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30 来源：不可能的世界 分类：现代 作者：赖皮dog 主角：成渝 玉禾
键盘声不断传入耳中，夏日闷热的风从高楼未关闭的窗户吹进来，吹在脸上一股热流难以忍受。玉禾就靠近这扇窗户，一阵阵风吹来，吹得他衣角翻转，头发凌乱。
“玉禾，关下窗户，热风都吹进来了，这空调开不开有什么区别。”一位女同事喊到。
“好的。”玉禾起身把窗户拉上，向女同事做了个ok的手势，接着继续工作。
窗户关上后，那股热风被紧紧阻挡在外面，不断拍打着玻璃。每个人都忙着敲打键盘，为尚盛的利益奋斗着，玉禾却始终沉不下心来，心里烦闷得慌，却又找不到理由来。
临近下班，玉禾的工作迟迟不见收尾，心里的慌张仍在继续。他去厕所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双眼朦胧下方还挂着乌青的眼袋。凉水冲在脸上，清醒过来坚持把工作做完。
“玉禾，早点下班啊，我们先走了。”同事挥着手对玉禾说。
“好的，明天见。”玉禾回答。
“明天见。”
办公室走了一大半，只剩几个人未离开。见同事离开，玉禾低下头，趁着头脑清醒加紧工作。
叮咚~
倒扣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吵得玉禾无心工作。他拿起手机开了静音，将其置于一旁不再理睬。
做完工作窗外已华灯初上，办公室里的人也早已走干净，玉禾关了电脑伸了个懒腰，拿起手机把办公室的电源切掉才出门。
这是玉禾在尚盛工作的第六年，从小职员做到现在还算顺风顺水，工作效率数一数二，遇上今日的状况是少之又少的。上次这么心不在焉还是唯一的亲人母亲去世，那天玉禾眼皮跳个不停，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注意力。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询问他与秦左嬅的关系，等他急忙赶到医院时，从急诊里推出来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之后玉禾便一直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父亲和母亲相继离世后，亲戚对玉禾的生活不闻不问，索性卖了父母留给他的房子去了川城。凭借高学历在成功进入尚盛，这几年过得清淡安康，生活里没有什么激情也没有什么波折。
玉禾打开手机，还没有解密，屏幕上几十条史俜昀发来的信息。
17：31
史俜昀：小禾，我给你说个事
史俜昀：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17：39
史俜昀：你在干啥，还没下班？
史俜昀：小禾大哥，回个信息
史俜昀：【炸弹】
17：51
史俜昀：靠，急死我了
史俜昀：你到底去哪了，这个点不都下班了？
史俜昀：你这小经理还要亲自加班？
史俜昀：不可能吧，以前也没见你加过班啊
18：03
史俜昀：【语音通话对方已取消】
史俜昀：你小子不会出事了？
史俜昀：回个信息啊
史俜昀：成渝结婚的事情你知道了？
史俜昀：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看不开？
18：07
史俜昀：【语音通话对方已取消】
史俜昀：看见信息回一下
18：26
史俜昀：成渝结婚是迟早的事情，你自己也明白
史俜昀：冷静一下也好，别乱想
玉禾看着几十条史俜昀的消息轰炸，才无意得知自己暗恋多年、爱而不得的男人婚期在即。史俜昀得知消息后联系不上加班的他，误以为他想不开自闭了。
快十年的事情了，当初玉禾站在成渝面前把情书递给对方的时候，成渝笑着推开那封见不得人的信，委婉的把玉禾的心思一并拍死在摇篮里。玉禾到现在都记得成渝当时说的话，成渝说他很荣幸被同性认可，但是自己却不能接受来自同性的感情。
因此，玉禾第一段爱情就此谢幕，而后十年来玉禾全身心学习。用史俜昀的话来说就是玉禾企图用学习来麻痹自己。玉禾轻描淡写的说，大学和中学不一样，就是需要靠自己努力。最后成功在本科毕业之际被保送读研。
