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21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左岸咖啡 主角:张彻 汪政庭
今天天气有些阴,冷风嗖嗖的像刀子往人身上割,张彻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头,脖子往里缩了缩。
汪政庭取下自己的围巾戴在他脖子上,张彻受宠若惊,“不用了爸,你自己围吧……”
汪政庭把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系好。”
“……谢谢爸爸。”
张彻乖乖系好,围巾上面还残留着汪政庭的体温,闻着有股淡淡的洗衣液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莫名令人心安。
张彻想,这就是爸爸的味道。
汪政庭腿长步伐大,走了没几步张彻就被他甩下了,小跑着追上去。
汪政庭觉察到以后,刻意放缓了步速,让张彻能够跟上。
张彻和他这么一块走着,感觉他比自己高出快一个头,他身形相当挺拔,步伐沉稳而从容,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一会儿吃完饭休息一下,我带你去派出所把你户口迁出来,回来收拾收拾东西,快的话明天我们就能回B市。”
“好。”
“徐警官还有别的事,下午就要回B市了,有时间我们去车站送送他。”
“好。”
对于这个爽朗又正直的大哥张彻充满了感激,听说他就要走心里有些不舍,不过他马上也要去B市了,还有机会见面。
“午饭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爸爸想吃什么?”
“随意,你说了算。”
“今天天冷,吃火锅可以吗?”
“好。”
张彻没跟他客气,直接去的最贵的海鲜火锅店。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里面装修都特别上档次,服务员也热情得多,张彻初步找到了点有钱人的感觉。
汪政庭要了个包间,坐下后先把菜单给了张彻。
“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爸爸。”
张彻对海鲜品种也不太了解,完全是哪个贵点哪个,点了之后又怕汪政庭觉得他败家,又取消改成不那么贵的,汪政庭嫌他磨叽,直接让服务员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团团的白雾从锅里升起,张彻隔着雾气看向对面的父亲,他英俊的面容在雾气后面时隐时现,有种不真实感。
为了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张彻叫了一声:“爸爸。”
“嗯?”
汪政庭的声音低沉磁性,张彻听着很享受,“没什么。”
水开了,汪政庭先帮着张彻把菜下到锅里,张彻忙道:“爸爸我自己来就行。”
“嗯,多煮会儿,熟了再吃。“
“知道了爸爸。”
张彻把每样海鲜都下了一点进去,很快浓郁的鲜香味飘了出来,张彻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捞起一块扇贝尝了尝,眼睛瞬间亮了,“爸爸,这个好好吃。”
“嗯,多吃点,不够再要。”
张彻没吃早饭,早就饿了,干脆弃了筷子直接用勺子捞着吃,从锅里捞出来吹两口就往嘴里塞。
汪政庭有些心酸,“吃慢点,别烫到。”
张彻嘴巴鼓鼓囊囊的,含糊地“嗯嗯”了两声。
突然被鲍鱼里的汁水烫了一下,疼得哇哇乱叫,生理眼泪迅速充满了眼眶。
汪政庭立刻起身绕到他那一边,来不及拿纸巾,直接让他吐在自己手心再扔掉,然后凑近了观察他的口腔,“烫到哪儿了?”
其实疼也就那么一下,况且张彻还没咽下去,把东西吐出来就没事了,除了舌头被烫的有点麻,没有任何异样,但见汪政庭这么紧张自己,心里窃喜,故意挤出两滴泪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撒娇,“好疼啊爸爸。”
可惜汪政庭注意力都在他嘴巴里,没空理他撒娇。
张彻索性趁机观察他了他一番,近距离一看,这男人真是极品啊,这刷子似的眼睫毛,笔直的高鼻梁,皮肤也不错,温润紧致,可能因为不爱笑,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也没见有白头发,年龄少说也有四十了吧,但是看这状态保养的真不赖。
而且身材还保持的很好,目测瘦而不柴,关键气质端正不油腻,真是个难得的中年帅哥。
他的手可真够大的,一只手估计能盖住自己脸,手劲儿还不小,下巴被他捏的有点疼,不过感觉手指怎么有点粗糙,像砂纸一样。
“哪儿疼,说话。”
汪政庭突然看向他,张彻蓦地对上他幽黑的眼睛,心跳乱了节奏,突然意识到他俩这个姿势好像在接吻一样。
他不自在地拿开汪政庭的手,和他拉开些距离,“舌头疼……”
“别处呢?”
