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2-12 来源:豆腐 分类:ABO 作者:墨染陌人 主角:于崖山 江岭
江岭手受伤干不了体力活,打杂活又少几样,更多时候是点单和派传单,午间闲暇和员工唠嗑,用于崖山放行李箱里的现金和同事买了部触屏操作的旧手机。
相互熟悉起来后,也聊到虹径大道两旁的餐饮店虽是蜥家负责,可都是小本生意,谈不上出名。
那于勐为啥花大价钱买食谱,江家是没落了,可食谱不是玩具,更别说于勐挖走那一批老厨师,如此劳心劳力结果谁都没派上用场,怎的,就纯碎恶心他们江家父子?
“还不是薪酬没谈拢。”饭点已过,厨师摘帽坐下用餐,再道:“混了几十年的老师傅和我这种普通厨艺班出来的是一个工资,还屈在这种小店,谁受得了,最短的待三天,最久的待一个月,反正没一个愿意留下来。”
江岭木讷地应了声,他没料到祖业掉价得这么彻底,忽地回想自己小时候居然犟着脾气说打死都不继承家业,如今看来实在魔幻,设想他真的去学点管理,再继承家业,就算啃了硬骨头,他硬咽下去,是不是不会沦落至此呢?
江岭越想越焦虑,夜里都睡不安稳,索性起身翻找纸笔写点“假大空”,要是他真有一家店重新振作,他会怎么做?
他一写起来就停不下来,一有空就抱着纸笔写,写企划书,写营销策略,没有实践,写着总归是个安慰。
“一天天的,写什么呢?”店长过来叩响桌子,又是打发江岭出去发传单。
江岭不像以往那般敷衍应答,倒是来了活力,兴致盎然地揽过一沓单子,派发地点从原本的斜对面的写字楼拓展到街头巷尾的房屋。他细细打量周围人群分布,并在别个家邮箱塞几张传单,临近饭点才回到写字楼楼下派发。
“先生您好,我们珍馐小店有新店优惠,工作日到店用餐享七折优惠还能领取免费饮品哦。”江岭支起营业微笑,给路过的白领塞传单。
男生随意地扫了他一眼,饶有趣味地问他:“是吗,店在哪?”
“沿着这边直走第一家。”江岭能感受到对方露骨的调戏,指完路就后退几步,佯装无事发生继续派传单。
男生不依不饶,凑过去接着道:“我不认识路,你带我去吧,我可是客人。”
江岭忍了忍,心想或许是于崖山曾说过的于勐的恶趣味,他不想做戏但也不想闹大,本着店员应有的礼貌带男生前去。
“才半年没回,虹径区就大换样。”男生边靠近边找话。
“我叫杰弗里,你怎么称呼?”小杰弗里越凑越近地说道。
“您请进。”江岭全程屏蔽对方的话语输出。
“不为我点单吗?”小杰弗里有一双多情的眼眸,含笑时更能摄人魂魄。
江岭并没有理睬,小杰弗里惋惜着,眉头垂下诉苦:“有些伤心,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冷酷的人。”
“店里需要人手,你就不用再出去了。”小杰弗里捕捉到店里的手忙脚乱,找了个让人留下的理由。
店员就跟卧底似的,真的和小杰弗里打配合,急忙叫江岭过来帮忙。
小杰弗里像只小狐狸得逞,轻笑着进门,纠缠着江岭为他点单。
江岭没跟他耗,该点单就点单,该送餐就送餐,忙起来便顾不上小杰弗里的秋波,但等到一批批客人来了又走,唯独小杰弗里还占位只为看他时,江岭不免开始烦杂。
“江岭,你什么时候下班,我送你回家。”在店员忙前忙后喊名字时,小杰弗里记下了江岭的名字,对方歇下吃饭就趁机过去闲聊,热情得像别人老友一般。
