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病弱摄政王只想追夫

精彩段落

丁老将军一生育有四子,偏没有一个能继承他衣钵的,反倒是丁弃这个捡来的义子承袭了镇远大将军的头衔。

镇远大将军,那可是正二品的武将。

给了个没血缘关系的人,这一点上丁老太太一直有些不自在,饶是丁老将军临终前,为的这个还跟她大吵了一架,好在那个时候边关告急,圣旨不可违逆。

况战场上刀剑无眼,伤了哪一个孩子,她都于心不忍,索性就默认了这事。

如今新帝登基,边境安宁。

依着他看,这镇远大将军不过是个虚名罢了,给谁做不是做呢?

屋子里灯光昏暗,丁老太太倚在软枕上,跟丁弃说着话。

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事。

丁弃听的仔细,偶尔应上一两句。

“啪!”

灯花爆了,屋子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这种沉默让丁弃有些坐立不安。老实说他在丁家这么多年,跟丁老太太并不熟悉,丁老将军在的时候他几乎都是跟在老将军身边的。

至于这个义母?

丁弃知道她不喜欢他,从见他第一面,他就知道。

他虽是一介武夫,人也不够精明灵透,可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都清楚。

“有话您就直说吧。”

丁弃挑开了话题,他喜欢直来直去,不愿跟别人玩心眼,兜圈子。丁老太太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错愕,可脸上还是挂着慈祥的笑。

“你也知道你小武哥如今只在衙门里当个闲差,着实是拿不上台面,都到这个年纪了,也没定好人家,我这当娘的一颗心都焦的稀碎......”

丁弃垂着眼眸。

“娘的意思是?”

丁老太太面上喜色更盛,半坐直了身子,“你如今是镇远大将军,管着十万大军呢,要不给你小武哥在军中谋个副将,说起来也算是光耀门楣了,也算了了你义父的一桩心思......”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丁弃又问,“那小武哥的意思是?”

“他年纪轻轻的只顾着吃喝玩乐,晓得些什么?都得我这个当娘的替他操心。”丁老太太厉声说了两句,转而想去抓丁弃的手,却被丁弃躲开了,她也不嫌尴尬,又问了句。

“娘,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就把你小武哥的前程交给你了,你可别让娘失望啊。”

丁弃道了是。

“时候不早了,母亲早些休息吧。”

待丁弃一走,一旁的丫鬟服侍丁老太太躺下,“不是奴婢多嘴,这镇远大将军本就是该咱们府的人来当,老太太未免也太过心善了,平白给人当了这么些年大将军,难道还不够吗?”

丁老太太斜了她一眼。

不急。

这事得慢慢来。

......

消息传到瑞王府的时候,徐知忌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顿,茶盏中的沸水四散溅落,有几滴落在了手背上,登时便红了起来。

“这该死的老虔婆,哪里来的脸居然敢动这样的心思?也不瞧瞧她那儿子哪里是能当将军的料,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愤愤不平,替丁弃不值。

“那他神情如何?”

一定很难过吧。

双喜道:“神情如常,并未见异色。”

徐知忌叹了口气。

双喜笑着道:“还有一件事,王爷听了一定高兴。”

“听说皇上赏的那些人里头有个叫春柳的,姿色出众,私自进了将军的房内,被大将军训斥了一通,赶了出去,听说被吓的不轻,哭了大半夜呢。”

闻言,徐知忌的脸色稍缓,唇角高高翘起。

“胆子这么小,看来是不适合留在将军府了,找个理由把人打发了吧。”

双喜见自家主子心情好转,语调也轻快了些。

“这等小事,不用王爷吩咐,奴才一早就办好了。”转身出去的时候,又想起一事来,“皇上又让人送了补品来。”

徐知忌的手指微微曲着,摩挲着茶盏的杯沿。

“他送,你就收。”

只是到底让人心寒,他这皇叔就挨皇城住着,皇上若是真有心,来瞧瞧他,岂不比任何赏赐都要好?

