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2-07 来源：寒武纪年 分类：ABO 作者：姚斩 主角：陆回舟 程绝
几天以后就是新生篮球赛的决赛，程绝前头两场也算是打出了他们专业的气势，所以这回虽然脚没好利索也还是上场了。
别的他倒也不在乎，就是想着中场休息的时候，等姚嘉琛来给他递个水啥的，让陆回舟心里也膈应一回。
有个词儿叫啥来着，天不遂人愿。
比如他刚上场投进去个三分，就把另一只脚给崴了。
比如被扶下场以后，陆回舟很自然地拿着药过来给他检查伤情。
为啥又是陆回舟呢，因为他负责后勤╮(￣▽￣)╭
程绝很羞耻地坐在一旁看台上，低头就能看见陆回舟给他上药的动作。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上头了。
奇了怪了，明明闻不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怎么就受不了他这个味儿？程绝一面想着，一面不受控制地红了脸。更要命的是，陆回舟手指在他脚腕上的触摸也清晰印在脑海里，指尖微热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皮肉传递到神经，程绝不由暗暗骂了一声。
陆回舟抬起头，正好看见他那层薄面皮儿红得跟火柿子似的。
四目相对，程绝顿时小脸一板，像个不卑不亢的贞洁烈女：“看看看，看什么看。”
“你流鼻血了兄弟。”陆回舟很淡定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死了算了。程绝拿纸巾捂住鼻子，闷声闷气开口：“你没跟姚嘉琛一块儿？”
“嘉琛今天早上不太舒服，在宿舍躺着呢。”陆回舟刚站起身要在他旁边坐下，被程绝推了推：“你去那边儿坐着。”
陆回舟狐疑看他一眼，很好脾气地走了。
程绝刚松了一口气，眼前蓦地投下一片阴影来。他抬起头，正好瞧见姚嘉琛那只小狐狸眯着眼冲他笑：“在外面看了半天没看见你，原来在这躲着呢。”
“你不是生病了么？”程绝傻子似的笑了笑，让他在自个儿旁边坐下。
小狐狸摇头说道：“没什么要紧的，可能昨晚着凉了。”
程绝点点头，示意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姚嘉琛冲他摆一摆手：“我就过来看看你，待会还要出去一趟，先走了啊。”
“嗯。”程绝目送他离开，得得瑟瑟想瞥一眼陆回舟对于此情此景的反应，结果下一秒就看见陆回舟跟姚嘉琛并肩往球场外面走，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觉得自己哪天死了就是让陆回舟这个狗给气死的。
别人就算了，程绝也不是没有那个自知之明。可陆回舟是啥，是个闷骚又闷骚、每天板着扑克脸的蛇精病啊！姚嘉琛脑子抽了才会跟他在一块玩吧？
怨念一出，信息素上不上头的程绝也都忘了，咬牙切齿继续声讨陆回舟。
不得不说，程绝碎碎念起来特别像个小心眼的omega。但是第二天班会的时候，程绝就知道自己昨天骂的娘都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因为姚嘉琛跟陆回舟是为了准备他们专业的迎新晚会才走这么近的。
照两个班主任助理的意思，为了提高他们大一小崽子的参与度，这次用抓阄来确定上台表演的节目。
拿到纸条的时候程绝都怀疑自己人生是个bug，他这两天是跟陆回舟绑定了什么特殊关系吗，怎么这厮还阴魂不散了？？
一块出节目也就算了，还是唱情歌。
啧，想想就生无可恋。
迎新晚会很成功。
尤其是程绝跟陆回舟俩alpha压轴的情歌。亏得节目单烂大街，俩人虽然对唱倒也不用排练，不然程绝估计又得多飙几回鼻血。
刚开始唱的时候程绝面无表情，到那句“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他莫名其妙地跟陆回舟对视了一眼，突然觉得气氛有点跑偏。
别看陆回舟像个索然无味的老干部，唱歌还挺好听的。平心而论，陆回舟长得也比他好看……一丢丢。
灯光底下他眼神甚至还有那么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似乎感应到了程绝的注视，他转过头来跟程绝对视了一秒钟。
程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跟他合唱着副歌，还不忘在心里暗戳戳改词儿：一次就好，我把你狗头锤爆以后再没烦恼。
