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18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乔矜丶 主角:伏羲凉 祁寒苏
太子府下人们看见伏羲凉回来了,不禁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前太子回来发了通火,将桌子上的茶具摔得稀碎,元起公公斗胆上前面劝了几句,也被撵了出来。众人无法,只盼着伏羲凉快些回来,给祁寒苏消火。
伏羲凉带着众人的‘美好’寄托,走近内室,在祁寒苏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太子殿下。”
祁寒苏一脚踢开身旁的桌子,伏羲凉只听一声铮鸣剑响,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剑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祁寒苏冷眸微挑,死死的盯着伏羲凉,像是要将他看出个窟窿。
半晌,带着剑后退一步,剑尖微挑伏羲凉的下颚,与他对视咬牙,一字一顿的道:“孤问你,刚刚背上背的是谁?”
“是属下的好友。”伏羲凉低声道。
“是吗?那孤怎么看你们有说有笑的,人都醉成那样了,还相谈甚欢呢?”祁寒苏寒声道。
其实今日令祁寒苏生气的并不是,他背了别人,而是伏羲凉那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
从小到大伏羲凉从未有一次,那怕是一刻,对他这么笑过。
“谢殿下关怀,他喝醉了,属下只是将人送回去。”祁寒苏的剑尖离伏羲凉的喉结只有一寸,稍有不慎就会要了他的命。但伏羲凉丝毫不怕,一脸坦然。
“好,孤暂且信你一次。”祁寒苏一把甩下手中的利剑。俯身和伏羲凉鼻尖对着鼻尖,沉声道:“吻孤。”
伏羲凉瞳孔巨震,看着祁寒苏的墨瞳,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说什么?!
“孤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伏羲凉别挑战孤的底线……”祁寒苏气调不稳:“当心,孤将你养成金丝雀,一辈子也飞不出太子府。”
伏羲凉一顿,犹豫不定。
祁寒苏看出伏羲凉眼中的为难,更盛的气愤掩盖了原本所剩无几的耐心。
祁寒苏靠近,恶狠狠的覆上伏羲凉的唇。他头一次与人亲近,什么也不会,又被怒气冲昏了头,只想本能的占有,来发泄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
祁寒苏在伏羲凉的唇上胡作非为,不一会两人就尝到了一丝腥甜,嘴唇嫣红。祁寒苏并没有适可而止,换了个位置,继续咬。
“嘶——”伏羲凉吃痛,分开时带着淡淡血丝。
伏羲凉脑子彻底乱了。
祁寒苏侧过头,在伏羲凉宽阔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伏羲凉剑眉紧皱,默默承受着祁寒苏的怒火。
过了许久,祁寒苏慢慢将他松开,抹了把脸,背对着他:“走。”
“殿下……”
“走!”祁寒苏怒道。
伏羲凉没办法只能下去,待伏羲凉下去后,祁寒苏缓缓的蹲在地上。
“呜——”
伏羲凉担心祁寒苏不敢回去休息,只能在门外守着他,听见祁寒苏压抑的咽唔声,心如刀绞。
他想进去,可说些什么呢?祁寒苏想要的他知道,但他给不了。身中剧毒的他还不知道有几天活头,不能连累了那个光芒万丈的太子殿下。
还是在两人都有婚约的情况下。
伏羲凉理了理情绪,往前走了几步,满心愧疚的跪了下去。
夜过半,屋内已经彻底安静了,伏羲凉缓缓的站起身,揉了几下麻掉的双腿。开门走进去,像如往常一样将睡在桌子上的祁寒苏抱起,放在榻上,给他盖上被子。
看着祁寒苏微红的双眼,伏羲凉心中大痛。
他没走,在祁寒苏的房间,待了他一夜。
第二天一早,祁寒苏睁开双眼,适应了一下屋内的强光,揉了揉脑袋,掀起被子起身。
屏风外,元起听见动静,立马迎上来,伺候祁寒苏更衣。
“几时走的?”祁寒苏哑声道。
元起瞬间反应知道他说的是谁,答道:“刚走半个时辰。”
祁寒苏不辨情绪的挑了一下嘴角,语气中带着丝丝无奈:“果然。”
伏羲凉在掐点这件事上,极有天赋,每次都是祁寒苏快醒前半个时辰走。
“将人看紧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给假,休沐也不行。”祁寒苏淡淡道:“再私自给假,就送你去吃板子,听见没?”
元起一听惶恐道:“是,殿下。”
“去查一下这个人,低调些,别打草惊蛇。”祁寒苏将手中的画像递给他。
“是。”
祁寒苏吩咐完,让元起下去,又派人将伏羲凉叫回来一同用膳。
伏羲凉一夜未眠,现在精神短,动不动就发呆,祁寒苏看着有意思,时不时的催促让他快点吃。
刚开始伏羲凉放不开,无论祁寒苏怎么说,伏羲凉态度坚决,宁可去领板子,也不肯靠近饭桌一步。后来在祁寒苏的威逼下,终于上了饭桌。
上了饭桌的伏羲凉十分规矩,祁寒苏动过的菜他才会去吃。有时候祁寒苏吃不下的,伏羲凉也不嫌弃,都会将其吃干净。
用完膳后,祁寒苏撑着下颚看他:“伏大人,可是累了?”
