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23 来源：长佩 分类：古代 作者：是何暗啊 主角：林胧然 戚婉清
“不，不用，我只是......担心你”羞红的脸蛋低了下去，不敢再直视戚婉清。
“那可惜了”可惜，可惜什么，林胧然没敢问。
“然儿，我去了很多地方，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林胧然没有回答，默默地等着下一句。
“还记得我从东海郡寄回来的那封信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大海”见林胧然闭上了眼睛，戚婉清戳了戳她的小脑门。
“我在听，没有睡，大海是什么样的？”
“大海啊，有味道，靠近了就会有咸腥的味道，倒也不是不好闻，淡淡的”
“还有呢？”
“也不似江河湖泊，我看不到海的另一边，听那里的人说，就算出海捕鱼，出去好些天也没有见到过尽头的。这种没有尽头找不到方向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可怕？”戚婉清讲着讲着，就像在给林胧然讲鬼故事了。林胧然收紧了一些自己身上的被子，往戚婉清这边靠了一下
“那我不太想见大海了，我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但是日出的时候，阳光洒在海面上，特别好看。”戚婉清停顿了一下。
“很多事情就像大海一样，就算去探索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那难道就要因为未知的事而害怕吗？当下看到的，已经很美好了。”戚婉清注视着林胧然，想要看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害怕未知的事情，是本能”
“那然儿最怕什么？小时候别的女儿家都害怕虫子，然儿就不怕，嗯，我知道，然儿怕雷，怕闪电，一到这样的天气你就会躲到我这里来。”说罢，戚婉清的手附在林胧然的手上。
“最怕什么？”林胧然重复着戚婉清的话，像是在思考，但实际上已经被戚婉清的动作打乱了思绪，到底最怕什么呢？怕这样不知何意的动作，怕自己想歪，怕自己患得患失，只因为那个人是戚婉清。
“怕师姐再离开，怕见不到你”林胧然其实最想说的是这句，但是她没有勇气，也没有立场。
“对啊，我怕打雷闪电。”林胧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那句她一直想说的话。
“所以师姐......能不能别走，我也好有地方躲。”借口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胧然终于说出那句你别走。
戚婉清听着，心里绞着有些难受。
“这次回来，便不会再走了”
林胧然听闻眼前一亮，戚婉清看见了，看见了她目光里的欣喜。
“就算是为了我们然儿的安全，我也不会再走了”左手拂上林胧然的脸庞，看似玩笑的一句话，随意的一个动作，戚婉清说话间却带着难以感知到的颤抖。
林胧然和戚婉清对视着，林胧然的睫毛很长，眨眼间，睫毛覆下又迅速抬起，一双猫眼里带着一点红血丝，让戚婉清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微启的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并没有发出声音，余光瞄到林胧然胸前的被子随着她的呼吸，起伏逐渐变大，她能听到林胧然的呼吸声，当然还有她自己的。
鬼使神差的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再靠近林胧然一些，鼻尖对着鼻尖。林胧然能闻到淡淡的酒香，她不敢动，恍惚间她好像知道大师姐想要做什么，应该推开她的，但她没有，双手紧紧地扣着自己的被子不敢动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酒后就算做了什么，也都可以不作数的，林胧然在心里为戚婉清开脱，她想大师姐对她做些什么。
