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皇帝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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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傅英惊讶道:“皇上的意思是,以后宁王殿下都会与皇上同住?”

长孙星沉侧头瞥了他一眼,好像是在看一个智障,满眼都写着“那还用说”。

傅英忙道:“奴才是说,怕是朝中的大人们,又要有些微词了。”

长孙星沉冷笑了一声道:“微词?不就是一言不合就要血溅盘龙柱么?”

他一甩袍袖大踏步走进东暖阁,只留给傅英一个冷硬的背影和冰凉的话语:“那就让他们溅。”

傅英一愣,连忙小跑着跟进去道:“其他都无妨,只是宁王殿下长留宫中,只怕于他的声名……不利。”

长孙星沉在主位上坐下来,略有些疲惫的揉了下眉心,缓和下声音道:“也只有你,肯设身处地的替他着想一番。你放心,朕心中有数,不会累及他的声名。”

傅英稳步上前,轻轻替他按揉着两侧太阳穴,温声道:“奴才记下了。皇上累了,歇一会儿吧,奴才定然将皇上吩咐的事办得妥妥当当,不会让宁王殿下住得有半分的不舒适,一会儿奴才就亲自去请宁王殿下去寝殿休息。”

长孙星沉微微闭着眼睛轻叹了一声,连日奔波,他也是累极了,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道:“嗯,你去,把孟清找来,朕有话要问他。”

傅英看着皇帝难看的面色,有些不情愿的应道:“是,奴才这就去传孟府医。”

他刚要退出去,长孙星沉却又叫住他,冷声道:“对了,还有一事,中秋宴那晚,你抱病,来顶替你的是谁?”

傅英应道:“回皇上,是和泰。”

长孙星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手边的小桌,冷冷的道:“他眼见栾亭吐血,却瞒而不报,放任栾亭出宫,若是栾亭出了什么事,就是活剐了他,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傅英伴君多年,深知这小心眼儿的皇帝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会儿宁王被追回,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他并不敢替那小内侍求情,忙道:“这杀才的确该死!”

长孙星沉微微闭上眼睛道:“不过栾亭回宫是喜事,不宜见血光,不吉利。你去处理,不要让朕再看见他。”

他想了想,补充道:“也别叫栾亭知道,他心软,恐会怪我残暴。”

傅英小心试探道:“那……奴才打发他去浣洗局去吧,他脑子粗笨,做些不用动脑子的活儿最合适不过了。”

就算是去刷恭桶,也是逃过了一条小命儿。

长孙星沉闭着眼睛,单手支着头道:“你看着办。”

傅英应了声“是”,缓缓退下去了。

不多时,一个小内侍小心翼翼的踏进门口躬身道:“启禀皇上,孟府医到。”

长孙星沉睁开眼睛,扫了他一眼道:“傅英呢?”

那小内侍深深的低着头道:“傅公公恐宁王殿下疲累,亲自请殿下去宸阳殿休息了。”

长孙星沉点了点头道:“嗯,挺好,请孟府医进来。”

小内侍偷偷松了口气,道了声“是”,躬着身退出去了。

宁王府的府医孟清走进来,跪地叩拜道:“草民孟清,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长孙星沉“嗯”了一声,微微抬了下手道:“平身吧。”

孟清站起身,偷看了一眼皇帝,谨慎的等着皇帝发话。

长孙星沉坐直了身子,声音堪称温和的道:“孟府医是照夜军的军医出身,医术高超,就连宫中的御医也不及你,这些年,宁王的身体多亏了孟府医的照料。”

孟清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躬身道:“皇上明鉴,草民只是一个小小的府医,不敢与宫中圣手相提并论。”

长孙星沉道:“孟府医不必过谦,你的医术,是被宁王盛赞过的,可见的确可比国医圣手,朕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

孟清道:“皇上请问,草民定知无不言。”

长孙星沉微微前倾了下身子,沉声道:“朕问你,宁王的身体,现今如何了?”

