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少爷说我是他的狗

精彩段落

俞楚瞪大了瞳仁,他几近是恶毒地开始辱骂宋程:“混账!你当真是狗,这等反应也敢有!”

宋程却偏生又闷笑了一声,这还未弱冠的少爷到底是纯情郎,气的要晕厥。

瞧这反应便脸红得如红果,耳垂也艳丽得如灯盏。

俞楚耳尖地捉住这声音又瞪眼,要说这一巴掌来得快还是来得慢,宋程也不知。

可再怎么讲大小姐也罢,狐妖也好,俞楚到底是个男孩,扇巴掌的力度大,纤长的手指打上去也疼。

指甲剐蹭过脸面,长长地拉出一道红血痕,俞楚瞧着这道痕气的牙痒痒。

俞楚瞥见宋程屈膝跪着的身子也健硕得厉害,想也想得出来那物什多吓人。

竟是用那恶心的东西于他眼前起来,翌日去花灯节的兴致也随之荡然无存。

小少爷瞳仁里的雾汽拢聚在了眼尾,便成一颗泪珠往下掉。

他气得乱叫,携带着浓厚的鼻音便是惊醒了旁院的嬷嬷。

嬷嬷着急忙慌地携着奴仆来看这位少爷出什么事,没成想一叩门便被带着哭音的俞楚骂了一通。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都给本公子滚!早不来晚不来,非得我死了你们所有人就高兴了!”

“你们都滚!”

俞楚咬着牙尖叫,往日嚣张跋扈的艳丽脸蛋在此刻也显得阴翳。

他恨极了,从诞下至今,从未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在此作如此龌龊之事,而这人竟是一只野犬!

俞楚的眼早已蒙了水,潋滟滟得如一汪池。

这位京城第一少爷终是吃了瘪,他扯着苍白的宋程往门口拖,边拖边踹,鞋尖撞上人的脊骨生疼的紧。

俞楚每一脚下去都是发了狠劲,哪怕瞧着宋程这张脸也吃不下去的欣赏,他只念这世间能将宋程折磨死。

扔了乱葬岗也罢;喂野犬也罢,再不济发发善心将这发情种扔蝶鸳楼里,陪着笑作这些肮脏之事。

这蝶鸳楼便是富家子弟常去处,有男有女,吃着酒也能赏一曲千娇百态的女子曲。

宋程凝听了会儿俞楚少爷的嘟囔讲话,又便偷着吃吃乐。

这京城哪有比俞府少爷更娇好的大小姐,若是个女子,再跋扈的性子也得被娶亲队踏破俞府的门。

这少爷也笨,心里话也讲,配着一张一合的艳红唇瓣倒是可爱的紧。

“……”

翌日俞府。

这天风轻云净,卷着绿芽味温吞地蔓延整个京都。

昨夜俞楚是没怎么入眠的,于床榻上翻来覆去得闷倦。青丝如瀑布,散在枕上却不如主人的心绪那般凌乱。

他捻着掌心里的串珠转悠,圆润的珠子就像宋程的头颅,俞楚愤懑地抓着圆珠子掐。

葱葱细手也被掐的泛白,骨节也生的骇然了。

今日晨起,俞楚往日娇嫩的脸颊挂着浓黑的乌青,青丝随意地耷拉于寝衣后,现在瞧来却像是艳鬼索命的戏码。

若不是今日为京都一年一次的花灯节,俞楚定是要缩于苑中不踏出这扇门的,自然,美人嘛自然也是爱美的。

俞楚推开门便瞥见站于门槛左方的宋程,脸还是生白的,嘴皮都破皴皴了,邋遢得要命。

今夜须得携着这习武之人才能保证安全,好些日子前母亲如是念到,因此才将这人送于钰苑中。

于是今日花灯节这该死的狗也得一起前去,那晶莹剔透的花灯配一个脸色生白的蠢货简直就是作践俞府小少爷的脸面。

所以俞楚扬起那尖尖的下巴,高傲地用磨得干净的甲面戳着宋程的臂膀,侧颅于旁边的嬷嬷嘱咐道:“这死狗随便弄弄得了…”

