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每天都在用量子力学gay我

精彩段落

工大某男宿四楼,位于走廊中段的一间寝室里,一男生正盘腿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不管他此刻在这狭小的椅子上盘腿盘得有多么委屈,只要手握键盘,他就是这层楼里最快乐的男人。

四楼这一层是本校最牛逼也是最苦逼的一个专业,天天做不完的实验写不完的报告。把这一层的男生跟其他层的“闲者”放在一起,简直像是你吃不到的东西别人吃到了还要在你面前吧唧嘴一样丧心病狂。

这就是他此刻为什么不能是这栋楼里最快乐的男人的原因,他也永远都不可能是。

有一个绝大部分住在这栋楼的六人间里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四楼中段门对门的这两间寝室是全楼唯二的四人间,并且其中一间只住了两个人。

知道的人无一例外先是惊讶再是羡慕,参观完以后发出“啊原来是阳台变大了一点点别的也没什么嘛”的感慨。只有真正住在四人间里的人去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偶尔会疑惑一下这样的布局为何如此不合常理。

正专心打游戏顾不上腿麻的快乐男生就是“两个人住四人间”的其中一人,另一位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室友开门前回头看了男生一眼,然后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男生在寝室快乐游戏,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

直到男生第四十九次因为队友同样的操作失误而命丧黄泉,他才开始意识到这个下午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男生放下酸麻的双腿,脚趾带过椅子下的拖鞋穿好,看了眼桌子上的闹钟,四点一刻,然后开始再一次和同样的队友重复同样的任务。

当男生第五十次死于队友操作失误的瞬间他看向桌上的闹钟,四点四十五分没错,时间大致是过去了这么久。

他放下键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看见桌子上的闹钟,指针刚好指向四点一刻。

如果从四点一刻开始这间屋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重复的话,那么只要改变其中一个必要条件,就可以打破这个循环。男生一边想着一边关掉了电脑。

“循环时段是下午4:15到4:45之间,这半个小时里我一直在重复进行同一个游戏任务,”男生踩着梯柜爬回床上躺好,盯了一会儿天花板,然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那我不打游戏不做任务不就行了吗?”

睡了一觉醒来,男生摸了半天摸出卡在墙与床板缝隙间的手表,迷迷糊糊举起来看了一眼时间,手一抖没拿稳砸在了鼻梁上。

四点一刻。

男生扔开手表踩着台阶跑下来,桌上闹钟是四点一刻,他摁下按钮等待电脑开机,好容易显示出桌面,右下角明晃晃的几个数字:16:15。

男生平静地坐回椅子上,意料之中的结果。毕竟他从上床的那一刻起就抱着怎么省劲儿怎么来的心态解决问题。

他实在是太懒了,或者说是麻木,没什么能让他倾注长时间的兴趣,也没什么能刺激他提起持久的干劲儿。

这种“无意义化”性格的唯一好处就是本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到心平气和,因为什么都没有意义,包括打游戏时短暂的快乐。他对游戏本身并不热衷,不过是顺着时间找点事做,至于游戏过程中的情绪波动,被他看作是消磨时间的必要牺牲之一。

对他来说,快乐也是一种体力劳动。

“看来‘打游戏’并不是维持循环的必要条件。”男生终于开始了他并不怎么喜欢的认真思考。

“为什么非要是4:15到4:45这段时间呢?”男生离开椅子踱步到梯柜前,踩了两个台阶后坐下来,脸随便用手一撑,眼神聚焦在透明空气中。

第一种推测是这半小时内发生了他尚不清楚但必须想方设法搅和进去的未知事件,一旦搅和成功,必要条件失衡,循环也就消失。

可这间屋里一切如常,不像是有什么值得掺和的。男生环顾了四周,将事件发生地点暂定为屋外。

如果该事件发生在屋外,也就是说循环覆盖范围无特殊性,所有的人都在重复经历这三十分钟。换句话说,除了男生以外,所有人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重复这半小时的循环。假设有屋外的人和男生一样意识到时间循环,那必然会引起骚乱,就拿电脑对面搞死了队友五十次的那位来讲,到底是要有多强的承受能力才会连着五十次都犯一样的错误且毫无自觉,换做普通人怕是早就抱着键盘羞愧退网了。

