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15 来源：长佩 分类：现代 作者：深蓝4 主角：陆展 田优
丁家良过来时，陆展正在翻看田优的朋友圈，一张自拍都没有，绝大多数都是他自己画的画，他不厌其烦一条条翻下去，到底了，才发现他竟然是个正经本科毕业的大学生。
动态显示那时候他好像更活跃，虽然依旧没有自拍，但是有随手拍的风景照，还有学校的一些活动图，以及对选课的吐槽，看他毕业也才一年多，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
肩上被拍了一下，陆展在想事情，手一下没拿稳，手机差点掉了，回头便看到丁家良一张粉面含春的脸，整个人看起来都没那么黑了。
他这昨晚跟自己也一样，吃得挺好。
“展哥，想什么呢？”
陆展悄声把手机息屏，“没什么。”
“对了，昨晚上你是不是偷溜了，人家跟我说你上个厕所出来就跑了。”
丁家良把对话的聊天界面给陆展看，陆展草草扫了一眼，无非就是抱怨自己耍人玩。
“不喜欢吗？可是我是按照你的要求找的。”
“喜欢个屁，身上喷的香水能熏死蚊子。”
他说起这个，就想起田优，还有他身上清淡的茉莉味，以及两人旖旎的夜晚，不知不觉间，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半天没压下来。
丁家良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大胆猜想。
“展哥，你这不像是欲求不满的样子啊，你有人了？”
“什么有人，就是……睡了一觉”
陆展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睡了一觉？！”丁家良来了兴致，“跟我说说，什么人啊，干什么的，多大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一股脑抛出一堆问题，陆展不耐烦，“就是随便找人睡了一觉，谁还打听那么多。”
丁家良做了一个身体后仰的姿势，表情怀疑。
“是谁说外面乱找的人不干净的，展哥，你不是也一样？”
“他不是外面那些人！”
陆展急着反驳，心里却又嘀咕，他也不是身经百战，但看田优昨天的表现，明显比他更没经验。
丁家良撇嘴，“你能肯定？你不是随便找的人吗？”
陆展转头看了他一眼，无从反驳，妈的，他说的很有道理，两人能滚到一起，最开始就是两人各自在酒店约p才碰上的。
但是他为什么这么烦躁。
陆展不愿再想，起身戴上安全帽，语气不悦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走了，开工了。”
昨晚上没睡好，田优早上顶着两个乌青的眼袋被热起来。
他刷着牙，手机举到眼前，昨晚新买的窗帘已经发了货，亡羊补牢，希望还不晚。
他冲了个澡，拉开窗户坐到电脑前，还没想好今晚的道歉文案，兼职的甲方在微信上又来了消息。
——这次改得还没有上次好。
——太过简洁了，别人一眼也看不出来特色。
——但是上次那版颜色我们领导还是不喜欢，太暗了。
……
千把块钱，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了，田优挫败把脸埋进双手，垮下了肩。
真是一件顺利的事都没有。
他想放纵自己的情绪低落，奈何甲方不让，田优一句话没回，他自顾自说了一长串，最后还来一句。
——下个星期交稿可以吧。
问得委婉，其实是必须，尾款还没打过来呢，田优舒了一口气，郑重打下两个字。
——好的。
陆展感觉最近田优有点反常。
之前做了半年邻居没见过几次，睡了一觉后，偶遇多了，话也多了。
陆展猜想，他是不是吃他上了瘾，觉得自己器大活好，每周一次太少，想跟自己提要多来几次，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结合他每次看自己小心翼翼的眼神。
嗯，一定是这样的。
傍晚，他正光着身子在厨房做饭。
