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招惹了清冷仙尊后我逃不掉了

精彩段落

南镇江水面上,渔民们行棹而过,仰头望去,归雁南蹁跹,杳杳飞花落。

而流云间更是穿梭着一个个连影子都看不清的潇洒身影,从上空快速掠过,发出“嗖嗖”的声响。

“那是什么?”一个渔民指着空中看不清的残影问道:“飞的这样快,不像是鸟。”

“那是仙人。”

“什么……仙人?”

“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南镇这儿可是挨着一座名为岁寒的仙山,山上有个玉境宫,里面住着一位很厉害的大仙尊。每年的这个时候,其他地方的仙人都会往玉境宫赶,说是来朝拜这位大仙尊。”

“大仙尊?什么大仙尊?”

沧桑的老渔民抽着老黄烟,一手撑浆眺望远方,满脸骄傲。

“十九年前,就是这位大仙尊带领着数万仙家子弟,替我们铲除了邪魔歪道,杀了魔尊商九,才还了我们一片太平啊。”

“他啊,可是我们的英雄。”

“他叫,月沉鸢。”

*

【月沉鸢,我曾想过仙魔殊途,但我从没想过,你会背叛我。】

【月沉鸢,我把我的命给你,放过他们。】

脑子里反复翻涌出黑色的海浪,那是仙魔交界的地方,名为荒芜之海。

商九回味着自己死前和月沉鸢说的最后几句话,心里随着海浪一并涌出苦涩。

一望无际的黑,看不到光亮。

唯一看到的就是月沉鸢冷如冰刻的脸,永远纤悉不苟和正言厉色。

月沉鸢啊……

一生之悔。

“喂,九子你怎么躺下了,这要是让执事长老看到了,又要罚你了!”

商九突然被一声惊呼叫醒,迷糊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明朗的回廊里。

手里还拿着除尘的法器。

“九子,你傻了啊,跟你说话呢。”

身旁穿着普通布衣的少年拿同样的法器戳着他的胸口。

“快干活了,今天是玉境仙尊的朝拜日,得赶在长老和仙长们来之前,把宫殿外面打扫干净。”

商九根本没心思听那个人说了什么,他诧异的左右回望了一圈,喃喃自语:“这是哪……?”

还有,我不是死了吗?

死在海边,死在月沉鸢手上。

而此刻,他却躺在玉石堆砌的白金回廊,能看到回廊外的不远处,有座庑殿顶的宫殿。

屋檐下的银铃叮当作响,清脆悦耳,伴随着垂落的层层白色幔帐,一点点铺开晕染的仙气。

商九很快反应过来,这里很像是仙宫,而且是座挺大的仙宫。

虽然他是魔尊,没来过仙界,但还是对仙界有着基本的认知。

再仔细感受一下身体,发现好像并不是自己的。

重生?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副好像不认识这儿的模样?”少年摸了摸他的额头,以为他发烧了。

商九这才打量了眼前少年一眼,眉清目秀的长相,一看就很好相处。

他问那少年:“你是谁,我是谁,这是哪?”

“哈?”少年怔住。

“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能磕到脑子了,醒了就失忆了。”

商九随便编了个理由,虽然他知道这个理由挺离谱的。

结果那少年竟然想都没想就信了,先是特别认真的检查了下商九的身体确定没事,才缓缓道来:“咱俩是一个村的老乡,都是被家人卖到这儿当宫仆的,你叫九子我叫成海,这儿是玉境宫。”

宫仆,仙界最低微的职位。

在仙界里,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从低到高分别是宫仆,下修,长老,仙长,仙尊和仙帝。

仙长以上的职位都会有自己的行宫,那些负责清扫宫殿的人就是宫仆。

大概就和凡间皇宫里的下人是一个意思。

而且宫仆一般都是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凡人,自愿当宫仆的人挺少,大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或者被家人卖进来的。

商九听了自己的新名字,倒还挺巧,跟自己原名很像,都有一个“九”字。

就是这身份太差劲了,竟然只是个小宫仆,亏他上一世是堂堂魔尊。

不过能活过来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商九又接着问:“这个玉境仙尊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觉得总得了解下自己的主子是哪位大修,说不定还是老熟人呢。

成海这次没立刻回答,他捏着下巴想了半晌:“说是仙界除了仙帝最厉害的大修……长什么样没见过,咱这种宫仆是没资格见到宫主的。”

“名字呢?”

“好像是叫……月沉鸢。”

商九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平静的内心波澜乍起,翻江倒海无法停歇。

还真是老熟人!

好家伙,重生在了仇敌的行宫里,还是他的宫仆?