第二种推测是时间循环只发生在这间寝室内部,但是鉴于网线另一端牵扯到的那位队友的死亡表现,合理怀疑一旦跟这间屋子内部建立起某种联系,便会遭遇同样的时间循环。

综上所述,男生选择了一种最佳也就是最省力气的方法来进行第一步计划。

他从台阶上走下来,摸了摸挂在柜门上的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这挂钩还是当初室友买多的,给他的柜门外头也粘了两个。

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对着窗外的天空拍了一张照片。从相册里点开这张照片,显示信息:今天,16:31。

男生打开计时器调好分秒,按下开始计时,看着窗外阳光尚好的天空,等待着铃声的响起。

他在阳台站了两分钟后走回屋里,对着镜子抓了两下头发,把挡眼的那茬碎发往眉骨上头撇了撇,从挂钩取下刚才那件大衣穿上,拽出卫衣帽子放在大衣领子外面,整理好,坐回椅子上。

他在椅子上坐了三分钟不到又站起来,走到寝室门口,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三、二、一,滴滴滴滴滴滴滴……男生夺门而出,随即“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这就是男生的最佳方案。在16:45的最后一秒离开房间并关上房门,接下来他将会获得一个有效信息——决定哪一个猜测将被推翻的信息。

他看向走廊西侧的尽头,露天阳台的落日还剩最后一豆丁的余晖——第一种推测倒下。

他低头看手机,锁屏显示17:51。这是第二条有效信息,也是他没想到的:屋内的时间流速和屋外不同,否则五十局他该通两天的宵,怪不得死了五十次也不觉得有多累。

他终于迎来今天下午的第一个五点以后,尽管有一小段时间跳跃过了他,或者说他跃过了时间,他还是觉得此刻的心情不同于以往,因为他竟然有了赋予此刻意义的冲动。

然后低着头的他终于注意到了脚上的拖鞋。他淡定地摸了摸口袋……没拿寝室钥匙。

“吱咛——”对门的四人间突然打开,生锈的防盗门发出大家都习以为常的响声。“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能进决赛多亏了付神帮忙!”住在里面的男生陆陆续续走出来。

“宗南!”前两个出来的男生喊道。

“小南南呀,站门口干啥呢?”第三个男生亲切地问道,“拖鞋蛮可爱的啊。”

“啊小南南,跟哥哥们一起去吃饭啊。”第四个男生邀请道。

宗南看了看脚上的拖鞋,停了两秒,抬头说:“我想吃荞麦面。”

“我带钥匙了,要换鞋吗?”第五个出来的人关上对面寝室的门,转过头看向宗南,问。

宗南乖乖点了点头,这个姓付的可不好惹。

宗南跟在姓付的身后进了寝室,屋里没开灯,从阳台透进来的光线是此刻该有的昏暗,看来时间已经恢复正常。

他拿了鞋坐到椅子上,按照他平时的穿法,脚一蹬魔术贴一粘,前后不过十几秒,倒也没有再开灯的必要。

弯腰的时候他往斜对面床铺那儿看了一眼,付迟绎正站在桌前。

姓付的出门时确实拿了一堆材料,不过应该是留在对面寝室了,刚在走廊里看他两手空空。明明站在门外等就可以了,也没在刚才的对话里听出他要回来拿什么东西,宗南在心里默默嘀咕。

人在心不在焉的时候大脑会懒得处理很多信息,所以宗南穿好鞋直起腰回过神来的时候付迟绎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穿好了?”姓付的问。

“穿好了。”宗南站起来,算上蓬松的短发身高堪堪齐付迟绎胸口。这也不怪宗南个子矮,今年大三的他才十八,班上同学都比他大好几岁,好多人平时都叫他小南南。

“擦手。”付迟绎递过一张湿巾。

姓付的进屋就是为了这个?宗南呆了两秒立刻伸手接过来,怕多一秒被姓付的嫌弃。

付迟绎等男生跟在身后出了门,才伸手把门带上。

往食堂去的路上,宗南和付迟绎在四个人后面走着。

“付迟绎。”宗南才不管姓付的比他大几岁,同学就是同学,喊哥哥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就算请教问题的时候也要直呼其名。