酱炖茄子，茄子用手掰，加黄豆酱，不用什么其他调料，咸淡掌握好了就很下饭。
他用擦汗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视线，果不其然，到了时间，田优又拿着吃完方便面的碗过来刷。
他侧了下身子，给田优让出半个身位，让他去里面的洗菜池。
水柱开得很小，落在碗壁没有声音，余光里，田优正慢悠悠冲掉碗里的残渣，时不时还往他这边看。
“又吃方便面？”
“……”许是没想到陆展会主动开口，田优颤了一下，溅出了一点水在池外。
“很方便。”
“你不会做饭？”
“会，只是……太热了。”
也是，陆展认同点头，把咕嘟起来的锅盖拿开，拿筷子拨弄两下，筷子尖放嘴里尝了尝咸淡，转了小火。
“你……很会做饭？”
“一般，能填饱肚子就行。”
“哦……”
这人是真不会聊天啊，来来回回那么几句，起了话题，聊完了不会往下接，这都好几天了。
陆展没了耐性。
“你这两天整天往我边上凑，是不是那天没被我c够，一周一次太少的话，你可以提，我的体力是能跟上的。”
他得意洋洋说着这些，眼神暧昧看向田优。
“不是啊。”
田优否定地很快，脸上丝毫没有扭捏。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你大大方方说就行了。”
“真的……不是。”
田优又否定一次，语气异常真诚。
他越真诚，陆展越尴尬，脸上挂不住，偏田优还在盯着他看，他扔了筷子，在田优还想开口的时候灰溜溜回了自己房间。
怎么弄得跟他欲求不满一样。
晚上吃完饭，陆展去丢垃圾，天气太热了，垃圾过了一晚上会有腐败酸臭的味道，飘在楼道里，半天散不掉，他最近倒得很勤。
他换上衣服出门，关门上锁，啪嗒一声，像个信号，邻居那屋立马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田优也拎着一袋垃圾，从门缝探出来个头。
“真巧啊，我也……扔垃圾。”
陆展轻描淡写觑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径直往下走。
田优跟在陆展屁股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过了狭窄的楼道，他逐渐跟上陆展的步伐。
垃圾分类搞得红火的时候，这边也跟着折腾过一段时间，费时间费人力普及了好几个月，依旧没什么成效，过了那阵，分类的垃圾桶不见了，倒是因此少了不少垃圾点，再去扔垃圾就得多走几分钟。
路口的灯幽幽亮着，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田优又开始，继续着他的尬聊。
“工地上，很辛苦吧。”
“还行，不读书，就得干这种体力活，总得养活自己，嗯？你知道我在工地上干活？”
他蹊跷歪头看了田优一眼，对方正面带微笑，路边的桂树凉亭相继在他脸上投下阴影，陆展感觉他笑得很有深意。
“你的朋友圈。”他拿着手机朝陆展晃了晃。
哦，对，陆展腓腹，他是整天在上面发自己工地的照片。
说起朋友圈，他想起田优的，随口一问。
“你呢，除了那个还做什么？”
他的直播不是每天都做，也不见他规律出门，说不定是什么其他线上的工作。
两人心知肚明“那个”是什么，田优的脸色更暗，磕磕巴巴道：“我偶尔在网上……会接一些设计和画画的活。”
陆展点头，这份工作，倒是跟他的形象更符合一点。
两人到了垃圾桶边，陆展率先走过去掀开垃圾桶盖，等田优也把垃圾扔了进去，才松手。
那个小型篮球场，被各种长势参差不齐的树环绕，两个篮球框上方，各有一盏瓦数很高的灯，吸引了一群扑火的飞蛾。
他们这会不说话了，里面传来的喧闹声音显得更大。
从树缝往里瞧，小小一个篮球场，里面有打篮球的，打羽毛球的，还有跳舞的，音乐和笑声此起彼伏，老年人年轻人还有小孩子，聚成一堆，竟然挺和谐。
夜晚有一点凉风，吹动树梢和发梢，陆展心里没那么躁，伸了个懒腰，脚步晃晃悠悠地慢了下来。
田优察觉到，他好像心情很好，试探开口：“我有点事，能……跟你商量一下吗？”
