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哥哥甜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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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育德虽然是所私立学校,但和所有公立一样,每届都有能上天入地,喜欢带头打架挑事儿的“孩子王”。许知远这一届有那么个三人小团体,书不好好念,用吃的玩的收买了一帮小弟死心塌地跟着他们,在学校看谁不顺眼就去骚扰他。

除了老师,没有他们不敢碰的人。

他们经常抓着那些胆小的同学要钱,号称“借一借”,但还是肯定不会还的。曾经有胆大的硬着头皮上门去讨要,被那群人笑嘻嘻地当众抽耳光。从此那些性格内心懦弱的就更不敢吭声了,更遑论告家长告老师,在他们心里,如果偷偷告密被这三个校霸知道了,说不定在学校的日子只会比原来更惨,倒还不如不说,忍几年毕业了就好了。

其实这种事儿老师也都听说过的,好几次甚至还亲眼看到了。

但他们就是嫌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除了分数以外的,只要学生家长没找上门,和他们就没关系。

也就是这种风气越来越助长了那三个小团体的气焰。

但许知远不一样,他生来就天不怕地不怕,校霸们抓着他几次都被他无视了。

当然他们也不敢闹得太过,因为听说许知远他爹妈是校长看了都要热情三分的人,小孩不懂什么来头,只知道应该挺厉害,所以那些人对许知远最多是背后使绊子,暗搓搓的,明面上也不敢怎么样。

有天上体育课,许家两兄弟在操场边上做热身,准备一会儿的1000米考核。

突然许知远“哎呦”喊了一下。

“怎么了?”许文远看他捂着后脑勺皱眉,就跑过去问他。

“不知道,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

“我看看。”

许文远撩开他弟后脑勺那块头发,里面一小块皮肤有点红,似乎还鼓了个小包。许文远轻轻一揉,就疼得许知远“嘶嘶”叫。

地上有几块不该在这儿出现的鹅卵石,二楼窗边上隐隐约约躲着几个人影在窃窃私语。

许文远了然,捡起石头掂了掂,猛地反手往楼上砸过去。

那帮校霸大概是没料到许文远会反击,没来得及躲一下被正中靶心,刚要发作,老师吹哨子叫他们体测了,许文远看了眼楼上那几个,手舞足蹈地在窗口不知道喊什么。

他想:这梁子算结下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只要弟弟不受欺负就好。

许文远平时在学校是属于不扎眼的那一类,刚来的时候被大家嘲笑过一阵子,后来他们看他不在乎,还一直摆出个不卑不亢的态度,说的人就渐渐少了。

但这次他对校霸三人组的反击是史无前例的,突然又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

外加最近一次月考,他这个“文盲”居然进步飞快,名次升到班里一半,老师校长在升旗仪式上扯了大喇叭表扬他,让他分享分享学习心得,顺便要求其他人向他看齐。

所以很快,他这种踏实上进又为了弟弟,勇猛刚直的形象就赢得了不少女生的好感,有人开始在背后关注他了,甚至还有人看到他会脸红。

校霸们看他就更不顺眼了。

他被人在椅子上涂胶水,许勇山给他的自行车,也好几次被人拔了气门芯,气得许知远差点抽个大砍刀直接打上门儿去。

许文远却老是说:“算了,不计较。”

许知远替他着急:“为什么啊?你上次不是打回去了么?我告诉你啊许文远,你不反击,那些人就变本加厉!”

许文远接过他弟的书包往肩上一甩:“有那时间,不如多做一套题。”

许知远翻白眼:“见鬼了真是个书呆子!”

许文远是真觉得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许知远觉得他实在是没底线。

但底线这东西其实是谁都有的,并且经不起试探。

月考之后又过了大半个月,那几个校霸处心积虑要给许文远“一点颜色瞧瞧”,就趁他和许知远中午离开教室那几分钟,收买了他们班上几个人,把许文远所有的铅笔都丢地上踩断了。

这笔是许文远到新家头一天,弟弟给他的礼物。

一盒20支,都是顶漂亮的星空色,许文远平时舍不得用,每次就拿一支出来,用到实在握不住了,做一个笔套套上继续用。就这样一捆笔快半学期了才用了没几支。

就都被踩断了。

这就是他的底线。

他们踩他底线了。

许文远摩挲着断笔不吭声,许知远本能地觉得他哥不太对劲,刚要去拉他。许文远“腾”地一下站起来,举着断笔跑讲台上对着下面吼:“谁弄断的?”