“好像没有……”
除了舌头有点发红,口腔里没看到明显烫伤的痕迹,但是都疼哭了,可能是伤到食道了,汪政庭不敢怠慢,“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没事了爸爸。”
“真的?”
“真的。”
“嗓子疼不疼?食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没有,我没咽下去,就只是烫到了舌头。”
“别忍着,不舒服就说话。”
“嗯,放心吧爸爸。”
张彻捡起筷子继续吃。
汪政庭看他又吃得那么香,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才放了心。
烫了下舌头就疼哭了,这孩子未免也太娇气……汪政庭突然想起警察跟他说过张彻小时候遭受过家暴,或许是这段经历导致他对疼痛比较敏感。
回去之后好好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留下伤疤吧。
汪政庭心里有些堵,就没胃口再吃下去了,放下筷子默默地看着张彻吃,看他光吃海鲜了,帮着往他锅里下了点牛羊肉和蔬菜,“吃点肉和蔬菜,营养均衡。”
又给他倒了杯玉米汁,“喝点玉米汁,对胃好。”
看来再高冷的人,做了父母都会变唠叨,不过张彻不讨厌,“谢谢爸爸。”
快吃完的时候张彻帮莉莉打包了两个热菜和一份海鲜粥,结账的时候一看账单居然消费了一千多块,相当于自己半个月的工资了,但是看汪政庭眼睛都不眨,估计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想也是,名牌大学的院长,油水肯定很足,家产怎么也得上千万吧,家里应该住的是别墅,开的车最起码是奔驰宝马级别,啧啧,自己勉强算得上个富二代吧。
酒足饭饱,张彻美滋滋地跟着父亲出了包间,没成想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个熟人。
这人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青年,叫陈硕,家里有点小钱,经常去张彻工作的KTV玩儿,想白睡张彻,张彻没同意,他就怀恨在心,散播了张彻不少谣言,说他还没成年就出来卖了,还染了一身的病。
张彻看到他心想不妙,拉着汪政庭想赶快走,结果还是被对方截住了。
陈硕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这父子俩之间转了个来回,“呦,张彻,又傍上新大款了?”
汪政庭闻言皱了皱眉。
张彻脸上火辣辣的,“放你爹……这是我爸!”
陈硕猥琐地笑了两声,“还玩干爹那一套呢……”
话没说完,被汪政庭一把抓住衣领,“嘴巴放干净点。”
汪政庭的体型是压倒性的,眼神又异常森冷,陈硕吓得大气不敢喘。
汪政庭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松开了他的衣领,他腿软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张彻在旁边都看愣了,还以为他爸这种文化人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想不到这么强悍。
他这一愣就被汪政庭落下了,跑了好几步才追上他,感觉他明显走得有些快,似乎是生气了。
完了完了,这下在他心里的印象肯定糟透了。
“爸,那人说的你别当真,我没有傍过大款……”
“我没有当真。”
汪政庭确实有点生气,但生的不是他的气,而且他不糊涂,如果张彻真的傍大款,又怎么会住在条件那么差的地方,不过他在那种地方上班,难免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祸不单行,刚出饭店没走两步又碰上意个跟张彻在同一家KTV上班的“少爷”,对方嘲汪政庭吹了声口哨,“阿彻,眼光不错啊,这个比上次那个刘老板可帅多了。”
刘老板就是那个想包养张彻又不舍得花一百万的抠门大款。
张彻心想日了狗了,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出来吃个饭都能碰上两个熟人。
不用看都能想象汪政庭的脸色有多难看,张彻都不敢面对他,只能在他背后小声地说:“爸,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
汪政庭突然停下,张彻差点撞在他背上。
汪政庭转身看着张彻,“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教育你。”
“……哦。”
不管汪政庭有没有信他们说的话,但是对他的印象肯定会打折扣,张彻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他,唯独汪政庭,他想尽可能的给他留下个好点的印象。
算了,从他知道自己在那种地方上班,心里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回到住的地方,张彻先把打包的食物送到莉莉房间。
莉莉看他情绪明显不如出门前那么高涨,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快趁热吃吧姐。”
短暂地休息了一下,汪政庭让张彻拿好身份证,带着他去派出所迁户口。
因为汪政庭托陈局提前跟这边的领导打过招呼,所以手续办的很快,不大一会儿两人就办完出来了,正好来得及去火车站送徐警官一程。
路上汪政庭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帮自己跟张彻订明天的飞机票。
这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数了,张彻心里彻底踏实了。
父子二人和徐警官在候车厅碰了面,汪政庭先和徐警官握了握手,对他表示感谢。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看到你们父子团聚,我打从心里替你们高兴。”
这时汪政庭手机响了,他说了声失陪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张彻和徐警官坐下来聊天。
汪政庭不经意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徐警官看张彻的眼神似乎过分热切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观察他们两个。
张彻眉飞色舞地同徐警官说着什么,偶尔冲他笑一下,徐警官眼神都直了。
张彻突然站起来,朝着奶茶店那边去了,起身的时候有个亮晶晶的小东西从他衣服兜里掉了出来,他没发现,徐警官在他走后弯下腰捡了起来,迅速揣进了自己兜里。
汪政庭正在琢磨那是个什么东西,张彻突然蹦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递给他一杯奶茶。
汪政庭摆手拒绝,目光掠过他右耳上的耳洞,大概猜到他掉的那枚东西是什么了。
这小警官捡了张彻的耳钉却不归还,怀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可是这两人才相处了短短几天,简直是荒唐。不管张彻有没有刻意撩拨徐警官,他招桃花的体质可见一斑。
打完电话,汪政庭和张彻一起送徐警官到了安检口,张彻说:“徐哥,到了B市我去找你玩儿啊!”