这不得再死一千遍!

“谁让你们闲聊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凛冽的呵斥声,虽然声音不大,却透着威慑的怒气。

商九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看成海缩着头跪下了,声音颤颤巍巍:“对……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商九莫名其妙,不就是聊几句天,至于下跪?

刚这样想完,成海手里的除尘法器突然动起来,这法器跟拂尘有些像,末端是软的,套成了一个圈,狠狠的勒住了成海的脖子。

成海痛苦的呜咽了几声,被勒的泪流满面,摇着头却无法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这是有人用灵力驱动,商九下意识想打破这个灵力救下成海,结果发现自己灵脉太弱,根本无法运灵。

“靠……”

果真是一丝灵力都没有的破烂身体!

他猛然转身朝身后的人给了一拳,虽然灵力没了,但是身手还在,魔尊可不是白当的。

那人似乎根本没想到商九会反抗,轻松躲过后,却震怒道:“找死!!”

话音刚落,商九手里的除尘法器也动了起来,但是商九才不会像成海一样束手就擒,而是敏捷的斜过身子躲了一下,正好躲过了法器的勒喉。

虽然躲过了,但那法器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当即调头又要攻击。

既然没有灵力,商九也不打算跟那人缠斗,当即拉着地上马上断气的成海,朝着回廊尽头跑了起来。

因为灵力是有一定的使用范围的,在商九拉着成海跑出一定距离之后,那勒住成海脖子的法器慢慢就松开了。

成海边跟着商九跑边惊恐道:“你怎么敢打执事长老的,被逮到会被杀的!!!”

“我踏马屁的执事长老,他凭什么一言不合就要勒死咱俩?”

“因为咱俩是宫仆啊,刚才不干活闲聊被逮到了,肯定会有惩罚的。”

商九没想到仙界是这么个情况,简直不把宫仆当人看。

“难道没有灵力的普通凡人,就没有人权了吗!”

“嗐,咱都被卖身为奴了,还想要什么人权,以前咱俩也经常挨打挨骂的,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忘?呵呵。

要是有人敢打骂自己,商九定要拧断他的脖子把他丢去喂自己的“可爱”小狼崽!

两人在回廊上跑的飞快,也没什么目的性,成海也不敢回头,而商九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一柄锐利的飞剑。

只要自己停下来或者慢一点,那剑准能戳穿自己的心脏或者咽喉。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现在的情形。

跑了没多久,渐渐的商九就感到有些体力不支,果然还是新身体限制了他的运动能力。

而成海早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腿都抬不起来,一直都是商九拖着他跑的。

“不行不行……我跑不动了……”成海在抱怨,脚步慢的愁人。

最后商九实在是拖不动了,眼看飞剑马上要追上,商九看到前面有一个开着门的房间,想也没想就带成海躲了进去。

在关门的瞬间,剑“砰”的一声插进了门框停下了,剑尖穿出,擦着商九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受伤了九子,没事吧?”成海看到商九脸上的划伤,担心道。

商九毫不在意的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就这点儿伤也叫伤?”

“可是……我们在这儿待着也是等死啊,无澄长老进来找到我们,我们肯定完蛋了!”

“躲起来不就好了?”

商九边说话边搜索着室内能藏身的地方,发现这里好像是个挺大的会堂。

大是挺大,就是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可是……躲哪里……”成海弱弱的问。

商九视线注意到会堂台阶的尽头放了一把木质的躺椅,椅子下面垂了幔布,可以藏人。

但那把椅子很孤立,所以特别显眼,藏那里很明显就是告诉别人要来找自己。

商九又注意到角落里有道屏风,那屏风虽然不大,但是藏一个身型娇小的少年还是可以的,不过也只能藏下一个人。

听着渐进的脚步声,商九当机立断:“你藏屏风后面,别出声就行,我们俩都没灵力,他无法探测到我们。”

“好好好。”

成海惊慌失措的藏去了屏风后面。

而商九则一不做二不休藏进了椅子底下。

等两人刚藏好,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而且不止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商九躲在椅子下面还纳闷为什么会进来这么多人,难不成那个执事长老觉得对付两个没有灵力的毛头小子还需要叫人?

“这门上怎么插了一把剑,这是谁的剑?”

商九听到了不同于那个执事长老的声音,好像是另一个男人。

但他很快就听到又有人说:“朝拜会即将开始,别管那么多了,一会儿玉境仙尊就要来了。”

“也是。”

商九听到这话之后直接两眼一黑。

怎么就这么巧,这么个地方竟然是朝拜会堂?