小杰弗里没试过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征服欲更烧几分。他有独特的贵气,却因风流性子抹掉了清高玉雅,多了玩世不恭,眉目勾人,唇角自然而翘,不施粉而俊,略带妆而俏,活脱脱一位与世俗不符的贵族,但他偏剐掉天生丽质带来的疏离,遁入浮尘又深陷情场,满腹惹人生厌的油腔滑调。
同事们瞧见小杰弗里紧迫的搭讪,捧着饭碗换桌看戏,嘴碎着江岭也就长得好这点能勾引到花花公子。
江岭被烦得很不爽,但经上次教训,他没有冲动,嘴角愤懑地下撇,吃饭咀嚼时都像在咬对方筋骨般使力。
小杰弗里有时间陪他耗,没下班就坐店里等,下班了就跟人后面,江岭正要扫共享单车时,他再次出手,暧昧地笑道:“这么晚了,你家远,但附近有酒店。”
一忍再忍的江岭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是陪别人睡过,他的尊严是被踩过,但他没沦落得街上随随便便一个人勾勾手指就能卖。
小杰弗里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撕破脸皮。
江岭用舌头顶顶腮帮子,对准小杰弗里玩味的目光,梆梆送上两拳,对方往后倒,连累了身后一排共享单车齐刷刷倒下。
如此声响惹来保安的警惕,他凑近询问发生何事,谁知小杰弗里不装了摊牌了,流氓本质暴露说他们是小情侣吵架,问题不大。
“我们没有关系!”江岭从没见过这么耍流氓的。
“小情侣吵架,能过就过,不能就分,公共场合打架做什么!东西坏了你们赔吗!”保安瞥一眼江岭,暗里直逼江岭别挑事。
“你去哪?你不要我了吗?”小杰弗里腾地起身,按住江岭欲要扫码的手,瞬间换了副嘴脸,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你们爱怎么样我不管,把单车扶起来再回家闹!”保安不配合他们矫情,杵在原地就等他们收拾残局。
江岭恨得眼冒火星,拳头硬得想要给对方来一套组合拳。
“扶就扶,但别把他跟我扯上关系!”江岭甩开小杰弗里的手,边扶车边大声嚷嚷,反复强调他们之间并无瓜葛,是小杰弗里单方面耍流氓。
保安掏掏耳朵不理会,可过路人纷纷侧目,有人还悄悄跟身边人说,这人神智不太清楚。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别说,小杰弗里能如此丝滑地接戏,纯粹认为这是情趣。
“你能不能闭嘴!你别恶心我了,谁跟你有关系!”江岭忍无可忍,车都不想扶了,转身就给没有设防的小杰弗里再来两拳。
做戏做全套的小杰弗里给自己的人设是柔弱不能自理还惨遭抛弃的小可怜,他没有还手,甚至为对方的恼怒感到痛快,心笑计谋得逞,等会儿再让江岭受气。
保安立即摇人将两人扯开,见他们相互纠缠也没个清净,索性报警交由警察处理,等待期间为避免两人在公共场合再次切磋,保安把他们关到员工休息室再去值班。
“我的头有点痛......”小杰弗里抱着脑袋卖惨。
“哪里?严重吗?”留下看管两人的保安翻找出医药箱。
“他的手也出血了,你先帮他看,我不严重。”小杰弗里还操起深情男友设定,投去心疼的目光。
“你这手本来就有伤啊。”要不是江岭浅色的长袖溢出血斑,保安还不知道他的手臂上缠了绷带。
“都是我不好......”小杰弗里瞄一眼医药箱的医疗用品,点明里面的绷带不够用。
“仓库有新的,我去拿,你们别吵啊,一个个都受伤了还吵嘛啊吵。”
小杰弗里乖乖应答:“我不会的。”
