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26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玄青十九 主角：初正南 纪城非
2xxx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点，D市下起了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北方的冬天室内室外两个世界，外面冰天雪地零下十几二十度，屋里暖气十足，穿件短袖正合适。
纪城非刚刚在公司里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门窗忘记关上的。
这间小工作室是他跟初正南一起开的，两人奋斗了一年多才有了现在初具规模的样子，但初正南投入却比他多，所以，公司老大的交椅顺其自然的就交给了初正南。
纪城非进门就看见某人那一脸淫/笑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寒；脱了厚厚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拍了拍大毛领上面的浮雪说：“正南，还不准备走么？”
初正南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你不是也没走么......”
“领导没走，我能走么~今年冬天是真冷，出去转了一圈差点给我冻成冰棍儿。”
纪城非笑着跟初正南开着玩笑，偷偷瞟了一眼对方的手机，初正南正在看直播，他假装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又在看你那个主播啊...”
“嗯，他唱歌还挺好听的。而且我觉得他跟你长得有点神似，尤其是下巴上这颗痣，你看，跟你的位置差不多诶。”初正南邪邪一笑，挑眉玩笑道，“他该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纪城非凑过去看了一眼，真觉得有点像，但看得时间长了，就觉得不像了：“像吗？”
“人生不能总是工作嘛，偶尔也得找点乐子玩儿。”初正南说着，整个人都靠在纪城非身上，使劲的伸了个懒腰，身子滑到纪城非腿上躺下来，闭着眼说道，“唉，太累了，我眯一会儿，待会儿你走到时候把灯关了。”
初正南十分依赖纪城非，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累了的时候，不管是有人没人，只要离得近，他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公司员工也早就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
纪城非揪住他的头发拽了拽，扒开他的眼皮不让他睡：“你在这儿睡什么，要睡回家睡去。”
“我今天有些累了，不想动，就不回家了，在公司将就一晚上得了。”初正南抓住纪城非的手往怀里一抱，继续闭目养神。
最近撵项目，他真的是累坏了。
“那怎么行，公司里只有一张沙发能躺人，也没个被子盖，当心感冒了。我明天去弄张床放在你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里，今天还是先回家吧。”
“不要紧，有暖气，不会感冒的。”
纪城非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要不这样，反正明天周末，不然咱两个出去喝一杯好了，正好暖暖身子解解乏~我请客。”
初正南砸吧砸吧嘴，懒洋洋的说道：“我懒得动。”
纪城非的手掌被固定在初正南的心口，隔着薄薄的毛衣，他能明显感觉到初正南身上的温度和正在跳动的心脏。他想抽回手，但又很喜欢这样的触碰。
“那你先躺着，我去买点回来，咱们在公司喝点也行。”
纪城非还没等站起来，就听见‘叮’的一声，初正南的手机上传来一条信息。
初正南摸过手机看了一眼，眉头深锁，好像在思考什么，随后手指快速在屏幕上跳动一阵，回复完信息后从沙发上爬起来：“城非，今晚先不吃饭了，我要出去一趟，周一回来。”
“去哪儿啊？”
初正南一边起身一边拿了外套就往外走：“去一趟S市。”
纪城非一把拽住半截身子已经出门的人说道：“你疯了吧，现在晚上九点，雪才刚停，高速还不让上，你去什么S市。”
“......我有重要的事情。”
纪城非知道初昊阳最近有个客户在S市：“你即使要去谈客户也等明天再去啊，我给你定明天最早的高铁票。”
“不是去见客户，是有点别的事情。”
“......”纪城非一阵无语，还是拽着对方的胳膊没松手，“你该不是去见什么人吧。都多大了还学人家小屁孩儿玩什么网恋，不许去！”
纪城非大概能猜到初正南要去见谁。
他太了解初正南了。
纪城非十四岁那年，跟着被调岗的父母和爷爷来到D市生活。他的家庭条件在那时来说还算不错，住的也是父母单位分的房子，一个还算不错的开放式小区。
就是那时候起，他认识了住在他隔壁的初正南。两个人年纪相仿，又因为在同一个班级读书，一来二去的，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下课一起回家，一起写作业，太晚的话还会经常留对方家过夜。
初正南从小时候起就性格开朗乐于助人，学习成绩也很好，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但是他的家庭情况却一言难尽。父母感情不太好，三天两头吵架，严重的时候双方还会动手，每次吵完架，初正南就成了他父母宣泄情绪的人。