既然是朝拜会堂,你倒是记得关门啊,就算不关门你也得派个人守着啊,是个人都能进岂不是太随便了!

再说月沉鸢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最起码以前认识他的时候不是,不仅不随便还拘谨刻板。

怎么回了仙界当了仙尊就随便起来了?

等了片刻,商九都没再听到任何动静。

但他又是那种不老实的性格,便偷偷撩开了幔帐的一角,想观察外面的情形。

刚撩开,就听到有人喊道:

“迎,玉境仙尊,拜——————”

随着通传声落,商九便看到一双洁白带着金色流苏的靴子,脚步轻盈的拖着逶迤坠地白色长摆踏入会堂。

会堂里的人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皆左右两列依次跪下,叩首朝拜:“拜见仙尊大人——”

商九心脏骤然缩紧,虽然看不见脸,但他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月沉鸢。

因为没多久前,他刚被月沉鸢杀死。

倒不是怕,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月沉鸢的脚步渐进,只冷冷道了句“起”,便再无后话。

商九看他走进自己,连忙下意识把幔帐拉紧,不敢再偷看。

可就算看不见,商九也能感受到月沉鸢在台阶尽头停下了脚步,目光在那把躺椅上滞了许久,久到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

而他连呼吸都不敢,生怕被月沉鸢发现。

要是再被发现,还是个死字。

既然重生了,哪怕只是个小宫仆,他也想活下去。

好在月沉鸢终于放弃了注视,在半晌后,转身撩开衣摆坐了上去。

在他坐下后,商九能明显感觉到头顶一沉,有千斤的压力向他袭来。

但他还是再次小心翼翼的撩开了幔帐,只不过这次他只是微微挪了一个小缝隙而已。

下面的人听到“起”字的时候已经自觉起身了,虽然起身,但还是低头老实站着,尽显恭敬姿态。

月沉鸢的语气不冷不淡,却惜字如金:“老规矩。”

哪怕就几个字,底下人立刻明白,皆运气吐纳,从腹中飘出自己的金丹。

金丹飞起落在手掌,被他们一一双手奉上。

“请仙尊笑纳。”

商九看到这一幕没太多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仙界的规矩,他们的中层修士会在朝拜大修时拿自己的修为贡献给大修,以表孝心,让大修提拔自己。

而中修贡献的修为,大都是从他们收的弟子身上搜刮或者索要来的。

也就跟凡间一样,小官搜刮民脂,自己留点油水,大头贡献给王公贵族,好给自己谋福利。

典型的封建社会。

也不说多不好,至少商九不喜欢,所以他管辖的魔界一直都是人人平等,就连掌权者也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有他的三个魔使。

月沉鸢收下了他们的金丹,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淡语气:“回去罢。”

“这……”

下面的人似乎有点不太满意,踌躇了半晌,终于有个人沉不住气问:“我们年年不远万里,千里迢迢来朝拜仙尊,仙尊是不是也该……嗯……表示一下?”

“你们想要什么表示?”月沉鸢的声音冷的吓人,他不怒自威道:“本座好像、没逼你们来吧?”

“可您都说了老规矩,不是就是那个……那个……”

“呵。”

月沉鸢只冷笑了一声。

就是这声冷笑,让整个会堂如坠冰窟,简直像掉进了寒霜地狱,就连商九这个毫无干系的外人,都觉得好冷。

不过月沉鸢就是这性格。

商九曾跟月沉鸢相处了三年。

初遇时还挺喜欢月沉鸢这个人,甚至还想娶他当魔妃。

但后来越来越觉得,不管自己对他再好,都没暖热他这颗冷心的可能性。

他真的太禁欲了!

而往往没有欲望的人,通常也没什么情绪。

在月沉鸢发出一声冷笑之后,底下的人虽然有些被威慑到,也并不是害怕到不敢再说一句话。

安静许久之后,还是有人斗胆说道:“仙尊,我们要的也不多,只是想往上升一阶罢了,您看我这小长老都多少年了,就想体验下做大长老的感觉。”

“我也是啊,我这大长老也想体验当小仙长的感觉。”

那些人又开始七嘴八舌乱起来。

在仙界,阶级职位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们才这么在意。

商九正想着月沉鸢要怎么处理这事,毕竟他拿了人家修为不办事,人家肯定不乐意。

要想下面人忠心,就得让下面人满意。

反正商九统治魔界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他还以为月沉鸢也会稍微说点儿安抚人心的话,谁料突然就看有个人猝不及防的倒下了。

“无澄长老,你怎么了?!”众人惊呼了一声。

商九总觉得“无澄”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刚才成海提了一句,就是那个要勒死他们俩并且追杀他们俩的执事长老。

原来他也是朝拜者之一。

商九也不清楚月沉鸢到底是怎么了无澄,因为他看不大全,只能从缝隙里看到那群人的脚和腿。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无澄被月沉鸢给秒掉了,因为他看到无澄倒下的位置,流淌了一大片殷红的鲜血。

竟然是杀鸡儆猴!