伏羲凉立马回神,恭敬道:“属下不敢。”
祁寒苏一顿,站起身扶了扶袖口道:“跟孤进来。”
伏羲凉一愣,幸得元起是个懂眼色的,轻轻推了推伏羲凉,提醒道:“伏大人,殿下叫你呢。”
伏羲凉垂眸:“谢公公”
元起笑着摆摆手,示意伏羲凉快些进去,别让祁寒苏等急了。又招呼下人将桌子上的菜撤下,看人收拾完,自己也跟着退了下去,走之前还贴心的将门带上。
祁寒苏脱下鞋子,坐在榻上,拍了拍:“上来。”
伏羲凉当即就要跪下请罪,出去领罚。
祁寒苏先发制人:“你要是跪下,孤就出去领二十大板。”
伏羲凉:“……”啊?
祁寒苏邪魅一笑,小样!治不了你了?
伏羲凉思量的一会,犹犹豫豫的上了榻。
祁寒苏颇为满意,看伏羲凉的样子,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他在乎他的。
祁寒苏勾了勾嘴角,伏羲凉以为每次领罚就能躲过自己发出的命令?笑话!自己有的是招对付他。不承认?那且这么耗下去,他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伏羲凉耗。
祁寒苏解开外袍,躺在伏羲凉身边。伏羲凉瞬间僵住,大气不敢出一下。
对比伏羲凉的拘谨,祁寒苏倒是自在得多,抬起伏羲凉的胳膊,毫不客气的枕上去:“陪孤睡一觉,陪好了下午带你出去。”
伏羲凉浑身僵硬,手臂上的肌肉祁寒苏隔着衣服都觉的硌得慌,伸手拍了拍:“放松,硌。”
伏羲凉闻言,呼吸不均的努力放松。祁寒苏在他怀里偷偷的笑了一下,窝在伏羲凉宽厚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待祁寒苏呼吸均匀后,伏羲凉才低头偷偷看了祁寒苏一眼。
不得不说,祁寒苏长的很好看,但和当今的皇帝皇后并不像,皇帝待人温和,常常是一副笑脸,典型的笑面虎。而皇后虽端庄贤惠,但眉宇间的小心机藏不住。
祁寒苏不一样,他长相冷艳,自带戾气,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伏羲凉最喜欢的就是祁寒苏上扬的眼尾,他记得初见时,祁寒苏的粲然一笑,眼中发亮,眼底有光。
就那一次,这个小太子的样子就深深地刻在了伏羲凉的脑海挥之不去。
按规矩,太子殿下的伴读都是皇亲贵戚,朝廷重臣的儿子。
但当时的祁寒苏只有八岁,小小的一只,身穿太子朝服,一步一步的走向,正在和武师傅学习的伏羲凉。
“父皇,儿臣要他做儿臣的伴读。”
皇帝失笑:“苏儿,你确定吗?”
“嗯!”年幼的祁寒苏无比认真的点头。
皇帝思量了一下,准了。之后伏羲凉就一直跟在祁寒苏的身旁,一直到今天。
伏羲凉笑了一下,和祁寒苏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现在的济生堂可不比太子府这般岁月静好,洛修瑾自从早上醒来就心不在焉的。
一上午过去了,洛修瑾已经诊出来二十三个喜脉,其中包括未婚少女八人,花甲老人五人,男子十人。
由于当今洛修瑾在城内的威信很好,尽管这事很荒唐,但众人也信了。当即慌了神,急匆匆的问洛修瑾该怎么办。
洛修瑾心思压根没在这,心不在焉的敷衍,脑子里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隐约觉得自己和伏羲凉遇见太子了,太子好像很生气,之后……
洛修瑾揉了揉脑袋,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众人见洛修瑾不回应,开始心生怨气,说话阴阳怪气的。
“洛神医,你倒是说句话啊,这男子怀孕成何体统啊!”
“我家老婆子都七十九岁了,怎么可能有孕呢?洛神医……”
“是啊,我家小姐芳龄十四,正是出嫁的好年纪,洛神医你可不能和我们开这种玩笑啊!”
“洛神医!”
