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12 来源:一纸 分类:现代 作者:行山湖 主角:温云 郁北渊
郁北渊的一双凤目里逐渐流露出不解。
温云对萧承明用情至深,郁北渊原以为温云会以死抗拒,没成想就这么轻易应了他。
还在他面前……
乖得像一只小兔子?
这只乖得不成样的小兔子,一路上都挂着职业般的微笑,又是捏肩又是锤腿的。捏到手都酸了,锤到胳膊都麻了。
温云盘算着休息片刻,琢磨着这大反派不至于这么不讲人情,不可能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他。
可他刚神情痛苦地甩手,却蓦地瞧见郁北渊审视的神色。
“……”
四目相对,温云懵懵地眨了下眼睛。
眼前这张妖冶至极的面庞上没有丝毫笑意,眉心微皱,黝黑的眸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毒蛇将温云拆皮挖骨,倾吞入腹。
锤,继续锤。
不就是手酸胳膊麻嘛!不在乎,也不是为了活命,就是单纯喜欢锤腿时的快乐。
温云职业性的微笑持续加深,象征性地擦了把汗:“夫君觉得力道可以吗?”
郁北渊神色未变,应道:“可以”。
温云不动声色地甩了甩手,摩拳擦掌准备大锤一场。可郁北渊带着些冰凉的手,却陡然握住了温云的腕骨。
刹那间,温云觉得他的手仿佛被毒蛇缠绕,让他一瞬间僵在原地,不受控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不满意?
温云颤巍巍地抬起双眸,声音都带着颤抖:“妾身再轻点?”
郁北渊轻笑了声。
温云的头皮更麻了,原文里郁北渊最喜笑着杀人,杀得越爽笑意越深。
这人笑一声什么意思?
霎时间,温云的脑海里自动闪现出无数个郁北渊杀人的画面。
一身红衣立在尸山,手提陌刀百步穿杨。
墨发尽散站在地牢,挥舞鞭子舔舐血腥。
……
温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假笑也顷刻僵在半路。他飞快想着对策,脑子差点被他转冒烟。
“夫君!”
温云终于想到了对策,一声“夫君”喊得豪迈至极。
可下一秒,他突然软了声音,千娇百媚又近乎央求,“妾身心仪夫君许久了,夫君留下妾身吧。妾身真的真的很想陪着夫君,妾身也一定一定会做好一个贤妻的。”
马车内安静了许久。
安静到温云觉得他仿佛听见了发丝飘动的声音。
温云方才还谄媚的目光,一下子僵住。
完了。
脑子转错了。
郁北渊眉眼间贵气却又慵懒,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极深的笑意,俯身抱起温云下了马车:“我是想说不用锤了,到府上了。”
“……”
温云面色发僵,一双清冷的眼眸暗戳戳地愤恨地瞧着郁北渊。
不早说。
白白浪费了一番他真挚的感情。
似是感觉到了温云的目光,郁北渊垂下了眸。被陡然看来的温云瞬间慌了神,心跳蓦地变得极快。愤恨的神情来不及收回,便赶紧将整张脸埋进了郁北渊的胸膛。
郁北渊没有看清温云的神色,只觉得怀中的温云像是在……娇羞?
“夫人当真如此倾心于本王?”郁北渊只是疑惑了一会儿,眉眼间又恢复成了往常那般懒懒的笑意。
埋在郁北渊怀里的温云,闻言怔愣了片刻。
方才因紧张而丧失的嗅觉瞬间恢复,温云嗅到了郁北渊身上淡淡的香气。没有他想象出的血腥,有的竟是沁人心脾的檀香,淡雅柔和又带着些莫名的魅惑欲感。
温云试探地看向郁北渊。
郁北渊那双漂亮的凤目半垂,黝黑的眸子里仿佛藏着晶莹水珠黑曜石。
不得不说,这个反派长得确实好看。
但郁北渊的好看是带着些危险的,像是摇摆着的罂粟花要将人蛊惑到危险边缘。
温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应道:“当真。”
郁北渊笑意更深,抱着温云一脚迈进了卧房:“本王有些累了,夫人服侍本王就寝如何?”
“好。”温云随口应道,可当这句话终于进到他脑子里时,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郁北渊,“要我侍、侍寝?”
郁北渊将温云扔在了床上,看着眼前一脸错愕仿佛受惊兔子的温云,笑道:“不好吗?”
温云觉得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正中头顶。
原文里没说郁北渊爱这个啊,不是说他无情无欲疯得彻底吗?不是说他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吗?
要不是书里把郁北渊描写的近乎性冷淡,温云也不敢这么轻易投靠这暴戾反派啊!
