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这张破嘴段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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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车里寂静的可怕,段赫章拢了拢头发猛拍了下方向盘:“草。”

夏淙怜悯地看着他,他们两个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就横生枝节,这是何等的孽缘。

“不行你就先瞒着蓟哥,等你们感情稳定了再说,你觉得呢?”

有了感情基础就算再生气也会弱三分,到时候再放下身段死皮赖脸地哄几天这事也就过去了,大不了一辈子低着头,总好过现在就撕开裂痕。

段赫章脑子里反复回想着那天自己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后蓟沛白破碎的神情,趴在方向盘上缓缓摇了摇头。

“不行,我必须还他清白。”

这件事情和蓟沛白没有半点关系,承担所有后果的却只有他,段赫章心疼的难受,下药的那个人固然是始作俑者,可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

为什么没弄清楚前因后果就武断了判了蓟沛白的罪,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多动动脑子没有听蓟沛白的解释,愚昧地坚信自己的猜忌。

“我就是个蠢货。”

夏淙面露不忍:“别这样段哥,这也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你也是受害者。”

只是因为想和他约一晚就下了药,却没预料到段赫章中途有事先走了,等到药效发作的时候身边只有蓟沛白。

他找那个人对质,对方很坦荡地承认了:“是我怎么了,我只是看他好看身材又好想和他睡一次,可他看我是个beta根本不感兴趣,没办法只好这样咯,那药也没什么副作用,发泄过就没事了。”

他不以为意,夏淙又不能说出蓟沛白的事情,气的差点动手被人拦住,要不是着急告诉段赫章不敢耽搁时间,他高低要骂的那孙子抬不起头。

“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替我洗脱责任,”段赫章双目赤红,“是我应得的。”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要怎么和蓟沛白坦白,应该以怎样的姿态承认错误承接蓟沛白的怒火。

他和一个强占了自己还误会自己的alpha生活在一起,又不幸地怀上了这个alpha的孩子,每天看着这样一个狠狠伤害过他的人对他献殷勤是多么的令人作呕。

倘若他要打要砸自己也绝不闪躲直到他出了这口气为止,他不怕蓟沛白朝他发脾气,只怕他太生气伤身体。

段赫章愧疚到了极点,强烈到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匆忙离开的蓟沛白从他的眼神察觉到了似乎和自己有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段赫章斟酌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我找到给我下药导致我易感期提前的那个人了。”

蓟沛白手一抖,和谐的画面被一条突兀的横线破坏,他呆愣地看着错误的一笔点了撤销,保存好才扭过头来。

“是吗。”

“对不起。”

段赫章眼眶倏地一红声音哽咽:“对不起。”

他有很多歉意想说,又觉得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给蓟沛白造成的伤害永远也没办法抹消,道歉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他希望蓟沛白知道后能恨他,能打他骂他报复他尽情地宣泄不满才能让他好受一点,蓟沛白看着他滑落的眼泪眼中仅仅起了一丝波澜随即消弭:“没关系,弄清楚就好了。”

段赫章愣怔着突然慌张:“你……你不怪我?”

“你也不是故意的,那种情况下误会也正常。”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真相大白,现在他得以沉冤昭雪,心中并无愤怒。

段赫章却无法接受似的握住他双臂:“可我也做错了,你被我拖累又被我污蔑,你为什么不生气,明明受了委屈为什么不恨我?”

他想不通,是不是因为蓟沛白从来都没有对他有过期望所以更没有失望,因为根本不会爱上他所以才不恨他。

“你打我,骂我,我是怎样欺辱你的把你弄得多疼你都加倍还回来,你要是嫌累我自己来也行,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别……能不能别这么不在乎?”

和他的歇斯底里比起来,蓟沛白冷静的称得上冷漠,他叹着气拂开段赫章的手:“段赫章,你冷静一点。”

他不知道段赫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自己原谅他了不好吗?

