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你先丢弃的我!

精彩段落

上地酒吧。

殷听南这几天一直躲在上地酒吧的包厢里养伤,觉得无聊的时候就会打开门,听着外面令人四肢忍不住跟着摇摆的音乐,还有熙熙攘攘的打闹声,围着舞池喝彩叫好的声音……尘世的喧嚣在这里被释放,透着浓浓的烟火气,可是殷听南依旧觉得寂寥落寞,那些摆脱不了的情绪总会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分晨昏,不分场合,塞满自己的大脑。

端木栩那天晚上压在自己身上的情形搅乱了他的世界。

他被折磨得精神就要垮掉了,整夜失眠的煎熬实在令人无法忍受,他还是通过每天一粒安眠药获取暂时的解放。可能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只一粒催眠药就会令他睡得很死,导致他不能早醒,有时候一个上午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他已经有几天没早起给端木栩做早饭了,海宁海河也都没有再来看过他。

“其实,真的没什么,他真是喝醉了,并不在意你!如果在意你,不会到现在都不过来看你一眼……自作多情而已!殷听南啊殷听南,你醒醒吧!”

殷听南缩在被子里碎碎念的时候,忽而听到头顶传来几声嗤笑。

“谁?”

殷听南猛然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神警惕得循着声音望过去,双拳已经握紧。

却见明信修居高临下看着他,借着灯光,殷听南看到他脸上化不开的笑意,明亮的,灿烂的,笑意。

殷听南恍了恍神,这个人长得过份扎眼,也太勾人了。

光是这样明媚无暇的目光,都令人忍不住心生荡漾,难怪那么多男男女女都为他倾倒疯狂。

恍惚间,殷听南眼前便不自觉浮现出端木栩有些阴沉的面容,那张冷傲的脸上藏着隐而不发的怒气,好像随时会喷发的休眠火山……殷听南深呼吸一口,使劲咬咬唇,让自己冷静下来。

“明少最近很闲吗?不去河图域继承家业,怎么对洛川域流连忘返?”

殷听南咧咧嘴:真是吃饱撑的!

明信修笑了笑,漫步走到他跟前来。

“我是医生,你是我的病患,而且……还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病患!基于医生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我自然要等着你的病情痊愈了才能安心离开!”

殷听南眼见着他言笑晏晏地坐在床边,腰背微微躬着,一只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得看着他。

“明少……哦,不对,明医生啊,我这么微不足道的人,实在不敢劳您大驾!”就很奇怪,明信修的眼神越是纯粹无害,殷听南就越是想逃,只是他出来混了这么多年,有些情绪总能被藏得很好。“何况,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绝对不会影响到您作为医生的道德名声!您大可放心!”

这几天,明信修来自己这儿的次数虽然算不得频繁,但一天一次的检查和问候可谓风雨无阻,殷听南多少摸透了些他的脾性。

这个人性情温良,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说话温声细语,脸上时常带着微笑,何止平易近人,简直人畜无害。

这个人目前唯一的不好就是性情固执,对一些事情特别执着,比如他所谓的医生职业操守,比如对殷听南不肯乖乖吃药打针时候的霸道,比如现在……如果不是因为端木栩不喜欢明信修,殷听南还真不觉得他什么地方惹人讨厌!相反的,两个人说不定还有成为好朋友的可能。

靠!

殷听南暗骂自己一声,想什么呢?

成为朋友这辈子都不可能,端木栩要是窥探到自己萌生过这种想法,一定会用一百种半点不重样的方法弄死自己!

额……

明信修修长的手指起起伏伏动着,轻轻落在那张好看的脸上。

“怎么,你很讨厌我?”

殷听南勉强堆笑,道:“明医生说笑了,我可不敢!我还得感谢明医生救命之恩呢!”

“救命之恩?”

“对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觉得我这条命还是值点儿钱的!”

“呵呵,报恩啊?怎么报,说来听听啊!”

“……”

殷听南看着他慢慢凑过来,饶有兴致得盯着自己。

本来就是客气一下,谁知道这人还接下了话茬,搞得殷听南有些无措了。

这么温润如玉的大少爷,自己要是抬手粗暴地推开,未免有点儿太不是个东西了。

殷听南只得收起自己暴烈的性子,不失时机得往后缩了缩。

“想不出来啊?要不要我给你出些好主意?”