孟清的额角沁出一滴冷汗,躬身道:“宁王殿下常年征战,身体有些亏损,但并无大不妥。”

长孙星沉瞬间沉下脸,冷声道:“孟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

孟清忙跪伏在地道:“皇上明鉴,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长孙星沉怒极反笑,低声道:“好,好,你们不愧是宁王的死忠,唯他之命是从,个个都不怕死。可是栾亭的身体到底如何,想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帮他瞒着朕,确定是在帮他,不是害他?”

孟清伏在地上,看到不到神情,但撑着地面的手指却抽动了一下,指尖用力得有些发白。

身为殷栾亭的随身医师,自家将军的情况他自然是清楚的,私心里他并不想瞒着皇帝,他也希望能借皇帝之力广招能人,为自家将军求得一分生机,可将军的意愿,他不能不听从。

长孙星沉看着他,冷笑道:“朕既能寻了你进宫,对他现在的情况自然是已经有所了解,你不肯说也是无用。

退一步说,这种事岂是能瞒得住的?旧伤而已,又不是善于隐藏的天下奇毒,只要朕召来太医轮番请脉,结果自然一目了然。

朕召你来,并非是只有从你的口中才能得知他的真实情况,不过是因为你照料他的身体多年,了解最深罢了。

他此次散了家将,也不要你跟着,只带着秋祁出京,你难道看不出,他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你难道没有猜测,他此次出了京,你、你们这些宁王旧部,怕是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孟清的后背一颤,撑地的手攥成了拳。

他怎么会猜不出?宁王离京那晚,他一个人痛哭了一夜,不过是没有办法罢了,宁王不想告诉皇帝,自然有他的道理。

长孙星沉看着他的反应,又放缓了声音道:“你放心,朕已经亲自出京将他追了回来,此时他正在宸阳殿中休息,朕将你请进宫,就是想请你同宫中御医一起,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让他恢复康健。”

孟清抬起了头,眼眶是红的,堪称大不敬的直视着长孙星沉道:“皇上的意思是?”

“让宁王恢复康健”这句话对孟清来说诱惑太大了,让他不由自主的心乱如麻。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中升起的希望之火却是再也扑不灭了。

长孙星沉站起身,亲自弯腰将他扶起,缓声道:“孟府医应该也知道,朕与栾亭是少年情份,风风雨雨一路走来,非是世上任何人可比,朕不会害他。

相反,这世上最最希望他长命百岁的,只怕就是朕了。朕是皇帝,就算倾天下之力,也定要为他寻找一线生机。”

他看着孟清微怔的脸,缓缓道:“他任性,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可朕不能放任他这样,朕想救他,想他能长长久久的陪伴在朕的身边。”

孟清神情微震,嘴唇反复张了张,才道:“皇上言重了,将军他……他……”

长孙星沉凝目看着孟清。

孟清咬了咬牙,艰难的道:“将军的身体,的确是不太好了。他有吩咐,莫对人言,草民不能违背将军之令。但、但皇上垂爱,皇恩浩荡,草民也不敢再隐瞒,有了皇上的龙气庇佑,想必……将军也会得到上天眷顾的。”

他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又为自家将军解释道:“将军并非是要隐瞒皇上,只是他生性要强,不想让皇上在操心国事之余,还要为他担心。”

长孙星沉闭上眼睛,沉沉的呼吸两次,才尽量缓和了脸色,态度温和的拍了拍孟清的肩,温声道:“朕明白。有道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宣朝人杰地灵,定有隐世高人。朕已经广发寻医令,召天下名医汇聚京城,定要保我栾亭,长命百岁。”

孟清愣了一会儿,突然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长孙星沉看了孟清的后脑勺片刻,再次伸手扶起他,温和的道:“好了,孟府医一心救治栾亭,于朕便是恩德,日后见朕不必行此大礼。