原来他从来不是真心的敬服和爱戴他这个皇叔啊。

宫中。

御案上堆满了各地呈上来的奏章,满满当当的跟座小山似的,承平帝挎着一张脸,耐着性子一本一本的看着,太监端上新沏好的茶来,他趁机躲懒,往椅被上一靠,伸了个懒腰。

他呷了口茶,余光瞥见外头碧蓝的天空,似乎有人在放纸鸢。

蓝天白云,五彩纸鸢,飘飘摇摇,好不自在快活。

春日里本就该踏青赏春的。

从前他总以为当皇帝是天下第一得意之事,没成想真正坐上了皇位,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见不完的大臣,看不完的奏章,就连觉都不够睡。

“摄政王身体还没好吗?”

承平帝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动了怒气,一旁的小太监察言观色,躬身回道:“说是感染了风寒,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

“啪!”

承平帝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喝道:“父皇封他为摄政王辅助朕管理国家,可他倒好,不是头疼,就是腰疼,朕觉得要他这摄政王有何用处?”

殿中的宫人们齐齐跪了下去,大呼皇上息怒。

近身伺候的总管太监康清源是先前伺候先帝的,先帝去世前将他派到了承平帝的跟前,他满脸堆笑,“皇上,您若是累了,歇息片刻就是,要是实在生气,打骂奴才一顿出出气就是了,这样的话可说不得,若是叫有心人听去传到摄政王的耳朵里,岂不是平白惹了是非,叫君臣离心。”

承平帝哼唧了两声。

“朕是皇帝,他是臣子。”

康清源拱手道:“皇上说的是,奴才听说摄政王的身子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他若不肯来上朝,皇上大可以带着奏折去瑞王府,一来也显得皇上礼贤下士,君臣和睦,勤奋好学,二来这本就是摄政王分类之事,岂是他想躲就可以躲得掉的。”

承平帝脸上露了喜色,小手一挥。

“来人啊,备上车轿,朕要亲自去看看皇叔。”

传旨的小太监事先到了瑞王府报信,徐知忌正歪在榻上研究棋谱,外头的光斜斜洒了进来,斑斑驳驳的影落在错落的棋盘上,光影横斜。

春光明媚,美人如斯。

日光打在男人的脸上,衬的他肤白如雪,眉眼如画,精致的如同画里的仙人一样,他一时贪看住了,半晌才道:“还请王爷预备接驾呢。”

徐知忌懒懒的应了一声。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人一走,双喜也进来了,“王爷,听说皇上还把奏折都一起拉过来了,这下咱们可躲不过去了。”

徐知忌浅浅一笑。

其实他的病早就好了,只是不想去宫里罢了,这才托说病未痊愈,他倒要看看离了他,承平帝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成什么事?

不成想才一两天,就忍不住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呀。

承平帝来了之后,先是问了徐知忌的病情,又说离了她这个皇叔是万万不行的,说的言辞恳切,叫人动容,若不是前世经历过,任何人听了都要为其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

徐知忌圈手覆在唇边,咳了两声。

“都怪臣的身子骨不中用,还劳烦皇上担忧,亲自跑一趟来瞧,臣感激涕零......”话还没说完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直咳的面色涨红。

承平帝又道:“只是朕年纪尚小,朝政上的许多事实在是不懂,还得麻烦皇叔多费些心了。”

徐知忌喝了口茶压了一压。

“听闻皇上赐给镇远大将军一些美人?”

承平帝点头,狐疑的看了过来。

徐知忌莞尔一笑,“大将军可喜欢这份厚礼?”

承平帝茫然。

“自古英雄爱美人,难道大将军他不喜欢?”

