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30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疾野 主角:温行远 宁朔
“小少爷!”
“小远快醒醒!”
温行远摇摇晃晃地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失神的眸子才有了一丁点颜色。
他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冷汗浸湿了他单薄的衬衣,后背渗出几条血丝来。
李管家跌身过来,看到温行远面如死灰的神色,心下也狠狠被扎了下。
他很少见过这样的温行远,他从小看着这被众人唾弃的小孩,一点一点在这吃人不眨眼的圈里长大。
这一路上,温行远走得实在辛苦,为了自保,只能被迫扛起瘦弱的身躯,同那些凌辱他的渣滓硬抗到底。
权贵子弟,嫌他,却又怕他。
有时候都让管家产生了一种,谁也打不倒温行远的错觉。
但现在,眼前的青年,身躯微微颤抖,脆弱得好似一块布满裂痕的玻璃,稍稍施离力,便会支零破碎。
李管家眼睛有些发酸,他弓着身,轻轻拍着温行远的背,“小远,别看了,别看了......”
而温行远却还是发愣地盯着那方狭小的屏幕。
李管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能让温行远如此失态,他抬起头,扫了几眼,随后一股无力与窒息感顿时袭来。
幽蓝屏幕上,飘着密密麻麻的污言碎语。
“前排围观嘴硬糊逼滑跪现场!”
“之前不还是叫嚣着没抄袭,没道歉吗?这脸打得蹦天响!”
“不说了,直接封杀!!!!”
“抄袭者,滚出拆那!”
“温行远很抱歉,你生来不配为人。”
“......”
“别看看了!别看了!”察觉到身旁的人颤抖的越来越剧烈的身体,李管家伸手盖住手机,心疼地喊道。
所有的尖言讽语被挡住,温行远眼底慢慢清醒,半响后,他颤颤巍巍地直起身,看着李管家,声音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李叔,温墨在哪里?”
对上温行远猩红的眼睛,李管家心道不好,他低沉道:“小远……”
温行远双手撑着床沿,闷头咬牙爬起,待身形没那么颤后,抬脚就朝门口走去。
李管家脸一白,拼命搂住他,“小远!冷静点!”
温行远狰狞着苍白的脸,挣开老者的手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无可忍般嘶吼出声,“李叔你别管!我要去找他!”
“今日,我定要同他拼个你死我活!”
他宁愿受罚,被温墨打残打死也好,也不想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温行远撑着腰,跌跌撞撞地跑出地下室,而温墨正好被人拥着从宅院大门进来。
“温墨!!”一声撕心裂肺地吼声传来。
温墨脚步一停,随即看向那一瘸一拐着,却不顾一切朝他冲过来的人。
他眉头蓦地一皱,“是谁把他放出来丢人现眼的!”
身后保镖立即会意,准备上前钳住他,而这伤痕累累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躲开好几个保镖的追击,咬着牙,冲到温墨面前,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扬起手朝温墨狠狠挥去。
“砰”的一声,温墨鼻梁上的眼镜骤然落地。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了。
周围保镖训练有素的僵硬面孔都惊得抖了抖。
脸上许久未有的麻痛意浮起让自小众星捧月的温大少有些恍惚。
时间慢慢过了几秒,温墨才愣愣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他从未放进眼里的野种,暴怒道:“温行远,你找死!!!”
这疯狗竟敢打他!
保镖们反应过来,乌泱泱全都跑来将温行远压住。
温行远被压着,气都喘不过来,但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温墨,老子说了不认就是不认!凭什么要为没做过的事情道歉!你为什么要操纵我的账号给宋菡道歉!?”
“真的想死!?”
羞辱的怒火在胸口中翻腾,温墨额头青筋暴起,抬起腿就往温行远心口踹去,还没挨到,被人往后拽住。
“李叔!你做什么!?”温墨愤怒地看向阻止他的人。
赶来的李管家跪下来恳求道:“大少爷,他还没好!”
温墨大声呵斥:“滚!今天我就是要让他死!”
温行远也不服气,凶神恶煞地盯着温墨:“来啊,我他妈就是死了也能挺直腰板地说,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哎呦……”李管家看着这俩兄弟,只觉自己血压都在飙升。
“好啊!”温墨神色前所未有的凶狠,“你要死,我就成全你!”
保镖们顺势抓着温行远的后颈,把他提溜起来,
温行远被这么多人压着,胸腔都要爆炸了,一被提起来,喉咙里强忍的血味止不住地上涌,当喉头突然一甜,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前襟立即被血染红,空气中一股血腥气弥散开来。
温墨带着劲风的拳头忽然停在半空中。
许是见到这抹刺眼的血,温墨狂躁的怒火,不可思议般地一滞。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吐血虚弱的人,
明明他还没动手,这野种浑身就像是刚从血水里出来。
再打,说不定真的会非死即残。
但老爷子临死前,特意嘱咐过他,怎么都不能让温行远死在温家。
算了,以后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温墨握着的拳头嘎吱作响,他面色铁青,泄愤似的一拳打在旁边的柱子上,指节传来的刺痛让他心中烦闷不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明明老爷子已经死了,自己才是温家的主人,他违背老爷子的命令又如何!
