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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殳明轩愣了一下。

欧阳卿已经站起来进屋开始收拾行李了。

“老师,我陪你回去?”殳明轩走到卧室门口问他。

“不用,我回去几天就好。”欧阳卿将衣服整齐的叠好,放在行李箱内。那些整齐叠好的衣服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抚平,这让平时看起来非常镇定的他显得有些慌乱。

“老师……”

“你帮我叫一辆车吧。”欧阳卿说,“我现在去机场……这个时间点,应该还能买上凌晨左右回成都的票。”

殳明轩沉默了一会儿,在网上订了最后仅剩的两张头等舱票,又叫了车。

等欧阳卿收拾好行李出来准备走的时候,殳明轩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背包,在门口等他。

出门的时候,欧阳卿甚至还安慰他:“小殳,不要怕,老师过两天就回来。”

“嗯,我不怕。”殳明轩把外套穿好,背上背包,“因为我要跟老师一起去。”

“……你明天还有工作。”欧阳卿说,“这样不好。”

“老师,您母亲过世了。我觉得工作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吧。”殳明轩说,“我也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孩儿了,什么比较重要我分得清。”

“小殳……”

殳明轩把他拉出门口:“走吧,车到楼下了。”

*

飞机在凌晨三十分钟的时候终于离开了首都,殳明轩上飞机后没多久就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醒来,就看见欧阳卿拿着一张旧照片在看。

“老师。”殳明轩躺在座位上翻身看他。

“嗯?”

“你睡一会儿吧?”殳明轩说,“落地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欧阳卿把照片压平,用手摩挲了一会儿,低声说:“睡不着。”

“那我也不睡了,我陪着老师。”殳明轩坐了起来,“老师,跟我聊会儿吧。”

*

欧阳卿的母亲叫朱育。

殳明轩只见过她的照片,偶尔过节的时候,会接到家里的电话,如果是朱阿姨的电话,欧阳卿会接。

也就是浅浅的聊几句,不会再多。

在殳老板的记忆力,欧阳卿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是这种淡然处世的态度,所有人也都这么认为——他不止一次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欧阳老师清高、不近人情、苛刻……

可是殳明轩知道,欧阳卿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炙热。

他救过路中间的猫。

资助过贫困的学生。

不遗余力的提携圈子内有才华的后辈。

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说的就是欧阳卿这样的人。

*

他们在五点左右的时候,抵达了欧阳卿父母居住的小区,楼下设置了灵堂,遗像已经摆上了。

欧阳卿和殳明轩一前一后的进去。

欧阳卿上了香,磕了头,出来一一答谢前来帮忙的亲戚和朋友。他还是跟之前一样,面容平静,甚至连眼眶都没有湿润。

然后他才对欧阳辰开口:“爸。”

在灵堂前面烧纸的欧阳辰看到他带着另外一个男人进来,眉毛早已经拧成了一团,声音哑着说:“看过你妈了。心安了吗?”

欧阳卿沉默。

“你如果不是这么倔,至于你妈走的时候你都不能在她身边?”欧阳辰问他,“后悔吗?”

欧阳卿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我没能给妈妈送终是因为你提前不告诉我。如果不是二舅给我打电话,母亲过世我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欧阳辰把手里一把纸钱都扔到火盆里,“我已经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了。你什么时候走回正途,什么时候咱们和好!”

“正途?”欧阳卿反问,“找个姑娘结婚,娶妻生子才叫正途是吗?那我不后悔——”

欧阳辰的脸色铁青。

他指着殳明轩问:“你是为了这、这个——男人?!”

欧阳卿把殳明轩往身后挡了一下:“他是我学生。”

“自己学生都不放过。你师德呢?!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子!”欧阳辰骂道,“你给我滚!”

欧阳卿拉着殳明轩转身就走。

两个人出了灵堂,天边已经发亮。

欧阳辰还在里面骂人,内容刺耳。

殳明轩偷偷看了一眼欧阳卿的脸色,他依旧很平静。

*

殳明轩在门口*了一个一万块的白包给欧阳卿二舅,然后问欧阳卿:“老师,我们走吗?”

“走?”欧阳卿缓缓回神,“我不走。我母亲过世了,做儿子的活着的时候没看过她一眼,死后总得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他……要骂就骂吧。”

他拉着殳明轩坐在距离灵堂更远一些的地方,花圈陆续的送过来了,欧阳卿开始写挽联。他喜爱书法,字写的极佳。

颜筋柳骨,鸾漂凤泊。

就算是这样的时刻,他也一丝不苟。

他从在北京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便没喝过水、没吃过东西、也没睡过觉。可这会儿他依旧专注。

朱育老师身前桃李众多,声望极高。

陆续有人听闻了消息赶来。

十点多的时候,花圈已经有了两百多个。

欧阳卿笔下的墨换了好几瓶。

每个花圈上都挂上了他写的悼词和悼念人。

“老师,休息会儿吧。”殳明轩劝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喝口水。”

欧阳卿茫然的抬眼看他。

“我不累。”他声音沙哑,嘴唇干裂,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殳明轩不忍,哄他:“老师,您多少休息会儿,要不我替你写好不好?”