“洛神医……”
“洛……”
洛修瑾被叨叨的心烦,刚要发脾气。一个人就挡在了他的身前,赔笑道:“各位误会了,是我这个当师傅的不是,今日我听街头算命的说,今日‘喜’字好,我就想着让我小徒弟多说一些,让大家也沾沾喜气,身体健健康康的。病不致命,不就是喜脉吗,对不对?谁成想竟引起误会了,老夫在这给大家赔个不是。”
众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各自拿着药散了。走之前还不忘夸洛修瑾是在世菩萨,知道给百姓送祝福。
洛修瑾:“……”
待众人走后,南元酒抡起拳头,给了洛修瑾当头一棒。
“臭小子,你医术不精能不能别出来丢人现眼?!还喜脉?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一上午诊出二十三个喜脉的?”南元酒气得不行。
济生堂这么多年攒下的名声,差点就让这孽徒败光了!
洛修瑾揉了揉被打的脑袋,不满道:“师父,你轻点!我和你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剩我这一个徒儿了,打坏了,小心没人给你养老送终!”
南元酒一听来了气,撸起袖子就要揍他:“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不是?敢威胁老子?!”
洛修瑾冲南元酒吐了吐舌头,撒腿就跑,所到之处,全是呛鼻子的白色粉末。
南元酒被呛的说不出来话:“你这孽、咳咳咳……徒!”
一柱香后。南元酒拎着洛修瑾的后衣领将人扯了过来。扔在凳子上。完美的诠释了,你师父就是你师父。
洛修瑾一个踉跄,堪堪坐稳,气喘吁吁的道:“你!为老不尊!”
南元酒毫不在意:“我知道。”
洛修瑾:“……”
南元酒见自家大徒弟无言以对的样子,心情好的不得了。顺便问了一下自己的小徒弟。
“羲凉呢?”
洛修瑾一顿:“回太子府了。”
“回太子府了?!你传信的时候不说休两天吗?”南元酒皱眉,这孽徒忽悠我?
“当天晚上,我和他去吃饭,一高兴喝大了,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太子,人被带走了……”洛修瑾稍稍有那么一点惭愧。
南元酒又轮拳头在洛修瑾身上打了一拳:“你不早说!我白回来了,本来会想着将人家大胖孙子抢回来玩两天呢!”
洛修瑾:“……”能不能别遇到什么喜欢的都强,和强盗似的。
南元酒揍完从怀里掏出一本医书,扔给洛修瑾,凉凉的讽刺道:“好好学,别遇到什么都说是喜脉。”
洛修瑾冲他背影吐了吐舌头。
太子府,伏羲凉醒来时,祁寒苏已经走了,具体去哪,以伏羲凉的身份不好过问。向元起公公道了谢,就回了住处。
刚一推门,伏羲凉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推了出去。
南元酒抱着膀子看他,面无表情的看他。
伏羲凉单膝跪地,吐了口血。
其它的侍卫听见声音,连忙跑了出来:“伏大人,你怎么了?”
伏羲凉踉踉跄跄的站起身道:“无……无事”
平日里,伏羲凉虽得太子殿下的赏识,但对其它的侍卫态度很好,不仅不会为难,还经常的帮助他们。所以伏羲凉在这些侍卫的心中地位很高。
见伏羲凉吐血虚弱的样子,有些为难,关心的问道:“伏大人,要不要请大夫看一下?”
伏羲凉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摆手道:“无事,你们回去吧。”
侍卫们想了想还是退了下去,虽然伏羲凉没难为过他们,但伏羲凉气质冷冽,他们打心底也有些怕他。
待侍卫们退下后,南元酒从房梁上跳下来,走近揪着伏羲凉的耳朵,就拽他进房间。
伏羲凉疼得不行,苦哈哈的跟上。
“来和师父说一说你打算在这里耗多久?”南元酒面带假笑。
伏羲凉揉着耳朵沉默了片刻:“三个月。”
南元酒一惊:“三个月?!”原本他以为伏羲凉起码要说三年呢,没想到这么早。
“嗯。”伏羲凉淡淡的答。
南元酒看伏羲凉蔫蔫的样子叹了口气,太子娶妃的事他略有耳闻。他这小徒弟的心意自然瞒不过他这个当师父的。原本想着来责备他一番,让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可现在……。
到底是疼徒弟,南元酒将一个盒子递给他。
伏羲凉一打开是条蛊虫,抬头不解的看着南元酒。
“这个是化情蛊,将他下在你身体里,可以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但两年三年过后,化情蛊将你原本的蛊毒吞噬,你就会毒发身亡。”
“这只是个权宜之计,就算不解你体内原来的毒,到时候也需要解化情蛊。”
伏羲凉接过眼神暗了暗问道:“化情蛊的解药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化情蛊是紫莲教的产物,紫莲教自有解的办法。”
说来说去,还是要回紫莲教的。
伏羲凉苦笑一下:“谢谢师父。”
这东西是很早之前伏羲凉向南元酒软磨硬泡求来的。那时他知道自己身中蛊毒,但祁寒苏当时根基未稳,正是需要伏羲凉的时候。
南元酒百般不愿意,也只能尊重伏羲凉的意见。
“你自己想好,这东西非同小可,毕竟是蛊毒,同时怀有两种蛊毒在体内,本身就很危险。两相争斗,苦头有你吃的。”南元酒就不明白,自己一生未有妻妾。
伏羲凉很小的时候就养在他身边,怎么还养出了个情种来。
伏羲凉垂眸,这些他自然知道。身为南元酒的徒弟,虽然医术不及洛修瑾,但他略懂一二。毒发之时的痛苦,他比谁都明白。
“而且现在你还有不到三个月就离开太子府了,实在没有必要用这个,不是吗?”南元酒苦口婆心的劝。
伏羲凉低头‘嗯’了一声。
“太子到!”屋外传来元起公公字正腔圆的声音。
“仔细想明白了。”南元酒最后嘱咐一句,从后面的窗户离开。
伏羲凉将蛊虫装起来,塞进怀里,理了理情绪。见祁寒苏进来,单膝跪下:“臣参加太子殿下。”
“起来吧。”祁寒苏走进去,四处看了看,对身后的元起公公说道:“孤说过将伏大人所有的东西搬到孤的寝殿,为什么没搬干净?”