“?”

殷听南真想逃跑,妈的,当初就该抵抗到底,废了胳膊也比同他拉扯周旋好!

“我看你长得不错,身材也好,性子虽然有些刺头,不大识趣,但我喜欢!”

殷听南彻底愣住了,身子像是一瞬间被冰冻住一样,动弹不得。

明信修见他那个样子,凑得更近了,呼吸都要打在他脸上。

“你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跟了我,嗯?”

明信修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听得殷听南有些发毛。

从没听人说过明信修喜欢男人,他竟然……开什么玩笑!

殷听南有些难堪,磨着牙,红着眼睛瞪他。

“明少,我以身相许只怕你要不起!你这么聪明的人,还是换点儿别的实际的吧!”

“别的?可惜,我什么都不缺!”明信修似笑非笑,定定看着眼前慢慢酝酿风暴的男人,“我就稀罕你!”

殷听南忍耐到了极限,眼中的抗拒和厌恶已然暴露无遗。

“明信修,你的职业操守也包括调戏自己的病人吗?”

明信修定定看着他,好一会儿,终于笑了出来。“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

殷听南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笑,脸色实在难看。

“你还在发烧吗?”明信修眯眼看他,抬手就要触到他额头。殷听南歪头躲避,抬眼间便看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站在门边,此时正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

端木栩!

“少……少爷!”

殷听南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与明信修拉开些距离,目光尽数落到端木栩身上。

他心里有些发慌,看到端木栩那冰冷的眼神,这种慌乱演变成一丝莫名的恐惧。

明信修闻声,微微侧身,笑着看向端木栩。

“端木少爷,好久没见了!”

“明少真是好雅兴!”端木栩微微扬起唇角,余光扫过殷听南。“是我打扰你们了?”

殷听南被他那夹着冰刀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双唇嗫嚅,出不得声,只缩着肩膀看着端木栩。

救命!也不知道端木栩在门边站了多久,看到了什么,可是他那脸色落在自己眼中,简直就是想把人扒皮拆骨,然后剁碎了喂狗的意思。

“何来打扰!不过是来替病人检查病情,也不知道烧退了没有!”说着时候,就又笑着转身,看着殷听南,手伸过去要摸他的额头。

殷听南感觉到端木栩盛怒的眼神中包含的杀意,下意识要避开他的触碰,可是……明信修空着的左手毫无预兆得按住了他的右肩,殷听南动了动,想要挣脱,明信修手上的力道就又加重几分,殷听南觉得右键肩胛骨要被他捏碎一般,疼得很。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摆脱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他侧头看着明信修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的手指,愣了片刻,抬头看到他淡定自若的脸,继而迎上他含笑的目光,只是笑意未达眼底,那明眸深处藏着殷听南一时读不太明白的东西。

他隐隐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明信修!

只是,此时此刻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猜度,因为明信修有些微凉的手背已经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嗯,烧退了!”他含笑说着,一副和他很是亲热的模样。“听南,你还是很乖的!”

听南?

靠!

大爷,我们很熟吗?

而且你当着端木栩的面这么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殷听南绝望得闭上了眼睛。

“听南,你好好休息!我会再过来帮你检查,要听话!”

明信修叫得特别顺口,特别亲昵,毫无芥蒂。

殷听南不用抬头都知道端木栩想要将自己活活掐死的可怕表情,他没胆量去看端木栩。

“明少对我的保镖可真是上心啊!”

端木栩手背在身后,已经握成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

明信修和端木栩个头差不多,只是明信修看着一派书生气息,比端木栩细瘦一些。

“医生照顾病患,分内之事!”明信修既不喜欢冷嘲热讽,也不唇枪舌剑,就永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端木栩想发火都找不到由头,只能同他言语周旋。

“明少可真是个难得的好医生啊!”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哦,对了,端木少爷,听说三小姐生病了,不知道要不要紧啊?”明信修抬眼与他对视,“听闻三小姐是心肺不大好,倒真是不巧,我除了精通外科,对内科脏器病理学也有些研究!若是端木少爷到时候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就是,千万不要见外啊!”