“若是病得起不来,我便拿爹爹那边的尘哥哥,你应当懂的,嬷嬷。”

俞楚抻着懒腰走向俞府门口,今日穿的倒是新取回来的莲蓬衣,还缀着一圈柔软的纯白鹅毛绒,挤着还留有些许婴儿肥的脸颊更为娇憨可爱。

门口候着他的姜公子一瞧见他就笑弯了眼,凑前亲昵地揽住人胳膊黏糊半晌。

那双狗狗眼亮的惊人,前些日子被家中继兄扇的巴掌痕却还留有印记,略微红肿的在此刻却似胭脂粉。

这姜府的少爷是京都里唯一能与俞楚玩在一起的。

京都数他俩最要好,虽讲俞楚跋扈了,但姜宁也不差。

要不为何前几日还被那所谓皇家继兄扇了脸颊,为此事姜宁可为此没少找俞楚哭诉。

诅咒着那继兄早日从他们府邸滚出去。

要让说书先生讲俞楚姜宁这两个人的奇缘,口水都得讲的干巴了干涩了,毕竟他俩也算是恰巧的娇气了。

而文人常用的臭味相投也许在此刻也是相称的。

彼时上了车,俞楚只只揪着姜宁肩颈处的小绒团不吭声。

"我听那大嘴李相讲你家来了个庶子?暴发户宋府的吧,那家爹我也碰过,长得一副臭猪样,上次呀,我还瞧见他摸有夫之妇的屁股呢"

姜宁见俞楚不讲话也不发脾气,自顾自讲开了,指头还随着讲话过程中也跳舞般瞎挥:

"没成想那妇人也彪悍,给臭猪打成了死猪,别提啦,京都这事传的到处都是。"

俞楚蔫蔫地听,蹙着一对秀丽的眉头像是真瞧见那谄媚的蠢货,他嫌恶地稍稍抬高视线终是启唇:

"那蠢货理应当死了去,免得惹晦,我苑里的那庶子也该死,真真是畜生了。"

"若不是我爹心善,接了个顽钝的庶子,这蠢蛋不知在何处呆着呢。"

"……"

姜宁笑开了花,小梨涡圆弧得似花瓣,他吃吃笑:"让我们俞大小姐如此记恨的人也算是有本领!"

俞楚掀眼瞧这幸灾乐祸的朋友愤恨地掐了一把这人腮帮子,那漂亮脸蛋阴得黑,转头就下了车直直往福寿楼走。

莲蓬衣起的风如凌厉的刃,恰巧与心中之想所对应:将宋程千刀万剐。

偏偏这头俞楚怒意横生,府邸内宋程却如鱼得水。

抹了药擦了伤,还能再吃三碗饭。

终于将旧衣褪去换上新衣,那破履烂衫的粗布也被宋程团吧团吧塞进了木筐中。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马靠鞍,昨日乱头粗服的野犬摇身一变为府邸内的看门狗。虽讲皆为畜牲类,可干净了些许也算是宋程心里的一大舒坦。

嬷嬷领着一众侍女歇息片刻时,宋程也不敢搁置时间。他的时间已所剩无几,若是被皇室活捉叛乱将永无翻身之日。

宋府当时与皇族有勾结之事,以龌龊手段攀高峰才将那名蠢笨如猪的皇子扶上位。宋程那时年幼,为太子之膝下儿,可那不起眼的皇子上位后便将太子斩杀。对外却高喊太子痛苦病逝,在那之后,他便随母亲被送进了宋府。

宋府因此也被那蠢货重用,得了金子得了权势。

宋程自打有记忆起便不知为何那名义上的父亲从不喜爱自己,他竭力作一名懂事的孩童却依旧被苛刻打骂。哥哥弟弟所做之事只只将担责丢在宋程的肩上,他肆力反抗过,可年幼的稚童何尝是肥胖长辈的对手。

