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16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啃菠萝的猫 主角:秦臻 秦臻
落到任何人手里,无非就是打一顿失去半条命,或者被喂这什么药痛苦而缓慢地死去。
明知是死局,秦臻仍是会忍不住望向孟渠州,在对方的视线看过来时,略带惊慌地垂下脑袋。
药王谷有着独立的统治制度和强大的背后势力,更别说朝廷三分之二囚徒的生死权都在药王谷,秦臻的生与死不过是孟渠州一句话。
“待到吉日,四弟前来吃酒便是。”孟渠州神色淡然,仿佛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直到他抱着秦臻离开,众人都没回过神,在金璃,娶男妻无异于罪大恶极。谷主大人的意思不就是同意迎娶秦清羽了?
他们不禁打了个哆嗦,简直恶寒,下一瞬又嬉笑着向孟廷玉祝贺,“恭喜四爷。”
孟廷玉唇角微微勾出笑意,虽不知孟渠州与贱奴同房过多少次,但是那俩人大婚之后,想必孟渠州的死期就很快了。
“在贱奴体内的毒未毒发前,务必看好他的命,别让今晚的事再发生。”孟廷玉冷声命令,顿了下,继续道:“这阵子咱们先收手,确保他们的大婚顺利进行。”
“是。”
另一边,秦臻已经被孟渠州带到了药室,躺在专门检查下半身的软床上,孟渠州全神贯注地处理他的伤势。
室内烧着火炭温暖如春,秦臻仍感觉腿根凉嗖嗖地,每当孟渠州拿着沾药酒的纱布清洗伤口,他总会颤栗得不像话,偷摸着抬眼看看自己的二弟还在不在。
“再乱动别怪我削了喂狗。”孟渠州头也不抬,弹了那小玩意一下,他手上力道不大但足以让人生疼。
秦臻是动也不敢动了,红着眼眶,紧咬着唇硬生生把呜咽吞了下去。
“你到底是谁?”
冷不丁一声质问,秦臻下意识僵硬,抬眸瞥了孟渠州一眼,又神色飘忽地挪开。
“奴是、是秦清羽。”
最后两字几乎无声,这种状态持续了大约三四分钟,脸上强烈的视线终于消失,秦臻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那双黑白的大眼睛蓄着泪花,楚楚可怜中透着几分清澈的愚蠢。
孟渠州只觉好笑,一个傻子何德何能可以绕过众多耳目不动声地给他下那种阴间玩意?他今夜明白了,原来是与二房有勾结。
他与孟廷玉敌对不是一天两天,光是刺客就不知逮了多少,如今派个傻子来,究竟是羞辱他能力不行还是轻蔑他的手段?
亦或,这人善于伪装。
孟渠州冷笑一声,召来望衡商量对策。
白天,秦臻静养在谷主寝宫,由望衡不间断监视,夜里,孟渠州则与他共躺同一张床。
开头两天秦臻僵硬得像块木头,生怕自己二弟没了脚脖子也跟着挑了,后面发现谷主大人并没有杀他的意思,还天天好吃好喝,睡软软的床,不用被打,也不用吃那些稀奇古怪的药。
他渐渐大了些胆子,四周无人的时候会下床收拾杂乱的书案,打湿帕子清洗室内每一处容易积灰的角落。
有时候要擦洗的地方太高,撞到盥洗盆被脏水浇透了全身也毫无怨言,在孟渠州回来前斟好热茶,又迅速躲回被褥里头去。
毫无疑问,他的所作所为通通被望衡上报,桌上的热茶也会试试有没有毒,然后当做废水倒掉。
为了配合秦臻演出,孟渠州每天都会亲自给他上药。
今天也不例外,秦臻脱了裤子,找姿势躺好后,孟渠州开始检查他的愈合情况。
过去留下的疤痕在这几日精心细养下淡褪,还养了点肉肉出来。
指尖沾取药乳均匀地涂抹在秦臻大腿内侧,掌腹按摩将其晕开。
随着孟渠州的动作,冰凉伴着些微刺痛涌向四肢百骸,渐渐转为入骨的冷与痛,白嫩的肌肤仿佛染了一片朝霞。
秦臻两股颤颤,没忍住发出嘤咛,他微张着小口,白嫩的指骨紧紧攥着身下锦被,眼底氤氲着一层雾蒙蒙地泪花,柔软纤细的腰肢随着时间推移终是忍不住塌了下去。
美人含泪看向孟渠州,谷主大人说为了让伤口愈合的快些,特意涂了快效药,除了疼外没有别的副作用。
短短几天,那处真的好了七八分的样子,下床走路也不会颠簸,只是今日未免太疼了一些。
“怎这般娇气?”孟渠州心知肚明,却还是怜爱地替他擦去泪珠,“看来是骑不了马了。”
听到这,秦臻慌了起来。新年将至却逢先帝大丧,娱乐活动一律禁止,但是可以在夜晚纵马长街,万马蹄鸣寓意吉祥烟火。
他已经与谷主大人睡了这么多天,很快就可以得到哥哥的下落,待他学会骑马,新年那天就可以跟哥哥一起玩。
“我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我想骑马。”秦臻拉着孟渠州的手,仰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饱含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
“是吗?”孟渠州唇角微微上扬,笑得模棱两可,屈指轻敲他的额头,“那你可要忍住。”
上完药,孟渠州像往常一样在书案前办公。待黑夜降临,找了借口外出,书案上摆放着故意留下的药王谷密函。