栾亭腿上有旧伤,身体也是隐患重重,最是受不得寒,为了他的身子着想,朕会想法子劝他留在宫中,有了宸阳殿的地龙,想必冬日里他能过得舒适些。”

孟清是一个大夫,政事朝局什么的他都不懂,也不想懂,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殷栾亭的身体而已,听闻长孙星沉的话,便点头道:“是是,将军的确受不得寒气,有地龙是最好的。”

铺设地龙是个大工程,耗资又巨大,工部之中也只有寥寥几个人会这项技术,就算是在皇宫之中,也只有皇帝的寝宫正殿铺设了地龙,其他各宫都是没有的,更别提下面的王公大臣。

别说找不到会铺的人,就是有,也没人敢铺,那是逾制的。

地龙一起,殿内温暖如春,于殷栾亭的旧伤来说自然是无比友好的,一个冬天下来,要少遭多少罪,身为殷栾亭的大夫,孟清自然是求之不得。

长孙星沉满意他的态度,又温声道:“他身子不好,自己又不注意保养,往往任意妄为,日后断不能再纵着他,朕既将他留在宫中,定会对他严加看管,不许他再操心劳累,再有天大的事,也要养好了身子再说。”

此言深得孟清之心,他再次不断点头:“皇上所言极是,他不可再劳累伤神,亦不可大喜大悲,只是将军固执,从不肯听孟某的劝告。”

长孙星沉长叹了口气道:“所以要把他留在宫中,朕来贴身看着他,再有宫中宫人无数,让他再不能肆意妄为,糟蹋自己的身子。”

他话风一转,堪称慈祥的看着孟清道:“只是为了他能早日恢复,怕是要请孟府医也暂住宫中,方便随时看诊。”

果然孟清对于人身自由受限这件事非但没有不满,反而一脸感激的道:“多谢皇上对将军的爱护,草民定当尽心竭力,为皇上与将军分忧!”

长孙星沉满意的笑了笑,又道:“那依孟府医看,栾亭的身子可有什么法子延年益寿?”

一提这个孟清就有一肚子的苦水,他紧锁着眉头,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子已经快要被他自己薅秃,苦恼的道:“将军长年征战,大伤小伤不计其数,那时往往条件艰苦,又多有军情紧急之时,无法好生休养,留下暗伤无数,根本无法根治。

就如他腿上旧伤,每逢阴雨,必定疼痛难忍,就算再如何调养,也只能缓解,不能根除。

这还都只是皮肉之苦,最重要的是他的脏腑已有油尽灯枯之相,特别是当年那透胸一箭,当时差点要了他的命,事后又千里奔袭……唉,一不小心就会引动咳血之症,草民已经用尽方法去为他调养,奈何他从不肯听草民的劝,每每劳心劳力,真真是……气煞孟某。”

长孙星沉越听心就越沉,手指微微颤抖,声音低低的道:“那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孟清见皇帝如此关心自家将军,神情不似作伪,越发掏心掏肺:“草民已经方法用尽,若他从现在开始每日平心静气,好生将养,环境再于他有利些,定能减少些病痛折磨,说不定还能多撑些年月,只是……终究难以长久。”

长孙星沉连日奔波,情绪又大起大落,本就是强驽之末,此时亲耳听到孟清打破了他心中隐藏的希望,眼前黑了一瞬,退后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孟清吓了一跳,忙上前扶他:“皇上!皇上您保重龙体……”

长孙星沉木木的坐着,神情有些呆滞。

孟清见他如此受打击,特别能感同身受,不由得敞开了心扉,有些迟疑的道:“其实……草民还有一位同门师弟,天资聪颖,于医术一道的天分造诣远超孟某,若有他在,或许……或许能有什么法子。

只是他性子跳脱,喜欢游山玩水,常常一去数年不见踪影,根本寻他不着。将军病重,草民曾数次试图与他联络,却始终一无所获。”

长孙星沉精神一振,忙道:“朕可以派人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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