明信修一脸人畜无害得看着端木栩。

端木栩微微眯起眼睛,看他一会儿,才现出一丝只有技巧没有感情的笑意。

“多谢明少的好意!只是明少身份贵重,实在劳驾不起!”

说话间,目光微微掠过他的肩头,看向缩在床上的殷听南。

殷听南有些无措得咧咧嘴,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老老实实站在床边。

“如此,那就后会有期吧!”

明信修对他微微颔首,又转身看看殷听南。

“听南,乖啊,好好养伤!”

殷听南喉结上下滑动,咬牙切齿得瞪着他,只是什么话都来不及说,明信修就大步流星离开了。

明信修前脚刚出去,端木栩寒凉逼仄的目光就尽数落到殷听南身上。

殷听南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大多时间在睡觉,穿的都是些松松垮垮的居家睡衣。他生活着装方面一向比较随意,加上刚才和明信修一番对峙,来回动作间,上衣松散竟不知何时松开了几粒扣子,殷听南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端木栩面色十分不善,眯着眼睛危险得盯着殷听南,好一会儿,才冷笑一声。

“听南?哼,叫得可真亲热!”

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

“我要是再晚来半刻钟,他是不是就要爬到你床上去了?”

“少爷……不是……我和他之间不是……”

殷听南头皮发麻,端木栩这个样子实在有些吓人,殷听南极力想解释,但是他觉得自己身子不受控制得发抖,说话都不利索。

“殷听南,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你还有这本事!”端木栩冷哼一声,轻蔑得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令人恶心的脏东西。“早知道你还惦念着这些,我三年前实在不该把你救下来!”

殷听南看到他厌恶的眼神时,觉得自己像被一把剪刀刺穿了心脏,疼得鲜血淋漓。

端木栩这一番话便是将这把刀又生生往里送了几分,令殷听南痛得更清晰更彻底。

他本能得张嘴,想要解释,可端木栩已经转身朝着门外走,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端木栩从来高高在上,哪里会听他解释,又哪里会看到他眼中的受伤。

殷听南双腿失去了支撑,踉跄一下,最后重重跌坐在床上。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之前还在猜度自己在端木栩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还妄想着端木栩是不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特别……如今,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殷听南正发愣的时候,海宁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南哥!”海宁站到他跟前,将门外透过来的光遮住几分,“南哥,你的伤怎样了?你脸色有些难看!”

殷听南抬头看看他,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没睡好!你怎么过来了?”

“三小姐病情复发,缠着少爷让接你回去陪她!我是陪少爷一块过来看你的,只是少爷不让我们跟进来!”

殷听南眉头皱在一起,急忙站起身来,问道:“三小姐现在什么情况?”

“好多了,就是胃口不大好,正等着你回去做饭呢!”海宁指指门口方向,又道,“少爷拗不过三小姐,这不亲自来接你了!不过,少爷脸色看起来要杀人一样,南哥,你……”

海宁挠着头,小心看着他。

“没什么……你不陪着少爷回去,回来做什么?”

“哦,那个什么,我正事差点儿忘了!”海宁拍一下额头,“少爷让我来通知你,天黑之前必须出现在清源宅,如果到时候见不到你人,就让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殷听南一个人在上地酒吧郁闷了很久,满脑子都是端木栩看着自己时候那种鄙视和厌恶的眼神。

“该死的明信修,抽哪门子风!”殷听南揉揉额角,骂骂咧咧坐起身来,想找一件像样的衣服。

但是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换洗的衣服,而且最近养伤不需要外出,一直穿着居家休闲的衣物。

“烦死了!”殷听南揉着有些长长了的头发,“妈的,不过几天时间,怎么感觉世界全乱套了!”

殷听南烦躁得跌坐回床上。

就在这节骨眼上,岑落不知死活得走了进来。

“啧啧啧,怎么了这是?”岑落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笑看他,”这沮丧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狗子被扔出来了!”

