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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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阳光透过暖白色纱帘,几缕八月的风轻轻柔柔地吹了进来。

小束盘腿坐在爬爬垫上,单手举着螃蟹形状的摇铃轻晃,摇摇椅里刚满五个月的卷卷正咧着水灵灵的小嘴嘿嘿嘿地冲他笑,他摇得很轻,生怕声音对卷卷的听力造成影响。

卷卷是他考下育婴师资格证后第一位住家照顾的宝宝,他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因为是这个孩子选择了他。

大概四个月前,雇主宁呈在他就职的妇幼保健院选住家育婴师,因开出3w高薪,竞争的前辈非常多。

即便他在院里表现相当不错,可男性育婴师本身就处于劣势,加上他年龄较小,乍一听就没什么经验,宁呈在最开始并没有看中他。

后来,是卷卷哭了。

当他站到卷卷面前的那一刻,卷卷的小手仿佛要选他那般伸来,朝他咯咯地笑。

就这样,他被留下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在这个富裕的家庭工作三年。

当然,今天才第四个月零十二天。

-

“卷卷看小叔手里是什么?”小束晃了晃手摇铃引导卷卷识物,“是螃蟹,小螃蟹。”

“啊……啵鹅……”卷卷伸着藕节似的小肉胳膊抓摇铃,“吼……喔哒!”

“螃~蟹~”小束轻拍卷卷的小肚肚,笑吟吟重复,“卷卷和小叔说,小螃蟹。”

“嘛!咕砸……”卷卷呲着仅有的两颗下牙笑得直流口水,有劲儿的小腿凌空地蹬着,呀呀学语道,“嘛……嘛妈……”

小束忙着抽纸巾擦拭淌口水的小嘴,并没有听清卷卷在说什么,他自顾自地夸赞道:“卷卷笑得真好看,卷卷是世上最乖乖的小宝宝。”

眨着blingbling大眼睛的卷卷好似能听懂话般,看着小束咯咯咯地笑,不多时又张嘴叫了一声,“嘛~嘛妈~”

“嗯……?”小束不可置信地停下扔垃圾的手,“卷卷刚刚叫小叔什么?”

“咯额~”卷卷举到天上的脚趾头开着花,歪头直盯盯的看小束,“嘛妈……哈噶……”

短短两秒钟,小束神情变了又变,这是一种很奇妙很复杂的心情,即便他不是卷卷的妈妈,可当他全心全意照顾这个小宝宝四个多月时,其实已经产生了某种道不明的感情。

他知道雇主是个极其讲究的人,对卷卷更是重视,之前专门提过不要亲孩子,以免孩子沾上“亲吻病”,可面对卷卷的小嘴一声声喊妈妈,他动摇了。

他下意识扫了眼房间内的监控,背过身偷偷地在卷卷的大脑门上亲了一口。

卷卷笑的很开心。

而他,想笑,也想哭。

-

六点出头,雇主宁呈回来了。

倒车入库不一会儿,小束就听见一楼的佣人李姐喊先生,紧接着软底拖鞋向楼上来。

兴许是亲了卷卷,小束潜意识觉得自己犯了错,无法像往日里那般从容,开门迎人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低垂,避开了可能发生的对视。

宁呈的黑色西裤永远烫着笔直的裤线,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扣着,过于立体的五官加之不爱笑的性格,让这个高出他半个头的男人看上去十分难相处。

小束心里慌极了,比在福利院被爸爸妈妈挑选还紧张,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想被选中,他害怕被宁呈瞧出端倪。

“卷卷今天消化怎么样,白天有没有哭鼻子?”宁呈的语气显然是老板对员工,他径直走到婴儿房的独卫,按了一泵洗手液在掌心揉开。

“卷卷消化挺好的先生。”小束松开攥着的裤线连忙跟了过去,“白天睡醒和排便哭了三次,哄两分钟就好。适当的哭闹有助于锻炼肺活量的,是正常生理反应,先生不用担心。”

“那就好。”宁呈没什么表情,用水冲去手上的泡沫,抽了张擦手纸边擦边往地台床走,“卷卷,爸爸回来了哦。”

听见动静的卷卷又开始咯咯咯地笑,同时嘴里发出大人听不懂的语言。

宁呈唯独面对孩子,脸上会流露出些柔软来。

他先是稀罕了会儿肉乎乎的小手,又用指尖逗了逗卷卷软乎乎的脸蛋,与站在一旁的小束讲道:“等下晚饭后你来一趟书房,我有事跟你说。”

