡夫亲弟弟的所作所为,堪称恶毒进阶版后嫂。
别人是恶毒后妈,他就是恶毒后嫂。
在时槿心里一直觉得自己样貌好,性子又聪明,嫁给顾容实在是亏欠,心里恨透了顾容,连带着他的弟弟顾今砚也向来看不起。
顾今砚被他关进了小黑屋,时槿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打他发泄,时常是把人折磨的奄奄一息,害的顾今砚两三次差点死在时槿手里。
不仅如此,他还有一个奸夫,顾容死后,时槿直接没日没夜的和奸夫厮混,不知天地为何物,可谓臭名远扬。
当然,这本书最后的结局是时槿与奸夫甜蜜HE。
时槿嘴角微抽。
他严重怀疑作者是不是仇视社会,不然怎么会创造出这么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黑暗作品。
他还好死不死的穿成了最作死的人物,真是中了头彩。
叹了口气,时槿从床上坐起身。
门外突然响起女佣的敲门声。
“太太,您该去照顾大少爷了。”
大少爷?
时槿眼眸流转。
他在这本书里的丈夫,顾容?
与此同时。
顾家的另一个房间内,另一个人的命格也已经被重新改写。
点点粉碎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少年妖冶邪气的脸上,顾今砚卷长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
“时槿……”
猛的坐起身,顾今砚的眼底还带着前世未消散的的恨意与煞气。
喃喃着这个名字,咬文嚼字间满是嗜血的恨,以及想要将这个人撕碎吞入腹中的冲动。
看着房间内的摆设,他明白了些什么,手握成拳,微微颤抖,一半惊喜,一半兴奋。
他重生了……
苍天不负他,他竟然重生了!
上辈子,他可真是被时槿害得好惨。
上辈子的时槿春风得意,手揽顾家大权,自己则落得了个流落街头,活活被野狗咬死的下场。
临死前,他发誓,如果能让自己重生,一定要让时槿百倍奉还!
没想到他回来了,这是不是证明,连老天也看不下去?要帮他一把?
顾今砚回到的是十四岁这一年,今年时槿刚嫁过来,虽然说是他的大嫂,但也只仅仅比他大三岁而已。
一切看上去都还相安无事,时槿还维持着自己人设,没有露出马脚。
顾容因为腿脚不便,加之从小携带着的疾病,已是躺在病床,时槿就天天不嫌辛苦的过来照顾,忙前忙后,因此获得了顾家上下的一片赞誉。
但只有顾今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房间内有个书架,顾今砚眸光一转,想起前世,时槿掌管顾家大权后,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下令把这些书全都烧了,还说他们这些读书人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冷笑一声,顾今砚站起身,却发现脚底踩了一张纸。
他把它捡了起来。
上面画的人,眉眼冷峭,鼻梁高挺,不偏不倚,正是时槿!
而且还是他的笔迹!
顾今砚心中一阵不解,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回想起自己初见时槿的时候,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觉得他温柔贤惠,恰好那时美术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让他们画人像,他实在想不出画谁,脑子里一闪时槿的脸,当即就决定了要画他。
当时自己想着他的眉目五官,一边回忆一边落笔,无关风月,更没有亵渎。
“真是……可笑。”
顾今砚把纸张捏成一团,刚想撕了,又觉得这毕竟是自己的心血,撕了太可惜。
想了想,他把这张画像随便塞进了一本积灰的书中。
那是一本禁书,充满了色情与阴暗。
“时槿,你不是水性杨花,天性放荡吗?那你就该和这些东西待在一块,里面的东西不堪入目,你也丑恶下流,真是绝配。”
顾今砚喃喃着,捏着书的手骨节用力,在书上留下深深的一个印子。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二少爷,大少爷突然病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顾今砚眯了眯狭长的双眼。
病倒了?难道是他那位“好嫂嫂”要开始行动了么?
呵。
时槿,你以为,这辈子,我还会让你遂愿吗?
冷笑一声,顾今砚朝门外走去。
此时——
二楼,顾容房间内。
房内,时槿正为顾容擦着身子,并没有注意到顾今砚的走近。
他低着头,细长的手指拿着毛巾,轻轻擦着顾容的脖颈,细碎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眼眸,从背影上看,高挑又纤瘦,露出来的半边侧脸弧线完美,当真是一个极其好看的人。
他的脑海里想着刚才系统下达的命令。
洗白原主的形象,在这本书里成功扭转人设?
什么鬼?原著里,原主最后不是和奸夫谢怀策成功HE结局了?怎么又要他洗白?
难道这辈子……要他改变剧情?