读书占据了玉禾二十多岁的大部分精力，恋爱的欲望在潜意识里逐渐减淡。
突然提及成渝结婚的事情，玉禾还是心头一怔。
出了公司大门，商业区这边不算热闹，只有来往的车辆。玉禾没有回史俜昀信息，上车后才打开蓝牙给史俜昀回了个电话去。
“喂，玉禾？”
“嗯。”
“我靠，你干啥去了，怎么现在才…”史俜昀突然闭嘴，改口说，“你是不是都知道了，别太难过。”
玉禾回答：“你说成渝结婚的消息吗，刚刚看见你信息我才知道。”
闻言，史俜昀声音陡然高了八个度，“那你不回信息，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想不开，是吗？”史俜昀没吐槽完，玉禾打断他的话，说：“养的几年的狗几年不见感情都会变浅，我总不能因为喜欢过成渝几年，就拿着自己的十年为这段感情去吊念它。人不如新，衣不如旧。我不会揪着这不存在的感情不放，更不会把自己困在这高墙内。”
玉禾转动方向盘，把车从车库里倒出去，“别担心我，虽然说我内心毫无波动是假的，但也仅仅只有一点波动而已。”
“是吗，那就好。”史俜昀刚刚的气势被削弱大半，弱弱地说，“谁叫你被他拒绝后一直不找对象，我还以为…哎呀，都怪你。”
玉禾听着史俜昀感慨，开着车准备回家，又听见史俜昀说出去小聚一餐。想到周末假期，聚一餐也无妨，便问道：“哪？我过来接你。”
“不用，不用，老地方吧，我自己过来。”史俜昀吞吞吐吐地说。
玉禾没反驳他，顺着史俜昀的意开车去了民轩茶阁。
民轩茶阁不在繁杂的城区，开车过去约莫半小时的路程。
玉禾到的时候，史俜昀早就在了，他拉着玉禾往里走，热情似火。到包间里，放眼一看，有两个妹子，衣着得体，化着淡妆，举止娴雅。
推门进去的瞬间，玉禾就愣住了，史俜昀上哪认识的女孩子，没走错地方吧？想着就要拉史俜昀出去。谁知史俜昀跟呆子一样，见了美女走不动路，玉禾轻轻的动作竟没拉动他。
其中一个妹子见玉禾二人进来，笑脸相迎，起身朝他们走来，在玉禾的慌张的注视下挽住史俜昀的手，紧接着史俜昀就拽着玉禾往包间里走。
原来都认识啊，把我当傻子一样兜着呢，玉禾在心里吐槽到。
“小禾，这是罗裳，我女朋友！”史俜昀放开玉禾，搂着那个红着脸的妹子。紧接着，那妹子又把坐在椅子上的妹子拉到玉禾面前。
“你好，我是罗裳的朋友，叫我依兰就好。”妹子说。
玉禾神态不太自然，不断向史俜昀投去质问的眼光，史俜昀眉飞色舞完全没有理解玉禾意思。
“你好你好，我是玉禾。”玉禾弯腰鞠躬。
一整场饭局下来，史俜昀和女朋友卿卿我我，完全不顾及旁人，玉禾和依兰没什么共同话题。
一对情侣的热恋和两个人的尴尬。
本以为是史俜昀特地安慰玉禾的宴席，结果竟是相亲局。
送走两个妹子后，二人又折回民轩茶阁。
“成渝结婚的事情你真的不在意吗？”史俜昀问。
“在意，你去把成渝五花大绑押到我床上来。”玉禾偏头拿开史俜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史俜昀脸上的担心化开变为笑脸，“你小子，暴露了吧。”
夜色已高，乡镇不如城里繁华，小道刚好够两辆轿车并排行驶，夹道两岸蝉鸣蛙声连成一片，沐着月光俩人不舍离开。
玉禾瞧了眼手机，是成渝发来的信息，起身向老同学们致歉，“不好意思，成渝在外面我去接他一下，马上回来，你们继续。”
“他们大学时在一起的吧，两个男的谈了这么久。”一位面熟的同学在玉禾离开后悄悄对旁边的人说。
“看着感情还不错呢。”那人回答，又拍开对方攀在耳朵上的手，“你注意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背后嚼人舌根啊。”
闻言，他摆正身子不自然地咳了声，端起桌上的果汁往嘴里送。
没一会就看见玉禾推开门牵着成渝的手走了进来，这是高中毕业多年第一次齐聚一堂。成渝进门后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便被玉禾引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整个过程相当温馨，二十多岁的感情在他们两人之间俨然散发着老夫老夫的味道。有几个女同学全程捂着嘴没让自己尖叫出来，“呜呜呜呜，真不容易，他们还在一起，好般配啊，为什么帅哥的对象也是帅哥啊。”
