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军师拿稳美强惨剧本

精彩段落

镜礼将宗政僚丸一路抱回了城主府,也遭了一路的围观,然而,两个当事人是全然不在意的。

回到宗政僚丸的房间,镜礼向床榻走去,在与床榻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镜礼将宗政僚丸直接扔到了床上去。

“主上?”宗政僚丸看向镜礼,真冷。

镜礼向宗政僚丸一步步走来,将手放置于宗政僚丸的肩头,不稍片刻,宗政僚丸出了一身的冷汗,体内更是被搅得气血翻涌,宛若刀绞。

“主上……”唇色苍白的宗政僚丸很是艰难的唤了一声。

“嘴上叫着主上,僚丸心里,可曾有孤这个主上?”镜礼那不带感情的声音中,多出了一分真实的质问。

“主上信僚丸吗?若主上信僚丸,便是有,若主上不信僚丸,便是没有。”听了镜礼这话,宗政僚丸笑了,冷冷的笑了。

信任,自己需要这种东西吗?宗政僚丸内心自问,也自答:不需要。

信任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宗政僚丸不信任镜礼,镜礼也未必就见得信任宗政僚丸。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有的不过是利益罢了,他们不过是利益共同体,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镜礼道:“僚丸,你是孤的献君,孤不需要你每一个念头,每一个动作,乃至每一个眼神都充满算计。你今日可以为了萧琉珣算计孤,算计你自己,他日,就能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你说,怎么不听话的献君,孤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宗政僚丸道:“主上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吗?这世间多少孤魂野鬼是由主上造就的,自然也不差僚丸这一个,可主上也不该忘了,僚丸是因为什么,才会成为主上的献君的。”

镜礼放开了握在宗政僚丸肩上的手,道:“禁足三日,下不为例。”

说罢,镜礼转身离开,不带丝毫犹豫,决绝得仿似一生都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那般。

“下不为例……吗?”宗政僚丸倒在床上,笑得诡谲。

人心是多变的,轻诺寡信。

所以,镜礼根本就不需要承诺,他要的只是掌控,在他掌控范围之内的,可以容忍,超过了他的掌控范围……

“镜礼,不要试图掌控我。”宗政僚丸将手覆盖在面具上,让自己的世界陷于一片混沌之中。

“宗政僚丸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人,所以,未经允许,不要试图掌控我。”

——

山风带来了海洋的味道,潮起潮落,皆是人间自然景。

天谕的摄政王和弥疆的萧皇站立于高崖之上,俯视着蔚蓝海平面,一场兵不血刃的厮杀,由此展开。

“青侯……瞧朕这记性,现在该改口叫摄政王了吧。”双手背负于身后,萧琉珣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但眼中的神情却是独属帝皇才会拥有的。

“一个月之前,天谕的老皇帝突然暴毙身亡,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娃娃登上了那张大人都不一定能坐稳的皇座,而青侯则化身成了摄政王,权倾朝野,一手遮天,这等手腕,连朕都望尘莫及啊!”

镜礼神情冷漠,萧琉珣所说的这一切,似乎于他无关痛痒一般,既不骄傲,亦不谦虚。

镜礼不说话,萧琉珣便接着唱独角戏:“战神青侯之名由来已久,身边向来只有将,从未有过智囊啊。一年前,青侯身边忽然多了一名军师,职权位列于四名将之上,短短一年间,战神青侯成了天谕摄政王,如果说,没有这位献君的功劳,朕是一点也不信的。”

说了怎么多,镜礼连嘴皮子都没咂一下,萧琉珣忽然想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军师。

今日,他可是完完全全的被那位献君给无视了个彻底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的,不是吗?

“自古英雄出少年,在这样的乱世中,英雄是不会被埋没的,朕是个惜才之人,可以给献君提供一个更大更好的舞台,只是不知摄政王是否肯割爱了。”萧琉珣不否认自己对那位献君是极为欣赏的,无论是能力还是个性,有个性的少年才更能引起人的征服欲不是?

