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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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江行沉默着,在他沉默的时间里,坐在他对面位置上的谢辞砚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直在用手指一秒就在桌子上敲一下。

在他敲了六十下之后朝江行挑了挑眉,他问道:“时间到了,想好了么?”

江行看着谢辞砚那一脸像是伪装出来的正义感一样,他并不相信眼前的人,他也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谢辞砚却没有给他答案,反倒是起身道:“不相信我才是你正确的想法,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行那只仍旧放在桌子上的钱包。

“五百块啊,对你来说就那么轻飘飘的?”

江行的拳头几乎是瞬间捏紧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曾经是不是和谢辞砚有过深入的了解,当然那也可能只是谢辞砚对他单方面深入的了解。

否则此刻眼前这个在学校待了一天,学了一天习的谢辞砚究竟是怎么知道他的确舍不得这五百块的呢?

毕竟他又没什么时间去听学校里那些同学们讨论的关于他家的破事。

他讨厌谢辞砚,不仅仅是讨厌他那好像是假装出来的正义感,更加讨厌谢辞砚那总是能够一针见血的点评,或者问题。

可江行必须得接受这一点——五百块对他来说的确不是轻飘飘的。

这五百块,是他攒了两年攒出来的,天知道一个未成年去工地上做小工的时候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更加不会有人知道当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放学之后回家发现自己的储钱罐早就被酒鬼老妈一榔头砸碎了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的事情对于过去的江行来说或许是难以接受的,但是对于现在的江行来说那已经被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至于那些事情会不会变成他生命中的一根刺,那就只有江行自己知道了。

江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松开了攥紧的拳头,他抬头看向了谢辞砚。

谢辞砚重新坐回到了江行对面的位置,他笑着,笑的看起来那么欠揍。

“我就说,你一定会想通的,我明天早上想吃北城最好吃的早餐,带去学校就可以了,谢谢。”

谢辞砚说完就走了,他甚至都没打算告诉江行明天要怎么告诉曹主任今天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一切。

江行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会如实说出来,毕竟北城一中能帮他的人简直就是寥寥无几,当然,陆加一是算一个的,谁都不知道谢辞砚会不会是第二个。

江行回家的时候门口的那双皮鞋已经不见了,他妈穿着一件破旧的,甚至有些泛黄的衬衫,扣子只扣了两颗,手里拿着一瓶酒倒在了沙发上。

江行没有放学回家之后和妈妈闲聊的好习惯,他要走进自己卧室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等会儿!”南枝叫住了江行。

江行脚部微顿,他没有转身,只是冷声问道:“什么事?”

南枝歪歪斜斜的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起来,客厅里甚至还有某些原本不该让江行闻到的味道,可是因为她的卧室并没有关门,那股让江行有些恶心的味道还是冲到了他的面前。

“我听说你们学校有困难补助?一个月一千多块钱呢?能买多少瓶啤酒呢,赶紧的,跟你们老师说你家已经揭不开锅了,明天把钱拿回来给我。”

说完,南枝喝了一口瓶子里的酒,泡沫并没有溢出瓶口。

江行沉了一口气,肩膀也随着他的呼吸慢慢塌下去了。

他很想告诉自己亲爱的母亲,学校的困难补助是不会给他的,这都是因为他有一个酒鬼母亲,就算是给他的话,那笔需要层层审批,需要开学之前就申请的困难补助也不会在睡一觉之后就飞进他家那张早就已经找不到的银行卡里。

“申请不来。”江行开口,轻飘飘的四个字和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夹杂在了一起。

不仅仅是那股难闻的味道,还有飞溅过来的玻璃渣子。

南枝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这并没有耽误她冲过来,然后双手掐住了江行的脖子。

她的虎口就卡在江行的喉结上。

因为窒息,江行的那张脸慢慢开始变红。

南枝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咬住了牙关,手上不断的加着力气。

“你跟你那个爸一样!我当初就应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直接掐死你!我根本就是给自己养了个冤家!”