果不其然,这之后会堂鸦雀无声,安静的犹如死人。

再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商九在所有人倒抽凉气的窒息感里,听到了月沉鸢越发阴冷的声音:“刚才不还挺热闹,怎么不说了?”

“要不、你们试试一起造反,看看能不能杀了本座?”

“小修不敢啊,望仙尊大人息怒!”立刻有人率先跪下求饶。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下,叩首嚷着:“您可是大乘期大修,尔等加起来也不如您一根手指头啊!”

大乘期!

商九想不明白,明明他死之前月沉鸢还只是个化神期,怎么突然就跃迁了四个境界,一下就大乘期了?

等等,刚才那群人说,他们年年都来朝拜,也就是说,月沉鸢当了很多年的仙尊了?

不对啊,明明自己死前,月沉鸢还连个仙长都不是。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年。

因为死的时候,脑子里是没有记忆和时间认知的,等再次重生,就以为是刚死不久又活了过来,其实已经过了很多年。

这么一盘算,商九突然有点担心,魔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当初,自己以命换来的魔界太平,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月沉鸢是不是还在遵守着跟自己的约定。

在胡思乱想中,商九都忘了自己还撩着一条缝偷看,也忽略了跪着的那群人这次跪的时间相当长,长到竟然让他们发现了自己。

“谁在那,仙尊的椅子下面有人!”

遭了,被发现了!

商九心下一凉,却很快的镇定下来,如果现在躲着不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出去认个错,装作是不小心误闯。

不过也确实是不小心误闯。

商九下一刻就麻溜的从椅子下面像个球一样朝前滚了出来。

但他滚出来后,没有跪着求饶,反而背对着月沉鸢直挺的站了起来,脸上堆着笑,看向台阶下众人:“嗨,大人们好啊?”

这是他们魔界的礼仪,见面从来不跪,打招呼都是“嗨”或者握个手。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问候方式,也确实理解不了仙界那些繁琐甚至有些侮辱性的礼节。

“一个小宫仆,如此无礼闯进朝拜会堂不说,还胆敢见尊长不跪?”

商九没想到自己以礼相待,这群人却如此迂腐不化,倒让他脾气上来了,阴阳怪气道:“下跪?没必要吧,再说我又不认识你们,谁知道你们是哪根葱。”

说好的认错,此刻被他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放肆!!!!!!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

下面的人快被商九气死了,正打算动用灵力秒杀掉他,却不料台阶上突然传下一个冷淡的声音:“我看谁敢在本座宫里动手!”

月沉鸢这句比之前任何一句都具有威慑力,而且声音也大了许多。

他的声色明明不脆,还带着些许低沉的喑哑,却偏偏让人听了如清泉灌溉,彻头彻尾的清醒。

还没等底下人反应,他又接上话:“什么时候本座的宫仆也轮得到你们教训?”

“滚。”

一气呵成的威严,仿若神祇的责问。

月沉鸢看说完“滚”字之后看那群人还没动的意思,当即额头浮现出第三只金色瞳孔,光芒还没聚集成型,那群人就全散了跑了。

商九是背对月沉鸢的,他并不知道月沉鸢干了什么,只看那群人突然就慌不择路的夹着尾巴全跑了。

然后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月沉鸢,一眼怔住。

金色长发的美人,一身洁白无瑕的锦衣华服,长摆拖地,流苏摇曳。

挺拔的身子后倾靠在椅背,右手撑额,左臂随意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臂被广袖遮住,只剩华丽的流苏垂落下来。

动作虽略显慵懒不羁,但他浑身散发的清冷矜贵气质,凭添了七分拘谨。

额上的金光在慢慢散去,化作一阵金粉,消散于虚无。

他也在盯着商九的脸看,没有一丝情绪在脸上跳跃,有的只是波澜不惊的冷。

商九第一反应是——这冰碴子咋又双叒叕变好看了?

第二反应是——怎么觉得少了只左手呢?

第三反应是——我是不是该装不认识?

显而易见装不认识是最好的选择。

商九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刚想说话,结果却因为紧张差点踩空台阶,踉跄了两下终于稳住身子,却不小心往前一倾,“啪叽”一下扑在了月沉鸢的怀里。

还是跪着扑进去的!!