徐警官正要答应,汪政庭直接替他拒绝了:“徐警官那么忙,没空跟你玩儿。”
两人同时一愣,张彻诧异地看向父亲,汪政庭瞪了他一眼,张彻就知道自己和徐警官之间那点小暧昧被他识破了,心想不愧是大学院长,眼睛比他小学时候的教导主任还尖。
这下不妙,在汪政庭眼里,自己恐怕是个乱勾搭男人的水性杨花的形象。
徐警官知道自己的心迹暴露,无比羞愧,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上了火车之后,他把手伸进兜里拿出那枚小小的耳钉,放在掌心看了很久,遗憾地想,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回去的路上,张彻感觉到汪政庭又生气了,才相处不到一天就让他生了两次气,为了不影响以后的父子关系,有必要争取他的原谅。
他轻轻拽了拽汪政庭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爸爸,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汪政庭其实没有生气,他是在思考张彻以后的教育问题,他没有养育过孩子,一切都得从头来,而张彻的成长经历又比一般的孩子要复杂的多,个性也要更加敏感自卑,貌似性取向还有些问题,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充分了解他,找到合适的沟通方式,正确地引导他。
汪政庭尽量放轻了语气,“没有,别多想。”
张彻看出来汪政庭这人吃软不吃硬,这样就好办多了了。他决定趁机把话摊开说清楚,彻底为自己洗白,“爸爸,今天发生的这几件事真的都是误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被各种各样的男人骚扰,最近有个老板想包我,我一直没同意,他对我死缠烂打,结果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我傍大款,可我真的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完,举起三根手指头要发誓。
汪政庭制止了他,“不用发誓。”
“还有那个小警察,我真的没有勾引他,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好了,我相信你。”
张彻刚要松一口气,汪政庭盯着他说:“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诚实回答我。”
张彻点点头,心里隐隐有预感他要问什么。
“你是同性恋吗?”
“不是。”
张彻斩钉截铁地说,然后又补充道:“我戴耳钉纯粹是出于好玩,就偶尔带带,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戴了。”
不是就好,汪政庭松了口气。
张彻看他这态度,他对同性恋应该是反对的,还好没有承认,不过能瞒多久就说不准了,毕竟汪政庭有一双火眼金睛
鉴于中午的倒霉经历,晚上张彻没有让汪政庭带着他出去吃,而是叫了外卖在家吃。
吃完饭汪政庭去楼下打电话顺便抽烟,莉莉趁机溜到张彻的房间替他收拾行李。
汪政庭说让他少带点东西,尽量轻装上阵,到了B市再给他买新的。
可是张彻有念旧的习惯,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和小时候的存钱罐都舍不得扔,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一狠心全都抛下了,只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他值钱的就给莉莉留下,不值钱的全扔垃圾桶里。
莉莉本想高高兴兴的,后来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张彻也红了眼睛,“姐,要不我求求我爸,把你也一块带去B市,让他在B市给你谋个差事,他是名牌大学的院长,应该不难。”
“像什么话!叔叔怎么可能再让你和我这种人来往,你千万别去找他说,不然会惹他生气的。”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
“关键是我啥也不会,去了能干啥?还不够丢人的。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早就认命了。”
“姐,你还年轻,还可以重新开始。”
莉莉苦笑,“我从根上已经烂了,没有机会了。你不一样,阿彻,你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到了那边要好好听叔叔的话,好好生活,好好做人。”
张彻一把抱住她,“姐,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也不想啊,可是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你想我了可以随时回来找我。”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汪政庭回来了,莉莉赶紧抹了把眼泪,快步从张彻房间离开。
汪政庭进了张彻房间看了他的行李箱一眼,“收拾好了?”