但冥冥中好似总有一股力在牵制着他。
这种无端的烦躁与无力感,让一向高傲的温墨有些挫败。
真是烦透了。
“看我做什么!?”
温墨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目光狠戾,
“把他拖下去!缴了他的身份证和手机,这段时间别让他再跑出来发疯!”
温行远被人拖着回到地下室的房间后,人已经被浑身的痛快折磨晕了。
虽然很痛,不过……
他昏昏沉沉地想起温墨吃瘪的样子,顿时心情舒畅,大快人心。
痛归痛,好在还打了温墨一拳,这样想来,也没那么难受了。
温行远咧开嘴角,得意地傻笑。
以至于李管家跟来后,看见他躺在床上,嘴角还淌着血,又是皱眉又是笑的,差点以为他是回光返照了。
温行远伤得过重,加上心神俱震,又强撑着身子耗了这么久,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还没仔细回味打温墨的痛快经过,人心大地乐呵乐呵着便晕过去了。
醒过来时,李管家告诉他,距离上次清醒,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感叹, “温墨作君子了?怎么没趁机搞死我?”
李管家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敲他脑门,
温墨哪是不想搞死他,温行远拖这么久才行,就是想让他生不如死,让医生不治伤,就只拿药水吊着。
天知道身体自愈的过程有多难熬,温行远几次在昏迷中疼得到处滚,连医生看了都不忍心,偷偷瞒着温墨给他治了伤。
温行远清醒后,喝了口水便开始问,
“李叔,现在几号了?”
李管家说了个日期,却见温行远一拍脑袋, “坏了!”
李管家一头雾水, “怎么了?”
“还有一个月,就是秦晏的生日!”
“……”李管家恨铁不成钢地骂他,“温行远!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心?!自己伤还没好,就想着给别人过生日了?”
“没办法啊,李叔。”温行远挠挠头,“他帮过我,我得感恩。”
李管家闻言眉头皱了皱,他常居在温宅,虽然鲜少出去,却也听说过温行远口中的秦家大少爷对他“有恩”的事情。
不就是拉了他几把吗?这小子也记心里感动了这么久!
说不定人家只是一时起兴,玩玩而已!
“傻小子!”李管家瞅见温行远一提到秦晏就两眼放光的傻样,忍不住骂道。
温行远在床上被李管家硬压着躺了几天后,还是迫不及待地整日在房门口晃悠,恨不得立即就钻出去给秦晏过生日。
但地下室被温墨封了,温行远只能每天对着漆黑的大门晃来晃去。
李管家被他晃烦了,赶着他走,“小子,你天天在这晃悠个什么劲?伤还没好全,滚回床上修养!”
温行远倔强地双手扒门,“李叔,你告诉温墨,说我已经好了,如果再不放我出去,我死给他看。”
经过上次和温墨的对峙,温行远发现温墨好像真的不敢对他怎么样,起码不会让他死。
而温行远上午威胁过去,下午,温墨竟然真的把他放出来了。
他走出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深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看着美丽的蓝天,情不自禁地扭头问身后的管家:“李叔,你知道秦晏喜欢什么?”
李叔:“……”
———
李管家之前以为他是随口一提,但后来看见温行远每天都在为准备秦晏的礼物而奔波,才确认温行远对秦晏竟那么上心。
见温行远每天在互联网上搜索有关秦晏喜好的帖子,李管家忍不住开口问:
“小远啊,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
温行远眸子顿了顿,半息后,貌似意识到什么,脑袋有些低落地耷拉着,闷闷道:“好像,他的圈子……我都不熟悉。”
所有人都知道温行远,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但除了刻意羞辱外,没有人会愿意同他相处。
而温行远也很厌恶这群人,但秦晏不同,是温行远第一次放下防备用心对待的人
所以在他心中,秦晏才如此可贵,可贵到温行远要把自己的真诚给他。
温行远其实每年都会偷偷给秦晏送礼物,之前没钱,就想法设法的花心思自己做,
他一开始还担心秦晏看不上他的东西,但秦晏生来好似就与旁边那些铜臭子弟不同,平民亲和,丝毫不嫌弃他的东西,还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会好好珍藏的。
温行远一直对没有送秦晏一个好礼物而耿耿于怀,但这两年他做兼职,攒了点钱,已经有能力给秦晏买他喜好的东西。
也不知道,这次秦晏会不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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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主宅内,温墨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文件,漫不经心地听完秘书汇报完工作后。
突然想起温行远前几日派人威胁他的话,漫不经心地问起,“那野种最近没什么异样?”