元起听后,连忙会下去请罪:“是老奴的失职,老奴这就去办。”
伏羲凉刚想说什么,就被祁寒苏抢了先:“你,陪孤去趟皇宫。”
伏羲凉垂眸:“是。”
一路无话,到了皇宫,那里的侍卫想收了伏羲凉的剑,伏羲凉刚要解释他不进去。就被祁寒苏抽走手中的佩剑,扔给门口的侍卫。
“快些跟着。”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大殿。
“儿臣参加父皇母后,见过淑妃娘娘。”祁寒苏拱手道。
“苏儿,快起来,去坐吧。”皇帝含笑道。
“是。”祁寒苏点头,转身去皇帝皇后的下位坐着,伏羲凉依旧立在祁寒苏的身后。
皇后看了看祁寒苏身后的伏羲凉眼睛一转,假意贴心道:“苏儿,不是母后说你,这侍卫到底不比丫鬟顶用。心不细,有时伺候的也不周到,本宫这里有几个新调教出来的小丫鬟,送到你府上,伺候你起居,可好?”
祁寒苏一笑:“母后,多虑了,儿臣府上有丫鬟,再说儿臣用侍卫自己用习惯了。弄一些小丫头过来,万一受不了儿臣的脾气,整天哭哭唧唧的,儿臣也嫌烦。”
皇后敛了敛笑意:“那就好。”
祁寒苏自然看出了皇后的不满,也没在意。他有时候怀疑皇后是不是疯了,不到三个月自己就要娶个间隙在太子府。就这么沉不住气,就这么急着在皇帝面前立功?
皇帝的表情和祁寒苏的差不多,都觉得皇后多此一举。
近些日子,淑妃越发得宠,皇帝好几天都没有去皇后宫里,怕是让皇后心急了。祁寒苏冷笑。
淑妃见状笑着打破尴尬的气氛:“太子,近些日子可好,两个月不见,长的越大标志了,很像皇上呢。”
祁寒苏敷衍一笑:“谢淑妃娘娘夸奖。”
淑妃这句话夸到了皇上的心里,却没有夸到祁寒苏的心里。
皇帝心虚,所以他喜欢听别人说祁寒苏像他的话。好似这样就能掩盖他犯下的罪行似的。
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祁寒苏只是鼻梁有那么一点像皇帝,其余的地方简直和那个人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至于那个人是谁,除了皇帝皇后和祁寒苏,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只知道那人是皇帝的逆鳞,听不得更碰不得。
果然皇帝听完淑妃这话舒坦了不少,让身边的贴身太监递给祁寒苏。
“苏儿,这是朕和皇后替你选的。”
“卫国公之女,贤良淑德,乃太子妃之选。丞相之女,曲氏天资聪颖,是为侧妃之选。礼部尚书之女,高氏性与贤明,可为侧妃人选。”
“苏儿,意下如何?”
伏羲凉听后,身体一僵,下意识得去看祁寒苏。
祁寒苏拿着折子心中冷笑,原来说好的只要自己娶个太子妃,现在突然冒出两个侧妃。
看来皇帝和皇后一样是个多疑之人,是怕太子妃一人斗不过祁寒苏?还是怕太子妃出卖他?