“嗯。”
“等你到了那边安顿下来,可以随时请你的室友去B市玩。”
张彻心里一暖,“嗯,谢谢爸爸。”
“跟爸爸不说谢。”
张彻从钱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里面是他全部的积蓄,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五万块,他决定把这笔钱给莉莉,帮她实现开奶茶店的愿望。
想了想又觉得太少,犹豫了一下,跟汪政庭开口道,“爸爸,你可以借我一笔钱吗?”
“多少,干嘛用?”
“五万,给我姐开奶茶店用,她对我一直很照顾,还对我有救命之恩。”
“五万够吗?”
“够了,我手头还有五万。”
“给你十万吧,现在开店成本挺高的。”
张彻有些意外,虽然十万块对汪政庭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莉莉毕竟跟他非亲非故,而且他见过太多抠门的有钱人,比穷人还斤斤计较,这么一比,汪政庭可以说是相当慷慨了。
“把你银行卡号发到我手机上。”
“好。”
两人已经互存了手机号,张彻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爸爸,编辑了一串数字发送过去。
“叮”的一声响,汪政庭的手机收到了他的短信,张彻偷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他给自己的备注是儿子,偷偷笑了。
汪政庭看了眼信息,“收到。”
“爸,你回我一条呗。”
“有必要吗?”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条短信,有来有回才好。”
汪政庭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回了一条,“收到。”
张彻的手机立刻响了一下,他看着短信的页面,虽然对话过于简洁,但是意义仍然十分重大。
汪政庭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给张彻的卡上转十万块。
张彻等他挂了电话问:“爸,你没有支付宝或者网银吗?现在转账手机就可以操作,很方便的。”
“我知道。”
汪政庭知道但是没用过,他的手机只有两个功能,接电话和发短信,除此之外连个微信都没有。
张彻凑过来看了他的手机一眼,只见他的手机界面干净的不像话,除了电话短信几个基础功能,一个多余的软件都没有,堪比老人机!
他忍不住吐槽:“爸,你整天搞研究都和社会脱节了,有空我教你智能手机的用法。”
汪政庭把手机收了起来,“不需要,纯粹浪费时间。以前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不照样生活。”
“…………”
年纪轻轻怎么就成了老古董!
当晚张彻没有去KTV上班,直接打电话跟经理辞了职。
他本想带着汪政庭去KTV当面辞职的,主要目的是炫耀一下他有个那么牛逼的老爸,但是怕那些人乱说话,在汪政庭面前爆他的黑料,就放弃了,还是趁自己那些黑历史被汪政庭知道前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张彻房间里睡不下,汪政庭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个房间。张彻送他进宾馆以后,拐弯去了家理发店,忍痛把他那一头卷发拉直染黑,剪了个规规矩矩的学生头,一来讨汪政庭喜欢,二来也算是从头做人。
当天夜里,张彻偷偷潜入莉莉的房间,把银行卡放在她枕头下面,当面给她肯定不会要的。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心里彻底没了牵挂,可以安安心心上路了。
张彻上惯了夜班,生物钟早已颠倒,加上心情亢奋,几乎一宿没睡。
第二天一早,汪政庭给他打电话,让他拿上行李下楼跟自己去吃早饭,吃完早饭直接去机场。
张彻用冷水洗把脸精神了不少,出门前去莉莉房间看了一眼,看她还在睡觉,用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姐,看你还在睡觉,我先走了。你枕头下面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五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这笔钱应该够你开一家奶茶店的,希望你用这笔钱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这笔钱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赚了钱再还我。我爸说了,欢迎你随时来B市找我玩,有空常联系啊。
发完之后,张彻冲睡梦中的她挥了挥手,拎着行李下了楼。
一出楼门差点撞上个人,一看吓一跳,竟然是刘老板!
