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29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Lmogen 主角:褚济栢 燕清
褚济柏闷声笑了,似是疲惫不堪整个人脱了力地瘫在座椅上,一瞬间的欣喜若狂耗尽了他所有的情绪,他们同在这篇沼泽中,而他陷得更深无法解脱,他的终局就是与尸骸一同融化在奔涌沸腾的岩浆里。
力气随着血液一起流失,褚济柏撑着最后一口劲跌跌撞撞地坐上飞机,震耳的轰鸣声随之响起。
燕清并没有回避褚济柏侵占性的目光,他睨过去,“受伤了就别折腾,我可不想你死了。”
褚济柏并不当回事笑眯眯的回道:“嗯哼,放心我命硬。”
疯狗。燕清阖上了眼,他偏过头看向窗外,黑幕掀起将他慢慢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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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济栢再次醒来是在N市刚盘下的房子里,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匆匆赶来的手下和愈发模糊背影上。
他轻啧了声,顺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给手下打了个电话。
“人呢?”
“什么人?”电话那头笑了声,“你可没吩咐我什么。”
褚济栢不作声了,那人才道:“员工宿舍,不过是那群刺头的宿舍。”
下一秒电话就被挂断,尤映听着戛然而停的电话有些好笑,这么多年可没见过褚济栢这个疯子对谁上心过,鞋底抵住桌沿一个用力将椅子顶了出去,双腿翘上桌叠在一起。
文件因为他的动作散了一地,站在桌前的人摸不清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斟酌着开口,“尤哥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不。”尤映摆了摆手,“我自己去,与他的接触应该会很有意思。”
褚济柏刚到走廊就听到肉体与地面接触所发出的闷声,以及爆发的怒吼声。
力量凝向手肘,朝奔过来的人的腹部顶过去,那人瞬间止住了脚步,因为惯性朝后倒了几步,将将站稳就被燕清反踢到了墙上,没给他反应的机会又是一记高踢,踢得大汉头昏脑花。
大汉还想爬起反击,却被一道不重不轻的声音制止住了,“小白脸?卖屁股?”褚济柏将大汉讲过的话又重复了遍。
“褚……褚爷。”大汉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地上才能勉强稳住倾斜的身体。
“怎么不说了?”声音含笑,却让大汉抖得更厉害,视线里锃亮的皮鞋从眼前移到一旁,左手被踩住大汉闭上眼。
痛嚎声压过了指骨碎裂的声音,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退了退,即使挪开了脚呼嚎声却还在继续。
褚济柏握住燕清的手腕,把他拽离了墙面,一手圈住的手腕让褚济柏皱了皱眉。
开了车褚济栢才道:“是我的不好,没让他们给你安排好地方。”
“……”
“对不起。”
沉默之后,他又突然发问,“不关心一下老板?”
“哦。”燕清应了声,过了会儿才接道:“恢复了?”
褚济柏扬起笑,好可爱,就像是刚睡醒反应迟钝的猫儿。
“这么冷淡的吗?”
“嗯?”燕清捞过一撮束起来的头发,卷在手指上松了手看着它散开。
褚济柏用余光看到了燕清的小动作,笑意更显。
“没什么。”
褚济柏带着燕清进了房,这是一个大平层采光不错,小区也在僻静的城郊,总的来说燕清对着地方还算满意。
他看向正换鞋的褚济柏,“你怎么还在这儿?”
褚济柏闻言,笑得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刚才看你身手那么好,就辛苦来兼职一下我的保镖吧,包吃包住工资翻倍。”
燕清面色微沉却也没有拒绝,他径直向着褚济柏手指的那间房走去。
屁事真多。他想。
傍晚房门被敲响,燕清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惺忪着将目光移至窗外,黑幕已悄然拉下,甚至能看到几颗明星。
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开,好像是在等着燕清的回复,无法,燕清起身去开了门想要支开褚济柏,却在开门的瞬间被褚济柏拉了出来。
整个人被褚济栢扣在了怀中,燕清想要推开却发现腰间环上了条遒劲的手臂,把他死死箍住,蝴蝶骨也覆在了大掌下。
“你……”燕清想要呵斥褚济栢让他放开。
对方像是预料到了他想说什么,先发制人地劫住话题,“别动。”紧绷弦懈了下来,“让我抱抱。”
低落的语气和记忆力早已模糊的稚嫩的语气重叠,燕清顿了几秒趁着这个功夫褚济栢迅速将其放开,并解释道:“饭做好了想叫你吃饭,敲门之后等了你好久还没动静,因为小时候哥哥突然消失这件事,所以一直心有余悸。”
燕清觉得奇怪,半点资料都查不到的疯子竟然会主动透露信息,他拨开挡道的手,“放心我不是变魔术的,不会大变活人。”
褚济栢像是得了某种承诺,心底蓦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救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表达,但那种感觉就像是荒芜的沙漠里,没有干涸的一湾清泉。
燕清倒也是不客气,坐上桌不等褚济栢过来就拣了一筷子。
“怎么样?”