唱完还没下台，程绝明目张胆冲着底下第一排坐着的姚嘉琛眨了眨眼睛，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三只棒棒糖递了过去。
围观群众开始意味深长地起哄。还在台上的陆回舟懵了一懵，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程绝回过头，洋洋自得睨他。
“借花献佛好玩么。”散场以后陆回舟叫住了程绝。
程绝嘴里还咬着最后一块私藏，含含混混辩驳：“谁让你自个儿不当心，东西掉地上也不知道。”
陆回舟扫他一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老爷们斤斤计较啥啊，来来来还给你都还给你。”程绝作势就要把嘴凑上去。
陆回舟却没有躲开，坦荡荡俯下身。眼看两人的距离无限趋近于零，程绝懵了，尴尬的死寂里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股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也渐渐侵入自己的神经。
就在他准备两眼一闭慷慨就义的时候，陆回舟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脸。
于是画面瞬间从青春狗血言情剧成功转型为某知名宫斗剧滴血验亲现场。
“别跟姚嘉琛走那么近。”陆回舟的声音依旧平平淡淡。
呵，还带挑衅的。程绝无所畏惧瞪着他，奈何自己的脸还被捏着，表情多少有些可笑：“有本事你撒泡尿宣示主权去。”
陆回舟松开他，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你还真是脾性一点没变。”
程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觉冷笑了一声：“陆回舟，你别以为过去这么久，事儿就都翻篇了。”
亏他这两天还觉得陆回舟挺像个人，结果怎么样，藏着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程绝一想起来当年的破事儿就开始牙痒痒，恨不能现在就把他收拾利索了。
然而陆回舟什么反应也没有，低头沉思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
剩下程绝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那，好半天才若无其事地把眼泪憋回去。
得，新仇旧恨一块算吧。高中时候两面三刀羞辱他，大学还阴魂不散地跟他抢对象，真当他程绝是多好欺负的人了？
从那次的小波折之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程绝跟陆回舟杠上了。
比如这节高数坐姚嘉琛旁边的是陆回舟，下节大英就换成了程绝；如果中午跟姚嘉琛吃饭的是陆回舟，到晚上餐厅里他对面坐着的肯定是程绝。姚嘉琛像个被掰扯成两半儿的布娃娃，行程安排满满当当。
大一上学期琐事多，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十一月的考试周，最后一门考完正好是周五下午。程绝老早就约了姚嘉琛去看新上的电影，本以为这回万无一失，结果他人都到影院门口了却突然收到姚嘉琛的消息――
“绝哥我今天去不了了陪我舍友在医院呢。”
倒也情有可原。程绝客套问了两句情况，才知道他舍友是急性肠胃炎，正在那吊水。姚嘉琛再三表示歉意并且信誓旦旦找时间请他吃饭作为补偿，反而让程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含糊过去以后自个儿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退票。
影院门口信号不太好，手机也磕磕绊绊的。程绝耐着性子等界面跳转，百无聊赖地瞟着四周，结果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视野里。
陆回舟显然也看见了他，犹豫片刻走了过来。
喂大哥你不要过来啊！程绝最近好容易“戒”掉了他的信息素，清心寡欲了几天，结果好死不死这货又送上门来。
“自己来看电影？”陆回舟在他面前站定。
程绝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点头。
陆回舟瞄一眼他屏幕上的“退票成功”字样，轻笑一声：“原本约了姚嘉琛吧。”
“……关你屁事。”程绝心道他再多说几句话自己可能就忍不住把他打一顿了。