“若萧皇只想找人陪聊,恕不奉陪。”镜礼将冷酷进行到底。

说罢,转身,青衫衣袂摆动间,银线乍现,让他的冷酷显得如同这银线般,不显山,不露水,乍现间,惊寒摄魂。

“摄政王留步,既然摄政王舍不得,朕自然也不会做那横刀夺爱的小人行径,但有些话迟早是要谈的,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在此间一次性谈开吧。”如今的摄政王依旧是当初的那个青侯呢,当真谁的账都不买,当初,他还欠些火候,如今,是有足够的底气了。

镜礼道:“怎么谈?”

萧琉珣道:“芄兰虽然不是弥疆的国土,但也是弥疆的附属国之一,半个月,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内,芄兰国破,伏尸百万,天谕大军压境弥疆,这无异于是在宣战弥疆。”

萧琉珣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这个乱世,弥疆,天谕,是唯二的强大国度,其他各国虽小,可蜉蝣尚可撼树,两只强大的老虎相斗,无论赢的是弥疆还是天谕,结果都只有一个,两败俱伤,一亡一重创。届时,重创的国度必然会是那群蝼蚁口中的肥美鲜肉,那群蝼蚁就等着瓜分弥疆和天谕这两块肥肉呢,相信摄政王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局面吧?”

镜礼道:“所以?”

萧琉珣道:“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化干戈为玉帛,至少,在九州局势尚未明朗之前,我们不能让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蝼蚁们称心如意。”

谁都知道,这一场仗迟早是要来的,但聪明人都知道,不该是现在。

“期限。”九州局势的变化,全副交托于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三年为期。”萧琉珣的眼中多了一抹运筹帷幄的光芒。

三年,足够了。

“三年为期。”镜礼说罢,再不停留,只余一抹冷冽青影供萧琉珣观赏。

这一场兵不血刃的厮杀,就此进入尾声,三年之后,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犹未可知。

午夜梦回间,宗政僚丸听见窗外有响动,推开窗扉去看,窗外凌空漂浮着一抹红影,在月色的映照下,她是那样的美丽,空灵,宛若幽魂倩影。

“主人在等你。”她开口了,声音很动听,但是没有感情。

宗政僚丸越过她看向那片在月色的映照下变得柔和的海,它托起了那艘穿越过岁月洪荒的白画舫,承载着最为神秘的人物。

今夜,自己能否揭开那片神秘的面纱呢?

“请。”宗政僚丸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情。

她伸出了右手,指尖微动,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宗政僚丸只觉自己的身体一轻,然后,双脚便离地了,如她一般,凌空漂浮着。

“嗯?”宗政僚丸愈发觉得趣味了。

随着她的引领,宗政僚丸足点海面,而她立于白画舫之上,似乎,并没有要邀请宗政僚丸登上白画舫的意思。

近看白画舫,它比人类所想象描绘的要朴素得多,要简单得多,并没有那么复杂。

白纱珠帘飘飞摆动间,一条人影缓步而出,全身隐匿于黑底白袍间,让人无从得知白袍之下是一副怎样的皮囊。

白画舫的主人悬空盘坐,一手撑头,姿态慵懒得似无骨般。

“主人。”公璇玑攀附在白画舫之主的身上,那一身空灵化作了三千绕指柔。

“璇玑,途说过多少次了,有客人在的时候要懂得矜持,璇玑总是这样,途是该怎样待客呢?头真疼。”途的声音是两种声音的重叠,一重为男性充满了磁性的声音,一重为女性充满了妩媚的声音,这两种声音重叠在一起,组成了一种说不上诡异,但绝对诡异的声音,使人无法分辨其性别。

