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4-29 来源:九怀 分类:现代 作者:猫咪拌饭 主角:老公 老公
“姥姥,姥姥,你来了,你来了。”女人不断的呢喃着,“你来了,我好想你,这些年怎么不来看我?”
“姥姥来晚了是姥姥来晚了!”她抱着名为月月的女人不停的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姥姥给你报仇了,你看,姥姥把他整死了,以后没人再欺负我们月月了,我们月月还是最干净最漂亮的月月。”
“姥姥,姥姥我好想你。”江月不肯抬头,“你怎么不早点来,不早点来呀。”
她一个劲儿地撒娇,好像还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儿,而不是现在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是姥姥的错。”老太太连连吻着她的额头,“姥姥找不到家……姥姥找不到家,你们也不叫姥姥,我只能按个梦里找,按个找,姥姥在下面知道你过得不好,姥姥心都要碎了。”
“我喊了。”江月认真的看着她,“我喊姥姥,姥姥,你没听见吗?”
我愣了下,我知道若是想在地府寻这个人,是要喊名字的,不是一句姥姥就能找到的。
你的生命中也有这样一位老人,你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垂垂老矣,她平衡着你和你稚嫩的母亲,她不再是第一次做母亲,所以对你的母亲指点一二,她不是第一次带孩子,所以对你疼爱有加。
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在想起的时候情真意切的叫上一句姥姥。
她听着哭起来,“我的月月啊。”
我在一边看的也有些鼻酸。
“姥姥,姥姥,我过得不好。”她一直依偎在老人怀里哭,“他欺负我,姥姥,我没有脸见你,你教我做个干净的女孩子,我没有照做,我……我怀孕了……”
“不是你的错。”老人看向了床上的尸体,“是他的错,他弄脏了月月。”
两人相拥而泣,哭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我不得不堵住了耳朵。
鬼泣不是一般人能听的,至少我只是个无辜的男大学生。
“叫声老公。”他在我身边用尾巴拍着我,“给你屏蔽。”
“老公老公老公!”我大声叫道,“帮帮我!”
霎时间,万籁俱寂。
我放下了手指,跟他坐在一起,“这怎么回事儿啊?”
“这屋里有个人死了,却只有两个鬼魂。”他变成人伸出了手指,在我面前比了个2,“你猜为什么?”
“因为……他跑了?”我盲目的猜测,“他被黑白无常抓走了?”
“他被吃了。”他拉过我的手亲了一口,“被这个老太太吃了,你以为她是死于着火?不是,她身上的灼烧是吞噬同类之后的业障。”
这是什么恨意,杀人,扒出五脏六腑,吞噬魂魄,不惜自己遭到反噬。
这又是什么爱意,进入千百个人的梦中寻找,找到孙女的仇人,杀人,吞噬魂魄,遭到反噬。
那边老太太逐渐清明,理智回笼,求助般的看向屏障之中的我们。
她跪着向我们走过来。
我慌忙起身,不管她是人是鬼,这个岁数的女人向我下跪我是万万接受不起,可他却悠然自得的坐着,大爷一样。
“起来啊!”我拽了他一把。
“她这岁数还得叫我一声祖宗。”他不屑道,“我能受起。”
“大人,大人。”她爬跪过来,看也不看我,向着乌衔蝉磕头,“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我的月月是无辜的,还求大人让她下辈子好好过。”
“说说来龙去脉。”他掏了掏耳朵,“我最喜欢听故事。”
“我死于四年前。”她坐在那里,面容慈祥,“那时候月月高三,我病的很重,就没告诉她,临死也没见她一面,后来我女儿女婿搬家了,也没人说一声,他们都是老师,不信这些迷信的说法了,也不给我烧纸,我也不在乎,只要月月记着姥姥就行。”
“月月确实记得姥姥呢。”她看向捂着肚子的江月,眼中满是温柔。“我时常听见她喊我,但我找不到她在哪儿,我只好进梦里了去找,找了很久……但已经晚了,我的宝贝月月被这个畜牲糟蹋了!”