姓付的低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继续说。这点默契宗南还是有的,毕竟同寝了三年。

“你还记得咱俩在付老师办公室看的那个电影吗?”付老师是他们物理系主任,也是付迟绎他爹。

“记得。”付迟绎当然记得,那是一部讲述时间循环的电影,主人公被困在一天之中,每天醒来都在经历昨天已经经历过的事情。

“里面的主人公在这一天内做完他该做的事情以后,才打破了循环。”宗南想不明白,“如果现实中,有个人被困在一段时间里,而且循环只发生在很有限的空间,他在有限空间里找不到自己该做的事情,于是走出了房间,结果循环就被打破了。”

宗南抬头看付迟绎,“简单理解为房间内的循环是为了让男生走出房间才产生的,可是循环时间为什么非要设定在那半个小时里呢?既然男生走出房间就是打破循环的条件,那这半小时的束缚就没有意义了啊。”

六个人已经走到食堂门口,付迟绎若有所思地低头看向宗南,“可能只是惩罚游戏。”

高个子的付迟绎给宗南掀好了帘子,宗南哪里敢迟疑,忙从姓付的身边走进去。

晚上的食堂太哄闹,吵得宗南难以思考,他在上楼梯的暂时清净中疑惑地想,真有人会这么无聊?

又到了每学期一次的忙碌考试周,就连平时不学习的懒人们都在为了不挂科而垂死挣扎,在这种蒸蒸日上的学习氛围里,不必挣扎的学霸也在为了绩点和国奖而努力。

然而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闲人总是会有的,比如此刻正在欧阳院士的花园里荡秋千的某南。

学委刚问他借了笔记去校复印店影印全班减一的份数,三年来一直如此。

每每到了下学期末年级综合排名的时候,不管其他人再怎么参加社团活动学生会里的人再怎么狠命给自己加分,最终结果没有任何悬念,第一不是宗南就是隔壁班的付迟绎。虽然系里总是公平起见把理应发给年级第一的国奖按专业进行协调分配,今年这个专业拿了下一年就发给别的专业,宗南和付迟绎三年来各自只拿过一次国奖,但这并不能抹杀他们是年级第一的事实,也不能掩盖有些时候的公平是不公平的事实。

付迟绎根本不在乎,他只想早日获得父亲所在科研团队的邀请函,宗南那种性格就更不可能在乎了。

宗南习惯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提前安排好的事他是不会忘记的,一些临时通知就很要命了,但宗南不改,老师们又宠,也就随他性子去了。

所以付迟绎才打了一个电话宗南就能接起是一件多么小概率的事件,然而它发生了,连宗南自己都感到奇妙,他只是想掏出手机看个时间而已。

“你在哪儿呢?”付迟绎走在校园里。

“欧阳老师的花园。”宗南单手按着放在腿上的书页。

“正好,等我过去找你,关于进A1实验室的事情。”付迟绎说。

“嗯。”宗南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捧起书继续看起来,每当这种时候宗南总会觉得欧阳院士的花园真是一个好地方,安静又漂亮。

宗南又翻了几页,做了些批注,脖子感觉酸了,就把钢笔夹进书里做隔挡,阖上书放在身边,双腿将秋千微微摇晃起来。

姓付的也该到了,宗南看向花园入口。

付迟绎是到了,他和一个穿着嫩鹅黄色羽绒服的男生站在入口外的柏树下,黑色的矮铁栅栏将他们与花园内隔开。

男生的个子快到付迟绎的眼下,他将付迟绎往树后又拽了拽,可宗南还是看的很清楚,付迟绎伸手圈了男生的腰,蓬松的羽绒服收紧,看得出腰很细。

宗南觉得胸口闷得紧,他从秋千上下来,走到欧阳院士的别墅前,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输入密码然后走了进去。

这十八年中他收到的无数期待已经抹杀他本身的存在,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想活成什么样子,没有人会在意。人们提起宗南的时候都会夸他学习成绩优异,会拿其他同龄孩子跟他相比,所以他没有朋友。宗南于是学会妥协,不再想要什么,也不再证明他只是和大家一样的活生生的人,让一切对他来说都变得不再有意义。直到今天,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下午,他开始羡慕一个背影,羡慕那能跟姓付的相差不多的身高。