大抵过了一刻钟,四周寂静无声,秦臻开始下床收拾东西,他来到书案前,将每一篇文宣都看了看,左右张望一番,伏在案前誊写,在一片窸窸窣窣声响中吹熄了火烛。
不多时,大门开出一条细缝,秦臻提着一盏星灯,猫着腰悄悄离开。
他前脚刚走,孟渠州和望衡从暗处走了出来,两人对看一眼,跟了上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哼哼,看到密函就按捺不住了吧,这是要去跟他身后的主子苟谋了。”望衡冷笑道。
孟渠州面色淡然,一切正如他所料,秦臻去了马厩。“传令下去,待他离开府邸,夜行卫务必跟紧他。”
秦臻尚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完全在别人的掌控里,提着星灯绕着马厩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谷主大人赠送给他的马。
鬃毛柔顺,四蹄健壮,性子温驯,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小小虎。”秦臻抱着马脖子,两家伙见了面就像重逢的故友,互相擦蹭,一看便是喜欢的不得了。
秦臻解开绳索后,马儿顺从地伏下身子,他想也没想就爬了上去。
眼界一下子开阔了不少,地面与自身的高度形成鲜明对比,重心失衡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抱紧马脖子。
半晌,秦臻才从高度紧张中平复了些许,学着别人的样子轻轻在马儿耳边说了声“驾”
或许是能感受到主人的紧张,小小虎只是慢悠悠的迈开蹄子,绕着空地走得极其缓慢。
然而另一边就不同了,在黑暗处守株待兔的孟渠州等人被迫看秦臻自学骑马,有个别摩拳擦掌恨不得亲自上手。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耐着性子看下去的,直到秦臻的手终于从马脖子挪到缰绳上,他们才长长舒了口气。
在秦臻围着空地走了几圈后,又遇到了世纪难题,他不知道该怎么下马,试了几次,都被高度成功劝退。
望衡不禁吐槽道:“这也太废物了,若是秦清羽,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得亏这匹马性子好。”
他顿了口,眼睛倏然一亮:“诶!这好像就是大人专门给秦清羽寻的那匹马对吧?我记得世子殿下身子羸弱多病,大人找了好久才——”
望衡轻嘶一声,自知失言,连忙闭嘴。
孟渠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此时秦臻不知是踩空了还是怎的,突然尖叫一声,惊扰了枝头栖息的雀儿。
座下坐骑也不安起来,前腿高抬发出嘶嘶啼鸣,眼见小少年就要从马上摔下来,孟渠州眸色微变,疾步前去,拦腰抱住了他,手持缰绳扼制住受惊失控的马儿。
可即便如此,孟渠州的衣裳依旧被划破数处,可想而知当时情形是何等危险。
“好疼……大人,我好疼…”
秦臻小脸煞白,噙着泪,紧紧拽住孟渠州手袖,冷汗顺着鬓角大颗大颗滚落。
他泪水流得汹涌,双眼朦着水雾樱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下半身犹如正被人用榔锤活生生将里面的骨头敲断。
他的哭声却并非凄厉,低吟隐忍宛如莺语,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抓疼孟渠州,窝在怀里瘦瘦小小的一只。
这样一张面孔,哪怕只是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孟渠州心里也忍不住微颤了一下。
“大人,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大人,我好疼啊。”秦臻呼吸越来越急促,说的每个字音都颤抖得厉害。
“含在舌下。”孟渠州取出一粒药丸喂进秦臻嘴里,双手一抄火急火燎地把他抱回了寝殿。
褪去裤子,秦臻腿根已经鲜红了一片,双腿如同抽搐了般不停颤栗。
孟渠州找准空隙施针,慢慢捻转角度逼出黑血。
当务之急,唯有把秦臻与二房勾结的证据拿出来堵住悠悠众口。不然娶男妻不稀奇,枕边待个刺客才要命。
这几天给秦臻涂抹的药里,他们在里面加了些其它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在涂药时秦臻会感受到疼痛,而并非快效药副作用。
今天加的量尤其多,孟渠州锁住了大半药效。算准时间,若是秦臻偷了密函骑马逃跑,这时便到报信半路药效发作痛不欲生之时,若是得不到及时治疗,下肢将会在短间内终生瘫痪。
千算万算,都以为能收网了,谁能料到秦臻真的不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