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2-12-29 来源：书耽 分类：现代 作者：风起沉舟 主角：楚惊风 楚惊风
晚上的时候，楚惊风睡得正香甜，耳朵煽动一下，就感知空气流动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人在靠近自己的听风居。
那么多年了，还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来吵他，除了万剑峰的峰主夜星河，不过夜星河不会无聊到半夜偷偷摸摸的来。
楚惊风佯装不知情，似乎睡得昏天暗地，还把睡眠呼吸声放大一点，打算来个引君入瓮。
“喵”一只猫狸越过听风居屋顶的青瓦，猫身轻盈，纵跳敏捷。
见鬼！
楚惊风心里暗骂一声，民间传言，猫跳棺材会起尸，猫跳屋顶会死人。
这只是传说，并不可考，他堂堂六百多岁的仙尊，自然不会惧怕这些。
这只猫品种奇特，是只灵异的猫，十里八里它就能闻到鬼味，而且喜欢追鬼，浑身沾染了邪气，本来修仙门派不会允许这种东西存在，却偏偏，它是戒律峰峰主断原的痴呆儿子断有梦最喜欢的宠物。
人家先天小儿麻痹症，站不起来，大家也不至于和一个没有朋友玩伴的人过不去，驱赶唯一陪伴他的猫。
这只猫有个怪性，被他跳了房梁的人，都会麻烦不断，无一例外，好在这只猫一般不跳活人房梁，但是一旦跳了，就会倒霉透顶。
楚仙师扶额，很是无语，仙生第一次有杀了这只猫的冲动。
他最怕麻烦了，谁吵到清净都会心里嘀咕半天。
以后会不会倒霉楚仙师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心里烦躁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后背，有种芒刺在后的感觉，让他有刹那的浑身汗毛倒竖。
楚仙尊鼻子动一动，闻闻是什么味儿，以好推测推测那双犀利如针尖的眼神是个什么东西。
只有一阵浅淡几不可闻的清月檀香，这种檀香仙门道观佛寺都常用，没什么特别。
不过，仙尊毕竟是仙尊，这点玩意儿就把他放倒了，那可真是有辱身份。
檀香的香味哪怕只有一点点异样，也逃不过大仙师的法眼。
楚惊风佯装中毒，故意把脑袋歪下去，掉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了。
等待着小偷或贼子自动送上门来。
可是许久过去，都没有动静，就像是自己的错觉。
一整晚过去了，还是没动静。除了风声偶尔吹动一下窗棂，根本就没有任何异样。
第二天，楚惊风睡眠不好，心情不佳，玉擅舞来送早膳，只有一杯银耳羹，楚惊风看着他儒雅的风姿，俊秀的面容，吞了一口味道甜美的羹汤，才缓缓道：“把断有梦那只猫揪来。”
玉擅舞吃了一惊，呆了一下。
半响才道：“师尊，那只猫来了听风居？”
这是不是表示，师尊要走霉运了？
师尊走了霉运，他们这些弟子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废话那么多，叫你去就去，三个时辰弄不来，自己去后山面壁。”
楚仙师虽然不爱管事，可是很爱罚人，外表神仙公子，其实是个暴躁狂。看起来矜持高冷，骨子里就是有易怒症。
不过只要没惹到师尊，师尊就是和颜悦色仙气十足的慵懒神仙。
玉擅舞拜入楚惊风门下整整三百年，这点早已经摸透了。
“是”玉擅舞从来懂事，偶尔有疑问，但是从不顶撞，从不反驳。喊做就做，这点，楚惊风很满意。
玉擅舞离开后。
没一会儿，新收的小徒弟就来请安了。
垂手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等着楚仙师来看他一眼，到底同不同意收入门下。
昨天的楚仙师并没有点头同意他入门。
楚惊风慢条斯理的吃完那一小碗银耳羹，终于站起来，走出竹屋。
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个黑衣服的小少年，个子瘦瘦小小的，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脸色苍白没几分血色，看起来就贫血随时会晕倒。
倒是五官精致，长得很是讨喜，只是眼神过于深邃，好像沉淀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纯真无邪。