温云的手抓紧了身下的锦被。
为了复仇委身大反派,这简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温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好。”
郁北渊笑意更深,冰冷的指尖若即若离地滑过温云的薄唇,最后落到了温云不断滚动的喉结。常年握刀的手带着些粗糙的刀茧,轻轻摩挲在温云脆弱的脖颈上:“真的不好吗?”
他虽是在笑,语气中却带着些嗔怪。
“……”
温云抓着锦被的手瞬间吓出了冷汗,连呼吸都不自觉停止了片刻。
救命啊。
话说得好好的,摸人家脖子干嘛啊!
怪吓人的。
“夫君,”温云露出了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声音却软的不像话,“侍寝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嘛。”
温云在心里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
死还是侍寝,温云显然选择了后者。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死不如赖活。更何况生命如此可贵,委身反派了又如何?
温云眨巴着眼睛,拉开了郁北渊在他脖子上的手:“夫君是君子,能动口就不要动手嘛。”
郁北渊是君子,这话说出来,温云脑中的谎话警报能“滴滴”地响一天一夜。
但温云面不改色,语气甚至真诚极了。
“哦?”郁北渊半垂着妖冶邪佞的凤目,眼底升起的是不加掩饰的欲。他如墨似的长发垂在身侧,嘴角勾起了浓郁的笑意,妖异的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
二人的距离呼吸可感。
温云看着不断逼近的郁北渊,心跳声如擂鼓般“怦怦”震响。
不……要……
温云害怕地紧闭双眼,却蓦地想起上辈子被拔舌头挑筋脉的痛感。
啊……
真的好不想死……
不就是侍寝嘛!……侍。
温云心里斗争了片刻,最后决定像一个待宰的猎物一般主动赴死,猛地亲上了身前的郁北渊。
郁北渊:“……”
温云的吻生涩得很,几乎是撞在了郁北渊的唇上。
然而……
郁北渊没有丝毫反应。
房内也在温云的动作后安静了许久,就连本在房内守着的仆从也都大气不敢出。
“……”
一时之间,温云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尘土飞扬的声音,甚至屋外风吹落叶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干什么啊!
温云被这突如其来又近乎死气沉沉的氛围,吓得快哭出来。他不敢动,也不敢睁眼去看郁北渊的神情。
好恐怖……
怎么办……
难不成还不够主动?
犹犹豫豫间,温云狠了狠心咬住了郁北渊柔软的唇。
这……总该够了吧?
郁北渊仍旧沉默,温云听见房内的仆从齐刷刷跪在了地下。
“……”
怎会如此。
温云挣扎着睁开了一只眼,三目相对,一瞬不瞬。
郁北渊脸上挂着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冷地凝视。
哈……
这大哥还真是喜怒无常。
明明是郁北渊要温云侍寝的,怎么亲他一下还不乐意了?
温云在这凝视中不自觉咬紧了牙,缓慢向后移着,不动声色地远离危险。
可当温云全身绷紧向后退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不对的地方。
他的牙还紧紧咬着郁北渊的下唇。
温云猛地松口,惊慌失措间退到了床的最里侧。
“我……”温云的眼神胡乱瞟着。
脑子告诉温云,他得赶紧说些什么用来保命的话,却死活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但下一秒。
温云的乱飘着的眸突然看到了郁北渊眼下的一抹薄红。
郁北渊的眉心虽冷了几分,可眼下和耳朵的红莫名中和了他眼眸里所带的寒意,竟奇怪地显出了几分青涩。
温云的眼眸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
郁北渊……
竟是……脸红了吗?
温云仿佛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似的,本流露着恐惧的双眸逐渐荡起了笑意。
这大反派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温云往郁北渊身旁挪了挪,一双清冷至极的眸里还挂着方才吓出的泪珠。泪珠随着他的笑意陡然滑落,他的胆子也莫名大了起来。
原文没骗他,郁北渊不近男色果然是真。
但是……
这不就代表这大反派是个纯情王爷吗?
年少为将,一门心思夺权。郁北渊怕是连不正经的话本都没看过,居然还气势汹汹地让温云侍寝。
温云轻“啧”着摇了摇头,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郁北渊口中“侍寝”的画面——
一身暗红衣袍的郁北渊,面无表情地站在床侧,温云恭敬地为他褪掉外袍。而后郁北渊平躺在床,温云为其盖好被子,轻声细语哄其睡觉。
“噗——”
“哈哈哈哈哈。”
脑海中的画面太过生动,温云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笑声愈演愈烈,几乎要笑出了泪花。
郁北渊的脸色因温云的笑声变得越来越黑,他几乎咬牙切齿道:“温、云。”
温云笑得喘不上气,他终于憋住了笑,手背抚在郁北渊的脸上,状似天真地说道:“王爷脸好烫。”
郁北渊黝黑的双眸里仿佛生出了乌沉的漩涡,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温云,恶意地笑道:“你是想死吗?”