“好,好的先生。”

小束双手局促地半握成拳,扯动嘴角说,“对了先生,卷卷今天会叫妈妈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爸爸的音,您多陪陪卷卷,会感到惊喜的。”

宁呈微怔,半晌嗯了一声。

-

自从今年开春宁呈哥哥心梗过世,宁呈嫂子急火之下难产没能抢救回来,卷卷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宁呈的户口。

名义上宁呈是卷卷的父亲,而他未婚,卷卷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妈妈的……宁呈站在书房窗边良久,直到敲门声响才回过神来。

小束在书房门前战战兢兢道:“先生是我。”

“进来吧。”宁呈缓步走向办公桌,指尖按在手机上方,挑眼看向拘谨的小束,“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吗?”

小束心存侥幸地摇了摇头:“先生有事直说就行。”

“我联系过你们院,打算叫个更专业的育婴师来。”宁呈说着将监控截图从手机翻出,小束面前滑动,“家里的监控不止你能看到的那两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先生,我承认我不该亲卷卷。”小束不敢看宁呈的手机,他知道错了,“可卷卷忽然叫我妈妈,出于四个多月的感情我没能忍住,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宁呈不愿在育婴师身上花太多心思,“你去收拾东西吧,我和你一块回妇幼保健院。”

“先生您扣我薪水成吗?我这个月的薪水不要了。”小束是发自肺腑地舍不得孩子,出言争取,“卷卷还小,临时换育婴师会不适应,眼下天也要黑了,晚上哭闹很容易上火的。”

“你如果当真喜欢卷卷,就不会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没法将我的儿子交给一个不专业的育婴师。”宁呈一方面决绝,一方面又流露了些人情味,“这个月薪水我叫助理结算给你,感谢你这么喜欢卷卷。”

小束到底没说动宁呈,无奈之下只好回房间收拾行李,其间转账信息响了一声,他头回觉得后面的零不再振奋人心。

担心行李箱滚轮的声音惊到卷卷,小束始终是用手提的,路过婴儿房看到守在门口的李姐,他全都明白了——

宁呈不让他见卷卷。

他无法强求,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打工的,如果宁呈有心投诉他的话,妇幼保健院那边肯定会挨说,更没法跟栽培他的福利院院长妈妈解释。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玩伴被领养走,而他此刻,是要做离开的那个。

还没开始记事的卷卷会想他吗?

总会有那么两天的吧……

小束恋恋不舍地看向婴儿房,少时跟李姐点了点头,拎着箱子下到别墅一层。

此时宁呈正在楼下等他,他很清楚宁呈没有催他是因为不想吵到卷卷,同时也不是特意送他,而是去妇幼保健院接另一位育婴师。

但他还是礼貌地道了声,“麻烦了。”

-

车子驶向妇幼保健院途中静得令人窒息,冰冷的导航女声不时响起,小束悔得肠子都青了,他该打车回去的,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防窥玻璃内宁呈假寐的轮廓刻薄至极,小束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但他没想到自己竟一觉睡了过去。

这觉睡得异常深沉,梦里林林总总尽是与卷卷每日每日的全天候陪伴。

兴许孤儿的出身让他在任何地方都没什么存在感,冷不丁有个小生命无时无刻需要他,他不吃不睡都想将卷卷照顾好。

卷卷也很喜欢他,会轻轻地抚摸他的脸,会不带任何同情色彩的眼光看他,会找他要吃的,会呼唤他换尿布……他不能再睡了,卷卷会找他的……

小束听着宁呈手机铃内卷卷哭声,眼睛没等睁开就条件反射地伸手抱卷卷,语气软绵绵地哄着:“小叔在呢,卷卷不哭哦——”

宁呈猝不及防被小束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惊住了。

上次被男人一把抱住,还是他哥哥在世那会儿,久违的肢体接触令他脊背一僵,一时间忘记可以推开这位跟他不熟的育婴师。

他抬眼看向小束紧张兮兮的脸,右侧眉毛轻挑,那句“抱够了吗”不用开口对方也该明白。

事实上小束明白,只不过他被尴尬住了。

他哄宝宝哄出了肌肉记忆,却没承想能报错人,还是他的冷面前雇主。

他面色发窘地朝宁呈点了点头,“抱歉先生,我以为……”