等付迟绎走进花园的时候,秋千已经停止了晃动。

冬天的风吹动草坪,吹动葡萄架上缠绕的枝干,可是秋千太重,依旧纹丝不动。

八年后,A1实验室。

“你这是公报私仇,滥用职权。”宗南划动着屏幕上的实验结果分析报告,一点脾气都没有。

“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欧阳爷爷也同意了。”付迟绎面不改色。

“所以你真的很无聊。”宗南感到无语。

“所以你不可以跟我冷战。”付迟绎对宗南而言真的很难缠,且不要脸。

“所以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宗南冷漠。

“这是科研工作。”付迟绎继续死皮赖脸。

“那下次换你?”宗南起身走到另一台机器前。

付迟绎跟上来,“当然可以。”

“时间长度设定为24h,流速比为24:1怎样?”宗南正眼都不给姓付的。

“……”好狠的心!最小限度可是三十分钟啊。付迟绎为过去的某个自己开始祈祷,重复一天又一天的循环可太难熬了。

“不愿意?”宗南抬眼。

“愿意!你开心我就愿意。”宗南终于肯正眼瞧自己了,付迟绎开心都来不及。

“那好,我等下就跟付老师和外公申请。”团队里的研究人员都知道欧阳院士是宗南的外公,他也就不再刻意称呼其欧阳老师了。

“还有一个问题,”宗南看着姓付的,“当年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回答来着?可能是惩罚游戏?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有,当时我并不知情,”付迟绎笑着跟眼前人对视,“那只是我的推测。”

宗南冷漠地扭过脸看实验屏幕,懒得说话。

付迟绎这才赶忙拉住宗南的袖子,“哎呀,我说我说!”

“不过先说好,你听完以后可不能再跟我冷战好几天啊。”付迟绎可太难受了。

“好,我答应你。”宗南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付迟绎放心了,“我那时候只是大概知道A1实验室的研究方向,也就知道一点点,那次在办公室看电影,你应该也猜到了。”

“这跟你那天的回答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那时候就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对这个世界稍微在意一点,如果有朝一日我能作为团队的一员见证这间实验室的成功,我是不是可以让你过去的日常变得更有趣一些。所以那天听你说完,我就猜想,也许是未来的我们成功做到了。”付迟绎微笑。

“你为什么要想着让我在意这个世界?”

“因为我想让你变得在意我一点。”

“哦?是吗?”宗南的语气里是少有的嘲讽。

付迟绎心冷了半截,“你刚答应过我……”

“我向来说话算话。”宗南打断他。

付迟绎的心又被捂热了。

“但也有例外。”宗南不再看他,专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付迟绎的心裂开了。

下午的时候宗南进了时间舱,付迟绎为他戴上手环,A1实验室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会顺利的。”付迟绎轻握了一下宗南的手,“即使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我会去找你的。”

宗南明白付迟绎的意思,不过他其实一点也不紧张,“出去吧,时间到了。”

“付迟绎,”宗南在舱内唯一的座位上坐好,喊住一只脚刚踏进扫描区的付迟绎,“我手机密码四位数你应该能猜到,电脑六位数你应该也能猜到。”

付迟绎转过身,宗南立马笑了起来,“你慌什么?我只是把前几天的数据整理了一下,当时……啊也就是八年前我在寝室拍的照片跟实际环境的对比,原图在云相册里,还有一些细节问题我都写在文档里了……”

实验室所有人员都能通过传输设备听见舱内的对话,但没有人催他们。

“我说完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宗南笑着提醒。

数据采集系统显示样本已收集完毕,离回去还有一段时间,宗南在校园里晃荡,他走过马上就要开始翻修的图书馆,路过在建的新宿舍,穿过湖边还没扩建的小路最后来到欧阳院士的花园。

这一年,外婆健在,秋千尚未因年久失修而被拆除,读大学的宗南还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书。

花园外的宗南并不打算踏进这熟悉的地方,他不想用羡慕的神情跟过去的自己交谈,也不愿让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窥见未来的一丝一毫。

未来有什么好,宗南最后看了一眼秋千上捧着书的自己,转身离开。

“宗南?”迎面走来的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喊道。

宗南抬眼,面前是二十岁的付迟绎。哦,差点忘了,未来还是有些好的。

没想过会被熟人撞见的宗南条件反射地把付迟绎拽到树后,“为什么认为我是宗南?我难道不能是宗南的哥哥?哦对你知道我是独生子,也知道我没有堂哥。”二十六岁的宗南并不把二十岁的付迟绎放在眼里。