刘老板昨晚终于下定决心要包张彻,拿着一百万去KTV找他,结果经理说他辞职了,他跟人打听了张彻的住处,一大早的来他家楼下堵他。
“小彻,你怎么突然辞职了呢?”刘老板看到他手上的行李,纳闷道:“你拿着行李这是要去哪?”
“我有事要去外地一趟。”
张彻越过他想走,刘老板死死拽住他,“先别走,我已经考虑好了,我给你一百万,你以后就跟着我。”
“我真有急事,我赶时间,回来再说。”
张彻挣脱不开,急的直冒汗,汪政庭马上就要过来了,被他看到又解释不清了。
刘老板看他这架势是要跑路,更不能放他走了,“那不行,说好了给你一百万你就跟我,怎么说话不算数。我这就给你钱,你不许走。”
刘老板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张银行卡要给他,张彻趁机挣脱想跑,刘老板一把拽住他的行李,“要走也得先陪我睡了再走!”
张彻一边跟他拉扯一边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啊,凭什么不让我走,松手,不然我报警了!”
“你把老子玩儿得团团转,没给老子尝到一点甜头就想溜,没门!”
张彻脖子上围的汪政庭的围巾被刘老板扯住,张彻一下急眼了,狠狠一口咬在他手上,刘老板惨叫一声松了手,气急败坏地扬起拳头来。
张彻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刘老板的拳头,张彻通过他手上的腕表认出这是汪政庭,心里哇一下凉了。
刘老板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挺高大英俊的男人,瞬间明白过来了,“好啊,怪不得一百万都不要了,原来是勾搭上小白脸了!”
汪政庭眉头一皱,抓住刘老板手腕一拧,刘老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张彻趁机拉着行李躲到汪政庭身后,拽了拽他说:“爸,这人是个神经病,咱们别理他赶紧走,别误了飞机。”
刘老板听到他这么说自己,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你说谁神经病……”
汪政庭也不想跟这人多纠缠,转过身和张彻一起走了,刘老板看他俩背影成双成对的,又心有不甘地追上来。
汪政庭伸手挡住他,“我是他父亲,有什么跟我说。”
刚才听他说什么一百万,怕张彻跟他有金钱上的纠缠,所以还是问清楚。
刘老板听人说过张彻的父亲是个杀人犯而且已经枪毙了,根本不信,“呸——还他妈玩父子普雷,要不要脸!”
汪政庭忍无可忍,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太解气了,张彻忍不住拍手叫好。
刘老板趴在地上懵了几秒,一抹脸摸到一把血,吓得脸都白了。
人被他抢了,还被他打脸,刘老板委得鼻头一酸,心碎成了无数片。
他指着张彻从汪政庭肩膀后露出的小脑瓜骂道:“张彻你个狼心狗肺的小兔崽子,老子对你一片真心,你说要一百万,老子砸锅卖铁也给了,结果你他妈背着老子勾搭野男人……”
汪政庭回头看了张彻一眼,张彻心虚地低下头,“我那是为了摆脱他找的借口,谁知道他当真了……”
反正自己是得不到了,干脆拆散他们两个,刘老板开始给张彻泼脏水:“他胡说,你别被他骗了!这小子满嘴跑飞机,整天四处勾搭男人索要好处,不信你到处打听打听,这小子还没成年就出来卖了,身上不知道多脏,我劝你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
谎言重复两遍就成真了,张彻有口难辩,上前要跟他拼命,汪政庭拽住了他,张彻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爸爸,我没有,你相信我……”
汪政庭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我相信你。你去前面那个路口等我,我教训完他就去找你。”
一句我相信你把张彻这么多年受的屈辱都抹平了,他心平气和地劝道:“算了爸爸,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汪政庭迟疑了一下,“那好吧。”
张彻冲刘老板做了个鬼脸,挽着汪政庭的胳膊昂首挺胸地走了,走了两步,把围巾摘下来检查了一下,幸好没有被扯坏了,不然他要跟那老王八蛋拼命。
“剪头发了?”
“嗯。”
“新发型不错,看着很清爽。”
张彻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爸爸,你是不是练过,怎么动动手指头那人就趴下了。”
“年轻的时候学过拳击。”
张彻吓得咽了口唾沫,“爸爸,那我要是不听话或者犯了错,你会不会打我?”
汪政庭顿了一下,说:“不会,无论什么情况,我永远不会对你动粗。”
张彻吃了颗定心丸,“那就好。”
“又不是只有暴力这一项惩罚手段,我可以用别的方式。”
“啊?什么方式?”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这是打定主意要犯错了?”
张彻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