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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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染沉削好苹果,将它递给了云浅,柔声道:"拿着吃。"眸中温情无限。

云浅没有当即接过苹果,而是怔愣了半晌,心道,这人才认识自己几日便对待自己这样好,倘若连累他该如何是好。

于是又回绝道:"我不饿。"

染沉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蹙双眉望着他,一声轻叹从他口中溢出:"我是医师,对待每个人都这样好,圣君他一向清楚,你不必担心。"

云浅这才接过苹果,张大嘴巴咬了一口,欣喜之色填满了那双天真的眼睛:"谢谢。"

他笑得那样开心,满足地享受着这片刻安宁。

他的眼睛注意到了放在桌上的水雾石,欢呼道:"这个是什么?怎么这么好看?"

染沉不解,为何云浅看起来似乎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一点小东西都能让他兴致高昂,点燃他的生动。

昨日倾颜将这个水雾石送给染沉时,其实他并不钟意,虽然他知道这水雾石何其珍贵,四海八荒仅仅只有四颗,它们集齐日月水天之精元,能使人增添灵力。

但本便灵力深厚的染沉,何尝会看得上区区一颗水雾石,他向来不喜欢接受任何人的讨好,无论这讨好是否善意。

可当他看到云浅因为这颗石子而欢喜,心中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拒绝倾颜的好意。

"这是水雾石,你喜欢的话我帮你挂屋里。"说着,染沉便拿着它进了藏珍室。

然而使他更为惊喜的是,水雾石在藏珍室里发出洁白如玉的芒光,阴暗无比的藏珍室瞬间变得亮堂...

"云浅,快进来看看!"他兴奋喊了一声,恨不得将所有的喜悦都向云浅分享。

云浅不忘再咬了一口苹果,闻声而来,当看到那样敞明的空间,他不适应地皱了皱眉,似是被强光刺痛了眼睛,他当即捂住了。

"怎么了?"染沉急道,"我们先出去。"

"我的眼睛不舒服,"云浅揉了揉双目,眼前的阴影还隐隐约约并未全然散去,但生怕染沉心急,又补充道,"无事无事,只是一时半会没适应。"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试图缓解半分。

可染沉并未放心,他不觉得云浅仅仅只是不适应而作出这般反应。

他上次替云浅把脉时,便惊觉他内伤颇重,但该如何对症下/药,如何治疗,即使医术再为高明的染沉,似乎也黔驴技穷了。

他研究那么多医书,便是担心云浅身上还有他没看出的隐患,在云浅的事情上面,他丝毫不舍懈怠。

"嗯,你坐好,我去将它收好。"上一刻的庆幸在此刻烟消云灭,这颗水雾石,染沉务必会将它摧毁。

"染沉..."云浅唤了一声,眉间溢出难言之隐的神色。

染沉停下脚步,回头望他,依旧笑得明媚:"怎么了?"

"无论你查出我身体是什么状况,都不要告诉他,可好?"云浅眼光深深地望向染沉,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染沉虽目中疑惑,但并未多问,仅轻声回答了一声好。

即使没有云浅的叮嘱,染沉也并未打算告知夜君离,他担心,倘若云浅的身体出了状况,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夜君离会待他不利。

他会替云浅守口如瓶。

届时,见邪匆忙而来,似是有急事的样子。

"见邪,为何如此慌张,是不是圣君出了何事?"

见邪还未回答,一旁的云浅便急不可待地从凳子上起身,染沉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投去诧异的目光。

对上染沉惊疑的神色,云浅才克制了半分,又坐了下来。

只听见邪解释道:"不是圣君,是倾颜小主,他受伤了,圣君请你过去帮忙医治。"

云浅第一次听见倾颜的名字,甚是陌生。

在魔界能让夜君离动用染沉替其医治的,想必也是一个重要之人吧。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上扬,这样也好。

"对了,圣君还说将他一并带过去!"见邪继续传达道,抬头瞥了云浅一眼。

染沉没时间多想,便带着云浅跟随见邪一同去了夜殇宫。

入门便睹见倾颜卧在角落一张躺椅上,那是夜君离临时命人抬进来的。

或许只有倾颜最为清楚,夜君离这样大费周章的多此一举,无非就是不愿意旁人上他的床榻。

假若让倾颜知晓,云浅从被抓进来之后,已经躺过上面两次了,倾颜此刻的伤势可能会当场加重...

虚弱的倾颜当即注意到跟随在染沉身后的云浅,他皎如星月看起来纤尘不染,一双无辜的眼睛尽是藏不住的明清...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让夜君离堕入万丈深渊的罪魁祸首,竟顶着这样一张无害的面孔...