“主人做主人的事情,璇玑做璇玑的事情,主人大可不必在意。”空灵中多出了一分妩媚,公璇玑双手置于途的太阳穴处,轻轻揉捏起来。

“僚丸介意吗?”途的语气,自然中透着熟稔,仿似两人是相识已久的友人,而非初次见面的生人。

“正如璇玑所言,璇玑做璇玑的事情,途做途的事情,僚丸合该做僚丸的事情,无须介怀。”微咸的海风拂面,宗政僚丸顿感心中一片澄净。

远久的传说是该敬畏的,即便白画舫主人的形象如此暧昧不清,亦能予人光明与净化。

“僚丸是个通透之人,可惜了,途没能早些遇见。”途改换了姿态,慵懒的半卧着:“途流浪于湖海无边,此生不再上岸,所以,途需要一名信使,一名全身心信奉于途的使者,途也只需要一名。”

宗政僚丸问道:“相传,白画舫只渡有缘之人,僚丸想要请教一番,缘从何来?”

途说:“世间机缘千千万,途的缘,遇见了,就是缘。”

“遇见了,就是缘。”途的话让宗政僚丸内心漾起了无限涟漪。

恍惚间,与某个人的初见浮现心头。

那也算是一种缘吗?

途说:“僚丸以仇恨化为利刃,将执念披为甲胄,在求生中挣扎,这份不屈的坚韧,途很欣赏,所以,当途遇见僚丸时,途愿意渡僚丸一程,也只这一程。”

“僚丸在此谢过。”缘到之时,多少话语都无从感谢,缘尽之时,多少话语都无从挽留。

途说:“僚丸的心意途已然感受到了,只是僚丸还需好好的去思考一个问题,当利刃与甲胄消失之后,僚丸还剩下什么?僚丸欲寻归途,若是忘途,便是迷途了……”

“还剩下什么?”

宗政僚丸睁开了双眼,光线刺得让人有些炫目。

此时,阳光正好,像极了一场梦。

宗政僚丸起身走到窗前,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那里,已经没有了白画舫的影迹。

“是梦吗?”宗政僚丸自问,随后自答:“是缘。”

梦境不可能真实到那样的程度,这一切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都是出自途的手笔吧。

白画舫的主人,途,究竟是正是邪呢?

说途是正,偏生,途的存在是那样的诡异,说途是邪,可途,遇缘渡众生。

“军师。”宗政僚丸冥想间,门外传来了慕清的声音。

“进。”宗政僚丸向门口的方向望去。

慕清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见宗政僚丸还是昨天的装扮,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军师每天的装束从未有过相同的,今日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难道是第一次被禁足,所以没心情管理自己了?

慕清一边布菜一边想着,感觉很有道理。

待布菜完毕,等候了片刻,宗政僚丸才入座。

入座的宗政僚丸盯着筷子看了片刻,才缓缓的伸出了左手去握筷子。

慕清看着,觉得甚是怪异,军师什么时候用左手的?

左手持筷的宗政僚丸看向了一道荤菜,同样的盯了片刻,才伸出筷子去夹菜。

让慕清更加莫名的是,宗政僚丸竟然对着空气夹了一下。

“军师,你这是……”怎么了?

慕清想问的话还未问完,就看见宗政僚丸做出了更加诡异的举动,那就是,收回筷子,嚼空气。

慕清眼角抽了抽,就见自家军师望向自己,片刻后,冷冷道:“太咸了。”

太咸了,咸了,了??!

慕清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家军师新型的为难人方式,吃着空气竟然能说出“太咸了”这种话。

这像话吗?

慕清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去泡壶茶?”

宗政僚丸沉默了片刻,依旧是冷冷的说道:“雪莲水,要冰的。”

“军师请自重。”慕清眼角抽得更厉害了。

这时节,哪里找雪莲去?还要冰的,直接说想要萧琉珣的狗命更现实一点。

提出不现实要求的人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放下了筷子,起身往床榻一步步挪去,那速度,慕清看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明明是几步路的距离,非让他走出了一种穿长廊的感觉,未免也……太磨叽了。

宗政僚丸走到床边,慕清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却不想,宗政僚丸直接坐在了地上,半个身子趴在床上,就没了动作。

慕清整个人不太好了,因为,今天的军师整个垮掉了,已经不是自不自重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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