他不计较地四下看了一眼：“有这闲钱还不如去吃顿好的，走吧，别傻坐着了。”
程绝听明白他的意思，傻呵呵地问他：“大哥你不会是良心发现专门来请我吃饭的吧？”
“想多了你。”陆回舟转身就走。
程绝几步追上他，情不自禁开始碎碎念：“那你是有多闲才会自己来这边啊，就为了吃顿饭？不至于诶，还是说你也被人放鸽子了？”
陆回舟脚步一顿，没搭话。
“不是吧兄弟？”程绝捕捉到他的小动作，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了一半，就卡住了。
“那个，你不会也……被姚嘉琛放鸽子了？”程绝舌头都快打结了。
他面不改色：“惊喜吗。”
……程绝一下子从聒噪的乌鸦变成安静如鸡的家雀。
陆回舟丝毫没有受他大起大落的影响：“姚嘉琛的事儿不重要，我是想跟你说点别的。”
“咱俩没什么好说的。”程绝暗戳戳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下一秒手腕就被陆回舟拉住了。
他下意识回头，正撞上陆回舟沉静又严肃的眼神。
“关于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
隔着桌子和缭绕烟雾，程绝静静看着对面的陆回舟。
他比高中时候白了一点，神情、举止却还印证着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
他们两个，从来都不相熟。
“那次在酒吧门口看见你的事情，除了你们班主任以外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知道你怨我什么，可是你跟那群人有牵扯，我总不能坐视不理。”陆回舟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清晰印在程绝脑海里。
程绝深吸了一口气，唇边带着点自嘲的哂笑：“你打小被众星捧月，你只信你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可你想过事实吗。”
他很满意陆回舟微微不解的神色，停顿片刻，像是在鼓起勇气把自己最不想暴露的一面撕碎呈现在他人面前。
“你觉得我是混夜店犯了事儿被打出来，所以就自以为伸张了正义，到现在都觉得我是个阴沟里的老鼠。”程绝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去找我妈要钱，结果被赶出来了，你怎么想？”
陆回舟没有说话，静静望着他。
程绝觉得自己眼眶有点发涩：“当然你也不会信的。毕竟当时我这么告诉班主任的时候，他说我狡辩，还让我写检讨当着全班的面念出来。我记得特清楚，周一班会，全班什么都没干，只看我一个人站在讲台上挨训。”
时隔一年多，那个场景却还能浮现在眼前。程绝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哭出来，低头平复心绪的时候，却听见他开口了。
他说：“我从来没对你有过偏见，你讲出来，我会信的。”
他说：“不怪你记恨我，我向你道歉。”
“我不是记恨，只是心里有这道坎，就一直膈应着。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咱俩以后两清，谁也不欠谁。”程绝抓着杯子，指节都有些泛白。
他没有告诉陆回舟，他因为那场风波差点退学。虽然最后他爸出面平息了事情，回家以后却在他身上硬生生抽断了两根皮带。
程绝很明白求同存异这个道理，他和陆回舟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吃完饭两人便回了学校，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程绝暂且放下了这么个心结，但是新的膈应又出现了——为什么姚嘉琛同时约了他们两个人？
钓鱼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话说开以后，程绝对陆回舟反而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他忍不住打破沉寂：“你是不是特喜欢姚嘉琛？”话一出口程绝就后悔了，这么个语气，怎么听都有股子酸了吧唧的味儿。
“没什么太特别的感觉。”陆回舟淡淡道。
没感觉你跟老子争个毛线？程绝在心里暗戳戳怼他，开口却成了：“那你俩还走这么近。”
陆回舟瞟他一眼，似乎有点于心不忍：“他找我，总不好次次都推拒。”
哇还真是清新脱俗三角恋。处在关系链最底层的程绝顿时葡萄美酒夜光卑，不甘心道：“可是迎新晚会那次，你不还打算给他送吃的来着？”这不还是有意思蛮？