“滚!”殷听南白他一眼,要自己真是一条狗,只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好了,不逗你了。我让人放好了热水,又照着你的身量专门请人裁了一身西装!”岑落笑着对他挤挤眼睛,“把自己打扮帅气点儿,去哄一哄你家大少爷!你是不知道他出门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

殷听南抬眼看他,原本想虚情假意感激一下他,却在他提到端木栩的时候欲言又止。

“就是有些奇怪,你家少爷那样子吧,看着也不像是生气!”岑落摸着下巴,一边斜眼看着殷听南,一边细细回想着当时端木栩的情状。“路过舞厅的时候,有个手脚不利索的小姑娘撞了他一下,他都没恼,但是就在他整理衣服的间隙听到邻座有人提到你和明少的时候,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阴恻恻的,要杀人一样……“

“说我和明少什么?”殷听南忽而打断他的话,愣怔得问了一句。

“啊?哦,大概就是说明少对你很上心,你和明少也意气相投,说你们很配什么的……总之就是些有的没的,打趣罢了!”

殷听南脸色一阵颓败,感觉连站起身子的气力都没有了。

岑落偷瞄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来,像一只弓着身子准备捉老鼠的大猫。

“你家少爷那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愤恨,反倒是有点儿像……”

他故意顿住,等着看殷听南的反应。

“像什么?”殷听南拧着眉头看他,见他还在端着,一下就火了,“混蛋,你也想耍我,信不信我把你打扁?”

“别别别!”岑落摆摆手,连忙后退几步,“我这不是怕你生气!”

“我已经很生气了!”殷听南咬牙。

“就你家少爷吧,看着……看着像是嫉妒得发狂!”岑落磨叽半天才说出一整句话来,看着殷听南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声音都跟着矮下去,一边看着他,一边不动声色往后退,务必保持好安全距离。“我是觉得吧,你家少爷的占有欲真是愈演愈烈,以前还挺收敛,现在根本藏都藏不住了!”

殷听南已然石化,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他只觉得呼吸凝滞,心跳发狂一样撞击着,连岑落的声音都变得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荡过来。

“阿南……阿南……”

岑落走近前来,身子横在他面前,见他那呆愣的模样,抬手推推他的胸膛。

殷听南感觉得切实的触碰,这才醒转过来。

“什……什么?”

岑落呼一口气,静静看着他,思索片刻才又开口。“阿南啊,你家少爷有些不对劲,我怕这么下去,他会伤你!他是有钱有势的家族大少爷,手下能人多的是,保镖也不差你这一个,你……不是真打算把自己一辈子赔上吧?”

殷听南对端木栩的感情,就算可以瞒过所有人,也一定瞒不过岑落。

最近殷听南的状态反常得厉害,经常一个人发呆,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在唉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魔怔了。

岑落清楚得很,殷听南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端木栩,那天酒吧很晚关门,他进来关照殷听南的时候,他睡得正熟,只是睡梦中有些不太安分,嘴里嘟嘟囔囔的,贴近一听,才知道他一直在叫端木栩的名字……岑落的忧虑就越发沉重起来。

只是,知道殷听南不会听自己的劝告。

他永远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性子。

果然殷听南没有理会他,直接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阿南,你……”

“去洗澡,一会儿要回清源宅!”殷听南语中透着浓浓的疲惫,脚下步子都有些虚浮。

岑落想要扶住他,却被殷听南抬手躲开。

“你去忙吧,我自己静一静!”

他最想做的就是浇个冷水澡,好让自己能够清醒清醒。

所有的一切全盘失控了,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他宁愿岑落是在逗他,可是岑落那个表情和口吻,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端木栩讨厌明信修仅仅是因为……嫉妒?嫉妒明信修接近自己,对自己没有边界的宽容和交好?

可是……这一切太疯狂了!

殷听南跌跌撞撞朝着浴室走,丝毫不顾及身后的岑落对自己咆哮。

“殷听南,小心伤口!丫的,别又搞出些名堂,到时候还不是折腾我!”

“你丫听到没有?你家少爷同我要人,我可变不出囫囵个的首席保镖!”