江行并没有挣扎,他甚至克服了自己的下意识,他只是站在那,看起来就像是秋天树梢上的那片叶子,坚硬,又好像随时都会落在地上。

南枝最终还是因为力气用尽而松了手,她往后退了两步,指着江行:“没有困难补助也行,给我一千块钱。”

江行费力的把气喘匀之后才笑了一声,笑的苍白,但是嘲笑的意味十足。

“我们家的电视已经在上个月被你三百块卖给了门口收废品的大爷,我不是印刷机,就算是,我也没有一千块钱给你。”

南枝忽然的尖叫让江行闭了闭眼,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毕竟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只不过明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又要忍受楼下邻居的阴阳怪气了。

“我不管!”南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尖声叫着:“救命啊!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这个杂种!我就应该让你直接去死的!养这么大有什么用!你和你那个爸一样!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江行看着不依不饶的南枝,他忽然恨透了他的父亲,比当初他父亲拖着那只行李箱离开这个家的一瞬间还要恨。

他砰的一声关上了自己的门。

想到陆加一今天的话,他又笑了一声。

打不过林南的母亲么?

那好像是未必的事情,至少南枝能让他年纪的所有老师都觉得头大,搞不好最后会因为南枝的精神状态而把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毕竟谁都不知道要是真的把江行给退学了的话,南枝会不会在家用酒做一个自制炸弹去江行学校要了他们的狗命。

江行这一觉注定睡的不安生。

南枝尽管喝了酒,可她的力气好像是用不完一样的,她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卧室里对着江行卧室的那面墙破口大骂。

杂种,畜生,狗崽子,没良心的狗东西,不如一根油条,早早带着他一起死了算了。

江行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梦见他的母亲要来掐死他。

当他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才发现那并不是一场梦。

窗外晨光熹微,南枝就坐在他的床头,双手朝他伸了过来。

江行一把拍开了南枝的手,随后从自己的床头上摸过了自己的皮夹,把昨天没有花出去的钱全都甩在了南枝的身上。

“我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床去上学,从我的卧室出去。”

南枝拿了钱,她想要的到底是五百还是一千是没有那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她有钱能够买酒,能够在那些男人离开自己家的时候象征性的甩过去一张买酒之后找回来的五十块零钱,以彰显自己的大方。

江行起床的时候家里是南枝的鼾声。

他承认,很多时候他都希望早上醒来再也听不见这样的声音,可是他知道,即便他的夜晚无比糟糕,他在醒来的时候还是需要这一阵鼾声。

因为除了这一阵鼾声,他再没拥有什么东西了。

江行是在学校门口碰见陆加一的。

陆加一的视线落在江行那件高领T上的时候暗了暗,他低声问道:“阿姨昨天...”

“我这不是还活着么?”

陆加一知道家事从来都是江行的一根刺,他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别人提起,就像是江行说的,他还活着,已经很值得庆祝了。

陆加一看了一眼江行的身后:“你‘舅舅’呢?”

“已经在学校了。”

“啊?”陆加一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早?大雁都够呛能到学校。”

江行却无所谓的笑着:“走么?去食堂?”

陆加一跟着江行去了食堂,北城一中的食堂干净整洁,饭菜可口,当然还有别的优点,否则不会一大清早只是清粥小菜就能让所有的档口前边排满人。

江行打了一份小米粥,一张被誉为北城最好吃的饼,还有一个鸡蛋。

“坐哪?”陆加一问出这问题的时候江行已经转身往食堂外边走了。

“你回班级吃也告诉我一声啊!”他朝江行的背影喊了一句。

早自习开始前十分钟,江行作为旁边那个空着的位置迎来了他的主人。

江行把早餐放在谢辞砚的桌子上的时候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谢辞砚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还真给我带了。”

“我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江行终于看向了谢辞砚,他问道:“你呢?”

“江行!”同学站在班级门口朝班级最后的位置喊道:“大雁叫你去办公室!”

江行看了谢辞砚一眼,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起身走出了班级。

他从后门离开,在前门的位置碰到了谢辞砚。

“我也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希望你没往我的早餐里下毒。”

老师办公室,林南和赵飞以及两位家长已经在等了,曹鸿群笑呵呵的跟两位家长说着林南和赵飞最近在学校的情况,尽管作为年部主任的曹鸿群并不教两个人,不过总还是能用那些老师总是喜欢和家长说的套话和两位家长聊的热火朝天。

“林南妈妈,你看啊,在学校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很痛心,也已经召开会议反思了学生管理,也加强了对学生的教育,报警的确是有些夸张了,但是您放心!学校一定会给出一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我们一定会处...”