徐知忌笑着摇了摇头。

“他怎么会看得上那些胭脂俗粉。”

承平帝:“......”那可是他让人精心挑选出来的美人呢。

两人又说了会话,徐知忌强撑着精神要留承平帝在府中用膳,承平帝却说朝政繁忙,丢下一车奏折,人就回了宫。

宫里的人一走,徐知忌看着被抬进书房的奏折,面上再无病容,甚至唇角还勾着笑。

“本王听说镇远大将军是奉先帝密诏回京的,双喜,你亲自跑一趟,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让大将军即刻过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就说皇上的意思,让本王这个文臣和他这个武将该多亲近亲近,这样才能力保京城不乱。”

“这园子可都是我们王爷亲自监工设计的,放眼全京城可都没这样别致的去处了,赏春赏雪最是得宜......”

双喜在前面领路,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丁弃跟在他身后,并不搭话。他是武人见惯了天地辽阔的草原景色,这方寸之地间隔出来的一步一景,美则美矣,可到底不够疏阔大气,勉强算得上秀气玲珑吧。

况他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也只有那些衣食富足之辈才会有心思赏景吧,寻常人家春种秋收,一年四季就没停的时候,哪里还有这些闲心?

曲径通幽,流水潺潺。

因着这几日天冷,最后一茬腊梅开的正盛,暖黄的颜色挂在枝头,与假山边的迎春交相辉映,偶有五彩的鸟雀停在水边梳理毛发。

弯弯绕绕竟然到了徐知忌的卧房处。

“到了,将军请自便。”双喜微微躬身,便退了下去。

丁弃刚想张嘴,可双喜绕过月亮门人就不见踪影了,他愣在原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双喜来传话只说是要事相商,自然得在会客厅或是书房相见,好好的怎么又来卧房了?

就在他犹疑不决的时候,屋内传来带着些揶揄的轻笑声。

“将军武艺高超,难道还怕我这个病歪歪的文臣会吃了你不成?”

怕个球啊。

徐知忌这样的小身板,他一只手都能折断他的腰,丁弃推门大步走了进去,屋子里点着淡淡的熏香,混合着浓浓的苦药味。

更让他意外的是,徐知忌居然只穿着白色亵衣。

他跟他很熟吗?

真够不见外的。

男人身形单薄,亵衣穿在他身上竟有些空荡的感觉,随着他倒茶的动作,露出一小段精致而白皙的锁骨。

“请喝茶。”

徐知忌冲着他轻轻一笑。

丁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边,仰头喝下杯中茶。

“你这便叫做牛饮,亏得我还特地用去岁存的雪水来烹茶,到底是牛嚼牡丹了。”徐知忌下口的品着杯中的茶水,茶香清冽。

丁弃看着他那一脸享受的表情,下意识的咂摸了下了嘴巴,刚才这杯茶到底是啥味道啊?

他怎的一点也没尝出来。

“茶也喝了,王爷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丁弃之所以会来,不光是皇上那句文臣和武将该多亲近亲近,他更好奇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到底图谋为何?

寒风料峭却坚持在城外等他,又对他说小心丁家,现在又?

徐知忌见他板着脸,也收起玩笑之色。

“你可知先帝为何要急急把你召回来。”

丁弃坦然,摇头。

皇帝让他回,他这个做臣子的能不回?

徐知忌轻轻叹了口气,真是个呆子,看来以后这些事还得他多帮着他留意费心了,否则这大块头只怕死了,都不知道死于何人之手呢。

现在的京城啊,可远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主少国疑。

虽有他这个皇叔为摄政王,可到底也不够。

“你的忠心,或者说是镇远大将军这个名号的忠心,先帝信的过,如今京中暗潮汹涌,光有我这个什么实权都没有的摄政王,压根不足以震慑那些心思叵测之人,所以......”

他故意没将话说完,睨向了丁弃。

一息,两息,三息......

男人跟木头似的站在那儿,也不接话。

半晌,许是感觉到屋中气氛不对,男人才开了口。

“所以?先帝让我回来保护你?”

徐知忌刚喝进嘴里的茶险些喷了出来,他捂着肚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个理由倒也未尝不可。

丁弃看着男人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一脸的不解,煞有介事的问,“难道不是吗?”

徐知忌好容易止住的笑,可在看到男人认真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锐利的破空声划过。

“咻......”

银光乍现,森然杀意,直取徐知忌的咽喉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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