终于要自己开口了，陆展把手臂交叉在脑后，散漫回了一句，“说吧。”
“要不，还是……等回去再说？”
“到底什么事，你要说不说的好几天了。”
他又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出丑，快速蹙了下眉，泄露自己的厌烦，田优注意到了。
“那……现在说也行。”
他仰着下巴朝陆展招手，陆展放下肩膀，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就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做直播。”
“你说什么！？”
洪亮一声，惊诧、气愤、难以置信，各种情绪都到位了，压过周围的蝉鸣，好像连其他的人声也吓到停顿了一下。
田优举目四顾，慌张对他做噤声的动作。
“你小一点声。”
“你给我过来。”
陆展扯着他的手臂，加快步伐，两人气氛紧张往租房那里去。
进到田优屋里，陆展心有余悸先朝电脑的方向看了一眼，田优循着他的目光，好心提醒他：“关掉了，那天之后，我很小心的。”
他投出一记让陆展安心的眼神，换来陆展的瞪眼。
陆展一屁股坐在田优的床上，垂头着头，呼吸加重。
这回来的一路，陆展似乎又燥热起来了，不是因为拉着田优快步走的这几分钟，更多的是因为他心底不断升腾起来的怒气。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终于刀在了他自己身上。
他之前还嘀咕田优答应他当炮友的要求怎么那么痛快呢，现在看来，估计人家比他算计的还早，他又想起来两人被拍那件事，虽说他给的理由有道理，现在看来，说不定也是编出来诳自己的。
他抬头，看向立在门边偷偷打量他的田优，心里骂道：
这个表面乖巧实则心思深重的小结巴！
他咬着牙，问：“上次被偷拍，是你计划的吧。”
田优一脸无辜，“不是啊，我们……不是说过了吗？我跟你解释过了。”
“你要真是意外，你让我跟你一起直播什么意思。”
陆展双臂环胸，自己坐着比他姿势矮，却威慑力十足。
“就是……字面意思。”
“……”
陆展一个白眼，他还不至于听不懂人话。
“我是说，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的观众想看你。”
“啊！？”陆展的眉毛都要拧成麻绳了。
田优说的是实话，他针对做爱直播的事情道歉后，情况不是很乐观，本来他的风格在整个色情网站里都算小清新，一群死忠粉有点把他带入了伴侣身份，自然在看到他跟人做爱后大受打击，纷纷骂完之后脱粉了，剩余的那些精虫上脑的，都是想看他转换风格，嚷嚷着要看他跟陆展梅开二度。
他跟kk讨论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就是必须得找个人了，要不然就得找个网站重开，田优想起他跟陆展一周一次的上床约定，深思熟虑后，觉得找他直播未尝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反正他要纾解欲望，自己要流量，再跟他商量下分成，不会太强人所难吧。
陆展听他说完，脸色难看得像放了一年的咸菜疙瘩，表情又臭又硬。
“他们想看我就得给他们看？我没有这个好心。”
“我会给你分成的。”田优抛出最后一个理由。
陆展嘀咕一句，“又是钱……”
没人不缺钱，何况他们还住在着简陋的租户区，但是他无父无母，这辈子大概率也不会结婚生孩子，现在每月固定存钱，要是没什么大病，50退休，后面30年清贫点，也能过一辈子，他大可不必再为了钱，去在镜头前表演做爱给人看。
“我不答应。”
他起身甩手，路过田优的时候又警告他一句，“你要是再敢跟我提这事，休怪我翻脸。”
“哦……”田优难掩失落，抿着嘴，没再说什么了。
他摁着床下爬起来，先把…打结扔在垃圾桶，转头看一眼那没有存在感的风扇，想过去把风扇拿近点，发现它的电线就那么长。