曹鸿群的话还没说完,江行就已经走进了办公室。

他在看到江行一人前来的时候就收敛了笑,不过在看见江行身后的谢辞砚的时候笑容又瞬间出现在了脸上。

“谢辞砚,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是有什么问题么?”

谢辞砚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江行。

他的视线似乎提醒了曹鸿群自己本来是要做什么的,他嫌恶的看了一眼江行问道:“你的家长呢?”

谢辞砚却在江行开口之前说道:“曹主任,关于昨天在洗手间发生的事情我有些话想要说。”

曹鸿群看了一眼林南和赵飞的家长之后才好声好气的问谢辞砚:“你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好,正好趁着林南和赵飞同学的家长都在这里,你知道什么就放心说,不要担心,老师在这,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后半句话自然是在警告江行休想对即将说实话的谢辞砚进行打击报复的。

谢辞砚开口道:“昨天我亲耳听见了整件事情的过程,林南和赵飞两位同学背后讨论江行同学的家事,而江行同学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出言侮辱两位同学,不过就是...”

他笑了一声,看向站在一边的林南,他接着说道:“讲讲道理而已,什么把脑袋按进水池里拧开水龙头,我并没有听见。”

“怎么可能!”林南的母亲拍案而起,指着谢辞砚开口道:“你是不是江行的同学!”

她转而看向了曹鸿群:“曹主任!我们家南南绝对不会撒谎的!我看是这位同学信口雌黄!在这作伪证吧!”

“为证?”江行开口问曹鸿群:“曹主任,按照林南的说法和所作所为,他昨天来找您告状的时候应该是脑袋湿淋淋的,可是,昨天我在办公室见到他的时候,他甚至还带着一股发胶的味道呢。”

他淡淡的笑着,看起来当真像个加害者。

林南的脸色变了变,急忙开口:“曹主任!妈!我没有撒谎!是...”

他越说声音越小。

谢辞砚开口问道:“林南同学,你好奇怪啊,难道你不知道撒谎诬陷同学是要被通报的么?你说要报警?那我看...我的证词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就报警吧,曹主任,您说呢?”

曹鸿群沉了一口气,事情好像真的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了。

江行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这谢辞砚才转学过来一天,自然是不可能和江行成了朋友的,如果此刻站在这的是陆加一,他倒是还能有几分相信林南说的话。

不过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谢辞砚,谢辞砚可是个能考七百多分的学生。

听见谢辞砚说不如报警,江行转头看了他一眼,早知道早餐就喂狗了!

一旁的林南还没有说什么,赵飞倒是先扛不住了,他颤着语调:“爸...曹...曹主任...江行的确没有...”

林南一记眼刀扔过去,赵飞吓得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肩膀。

赵飞的父亲拎着自己儿子的衣领问道:“来,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是不是你先嘴贱才跟人家产生了冲突?他到底有没有把你按进水池子里!”

赵飞连自己亲爸的眼睛都不敢看了,闭着眼睛拼命的摇头:“没有没有,是我嘴贱,是我和林南先在背后说江行的家事的,我们那会儿不知道江行在,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谢辞砚也在。”

赵飞的父亲把他拎去了江行的跟前:“既然你都承认是你嘴贱,道歉!”

赵飞连脑袋都不敢抬,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诚恳:“江行,对...对不起。”

江行问曹鸿群:“曹主任,现在事情解决了么?我可以回班级了么?”

曹鸿群看了一眼林南,谢辞砚一个人说也就算了,现在作为主告的赵飞都承认自己是在夸大事实,连道歉都做了,想来这件事情江行还真是被冤枉的。

他摆了摆手:“回去回去,都要上早自习了不知道么!赶紧回去!”

