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的白月光

精彩段落

“咚咚咚”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林一一来了杜府,可敲了一会儿门也不见有人出来。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死干净了吧。”林一一抱着手臂倚在门口的石狮子上,还是那副叮儿郎当的样子。

看着紧闭的大门,周遭悄无声息,仿佛预示着门后是毫无生机的景象。

“咚咚咚咚咚”

我继续敲起门,依旧无人应声……

“起开!”林一一推开我,有些不耐烦,“这么久没人应还敲什么?直接踹门不就行了。”

说完林一一抬脚便踹。

“吱呀——”

门却在这时自己开了条缝儿,从里面缓缓探出一个脑袋。脸色苍白,眼神灰败,竟是将死之相!

那人有些恍惚的看着林一一:“两位公子可是有事?”

“咳。”林一一放下脚,“那个,告诉你们老爷,有人要见他。”

“不知二位是哪家公子?何事要见我们老爷?”

我抱拳说道:“钟离宫宫主弟子灼华,收到贵府信函前来除祟。”

那人听见这话猛的将门推开:“真…真的?两位公子,啊不不,两位道长稍等,稍等……我马上,这就去禀告我们老爷!”

说完转身跌跌撞撞的向里跑去,连门都忘了关……

见人走了,林一一开口问道:“你是小叶子的徒弟?”

我点了点头:“是,怎么了?”小叶子?他叫师尊小叶子?

林一一兀自感慨起来:“这一晃眼有十多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连小叶子的徒弟都这么大了。”

随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慈祥且欣慰的看着我。

“停,别这样看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十几岁的脸露出这样的表情,简直毛骨悚然。

“切,看一下怎么了,真要论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大爷爷呢。”

我挑眉:“大爷爷?多了个字吧,我看你像个大爷。”

“怎么?小叶子没和你说过吗?算了,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林一一一脸大度的端起长辈的架子。

我:“……”

“两位道长……”这时去回禀那人气喘吁吁跑了回来,“两位道长快里面请,我们老爷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我们便由他引路,向前厅走去,一路上周围静静悄悄,偌大的府邸没看到一个下人。

刚走到前厅的台阶前,便看到一中年男子快步迎了出来。来人中等体型身量,长发只束起一半,另一半散在肩头,穿着长衫便服,样貌也算得上是风雅俊逸,只是眼底一片青黑,显得人多了几分憔悴。

这应该就是杜员外杜若洲。

“两位道长快里面请。”杜若洲热情的说道。

我们四人一起进了前厅,杜若洲转身吩咐道:“李贵,快去把子若他们叫过来。”

李贵连忙应是。

随后杜若洲又对我们说道:“两位道长请坐。实在抱歉,事出匆忙未来得及换衣服,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我在一旁坐下:“无妨,杜员外客气了。”

“不知二位道长如何称呼?”

“在下灼华,这是我的朋友林一一。”

不一会功夫,李贵便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杜家少爷少夫人,杜子若和季女萝。

我和林一一相互看了一眼便进入了正题:“还请杜员外把府上的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

这府上的人便都来了前厅,果然没有几个,除了给我们开门的账房管事李贵,就只有一个季女萝的陪嫁丫头玉珠,还有一个伙房丫鬟和杜子若的妾室柳玉。

我蹙了蹙眉头打量着新来的三个人。

见状季女萝开口解释:“府上因为那邪物闹的人心惶惶,很多人要走,我们也于心不忍,想走的就都放走了,再后来那邪物杀了我门派弟子后,人就更少了……对了,还有云姨娘没来,应该一会就到了。”

这边话音刚落,便见廊前一人款款走来,长发半束,白衣翩翩,端的是风姿绰约。

待那人进门,方瞧了个仔细,自是皓腕凝霜肤若雪,盈盈腰肢风扶柳。远黛连山眼波转,朱唇浅浅巧玲珑。

好一个大美人,只可惜是个男人。

“见过如夫人。”几位下人一齐行礼。

“云姨娘。”季女萝和杜子若也跟着问好。

这人便是杜若洲的妾室云容?好大的阵仗,气息倒是并无异样。

我看向林一一:“如何?”

林一一摇头道:“没看出来什么大问题,只是他的魂力比常人弱很多。”

连林一一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吗?

“两位小道长在说什么悄悄话?”娇媚的声音兀然传来,我俩一惊,转头看去,是不知何时走到我们面前的云容。我与林一一竟都没有发觉。

“容儿,不得无理。”杜若洲先是呵斥云容,后对我们行礼道歉,“容儿向来不知深浅,还望二位道长不要介怀。”

这杜若洲总来这套,还真是让我有点吃不消啊。

见此,云容转身走到杜若洲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们,依旧是巧笑嫣然。

我摆手道:“无妨,府上的人都到齐了吧?”