陆展擦着额角的汗啧了一声，眼睛瞄进浴室，思忖片刻，他回到床边，架着人的腰一下就抛到了自己肩膀上，像他在工地上抗水泥一样轻松。
“啊。”田优吓到了，因为没气力，叫声很小。
“你干什么？”语气带了一点惊恐。
“给你洗澡，你现在热得像个刚出炉的馒头，不怕中暑？”陆展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已经单手固定住他，几步跨进了浴室。
“不用你。”
田优小腿费力扑腾着，踢在他的大腿上，一点都不疼。
“你有力气洗？”
夏天的水不用加热，何况他们现在的身体就很热，陆展直接拿起花洒冲田优的小腿浇了一下。
“热不热。”
田优不回，继续踢他，这次差点踢着他的档。
陆展心下一惊，啪一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老实点，不然我就再干你一次。”
这个威胁很有效，田优消停了，陆展却没舍得立马移开手，掌下臀*软弹，他趁机又摸了两下，然后才把他放下。
田优没穿拖鞋，倒是会站，踩在陆展脚面上，依旧在他身上借力，陆展没在意他这点斤两，搂着他腰，把花洒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两人一起被水浇淋。
刚泄了过一通，陆展心思没去注意两人时不时碰到的…，他的目光被那颗垂在他胸口的小脑袋吸引。
他一低头，看到田优乌黑头发中的发旋，还有红的鼻尖，薄薄一层几乎透光的耳垂，四周是氤氲漫开的水汽，偶有他的呼吸穿过水帘扑向他的胸膛，很潮湿，连他的心口也是。
扶着他一侧腰的手渐渐用力，他往田优脊背中间探，想去圈住他，没等他得逞，田优出了声：“我…洗好了。”
本就是冲个凉，陆展哦了一声，恹恹把手收回来。
他又用那个姿势把人抱起来，拿起挂在外面挂钩上的毛巾，潦草在他身上一擦。
到了腿心那里，不知道是不是田优敏感，他的动作好像细致了下来，一瞬间，擦过去再擦回来，田优像察觉到什么，动了一下，踢到他的大腿根。
陆展嘶了一声，田优回想那里的触感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他不敢再动了，老老实实就这么姿势别扭地搭在他肩上。
两人出来，陆展把田优放到床边椅子上，套上自己的内裤，皱眉看到一片狼藉的床上。
……胡乱扔，汗液体液，晕开很大一片，他问田优：“床单在哪？”
“柜子里。”
田优朝他身后指了指。
屋里就一个一米半宽的柜子，陆展走过去，拉开柜门，在田优的指挥下，找到崭新床单。
他哼哧哼哧地，拾掇东西，收床单铺床单，又累出一身汗。
抚平新床单最后一捋褶皱，他起身满足叹了口气，跟田优不解的眼神对视上。
他白生生一团曲腿缩在黑色的椅子里，正大睁着眼睛看他，陆展不自在左右瞄了两眼，随后俯身又把他从椅子上抱回到新铺好的床那里。
“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
田优没回答他，陆展回首关门，看到他累极了一样缓缓躺倒下去，他拿上外衣，回到自己屋里，没歇口气，立马开始翻箱倒柜找药膏。
……
他平时在工地上磕磕碰碰很正常，药买了不少，就是经常用完了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他把床下收纳盒还有抽屉都翻了个遍，好不容易翻出来一管，外用涂抹伤处的,他打上字百度能不能抹屁股，一看药管尾部的截止使用日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他丧气垂下手，看了看时间，套上背心短裤，拿上钥匙，又急冲冲下了楼梯。
这边是没有24小时药店的，一般差不多晚上十点，店主看没什么人了就会下班，最近的那个已经熄了灯，陆展不得以，骑上一辆共享单车，往远处找找。
运气还算好，过了两条街，还有家开门的，店里还亮着灯，里面有人正往下拉着卷帘门。
陆展边骑着车子边喊先别关门，到了门口跳下车，蹲下身子探脸进去。
“老板，帮帮忙吧。”
老板打着哈欠，满不在乎，“明天早上吧，这都几点了。”