“父皇选的自然是好的,不过儿臣刚要及冠,大张旗鼓的娶三个惹眼了些,侧妃就一个吧。父皇也不想让儿臣被天下人耻笑,贪图美色吧。”祁寒苏道。
皇帝笑脸一僵,祁寒苏当着皇后和淑妃的面这么说,明白摆着是打皇帝的脸啊。
祁寒苏看着皇帝猪肝色的脸,安抚一笑:“至于娶哪个侧妃,儿臣愚钝,全凭父皇做主。”
皇帝听后,脸色好看了很多。低头沉思了一会道:“那就丞相之女吧。”
“儿臣,谢父皇。”
丞相之女?以为他父亲地位高,自己就会有所顾忌?笑话,且看三个月以后吧。
伏羲凉在回太子府的路上比往日沉默了许多,虽然平日里伏羲凉也不会主动说话,可今日不一样,祁寒苏能明显得感觉到伏羲凉内心的难受和失落。
祁寒苏吸了口气,坐近,将脑袋靠在伏羲凉的肩上。伏羲凉一愣身体定住,刚要说话。
祁寒苏抢先道:“别说话,头疼,靠一会。”说完将眼睛轻轻的闭上。
伏羲凉看着祁寒苏的微翘的睫毛,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看向前方,内心百感交集。
“太子殿下,人已经查到了。”元起拿着拂尘躬着身子走进来。
祁寒苏坐在凳子上,品着茶,示意他继续说。
“这男子名叫洛修瑾是济生堂的一位大夫,医术了得,在城南很有名气,所有大家都尊称为洛神医。”
“洛神医……”祁寒苏若有所思的想。
“是,不过关于他的身世没几个人知道,只说是十几年前突然来到皇城的。与伏大人师承一人,比伏大人虚长二岁,是伏大人的师兄。”
“他那日和孤说是好友。”祁寒苏道。
元起赔笑:“殿下有所不知,伏大人的是咱们府侍卫当中,功夫最好的。伏大人的功夫一些是和宫中的武师傅学的,但大多数都是他那个师父教的。老奴还听说他的师父,无论是医术还是武功都有很深的造诣。”
“但行踪极为隐秘,伏大人隐瞒也实属正常。”
祁寒苏想了一会,觉得确实,自己如果有这么厉害的师父,也不会选择在太子府当一个一等侍卫的。就算当了,也会保密,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放下茶杯对元起说道:“收拾一下,去城南。”
“是。”元起躬身领命。
城南,祁寒苏戴着帷帽走在前头,伏羲凉内心忐忑的在后面跟着。
太子府离城南并没有很近,伏羲凉一时也猜不准祁寒苏要去哪干什么。
他正在想着祁寒苏突然停下脚步,伏羲凉抬头一看。
济生堂?!
伏羲凉颇为不解,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身体不适?”
祁寒苏‘嗯’了一声,抬步走进去。
祁寒苏戴着帷帽,洛修瑾没认出来,但看见跟在他身后的伏羲凉,在心中猜了个大概。
洛修瑾笑着伸手请人坐下,问道:“公子,哪处不适?”
“恶心,厌食,嗜睡。”祁寒苏开口道。
洛修瑾:“……”抬头看伏羲凉,伏羲凉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这分明、分明是怀孕的症状,可如果里面的是太子,那……
洛修瑾一阵头疼,自己上午刚诊出二十三个喜脉,这会再诊出一个,怕是不想干了。
洛修瑾思虑再三道:“公子,可否让小医,把一下脉。”
“不行。”祁寒苏高冷拒绝。
“为什么?”洛修瑾不解。
“不喜欢别人碰我。”
“有手帕。”
“隔着手帕,也不行。”
洛修瑾:“……”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自己,竟然有被嫌弃的一天?
洛修瑾委屈的不行,抬头看伏羲凉,让他救自己,太子明显是存心刁难。
伏羲凉也觉得祁寒苏对洛修瑾的杀气重了些,解围道:“公子,要不我们回府……”
祁寒苏一听伏羲凉向着洛修瑾,心中压不住的火,语气生硬的对伏羲凉道:“既然你们师从一人,想来你的医术也不会太差,你来替他给我把脉。”
伏羲凉、洛修瑾同时一惊,一时之间不知该惊太子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惊太子让伏羲凉给他把脉。
两兄弟反应了一会,相互对视,在祁寒苏忍到极限的时候。伏羲凉才缓缓开口:“是,殿下。”
伏羲凉拿起桌子上的手帕,刚要放在祁寒苏细白的手腕上。
祁寒苏就将手缩了回去,伏羲凉不解的抬起头。
祁寒苏道:“不用手帕,直接把脉吧。”
刚刚被嫌弃的洛修瑾:“……”
伏羲凉的眼睛在祁寒苏的手腕和帷帽上反复浏览,确定祁寒苏不是和自己开玩笑之后。
才慢吞吞的将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的放在祁寒苏的脉搏上。
伏羲凉的医术不如洛修瑾,思考了一会才道:“殿下,近日为公务操劳,又晚睡了些。有些头晕很正常,让修……让洛神医,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哦~,是吗?”祁寒苏挑眉,顿了一下:“那配吧。”
洛修瑾刚要应声去配药,外面就有两个人推推搡搡的进来。
“给本王进来,有病不治,你挺厉害啊?!你最好祈祷你不是什么气血不足,不然本王毁了醉锦楼!”