“你别那么激动。”
……
高中毕业后各奔东西，聚散别离。也是毕业那个暑假，玉禾借着散伙饭的由头，把手里那封修修改改后得出的终稿交到成渝手里。成渝望着那封信没有伸手接住它，反而一把将面前的男生抱在怀里。
……
“玉禾，玉禾，你醒醒，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你别睡…”
散伙后，同学们从餐厅里出来互相道别后离开。玉禾他们没有急着离开，估计第二日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抬头即见满目明星。两人一拍即合，当机立断要趁着月色散步。
月光一泻千里，流淌在地面，风吹树影斑驳摇晃不断。两只影子紧紧靠拢，矮了半个头的那只影子会扳着高的那只影子的头往下，然后轻啄一口。
盛欢盛欢。
一辆货车迎面驶来，失控的撞了前面那个活蹦乱跳的身体，成渝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前面的人倒在地上滚出了两米远。
“玉禾。”成渝冲上前去，顾不得肇事人顾不上其他，将玉禾紧紧搂在怀里，“小禾，玉禾，我是成渝，你睁眼看看我。”成渝揽着玉禾擦拭他嘴角及额头上的血。
天上的乌云消失了，失控的货车消失了，成渝也在逐渐消散…
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清，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淡…
成渝呼唤玉禾的声音在变大又在变小，耳边救护车的鸣笛若有若无。
我在死亡，我要死了，成渝在为我的死亡难过，他的心在痛，我的心也好痛。
不要为我伤心，不要哭，成渝不要哭，不要为我难过…
“不要哭，不要~”玉禾猛地从梦里惊醒，额角汗水沾湿了两鬓短发，他起身摸着黑找到手机。
北京时间2：07
又梦见他们了，那个世界的我死了吗？玉禾心想。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熄灭，玉禾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民间有个荒诞的传言，那广为流传的传言说，梦里梦见自己的经历是平行时空里的自己正经历的事情。
玉禾对此深信不疑，告白失败之后他不得已接受事实，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从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自己和成渝在一起了的梦，像个定时闹钟般按时向他汇报。
如果说自己这段尚未开始的爱情无疾而终带来的痛苦一直压抑着玉禾，那这个美好的梦也算得上是玉禾每日少有的期待了。
现实如何既已成定局，那自己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默默期待一些不存在的美好，不会罪无可赦吧？
玉禾带着这份私人情绪坚持到现在，他适应了这种以一个小偷的身份在门缝后觊觎梦里的玉禾的幸福的生活。
慢慢的形成了不再期待爱情的习惯。
玉禾刚失恋那会儿，史俜昀追到玉禾所在的大学，成天琢磨着如何给玉禾塞个漂亮妹子，让他走出失恋的痛苦。结果，玉禾跟个出了家的和尚一样，对那些妹子提不起兴趣。史俜昀便放弃了给玉禾找女朋友的想法，又揣摩着到处物色漂亮小男生。
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玉禾，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姓成那小子？”
这是史俜昀第一次爆发和玉禾吵架，他辛辛苦苦找的姿色一一不入玉禾的眼。
那时，玉禾听着史俜昀的话低下头来，没有接史俜昀的话。
见状，史俜昀明白，玉禾口口声声说的不在意都是骗人的。每个人第一段感情在少年时期萌发，肆意疯长，轻描淡写的拒绝，无疑是对早就无法控制的感情的一个晴天霹雳。