江岭被转移注意,光顾着检查伤口有没有崩开,没留心小杰弗里是有意支开保安。
把保安忽悠出门,小杰弗里速速将门反锁,在门缝赛一张代表身份的名片,暗笑着释放Alpha的信息素。
小杰弗里释放出的苦涩的烟草味熏到了江岭,意识到不对时,他连站起都要扶墙。
“你......你这是犯罪。”江岭提起恐惧,怒视对面色胆包天的流氓。
“现在害怕了?”小杰弗里欣赏着江岭依旧提防的视线,对方忍不住颤动的双肩把他撩得喉咙发痒,更别说江岭逐渐泛红的双颊让他联想到某些绯色的画面。
小杰弗里解开外套,眸里多了欲,不急不缓地接近。
江岭再怎么掩住口鼻也无法避免信息素的攻击,如剧毒攻心一般奇痒无比,血液中叫嚣着释放,他强撑着没有跌在地上去祈求爱抚,差半分就要失去理智。
“遵循自己的本能吧。”小杰弗里玩味地转移视线,对面倔强的人已经硬了除了嘴以外的东西。
小杰弗里揉揉自己负伤的脸,痛感交代他不能温柔待人,他便揪住江岭的头发,将人扯到办公桌旁,扫走桌面一切,按着江岭的脑袋闷击桌板。
江岭眼前猛地一黑,要不是他要紧牙关,如此窘迫的情形怕是得晕死过去。
小杰弗里扭腰抵在江岭身后,吓得他神经紧绷,动身欲要挣脱,却把小杰弗里晃得更加兴奋:“真贱,这招欲拒还迎真是习得精髓。”
小杰弗里动手揣摩,探入江岭衣里使坏,不安分地嘴还叭叭说着调情的骚话。
“滚......”江岭使不上一点力气,最后只能从牙缝里挤字,他恨得嘴唇被咬出血也不松懈。
他不能在这里交代,他是任命了,但他不是贱命,更何况他现在被人包着,要真出事,对方保不准就此嫌他脏,又把他转手卖给别个,过得只会比现在还难受。
“嘣!”
信息素溢满整间屋时,门板响起闷声,两下响声再至,门板带着突起被撞了个歪曲,屋外脸色煞白的保安看见里面这一幕,吓得都想好自己要葬在哪。
小杰弗里扬起愠色,暗骂谁这么不识趣扰了他的雅致。
“你有病就回你家赌场发。”于崖山冰冷尖锐的话锋直击小杰弗里的鼓膜,他是打心底害怕对方的,如今对上对方又臭又黑的神色,色胆原地蒸发消散。
小杰弗里立即认怂,转身后退,和江岭保持距离,没了力量挟持的江岭像柳条一般垂倒在地,他没看清是谁,只能微弱地求助。
小杰弗里的名片散在于崖山鞋边,他曲腰捡起,眼神直迫对面,按捺不悦却更似蝮蛇地说道:“小杰弗里·兰魁丝。”
边说还边揉捏名片,把它当作小杰弗里的脖子般在拧。
“山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小杰弗里故作镇定地打哈哈,想要把场子气氛缓和下来。
于崖山不留情面,并未搭理对方,过去褪下西服外套裹在江岭的身上,再将人扛起来。
简单却有力的举动让小杰弗里哑火,他这才开始真正紧张,毕竟他险些碰了不该碰的人。
江岭与于崖山接触次数有限,但对方身上独有一种并非香水的气息让他难忘,那是带有宛如置身于深林般的安神馥蕴。
若不是今天在虹径大道这边办事,于崖山恐怕赶不及阻止。无人敢管无所畏惧的小嫖虫要真把江岭给办了,那他可就不是卖傻而是真傻,还是浑身冒绿烟那种。
“于......于崖山?”江岭不放心,试着呼唤名字确认。
“什么事?”于崖山快步将人带到车里塞到后座,正要腾身出去却被江岭锁住脖颈,对方火热的唇献上一吻。
江岭凭借微弱的灯光看清于崖山罕有的俊脸,他彻底卸下防备迎合去取一丝欢愉。
于崖山不抵抗,将江岭移座后欺身而上,两具火热的身躯在暗处交旋,车内的信息素碰撞出微醺的甜腻,直至饥渴的热吻不足以抵偿纠缠带来热潮。