这是恶兽被唤醒的征兆,是要将人倾吞入腹的神情。
此刻的温云却丝毫不惧。
温云直起身子,拉近他与郁北渊的距离。用笑出泪花的眸将人细细打量一番后,又猛地吻上了郁北渊的唇。
只是这次,却不是生猛地撞击。
温云像一只抓住老虎尾巴的兔子,自以为找到了郁北渊的弱点,无知无畏到了极点。恶兽弓起身子,看着眼前的猎物蓄势待发。而温云……
缓慢撬开了郁北渊的唇齿,侵入了恶兽的领地。
这只深入虎穴而不自知的兔子,正为自己揪住老虎尾巴而洋洋得意。
不就是大反派嘛!这不就轻而易举地拿捏住了嘛!
亲一下就脸红,那再亲一下,这大反派不就彻底束手就擒了?
反正郁北渊长得好看,多亲几下也不吃亏。
温云闭着双眼,没有看到郁北渊逐渐变得幽深的眸子。
蛰伏许久的老虎终于站起了身。
一声哼笑过后,郁北渊欺身压制住了温云。以他特有的散漫姿态,不紧不慢地对温云发起了回击。
温云陡然怔住了。
郁北渊生性阴狠,最喜钝刀杀人,文火煎心,慢条斯理地与猎物周旋。
他的动作轻缓却又带着攻击。
本想挑逗纯情王爷的温云,脸霎时间变得通红。
这大哥不是该纯情的吗?
怎么会……这么会?
温云不知该怎么办了,他以前看过的那点小破车也不足以应付眼前的场景。
温云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微妙的变化,他混沌的头脑陡然清醒,猛地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郁北渊。
被推开的郁北渊直起身子,带着些冰凉的指尖恶意地游走在温云的脖颈上。杀意盎然,好似下一秒就会化作毒蛇给温云致命的一击。
“王爷!王妃他方才入府,还不懂规矩。”
跪在地上的仆从似是看不下去了,慌忙为温云辩解,“王妃待些日子后,断不会再做出如此使王爷不悦之事。”
“……”
温云红的像红苹果一样的脸蛋顿时变绿了起来。
搞什么啊……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剧情啊!
郁北渊的指尖在温云脖颈上缓慢又温柔地敲着,让温云觉得仿佛是在数他的寿命,他的脑中好似也随之响起了死亡倒计时。
温云的喉结不断滚动,眼睛也绝望地闭了上来。
反派果然是反派,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死亡倒计时不断逼近,温云却出乎意料地不惧了,在心里不断地骂天骂地。
温云的眉心突然皱起,好似终于轮到了郁北渊——
“大反派,我恨你,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但出乎意料的,郁北渊收起了在温云脖子上的手,嘴角也缓缓勾起了笑意:“谁说我不悦了?”
温云年少便恣意傲慢,拉得动弓也握得住笔,常以雄鹰自喻,性子刚烈至极。
郁北渊做好了与其周旋的准备,却没想到他抢来的一位夫人竟是如此的……可爱。
捡回一条命的温云终于睁开了眼睛,倔强地盯着郁北渊,豆大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串般啪嗒啪嗒落下。
“哭什么?”
郁北渊原本散漫的笑意也随之消失,他的眉心微皱,声音也有些沉郁。
摊在床上的温云目不转睛地盯着郁北渊,开始认真思考这大反派是怎么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的。
他还能哭什么?
刚从杀人如麻的大反派手里逃过一劫,能不哭吗?
猫逗耗子,钝刀子磨肉,这大反派简直比萧承明还可恶。
温云眨掉眼睫上的泪珠,信口胡诌:“想家了。”
他的声音带着细微地颤抖,似是委屈极了。
郁北渊哑然。
温云生在卫州,年少便出来游历山水,自此以后再未回过故居。可他在京数年,从未表露过一丝一毫的脆弱感。
郁北渊仍记得温云刚进京时的样子,少年郎傲骨绝尘,似火骄阳,一举便夺下了大比之魁首。
让人觉得他仿佛永远是那般不卑不亢,霁月光风。
郁北渊凤目下垂,幽深的眼眸打量了温云半晌,忽地想抬手揉一揉温云的发顶。
可他的手刚抬起,正落泪的温云立马屏息凝神,心生警惕。一手飞快护住脖子,一手用力拍开郁北渊伸开的手。
“啪!”