史俜昀收敛方才的愤怒，轻声说：“我史俜昀是谁，你喜欢年上是吧，圈子里我认识可多的188肌肉哥哥了，叔叔，爹系…要啥样我给你找啥样的。”史俜昀一个铁直直男对gay圈了解不多，既然提到了顺着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便在这胡言乱语。
半响，玉禾才抬起头对史俜昀说，“其实，我真的习惯了，不想谈恋爱只是想认真学习保研而已。”
……
玉禾又说：“我，我感觉我在被爱，很知足了。”
闻言，史俜昀暴跳如雷，大声道，“被爱？你在哪里被爱！是你那导师成天派不完的任务和不回的信息，还是大学里那几个没有多大关系的同学和室友？”史俜昀一长串发问，胸腔起伏波动，未等玉禾发声，又道，“不是吧？你不会觉得我天天给你介绍对象，所以你感受到爱了？有毛病吧你。”
史俜昀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狗，玉禾安慰道，“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梦吗，我身临其境般，在享受成渝给玉禾的爱。他们在那个世界很幸福，获得了家人们的支持。”
“一个梦，你真的信成这样了？让你心甘情愿被困在里面沉沦了？”史俜昀皱着眉疑问。
玉禾靠着这个梦偷偷享受，偷偷的幸福，偷偷的理所应当。可梦里的玉禾死了，接下来怎么办呢？
玉禾躺在床上思忖。
只可惜，爱不在正确的时空里出现，独剩平行世界里的俩人为情悲。
周一，玉禾脸上挂着两片眼袋上班，精神状态明显不佳。
开会时整个人昏昏沉沉，拿着笔强迫自己清醒。当尚董提到他名字时，心里一颤，紧接着就听见尚董说他办公室装修完工了，让他赶紧搬回去。
玉禾松了口气。
史俜昀发来一个微信名片。
玉禾：这谁？
史俜昀：依兰
玉禾：你来真的？我以前喜欢过男人，别耽搁人家。
过了好一会史俜昀才发来信息。
史俜昀：你又没谈过，说不定你会喜欢女孩子呢，依兰知道你的情况，而且昨天见面她对你印象蛮好的，我觉得你们可以试试看
玉禾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又弹出几条信息来。
史俜昀：我说真的，人妹子回去之后一直对罗裳夸你呢
史俜昀：人也板正，人家看上你，你就偷着乐吧
玉禾始终没有点开史俜昀分享的微信名片，如此优秀的女人不应该把精力浪费在自己这类人身上。
到午休时，玉禾停下手里的工作，点了份外卖想着多多休息会儿。
刚打开手机就看见新的好友验证通知，上面赫然写着通过好友分享添加。
毋庸置疑，是史俜昀分享过去的。
玉禾看着验证，心里有些烦躁，明明自己给史俜昀说的清清楚楚，可史俜昀执着于这事，让他有些难办。
他退回主页面，点开史俜昀的对话框发了个问号过去，很快对方就回了信息。
史俜昀：我就知道你不会加人家，依兰没等到你的信息，委托我女朋友要你微信。你别总纠结过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史俜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史俜昀的话不是全无道理，道理被说出来容易，可实践起来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玉禾退步，转头就同意了好友申请，并添加上卓小姐备注。
没一会儿，依兰就发来信息。
卓小姐：你好，我是依兰，还记得我吗？
玉禾：你好，我是玉禾
玉禾：当然记得了，你是史俜昀女朋友的朋友吧
信息发出去之后，玉禾担心自己的语气太生分，点开微信emoji精挑细选了一个微笑发过去。
依兰正打着字，看见玉禾发的微笑，大脑宕机。
啊？玉禾对我印象很差吗？我哪里表现得不好吗？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女生吗？
依兰一问三连。
删除对话框里的字，不知道回些什么好。担心说错话败坏自己在玉禾心里的形象，她发信息问史俜昀。
史俜昀看着依兰的发问，藏不住笑，回复依兰，玉禾读书时是棵沉迷学业、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工作后摇身一变，成了工作狂，他的微笑只是单纯的表示友好。
依兰这才松了口气。
玉禾这边把微笑发出去之后，迟迟没等来回复，点了一份常点的外卖把这事置于一旁没再理睬。