他恨,因此他要将父亲的一切夺回,将那恶臭之人踩于足下。

看那对方肥头大耳的肿脸涕水横流,才有苟活这时间的动力。

因此宋府败落并非一时间的事,而是宋程暗地里筹划许久的第一支导火线。

思及此处,宋程不禁愤恨于心肺。

于是他又立即伏案书写。虽讲宋程习武但不至于所有荒废,因此于文学还稍有涉猎。

而身后悄然而至的蒙面黑衣于宋程屈膝叩礼。

那人身着漆黑,黑纱如袅袅烟雾如影随形于那男人之面上。

宋程侧颅扬眉,眉峰锋利得紧,沉声念:"注意行踪,计划如期进行。"

"俞家少爷多加看管,行程及时与我报备,此人诡异,不可轻信。"

自然,俞家,便是第二条暗线。

蒙面黑衣随即低音回答,将宋程方才书写的纸张携走便如鬼魅般消失。宋程舒展了下腰腹,便跨出了门槛。

今夜花灯,计谋将如约而至。

而俞楚虽是计划一环却还不到立即使用时候,因此宋程将假意作犬伴这少爷游行。

坐在那边福寿楼的俞楚哪知这般事,他昨夜恐吓于宋程的话语不过是胡扯罢了,娇贵的小少爷哪有闲情雅致管一只狗的蠢事。

他轻酌花茶又观望窗外,墨终是泼于夜晚,而花灯节正式拉开了帷幕。

花灯夜;烛火明,马如游龙,红灯如苹果悬挂小铺前,叫卖声便是嚣杂。

鼓吹喧阗;笙歌鼎沸,饶是京都名贵府的小姐少爷也便是来了大半。

俞楚捻着一枝热糖莓果,因为这糖葫芦近期也众多新鲜花样。

这热糖草莓吃着甜酸口,于小少爷来讲,美味度比山楂更甚。

那远处李府大公子提着灯盏来寻俞楚。

这李袁为京都最顽劣的执跨,单说断袖此事京都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因这人行事荒淫无度,奢靡又污秽。玩死的少年都于乱葬岗中堆成山。

人们常讲,若是这世间有厉鬼,这李袁早将被下了降头去死了。

可偏生他近期爱上了俞楚那张娇嫩的脸,初弱冠的他宛若猥琐的骚扰犯,有事没事的便去扰人清净。

虽讲骚扰了,但俞楚也是第一次碰到这蠢货的面。

李袁仰颔,声线刺耳尖细,他的脸长得算中上乘却因这副嗓子而堪堪降低观赏度。

这话也便是骚扰的这些时日来,第一次入耳。

"嗬,俞少爷来此是否有伴同行?那似小犬般的姜公子被他继兄领走了吧。"

"要我说,小少爷,这京都内无人不知你这脾性古怪,这不姜公子便被仗打着训诫吗?"

"可我怜香惜玉,若是你作我妻,再跋扈的性子我也娇惯着你,只是你得习点床上事。"

"不然往后娇妾都比你会,我可宠幸他了。还是依我瞧啊,乖乖地当我身下人吧,如此顽劣的脾性也只有我瞧得上你了!"

这李袁高傲又普通,说话时常有令人反胃的爹味,只因是李府嫡长子便被家中女眷捧得晕头转向。

有些闲钱便当自己是皇帝了。

俞楚觉得自己父亲都不会讲这般话,这趾高气昂的丑货怎敢大放厥词。

彼时,闻此言,俞楚忽地笑了,垂眸间风情万种,睫绒如黑羽般颤动人心。

李袁一时间看得晃了神,迫不及待要亲吻公子的花唇。

只可惜拥有蛇蝎美人称谓的俞楚却高声讲:"你这金针菇大小般的物什何能爽利的本事,别倒是学了你父亲,被那女人打得再起不能。"

"若是你觉得不可能的话,我可是不介意请人将你这如菇子般的蠢东西折断。"

俞楚经过那野狗的起立来,对于这无痛关痒的话语倒是不会红着耳崩溃了。

只是讲话间蕴含的怒意便会更盛,俞楚巴不得翌日就使唤家中小奴于此人杯中下毒。

这熙攘人群倒是耳闻过跋扈少爷与李公子二三事,听到此事便又忍不住地低声笑。

笑音噗嗤噗嗤地冒出,就这般卷入李袁耳畔内。

李袁气得脸红脖子粗,扬着手掌便要扇人脸:"你这不知好歹的表字!就你这脾气简直就是祸端!"