“对,都在这里了。”

得到肯定回答,我从锦囊中拿出一张符箓,夹在指间,凝神闭目,口中念道咒语:“天清地冥,阴浊阳轻,三清三魂,眼观阴阳。”

一道金光闪过,指间符箓化为齑粉。

几息过后,我睁开眼环顾四周,对大家说道:“我用阴阳清术探查了全府,并未发现有什么东西藏匿在府上。也就是说,那邪物附身在了你们其中一人的身上,或者你们当中某人就是那邪物。”

我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有的惊讶,有的惊恐,唯有云容还是一副含笑的模样。我继续说道:“在场人的气息我与林一一都未看出有何异样,只是云如夫人的魂力虚弱,可是容易生病?”

云容掩口而笑:“道长还真是关心我,不过道长多虑了,我向来不易生病。”

“是我唐突了。”我又向季女萝问道,“贵派前来的修士可有一人尚存?”

“是有一人,可至今昏迷不醒,眼下就在西厢房,我带二位道长过去。”

西厢房内,躺在床上的季凌剑庄弟子季行云,看着面色如常却昏迷不醒,林一一上前搭腕诊脉,随及眉头一皱。

见此情景季女萝有几分着急:“道长我义兄情况如何?”

床上这人是她义兄?

林一一问道:“他昏迷多久了。”

“将近一个月。”

林一一摇了摇头:“我诊脉发现他身上有阵法残留,应该是中了某种幻术。魂魄离体,气血灵脉瘀滞,灵丹衰微,怕是……时日无多。”

一听这话季女萝踉跄半步,扑腾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道长,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义兄,求您救救他。”

林一一赶忙上前去扶:“哎呀哎呀,这动不动就跪的都是些什么毛病,又没说不救,快起来,杜子若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媳妇扶起来。”

愣在一旁杜子若这才反应过来,帮忙一起将季女萝从地上拽了起来。季女萝冷静了一些也察觉不妥,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刚才是我冲动,还望道长一定要救救他。”杜子若在一旁搀扶着她的手臂神情愣怔。

林一一扶额,表示有点头痛。

一直默不作声旁观的云容却忽然开口:“呵,这兄妹情深的样子,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话语中显而易见的嘲讽令季女萝脸色微变。

杜若洲轻声斥责道:“容儿!”

云容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只看林一一接下来有何动作。

“将近一个月还未从幻境里出来,看来靠他自身破阵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了。这个阵法我也不认识,没办法从外破阵,看来…只能这样了……”林一一自言自语几句后,转身在季行云周身大穴上注入灵力,“我用自身灵力温养他的灵脉,促使气血运行,灵蕴周转,暂保他性命无虞。”

季女萝依旧是满脸悲切:“多谢道长。”

“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暂时护住他心脉,还是要尽快将其魂魄归位才行。可我并不认识那个阵法。”

见林一一犯愁我开口道:“只要抓住那邪物,到时候阵法便会自行破除。”

林一一恍然大悟:“对啊,擒贼先擒王,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我又说道:“可目前只知道那邪物在你们当中,其他毫无头绪,看来要在府上多叨扰几日了。”

杜若洲:“二位道长前来除祟,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是叨扰。只是……那邪物当真在我们之中?那晚上的……”

“我的阴阳清术从未出过差错。”我转身看了看窗外黑压压的邪气,“府中并没有婴儿亡灵,鬼婴夜啼不过是外面的邪气作祟,做法驱散便可。”

林一一出声阻止:“那可不行,万一季行云的魂魄游离其中,强行驱散邪气会伤到他魂魄。”

说完后低头在随身锦囊中一阵摸索,拿出一把短香来:“这香有安神的作用,睡时点燃就不会再受这邪气侵扰而无法入眠,梦魇不断。”

季女萝接过香分给了杜府的人,之后又派玉珠将我和林一一带到西厢房的客房安顿好。

“那杜子若神情恍惚,有些不对劲。”我在林一一房间的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你也发现了?他三魂中的幽精少了一半。”

“幽精缺损?那他夫人小产的孩子……”我蹙了蹙眉头。

林一一看了我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我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亥时末,我敲了敲隔壁房门。

门轻声从里面打开,林一一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门口,显然也并未睡下。

“这么晚了不睡,找我做什么?”林一一挑眉问道。

“那不是普通的安神香吧。”

林一一关好房门,朝院子走去:“小叶子看徒弟的眼光还不错,那的确不是普通的香,是梦魂香。”

“你要入他们的梦境,你竟会梦衍术。”我看着林一一走到院中,天上弦月如勾,“可这梦境光怪陆离,能探查到什么?”

