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1-08 来源:废文 分类:现代 作者:鲁秋尔斯女友 主角:曲雾 陶潜
在我姐和陶潜的爱情故事里,我扮演着助攻的角色,但也因为生活学业等局限性,他们恋爱的很多细节都是后来我长大了我姐再一点点回忆给我听的。
比如这次的和好据我姐说没有持续太久,毕业以后他们就正式分手了,一个想去北方,一个想去沿海,彼此对未来的规划从日常的聊天中就已经展露出来,只是为了考前的情绪心态等等因素,两个人都默契选择了能逃避一天是一天,直到填志愿的时候,终于一次性爆发了。
原来天下情侣面临的问题都是大同小异的。毕业季是残酷的,吞吞吐吐着一批又一批的学子,凭借一张试卷获得入场券的,也凭借另一张试卷飞升,各奔前程。
我为我姐那份为自己的理想奋进的精神感到欣慰,即便初恋如陶潜,她依然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尽管事后她有过一丝丝的后悔与恻隐。
升学宴那天他们班的班主任来了,要好的同学来了,唯独陶潜没来。班主任早就知道了他们上学早恋的事,在宴席上委婉地提了一嘴,本是调侃的好意,毕竟不知道他们已经闹得很难看,话音刚落就被我姐几杯茅台轻松化解。
我再也没见过陶潜,这个小时候我追着喊潜哥哥的人,下雨了会撑一把伞把我姐送上司机的车的人,就这样,像两条笔直的轨道与我们分道扬镳了。
后来搬家的时候,我妈把我们私藏在壁柜后面的小霸王游戏机、芯片卡全部一窝端了。我姐后来回忆起这次搬家,说幸好写给陶潜的千纸鹤分手后就打包寄过去给他了,不然被妈妈发现就麻烦了。
我的童年大约也随着那一大袋子机器卡片的丢弃一股脑儿地结束了。
读了高中以后,我的身体开始飞速发育。这里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高一那年踢足球把大腿踢骨折了,休学在家躺了一年,这一年里我这个小胖子开始逆袭,我妈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除了必要的康复锻炼我连太阳都晒不到。再回来学校时跟变了个人一样,因为变声期也悄然而至,我这个人变得爱沉默,时而叛逆。不再像以前那样黏我姐,学着我妈的口吻叫她“歆竹”,学着我爸的口吻叫我妈“方女士”,试图拜托全家年纪最小、深受曲歆竹压迫的形象。
当时受日漫影响加入了cos社,cos过最具欢迎度的人物是瑞希和明日香,社长说我长了一张很女气的脸,一点棱角都没有,不用过于浓妆艳抹效果也很出尘。
明日香那个cos属实是打赌打输了的惩罚。不巧被我姐逛学校贴吧的时候发现了,特地截了张图给我并在QQ里表示甘拜下风,差点没认出来是亲弟弟,而随后便问起了我近期的学业情况……
和我姐的天赋异禀与刻苦相反,我是个纯粹的乐天派,大概只要一日一时天还没塌下来,我就能心安理得地一直躺平,因为我爸是高干,我妈也有实职,从小就被那些来送礼的人一口一个“小少爷”喊多了,觉得自己这辈子高低就是个富贵命,努力与否都已经站在终点了。
但我从不打着他们的名号耀武扬威。有些底气是他们给的,狐假虎威拿去逞能就会变成为了填补某种“需要被仰望”的性格缺陷。
高中书本里的那些东西,我如果耐心听一听也能学好,但我就是骨子里不喜欢为了个板上钉钉的、所谓的正确答案早读晚学、费尽心思、想破脑袋。
为了以防考不上“体面”的大学,变声期一结束,方女士就送我学播音主持去了。
我属于“半路出家”,基础比较差的那一匹,进播音教室的第一天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存在的“鄙视链”,不服气的我开始苦练基础。
一个半月后第一次测评我拿到的成绩没有想象中的垫底,而是中等,播音老师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番,结果下课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在议论“你们觉得他这个成绩真实么?”
下一秒我听到一个洪亮、咬字清晰的女声激情反驳道:“怎么不真实呢?如果你们也能课后花钱找680块钱一节课的老师天天倾情辅导,没理由一个月都学不出名堂吧?”