时槿心中思绪纷杂,自然也就忽略了顾容看他的目光。
顾容虽然因长期的卧床,脸色虚弱苍白,但此刻的神情却温柔的不像话。
对自己的这位妻子,他十分欣慰。
“大哥。”
闻言,时槿侧过头。
时槿眉目瑰丽,鼻梁秀美,肤白如凝脂,哪怕不笑,天生上扬的唇瓣也带着三分笑意,整个人看上去都慵懒又贵气,难怪能招惹得这么多男人为他神魂颠倒。
就连他一开始也以为自己这位刚嫁进门的长嫂是个什么好人,真是被他这张脸骗了。
顾今砚有些好笑的心想。
顿了顿,他道:“……嫂子。”
时槿闻言抬起头,半边脸颊被光影勾勒,几近透明,唇部一张一合间犹如娇艳的玫瑰盛放。
“今砚,你先坐下吧,你大哥现在不是很舒服。”
说着,时槿不着痕迹的打量顾今砚。
原著里,死的最惨的就是这位小叔子了。
活着的时候被虐待不说,就连死都没留个全尸。
他本以为,这样的一个人物角色,应该是瘦小又羸弱的,毕竟原著里也没对他有过多的外貌描写。
没想到竟然和他大哥一点都不一样。
高鼻深目,轮廓分明,眼眸弧度狭长似妖,深邃又多情,恍惚中有种正在被他深情凝视的错觉,让人看他一眼就会陷进去。
但是,时槿却感觉他对自己透着一股疏离感。
似乎对他有些排斥。
“大哥身体不好,劳烦嫂子你照顾了。”
时槿道:“没事,应该的,作为,这是我的义务,不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今砚,你手头学业繁忙,不用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这边有我看着。”
顾今砚闻言眉毛一挑。
不让他来,为什么呢……
是因为……不好做手脚吗?
顾今砚有些讽刺。
说出来的话,也就不由得带了点敌意。
“作为他的弟弟,照顾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既然嫂子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谁也没想到聊说的好好的,顾今砚会突然翻脸,气氛一瞬间紧张了起来。
顾容皱了皱眉,“今砚,你怎么说话的?阿槿是你的嫂子,放客气点。”
顾今砚隐忍着,没人看到他在身侧的拳头握的死紧。
但嘴角仍却带着淡淡的笑,让人挑不出毛病,“大哥你误会了,我没有说嫂子不好的意思。”
仿佛刚才那个言语犀利的人只是幻觉。
看到一旁的汤药,想起上辈子顾容就是被时槿毒死的,于是他状若无意的随口问道:“嫂子,这是大哥要喝的药吗?”
时槿压下心底的不悦,“嗯,佣人不久前刚熬好的,我特意放凉了再喂,这样没这么苦。”
顾今砚眸光闪烁,“嫂子不尝尝这药吗?这么放心后厨的人,就不怕他们下毒?”
时槿眉心一跳。
他记得原著里顾今砚一向乖巧,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时槿怕苦,不肯尝,因此婉言拒绝了。
不敢尝么?
还是说那碗药里有东西?
顾今砚笃定了他的想法,直接端起那碗药直接泼在了花盆里。
时槿的脸色一变。
顾今砚神情讽刺,“嫂子,药已经凉了,让下人重新熬吧。”
“……”
时槿一怒之下直接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在药里动了手脚?”
上辈子原主亏待顾今砚那是上辈子的事,和这辈子的时槿可无关,因此顾今砚冒犯到了他,他可不惯着他。
顾容见状有些生气,边咳边道:“今砚,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的礼貌哪里去了?快跟你嫂子道歉。”
顾今砚道:“我不觉得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
时槿被气笑了,但他偏生笑也很好看,让人一晃眼,“我最近忙前忙后的照顾阿容,有什么辛苦的先不说,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
二人就这么起了争执,顾今砚嘲讽时槿道:“原来这就叫辛苦了啊,嫂子,你该庆幸嫁到了我们顾家来,要是嫁给那些小门小户,要吃的苦还在后头。”
??
莫名其妙!
时槿搞不懂,直接扭头离开了这里。
简直不可理喻。
原著对顾今砚的描述是乖巧听话,确定?这叫乖巧听话?
看着时槿的背影消失不见,顾容咳的越发厉害了,“今砚,这些天你嫂子一直在我跟前忙来忙去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身体不好,不能对他尽一个丈夫的职责已经很亏欠了,你太不懂事了!”
顾今砚听着只想冷笑。
我的好大哥,你不知道,你不尽丈夫的职责,多的是人上赶着想上时槿的床,和他巫山云雨一番,替你照顾这位新进门的娇妻,哪还要你操心他这么多?
他看了一眼那花盆,见泥土没有异样,心想时槿还算聪明,没有在这关头下毒,不然他就有证据了。
“大哥,有些事你还看不透,小心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然到时候怎么被拉下水的都不知道。”
顾容有些不明白顾今砚的这句话。
他今天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一反常态?
顾今砚没说这么多,只道:“大哥,自己体会。”
……
……
夜晚,大夫人突然过来了顾今砚的房间里。
顾老爷常年在外,顾容身体不好,他又年幼,家中一直是大夫人掌管顾家大权。
听说了今天的事后,大夫人的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的,过来的目的也很明显,让顾今砚给时槿道歉。
“你大嫂怎么说也为顾家付出了这么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他的八字和你大哥这么合,要是把他气跑了,你让我们上哪给你重新找一个嫂子回来?”
“就算是为了你大哥,你也得去给你嫂子道个歉。”
顾今砚万分不肯,但不想拗不过大夫人,还是答应了。
走廊上,顾今砚一脚踢飞一个石头,神色冰冷。
时槿,顾家的每一个人都对你这么好,从来没有看不起过你的身份,甚至从来没有苛待过你一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顾家搞了个鸡犬不宁。
你的心难道当真是石头做的吗?
真是个冷血动物。
顾今砚冷笑。
走到时槿房间附近,顾今砚在门前站了很久,才伸出手敲了敲门。
“谁?”
房间里传来凉薄的声音。
“是我。”
时槿根本不想理顾今砚,但碍于顾容的情面没有说的太直白,“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今砚十分执意,“不,我今晚就要说,不然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时槿忍无可忍,走出来,拉开门,本想动怒,但在看到门外披着寒霜的顾今砚时,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