陆回舟停住脚步，两手插着口袋轻飘飘道：“那是给你的，笨蛋。”
？？！
程绝一脸震惊，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大哥我我我不好吃的，你自重啊。”
“想多了你，单纯想说清楚那件事的，谁知道那天你又抽风，所以只能拖到今天来了。”陆回舟打量着他贞洁烈女的肢体动作，继续往前走，“我还没重口味到跟一个alpha搞在一起。”
程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谁知道回去的时候正好在学校里撞见姚嘉琛，他看见程绝和陆回舟在一起，神色明显有些不自然，只是尴尬地笑了一下。
“我去自习室拿书，先走了。”陆回舟不动声色拍了一下程绝的肩膀，转身离开。
“绝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两人往宿舍区的方向走着，姚嘉琛率先打破了微妙的尴尬。
程绝笑了笑：“正好遇见他，一道去吃了个饭。你舍友怎么样了？”
姚嘉琛“啊”了一声：“还在吊着点滴，他们把我替回来了，没什么大事儿。”
“那就好。”程绝点点头，没再吭声。
姚嘉琛觑了一眼他神情，慢吞吞道：“那个，绝哥你别误会，我和陆回舟没什么。”
没什么你他喵的会同时鸽两个人吗弟弟？程绝腹诽，开口却还是很有风度：“这话说的，好像你是我一个人的物件儿似的。再说行程安排是你的自由，我没误会什么。”
“别生我气嘛。我原本是要还他东西的，正好他说下午也要去广场那边，就赶巧了不是。”姚嘉琛抿了抿嘴，很自然地抓了一下程绝手腕。
“真的？”程绝眯起眼睛瞟他。
姚嘉琛作势就要从书包里掏东西：“正好你要回去，帮我捎给他吧。”
程绝打从发现自己对陆回舟信息素上头就对他们宿舍避之不及，一听姚嘉琛开口连连拒绝：“别别别还是改天你自己给他吧，我懒得搭理他。”
姚嘉琛顺势挽住他手臂：“好啦，那改天咱再出去。”
他这样的表现，让从没恋爱经验的程绝彻底打消了疑心。姚嘉琛这样的举动，总不至于是对自己一点意思也没有吧？程绝顿时自我感觉良好，甚至开始盘算啥时候跟他把话彻底说开。
结果……第二天他就又双叒叕被浇了盆冷水。
原本就是难得清闲的周末，所以一大早宿舍里安静如鸡，各自做着春秋大梦。程绝正梦见自己跟姚嘉琛约会，手还没牵上就被他对铺一嗓子给吵醒了。
“宋岩你疯了？”程绝被他吓得立刻坐了起来。
“绝哥，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宋岩光着脚下了床，颠颠跑到程绝床边，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啊晃，“傅寒山跟姚嘉琛搞上了！”
程绝差点被他手机屏幕亮瞎了狗眼，好半天才看清楚是一张合影。他脑子还有点懵，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从哪看见的啊。”
“傅寒山的微博啊，昨儿半夜发的，真刺激。”宋岩还在那自顾自叨叨，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旁边还有个姚嘉琛的舔狗，于是一下子声儿就软了下来，“……绝哥我不是故意的。”
“截屏发我。”程绝说了这么一句，打算下床先去洗把脸冷静冷静。
刚出去就撞见隔壁陆回舟要出门，他打量一眼陆回舟的架势，眯了眯眼睛：“这么早干什么去？”
陆回舟扬了扬手里的几本书：“学习。”
“刚考完试诶。”程绝承认他不是很理解学霸的脑回路。
“反正也没别的事情，还不如去图书馆待着。”陆回舟说完刚要转身走，冷不防被程绝叫住：“姚嘉琛找对象了你知道么。”
陆回舟轻轻皱了下眉头：“你说什么呢，睡糊涂了吧。”
“你不信你自个儿问傅寒山去。”程绝一边说着一边扒拉图片给他看。
陆回舟瞄了一眼，有点无奈：“您能点进去看一眼评论么。”
评论里能有啥？程绝一头雾水跑回去找宋岩，陆回舟就一脸冷漠撂下他跑路了。
程绝夺过来宋岩的手机，点进那条微博，才看见下面几条评论：
同学A：？？寒哥什么情况
同学B：真假，跟小姚？？
……
姚嘉琛：统一回复，昨天晚上寒哥大冒险输了，他还是单身狗［doge］
程绝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还好是虚惊一场。
刚在床上瘫了两秒钟，他又诈尸似的坐起来——
不对啊，姚嘉琛啥时候跟傅学长这么熟了？而且……他昨晚不是一直在医院陪舍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