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吃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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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涂柏被一只没心没肺的小狼崽子攻击了,此刻正捂着额角抽气,感觉自己非常需要法律援助。

这只正怒气冲冲盯着他的小狼崽,是昨天晕倒在路边被涂柏捡回来的。

不同于涂柏这种进化良好完美融入人类社会的兽人,他似乎是先天不良进化不完全的那类。纤细的少年身姿,头上却有一对毛茸茸的狼耳朵,穿着宽大破旧的外套缩在一小片屋檐下,可怜巴巴的。

涂柏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看着小狼紧闭着眼睛微微发抖,还是不忍心,抱着人往家走。

少年晕晕乎乎,不自觉向着暖烘烘的地方乱拱,大耳朵埋在涂柏的脖颈里,痒痒的。

回了家小狼崽不吵也不闹,由着涂柏给他喂药喝水,在床上蜷缩着只占了小小一角,小脸苍白缩在蓬松柔软的被子里。乖得很,看的涂柏心软成一片。

可昨天还把涂柏软化了的小狼崽今天就翻脸不认人,明明害怕的浑身直发抖,却呲着牙努力装出凶狠的样子朝他低吼。

这样的反应不难猜到小崽子之前过得并不好。涂柏不由得放软语气,声音低低哑哑:“你昨天昏倒在路边,当时下着雨,我不放心就带你回来了,还给你喂了药。”

小狼崽像是才搞清楚状况,黑亮亮的眼睛突然瞪圆了,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歉。

涂柏看着他头都快埋到被子里了,大耳朵一抖一抖的,不由好笑,温言细语哄小朋友出来:“你还没痊愈,先起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营养,这样才好得快。”

小狼崽傻傻地盯着涂柏的笑眼,心里感叹这位漂亮的先生可真温柔啊,是他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了。

被认证好人卡的涂先生在闲谈间把他的基本情况都套了个遍。

郎宵,无业游民,受气包。涂柏给眼前的小可怜下了定义。

食肉动物常被误解为是野性难以消弭的隐性罪犯,所以一些不被社会接受的兽人只能游走在社会边缘。

郎宵也是这样,从小饥一顿饱一顿,瘦弱的不像狼,干不了体力活。偏偏又因为一对收不回去的狼耳朵认证了食肉动物身份,被社会排斥。

小狼崽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只能跟着“混社会”,但他又单纯老实的过分,让他收保护费不敢收,勒索老弱病残下不去手,理所当然的,成了其他混混的出气筒,来不来就一顿拳打脚踢。

郎宵好像觉得这些经历不算什么,眯着眼心满意足喝着粥,察觉到涂柏的注视还咧开嘴傻呵呵地朝他笑。

怎么这么可怜啊,涂柏看着郎宵小臂上刺目的淤青和伤疤叹了口气。

吃完了早饭,郎宵抹抹嘴,套上脏衣服就要走,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一定会报答涂柏的。

涂柏看着小狼崽衣服上的破洞透出的皮肤,还有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突然不忍心让他再回去了。

回哪儿,回去继续受苦受累,下雨了只能在街边的屋檐下躲雨,吃碗普通的肉丝粥都咂磨半天像是什么山珍海味。

他站起来挡在门边:“要报答就现在吧,否则你跑了赖账怎么办,就在家里做我的专职保姆好了。”

郎宵傻傻地抬头,才发现自己才到涂柏的肩膀,看起来漂亮又脆弱的涂先生小臂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比自己还强壮的多。

郎宵急着为自己辩白不会赖账的心思突然飘远了,开始思索这位好心的漂亮先生是兽人还是人类。

涂柏半哄半骗的,郎宵晕头转向只会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答应留在涂柏家照料家务了。

这是郎宵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床像云朵像棉花糖,吃饭也不担心饥一顿饱一顿,更不害怕有人殴打欺负他。

他第一次体会到被尊重被信任的感觉。涂柏会温和地关心他,也会坏心眼地逗弄他,直到小狼崽的耳尖脸颊都红透,涂柏才心满意足揉揉毛绒绒的狼耳朵离开。

怎么感觉涂先生有点蔫坏呢,小狼崽红着脸想。

涂柏的朋友听他捡了个食肉动物回家吓得半死,狂轰乱炸打电话让涂柏千万不要暴露本身,怕他命丧狼口。

因为涂柏的原身是只兔子,长耳朵毛茸茸的那种。虽然是体型很大的北极巨兔,可和狼比起来还不够塞牙缝的。

但暴露就是来的猝不及防。

因为郎宵睡的房间久无人居,床早就有点腐朽了,翻个身就咯吱咯吱响。涂柏心惊胆战生怕他掉下床,拎着人到自己床上睡。

和食草动物一起睡,郎宵这是头一次,吓得他大气不敢喘,生怕惊动了涂柏。但是迷迷糊糊就被涂柏身上好闻清新的味道吸引,脑袋直往人家怀里拱,尾巴也不知不觉钻出来探到这个让人安心的怀抱中。

涂柏一夜没怎么睡,小狼崽太难哄,一会要揉耳朵一会要顺尾巴,一离开点就黏黏糊糊粘过来,像个芝麻馅小黏包,最后只能把自己兔耳朵变出来塞他怀里才把他哄睡。

第二天醒来,郎宵臊的不敢看人,耳朵一抖一抖的。

臊眉耷眼反省了半天,才觉得自己怀里还抱着什么软软毛毛的东西,定睛一看,是兔耳朵,涂柏的耳朵。

郎宵愣了,半天才开口:“你…你是兔子?怎么可能!你比我还高还壮诶!而且你都不害怕我!”