燕清一抬眼就对上褚济栢直勾勾的眼,“还行吧。”虽然说的矜持,但话语末端上扬的小勾,勾得褚济栢心中一颤。
好像有什么东西变质了,踏着悄然的步子渲染出斑驳的生机。
碗丢进了洗碗机,可以放手不管,褚济栢坐在沙发上,仰起脸看着天花板,灯光就像是炙热的太阳,刺目而又灼人的阳光撒下来,让褚济栢想要蜷起身子躲避着它。
内心像是破开了一个大口,一切腌臜的浮絮尽数飘出,他有些茫然,内心的欲望已不比原来清晰,他想让燕清回到他的身边,他们永远不分开,然后呢?只是亲人吗?燕清最后会结婚生子,最亲近的会变他的妻儿。
而他,失散了二十年,对燕清来说只是“童年玩伴”的朋友,这个亲缘淡薄的弟弟,就会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庸,届时“亲情”会变成一道不可攀越的藩篱。
褚济栢一直知道自己是个走在悬崖边缘的人,他身陷囹圄无药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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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清再一次的听见敲门声,在他开门后下巴就被钳住了,褚济栢迫使他抬头,目光似乎能凝为实质,一寸寸地描摹、轻抚。
这才是他所希求的,他们是最亲近的人,褚济栢想着。
然后他凑近了些,吻上了燕清的双唇,他舔舐着唇瓣,渐渐的外部不再能满足他,舌头顶开碍人的齿列,下意识地缠起燕清的舌,生疏的技法勾的燕清轻笑了声,他回应着褚济栢引导更加的深入,啧啧的水声在唇齿间缠绕。
再度分开时褚济栢大手已经搭在燕清的颈后,轻捏着他的后颈。
褚济栢狎熟地蹭了蹭燕清的鼻尖,“做爱吗?”
声带微微震动,“嗯?”燕清骤然抓住褚济柏的头发往后一扯,二人便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头皮突然的痛楚,让褚济栢在情*的漩涡中探出头来,拾得短暂的清醒。
燕清突然笑了,就像是被春日的暖‖流而吹化的冰楞,“不。”松开手,他扭身回了房间,“我现在不想做。”
褚济柏就像是一个木偶,呆愣愣地站着看着燕清做完了这一切,直到门“哐啷”一声关上,他才像是缓过神来,一手慢慢蜷起眼里有了些波动。
毒蛇蛊惑着亚当夏娃偷吃了伊甸园的禁果,而他的欲‖念就是一条紧紧缠绕着他的蛇,仅靠着从夹缝间透过的稀薄的氧气生存,太痛苦了……所以他遵循着蛇的诱导将禁果吞咽下肚。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受到惩罚,但在那一刻神性的光亮倾洒在他的身上,在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获得了救赎。
这种滋味让他食髓知味。
褚济栢轻啧一声,脚步轻快。无论如何燕清都只能是他的,就算他以后要结婚生子,那自己就铸一个房间铺上地毯,装饰华丽,最重要的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它能与燕清的脚踝严丝合缝的相‖贴,成为钳制住燕清的工具,让他永远待在这里,在他的身边。他是一个富人坐拥了无尽的宝藏,而燕清就是他的珍宝。
唯一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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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打开,水从上方落下打湿了全身,燕清撩开挡住视线的长发。
不对劲。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他和褚济栢的相遇太过巧合。从被人追捕到有了安身之所一切都太顺理成章,就像是早就演练了上千遍一样自然完美。可为什么,即使别人都能安排好,那他呢?这一路上褚济栢丢给他的选择题,他自然而然选了那个对他最有利的答案。但如果说他的选择也是在褚济栢的预料之中呢……
燕清关了蓬头走出浴室,擦着滴水的头发。褚济栢一定与自己打过交道才能做到这么了解……但他搜/肠/刮/肚耗空了脑力,从记忆中也搜刮不出半分影子,更从不记得有和这么个狠绝的人有过接触。
燕清将毛巾随手碰到一边,他对褚济栢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个黑白两道上都有所耳闻的疯子。
正巧那段时间出了个任务,错过了那次大换血,回来后就听说N市最大的地下王国已经易主,前任老大被现任砍了四/肢丢在下属面前,xie流了一地挣扎着死去,模样可怖,而他的亲信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办庆功宴时大哥玩笑似的讲了这件事,当时大哥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听说啊,现在的那位主子,这里有点问题,是个疯子。”
燕清将自己摔进柔软的被‖褥中,舒适感再次将他包‖裹,撑着仅存的意识,最终选择了一开始的方法:拿到钱干完事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冷风从未压紧的狭缝中挤过无形的身子,呼啸着灌入房内,燕清无暇顾及,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