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4-18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于刀鞘 主角:祝京儒 柏青临
凌晨时分祝京儒披上外套预备开车回去睡觉,没一会被唐沉叫住,两个人在小花园里围了张桌子坐,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夜间风大,玻璃门一关倒也暖和。
祝京儒没骨头似的往后靠,坐姿一贯无法无天,右手垂落在扶手那,指间夹了根没有点燃的苏烟。
“手摸了吗?”
“没。”
“抱,抱总有吧。”
“没有。”
唐沉惊呼好几句卧槽,“他都拉黑你了,照你原来那臭脾气,高低要把人给强吻不可。”
祝京儒笑出声,“哪能这么耍流氓。”
“你不流氓谁流氓?还记得你当年出柜,为了给你爹证明自己性取向,连夜跑去哪个国家看了三天三夜脱衣舞男大秀来着,那个视频我还保存了呢。”
祝京儒盯着唐沉笑而不语。
唐沉连忙道,“照我说吧,强扭的瓜不甜,不过你扭的话,一定甜。”
祝京儒拿手机随便拍了张照,背景是盛放的花,人只露出半张脸,氛围感迷离,光影也不错,足够了。
图片发送过去后并没有出现红色感叹号。
祝京儒当即像被隔空顺毛,心情舒坦补发一句消息,【不能白喝那杯姜汤,一束玫瑰不够抵。柏哥,改天来我这喝茶好不好?】
唐沉偷看屏幕上的内容,妈的哄骗,又是哄骗,忍不住阴阳怪气,“你发消息他从来不回,这证明一件事。”
“什么?”
“证明柏老板知道你难缠,专门针对你。”
“……”
这时祝京儒手机消息提醒声很大。
大冰块:【不了。】
祝京儒起身披上外套,指间的烟递到唇边,明明被拒绝走路姿势还忒潇洒,头也不回摆了摆手,简直比开屏的孔雀还招摇。
唐沉:“……”
针对个屁,没人能抵挡花孔雀的哄骗。
柏青临回到卧室,失眠严重,烟瘾也开始泛滥,失控的局面归咎于一个人,他躺在那依旧无法入睡,闭上眼不自知用手反反复复在床单上扯出褶皱,想平息这股蠢蠢欲动的燥意。
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碰了祝京儒,勾出内心克制许久的空虚与渴望。
手机传来振动,柏青临索性点开与始作俑者的聊天框,照片里的人笑得眼睛弯起,显得极为温柔缱绻,偏偏眼尾那粒红痣多情。
柏青临胸膛莫名堵了一口气,些许烦躁,他再次拒绝祝京儒。
十来分钟后坐起身抽烟,刚想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那边直接打来视频通话。
胆子越来越大。
柏青临盯着屏幕许久,最终在自动挂断前接通,现在说清楚也好。
祝京儒还是头一回对柏青临深夜骚扰,那边黑漆漆关着灯,没有出声,隐约可以看见下巴轮廓。
祝京儒正儿八经打趣,“佟吟那小姑娘说柏哥是个老古董,定时定点睡,手机不太会用,现在看倒是她蒙我。”
柏青临声音本就低沉微哑,通过手机更变了味,在深夜里显得更加色情,像在耳边贴着人喃喃,“不爱用,不是不会。”
祝京儒猛地被蛊得找不着北儿,“岳先生好些了吗?”
“他很好。”
“那现在能聊聊我和你之间?”祝京儒先前的按兵不动在这个酒精与烟草碰撞的夜晚引诱下丢盔弃甲,一切都变得赤裸。
“聊。”
“打算拒绝做朋友?或者以后见了我就躲?”
“……”
“柏哥,我这人有点儿犟,八匹马都拉不住那种。”祝京儒说得都是实话半点不掺假,“活了三十多年,难得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忐忑,特想和你好好认识,好好了解。”
柏青临平静地反问,“朋友会送玫瑰?”