祁麟边威胁,边将纪澜拉进来。在里面看见伏羲凉,不禁一愣。
洛修瑾扶额,今天自己这是撞了什么大运,整个皇城最不好惹的两个人同一天来了。
祁麟一进来就发现了伏羲凉,祁寒苏戴着帷帽,祁麟在气头上没认出来。
“你又背着寒苏,出来了?”祁麟义愤填膺的问道。
伏羲凉刚要解释,祁麟抢先道:“本王劝你,快点回去吧,等会让寒苏发现,又该发脾气了,他那脾气你也知道。没火都能自己烧,何况你还给他个小火苗,估计他能直接将济生堂炸了,也说不定。”
祁寒苏:“……”
伏羲凉疯狂地给祁麟眼神的暗示,告诉他他身旁的这位就是他刚刚说的太子殿下。
谁知祁麟压根不理会,继续自己的话头,忿忿道:“唉,说来本王也是倒霉,堂弟脾气不好也就罢了,媳妇还是个不着调的。”
祁麟越说越来劲,祁寒苏忍耐值到了巅峰,一点一点的掀起帷帽,露出一张极为平静的脸。
祁麟一惊,定神看了看,完了,动怒了。
气氛陷入了尴尬,半晌洛修瑾打破清净,试探道:“安王殿下,可要小医帮你看看这位小公子?”
祁麟回神急忙道:“是是是,本王今早去找他,看见他在床上疼的起不来,浑身直冒冷汗,手还不老实在去挠自己的身体。这会好了,本王猜测,发作的时间大概在半个时辰到一个小时辰之间。”
洛修瑾一听微微皱眉道:“让这位小公子过来,小医给他把一下脉吧。”
祁麟点点头,要拉纪澜过去。
谁知纪澜突然暴起,挣扎着往外跑,死活也不去就医。
祁麟没反应过来,被他推的一踉跄。祁寒苏看了伏羲凉一眼。伏羲凉迅速反应,脚尖一点,轻功将纪澜又抓了回来。
纪澜不比伏羲凉力气大,眼见挣脱不开,一口咬在了伏羲凉的手臂上。
祁寒苏见状瞬间握紧双拳,眼中结冰。
伏羲凉看向祁寒苏,是询问的眼神。祁寒苏压下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
伏羲凉领命,眼疾手快的将纪澜一记手刀劈晕。
祁麟:“……”倒是轻点啊。
伏羲凉将晕倒的纪澜递还给祁麟,重新回到祁寒苏身后站好。
祁麟俯身抱起纪澜,对伏羲凉道:“抱歉。”
伏羲凉拱手:“安王殿下,客气了。”
祁麟点点头,随洛修瑾进了内室,将纪澜平放在榻上。
洛修瑾将丝帕盖在纪澜的手腕上,替他诊脉,半晌表情复杂的缓缓起身。
祁麟见洛修瑾这表情心里有些发慌:“洛神医,纪澜怎么了?”
“如果我没猜错,是中了毒,这毒不是咱们这边的,是南疆的。大概三个月发作一次,每次要服用相对应的解药,不然就会疼痛难忍,浑身发痒。”洛修瑾道。
“可有医治的办法?”祁麟心猛地一沉,问道。
“有,但在南疆。”
祁麟心中发苦,他如今皇城都出不去,何况是去南疆?
这时祁寒苏闻声进来道:“既然这毒三个月就要一次解药,那边必然会派人送药。你先别轻举妄动,派人在醉锦楼盯紧,看有人去找纪澜,立马将人抓起来问话。”
“如今纪澜在醉锦楼里不愿走,想来还是在为那边的人做事。只要纪澜对他们还有用,解药就一定会送来。这次估计有事耽搁晚了几天。”
祁麟关心则乱,祁寒苏这么一说,他立刻明白过来。
转头对洛修瑾说道:“神医可有方子压制一下?”