这种情况即使纪城非在他们家过夜的时候，也不会好太多。纪城非很担心初正南的状况，但当事人似乎根本不在乎，就算他的父母打到头破血流，他也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初三上学期，初正南父母那实在是无法继续下的婚姻宣告失败，他们离婚了；原本对于初正南来说，这应该是一件能让他减少压力的契机，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法院判抚养权的时候，他的父母都默契地选择了放弃。
谁都不想要他。
法官询问初正南意愿的时候，他还笑着，可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后来初正南选择了跟爸爸，因为那是他唯一能留在这座城市的机会。
从那之后，纪城非成了初正南的精神寄托，靠着他的督促，初正南中考成绩勉强过了市重点的分数线。
高一第一年下半学期，初正南的父亲再婚。
婚礼的当天晚上，初正南又去了纪城非的家里，坐在他的床上，呆愣了好久好久，才说了一句话。
“城非，我...没有家了。”
纪城非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听到这句话时自己的感受，明明天都塌了，初正南该是有多失望、多难过，才能那么冷静的说着那种话。
“正南，你还有我啊。”
年少的时候，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当他真正明白的时候，已经陷得太深了。
从那时候起，初正南就跟变了一个人样，逃课睡觉，或跟着一群混混打架斗殴，喝酒泡妞，甚至夜不归宿去网吧一呆就是一宿，成绩一落千丈，期中期末考试都垫底。
可就算是这样一个让老师血压飙升、家长毫无办法，谁都管不了的人，只要是纪城非去找他，不管他在干什么，都会乖乖跟他回家。
每当初正南犯了错或者夜不归宿的时候，在他爸爸面前总会用纪城非做挡箭牌。纪城非也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对方不惹事，无论让他干什么他都答应。
逐渐的，一个险些在康庄大道上掉沟里的小混球被纪城非一力拉了回来。也就是从那时起，一份朦胧的情感慢慢在纪城非心中萌芽。
可是初正南也说过：人类的情感太复杂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友情，所有感情都会有尽头，所以，他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所以纪城非的这份感情一直都是默默的，从不敢有一丝外露迹象。
“正南，明天再去吧。”
那只抓住胳膊的手实在是太用力了，疼的初正南都皱起了眉头；他对上纪城非的视线，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紧张和不安，以及极力掩藏的某种情感。
就好像，喜欢他一样。
初正南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猛地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挣脱纪城非的手，套上了外套，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一定会在周一赶回来，你就先回家去吧，假期也别来公司了，反正也没事。我走啦。”
纪城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再去挽留初正南，他就是这样的人，但凡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只能一起去了。
初正南前脚刚走，纪城非就立刻锁了门追了上去，在对方还没发车之前坐进了副驾驶室，脸黑的跟外面的天儿一样。
初正南安全带拉了一半，转头看着盯着对方看了半天后说道：“那正好，我顺路送你回家。”
纪城非冷着脸，系好了安全带，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初正南一愣，没有摸清纪城非的套路：“陪我一起去？你要跟我去S市吗？”
“对。”纪城非语气坚定，并不给初正南反驳的机会，这一趟他必须要去。
“你别闹，这冰天雪地的，爷爷还在家，你赶紧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不是初正南不带纪城非去，主要是这次本来就不是公事。
“你也知道现在是冰天雪地啊！”纪城非看着初正南，知道对方没在跟他开玩笑，没由来的就生气了。
他对那个网红的印象最初还是来自于初正南，自从初正南在某直播平台看到那个网红之后，整个人都魔怔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给对方打赏的礼物少说都有十几二十万了。
虽然初正南能挣，但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的；自己经常旁敲侧击的跟初正南说，很明显他没听进去，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别人一句话，就大半夜冒着大雪去几百公里之外找人。