抱着硬冷的肉体,商九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淡茶体香,又带着清凉的薄荷味,那是月沉鸢身上特有的味道。

虽然很好闻吧,但是商九却尴尬的想死。

本来想迅速弹起来,因为他记得月沉鸢最忌讳别人碰到他,一下都不行。

可是刚要起身,月沉鸢竟放下了撑额的右手,掐着他的后脖颈给生生按了回去。

大概是这一世商九的身型娇小了许多,所以被月沉鸢按在怀里的时候,完全没觉得违和。

要是按上一世的体型,指不定他能压死月沉鸢这瘦的只剩骨头的身板。

商九实在没搞懂月沉鸢是什么意思。

他就这样呆滞的在月沉鸢怀里跪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仙尊这是……?”

“香南碎玉,无尽之霜。”

许久后,月沉鸢低下头,在商九耳边轻轻低奏出一句呢喃。

商九骤然瞳孔缩紧,睁大的惊讶的双瞳,看向月沉鸢:“你……你知道是我……?”

是的,月沉鸢念的这句话,正是自己当年第一次见月沉鸢的地点和时间。

香南镇碎玉街,寒霜尽冬雪天。

久违的记忆涌上来,商九犹记得那年冬雪天,自己在一片苍茫中,捡回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月沉鸢。

如果当时没有救他,可能他就冻死或者流血而亡在了那片雪地。

当时也不知道他是仙界之人,因为香南镇是凡界地界,而他也没有一丝灵力,浑身都是烧伤烫伤鞭伤穿刺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就算这样,商九还是看中了他的样貌。

金发的美人,眼睛也是金色,哪怕伤的这样重,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商九一眼就看中了他,喜欢并且心动,想抱回去当媳妇儿。

可惜啊……这美人性子太烈了,烈的他连碰一下都困难,更别说那什么了。

可是此刻,依旧是那个性烈心冷的美人,却按着自己的脖颈,把自己按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大概这是商九第一次如此亲昵的抱着月沉鸢,以前是真的碰不得一下。

月沉鸢没再回他,而是余光瞄了一眼屏风,大概是清楚了那里也躲了个人。

他终于是松开了商九,站起身淡淡道:“跟我来。”

商九“奥”了一声,也只好默默跟在后面。

出了会堂后,跟着月沉鸢在回廊上绕了几步,商九心里一直在犯嘀咕:月沉鸢这是要把我拐到后山再杀一遍然后直接抛尸荒野?

想到这里,商九仿佛脚下长了钉子,不自觉慢了下来。

他当然想扭头就跑,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根本跑不过月沉鸢。

月沉鸢走在前面,头发和长摆铺了一地,他微微回眸瞥了一眼商九的神色,大致明白了他内心的小九九,缓了点声色道:“不是杀你。”

商九听他这冷淡的口气,就知道不可信:“那你要干嘛?带我去小黑屋打我一顿?”

月沉鸢听罢嘴角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稍纵即逝:“那谁知道。”

“诶?”

“沧华二百八十三年,我因触犯仙规被罚落凡间,在香南镇的碎玉街,寒冬腊月里,我遇到了你。”

月沉鸢在接着娓娓道来。

沧华是他们仙界的年号,这一届的仙帝名为沧华,所以定为沧华纪年。

“你是魔,我是仙,虽仙非仙,但魔是真魔,仙魔不两立,世代为敌,我抗拒,你却强行把我带走。”

“我本以为你是救我,你却非要强娶我,我不从,你还扬言要你的手下轮流侮辱我。”

商九听出来了,月沉鸢竟然在跟自己翻旧账。

他说的那些事确实也存在。

当时把月沉鸢带回魔界后,商九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香啊,反正商九是这么觉得。

他在遇到月沉鸢之前没心跳的这么快过,下半身也没反应这么剧烈过,大概也是跟他颜控这个毛病有关。

可是月沉鸢不仅不从,还要自戕,而他当然不想月沉鸢就这么自戕而死,于是就拿让手下轮流侮辱他为威胁,逼他就范。

只不过商九当时也就只是口嗨而已,他做不出这么禽兽的事,还把月沉鸢的伤给治好了。

而且为了给月沉鸢治伤恢复灵力,他还耗费了大半的修为,结果这没良心的恢复了后立刻就跑了,连句感谢都没有。

商九对他翻旧账的行为颇为不满,咂咂嘴懒散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禽兽我不是人。所以后来你就带兵来攻我魔界,想毁我魔族报复我,我为了保护他们自愿死在你手上,咱俩的恩怨也算是了结了吧,你还没消恨吗?”

热门章节

相关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