洛修瑾摇摇头:“此毒虽然古怪,但也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发作。不发作的话,没事的。”
祁麟顿了一下,眼中漠然,片刻道:“那神医,开些补气血的药吧。”
祁寒苏扶额,到底还是个情种。祁寒苏自问如果伏羲凉背着自己出去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他绝对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给他开补气血的药。
洛修瑾给纪澜把过脉,自然知晓祁麟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下去配药了。
祁麟心中忐忑,纪澜与南疆有纠葛不是小事,这事要让皇帝知道,纪澜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祁寒苏虽与他交好,但此事涉及到大翎。祁麟也不太保准,祁寒苏会不会看在与他多年情分上留纪澜一命。
这事虽然知道的人甚少,但祁麟明白这大翎的江山是祁寒苏的父王母妃用命换来的,此事对于祁寒苏来说非同小可。
祁寒苏自小与祁麟相识,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开口道:“将人看住,弄丢了,饶不了你。”
祁麟听后,心中万分感激:“好,殿下放心。”
祁寒苏勾唇轻笑,将帷帽放下来,对伏羲凉说道:“走吧,回去。”
“嗯。”
待祁寒苏走后,祁麟坐在纪澜的身旁,神情复杂。
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祁寒苏刚到太子府,皇帝就派人传信,说是太子妃之事,钦天监定下来了几个好日子。让祁寒苏进宫挑一下。
一提太子妃,祁寒苏心里一阵烦躁,又不好直接晾着,只能换身衣服,去皇宫应酬。
“苏儿来啦,快坐,你父皇被政事绊住了脚,就先让母后跟你说个大概。”皇后见人进来含笑着说道。
祁寒苏微微额首,坐在皇后左手边不远的位置。
就算明面上装的再亲厚,私底下皇后和祁寒苏单独见面还是要避嫌的。这件事两人心里都韩照不宣。
皇后不晓祁寒苏已经知道了当年的旧事,只当祁寒苏性子冷,与她不亲厚。
“素馨。”皇后叫了一声,示意她将手中的折子递给祁寒苏。
素馨能在皇后身边服侍,自然也是个聪明人,接过皇后递来的折子。
往下走了几步,将折子递给立在祁寒苏身边的伏羲凉,伏羲凉点头接过,转头放在了祁寒苏的手中。
祁寒苏有意无意的瞥了素馨一眼,心中冷笑,还算识趣。
素馨自然知道其中利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太子对这会的亲事毫不在意。不仅没自己张罗,还时不时的向皇帝皇后表示自己不想成婚。
皇帝皇后心中有计划只能装聋装瞎,自顾自地张罗。
自己万一一个不小心让太子逮到了把柄,别的都好说,要是当误了太子大婚,坏的皇帝皇后的计划……,素馨浅浅的呼出一口气,不敢往下想了。
祁寒苏打开折子一看,一脸漠然。钦天监也是好样的,堂堂太子大婚如此匆忙,定的日期最远的才八月。而太子的生辰在七月。
伏羲凉离祁寒苏近,眼力又好,看到折子上的日期,心狠狠地揪了起来,这么快?!
祁寒苏勾唇,将折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道:“母后,这日子有些早了吧。”
皇后就知道祁寒苏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同意,扶着素馨的手肘往上坐了坐,笑道:“苏儿及冠,房中不能太冷清。你也知道母后年轻的时候亏了身子,这皇宫中,许久没有增添新子了。母后可盼着你的好消息呢。”
伏羲凉一听,身体猛地一抖,紧紧的握住双拳,克制住不让自己失态。
祁寒苏也黑了脸,淡淡道:“多谢母后,只不过这天下人都知晓,父皇母后疼爱儿臣。这大婚的准备时间着实是少了点,未免有人说我皇家寒酸,堂堂一国储君大婚,喜服才绣了三个月不到,礼部想来准备的也不充分。儿臣也怕天下人耻笑。”
皇后当即笑容就僵在脸上,不过只是一瞬,卫氏到底是做了这么多年皇后,面上的自然不会失仪。
用手中的手帕挡住嘴,轻咳了一声。素馨知意,将桌子上的茶杯,递给皇后。
皇后润了润嗓子,叹了口气:“最近本宫偶染风寒,本宫就在想。本宫不能跟着你一辈子啊,苏儿,你府中有个人照料,有个能说贴心话的人,你父皇和本宫也就安心了。”
祁寒苏嘲讽一笑,自己尊称他们一声父皇母后,就真当自己是他父母了?
在他这装可怜这一套,行不通,他不是皇帝,不会念着,这么多年的虚伪感情。
“母后所言极是,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后劳心,是儿臣的不对。只是儿臣的及冠礼和大婚太近,儿臣又是个不晓事的,帮不上什么忙。”
“及冠礼是儿臣的生辰日子改不了,但大婚可以,一年中有很多吉利的日子,等及冠礼过后休息几个月,再谈也不迟。”
“儿臣实在不忍父皇母后操劳,儿臣府中素来清净,也不差这几个月了。这几个月儿臣正好也四处学一学本事,早日为父皇母后清忧。”祁寒苏说的有理有据,先是将面上的礼数全了,怕天下人说储君大婚寒酸,后又以孝道,让皇后无法。
祁寒苏这一席话可谓是一举两得,立在他身后的伏羲凉,听后也松了口气。
皇后尴尬一笑:“苏儿,所言极是。古来大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父皇不在,本宫也不好亲自做主。”
“坐了半日,你也累了,母后给你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果干。你待会府上吧。”
祁寒苏起身,走到大殿中间,端端正正的给皇后行了礼:“儿臣告退。”
待祁寒苏走后,皇后脸瞬间冷了下来。皇帝就是派皇后来说服的祁寒苏。现在都被祁寒苏搪塞了回去。
皇后扶额,一整头疼。素馨伸手给皇后揉了揉太阳穴。
皇后享受一会,起身让丫鬟们替他理了理衣服,扶着素馨:“去养心殿。”
皇帝听完皇后的复述,心中五味掺杂。他最后是一定会将皇位传给祁寒苏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皇帝最需要的不是一位能干有实力的太子,而是一个能任他摆布的棋子。
而现在的祁寒苏羽翼虽未丰,但朝中一些老臣的天平,已经慢慢的向祁寒苏倾斜。这让皇帝非常的烦躁和不安。如若太子有一天知晓旧事,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那时的祁寒苏手握大权,想要什么唾手可得,包括他的命。
所以皇帝皇后才如此焦急,要在祁寒苏府中安插几个眼线,时刻盯着他。
祁寒苏御下有方,极为严格,能在太子府留下的,个个都极为忠心,没有一个怕死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往祁寒苏府中塞人,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明目张胆的已娶妃为由,这样太子妃,也就是祁寒苏的枕边人就是他的人。不管祁寒苏对不对他有防备,日子一长,难保不会一疏。
可眼下,婚事一推再推,皇帝揉了揉眉心,心中一阵烦躁。
皇后伴圣多年,自然懂皇帝的性子。这会也不想碰皇帝的霉头,找个理由退下。
谁知迎面来了个小太监,差点撞到皇后,皇后呵斥道:“狗奴才,瞎眼了?!”