“别这么生气嘛。”初正南神色一顿，有些坐立不安，但他又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再加上纪城非的眼神确实让他心慌，于是，趁着看后视镜的机会扫了一眼纪城非，试探性的问道：“城非啊，对于一个男人喜欢上另一个男人，这件事你怎么看啊？”
这话一出，纪城非猛地捏紧了手机，有些话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脱口而出：“你喜欢那个网红？？”
“现在说那个还有点早，我只是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纪城非突然被噎住了，心里乱的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糟糕，好久才有气无力地开口：“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怎么看待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的看法当然重要。”
“……那我让你别去，你不还是要去？”
“这是两回事。”
“怎么就是两回事了？你要不是喜欢他，会大半夜的因为对方一句话，就驱车几百公里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
“......”别人一句话，他就去了，还说不知道，“初正南，我看你真是疯了。要是路上出了事，别找老子去给你收尸！”
吵了几句嘴，初正南似乎是不想在继续说下去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纪城非知道已经留不住初正南了，他现在真的想一闷棍给他打晕了拉到。
“高速封路，你要走小路的话估计得五个多小时，大雪路滑......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说到最后，纪城非几乎是祈求一般的语气了。平时要去就算了，为什么非要赶着下大雪走夜路，这不是成心让他担心么？！
说话间，初正南又收到一条信息。
纪城非本身就话少，再碰上初正南不讲理的时候，他就更不想开口了，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来到了纪城非家楼下。
但纪城非就那么坐着，不下车。
初正南看了看时间，一边好言哄劝着，一边几乎是连拉带拽的把人弄下车。
“放心，我周一肯定回来，你回家看看爷爷去吧。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视频。“
“谁管你死活，你不回来最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天天骑在我头上耀武扬威了！”
纪城非就是这样的人，心善嘴毒。明明是关心的话，气急了之后说出来那都是连咒带骂的，也亏得初正南了解他。
重新上了车的人看着他没走，又打开车窗朝他喊了一声：“你赶紧上楼去吧，外面冷，我先走了。”说完便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小心点啊你这不要命的混蛋！”纪城非的喊声，被隔绝在车外，吹散在北风里......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尾灯，纪城非忽然觉得很难过，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掏走了一样。
他一直站在雪地里，直到脚都冻得发麻了，脑子里无法思考的时候才转身回了家。
初正南任性也不是一两天，但他之前好歹还有些分寸。在去S市之前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三十多个小时，现在竟然还冒着大雪上高速去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叫他怎么能放心！
回了家跟爷爷吃过饭后，纪城非连澡都没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手机放在肚皮上。
他很生气，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初正南打电话。
后来他实在是睡不着，就干脆爬起来处理工作，直到天快亮了，才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大概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似乎还做了个梦，梦见大雪纷飞的夜里，初正南的车飞出了高速护栏......纪城非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冷汗，一看手机已经七点四十了！
他在一堆工作报告当中都没找到初正南发给他报平安的信息，随手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想起那个让他后怕的梦，纪城非很担心。
“臭小子肯定没干好事！”他暗骂了一句后起来洗漱。
爷爷不在家，应该是出去跟他那帮老兄弟聊天下棋去了；饭菜留在桌子上，还温热着。吃过饭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情过后已经快一点了，他又给初正南打了个电话。
这回响了几声后就接通了，不过一听就是没睡好，语气有些不太乐意：“谁啊...”