江行这才和谢辞砚一起走出了老师办公室。

办公室门外,谢辞砚走在江行身边,他笑着问道:“怎么样?我说了我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

江行咬着牙,他认为自己是没有必要和谢辞砚说谢谢的,他们之间是交易,心甘情愿的交易,这和交情,人情之间没什么关系。

谢辞砚没有收到回应,他小声道:“还真是没礼貌,连谢谢都不会说,不过谢谢你的早餐了。”

他的笑在江行眼里有几分虚伪的意思,他真想告诉谢辞砚,说了谢谢也不代表就是个有礼貌的人。

回了教室,陆加一忙不迭的转头关心江行:“解决了?”

谢辞砚抿着笑开口道:“解决了。”

回答他问题的人给陆加一弄了个一头雾水,这件事和谢辞砚有什么关系。

江行瞥了陆加一一眼,随后起身从他的桌子上捞过了昨天的英语作业到自己的桌子上。

他认真的抄作业,身边的谢辞砚认真的扒鸡蛋,一口咬下去,他满意的点头:“果然,这鸡蛋都和春城的味道不一样。”

江行握着笔的手攥紧了。

谢辞砚,简直就是在蹬鼻子上脸!

江行一睡就是一天,今天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有大课间的时候稍微清醒了一会儿,懒洋洋的跟着班级同学一起去操场上做操,以为总算能够离这个谢辞砚远一点,没想到扩展运动那一节一转身他就瞧见了谢辞砚的那张脸。

那张招人讨厌的脸。

江行忍了,毕竟谢辞砚也算是帮他解决了麻烦。

回到班级,江行还是闷头睡了。

谢辞砚也算是有眼色,一天都没和江行多说一句话。

晚自习下课,江行背着书包要走,谢辞砚喊了他一声:“别忘了明天的早餐哦。”

江行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但凡换成别人,他明天早上就未必能有吃早餐的好牙口了。

跟着江行一起走出教室,陆加一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他问道:“什么情况?”

江行瞥了他一眼:“什么什么情况?”

“你和那个谢辞砚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都开始一起吃早餐了?”

江行的表情没什么起伏的问道:“谁告诉你我们要一起吃早餐了?”

“那他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江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不该你知道的你别知道。”

陆加一一脸的莫名其妙,他连小时候江行上幼儿园尿床的事都能知道,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他几步追上了江行问道:“你到底怎么解决的林南和赵飞的事情的?”

“谢辞砚当时也在洗手间里。”

陆加一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人家帮你作证,然后你答应人家一起吃早餐。”

“我没有答应他一起吃早餐!”江行忍无可忍的瞪了陆加一一眼。

陆加一往后缩了一下,随后自言自语道:“没有就没有,你急什么...”

江行照旧还是在那个路口和陆加一分开,今天的家里好像格外的安静,除了喝多在发疯的南枝以外就没别的声音了。

关上卧室门,江行脱下校服,倒在了床上,他的手里握着一只高尔夫球大小的弹力球,他把球往天上抛,球会按照自己的路线再次稳稳的落在他的手里。

江行看着天花板,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件事情。

——接下来一个星期都要像谢辞砚的小跟班一样给他带早餐。

至少学校的早餐是免费的。

想到这,江行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球不知道第多少次重新落回他手里的时候,他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那部年头已经很久的手机甚至会在响铃的时候都有些卡顿。

摸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条新的好友验证,验证信息里躺着三个大字——谢辞砚。

江行本想不通过,但是念在今天谢辞砚没有食言的份上,他还是通过了谢辞砚的好友申请。

【明天想喝皮蛋瘦肉粥,吃包子,一根烤肠,不要辣味的。】

【话说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说一句谢谢么?】

【我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的。】

【在么?很讨厌我?】

【不至于吧,虽然要了报酬,但我好歹也帮了你。】

江行敲了自己的手机一下,随后把手机丢在了床上,就像是丢垃圾一样。

“又卡顿了。”

卡了就卡了,反正江行没打算回谢辞砚的消息。

咣当——

南枝从沙发上摔下来的时候江行无动于衷的翻了个身,准备睡觉了。

次日一早,江行是被一阵语音通话请求的铃声给吵醒的。

长街当歌

小谢【帅哥你好帅】【能一起出去玩么】【帅哥我好爱你】【不回消息你装个屁的高冷!】

江崽:破手机!卡的要死!