“无妨。”宁呈打断小束的感性。

尽管他似乎get到了卷卷为什么喜欢这位育婴师,但他不允许任何人增加卷卷患病的可能性。

“喂李姐,你刚说什么?”宁呈对电话那头的佣人讲道。

“先生,卷卷醒了,您尽量早些回来吧。”李姐话没完全说透,她这个年纪瞧得出眉眼高低,对宁呈辞退小束这件事虽然不解,但不能多言。

“卷卷是在哭吗?”宁呈依稀听到电话那头有哇哇的声音,心里一揪,他瞥了眼身旁的小束,小束神情也不放松,“我这边还得一个半小时左右,您先帮着哄会儿,我尽快。”

“把电话给我吧先生——”

小束担心卷卷,分寸感全无地将手伸向宁呈的手机。

原本只是一个催促性动作,哪料司机突然踩下刹车,歪着身子的小束砰地一声撞在前排座椅上。

宁呈出于人道主义伸手去扶磕了脑袋的小束,手机啪嗒落在座椅上,顺着真皮车座滑倒脚踏的缝隙。

“没事吧?”宁呈关心。

小束边摇头边探手去捡手机,见李姐还没挂断,连忙接起,“李姐是我,小束。嗯嗯,先生没事,您把手机开个免提行吗?”

司机见宁呈脸色不太好,连忙解释道;“宁总,刚刚是外卖骑手……”

宁呈比了个闭嘴的手势,下一秒耳边响起小束清唱的儿歌。

“小青蛙眼睛大……绿衣裳……捉虫的小能手……”

小束唱得十分认真,丝毫没有因为歌词的幼稚显露半分的不自然,甚至背对着宁呈小幅度地手舞足蹈。

宁呈看在眼里,渐渐陷入沉思。

儿歌一首接着一首,从小青蛙唱到小蜜蜂,后来小白兔、哈巴狗、大西瓜,电话终于传来卷卷咯咯咯的笑声。

宁呈别过脸看向窗外,这一刻他忽然眼眶发酸起来,他想要给卷卷最好的,可除了花钱请人给卷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并不知道卷卷需要什么。

小束哄完卷卷,一回身见车窗倒映的宁呈的脸十分严肃,他擅自接电话是不礼貌,递还手机难免心虚,“先生我是着急哄宝宝才未经你同意……”

宁呈被小束一声“宝宝”叫得心弦一颤,曾几何时他嫂子依偎在他哥怀里,也是摸着肚子这么叫卷卷的。

他挑眼看向小束清瘦的脸,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他望过去时受惊小鹿般跳开了。

接过手机时,宁呈意外发现小束的手背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皴痕,即便他不常做家务,也知道频繁沾水不涂护手霜才会这样。

就好像干燥的秋冬季节,洗过手会起皴痕是同样的道理。

不得不说卷卷随时随地都是白白香香的,离不开育婴师的勤劳爱干净,而且小束眼里始终有活儿,他在监控内看得一清二楚。

但就是亲孩子这点他无法接受,他哥哥唯独留下一个卷卷给他,他说什么也得让卷卷健康茁壮地长大。

宁呈眼底的感性一闪而过,尽管恢复了冷静,冰冷的声音依旧像微融的冰凌,褪去两分尖锐,“无妨,谢谢你。”

“您客气了。”小束闻言松掉半口气,提醒道,“如果可以,稍微开快点吧。宝宝都是晚上爱闹腾,等下到了排便的时间,还要闹人的。”

-

十多分钟后,车子抵达妇幼保健院,小束跟宁呈道过谢,垂头丧气地推门下车。

他知道当他把行李箱拎出,合上后备厢的刹那,与雇主的劳动合同便算作废了,卷卷不再是他可以照顾的宝宝,以后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住家育婴师真的跟在院里照顾宝宝不一样,特别是卷卷没有妈妈,宁呈又很忙,他全身心扑在孩子身上太容易建立感情,他甚至怀疑自己这样的性格,究竟适不适合做这行。

一股怅然若失的酸涩直冲眼眶,小束捂着欲落泪的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跟着拖着箱子丢魂般往院里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束安聆——”

他闻声回头,只见黑色商务主驾的车窗不知何时落了下来,司机朝他招手,他清楚地听到“宁总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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