秘书一顿,斟酌开口,“他最近喜欢向宅里佣人打探秦家少爷的喜好。”
“你是说秦晏?”他想到派人查的为宋菡撑腰,爆出温行远是私生子的幕后之人,眼里闪过几分兴味。
秦晏啊……温行远竟然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惊奇,可笑。
温墨指尖绕着钢笔,自顾自地哼笑一声,“秦晏喜欢什么……他最喜欢的,可是玩弄人心啊。”
那野种有时候真是傻得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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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远经过多方察探才得知,秦晏最近喜欢收集领带。
于是,他便趁温墨不在时,保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翻墙溜出去,在全城最贵的商场,精挑细选买了一家高奢的领带。
一条领带,花费了他半数存款。
但温行远回程的路上,却笑得很开心。
能给自己喜欢的人买,多少钱都没关系。
待他回去把礼物贴心放好,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送给秦晏时,
温墨突然进了他的房间,带着人闯了进来。
温行远以为温墨要报上次的仇,警戒道:“你来做什么?”
温墨冷着脸:“给你一个小时收拾,待会滚出来。”
温行远一脸莫名,没动。
温墨见他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不耐烦道,“你不是最喜欢参加宴会凑风头么?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
“?”
“你觉得我稀罕?”
温行远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
温墨以前最喜欢带他去参加各种宴会,看他被各家子弟嘲讽羞辱的样子。
明明是温墨脑子有病,偏要说是他想去。
有病。
温行远不想搭理温墨,自顾自地转身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温墨见温行远爱搭不理而态度也没生气,毕竟跟温行远相打相杀这么多年。
温行远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也最知道他现在的软肋是什么。
温墨瞥到他床上放着的一个高奢礼盒,轻笑:“这次秦家那少爷也在,你去不去?”
当说到秦这个字时,温行远的身体轻微地顿了顿。
温墨继续道:“你若不识好歹,今后就别踏出温家一步了。”
“温墨有完没完——”温行远忍无可忍,正想着跟他不死不休算了,却扫到温墨一副了然,戏谑的眼神,捏了捏拳头。
行,为了见秦晏他先忍了。
“你先滚出去。”
温行远的语气算不上好。
罕见的是,温墨没有发脾气,竟然听话地带着人走了。
一个小时后,温墨准时在破旧的房门边,催促道:“能不能快点?在绣花?”
回答他的是更不耐烦的叫声,“别吵!”
过了几分钟后,破破烂烂的门吱嘎一声开了,首先从门缝里探出一个毛绒绒地头来。
温墨冷着脸,本想呵斥温行远竟敢让他等。
但触到眼前青年的眼睛时,他刚张开的嘴,又不声不响地合上。
温行远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套休闲西装,白衬衣打着宽松的外套,显得整个人惬意又懒散。
温行远慢吞吞出来,扣上衣服,西装边的衣襟是一条金属扣,往相反方向一扣,劲瘦的腰身瞬间显现出来。
他仰头,把碎发往后薅,昏暗的光线下,轻轻勾勒出他高挺精致的鼻梁,与紧致利落的下颌线。
而那双日常透着凶狠的眸子,此时也很清澈,目光流转间,透出些被藏匿的桀骜。
但当这双眼睛看到不喜欢的人那一刻——
温行远蹙眉,凶道:“看什么看!”
温墨:“………”
温墨别开视线,咳了一声,故作嫌弃,“穿的什么衣服,丑死了,可别给温家丢脸。”
温行远懒得听他废话,越过他先走了,“关你什么事?要走快点走。”
临近上车的时候,温行远不知道温墨又抽什么风,竟然让他同他坐一辆车去。
跟温墨在一个密闭空间,他浑身都不舒服,身体紧紧贴着侧边车窗,尽量离温墨远点。
司机默不作声地开着车也不敢往后看,一向是对方为仇敌的人坐在同一辆车里,不太通畅的空间里气氛凝固又紧绷。
车子死寂般地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温墨瞥了眼那恨不得要打破玻璃往外钻的人,轻笑一声,开口警告道:“温行远,这次是宁家大少爷回国的庆祝宴会,宁家我们暂时还得罪不起,你可别添乱。”
“……”温行远一脸无语,“怕我添乱还带我做什么?”
话音落后许久,温墨都没开口。
按往常,他们从见面开始话题,就会一直互骂,骂到都累为止。
温行远好笑地看着温墨,这人今天倒是转性,嘴巴都不利索了。
看温墨吃瘪,他一定要在雷区上在蹦哒几下,温行远挑眉,
“怎么?被我说中了?”