“早上好。”

半睡不醒的江行在听见从听筒里传出来的谢辞砚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懒懒的睁开了眼睛。

电话那边,谢辞砚又重复了一次:“早上好。”

江行抬手扶额:“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忘记你的早餐么?放心,会给你带去全北城最好吃的早餐。”

“你是说食堂的免费早餐么?”

江行:“...”

他还以为食堂的早餐是免费的这件事情还能再瞒一阵子的,毕竟谢辞砚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会去食堂吃饭的人,事实证明他也的确不是这种人。

大家的午餐和晚餐都在食堂解决,当然,午餐和晚餐不是免费的。

谢辞砚会在教室里吃牛排,陆加一说那牛排看上去就比食堂大妈做的黑椒牛柳好吃多了,但是谢辞砚却是一脸的不情愿,好像是在嚼蜡烛一样。

“你只说让我给你带早餐。”江行夹着手机,从床边摸过了自己的校服。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连五十六块都没花到你的,既然如此的话...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说完这句话,谢辞砚就把电话给挂了。

江行以为自己的手机又卡了,他拿开手机才看到谢辞砚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所以,他是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他的机会么?

江行攥紧了手机,脑袋里都是谢辞砚说说如果帮忙带早餐,就能帮他解决麻烦的那张脸。

看起来恶劣但又什么都不在乎。

江行咬紧了牙关,他很清楚,他被麻烦缠上了,关键这麻烦还是自己给自己找的。

江行躺在床上穿好了自己的校服裤子,随后踩着拖鞋下床走进了洗手间。

扑面而来的呕吐物发酵之后的味道让江行在刷牙的时候差点吐出来了。

好在他还是好好的忍到了出门。

不出意外,他还没有才下楼梯就碰见了买菜回来的刘婶。

江行原本想要调头上楼去,却在意料之中的被刘婶给叫住了。

“江行,我说你能不能管管你妈?她白天...”刘婶明显犹豫了,好像是在想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才不会让一个十七岁的男生看起来有些尴尬,她想了想:“她白天总是弄出些奇怪的声音也就算了,大晚上的...你也知道你刘大爷心脏不好,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得死在你妈前边。”

她从江行身边挤着上来,江行并没有还嘴,他也觉得刘婶说的对,他妈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楼上那个瘫痪却还患上了心脏病,在手术台上交代了半条命的刘大爷前边。

刘婶把自己手里众多袋子其中的一个抽出来塞到了江行手里。

“你大爷不爱吃小笼包,拿着赶紧上学去,不爱吃就丢在门口垃圾箱里。”

江行提着那一小袋小笼包下了楼,走到门口垃圾箱那的时候他当真犹豫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收回了手,某些善意,是他这一辈子都不能丢掉的东西,这一袋小笼包一路上都在提示江行,他活着是有意义的。

他在学校门口不仅仅看见了谢辞砚,还有那个总是会跳起来和他打招呼的陆加一。

谢辞砚明显对他手里的东西更感兴趣。

“给我的?”谢辞砚倒是不客气,从江行手里拎走了那袋小笼包。

他更加不客气的往嘴里塞了一个,动作之豪放看的旁边的陆加一担心他吃惯了牛排的胃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谢辞砚吃了不止一个,从校门口到食堂门口的那段路,他吃光了江行一整袋的小笼包。

“我还以为你吃过早饭了。”江行瞥了一眼连说谢谢都不会的谢辞砚。

谢辞砚把塑料袋丢进路过的垃圾桶里,随后从兜里拿出来餐巾纸擦了嘴巴,他问江行:“我要是吃饱了,你现在还能在这么?”

陆加一恍然大悟,他就说一个从来都不吃早饭的人为什么接连两天来了食堂。

“那你是怎么知道食堂早餐免费的?”

谢辞砚摊手:“一个很快融入了新班级的学生总是能通过每一个对学校有很多怨念的学生们嘴里听到关于学校的消息。”

“那你应该也听说咱们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吧?”

陆加一的一句话一时间让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他揽住了江行的脖子问道:“怎么样?还打算考个倒数第一?”

“应该没有酒吧标明不招收高中期末考试倒数第一的学生来做学徒吧?”

陆加一收回了手,他早就知道,指望江行在意成绩,还不如指望江行能和同学们友好的进行交流。

谢辞砚不明白的问道:“酒吧学徒?”