成渝一袭深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双目红肿，面目苍白。
灵堂前玉禾遗像上的脸是笑着的，但灵堂里气氛低沉。这场意外来得太突然，同学聚会后，再相聚竟没想到是参加同学的葬礼。
那天捂着嘴羡慕他们坚不可摧的爱情的那位女同学，今日捂着嘴惋惜道，“怎么会这样，你看成渝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人气，为什么有情人不能长相厮守？”
知情的同学离开前一一向成渝表示难过，又不忘安慰成渝。
成渝没有回话，只是不停的点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玉禾的遗像。
“叮叮叮…”外卖电话响起。
玉禾被电话声吵醒，头疼。
又做梦了，玉禾在心里说到。
太困了，等外卖这一小会儿竟然都睡着了。玉禾死后，成渝一手操办他的葬礼，葬礼上成渝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在那个世界看起来过得不太好，如果我能在那爱你就好了。
午饭后，依兰同样回了个微笑，玉禾和她断断续续的聊着。
早该认识新人了，成渝和未婚妻即将成婚，或许一年后就会有小宝宝，那时候他们就是一家三口过着圆满的生活。
那个平行世界世界是否真的存在呢，或真或假，也仅仅是一个流传于部分人口中的传言罢了。偷享梦里的快乐不是长久之计，如今美梦也已经破碎，他无能为力，若平行世界真的存在，以他的能力无法去见他，无法拥抱他，无法告知他还有一个玉禾在爱他。
史俜昀说的没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画地为牢从来都是他玉禾一人，对外说早就走出来向前看的也是他。
他以为他早就看淡了，其实并没有，他的手在不争气的颤抖，他在欺骗愚昧的自己。
依兰是个很热情的女士，一直消息轰炸玉禾。从聊天记录中得知依兰是位中学教师，她不断给玉禾分享学校里奇闻乐事。
玉禾心情复杂，除了史俜昀经常这般给他发信息外，找不到其他人。于是玉禾怀揣着愧疚向依兰坦白了自己和成渝那些事。
依兰说她听史俜昀说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得知玉禾并没有真正和成渝谈过，甚至进一步的关系都没有时，她才稍微放心，最后的疑虑是因为史俜昀说他曾陆陆续续给玉禾介绍过很多同性都被玉禾拒绝才消除的。
依兰说她觉得玉禾是个不错的人，爱过男人不是不可原谅的过错，爱情可以发生在任何性别之间，一棍子拍死所有人的人反倒过于偏激不正确。况且这是一个新的时代，不必因为这事给玉禾打上不可饶恕的标签。
最后一致赞同可以先做朋友，往后的事顺其自然。
玉禾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异性，吃喝玩乐从两人变成四人。
这种感觉很幸福，被朋友围绕，可始终找不到爱人的悸动。
“成渝下周三结婚，你去吗？”史俜昀问玉禾。
玉禾漫不经心回答：“到时候看吧，有时间就去。”
不枉俩人相识多年，史俜昀拆穿玉禾说到，“你早该面对的。”
再看一眼就回头，从此不再做无用功。
玉禾在心里对自己说。
成渝的婚礼如期进行，朋友圈的电子请帖下跟着清一色的祝福句子。玉禾犹豫着跟着祝福队伍一同发了句百年好合，又点开电子请帖，成渝和那位女孩十分般配，每一张照片里成渝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旁边的女孩。
“这样子的成渝我还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玉禾喃喃着。
婚期当天，玉禾在礼堂最后悄悄观礼。穿着婚纱的女孩被牵引着送到成渝身旁，司仪拿着话筒为新人送上祝福，引导二人交换戒指，台下的观众呼喊着鼓动新人亲一个。
舞台上的灯光有些刺眼，玉禾没敢睁开眼睛下看去，他转身从场后离去。
那封情书最后没有标上的句号，今日添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