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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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白家大宅庭院深深,一重又一重,里面实在大得很。

若是一间一间找过去,怕是要等天黑了。

那个从白衣女鬼手中逃回来的弟子已经被吓疯了,双目失神,只一味躲在旁人身后颤抖,说不清女鬼出现的地方在哪。

将众人分散开寻找或许更快,但柳清言沉吟良久,不敢下这个决断。

最后一个女修站了出来,她不是柳家的外门弟子,是个医女,行医路上遇到匪徒,被柳家的弟子救下来,在柳家住了许久。

她灵力低微,医术却很高明。修仙之人日常比试切磋,身上多有伤损,她便为他们医治,时间长了,被柳家弟子唤作小神医。

她本已拜别柳家,要去浥阳城投奔亲眷,途中迷路,恰巧又和前往白家探查的柳家弟子相遇,便一道来了这里。

小神医从袖囊中掏出一只雪貂,捧在手上窃窃私语,又拿出一株通体朱红的草药喂给它。

那雪貂极有灵性,叼着草药,从小神医的臂上跳到腰间,鼻子轻轻抽动,轻巧地落在地上,沿着回廊向前跑去。

小神医道:“它对血腥气极为灵敏,我们跟着它走就是了。”

雪貂跑上一段,还会停下来等等他们,漆黑的小眼睛圆圆的,闪着灵性的光。

那株朱红草药被它用前爪捧着,吃了个干净。

跑到一个院落里之后,雪貂又直起上身嗅闻了一下,回身跑向小神医,抓着她的裙摆,自她腿上尾巴一摆便钻入袖中。

小神医道:“就是这里了。”

柳清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他话音未落,那名吓疯了的弟子忽然发作得更厉害了,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已不能辨认他人,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去。

柳清言便点了两个弟子拉住他,请小神医先看顾一下,自己率先走进堂屋。

其余弟子鱼贯而入。

谢苏正要举步进去,眼前便横过一条手臂,将他拦住。

来这里的一路上,明无应都跟在谢苏侧后方的位置。

谢苏瞧不见他的神情,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端倪,实在不知道明无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时故意放慢一步,用余光去看明无应。

明无应手里转着那个鬼面具,问道:“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谢苏仗着自己如今寄居在沈祎的躯壳之内,相貌气息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沉了心神跟明无应对视:“我说想要,你会给我吗?”

明无应笑了笑:“不给。”

谢苏微微抿了下唇。

明无应忽然道:“方才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我未曾说过。”

明无应笑道:“那就是我记错了。”

谢苏迟滞一下,觉得此时再不报上名姓显得实在怪异,轻声道:“我姓宋。”

“宋什么?”

“名字……不好听,不便相告。”

昨夜谢苏在明光祠里遇到柳家众人,给自己捏的名字叫做宋承影,柳家弟子目下无尘,根本懒得理他,也并没有问他叫做什么。

但此刻对着明无应,宋承影这个名字是绝对不能用的。

因为从前谢苏的佩剑就叫做承影。

他在天门阵中身死之前,承影剑和牧神剑一道自他手中滑落,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苏从前对明无应是徒弟对师尊的敬,后来夹缠着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心思,又做出了盗取牧神剑,闯进天门阵这样的事,不可不谓是生了心魔。

魂飞魄散又重生这一遭,谢苏自己尚未理清心头诸多杂念,就莫名其妙遇上了他这师尊。

又被明无应低头注视着,一时之间连个假名也编不出来。

“我姓谢。”明无应道。

谢苏全部的心神都用在让自己不要露出破绽,道:“我知道。”

明无应追问道:“你真的知道?”

谢苏只觉得后心微微起了冷汗,强自镇定道:“知道,在温泉边,你说了你姓谢。”

明无应的目光在他脸上一勾,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

笑得谢苏如坐针毡。

待明无应跨进大门之后,谢苏才举步入内,见明无应不再注意他,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将自己掩在几个柳家外门弟子的身后。

这间屋子是白家的祠堂,正厅端正摆着白家先祖的灵位,两根碗口粗的柱子上挂着楹联。

两边的木架子上全是烛台,烛泪极长,拖曳下来,想来自白家出事之后,再也没有人给这里换上新的蜡烛。

白家历代牌位之下,两具尸首横陈地上。

这两个均是柳家外门弟子,死状可怖,胸口衣衫翻卷,血迹淋漓。

柳清言蹲在他们身边,用剑鞘翻开那快碎成布条的衣衫,露出了下面的伤口。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两具尸首胸前各自有三道伤口,那伤口极其狰狞,相距半寸,边缘都是模糊的碎肉,裂口极深。

谢苏远远站在最外圈,觉得那伤口既非刀伤,又非剑伤,倒像是什么猛兽的爪痕。

他只觉得衣袖被人牵扯了一下,低头看去,是那个吕微看到尸首身上的伤口,十分害怕,瑟缩在他身后。

众人都戒备起来,柳清言收回剑鞘,同身边几名柳家弟子低声交谈了几句,扬声说道:“不知谢仙师有何看法?”