屋内寂静,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在郁北渊的手背。
一片死寂。
被温云拍开的那只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
温云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完了。
好像太用力了。
温云拍开郁北渊时几乎用了十足的力气,就连他的掌心都火辣辣地疼。
可温云已经来不及揉了,他看着郁北渊逐渐阴沉的脸色,堪堪勾出了个笑:“夫君疼吗?”
郁北渊没有说话,顿在半空中的手再次向前。温云浑身上下瞬间紧绷,可郁北渊的指尖只是轻柔地抚掉温云眼尾挂着的泪珠。
骤然间,温云的心湖仿佛有蜻蜓点水而过。
他怔怔地瞧着郁北渊,任由那带着些冰凉的指尖在他的眉宇间轻抚。
屋内烛火摇曳,床幔轻晃,房门处响起了低沉的声音:“王爷,桓大人求见。”
桓大人桓松山,乃吏部尚书。
三年大比近在咫尺,主考官的人选还未定下,他此时前来自然是为了商议大比事宜。
而他来了,温云也不用再跟郁北渊僵持下去。
果不其然,郁北渊的目光在温云身上停留片刻后,便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耶!
温云眼里的窃喜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直起身子,对着郁北渊的背影就是嗙嗙两拳。
但好巧不巧,郁北渊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转身。
捶出去的拳头还未收回,温云在郁北渊的目光中,上扬的嘴角逐渐向下。他尴尬的脚趾抓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我活动活动。”
郁北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温云,似笑非笑,仿佛仍旧杀意盎然:“跟我过来。”
温云讪讪地收回手,神色有些茫然:“啊?”
怎会如此?
不该如此啊。
郁北渊跟萧承明属敌对阵营,原主又跟了萧承明那么多年。
如今他还没来得及用自己的实力换取郁北渊的信任,郁北渊那么阴险狡诈的人,难道不该防着他吗?
见温云丝毫不动,郁北渊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不想跟来吗?”
温云的头皮又开始发麻。
郁北渊的眸光阴郁,仿佛掀起了巨大的波浪,涌动着骇人的杀气。像一个受不得忤逆的恶兽,只要温云敢反抗一句,便会毫不犹豫地拧断他的头颅。
不过没关系。
凹听话人设,温云还是很在行的。为了走上人生巅峰,狗腿一时也是可以理解的。
温云收回思绪,眼睛逐渐弯起,干脆地应道:“好嘞夫君,妾身这就来。”
书房内烛火摇曳,金兽香炉里升腾着薄雾。
侯在房内的男人已近不惑之年,鬓角隐隐有了霜白之色。听见屋外的动静,便准备起身行礼。
可等他看清来人后,却陡然愣住了。
郁北渊的身旁,竟跟着……温云?
不怪桓松山诧异,郁北渊和温云,一个是大俞楚平王,一个是当朝丞相。权力交锋,且不说二人毫无瓜葛,就算他们私下有交情,明面上也得避嫌。
桓松山不知温云为何会出现在楚平王府,却仍是定了心神,行礼道:“王爷,温大人。”
郁北渊请圣上赐婚也就是刚才的事,圣旨还未下,桓松山自是不知道二人的关系。可郁北渊懒得解释,迈进书房后便懒懒地倚在椅背上喝茶。
“王爷,朝中不少大臣都上书圣上,让……”桓松山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温云,继续道,“让温大人担任主考官。”
原书里,温云年少便以学识成名,又一举夺下大比魁首,堪称不世出的人才。
他来担任主考官再合适不过。
只是……
文采斐然的是原主,跟温云可没半毛钱关系。
更何况这大比又不是缺了他不行,他上辈子穿过来时被萧承明针对,大比的门槛儿都没让他摸着。
事不关己的温云坐在一旁百无聊赖,正打量着郁北渊的书房。
竹林仙鹤的屏风,如意云纹的香炉,夏末之荷的挂画,乌木扇骨的折扇……
温云记得原文里曾描述过,郁北渊虽是武将出身,可骨子里却爱风雅。能用粘稠的鲜血作画,也能在百步外用折扇将敌军一击致命。
喜怒形于色,杀人杀的高兴了便沾血提笔作画。作成的画自己也不留,转头就送给旁人。
简直毫无人性,毫无道德。
“想什么呢?”郁北渊凤目抬起,瞧着眼前的温云。
正在心里酝酿着骂下一句的温云心虚地低头,抿了口茶后道:“没什么。”
郁北渊似是察觉到了温云飘忽的神色,直直地盯着温云。
温云头脑一转,小嘴一张,便凹起了听话人设:“夫君口干了吧,妾身给夫君倒茶。”
身穿月白锦衣的温云端坐在凭几前,瞧起来清冷矜贵,可他一张口却带着说不出的乖巧可爱。
诡异如斯。
桓松山下巴差点没惊掉。
这可是温云啊!一身傲骨的温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