小太监急忙跪下请罪:“皇后娘娘赎罪,皇后娘娘赎罪……”
皇帝被吵得头疼,压着火气问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皇上,皇上!淑妃……,淑妃娘娘有喜啦!”小太监面带喜色,不住的磕头。
皇帝猛地暴起:“什么?!”
皇后也被吓到了,什么?有喜?!
小太监以为皇帝太高兴了,也兴奋道:“是啊,皇上,今日淑妃娘娘用晚膳时,突然干呕。宣太医才知道淑妃娘娘怀了龙子。”
还龙子,这分明就是不知哪来的野种。皇帝被气的脸色发白,跌坐在龙榻上。
幸得皇后迅速反应,脸上瞬间挂着笑容:“下去,龙子之事至关重大,让太医院和御膳房仔细伺候着。”
“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向皇帝皇后跪下行礼,退了下去。
皇后这会也顾不得回宫躲祸了,急忙上前去给皇帝顺气。
皇上气的将这个桌子掀翻,怒斥:“贱妇!”
上好的白玉器皿,应声落地,摔得稀碎。声音之响亮,吓的说在外面伺候的太监婢女,身心一颤。
面面相觑颇为不解,这大翎好不容易,来了第二个皇子。皇帝这是太高兴了?
皇后也没想到素来温瑞如玉的皇帝能气成这样,当即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皇上息怒,臣妾带皇上去淑妃那看看。”
皇上正在气头上,近十几日里,他对淑妃疼爱有加,但是冷落了这位一直为自己筹谋的发妻。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心中有些愧意,哑声道:“劳烦皇后了。”
祁寒苏刚回府,元起就和他说了淑妃有喜这件事。
祁寒苏没忍住当即笑了出来:“哈哈哈,淑妃给皇帝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皇帝能高兴才怪,估计他现在恨不得将淑妃和她那肚子里的小野种掐死呢。”
“是啊,听说皇上今日连晚膳都没宣,想来是气狠了。”元起抿唇忍笑。
“呵!”祁寒苏冷嘲热讽道:“皇帝有隐疾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皇帝这些年为了隐瞒独宠皇后,想来是淑妃以为是皇后的肚子不争气,谁成想……,哈哈哈,也是可怜了淑妃。”
元起连忙点头称是,而后又开始担心:“殿下,万一皇上要用这个孩子对付您怎么办?殿下请恕老奴多嘴,这事我们不得不防啊。”
元起是祁寒苏身边的老人,是当年的太子妃,也就是祁寒苏的母妃留给祁寒苏的。
元起忠心祁寒苏自然知晓,轻笑道:“他不会,也不敢。他要是将大翎江山交到一个没有皇室血统的野种,到了地下我大翎的先帝的英魂,饶不了他。”
“再说,不说后事,单单孤和朝中嫡系一脉的大臣,这关他就过不了。何况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那这个孩子岂不是对皇上没用了,皇上会留他?”元起疑惑。
“暂时会。”祁寒苏冷笑:“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年皇帝的隐疾的谣言一直似有似无的传着,想来他也想接这个孩子打破谣言。”
不待元起回答,祁寒苏继续道:“不过,皇帝可不会允许这个‘儿子’活的太久。不到十岁皇帝必定了结了他。”
元起这才明白过来,关心则乱,自己刚刚心急了。
“现在想必宫里正乱着呢,孤懒得去掺和,至于道喜。呵,明日再说吧。叫伏羲凉来伺候。”祁寒苏坐在铜镜前不动。
元起领命,出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