江岭在酒里翻滚嬉笑,醉醺醺地软在于崖山怀里,一次又一次,车身晃得似在配合于崖山的节奏,深浅之间,糜音绵绵。
不知过了多久,江岭才累得睡死过去,于崖山再一次去探对方的鼻息确认人没事,毕竟江岭的睡相真的很差,跟个木偶一样莫得灵魂。
于崖山没找到车里的卫生纸,随手拿来江岭挎包里的纸擦手,稍稍整理衣着再开车把人送回去。
两人半夜行至旧居民区的家,江岭在于崖山研究怎么在狭小浴室帮人洗澡期间醒了。
“醒了就自己洗。”于崖山如释重负,擦着头,跟在自己家似的随意坐下。
“我还是病人,你能不能给我盖件衣服......”江岭举起纱布凌乱的手,吐槽于崖山光顾给自己洗澡,要不是衣服半敞冷醒了江岭,于崖山可能会把他晾一晚上。
于崖山没搭理他,翻找江岭晾衣架上有无适合他凑合的衣服。
“你什么身材,我什么身材?”江岭揶揄对方心里没点数,他在Omega中算硬派身子骨,腰肩窄细不失美感,双腿劲长比例优越,可跟于崖山对比,却弱了几分。
江岭找了一身压箱底的,这是他当年以为自己还会长高买的款,要不是款式深得他喜爱,他保准转手。
“给。”江岭递过去,又瞅一眼浴巾,不爽地说:“别真把这当自己家,你拘谨点。”
语毕,毫不留情地把浴巾给扯了,还补充说明:“贴身东西不能混用。”
“那我睡了。”于崖山套上衣服后就往床上躺,让本就不富裕的床上空间彻底爆仓,留得即使侧身也不够半个枕头的宽度。
“你不回去睡?”江岭瞧着留给他的位置,不禁出言询问。
“晚安。”
“......”念在于崖山及时相救这一茬,江岭没和他争辩。
沐浴之后,江岭尽量轻手轻脚处理伤口,可于崖山还是睁开双眸,翻身注视他。
与其说被吵醒,不如说是压根没睡,室内没有隔音,浴室里的水声哗哗而泄,习惯提防的于崖山只有闭目养神,留意到江岭的拘谨,便转身示意自己还没睡。
江岭不这么认为:“吵到你了?”
于崖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晃神地看着江岭。
江岭的伤口经过再次撕扯,变得更为惊心,缝好的地方才长出新肉,刚刚的搏斗又添新伤。
“你的头。”
江岭居家才会拿发箍扬起刘海,于是乎,额头碰撞出的淤青显露在于崖山眼前。
“哦,刚涂过药。”江岭淡然地回复。
的确,淤青周围还浮出药酒过境的微黄。
于崖山起身坐过去,帮不利索的江岭绕绷带。
“谢了。”话刚出口,江岭细数自己又和于崖山道谢了。
于崖山并未回话,垂眸只看伤口,眼底辨不出多少情绪,却让江岭心头发痒,竟忆起两人不久前的鱼水相欢。
意识到有些危险又受不了两人间微妙的安静,江岭提及自己迷蒙时听到的话:“那个人就是小杰弗里·兰魁丝吗?”
“是。”
“他岁数应该蛮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此处的小孩有两个含义,一是说他的性格像没养熟的小子一般胡搅蛮缠,二是小杰弗里保养得当,三十好几的人还跟二十出头一样。
于崖山微弱地点点头,算是肯定江岭的话。
小杰弗里比于崖山大十多岁,以前招惹过于崖山反被教训,加上心性不成熟,就因害怕于崖山而叫人“山哥”,同样是岁数小但不具威胁的,他又直呼“弟弟”。
可笑的是,圈子里没几个想跟小杰弗里这样的人攀兄弟,应他一句兄弟,多得是给他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