“灼华,你对梦衍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梦非梦,是人的眷恋、恐惧、内疚……这可是洞悉人心的好方法。”林一一微笑着,站在月下,向我招手,“过来。”

我走了过去,他运转灵力展开阵法。认真起来到还真有几分长辈的样子。

“我们入谁的梦境?”

“随机。”

“随机?”

“为了不引起怀疑,我把梦魂香给了所有人,现在他们都点着,我又不是神仙,我那儿分得清谁是谁?”林一一将符箓夹在指间,口中念道咒语,“以三河引魂,忆前世今生,入千梦千寻。”

脚下阵光闪烁,眼前白茫茫一片,几息后才恢复视线。

“……好喜欢!”

天上明月如盘,星光闪烁。

眼前的云容坐在屋脊上,抱着个酒坛把自己喝的微醺半醉,不停的往身边人怀里蹭,衣衫乱了也不曾在意:“好喜欢,月亮……我们以后也来,也来看月亮好不好?”

“好,只要你喜欢,我定然陪你。”杜子若抱着他宠溺回道。

“这什么情况?!”我震惊的看向林一一。

林一一沉默摇头。

“你真好,我喜欢你。”听到这话云容高兴坏了,一下把杜子若扑倒在屋脊上。

杜子若顺势拿起他一缕发丝嗅了嗅问:“有多喜欢?”

“嗯~比喜欢月亮还要喜欢。”

听到这样的回答,杜子若轻笑一声。

微风抚过,夜晚的风总是带着一丝凉意。云容好似被吹的清醒了几分,竟撑着杜子若的胸膛半坐在他身上,带着几分窃喜的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杜子若轻轻摇头:“那不叫喜欢,那叫爱,我愿以半缕魂魄立言永生永世。”

“唔……我不要你的永生永世。”

云容歪头盯着杜子若,慢慢把头低了下去,似是要吻他。就在这时,林一一猛的把我拽出了梦境。

“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不出来你想看他们卿卿我我吗?你还有这种爱好啊?”林一一皱眉看着我,“年纪轻轻的喜欢点什么不好。”

“……”这……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那是下意识的反应,“啊,那个……嗯,看来之前在茶馆她们所说云容原本是想当杜子若的妾室,应当是空穴来风了。”

果然还是转移话题吧。

“应该。”林一一点了点头。

“这是云容的梦境?”

“不是,这是杜子若的。”

“杜子若的?那他们这是……两情相悦!”

“……应该?”

“那个……”我皱了皱眉头,“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很奇怪?”

“确实…有哪里很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林一一抱着手臂来回踱步,“难道是因爱生恨?云容就是那邪物?可他身上是人息,虽然魂力微弱,气息混沌,却没透出一丝妖邪之气。”

“那会不会是恨意引来的怨憎会邪……”不会,我当即否定自己,那种邪物修为向来不高,不可能毫无痕迹的附在人身上,更不可能同时杀死十几位修士。

林一一听见这话也摇头:“看来只能先去其他人的梦境看一看了。”

说罢,指尖掐诀,周围霎时间又换了个场景。

红绸罗曼,高台明烛,门窗上的双喜分外显眼,倒是端坐在床上的新娘一身浅红色的喜服,与周围的正红有几分格格不入。

当是谁家要娶妾室,除了喜服颜色,其余都是正妻规格,看来颇为受宠。

“这是谁的梦境?”

“云容。”

竟是正主的梦境?我与林一一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免认真了几分。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意料之中,进来的是身着喜服的杜若洲。

只见他进来站在房中,好一会儿过后,竟来了桌边坐下,不但未去掀新娘盖头,还自顾自的喝起了合卺酒。

房间里除去红烛间或燃爆,只剩酒水落入瓷杯的声音。

半晌不再有其它响动,云容有几分不安,轻声换道:“杜郎?”

一声轻换,如同石沉大海,未有半分回响。

云容身子晃了晃,放在腿间的手抓紧了喜服又松开,猝然,猛的抬手将盖头掀了起来:“杜郎,我……”

看见桌边人的身影,满是悲戚的眼神霎时一冷:“杜若洲?”

云容将盖头扔在地上,快步向桌边走去,发间朱钗晃动:“你这是何意?”

又是一阵沉默。

云容冷笑一声,上下打量几眼杜若洲身上的喜服,抬脚踹向他的胸膛。

杜若洲未曾防备猛的向后倒去,“咚”的一声,连同桌子一起摔在地上,瓷片携酒浆飞溅,满盘干果四散滚落。

“你这是何意?”