俞楚冷冽地看他破防之样,眸中只剩如冰窖般刺骨的寒意。

而当巴掌将要落下时,便出乎意料的被后头来人擒住腕骨,李袁只感手腕即将要断裂般疼痛,他连连哀声高叫。

肮脏的话语不堪入耳。

俞楚侧颅瞥见宋程不知何时已立于他身后。

这人阴翳的神色宛如地狱罗刹,宋程抓着李袁的手,低道:"你这手再敢近小公子身,小心隔日就将你的手指剁下喂狗。"

声音沙哑低沉,嗓子里发出来的低吼便真真与罗刹相配。

李袁的腿都打颤了,他不知为何面前这人就像是来报复人间般的恶念邪神,在这男人面前只能发抖。

李袁却也不愿如此狼狈退场,他强撑着嗓音说:"你…你等着!一个小小奴才都敢踩我李府公子的头上,你到底知不知我何人…!"

"你等着,我定,我定回来杀了你!!"

话音刚落的刹那,他便火速地揉着疼痛的手腕踉跄地往人群外头跑。他边跑边恶狠狠地吼着身后的奴才快点跟上,而身后的俩奴才这也才跌跌撞撞地跟着自家主子往外奔。

俞楚见人走了也便提脚往外走去,他慢慢地嚼着糖葫芦挪动步子,待走于无人之地时才缓缓站定。

宋程一路紧跟他身后,他察言观色,边垂目边屈膝。

方才狠厉的神色消失殆尽,他轻声道:"小公子,奴来迟了,这才令公子备受羞辱,公子定是委屈的吧。"

闻言俞楚终于正眼看了宋程,掀眼间的不满早已溢出,挺翘的鼻尖因方才怒意而微微红着。

看对方身着得体衣物,低眉顺眼之意俞楚却只觉表里不一。

俞楚启唇"畜牲,你也叫我受了羞辱,你怎么不将自己的手臂卸下当脱臼?"

宋程抬眸看他:"公子说得极好,只可惜奴须得护小公子周全不可轻易折伤自己。"

"若是有人中伤公子,而奴却因方才公子所说已脱臼,那便是打斗之时会滞缓半刻。"

俞楚心念此狗倒是歪理成堆,真真是在宋府那调色盘的地方生活久了,见人说人话见鬼也说鬼话了。

他没心思再去纠结宋程在宋府过得是否顺意,俞楚只念能去那放花灯处取一盏灯,望万千灯火。

"……"