“你要我怎么冷静!”

蓟沛白像是被他吓到了,他绝望地捂住脸啜泣:“抱歉。”

“蓟沛白,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

滚烫的眼泪迅速洇湿他的手掌,滑到嘴边又苦又涩和他此时的心一样,段赫章觉得自己狼狈极了。

“我伤害了我喜欢的人,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这是我的报应对吗。”

今天的一切都是当初的他亲自造就的,是他活该自食其果。

沉默着的蓟沛白终于听出了眉目,不禁诧异的脱口而出:“你喜欢的人是我?”

段赫章的眼泪戛然而止,睁着通红的眼睛苦笑:“原来你不知道。”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是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他吗,段赫章颓丧地靠在墙上,冰冷的温度透过衣服镇静了他的心脏,压抑的悲伤渐渐平缓。

是自己急于求成了,他欠蓟沛白的还没有弥补完,不该现在就提出来的。

“我情绪失控了,抱歉,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蓟沛白看着他欲盖弥彰的背影突然叫住他:“段赫章。”

他停住脚步侧过身眼中隐隐含着期待,在听到蓟沛白的话后迅速破灭暗淡。

蓟沛白说:“或许你并不是真得喜欢我,只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让你产生了错觉,我不符合你喜欢的一切标准,你弄错了。”

段赫章点点头:“你是这样想的,我知道了。”

如果是以前段赫章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他没有错,他不会错,但蓟沛白是他的意外,他在蓟沛白的身上犯过错,所以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动摇甚至于怀疑自己的喜欢。

真得是错觉吗?段赫章头枕着手臂,眼睛因为哭过酸胀发涩,闭上眼会出现很多奇怪的光圈,开始反思蓟沛白对于自己而言到底是什么。

是迫不得已的结婚对象,是他的孩子的孕育者,是朝夕相处的生活习惯,还是他情之所起不可割舍也无法替代的破例的爱呢。

蓟沛白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偏好,这个人沉静清醒永远保持理智,没有火焰一样炽热的爱和无惧无畏的冲动,如果和一年前的段赫章说他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Omega连他自己都不信。

可现在倘若时光能倒流回结婚的那一天,倘若他有两个选择可以做,段赫章想了又想假设了无数次,每个结果都是蓟沛白。

他背叛自己爱上了蓟沛白,他没有错。

那天之后他们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段赫章一如既往照顾他,蓟沛白配合他的体贴权当是为了孩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岁月静好的模样。

段赫章还报了一个奶爸培训班,趁着周末的时间去学习育儿经验。

可能是教具里那个并不够真实的仿真娃娃抱在怀里也唤醒了他要当爸爸了的意识,一直以来因为蓟沛白显怀不太明显,他还没有想过家里要多出来一个成员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场景,更没有想过需要准备些什么,现在他突然有了很多想法。

比如他们需要一个婴儿房,还需要一张结实的婴儿床,婴儿穿的衣服,还有能够刺激婴儿感官发育的玩具。

他从网上按照蓟沛白的喜好挑了几样,一收到就拉着蓟沛白来拆笑的合不拢嘴:“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还有别的样子。”

“现在就买这些太早了吧?”

“不早,总要挑挑品牌看看质量,心里提前有准备到时候能更快适应,你看这件,可不可爱?”

小小一片衣服玩具似的,柔软轻薄的米色布料不带一点印花和装饰,蓟沛白嘴上说着太早,拿到手里就心软成了一片。

很奇怪的感觉,他以前算不上喜欢小孩,看到别人带着小朋友仅仅是觉得可爱,从来没有萌生过自己也想有一个这样的孩子的想法。

现在自己肚子里有了一个这样小小的生命,天性让他产生一股细腻的怜惜,突然就理解了段赫章急于张罗这些东西的心情。

“是挺可爱的。”

得到了他的肯定段赫章十分骄傲:“我问了很多人都推荐这个牌子,你也觉得不错的话那就多买几件。”