他口中的谢仙师,自然也就是明无应,从众人之间穿行而过,停在那两具尸首旁边,却是连看也没看。

“柳小道友觉得,这杀人凶手,是人还是鬼?”

柳清言身为柳家这一辈之中的佼佼者,在家族之中地位超然,柳家内外门弟子皆以他为尊。

他又自负年纪轻轻一身修为,和仙门世家的优越出身,在外行走时颇为自矜,遇到其他仙门的道友,总是被捧着的时候居多。

可这位谢仙师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下他的面子,柳道友就是柳道友,加个小字,便如仙门之内称呼六七岁刚能感知天地气韵的小童子一般。

柳清言皮笑肉不笑道:“目前还不好说。”

有一外门弟子轻声道:“天快黑了,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声音虽轻,却被柳清言听在耳中。

柳清言神情严肃:“若凶手是人,他必定跟白家灭门脱不开关系,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查明灭门真相。若凶手是鬼,这城中百姓甚多,我辈修仙之人,更应该将除魔卫道视为己任,怎能因心中恐惧就退缩?”

他话音刚落,一道凄厉尖叫响起,仿佛是从东侧院传来。

柳清言看了看明无应,对着他一拱手,带着柳家弟子朝东侧院去了。

谢苏眼睛上蒙着白绫,大半时候都靠灵识看人观物,柳家弟子一动,他就贴着边随他们一起往外走,不给明无应上前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到得东侧院,一名柳家外门弟子瘫软在地。

柳清言一看到他,就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那弟子面色惨白,脚软得站不起来,任凭同伴将他扶起,道:“在……在里面,他们……都死了。”

柳清言身边一直有两人陪同,一个身材高大健壮些的,叫做柳承,先前对吕微呼来喝去,对谢苏冷嘲热讽的都是他。

听得这话,这柳承眉毛倒竖,直接上前推了那弟子一把,粗声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另一人叫做柳启,瘦长脸,身子也单薄些,总是在柳清言身后站着,不常说话,这时见柳承发怒,轻声道:“进去看看就知道是真是假。”

柳承一手拎着那弟子的衣领,上前直接踹开了房门。

看清房间内的景象后,众人皆是一惊。

里面赫然便是三具尸首,血腥气浓郁得让人作呕。

床上躺着的是那个先前被吓疯了的弟子,另一名照顾他的弟子倒在床边,头低低地垂着。

两人身上俱是鲜血淋漓,床褥被血浸透,连地上都积着小小的血泊。

他们俩眼睛都睁着,脸上的表情僵硬而怪异,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不可能出现之事。

地上躺着的人却是那个小神医,她身上并无伤口或是鲜血,只是已经气绝多时。

柳承推了一把那名弟子,道:“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弟子遭逢巨变,浑身发抖,牙齿都打战,半晌才能说清楚话。

“你们一进去,小六就开始说胡话,小神医见他疯得厉害,让我们找个平整地方把他放下,她要用针刺激他的穴位,我们就把小六搬到了这个侧院里面。后来小神医给他行了针,小六不再浑身抽搐了。小神医给了我一枚丸药,让我给小六吃下去。可那丸药好大一颗,小六怎么也咽不下去。小神医让我去找点水来,把药化开,我答应了,就往外走,又被小神医叫住了。”

他浑身瑟缩起来,显然是十分害怕。

“小神医说这白家很邪门,我们不要单独行动,就跟我一起出去找了水,我在院里用水化药,小神医便推门进去了,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房间里有什么声音,就走了进去,才发现他们都死了,小神医……小神医是给吓死的!”

柳启蹲在地上,扣住小神医的手腕,道:“气息已断,腕脉已停,她身上并无其他伤口,确实是吓死的。”

柳清言皱眉思索片刻,道:“从现在起,所有人都不能离开,不可单独行动。”

他走到床前,以剑鞘拨弄那两名弟子衣襟,伤口与祠堂那两具尸首身上的伤口相似,都是三道爪痕,深可见骨,边缘皮肉破碎,十分狰狞。

柳清言冷着面孔,问道:“你可看清是凶手是什么人?”

那弟子发着抖,道:“看……看清了,是一个白衣服的女鬼……我推开门的时候,她就在小神医身上趴着,我大叫一声,女鬼就消失了!小神医……小神医就是被女鬼给吓死的……”

“铮”的一声,是那柳清言拔剑出鞘,那口宝剑寒芒闪闪,映着柳清言的面容。

“今日我必诛这妖邪!”

其他几个柳家弟子纷纷呼应,谢苏隐于人后,忽然发觉明无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只觉衣袖被扯了一下,只道又是那个叫吕微的女修。

抬眼看时,吕微却站在房间另一边,呆呆望着地上小神医的尸首,抽了一口气,两行眼泪便滚滚而下。

昨夜在明光祠,她们二人依偎睡下,想来关系很好。

谢苏收回目光,不期然与一双漆黑滚圆的小眼珠对上。

那只雪貂看他一眼,尾巴一甩,便隐没在了谢苏的衣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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