云浅察觉到倾颜的目光,更是心虚地将头垂得更低。

倾颜太好看了,这是所有第一次见他的人,都会有这般感叹。

他面若桃花,一双丹凤眼更是妖娆勾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染沉,治吧!"夜君离面无表情,视线却由方才云浅踏入的那一刻一直落在他身上。

倾颜前来求医时,顺道不死心地欲见一面云浅,夜君离不耐他的纠缠,便勉强应允了。

"嘴边沾了什么?"夜君离忽而问道,挪步凑近了半分,目光在云浅嘴角停留。

"啊?"云浅闻声,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夜君离这话是在问自己,便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嘴角。

原来是苹果屑...

云浅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他发觉自虚空池的事情后,夜君离对自己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除了依旧冷漠刻薄,并无对自己再加以实质性的伤害。

染沉虽替倾颜把脉,但心思全部在云浅身上,只要夜君离一靠近云浅,染沉的神经便会陷入紧张,担心夜君离的阴晴不定。

倾颜敏感地从染沉眼中捕捉到一缕柔情,如潮轻涌。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低声说道:"染沉,我是什么症状?"

染沉这才抽出神思,停顿半刻,朗声说道:"倾颜,别闹了,你并无受伤。"

染沉的结论换来夜君离冷冽的目光,一把将他从躺椅上扯起:"没病就快滚!别浪费时间!"

"哎呀!"倾颜戏精地倒地,可怜兮兮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哭诉道,"魔王要谋害人命啦!"

"你是人吗?"夜君离不屑道。

"谋害妖命啊!救命啊!"

云浅云里雾里地观看着这场闹剧,他看着眼前这个唤倾颜的坐在地上耍赖,分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他与夜君离相爱时,也是经常这般无理取闹,但夜君离从不恼怒,还不分青红皂白地纵容自己。

但眼下,夜君离摆明没有半点容忍倾颜的意思。

“你很闲吗?还是你认为我很闲?”夜君离冲着倾颜责骂道,虽无夹杂杀意,但语气与神情尽是严厉。

倾颜见状况不对,急忙撑起身子从地上起来,语气变得讨好:“别气别气,我这不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你看看,你这戮神殿成天死气沉沉的,多无趣。”

倾颜继续喋喋不休:“你就是成天待在这阴沉沉的环境里,才搞得这副坏脾气!”

云浅听着倾颜数落夜君离的样子,心里升腾起一股失落的情绪,他悄悄瞥了倾颜一眼,余光却无意中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又迅速挪开了。

这人敢在夜君离面前如此大言不惭,想必在夜君离心中也占据了一定的地位罢…他看着夜君离没有发怒,也没有再反驳,不知是因为不屑,还是因为包容…

云浅垂下脑袋,这样想着,忽而被一个身影挡住了眼前的光源,倾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云浅?”

这是进屋这么久,倾颜才正经起来。

云浅并未抬头,也不回答,仅是铮铮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他没穿鞋,纤细的脚踝被粗大笨重的锁链缠着,细看还有微微的血迹,昨夜趁他睡着之际,染沉已悄悄帮他上了药,但伤口还是愈合不了,也是,这镣铐对任何一个人都是残酷的枷锁,更何况是细皮嫩肉的云浅。

见云浅不回话,倾颜将目光移向夜君离,投去疑惑的眼神。

“呵,是认为我这两日对你太仁慈了?”夜君离面对云浅倔强的态度,愤意又莫名其妙散发出来,其实,染沉认为,只要云浅不故意激怒夜君离,也能度上几番安逸的日子。

但是,云浅并不识相。他又恢复原先那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冷笑了一声,抬眸倔强地冲夜君离投去一个嘲讽的眼神。

“我没求你对我仁慈!怎么,对我余情未了?当年还没被我玩够?”明知夜君离最忌讳的便是当年之事,云浅却时不时故作言语刺激他,他一有对云浅心软的苗头,云浅更是出言不逊。

倾颜的心思顿时不在云浅身上,入目的是染沉惶急的面容,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心潮起伏。

“啪!”一声清脆刺耳的巴掌声重重落在了云浅脸上。

由于没收力,云浅被打得偏过了头,嘴角还泛着一丝血渍,耳朵嗡嗡作响。

倾颜急了,一边心急火燎地拦住夜君离蠢蠢欲动的手,一边将染沉的惴惴不安尽收眼底。

他没想到,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时兴起想出了这个闹剧,最后是以这样的结果收尾。

"染沉!将这个废物带下去!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静默空荡的夜殇宫,霎时沾染上迷雾一般的灰气,遮掩了所有的光。

染沉连声应下,迅速将云浅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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