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5-17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五分之九 主角：夏夜 夏天
夏夜，人称月中鬼。
为人乖张暴戾，行事张狂，身法鬼魅。
曾一人一剑，一个晚上，屠遍桐川宗道成峰。
当天峰下的居民只见一男子自月色中走下，他容貌瑰丽，一袭红衣滴血，嘴边还噙着一抹舒缓的笑意。
至此，月中鬼的称号不胫而走，名声大噪。
此后，夏夜独霸一方，成为了血骨界辰域域主。
七十年后，夏夜渡劫陨落身死。
正道人士无不拍手称快，魔道之人则忙着争夺这空下的域主之位。没人关心他的尸首究竟在哪里。
而已“死”的夏夜，此刻正站在一百年前的街道，感到迷茫。
他这是，重回了一百年前？
他伸出手看了看，嗯，修长匀称，指腹有着薄茧，掌心有骨蚀的标识，这是自己的身体。
不是别人的，更不是一百年前的自己的。
想到这，夏夜挑了下眉。
也就是说，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存在着。
另外一个，迷恋着自己师尊的，单纯懵懂又愚蠢的，一百年前的夏天。
有趣。
让他想想一百年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
应该已经被收入门下，成为那个人的弟子了吧。
然后成天用痴迷的目光，追随着那人飘渺的身影，想要离那个人更近一点吧。
真是恶心。
夏夜皱了皱眉头。
要救他吗？
不知道。
那就去看一下吧，看看夏天的愚蠢是怎么害了他自己的。
他近乎自虐地想着。
混进道成峰并不难。他乔装成一个小弟子，见到了夏天。
他正在百草园中照料仙草。
阳光软和，落了他一身，他眉眼弯弯，眸子透澈，唇边是软软的笑意，高束的发丝在阳光下看起来毛茸茸的。他专注地给花草浇着水，口中还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曲。
恰是一个不知忧愁为何的少年郎。
干净得像湛湛蓝空。
夏夜抱臂站在园口，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不过是个蠢货。
几天后的晚上，他站在夏天床前，研究小孩的睡颜。
夏天闭着眼，睫毛投下一片小扇子样的阴影，眉眼舒展，唇微微嘟着，呼吸绵长匀净，一头青丝乖巧铺展在枕上。
他不自觉勾起夏天的一缕发，在自己指尖勾勾绕绕。
原来，以前的自己是这样的。
没有暴戾的性子，阴郁的脸色，喜怒不定的乖张和那些奇奇怪怪的脾气。
干净乖巧又不谙世事。
入魔之后，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
都是一个赛一个的老奸巨猾，不然一个赛一个的死得惨。
夏夜吁出一口气，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把月，他就这么暗中看着夏天。
看他每天早晨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不肯起床，看他抱着典籍四处帮人跑腿，看他……仰头对那个人笑得灿烂。
夏夜抬起一条腿，斜坐在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树下的夏天。
小孩一脸孺慕地看着自己的师尊，笑着询问着什么，眸子中都是闪闪的光，就差把满心爱意写在脸上了。
蠢货。
夏天被同门陷害了。
他们嫉恨他，明明没什么优秀的地方，却独得峰主青睐照顾。
所以他们把他骗到了后山禁地，设阵把他关了起来，想让这个命好的师弟吃点苦头。
后山有些什么呢。
夏夜想了想，好像也就是他师尊养的一些血蛊虫吧。
一种，靠吸食修士精血生长的蛊虫，养成食之修为大涨，是魔道中人最喜饲养的一种虫子。
谁又能想到，一个仙气飘飘的正道峰主，背地里却养着这些邪里邪气的玩意儿呢。
峰里不知道多少弟子就是因为这虫子殒命的。
夏夜垂眸看着跑不出禁地，筋疲力尽跌坐在地上的夏天。
他记得，是师尊来救的他。
也就是因为这事儿，让他察觉了自己的心意。
你想啊，你一个人被困在阴气森森的林中许久，早已力倦神疲寸步难行，抬头都是鬼魅魍魉的枝杈 ，耳边不时就会有虫子密密麻麻爬行蠕动的声音，拂面的风都带着一股腥臭味。
就在你已经绝望放弃时，一直仰慕的那个人却突然踩着一地月色而来，风吹散了他的发，他白衣飘渺，好似神祗，眉头却微微皱起，眼中尽是对你的担心。
怎能让人不动心呢？
夏夜玩味地舔唇。
那么，如果让那个宛若神祗的人变成自己，夏天还会喜欢那个人吗？
于是夏天便看见了一个少年撑着伞朝自己走来。
那少年慢吞吞走到自己面前，朝他伸出手，笑眼盈盈，上扬的唇开合，“你好，我叫夏夜。你迷路了吗？”
明明少年的样貌并没有什么惊艳的地方，但夏天却仍在少年眼中看到了昳丽之色，还夹有一丝恹恹的病郁。
他握住了少年的手，凉凉的。
“你好，我是夏天，不知道为什么走不出这片林子，你能帮帮我吗？”
“好呀。”夏夜笑得璨然。
“谢谢。”他给了夏夜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种感觉很奇妙。
和一百年前的自己离得那么近。
夏夜撑着伞，夏天就走在他旁边。