之后。

俞楚未瞥见宋程在身后悄然一挥的手,也没瞧见一闪而过的黑影。

他只闻见风声,也知那宋府庶子将有所行为。

可惜暂时还未知晓宋程为何进俞府与将做什么,毕竟从未了解过这人前半段人生故事,何谈有想法。

俞楚毕竟又不是读心术的武者。

于潺潺河旁,那围栏以实木铸成,挂琳琅纸条,如人们心愿般飞扬。

花灯节,以名所知这灯便是由花瓣作饰,以油纸灯作愿景的承载。

华国为花乡,开国之君南燕先辈以花攒锦簇的盛况作为了华国建成时的美好祝愿。这盛景可谓百卉千葩,逞妍斗色。

因此每年的今日便成为了花灯节流传了下来。

而人们便可提灯书写心中所想,放于那潺潺的长河中,随烟花的绽放将那朵花领上高空。

俞楚提笔写于柔软的纸张上:愿家人平安喜乐,岁岁年年。

愿吾能平淡过此生。

若是往后须得成家,愿那人是吾所爱之人

宋程一字未写,他一向只觉得,世间的一切需要自己紧紧地抓住才可以不漏出指缝间。

儿时的他不曾冷漠,也常于神明许愿,盼望父亲能多爱自己一点;能多关心自己一点。

可只是换来的只有日复一日的辱骂与暴力。

小宋程努力过,深夜哭泣过。可无论如何在太学或武术方面有多么卓越的成就,也抵不过哥哥弟弟们的一句"父亲"。

他深谙,神明从不临幸悲惨的剧情,也从不亲吻他的额头。

彼时的宋程抬眼看那娇气又天真的小少爷。

俞楚提笔写下的话如柔软的花瓣,字尾还飘起来一个可爱的墨点。

他是恨俞楚藐视人命时的冷意的,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羡慕着俞小少爷。

那被娇养出来的自信张扬,哪怕刁蛮不讲理也是被家中长辈用爱浸泡来的脾气。

每一项都讲着俞楚的家庭幸福。

宋程漫无目的地想着。

那边伏在木桌上的俞楚写完愿望后,回眸时就瞧见这位奴才双眼空洞地愣神儿。

俞楚转身时,莲蓬衣如同玫瑰般绽放得艳丽。他往宋程面前一站着,就直直地往那人小腿肉踹了一脚。

他扬着精致的下巴大骂宋程是不是一个木头,还不快快给主子提着灯去。

声音如炸药般轰地响起。

宋程这才缓慢地从怔愣的样子回神,他俯首望着蛮横的俞楚发脾气。此刻还未想起此时的状况,只会本能又迟钝地连连应几声。

木然得像被夺了舍。

俞楚边嘟哝着这小奴才又蠢又笨,边提着长长的莲蓬衣一步一趋地走向河边要去放灯。

而宋程乖乖地在后面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这位看起来不爽的小少爷身后,像一只小狗。

宋程看见俞楚被鹅毛绒挤出来的腮腮肉,红润得如汁水饱满的小樱桃,不由主地想起毒药,越美的东西便是越毒的。

可还未走到放灯的地点就被一声巨响而惊动,侧颅就瞧见宋东简慌乱地往外爬着,膀大腰圆的身子不断地战栗。

红瓦促成的小圆楼此刻却像他的噩梦般,看一眼都打冷颤。

人们的视线随着这胖子的视线望向阴暗的小巷。那石墙上早已脱落了绿漆,斑驳得悬挂于上面,摇摇欲坠。

只可惜大家未从巷内瞧出什么端倪只觉奇怪,恰逢此时有好心人去询宋东简是什么事情如此恐惧。

可是只见那肥硕的脸上满是惧意和嘀嗒下来的汗水,湿淋淋得如从井中打捞上来般。

宋东简攥着粗粝的手指连连向那人摆头,湿漉漉的汗水掉进地里便融进去了。他惊骇地望着天边绚烂烟花,如惊弓之鸟一样,终于连滚带爬地跑了。

在这人人迷信的年代,将心虚的事情捅向灵异犯案可谓叫人一身冷汗。

今日之事并非空穴来风。

宋东简早就察觉家中不对端倪了。

屋内常有阴风阵阵,家中碑位前侍奉的餐食也时常不见踪影。

往日瞧见的隔壁孩童也直愣愣地望着他的身后嚎啕大哭,宛如背后有灵。

而今晨宋东简便瞧见窗槛上绑着的物什,鲜艳的红缎绸正以缓慢的速度浮现字体:

今夜花灯节,死人的诅咒将灵验。

此时人群有人嗤笑一声:"这胖子不是那宋府的暴发户吗?"

"铁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被鬼罚咯!"

人的起哄为最低劣的本性,而三人成虎便是为这把燃烧的起哄火上浇油。

宋程便是抓住了这点,将舆论施压于宋东简,而宋东简的心理防线就会随之崩塌。

假的说成真的,白的说成黑的。

因为人的劣根性恰好是无限的。

这小小的阴招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宋东简来讲,便是绰绰有余了。

俞楚往那边瞧,看见宋程父亲的狼狈样子只觉恍然。

原来这人是要行这事。

他抬眸问道:"你父亲这样,你做的?"

宋程闻言只只低低笑了一声,看向俞楚水光盈盈的脸弯了唇:"公子如何想的,那便是如何了。"

这边的俞楚挑了挑秀气的柳叶眉便不搭茬了,他起身提起那盏灯,慢慢地走,慢慢地将灯附身放在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

俞楚直身遥遥望向河岸的灯火船缓缓道:"你果真是一只恶劣的狗,宋程。"

那在烟花下直立的脊背就像一枝冷冽的梅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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