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都交错在了一起，闭着眼睛的林胧然，触感上更加敏感，她能感受到戚婉清呼出的热气就打在她的嘴角边，急促无法克制的的呼吸声随着热气一同上上下下，戚婉清真的很想，但不是在这样不清不楚的状态下，近在咫尺，再低下一点点便能品尝到，但不行。
戚婉清努力控制着自己，嗓子上下起伏了一下，她将头埋进了林胧然的脖间。是林胧然独有的味道，不知为何，此时特别浓郁。
“抱抱，我困了”热气随着说话蹭着林胧然，她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酥麻麻，为什么明明是脖子被袭击，自己的小腹也会酸酸的，嗓子里不自觉的漏出一声“嗳”。
戚婉清听到了这压抑的声音，心中痒痒，却只能告诫自己，今晚就到此为止吧。与林胧然稍微拉开了点距离。谁也没有再提刚才发生的小意外。戚婉清的手刚不自觉的已经滑落到林胧然的腰间，即便舍不得，她还是放开了林胧然，起身灭了床头的油灯。
瞬间黑暗，让俩人的听觉更加灵敏。
“睡吧，不早了”
“嗯，师姐”其实林胧然还是对睡在这张床上有些阴影，不，应该说对自己说梦话这件事有阴影。
“不要担心说梦话，我不会走”像是看穿林胧然在担心什么，戚婉清补上了一句。
“嗯”林胧然此刻心里暖暖的，终究是太晚了，熬不动，便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两人是被陆离的声音吵醒的
“起来了，大师姐！快晌午了，起来干活啊！”戚婉清迷糊地睁开一只眼睛，实在是酸涩的不行，又闭上了，已经彻底没有酒意的她，昨日的一幕幕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好不容易再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用被子蒙住脑袋的林胧然，她嘴角的笑意怎么就藏不住呢，她现在有八分确信，自己的小师妹依旧是钟情于自己，至于还有两分，那得是小师妹亲口说，那才可信。
拍拍被子底下的人儿。
“起来了，小懒虫”被子下的那位嘟嘟呜呜地在扭动着，用肢体动作抗议着起床这件事，都是昨日睡太晚了。
“好了好了，前厅还有事儿呢，赶紧的”又拍了拍被子底下。
林胧然想要大喊一声，我十八了！怎么还要被拍屁股啊！太羞人了。
陆离又在外面喊“醒了没啊！大师姐！”
“来了来了！”林胧然替戚婉清喊了一声。
陆离愣了一下，这不是小师妹的声音，这昨日？
“林胧然，你这丫头昨日干嘛不回自己房里，害我到处找不着你！你倒好，在这里共度良宵呢！”林胧然此时只想将自己手上的袜子塞进陆离的嘴里，真的是什么嘴里吐不出什么牙。
午后，林胧然坐在前厅问诊，有些饭后犯困，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早上没来得及出诊，这会儿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呜呜泱泱还不时伴着几声咳嗽，让林胧然觉得不是很舒服。
“下一位”身旁的学徒看了一下林胧然的眼色，确认上一位已经处理好了。
“小药师，咳咳”来的是一位妇人，陪在一旁搀扶着的，应该是其小辈。林胧然抬头观察了一下，唇白眼暗，确实没什么气色，示意她将手放上来，三指合拢置于其内腕外侧，妇人又咳了两声，林胧然只好重新放了一下指尖，以免刚才的咳嗽影响自己的判断。
“换一只手”看病时的林胧然让人感知不到她的年龄，沉着老练，语气中听不出有什么情感。不似有些大夫，习惯夸张，往严重了讲。在林胧然这里看病，总让人觉得，天大的毛病也不是什么事。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林胧然觉得能治就治，治不了的，若想拖着那就尽量去拖，若确是命不久矣，那就准备后事。所以她不太能理解哭喊拍桌会有什么用，起不到一点帮助，还会影响情绪。其实几年前林胧然因为不太会讲话，总会和病患家属发生冲突，多了之后，师父便让她能不说话就别说话，还别说，效果不错，配合着林胧然的医术，不仅冲突少了，不少人还会慕名前来。
戚婉清和她的风格就不一样，她很会安慰别人，能从病患的角度去酌情处理，所以很受小朋友们的喜欢，药太苦，戚婉清会教着用糖，用拨浪鼓转移注意力，然后再喂药，开药时也尽可能避开那些口味极苦的药材。邻里八方的但凡孩子有点什么头疼脑热，都来找戚大夫看病。而且又是骨科的一把好手，小儿骨头间缝隙大，容易脱臼，戚婉清接骨接得很快，甚至是谈话聊天间，一摸孩子的手肘，就已经接上了。