他可以听到夏天的呼吸声，嗅到夏天身上淡淡的香。
充满了，生命力。
这是现在的他没有的。
夏夜偏头看了眼夏天，夏天发觉了，也看向夏夜，“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
俗话说，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
出于某种诡异的心态，夏夜在这之后取代了原本的师尊，救了夏天好几次，帮他解决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
“看我做什么？”
“只是觉得你很好。”夏天托着腮笑嘻嘻，“你好像每次都能知道我在哪里出事，然后过来帮我。”
“哈？”夏夜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自己太蠢，在哪里都能出事。”
夏天依旧笑眯眯。
刚认识夏夜的时候，他其实有些怕这个清清秀秀的少年，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总是毛毛的，感觉他不太喜欢自己，但却又觉得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忍不住就被吸引了。
熟悉了之后，他发现这个人就是嘴硬，顺着毛摸，哄一哄就好了，意外的好相处，嗯，生气炸毛的时候也很可爱。
每次把他从陷阱里揪出来的时候，总是会敲着他的脑袋吼他不长记性，蠢兮兮的，活该被人设计，然后就开始一个人生闷气。
总之，夏夜是一个很好的人。
秘境开启了。
夏天作为峰主弟子进入了秘境。
夏夜作为混水摸鱼的老手也混进了秘境。
顺理成章的，俩人结伴而行。
一路上，俩人的距离不知不觉又拉近了许多。
夏天慢慢摸清了夏夜的某些习惯喜好。
比如，夏夜做吃的只会一锅乱炖，嗯，和自己一样，所以俩人每天换着炖跟没换似的。
夏夜的睡姿，往往前半夜很规矩，但一到后半夜怎么狂放怎么来，嗯，和自己一样。
所以往往头天晚上两人互道晚安后各睡各的，第二天早晨却总是缠成一块。
运气好的时候，俩人互相抱着，运气不好时，你的手抱我的腿，我的脚踩你的脸……仿佛打了一架。
还有夏夜的一些小动作，紧张时会咬自己的嘴唇，开心时会挑一挑眉，激动时食指和拇指会不自觉摩挲……嗯，和自己一样，他其实有怀疑夏夜是在故意学自己。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夏夜，果不其然，被对方大肆嘲讽了一番。
而夏夜这边，他看着夏天每天各种蠢兮兮的行为，拒绝承认这么蠢的人是以前的自己。
“夏夜夏夜，你看我找到的蘑菇！是不是很漂亮？我觉得它的颜色好好看，五彩斑斓的，一定很好吃。我们今天下午就炖这个吧！”
“夏夜夏夜，那里好像有条紫色的长鞭诶！我去看看是不是别人不小心掉的……啊啊啊！！蛇啊！救命夏夜！我闯蛇窝了！”
“夏夜，夏夜！快看我头上的花环——怎么有蜜蜂飞来飞去啊，我靠，你不准笑！”
“夏夜夏夜，炖的汤凝成一坨了怎么办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在洗澡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拜拜拜拜。”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每天都被一百年前的自己蠢哭。
不过，这一次有他看着，夏天便不会再和他一样，在秘境里融合了骨蚀，受磨骨锥心之痛。
他不自觉摸了一下手心的骨蚀标识，那看起来像是一团憨态可掬的小花球，只不过，却是一团汲取人血从人骨中开出的小花球。
但也多亏了骨蚀，他才能从那滩烂泥里爬起来，踩着那些人的头，爬起来。
夏夜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眸子里的阴沉，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都过去了。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起码，不会再发生在夏天身上。
事到如今，他也有些摸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一开始，他只是想做一个看客，冷眼旁观夏天的一言一行是怎样把自己带下地狱的。
但是，自从他涉足了夏天的生活之后，事情好像就开始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策马狂奔。
夏天像一个软乎乎的，刚刚从云里露出来的小太阳，散发着光与热，也许那光并没有多亮，却充满了生命力。
这是他没有的，他不禁感到有些新奇，原来自己曾如此鲜活灵动。
他，有些想要保护这份不明世事的灵动。
明明，他只想做一个无情的冷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算了，随便吧，管他的。
矛盾的夏夜自暴自弃地想着，顺手又往锅里丢了些夏天找的五光十色的蘑菇，面无表情狠狠搅拌着。
夏天坐在旁边，心惊胆战地看着泛着绿光咕噜咕噜冒泡泡的蘑菇汤，小心翼翼询问，“夏夜，这，这是我们的下午饭吗？”