她脸上鬼相尽显,眼白上翻,皮肤又灼烧起来,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别慌,慢慢说。”
“月月谈了恋爱,月月跟男孩子在一起三年了,月月快毕业了,月月怀孕了。”她慢慢说,“我以为这个畜牲会带月月回家,结果呢?结果他还糟蹋了别的女孩子!他带月月去海边……我的月月!”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江月浑身湿淋淋的,在海边上了那女人的身回来。
我惊出一身冷汗,与我同住这么久的室友竟是一个杀人犯。
“月月的孩子八个月了。”老太太喃喃道,“有了胳膊腿,能活的,能活的呀!”
她絮絮叨叨,好像早就忘了是在给我们讲这个故事。
江月仍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也是,任谁被爱人哄到海边推下,还怀着他的孩子,谁都会迷茫。
“月月,来。”她招唤着江月,像小时候招唤姗姗学步的江月,“月月来,跟大人说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江月看着乌衔蝉忽然笑起来,“要张阳。”
那是我室友的名字。
这是什么,这是爱情?
“月月。”老太太哭起来,“月月,不要了,听姥姥的话,咱们不要这个,好不好?”
江月看向老太太,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从未拒绝过江月的任何要求,哪怕兜里只有四十块钱带着江月上街,江月却看中了价值四十五的书包,她宁愿赔着笑脸跟人家赊账回家再熬夜纳两个鞋底回来还上,也要给江月买这个漂亮书包。
从小到大只要江月说了想要,她什么都会双手奉上,换取一个江月甜甜的吻和一句最爱姥姥。
可这是江月最想要的东西,姥姥却说月月不要。
为什么?她歪着头看老太太,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来。
“月月不要?”江月问了一遍。
“咱们不要,这东西不好,咱们不要好不好?”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劝道。
“姥姥不让月月要?”江月又问了一遍。
“是姥姥的错。”老太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卡在满是岁月痕迹的皱纹里,像一个个盛满了心碎的小湖。“这个姥姥给不了。”
“那月月不要了。”江月摇了摇头,又笑起来,“月月只要姥姥。”
“你该走了。”乌衔蝉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眼看着到了中午,正午的时候阳气最足,她这样遭了反噬的鬼魂是活不到那时候的。
“月月没错,大人,月月没错。”她从脚开始消散成星星点点,为自己的外孙女谋求最后一条生路,“求求大人了。”
话音未落她消散在空中,只留下江月去摸那星星点点的碎片。
“姥姥。”她茫然的伸着手,“姥姥?”
“她为什么说月月没错?”我转过头去看他,“她本来就什么也没做啊。”
“什么也没错?”乌衔蝉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耸了耸肩,“或许吧,是她的本能做的,不是她。”
我好像个傻子。
“她不是第一天回来了。”乌衔蝉有耐心的跟我解释,“你室友也不是今天死了,你以为是老太太杀了张阳?不是的,她不过吞噬了他的魂魄,她没亲自动手,动手的是江月。”
“可江月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呀。”我更迷茫了。
“江月不是第一天回来了。”乌衔蝉又重复了一遍,“她早就回来过,但当时你在,她怕你,你走的第一天张阳就被杀了,她每天杀完人再回到死亡的海边去,再跟着别人回来,再杀,再回去再回来,如此反复,循环不止。”
这不是爱,我想,这就是恨啊。
老太太或许不忍心再看孙女这样不得解脱,只得亲自前来吞噬了张阳的魂魄,让孙女前往轮回,自己承担业障。
我感到唏嘘,老太太已经消散在这世界,以后上天入地也寻不到她了。
“那她……”我满怀希望的看着乌衔蝉,“能顺利轮回的,是吗?”
“我看看。”他凌空拿出一本书,翻了几页,挥笔一写,将江月抓到书中。“下辈子就让她跟她的孩子做对儿双胞胎吧,她当姐姐,希望她好好保护她。”
他转过头来,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笑了笑,“怎么,看老公看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冷静地问道。
“你老公。”他又凑过来舔了我一口,心满意足道,“老婆真甜。”
甜你妹,我老公好像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怎么办在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