陆加一很了解江行,他点头道:“没错,江行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高中毕业之后找到一家酒吧做学徒,这是他的第二志愿,第一志愿是做个服务员,你也知道,第一志愿比起第二志愿好像更好录取。”

谢辞砚的眉心稍稍拧起,他又问:“为什么不高考呢?”

陆加一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班上新来的这位转学生是很会聊天的,不过这也不能怪谢辞砚,谁让他原来不是北城的人呢?

江行顿住了脚步:“你们吃,我先回班级了。”

谢辞砚不过只是伸了伸手就抓住了江行的书包袋子,陆加一吓得都快捂住眼睛了,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后来被迫和江行道歉,而江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没听清楚。

“今天你不用给我带早餐,但是你今天得陪我吃早餐,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条件,你说过你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

陆加一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看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了,出乎意料的,江行乖乖的转身,然后和他还有谢辞砚一起走进了食堂。

陆加一疑惑的看着食堂窗外的那轮正在缓缓上升的太阳。

没错,是从东方升起的,那就是江行出了问题,他竟然会和别人交易,还是用这么不平等的条件?

江行脑海里都是早上在洗手间看到的东西,什么食欲也没有,只是看着谢辞砚和陆加一吃。

昨天那个把他带去班级的早餐一扫而光的谢辞砚今天好像对早餐没什么食欲了,就像是江行一样。

他把餐盘中的那碗粥端了出来摆在了江行的跟前。

江行瞥了一眼粥,又看向了谢辞砚:“你什么意思?”

谢辞砚抬了抬下巴:“没什么意思,给你的。”

江行咬紧了牙关,他真想知道谢辞砚是不是真的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家里是不是有百八十个随时准备给他熨烫燕尾服,擦拭院子里那辆劳斯莱斯的佣人,否则他怎么这么会侮辱人呢?

江行拎了自己的书包起身要走,谢辞砚再一次把人给扯了回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行忍无可忍的说道:“我说了,你要是想要融入班级的话应该去找那些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学生,而不是来找我的麻烦,谢辞砚,我很感谢你能当着曹鸿群的面说出洗手间的真相,但是不代表我可以随时被你侮辱,这碗你剩下的粥,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他甩开谢辞砚的手,头也回的走了。

谢辞砚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的背影。

陆加一却伸手把那碗谢辞砚没有动过的粥拿了过来,他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之后看向了谢辞砚有些尴尬的脸色,他为江行解释:“你别和江行一般见识,他有点...”

陆加一觉得对于江行最好的评价就是不要评价。

谢辞砚看向陆加一的时候很认真,他问道:“我刚刚的行为看上去很侮辱人么?”

陆加一只用了耸肩的动作来回答他。

从食堂回到班级,谢辞砚进门就看见江行正在奋笔疾书的抄作业,这班级里除了陆加一也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对于江行持着可怜态度的,他们并不会难为江行。

谢辞砚拉开位置坐下去的时候江行并没有抬头。

上课铃响的时候江行把自己写完的练习册拍在了桌边,等着课代表来收,至于身边的谢辞砚,自然是被他理所当然的忽视了。

谢辞砚整天都没有见到江行清醒的时候,就算是眼睛睁开了,也不过是双眼无神。

晚自习,语文老师选择给大家播放记录片,睡了一天的江行没有再趴到桌子上去,而是像在施舍谁一样抬头看向了教室前方的投影。

坐在他身边的谢辞砚看的有些心不在焉,他从练习册上扯下来一块不规则的纸,随后在上边写了些什么,又把纸片递给了江行。

江行连看都没有看,只是小声说道:“你撕的是我的练习册。”

“要我赔你一本新的么?”

“你别来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江行把那张小纸片放到了谢辞砚的桌子上:“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一句对不起而已,能改变什么么?

如果真的能够改变什么话的,恐怕江行的人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当然,江行知道自己的人生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自己是没有办法怪在任何一句没有听到的对不起上的。

谢辞砚觉得自己应该向江行解释。

“我早上并没有那个意思。”

“你是为了我好。”江行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向了不过才认识两天的那个新同学,他笑了一声:“你是在听到陆加一说我不准备考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给我编排了一出苦情戏了,但是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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