……虽然我不否认这是实话,但是听起来怪怪的,给人一种“就算是头猪也教会了”的既感。
我和谈健菲就是这样认识的。我问她怎么知道这事的,她说我走了下个去那位高师家补习的就是她。
她还说播音教室初次见面一眼鉴定我是同……我是真的紧张了。
谈健菲手搭在我肩膀上,“放心啦,要是说我看得出来就说明不止我一个能看出来……不对,总之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朋友之间的秘密。”
我拨开她的手,“有没有一种可能,单方面的秘密,另一个名字叫【把柄】呢。”
那时候网络还没有那么发达,同性恋里也没有特别清晰的0或者1的概念;还有是我这样的,一般人很难入我的法眼,在高中阶段我也基本没有经历过心动的感觉,对于理想型我没有具象的定义,所以我不知道我属于哪一方……。
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需要一份建立在柏拉图式上的爱情,精神高度契合与理性并存,且我对女的不感性趣。
还不知道以后会遇见谁,会为谁思得肝肠寸断。
我周末回家的时候,我妈正坐在客厅和我爸同事家的夫人聊天。
“哟,我昨儿才和歆竹通过电话呢,提都不让我提,一听约着一块吃个饭立马就炸毛了,我还没说和她说人孩子的条件啥的,她就已经不乐意了。”我妈听到我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曲雾回来了。”
我换好鞋子走进来,“妈,丽姨。”
丽姨:“喔,差点没认出来……小雾都长这么高了。”
“孩子嘛就是一眨眼就长大了的,”我妈拿着资料,“小雾,我和你丽姨正在愁怎么给你姐作思想工作,你丽姨单位领导家的儿子,条件还不错,你姐那个犟脾气你也知道,生怕大好青春就被我哄着嫁人去了,我是想着两边都年轻,处好了几年结婚都没问题。”
我也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被我妈看中说不错,从她们手里接过资料,一个打印件,类似于简历。
开头第一行,就把我震呆了,我以为是错觉还反复看了几眼。
这位相亲对象居然是陶潜。
如果曲歆竹知道我妈他们给她找的相亲对象是陶潜,还会那么抗拒反感吗?
我盯着上面的照片看了半天,真的是他,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人,眉宇都如此相似。
说是相亲,恐怕还有些严肃,毕竟他们大学还没毕业,只是年纪都二十有二、三了,大人们觉得他们那时候定终身比现在早得多,所以也该开始物色了。
连我父母、周围的人都觉得曲歆竹和陶潜各方面条件很般配。
只是我妈记不起来陶潜就是当年被她邀请来家里吃饭的“同学”。
新年开春以后,选了个艳阳天,我妈说什么也要我陪着曲歆竹一起去赴约饭局,为她的终生大事把把关。
曲歆竹评论咱妈:“这件事她唯一的退步就是和双方家长约好不掺和进来,不然今天就是6人局了。”
我们到了约定的餐厅,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找到了陶潜订的座。
他抬眸望向我们的那一刻,不止是我姐,连我感觉世界静止了。
怎么说,他坐在那,那就是焦点。我几乎挪不开目光。他的从容不迫,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恍惚间想起,他比曲歆竹都要大两岁半,因为曲歆竹那年是跳级和他念同一个班的。
是他先打的招呼,曲歆竹微微颔首,与我一前一后在他对面坐下了。
“先点菜吧。”他把菜单递过来。
曲歆竹接过来头都没抬,“陶先生有什么忌口吗?”
“曲歆竹,”陶潜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无奈地看着她,“我们还不够熟悉吗。”
我那好姐姐的脸,瞬间就红了,半天挤不出一句措辞。
陶潜一句话,胜过普通人千言万语。
“曲雾,你呢。”曲歆竹开始转移焦点。
陶潜望了我一眼,“你是,曲雾?”
我闻言点点头,“潜哥哥,好久不见。”
“嗯,一晃眼都4年了。”
点好菜我们开始了尬聊,双方都说了说近况,大学的生活,一些鸡零狗碎的吐槽,我安静地听着,有时候会cue到我,我才会参与进来。
我发现他是一个热爱生活、阅历很丰富的人,和他聊天他既不会让人冷场,也不会把话题往高了引,他分享的见解也好,扯淡时吐露的心声也罢,都让人有想继续听他说下去的欲望。
那一天的我格外地话多,或许是平常压根就没有这样业余兴趣上打成一片、无所顾忌谈天扯地的兄弟,我姐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们正好聊到今年(2014)的lpl,s4全球总决赛皇族3比1惨败三星白,止步亚军,那一年,心疼皇族的很多,毕竟冠军宝座一直被大魔王盘踞,只要是有韩国队伍的比赛,串在一起就是双星十子统治的时代。
聊起这些的时候,陶潜说了很多比赛对战细节的看法和观点,我们都一样希望中国的队伍会越来越好,尽管那个时候电竞作为一项体育运动项目还不够被看好,我们依然希冀的未来会有那么一天。
热血、情怀、感动夹杂在胸腔里,陶潜说话时眼中的光仿佛与我在同频共振,让我很是误会,好像我们是很相像、很适合话谈的人。
这样聊下来,气氛倒是活泼了很多。吃完饭之后我们逛去了画展,我有点飘飘然。
直到出来时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陶潜细心地在大厅处问来了两把伞。
走在他们后面的时候,我看到我姐下意识地揽了一下他的胳膊——大概是某种肌肉记忆吧,陶潜也仿佛下一秒就要握住她的手,像是触电般那样,两个人的距离又拉远了一点。
以为他们要牵手的那一刻,我竟然会有种不愿意直视的错觉。
尤其是回家后曲歆竹说“你今天话匣子打开啦?”
我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挥了自己两拳,生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当天晚上,我便真真切切地失眠了。我不断回想着白天的相遇与交流,从中一遍又一遍地汲取新鲜感与认同感,回想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是否得体,回想陶潜听完我说话后的反应,回想他的一切的一切。
某种意义上,那是很“烧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