“……”温墨冷冷瞥了他一眼,扭过头去却也没再说任何话。
那种无端的烦躁又来了。
因为他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温行远出席这么重要的宴会。
温行远见温墨哑然的僵硬样,双手搭在胸前,懒洋洋地往车后背一靠,“你那心思我能不知道么?知道你不怀好意,但这次你想看我出丑,做梦去。”
是这样么?温墨蹙了下眉,随即眉心又慢慢舒展开来。
对,就是这样,他只是想看看那野种今天见到秦晏时会惹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
———
到了宁家后,温行远看着温墨不知道又在发什么脾气,不等司机下车开门,便直接推门走,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好似是找人寻仇的。
温行远等门口的人陆陆续续都进去了,才慢悠悠地进入宁家大宅。
温行远特意避开众人,在宁宅周边四处张逛着。
不得不说,宁家不愧是云京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大家族,豪宅的风格都比温家高几个level。
但温行远也不羡慕,他以底层人的姿态,窥视了这富丽堂皇的权贵圈十年,自然知道这一座座豪华的建筑里,藏着多少令人作呕的险恶。
他从小便讨厌来这些宴会,但小时候没有能力,只能被温墨故意带来,被众子弟欺压凌辱。
成年之后,温墨想带他来,多多少少也怕他在公共场合发疯。
这次,温行远愿意来,只是为了见秦晏。
据他所知,秦晏一贯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总是会最后到。
温行远故意在墙边逛,其实是为了等秦晏过来,把为他准备的礼物给他。
但……温行远百无聊赖地抱着领带盒子在寒风里等了许久,身上穿的西装不防风,冻得他瑟瑟发抖,却还是没有看到秦晏的身影。
他在心里逮着温墨骂了一顿,
那坏东西是不是在骗他?
———
温墨下车后,也不同熟人打招呼,就径直进入内院。
不知道为什么,温行远那句反问,还是让温墨心烦意乱。尽管他说服自己很多次就是为了看那混野种出丑的,可心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隔应得慌。
宁家的宅院很大,内场是一个巨大的花园,这会已经来了这圈里不少的权贵,宴会还没开始,众宾客同相熟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温墨端着酒杯,忽然看到温行远心心念念的秦晏还有他那一群朋友。
温家和秦家是对家的关系,温墨对秦晏算不上喜欢,甚至很厌恶。
这人,一副人畜无害的和善模样,背地里却惯会用阴险手段,还唬得那野种团团转。
温墨本欲想离这群人远点,但就在转身的那一刻——
背后响起一声轻嗤,
“我听人说今天温家那野种也来了?”
温墨脚步一顿。
嗯?提到温行远那傻子了?
他顿时来了兴趣,悄无声息地走到秦晏一群人附近的高大绿植后。
那群人兴致勃勃地谈着,“是来了!我之前看到他了,在围墙那本不知道干什么,不过手上还拿着一个礼盒,像是准备送给什么人。”
此话一起,周围便嘘声一片。
“谁还敢要他的东西啊?不嫌脏?”
这时,有人把话题转向一旁漫不经心喝着香槟的秦晏,语气带着探究,“秦晏,你是不是要生日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秦晏对温行远没那么抗拒,一时八卦起来。
秦晏啜了口酒,嗯了声。
一群人开始起哄,“破案了,那野种的礼盒说不定就是送给你的!”
有人语气开始暧昧,
“他貌似挺喜欢我们秦公子的啊。”
“据说,温行远三年来,都给你送了礼物,虽然寒酸得紧,但这次他貌似花了大价钱,你说这次收不收?”
秦晏淡淡瞥了这人一眼,没说话。
见秦晏的态度,有人狗腿道,“啧,估计也贵不到哪里去,他还好意思送?我们秦少能看上这些便宜货?”
“不过话说回来,秦晏,之前那野种送你礼,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众人视线纷纷扫来。秦晏晃着酒杯的手腕一顿,睫毛冷漠地垂下,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当垃圾扔了。”
“当垃圾……?”
秦晏话音一落,一群权贵子弟面面相觑,随后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也是,我们秦少身上哪能沾上些垃圾啊。”
垃圾的东西,当然是扔垃圾桶里了。
哄笑声在花园里回荡,温墨盯着秦晏漫不经心的冷漠眼神,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恶寒。
这人也忒……恶心了些。
尽管温行远在温墨眼中也是如随时可丢弃的东西,但他的厌恶向来是摆在明面上。
而秦晏倒是前面一套背后一套,温行远落在这人手里,怕是得摔的粉身碎骨。
温墨神色沉下,
他虽讨厌那野种,但他好歹姓温,要死也得死在温家。
况且秦晏接近温行远的动机不纯,说不定就是故意冲着温家来的。
温行远不仅傻,被人玩得团团转,还把狼引了过来。
真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