“不行啊，老板，着急，麻烦了，麻烦了。”
他侧歪着头脸部充血，还赔着笑，老板有些不情愿，却是又把门拉上去。
“买什么？”
“药膏，擦破皮红肿的。”
“伤哪了？”
“……腰，后腰。”
老板转身去药柜里拿出一盒扔在玻璃柜台上，“就这个？”
他望过来，眼睛仿佛在问，就为一罐药你耽误我睡觉，陆展嘿嘿一笑：“那再加几盒感冒药吧。”
“有社保吗？”
陆展拿出手机，“我直接付钱吧。”
“35块8。”
“付好了，谢谢老板。”他把付款截图匆忙在老板面前一晃，拿着袋子又骑车冲回来，上了楼一头汗，抬手敲敲田优的门。
“门没锁。”回应很慢很懒散。
陆展进来，屋里依旧闷热，田优直挺挺趴在那里，只在屁股那里盖了一角被子，看他过来，梗起脖子看了一眼又趴下去。
“你……回来干什么？”
陆展把椅子拉到床边一屁股坐进去，把药膏从塑料袋子里拿出来，去掉外包装纸壳，戳破封口。
“给你擦药。”
田优一时语塞，再次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陆展直接上手，把他屁股上的被子掀开。
……
陆展正要往自己手上挤药膏，黑黢黢的手指横在田优白嫩嫩的屁股上面，对比太明显，他不嫌麻烦，先去浴室洗手池那儿洗了个手。
“不用你擦，我自己来。”
陆展回来，田优又给自己屁股盖上了，陆展索性把被子整个绉起来，团成一团扔在了椅子上，随后曲起一条腿压在床沿，不容分说把涂满了药膏的手指挤进去。
“你……嗯~”
情欲里翻滚那会顾不上这疼那疼，过后，…的火辣才一波波窜上来，田优正愁会不会不好睡，这药膏一抹上，清凉解热，确实带走不少难受。
但是，自己这副样子，罪魁祸首还是他。
田优抓着枕头，脸埋进柔软棉絮忍着痒，在他收手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
“假好心。”
他小声埋怨，嘟囔了一句又怂兮兮把头背过去不看陆展，陆展也不生气，语气还带点调笑。
“你说什么？”
他拧上盖子又看了一眼田优圆鼓鼓的屁股，有点不舍，借着第三次盖被子用手背轻蹭。
他回头来把感冒药握自己手里，药膏摆在床头柜上，嘱咐他：“一天两次，消肿了就好了。”
田优没出声，但是有反应，头点了两下，陆展起身，出门时又加了一句：“待会别忘了锁门。”
这一通折腾，身上汗涔涔的，背心湿透沾上皮肤，黏黏糊糊不利落，陆展却无比轻松，哼着歌，不厌其烦再去洗澡。
中秋前一晚下班，陈国林招呼陆展去看老方。
他送医及时捡了一条命，只是暂时也干不了重活了，女儿刚上大学，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病花掉这几年挣的钱还负了债，工友听说他的情况，自发筹了点钱，让陈国林一同带过去。
医院总是人最多的地方，熙熙攘攘的，却一点都不热闹。
陆展问了服务台，跟陈国林穿过廊桥，去住院楼。
见到老方，他正斜坐在病床上，看着他老婆收拾东西，人更瘦更黑，反应都变得迟钝，陆展跟陈国林都站到了跟前，他的双眼好像蒙了层阴翳，半天也不见聚焦。
“老方，恭喜你要出院了。”
陈国林拍拍他的肩膀，把包着钱的红包递给他，他才有了点反应。
“这是兄弟们一点心意。”
老方拿着红包翻看了两下，再次抬头，脸上是窘迫的表情。
“这……这我不能要。”
“老方，这是陈工提了你的情况后工友自愿的，你就拿着吧。”
老方拿红包的手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也哆嗦，“劳陈工和工友记挂了。”
“快，去倒杯水。”他吩咐跟他同样表情的老婆去倒水。
“哎，别麻烦，我们来看你一趟就走了，你们不是也要赶火车，别忙了。”
陈国林摆摆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了，你好好养病。”
“哎，行行。”
陆展跟陈国林走出去，再次伸手阻止想要起身的老方，他出门后留头看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