怕不是为他准备的最后一餐哦。
夏夜掀起眼皮看了夏天一眼，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
“对，你的下午饭。一会记得多喝点。”
所以蠢货就是蠢货，这毒药看起来那么像吃的吗？
算了，这种蠢货他才不想保护。
世界上每多一个这样的蠢货，就是对他智商的一种荼毒。
在夏天不知道的时候，夏夜悄咪咪用那些毒药搞死了一些人。
他们临死前只记得有个笑容乖巧的少年给他们灌了味道很奇怪的蘑菇汤。
无法反抗，因为当和那个少年对视陷入那双粘稠暗沉的眸子中时，他们就动不了了。
夏夜扔掉手里的瓶子，拍拍手，收起脸上人畜无害的笑意，漠然的神情中还带了些许嫌恶。
他记得上辈子就是这么几个人盯上了他，想要杀人夺宝来着。
害他灵力被封，滚落悬崖，摔到了一片尸海里，还弄断了几根骨头。
说来诡异，有许多小花从尸骸血肉间长出，洁白盈润，散发出阵阵幽香。
看起来完全不像尸海，好似花海。
他在这片海中，走了三天。
储物袋被抢，没有食物的他，为了活命，吃掉了许多从尸骨上开出的小花，意外融合了骨蚀花，此后日日夜夜承受磨骨之痛。
骨蚀花盛开会诱人入魔，开花的代价则是刻骨的恨与绝望。
在绝境盛开，于深渊摇曳。
这些，他都不会再让夏天经历了。
他就应该在阳光下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每天只为一些屁大点事而忧愁，就连哭泣，都带着鲜活的生命力，源源不断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夏天，不会再变成夏夜。
“你回来啦。”夏天看着站在树丛阴影下的夏夜笑着问，“你怎么出去转了这么久呀？”
他走过去牵住夏夜的手朝外走，“我已经熬好汤啦，我们今天吃白菜炖菠菜加韭菜。”
夏夜看着自己被夏天一点一点带到阳光下，嘴角挂上了和缓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的笑意，“嗯，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回来保护你了。
—
从秘境回来的几天后，夏夜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师尊好像也回来了。
那个被他斩杀在峰顶的师尊，也回来了。
夏夜发现师尊这些天看夏天的目光很复杂，平静下有觊觎也有恐惧。
旁人或许不明白，可夏夜却明白的很。那层仙风道骨的皮下，觊觎的是夏天绝佳的炉鼎资质，恐惧的是自己当年死时的惨样。
呵，有趣得紧。
游戏可能要早些结束了。
要早些杀了那个狗东西，再把夏天带走。
可惜，他迟了一步。
在夏夜准备动手的前一天，夏天不见了。有人带走了夏天！
糟糕，他忘记了骨蚀的反噬就在最近几天，自己的神识会因此而削弱不少，无法察觉他人的靠近。
他近乎疯狂地寻找着夏天。
—
“师尊突然把徒儿叫出来是什么事？”夏天看着面前一袭白衣宛如嫡仙的男子，笑得腼腆。
“夏儿，为师想了许久。”那人神色复杂，欲说还休地看着夏天。
“你的心意，为师明白。”
夏天的笑容僵了一僵，没有说话。
“虽然不合世俗礼教，但为师愿意同你在一起，与你一起面对。”
那人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幽深。
“师尊？”夏天仿佛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男人摇了摇头，深深地望向夏天，随即叹了口气，“夏儿，为师需要你的帮助。师尊近来遭受心魔困扰，修为迟迟没有进展。”
“或许只有与人双修，才能突破这一瓶颈。如果可以，为师希望，那个人是你，夏儿。”
果然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啊。
那么，一切不就都说的通了吗。
夏天依旧笑着，但眼底却是罕见的冰冷，“好呀师尊，夏儿愿意。”
“但是，师尊，夏儿想知道，与夏儿双修后，你会把夏儿送入妓楼吗？”
夏天认真盯着男人的眼眸，一字一句落地清晰，“毕竟到那时夏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您说对吗？”
他没有错过男人一瞬的惊慌。
于是笑意更甚，眼底的冰冷也更加彻骨，“哦，不对。”
“毕竟师尊是将我叫到后山的这间小屋的，应该是打算先与我双修，再将我丢去喂血蛊虫吧？”
“师尊可真无情。”
男人的神色阴郁，沉声逼问夏天，“你也回来了？”
“没有哦。是他回来了，我一直在这里。”
该死的，男人忽地逼近夏天，攥住了夏天的脖颈，阴狠道“不管什么回来了，你今天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哎呀，师尊这是打算强来吗？”夏天笑得从容。
“您忘啦，我可是绝佳的炉鼎体质，纯阴资质，天下百虫皆受我驱使。”
“还真谢谢您养了这么多的血蛊虫，又选在了后山这个位置。”
男人后颈突然一阵寒凉。似乎有虫子爬入了他的衣袍，冰凉刺骨。
他眨眼望去，屋子里密密麻麻爬满了血色肥实的虫子，他悚然一惊，少年却依旧坐在原地笑意淡淡。
“也谢谢您，让我想通了许多事情。”
“那么，再见。”