“殷听南,你听到没有啊?啊啊啊啊啊……”

……

殷听南到临近黄昏的时候,才不紧不慢赶回清源宅。

彼时,端木栩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端木翎正坐在一旁修剪着瓶子里的百合花。

殷听南刚一进门,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端木翎就霍然起身,然后朝他奔过来,窜到他怀中,紧紧箍住他的腰身。

“听南哥哥,你回来了!”端木翎抬头,嘟着嘴看着他。“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我也想三小姐!”殷听南有些无奈得看着她又瘦了一圈的脸颊,实在心疼。“你有听少爷的话吗?有没有好好休息啊?怎么看着更瘦了?”

殷听南说着时候,目光时不时瞥一眼边上坐着的端木栩,端木栩冷着一张脸,正看着他们。

“太想你呗,为伊消得人憔悴啊!”端木翎用头轻轻撞着他的胸膛,状若撒娇。“哥哥不让我去看你,你也不回来……听南哥哥,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生你气了!”

殷听南抬手摸摸她的头,一脸宠溺。“这不一听说你想我了,我就马不停蹄回来看你了!喏,还给你带了好吃的!”

殷听南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拎着一纸包东西举得高高的,在她眼前晃动着。

“啊,什么好吃的?”

“猜猜啊!猜对了都给你!”

“糖果?就是糖果,我闻到甜味儿了!”

端木翎高兴得叫着,跳着,伸手去够,奈何殷听南高出她太多,她够不着。

殷听南见她沮丧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端木翎见状,就有一点点生气了,嘟着嘴拉扯他的胳膊,却不想碰到殷听南才愈合的伤口,殷听南唏嘘一声,倒吸着冷气。

“疼疼疼疼!”殷听南皱着眉头,装出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心里本是想着吓一吓端木翎的,却不想端木翎手还没松开,就听到端木栩的吼声。

“翎翎,他身上有伤,你还没有分寸的胡闹!”端木栩起身有些急,手边的茶杯被他的报纸掀翻在地,茶杯落地破碎的声音都没能压住他的怒吼声。“不准再闹,回屋躺着去!”

端木栩满脸怒火,似乎真的生气了,额上青筋都显露无疑。

殷听南和端木翎都被他的怒吼给惊住了,尤其是端木翎吓得脸都白了,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对自己怒目相向,她的眼睛都红了。

“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殷听南看着端木栩,心乱漏了半拍。

端木栩竟然因为紧张他的伤势,而对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疾言厉色……殷听南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

“听南哥哥,他凶我!“端木翎极力忍耐着,眼泪就要落下来,吸吸鼻子,又关切道。“我方才弄疼你了吗?你疼吗?我不是故意的!”

“没……没事儿,我逗你的……傻瓜!”

端木栩闻言,恶狠狠看着他,双拳紧握,隐忍片刻,一脚将面前的桌子给踢翻,上面的花瓶和杯盏尽数落在地上,乒乒乓乓,一阵嘈杂的声响。

殷听南把端木翎护在怀里,自己则忐忑得看着端木栩。

“殷听南,你个混蛋!你去死吧,疼死你算了!”端木栩似是不解气,又是一脚踢上去,把桌子踢得底朝天,然后拂袖上楼去了。

外面候着的海宁听到响动慌忙跑进来,却只看到满目狼藉和端木栩气呼呼的背影。

“南哥,你这……“

殷听南看着怀里缩着的端木翎,示意他少废话,收拾好东西赶紧滚。

海宁挠挠头,抬手招呼两个人过来,迅速收拾好,然后趁着端木栩没有殃及池鱼之前,赶紧溜了。

“三小姐,你可别哭,对身体不好!”殷听南从袋子里取出一块巧克力糖果,塞到她嘴里,“乖啊,少爷只是一时气急,他最疼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算了,不理他!”

“嗯,不理他!”殷听南看着她含着糖鼓鼓的笑脸,笑了笑。“走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可是,你胳膊还没好,能下厨吗?”

“问题不大!”

“要不你教我啊?”

“额……”

殷听南对上次她烧菜差点把厨房炸了,还引燃头发的经历记忆犹新。

“着实不必!你这身子要是出点叉子,大少爷得把我卸了!三小姐,看我把你当亲妹妹的份儿上,你饶我一命!”

殷听南说着时候,抬手拧拧她的鼻子。

端木翎冷哼一声,绞缠着手指,低声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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