涂柏泄愤般揉了揉郎宵的头:“那是你营养跟不上,迟早我要把你的肉喂回来。而且我是北极兔,本来就是兔子里体型很大的品种,高一点也不奇怪吧。”

郎宵这才开始认认真真重新分析起涂柏的外貌来,皮肤确实比常人还要白很多,黑发软软的搭在额前,眼皮也是薄薄的透着淡粉色,确实像雪白皮毛的红眼睛兔子。

涂柏掉马后,郎宵就彻底放下了戒心。食肉动物面对小兔子,这不是稳赢吗!

郎宵一扫之前夹着尾巴做狼的乖顺态度,不自觉使点小坏。每次他的小恶作剧被发现,涂柏也只能点点他的额头,手指拂过额前温温凉凉的,郎宵很喜欢这种亲近。

涂柏也乐在其中,甚至刻意纵容。单纯的小狼已经完全坠入了兔子温柔乡,谁能拒绝揉耳朵抱抱贴贴呢!

直到有一次郎宵玩的过火惹急了人,被钳住手按在沙发上,看着涂柏又长又密的睫毛心砰砰跳,尾巴又颤颤巍巍钻了出来。

这次涂柏没有像以往一样轻轻摸摸捏捏就放过他,一寸一寸揉捏过他的尾巴,在尾根打着圈摩挲,郎宵感觉一股电流从尾椎升起,全身都软下来,推拒的手也泄了力,只能小声抬头蹭涂白的胸膛:“对……对不起嘛,我给你道歉。”

涂柏反而压下身子,眼看着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郎宵紧张的闭上眼睛,耳朵尖被含在了湿热的口腔里,涂柏叼着他的耳朵含含糊糊地说:“不要你的对不起。”

热气酥酥麻麻拂过耳畔,烧的郎宵全身都泛着红。敏感耳朵和尾巴都被人拿捏着,郎宵玻璃珠一样透亮眼睛覆上水汽,迷迷蒙蒙只会噙着泪摇头。

涂柏没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住把人欺负成这样,直起身子道歉。看郎宵还是呆呆的,怕再吓到这只怂兮兮的小狼,叹了口气决定把空间留给郎宵,自己回公司住一晚。

郎宵倒不是被吓到了,二十年从来没感受过这么热辣又大胆的暧昧刺激,躺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却只看见桌上的温水和夜宵。

他皱着眉揪尾巴上的毛,什么意思嘛,吃了我耳朵就想跑是不是!我们狼不要面子的吗!越想越气狠狠锤了几拳沙发,很有草原之王的威严。

气势汹汹吃完了盘子里的牛柳炒饭,发泄完的草原之王站在凳子上俾睨天下,开始复盘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模糊想起自己大脑处于歇菜状态时涂白说的话,依稀只记得:“对不起……喜欢你……”这几句话。

喜欢我还吃我耳朵!怎么可以吃小狼!郎宵撇撇嘴,漂亮的眼睛却一闪一闪的。

郎宵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心,也许是在小心翼翼被抱在怀里的时候,也许是湿乎乎的头发被耐心地一点点吹干的时候,也许是犯错后被用无奈却宠溺的目光注视的时候。

小狼总是很简单,不由自主要蜷着身子靠近热源,心甘情愿迈进温柔陷阱。

笨死了!都不等我醒醒再说,还好我听到了,明天去他公司让他好好哄哄我吧。大度的聪明小狼整个人卷在涂柏的被子里,咬着被角狠狠磨了磨牙。

但预想中的怀抱和温存没有到来。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半掩的门若有若无飘出来,一字不落传进了郎宵的耳朵:“你怎么每天和一个半兽人混在一起,这就不提了,偏偏还是个狼!豺狼虎豹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这些词你是不是没学过,你还是个兔子,哪天睡着被吃了都不一定。”

郎宵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倔强的看着涂柏的背影。他一定不会这样想我的,郎宵拽着衣角给自己加油打气。

“狼和兔子本来是天敌,产生爱情是无稽之谈……”

郎宵的声音,他不会认错,沙沙哑哑像把小刷子一样让他心痒痒的声音,这次说出来的话却几乎要把他击溃。

饭盒砸到脚上,精心准备半天的精致点心滚落在地上,很疼,他现在分不清这种疼痛是来自脚上还是心里,昏昏沉沉往外走。

心好像漏了个大洞,呼呼灌着风,全身都在发抖,眼泪越来越多滚落出眼眶,他用手胡乱抹了一把,却抹不干净。

他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丑很狼狈,又瘦又弱还顶着对不协调的耳朵,满脸全是泪痕,多滑稽。