“你喜欢,那我会。”
“我对花没兴趣。”柏青临继续道,“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
下一秒祝京儒那边屏幕天旋地转,似乎手机掉在地上。
很快人裸露上半身出现,腰间还系着一圈松松垮垮的红绳,卡在胯部,肌肉线条一览无余,手腕那圈刺青离屏幕很近,捡起来也不过几秒钟。
柏青临表情维持镇定,指腹在摩挲手机背部,“衣服呢?”
“睡觉为什么要穿?”
祝京儒刚说完,瞬间视频通话就被挂断。
祝京儒看着大冰块的备注笑出声,垂头自言自语颇为无奈。
“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翌日,祝京儒难得被亲妈的电话吵醒。
他野惯了,三四年都没回过家,父母亲更是管不住他,时不时的问候都离不开报平安。
“红绳戴上了吗?”王女士直奔主题,“你爹说戴这玩意保命,记住千万不能取下来,洗澡也得戴着。”
“戴了,放心…”
“还睡着?”
“嗯。”
“别懒床了赶紧起来。早几年我让你写的册子,追男神那个,你再编个追女神的。”王女士道,“最近找我做媒的小年轻太多,我一张嘴哪里说的过来,只能靠他们自己悟。”
祝京儒闷声闷气:“都差不多的。”
“差多了,姑娘的心思和男的心思能一样么。”王女士声音更大了,“你追男神就会,追女神就不会?”
祝京儒:“……”
亲妈也沉默了,自打给两对同性恋做媒后有些敏感,一大把年纪看谁都感觉像gay,她犹豫了会问道,“你爹不让我催婚,说你脑子和下面都有问题。儿啊,你告诉我到底行不行,还能不能治?”
祝京儒快速转移话题,“妈,红绳能给别人碰吗?”
“别摘就行,爱怎么碰怎么碰……”王女士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想把腰给谁碰???”
祝京儒掐准时间挂断电话,蹭着枕头闭上眼。
梦见大冰块了,是个美梦。
柏青临站在机器旁等待萃取液,岳川接替点单的工作,恼羞成怒道:“这围裙为什么他穿像搞艺术的,我穿就是洗碗的?”
李雯雪安慰道,“身材四六分和五五分还是有区别的,岳老师别气馁,多喝点咖啡没准还能长长腿。”
“得了,这辈子怕是不行。我昨夜碰上了第十个初恋,也是大长腿,而且腰还贼细,那气质那脸蛋,我当时没喝酒都快醉了。”
“我和店长来南海的时候,那会才第七个吧。”
岳川大言不惭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这次我认真的,连结婚都想好在哪,到时候请你们吃席,李大美女你坐首桌。”
柏青临忽然发问,“我坐哪?”
“你……”岳川扭头看柏青临,嘚瑟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他选择用力擦桌子,“唉,瞧瞧,这桌子擦亮了,再放个招财猫,直接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李雯雪问,“怎么着,店长也认识你初恋?”
“就对街酒吧老板祝京儒。”岳川迷茫,“为什么这样看我?”
李雯雪笑呵呵,“你铁定没戏,岳老师节哀,下一个更乖。”
祝京儒进门时就听见这句,他反应很快佯装没听清,打完招呼便开始点单。
“要不要拉花?”岳川忙着献殷勤,“图案随便挑。”
祝京儒看向里面的柏青临,“可以吗?”
柏青临眼皮都没抬,无视祝京儒的存在,仿佛两个人不认识。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界限清晰。
咖啡液倒入瓷杯精致无比,岳川跃跃欲试,“老柏,快教教我怎么拉花。”
柏青临用一次性纸巾擦干手,指尖触碰微烫的杯环,“教不了。”
“为什么?”
柏青临手臂线条清晰,稳稳控制住方向,很快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栩栩如生,他抬眼问,“你会吗?”