寒风吹过。

层层叠叠的花圈被风吹乱,倒了一地。

花圈上的挽联飞了起来。

像是飘舞的白色彩带,飞满了整个天空,吹到了半空中。

欧阳卿仰头看天。

然后他忽然落泪。

“小殳。”欧阳卿哽噎,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我没有……妈妈了。”

欧阳卿没有住回家里。

殳明轩在附近的宾馆开了房,把两个人的行礼放在那边,事实上,欧阳卿连宾馆都没怎么住过。

除了太困的时候合过眼,殳明轩递给他的东西他会吃两口。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灵堂处理各种事宜。

老头子开始还骂,后来也不骂了。

只是不说话。

欧阳卿也不和他说话。

没有了母亲和妻子的这个家庭,在这种僵持中更显得凄凉。

三天后,朱育老师运往成都殡仪馆火化。

一直到朱育老师安葬,他们回到北京为止,欧阳卿的状态都不算很好,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很没精神。

回到定福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卧室里出来对殳明轩说:“饿了吧,我去买菜回来做饭。”

殳明轩早早就把菜买回来了,饭都做上了。

“老师,您等会儿吧,我来做饭。简单炒菜还可以的。”殳明轩说着进了厨房,“您要不看会儿新闻。”

他把欧阳卿关在厨房外,真就去做饭了。

似乎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起,一直都是殳明轩做饭,厨艺也逐渐好了起来。

*

端出饭菜的时候,欧阳卿并不在客厅。

他在书房写字。

殳明轩过去看。欧阳卿写了一好些字帖,最上面一张是纳兰性德的词——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欧阳卿看着字帖,手里的毛笔滴了几滴墨,在宣纸上上化开,染透了这张字帖。

“老师。”殳明轩叫他。

欧阳卿回神。

“吃饭吧,做好了。”

欧阳卿放下笔。

他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坐在饭桌子上的时候,殳明轩给他递过来碗和筷子,他没有动。

“小殳。”

“嗯?”

“十天前……我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欧阳卿说,“爱情的那种喜欢。”

殳明轩的呼吸一紧。

他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鼓足了三年勇气才有了那一次的告白,这会儿勇气早散了。

他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放在膝盖上:“嗯……老师,要不咱们先别提这个了。您现在状态不好。”

“小殳,我和你提过的,我喜欢男人。”欧阳卿道,“你为什么当时不走?”

“因为我喜欢老师啊。”殳明轩想也不想就回答,“来北京就是为了和老师在一起啊。”

“那配音呢?是你为了接近我的借口?”

殳明轩感觉这一刻如果回答错误,那么就没有以后了。

他抬头看着欧阳卿,认真的说:“喜欢老师是感情。喜欢配音是热爱。但是我也很高兴,能够和老师在一个圈子里,做同一个行业。”

欧阳卿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在这里住了三年了。一直在次卧那个折叠床上睡觉。”欧阳卿开口缓缓的说,“最开始是因为你在北京举目无亲,只有我这个老师可以依靠。后来是因为你没有工作,经济并不算宽裕。现在你也算是稳定了收入——”

“老师,我不搬走!”殳明轩连忙开口,“就算、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搬走。”

“按道理……”欧阳卿被打断了,然后他顿了顿,继续说,“按道理是应该让你搬走的。”

“老师我——”

欧阳卿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让殳明轩意想不到的话。

“你就没有想过……我喜欢男人,却一直没有处对象,也不赶你走的原因吗?”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抬眼看向殳明轩。

他眼神清澈,并不像是因为失去了亲人而神志恍惚。

他意识清醒的很,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不是萍水相逢的网友会做出的事情。就算你我是师徒,也绝没有这样的相处方式……不是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又紧密的走进自己的生活。”欧阳卿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所挂念的……可能很早,可能第一次听见你的声音,向我讨教问题的时候,我就已经心有触动了。”

“可我是你的老师……我父亲说得对,我对自己的学生起了歪心思,我没有师德。我比你大十岁啊,小殳……我是年长的那个,年长的人,总是懂得多,显得很有力量和强大。容易被年轻人单纯的崇拜和爱恋。我不应该的。”

“才没有!老师只大我九岁半,没有十岁!”殳明轩连忙说。

“我应该放你走。我知道的。”

“我不需要,我就想留在老师身边!”

欧阳卿笑了,这是十天以来他第一个温暖的笑容。

房间似乎都明亮了起来。

一时间,殳明轩认识的欧阳卿又回来了。

“母亲走了。我才想明白。在乎的人,不应该等待,应该说得明明白白。不然再等下去……也许就真的错过了。”

“小殳,你那天问我,能不能接受你的爱。”欧阳老师轻声说,“我还没有给你答复。”

欧阳卿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他低头,吻了殳明轩的脸颊。

“你的爱,老师接受了。”

“我也喜欢你,小殳。”欧阳卿告诉他,“一直都是。”

*

这一夜起,很多事情都变了。

那张折叠床被永久的收了起来。

欧阳卿牵着殳明轩的手,十指紧扣,带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

殳明轩觉得这肯定是个梦。

十全十美的梦。

在梦里,他的欧阳老师,化作情人,与他抵死缠绵。

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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