“没出息!没出息!就知道哭,活该别人说你脏兮兮,活该别人不喜欢你,活该,你活该。”郎宵拼命揪着自己的耳朵骂,“我不要这对耳朵了,就是因为耳朵人家才讨厌我。”

又气又绝望,几乎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抓耳朵上,抓得耳朵全是伤痕,毛也没了大半,成了秃耳朵狼,即使这样,他还是没摆脱给他带来许多困扰的半狼兽人的身份。

涂白开着车满街找人,车速彪到被导航警告到亮起红灯。他看到门口的点心就知道肯定是郎宵来过,又想到朋友说的那些混账话,一向沉稳得体的男人眼睛通红,手紧紧捏着方向盘祈祷郎宵千万不要出事。

车开不到错综复杂的小巷里,涂白干脆下车飞奔着找人。看到郎宵时,他又缩在第一次见面的屋檐下,涂白这才注意到地上垫着的纸板和一个破破烂烂装着东西的纸壳子。

原来不是躲雨,不是偶然。这个简陋的片瓦遮头的地方,是郎宵的家。

他掏出手帕轻轻擦净郎宵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才发现郎宵伤的惨烈的耳朵,全是抓痕和淤青,再也没有当时毛茸茸软乎乎的样子。

涂白跪下来轻轻吹着郎宵的耳朵,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落在郎宵的耳朵上。

他抱着郎宵,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一步一步走回家。

郎宵醒来发了很大的脾气,比第一次见面还要警惕。这些日子的温情眷恋一并消失殆尽,他不想再沉溺于这份不属于他的温柔。

他已经摔过一次了,这次,他不愿意踏入陷阱。

涂白只温柔又悲伤地轻轻触碰他的耳朵,好像在对待稀世珍宝:“疼吗?”郎宵看着涂白红着眼睛哄自己的样子,还是不忍心说重话:“你让我走吧,我太脏了。”

涂白听不得这些,紧紧把人圈在怀里:“他就是放屁,以后我不会再和他来往,等你养好伤了让他过来给你磕头道歉。”

郎宵从来没听过涂白说粗话,不自觉弯了弯眼睛。但涂白也确确实实应和了那个人的观点,郎宵推拒涂白的拥抱,只想离他远远的。

涂白却不再做君子,反而抱得更紧了,好像怕怀里的大宝贝突然消失不见。

“对不起,我没有发现你来找我了。”他轻轻拍着郎宵的后背。

“我当时说的话是,‘狼和兔子是天敌,爱情是无稽之谈。可我本来就是离经叛道的人,我就是认定他了,我就是爱他,我巴不得他因为想吃我赖在我身边’,我顺了半天气出去才发现地上的点心。真的,你是最干净最单纯最值得被爱的。”

好像印证自己的说法似的,涂白从耳朵尖亲到手心,一寸一寸吻,姿态虔诚:“你是最好的。”

郎宵又傻了,意识到痛苦伤心半天的苦情戏只是自己偷听听一半的后果,鼓足勇气开口:“其实……其实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本事,这么大了也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成就。就连之前好几次和你紧密接触的意外都是我故意的,我占你便宜了,对不起,我就是天性凶狠狡诈。”

涂柏的脸冷下来,绷着脸捏了捏郎宵的耳朵:“不许这么说自己,能在生活中保持自我的纯真善良,这就是你最无与伦比的成就,这是最难得的品质。”

“他们会因为社会的歧视不公选择放弃自己,甚至伤害他人,在你身上泄愤,可你遇到的状况只比他们更糟糕。你从来不怨天尤人,也没有变得自私冷血,你始终乐观始终鲜活,我总是庆幸遇到你。”

郎宵脸已经红透了,揪着被角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睛里像含着星光。

“就你这小身板,还说自己占我便宜?哪天被我吃了都不知道。”涂柏看他不伤心了,又没个正形起来,捏了一把郎宵的小脸。

郎宵一听就急了,咧开小尖牙就扑上来:“什么啊,你才小心被我吃掉!我是大灰狼,嗷呜!”

但当晚被翻来覆去吃了个透的小狼崽就垂着尾巴可怜兮兮的哼唧:“小狼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小狼。”

郎宵正襟危坐观看动物世界,小脸紧绷着,时不时还点点头,很认真的进行学术研究。

狼才是威风凛凛的食肉动物,其他动物应该很惧怕自己才对!郎宵想到自己每天被一个小兔子拿捏的死死的,立志要找回自己的主场优势。

郎宵磨着涂柏上了床,按着人亲,吻技拙劣却强装出一副镇定老手的样子。涂柏觉得可爱的紧,拥着人笑。

涂柏怀孕了。

当然,不是传统生理意义上的怀孕,而是兔子身上常出现的假孕现象。

起因是春天来了,两人都不是禁欲的人,情到浓时常常滚作一团。郎宵被淦的筋酥骨软,手在涂柏背后胡乱的摸来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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