他施施然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门内被虫子爬满吸食血肉无法动弹分毫的男人一眼，离开了 。
甫一走出禁地，夏天就和急急忙忙往里闯的夏夜撞到了一起。
没等夏夜说话，夏天便道，“我们快点跑吧，我刚刚杀了我师尊。”
夏夜，“？”
虽然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情况，但还是听话乖乖抱着夏天以当年逃命的速度御剑飞到八千里外的夏夜，此时躺在客栈的床上有些难受。
“你出去一下，三天后再回来。”夏夜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行。”夏天二话没说就走了出去。
见夏天走得那么干脆，他虽然有些郁闷却也松了口气。
骨蚀花的反噬好像提前了，他怕自己维持不了易容的状态，变成原本的模样，吓到夏天。所以才把夏天赶走。
这个小镇他以前来过，没什么危险，夏天在外面游着也挺安全的。
夏夜简单设下结界，放任自己沉沉昏睡过去。
昏昏沉沉中，好像有人给他脱了鞋盖了被子，又给他擦了擦脸，最后放了一块帕子在他的额头上。
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夏天就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随即，他看见了对面镜子里的自己。
豁，简直就是第二个夏天没跑。
夏夜眼皮子跳了跳，“那个，我说我觉得你长得比较好看想模仿一下，你信吗？”
夏天用看蠢货的眼神看了夏夜一眼，“我早就知道了，你也不用装了，天天易容挺累的。”
“我不是个傻子，也不是真的蠢。”
“我们俩相差无几的思维模式，一模一样的生活习惯，就连炖的汤都是一个味道，虽然很荒缪，但我早就怀疑咱俩是同一个人了。”
“所以我偷看你洗澡了，咱俩乳晕颜色都一模一样，我更加笃定你就是我了。”
“我还发现你身上有醉欢楼的标识。醉欢楼里的妓子都会被打上这样的标识，我知道。”
“我不清楚你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你是一个来自未来的意外，所以我就想如果没遇到你我会是什么样。”
“我应该会喜欢上师尊，和他告白。”
“你应该也是这样，但你对师尊却只有完全的嫌恶。”
“所以我就想，会不会是师尊将我卖进去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后来我想起，第一次遇到你时，我们回来的路上，我不那么慌神了，才发现我好像可以控制后山的那些虫子。”
“而只有纯阴资质，才有可驭百虫的天资。绝佳的炉鼎体质啊。”
“没有你的话，来救我的肯定会是师尊。他应该就是在那时发现了血蛊虫的异样，察觉到了我的体质，认为我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炉鼎助他功成。”
“所以他利用了我的好感，并将之扩大成了爱慕。而等他达到目的之后，他就会把我卖了。”
“所以我会恨他。这样骨蚀花才能开花对吧？”
“对哦，在秘境里，我看到你杀人了。也看到了那片开在尸骨上的花海了，那些花和你手心的印记很像。所以我回来查了查那些花的名头。”
“我想你杀的那些人应该就是害我滚落花海种下骨蚀的人吧。”
“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有时我也觉得太过荒谬，难以置信。”
“不过从秘境回来之后，你看师尊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好像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里的仇人一样，和以前单纯的嫌恶不一样了。”
“我就想，是不是师尊也回来了。”
“后来师尊把我带到后山小屋。我试探他，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我才明白，我没有想错。”
“你就是我。”
“对不起，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夏天伸手摸了摸夏夜的头，“谢谢你这样保护我。”
“没关系，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乖哦。”
夏夜鼻子突然有些酸，他把自己埋进被子，“你之前走了。”
夏天好脾气地把夏夜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亲了亲他的额角，“我是去医馆给你买药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郎中的。”
“而且我也知道你设的结界拦不住我，我就是你，我还能回来，所以我才放心出去的。”
“乖。”夏天亲了亲夏夜的鼻尖，“我会一直在这的，睡吧。”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在这里陪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