蓟沛白想说小孩子长得快不用买太多,刚要开口肚皮忽然一紧,他捂着肚子吸了口冷气,段赫章立时将手里的东西推到一边:“怎么了,疼?”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刚刚那样的感觉一闪即逝,不疼,蓟沛白摇摇头恍惚想起什么:“好像是他在动。”

“胎动?我看看。”

段赫章的手轻覆在他肚皮上半晌都没有摸到动静,蓟沛白紧张地僵着身子耳根渐渐红透:“可能是错觉吧。”

“也可能是他调皮故意吓唬你,”他收回手掌,“以后胎动的频率会越来越频繁,辛苦你了。”

他说的没错,没过几天蓟沛白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胎动,这次动了不止一下,连段赫章都有幸摸到了一次。

他好像在以这样的方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段赫章用信息素安抚他老实一点,怕他夜里动起来闹醒蓟沛白。

急促的电话铃声突兀地打断了段赫章,蓟沛白看着他眉头紧皱起来神情凝重,挂断电话后急匆匆地换下衣服面带歉疚:“急诊送来了几个出车祸的病人,我得去一趟医院,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锁好门不用等我了。”

“没关系,你去吧。”

临出门前段赫章看着站在门口的蓟沛白心里觉得对不住他却又无能为力,以后的日子里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他会因为很多次急救不能陪在蓟沛白身边,或许连他需要自己的时候都无法脱身。

他只能尽力地在其他方面弥补蓟沛白,给他买大大小小的礼物,带他吃好吃的餐馆,精神上无法满足的都用物质来填补。

蓟沛白每次收到礼物都说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段赫章执意要买,说了几次都拗不过就默默收下,能用的用起来,一时半会儿用不到的都还装在盒子里。

他态度的软化让段赫章觉得死缠烂打果然还是有用的,正高兴时却被泼了一盆冷水,之前办卡的那家蛋糕房给他打电话说要撤店了联系他去退钱,段赫章去了发现卡里的余额一分没少,蓟沛白一次都没有用过。

他走出店铺门很想问问蓟沛白为什么,反复打打删删几次,又觉得不用问自己也知道了。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从知道蓟沛白怀孕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夏淙喝酒,郁郁寡欢地一口干了大半杯。

“还上学那会儿一直都是别人追我,哪怕毕业这些年只要是我想追的Omega也都能追的到,不要脸地说我应该算得上优秀了吧,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了他还是一直拒我千里之外。”

段赫章深受打击,他就是想不明白,然而夏淙一语中的言简意赅:“你又不是人民币还指望所有人都喜欢你吗,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喜欢你,那万一蓟哥就是那百分之一呢。”

他无言以对,心里堵的难受,垂着头颓了半晌忽然道:“那他喜欢什么样的alpha呢,我知道我还不够好,我可以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可惜他不告诉我答案。”

夏淙嘴快道:“那万一他喜欢不会喘气的呢?”

他一抬眼被段赫章眼底的幽深吓了一跳:“我就是随便一说你可别真得试啊,你要真出事了我可是教唆犯要被抓起来的。”

段赫章白他一眼:“我又不傻。”

夏淙心里嘀咕你是没有傻但看起来有点疯,终究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看不下去他这样:“反正现在他人是你的,时间久了铁杵都能磨成针,他还能看不出你的真心吗。”

没错,反正现在人是他的,以前蓟沛白不喜欢他那是应该,不喜欢就要拒绝也是应该,没有利用他的喜欢反而坦诚相告说明蓟沛白正直,这么优秀的Omega他多追几天怎么了,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段赫章重新打起精神:“你说得对,那我回家了,闻闻我身上有酒味吗,有口香糖吗都给我。”

夏淙语塞:“你把我叫出来喝酒然后把我自己扔这里回家哄老婆,你是大情种我是大冤种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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