班里一开始闹哄哄的没人在意。

许文远加大音量又问了一次,他双眼通红,肩胛因为激动绷紧,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兴师问罪的样子也看着像是要杀人。

那些嘲笑他的后来就笑不出来了,露出害怕的样子,细细索索地小声议论:“神经病吧?几支笔而已……”

许文远三两步从讲台上跳到那人面前,按住他脑袋就往桌上撞。“碰”的发出一声巨响,班里胆小的女孩儿吓得叫起来。

眼看局势要失控,许知远赶紧拉住他手腕:“哥!”

他掰不动许文远,心里暗暗吃惊他哥竟然有这么大劲儿他居然都不知道。因为这人每次摸他脑袋,去牵他手的时候,总是和风细雨的,现在却突然显露出庄稼人的本色来。

“道歉!”许文远怒吼。

那人还在骂骂咧咧,许文远揪着头发把他整个人拉起来往墙上撞,一路噼噼啪啪弄翻了不少桌椅,这下班里彻底炸开锅了,有人怕出人命慌里慌张要去叫老师。

许知远急了,一口咬在他哥手腕上,许文远吃痛终于松手,许知远捧着他脸说:“我再给你一盒,乖,不气了。”

许文远起伏的胸口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他拉住许知远的手放在掌心里牢牢握着。

“好。”

那天下午许文远被校霸堵在厕所门口。

因为自己的人被他按在墙上摩擦,让他们觉得很没有面子。他们问他要钱,要精神损失费。

他说:“没钱。”

许文远怀里还抱着一叠作业,是帮老师收了本子送去办公室的。那几个人就扯了他一下,作业“哗啦”全掉地上,他弯腰去捡,其中一人就趁机甩他一耳光。

他们以为许文远会躲,至少也是吓傻了,就像之前其他人一样。

结果许文远反手就是两下,把扇他的人震在原地。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弟弟说的,谁打我,我要十倍还回去,还有八下,有点疼你憋住了。”

话音刚落,那几个人都傻了。

许文远也不多说,抓过一人就噼噼啪啪开始扇,走廊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围观的,嘲笑的,拉架的人群四面八方潮水一样涌来,把老师都从办公室引出来了。

“吵什么!不上课了!都回教室去!”地中海洪亮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学生呼啦一下鸟兽状散了,留了那三个校霸被许文远揪着后衣领不准他们走,其中一人的脸肿得和馒头似的。

“老师他打人!”校霸像看到了救星,眼泪汪汪地恶人先告状。

许文远扫他一眼,他又不敢吱声了。

地中海指着他鼻子骂:“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你们在学校什么样子都以为我是瞎的?他打人?你不惹他他会打人?我看你们是不想毕业了!”

“就是他打你看我脸都肿……咳咳……放……放手!”

许文远不想听他吵,觉得太烦了跟野鸡似的,提着他领口的手多了三分力,差点把说话那人给活活掐死。

地中海赶紧拉他:“许……哎……你们!进来进来都进来!走廊上像什么样子!”

老头一生气,头顶三撮毛又抖啊抖的,看起来有点滑稽。

这事儿很容易说清,下课时候证人不少,要怪就怪学校之前纵容这群人太久了,让他们觉得自己真能无法无天。

办公室里,三校霸被罚在墙根面壁思过,地中海唉声叹气地对许文远诉苦:“他父母从小就离婚的,妈妈后来再婚,他爸本身自己就小学没毕业,混社会看场子没正经工作的,除了打人什么都不会,他跟着奶奶过,所以对这种小孩我们也没办法,问题太多了不可能都管得过来……”

他说着又往边上瞥了一眼。

许文远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还站了个男孩,两眼通红皮肤有点苍白,衣服倒是穿得挺好,就是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怪可怜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比较,但就是觉得一样是白,还是自家弟弟更好看些,精神,特别是护着他的时候,让他止不住地欢喜。

“但你们打人总归是不对的,不能样样事情都用暴力解决。”地中海又说,“受了委屈可以告诉老师。”

“这不是暴力,老师,这是防卫反击,我弟弟说了,受不住的压迫就要反抗,然后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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