岳川:“不会啊。”
柏青临嗯了一声,让佟吟送过去。
祝京儒喝完那杯拿铁便走了,虽然心思在谁那大家都清楚,可表面真看不出来。
不纠缠不啰嗦,分寸拿捏得很好,背影很快消失在对街,特潇洒坦荡。
岳川点进他朋友圈,“早上我给老柏看他还懒得看,你瞅瞅。”
李雯雪,“我比你更早加他,早就看完了。”
岳川将祝京儒朋友圈划到头边划边碎碎念,“不一般,太不一般了。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潜水滑雪蹦极,干摄影玩画画,当过模特玩过乐队,还支过教当过护林员……朋友圈的地标都是听都没听过的国家,感觉他半个地球都玩遍了,也就今年留在国内,他家在南海吗?”
“问这么仔细还不死心?”
“对象可以不处,但朋友我交定了,多了解也不是坏事。”
柏青临向后厨走去,方便李雯雪继续和岳川扯犊子。
“人家享受生活自由自在,咱们柴米油盐房贷车贷,谁跟他在一块,应该会很有意思。”
“可不是么,年轻人管这叫浪漫主义。”岳川手抖多划几下,瞬间回到祝京儒朋友圈最近那条钓鱼钓到生病,他狐疑问道:“旁边这根是不是老柏那宝贝鱼竿?”
李雯雪凑近一看,“还真是。”
“……”
岳川瞬间心如死灰,“我居然到现在才闻到奸情的味道。”
后厨有道门,出去便是另一条街,柏青临摘下棕色挂背围裙,单手夹着烟,背微微靠在门边,漫不经心吞云吐雾。
伫立在前方路灯上的电线杆子,日复一日车水马龙,天边下起小雪,城市喧嚣得厉害。
柏青临左手边的垃圾桶里有一束粉色玫瑰,昨晚扔进去的。
花瓣颓败,花蕊颜色也不新鲜。
柏青临随意看了眼垃圾桶,抽完烟再关上门,那束玫瑰也随之不见。
夜里咖啡馆打烊,四扇卷闸门关闭,路灯把影子拉长。
柏青临脖子上围着灰色围巾,沿大道徒步回家,走到一半停下,右手夹着根没有点燃的烟,表情淡淡并不掺杂恼怒,明显在等。
祝京儒走到与柏青临肩并肩的位置,两个人离得近,呼吸间气息交融,影子都缠在一起。
“我说是顺路,柏哥信吗?”
柏青临目视前方继续走,完全懒得理会。
祝京儒一向爱蹬鼻子上脸,看见路过的野猫,建筑物上的标志都能说上几句,虽然没有回应,但柏青临的确有在听。
祝京儒心底像被猫爪子挠了似的,没忍住好奇,他伸手轻轻拽住柏青临的衣袖晃了下,“咖啡馆为什么叫南岸?”
柏青临瞳孔颜色天生比一般人更漆黑,昏黄路灯照射下愈发显得深沉,他蹙眉看着祝京儒,充斥警告的意味。
祝京儒并不怕,反而自顾自解释,“我那的名字是拉丁文,穿透烟雾。”
“松开。”
“过一会就松。”祝京儒将脸凑近柏青临肩膀,放肆大胆地接近。烟草味和那股香混合闻着上瘾,可能气味本身并不迷人,迷人的是柏青临看向他的眼神,甚至喉结滚动时的弧度。
他们站在转角处,背后就是白墙。
柏青临掌心烫得惊人,第一时间侧头避免祝京儒的头发轻蹭到自己,他只能后退一步,可这使得祝京儒近乎是以强迫性的姿态,抵着柏青临主动靠上墙壁。
再近一点他们就成了拥吻。
路旁树枝影子错杂,柏青临脸庞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祝京儒刚想说些什么,一瞬间姿势猛地变化——那只骨节修长,指腹含有薄茧的手飞快掐住祝京儒后脖,重重压制,白墙上的枝干都抖动了会,柏青临轻易将人反桎在墙壁。
与后脖那块肌肤重新接触,触感如初,微凉但柔软,柏青临内心升起某种诡异的满足感,手臂有些微颤,指腹再次情不自禁摩挲,他的声音也不复之前平静,微哑着问祝京儒。
“还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