林胧然这边看着病，那边脑子里又冒出了昨晚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让眼前这位看病的妇人受到了一丝丝的惊吓。感受到手下脉搏跳动的异常，林胧然这才回神，叹了口气，自己这医者素养什么时候这么低了，注意力如此不集中。妇人被这一笑一叹气着实吓得不轻，身旁的小辈战战巍巍地问道“小药师？我娘亲可是有何不妥？”
“嗯？啊，近日来可曾受寒？”
“近日天气尚可，娘亲应该不曾受寒。”
“可确实的寒症”林胧然已经开始着手写药方了。“已经比较严重了，若继续受寒，会落下病根，冬日到了之后便会咳嗽不止，我先开一下祛寒的方子，寒气祛除，咳嗽自然会好些。”
“娘啊，你可是……”
“我……就是想贴补家用，这些天替大户人家洗衣，谁曾想……”妇人为难地开口说道。
林胧然扫视了一下妇人，然后默默地划去一个药名，又换了一种，药效是稍差一些，但便宜许多。
“虽已立夏，但我们这里是上游，水刚出山，自然是凉，井水也是，尽量少碰，平日睡前还可用艾叶泡脚……”今日林胧然确实是说了不少话，许是心情不错？
……
“好嘞，谢谢小医师”林胧然点头示意了下。看完最后一人，林胧然转了转自己的脖子，竟然喀拉喀啦了几下，背后位子上的陆离翘着自己的椅子，探到林胧然身前。“今天活干完啦？”
“嗯”林胧然捏了捏自己的肩部肌肉，想放松放松脖子。
“来，我给你按摩一下”陆离带着椅子翘回原位，转身走到林胧然身后，林胧然眼睛一闭便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等着陆离上手。明华这三位徒弟各有所长，戚婉清擅骨，林胧然擅药，陆离不擅背书，手上操作倒是看一遍就能记住，再加上老是翻墙爬树，手上力气也是不小，按摩最是擅长。按摩除了日常能放松身体外，积食可按摩缓解，伤后按摩可促恢复，口吃亦可按摩治疗。
“我这逆天的手法，旁人万金都求不来，你看我对你多好。”陆离调整自己的手法，以掌根施力，林胧然比较不能吃痛，虽然她自己不吭声，但陆离能从表情上看出来。所以每次给林胧然按的时候，都会增加受力的面，就不会这么痛了。按压着肩颈一侧，反复施力，林胧然觉得自己的脖子附近开始暖暖的，很舒服，果然还得是陆离啊。
“嗯，我没有万金，那就不付钱了”
“嘻嘻，不付钱，那拿个小秘密换”陆离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我的秘密你不都知道，哪里还有？”林胧然闭着眼睛享受着，坐了2个时辰，累了。
“有~昨儿晚上，你和大师姐共处一室，就没有……”林胧然轻哼一下，果然就是不能相信陆离的无事献殷情，非什么即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怎么就忍得住？好歹喜欢大师姐这么多年”林胧然又想堵住陆离的嘴了。
“哎呀，大师姐一回来你就和我不亲了，想当初我们小师妹可是哭着和我说大师姐走了，想大师姐，大师姐就算不喜欢你，你远远地看着都好。”陆离看了眼林胧然的反应，还没跳脚，便继续说道。
“你看看现在，你和大师姐的小秘密都不肯告诉我了”林胧然要不是看在陆离按摩手法的面子上，早就一拳了。
“你的小秘密，也没告诉我啊”林胧然决定开始反击。
“我…我哪有秘密”哼，有人心虚了。
“你锁骨处的红斑，显摆一天了”陆离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头想确认一下，但自己都看不到，有些着急，同时还伴有强烈的羞意，昨天晚上的事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锁骨处确实……
“不会吧，这么明显？”陆离凑近了和林胧然确认。
戚婉清刚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想过来瞄一眼小师妹在干嘛，便看到眼前的一幕，陆离和林胧然交头接耳，陆离一只手放在林胧然的肩膀上，林胧然肩部的衣服被拉开了一些，陆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还脸红了。
“呵”戚婉清脑袋里闪过两个字“离了个大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