初正南以前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后来他们开始工作之后，被甲方虐了个够呛，活生生给这毛病治得差不多了。
一听这个迷迷糊糊的动静，纪城非就生气：“你到了地方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报个平安？老子还以为你开着车栽到哪条阴沟里出不来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晌，才听见初正南含含糊糊笑了一阵：“你就不能指望我点好，我早上五点多到了，在酒店休息一下。”
“......安全到了就好，那个...”纪城非本想问问初正南见到人没有，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你起来吃点早餐再睡啊，不然你睡醒了又该胃疼。”
“唔...”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说话的声音变得空旷了，“今儿周末，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压根就没睡，就为了等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来给我报个平安，你可倒好，一去就钻进别人的被窝里，爽够了没有！”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电话那头的人难得的没有回嘴，心情听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活着就行，慢慢享受你的温香软玉吧，我要睡觉了！”
没等给初正南反应，纪城非气冲冲地挂了电话，整个人往床上一摔，埋入被子里。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那他们同一天踏入大学时在门口的合影。初正南以前没有纪城非高，但后来不知道那家伙吃了什么，一年里个子猛的窜了一截，自己只到他耳朵的位置。
那时候的两个人年纪都还小，看着很青涩，笑容也很纯粹。
回想起来，前十几年，大概是他们过得最开心的时间了。
他把那张相片拿过来看了一会儿，最后拉开抽屉塞了进去。
那时候多好啊，不管做什么，总能在对方身边。
对于初正南的感情，在日积月累之中，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本来这份感情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禁忌，就算他再怎么不甘心，对初正南再好，对方只会当他是能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大概永远也不会跟他往那方面发展。
即便如此，他偶尔也会在半夜里或是喝些酒后幻想着有一天初正南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初正南，你这个混蛋......”
或许是知道初正南安全到达以后，纪城非一方面放下提了一晚上的心，一方面也因为他喜欢的人此时正在跟别人谈笑风生，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蒙在被子里哭了一阵子。
快三十的人了，偶尔也会矫情，但情绪的发泄往往也持续不了太久，发泄完了也就好了，再蒙头睡上一觉，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这一觉醒来外面的天都黑了，巷子深的几盏昏黄的路灯都照不亮路。
纪城非忍着头疼爬起来，双眼因为先前激烈的哭过有些浮肿。还没等迷糊劲儿过去就听见手机疯狂的响个没完。他在屋里找了半天，这才在床底下找到已经有些发热的手机。
纪城非搓了搓鼻子，接了起来：“怎么了？”
“跟你报平安啊，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这声音迷迷糊糊的，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跟父母撒娇一样，一听就知道绝对是喝酒了。
纪城非酒精过敏，几乎是碰也碰不得。
早几年两个人的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为了能抓住几个大客户，初正南那是鞍前马后，不要命的陪，经常辗转各种场合喝酒，喝多了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更严重的一回，甚至吐出了血。
纪城非心疼，就算是不做那些项目了也不允许初正南再去喝酒。初正南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又去酒桌上坐下了。
几年折腾下来，初正南落下了很严重的胃病。直到后来，公司业务在圈子里有了些口碑，开始有能力挑客户的时候，才算是体面了一点。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纪城非开始督促初正南保养身体。跟伺候少爷似的，一天三顿药膳做着，这才有了些好转。
这才几天…
“你喝酒了？？”
听见纪城非的声音后，电话那头的初正南缓和了些，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一点儿。”
“你这个状态怎么可能才喝了一点？”纪城非气的说话声音都变了，“初正南，你脑子留在D市没带过去吗？谁让你喝酒的？”
“也没谁，就是...几个朋友，唔...”
“怎么了？”听见初正南倒抽了一口气，纪城非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不是又胃疼了？”
“有点......”初正南翻了个身，拽过床上的枕头垫在胃部，希望能减轻一点痛苦，但似乎是没什么作用，胃越来越痛了。
听着听筒里急促的喘息声，纪城非急的坐立不安，大声喊道：“你那个网恋对象呢，不跟你在一起吗？叫他去给你买药！”
“他还没吃完呢，我中途走了。”电话那头，初正南没说话，胃疼的他倒吸凉气。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城非啊，我想跟你说件事。”
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纪城非一张脸黑的都能拧出水来：“别废话，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去买药！”
“我不要紧，躺一会儿之后起来烧点水喝就好了。”初正南紧皱着眉头，胃里的绞痛让他额头都冒了一层汗。
“你大老远过去找他，结果他丢下你一个人在酒店躺着，自己在外面潇洒，有这么干的吗？”纪城非骂了一阵，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谁让你不听我的，大老远跑那么远去，你就是咎由自取，扛不住就自己打120吧！”
骂完之后纪城非立刻就挂了电话，他怕在多听一秒钟初正南的痛苦的声音，就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大半夜飞奔到他身边去。
看着安静躺在一边的手机，心里暗骂了一句，又拿起来拨了回去，这次却没有得到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