“咳…咳咳……”杜若洲坐在满地的瓷片、干果中,有几分狼狈,云容这脚踹的并不轻,“……抱歉。”

云容俯身揪起杜若洲的衣领:“抱歉?你这是骗我?还是看上我了?”

“咳…不是,不是这样…子若的禀性你也知道,虽……如此你便可日日见到他,你可尽管去做,我绝不干预你……”

云容听见这话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眼中笑出来泪花,笑的有些颤抖。

松手丢开杜若洲,转身一瞬红衣尽褪,阳光透过树叶斑驳陆离,脚下是花园石子小路。

杜子若迎面走来:“我爹娶的妾室当真是你。”

“杜郎,我……”

杜子若蹙起眉头,眼中带着几分恨意:“你莫叫我杜郎。你一个男子,之前白般纠缠想嫁与我,现在又做了我爹的妾室,当真贱到如此地步,这么着急要把自己嫁出去。”

“我…”云容将手抬起,又无措的放下,“我如此都是因为你啊。”

“为我?给我爹当妾室是为我?你一个男子,青春正好,天高地阔哪儿容不下你?偏要如此葬送前程。这般为我,受不起!”

“杜…子若,你是因为我嫁与别人气恼吃醋了,对吗?”云容笑着,眼光闪烁,掩在袖间的手有几分轻颤。

“休要信口胡言,我的确是气恼,不过是恼你恬不知耻,勾引我爹,毁他半生清誉。”

“……我勾引他?”云容笑出了声,眼底却尽是湿意,“你当真如此觉得?他若是真的雅正,会被我勾引了去?不过是披了个仁义皮囊罢了!”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妄论……”

“我有什么资格?哈哈哈……我有什么资格……”杜子若的话语未完,便被云容打断,“杜子若,我可是杜若洲嫁衣红轿抬进门的妾室。”

“他甚至还为我设了酒席宴请宾客,允我与他同住正房,同桌而食。他如此宠爱我,我便是议论几句又如何?不如你亲自问问他去,可会因此恼我?!”

云容似是收拾好了情绪,端出往日那般巧笑嫣然的模样:“倒是你,哪来的身份同我这般说话,身为晚辈,见到我不连声姨娘都不知道叫吗?你那圣贤书都读了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

“我如何?你那仁德礼信的爹,就是这样教导儿子的,连长幼尊卑都理不清吗?”

“…云…云姨娘。”杜子若头上青筋暴起。

云容斜乜他一眼,薄唇轻启:“滚。”

然后抬步离去,与他擦肩而过。

微风拂过,树影纷杂。

云容回到房里,在桌边坐下,盯着杜若洲差人送来的糕点发呆。

伸手拿起一块,半晌又放了回去。忽的,眼中闪过一阵阴翳,将糕点尽数扫落在地:“既然做不到,又为何用誓言困住我!我经年等待,就换来你这么对我?!”

说着将桌子掀翻,连同搁架上的玉石,瓷瓶也摔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明明立誓的是你,为什么要娶别人?你将我置于何地!”

把房间能摔的都摔了个干净,云容站在满地狼藉中看起来有些凄然无助:“为什么娶了别人,还要困住我……”

“容儿。”杜若洲听见下人说云容在房里乱摔东西,便急忙赶了过来。

云容转身看向门边,眼角泛红,几滴泪水挂在脸庞,发丝有些凌乱,看起来身形如此单薄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无踪。

杜若洲走过去抬手为他拭去泪水:“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了?”

“啪”一声,杜若洲的手被云容打开。

“都是一样的。”云容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人,“誓言说的再怎么动听,也不过是空口白话。”

“容儿?”

“一声声容儿,容儿的,倒是叫的好听。”云容撇他一眼,眼中阴翳更胜几分,“当初那些情话都是当笑话讲的吗?一口一句的誓言也不过十几载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你听,你的结发妻在哭,她说,她好恨……”

“你……你在说什么!”杜若洲眼露惊疑。

“你忘了吗?落花美兮,无与卿比,见卿一刹,徒然痴矣。”

“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我二十年前写个芫沛的……你怎么会…”杜若洲向后踉跄一步。

“你紧张什么……我不过偶然听见的而已,多美的情话啊……”

眼前景象变幻,庭院中风起,弦月已然西移。

我与林一一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山鬼?!”

山鬼,亡魂所化。

守护生前誓言徘徊冥府不肯离去的魂魄,因背叛而生恨意化作的怨魂,称为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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