付迟绎愣了一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眼前人跟自己说话的语气。

“怎么,不习惯我这么跟你说话?不过我比现在的你大六岁,跟你这么讲话也没关系吧?”宗南把气都撒到面前的付迟绎身上,反正都是姓付的,都不无辜。

“可你还是没现在的我高。”付迟绎笑了。

“谢谢,你可真是跟快要三十的付迟绎一样不讨人喜欢。”宗南没好气地说。

“虽然这话我说出来有些奇怪,但你跟快要三十的付迟绎关系很好的样子。”二十岁的付迟绎笑着看宗南。

“好得很,简直不能再好了,好到我来这里前一秒还在跟他放狠话。”宗南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孩子气都用光,他从来没这么不讲理过。

“那他一定很难过。”付迟绎说。

“就是要他难过,凭什么只能我一个人难过?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为什么要瞒着我进时间舱?明明定好第一个传送任务由我来做,为什么跟大家一起骗我?要不是我翻看历史数据是不是打算死了也不告诉我?返程是他在实验室主控,按规定他根本就不能进舱!他竟然放心让别人操控自己跑去试验他有没有想过万一自己回不来了我怎么办!?觉得自己很伟大觉得自己喜欢我比我喜欢他更多是吗!?来之前还跟我说会顺利的即使出事也会来找我是当我傻吗?以为我不知道他干的好事吗?都亲自替我试验过了觉得我还会害怕吗?我就是要故意说得跟我回不去了一样好让他也体会体会我的感受!”宗南气得掉眼泪。

付迟绎把宗南搂进怀里,一颗心终于落地,“你们互相喜欢,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付迟绎,”宗南趁机把眼泪蹭在付迟绎肩上,假装自己没哭过,“你比八年后的你可成熟太多。”

付迟绎轻笑起来,“爱情使人失去理智。”

宗南蹭完眼泪便推开了付迟绎,“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我也是。”付迟绎说,“我正要去跟十八岁的你说些关于实验室的事。”

“啊!”宗南忽然回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赶忙从树后跑出来。

刚刚还在花园里的人不见了。

“原来是今天……”宗南终于明白。

付迟绎跟上来,“怎么了?”

“没事,”宗南笑起来,“把人气走了。”

付迟绎疑惑了一下也明白过来,跟着笑了。

“我比你想象的更在意你,”宗南看着花园里枯黄与新绿交织的草坪,“在我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时候,你最让我在意。”

宗南跟在付迟绎的身后走进花园,“不要跟他讲今天的事情。”宗南提醒。

“好。”付迟绎笑着答应,“我该进去了。”

“嗯。”宗南走到秋千跟前,坐下来,笑着跟二十岁的付迟绎道别,“八年后见。”

付迟绎笑了笑,转身往欧阳院士的别墅走去。

宗南感觉脚下踩了什么东西,他捡起来,是十八岁的自己最喜欢的那支钢笔。

欧阳院士来开的门,付迟绎进屋前扭头往花园里看了一眼,秋千轻轻地晃,人已经不见了。

A1实验室,宗南从时间舱里出来,有同事过来取下他手上的手环。

“辛苦了。”付迟绎站在主控屏幕前,对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微笑着说。

“你也是。”宗南再也不想跟姓付的冷战了。

付迟绎看着面前递过来的一根笔,就是刚刚返程中临时增加了传送量导致大量计算的罪魁祸首,不过好在一切顺利。

“你真的很会吓人。”付迟绎接过这支笔。

“我知道这些小状况难不倒你。”宗南调皮地笑起来。按规定是不能在传送过程中随意增减身上的物品,不过按规定付迟绎还不能进时间舱呢,大家还不是陪他一起违反规定?

“不打破规则科学怎么能进步呢?”宗南走到旁边的屏幕前查看记录。

付迟绎握着手里的钢笔仔细看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八年前你在花园里丢的那支笔?”

宗南扭过脸看着付迟绎笑了,“当时你陪我在花园里找到天黑。”

“原来是被你自己拿走了!”

“哈哈哈哈是哦,所以这次分析报告你要陪我一起写。”宗南说。

“哈?”

“二十岁的你是参与进此次试验的不确定因素。”宗南有理有据。

“……”付迟绎无法反驳,只能认命,“我写。”

“嗯嗯去忙吧。”宗南挥了挥手赶人。

付迟绎转身笑了起来,跟同事们一起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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