嘴唇也有点灰白，没几分红润，也不知道到底过了些什么日子，养成这样一副病态。
楚惊风心有点软了，语气稍微和善：“玉擅舞说你资质上佳，你舞一段剑，本尊看看。”
说的时候，随手就把自己的逆水寒剑祭出来，一汪清澈如水，波光潋滟，清纯无杂，光华流转却不刺目。
直接丢给了这个黑衣服的小少年。
一点都不宝贝自己的法器一样，一般的上品灵器，都不会随意给别人，有些看得紧的，是看都不给人看，别说摸了。
黑衣小少年身手倒是不错，飞身而上，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楚惊风的宝剑，看似轻盈流水的宝剑，一到手上，就像是千钧重一座泰山压在手掌上。
黑衣少年微微呆了一下，然后宝剑脱手，掉了下去。
楚惊风隔空抬起剑。
“再接”，语气严厉，不容辩驳。
小少年只得再次飞身而起，冲向宝剑被抛出的方向，在空中一个飞鸟回巢，把宝剑再次拿在手里，这一次，宝剑不再重若泰山，而是轻盈寸铁。
黑衣少年拿起清润如水的剑柄，在红枫树林里兔起鹘落，惊鸿闪过，纵横几番，然后飞身而回。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力道控制恰到好处，没有惊天动力，石破天惊，而是松风野鹤，干净凛冽。
萧瑟衣摆轻扬，一手持剑，一手握着几片红枫树叶。
并没有催断一颗树，连树枝都没碰。
红枫树叶是他剑风带起的地上的落叶，而不是他用剑催断的，没有毁坏凌霄峰一草一木。
然后，恭恭敬敬的肃立，等待楚惊风检验。
楚惊风隔空吸回了自己的宝剑，半点动容和赞许都没有。
语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你以前修炼过，是在哪个宗门？”
小少年萧瑟认真的回答：“晚辈是个孤儿，被楼台观的老观主带回去收养，跟着学了几年。”
“手拿过来。”
楚惊风不是大意就收徒弟的人，也不是看到才子就脑袋糊涂的人。
萧瑟把手腕递上去，没有血色的瘦削素白手腕，被楚惊风修长的三根手指扣着，试探他的脉搏和天门。
内息正宗，金丹已结，纯粹的道门元丹，不含杂质。
心跳正常，五脏皆是凡人。
楚惊风放下修长白皙的三根手指，中食双指并拢，点住萧瑟的眉心，运功将自己的灵流输入进去，冲过奇经八脉，眼神一直关注着小少年的表情变化。
小少年全程毕恭毕敬，没有半分异常，也没有半点痛苦难耐的神色。
楚惊风试完了，终于道：“下去吧，以后由玉擅舞带你练功，宗门规矩，你向他请教，犯了门规，本尊严惩不贷。”
这是答应了。
萧瑟狂喜，可是又有了新烦恼，到底要不要下跪行拜师礼。
楚惊风不喜欢虚礼，摆摆手：“去吧去吧，没事少跪，也不要来吵我。”
萧瑟慌不迭的是是是了一大串，刚才那个烦恼瞬间就没有了，真是如获大赦。
玉擅舞的居所在几百米外的“念秋阁”，他是玉擅舞带来的，所以就住玉擅舞那里。
楚惊风看着他小小年纪，已经初具玉树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又好像哪里都没有不对。
夕阳西下，霞光红枫交相辉映，异常壮观绚烂，楚惊风半躺在垫了柔软棉被的美人靠上，欣赏着这大自然的壮阔景色，风吹起一片火红的枫叶，楚惊风抬手就接在掌心。
“六百四十年了，唉。”楚惊风如星辰晶亮的眸光泛起一片忧郁，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睹物思人。
目光所及，一袭肃静黑衣的萧瑟和一袭淡雅青衣的玉擅舞从枫树林的碎石小道穿林过来，玉擅舞抱着断有梦那只咖栗色的猫来复命了。
侍女红杏刚好从听风居厨房出来，送来四菜一汤，香气四溢，色香味俱全。
玉擅舞不敢抱着动物靠近师尊的饮食，自动退到院子里，离听风居的房屋几丈远。
萧瑟看到盘子里的饭菜，吞了吞口水。
“过来吃饭。” 楚仙师听他咽口水的声音，看他那瘦弱得随时都要被风吹倒的体型，心里不忍。
但是，下一秒，他和红杏被萧瑟的吃相惊呆了，这家伙居然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而且速度跟秋风扫落叶一样，风卷残云很快就放光了，连点残渣都没给楚惊风留下，末了，萧瑟还舔了舔手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是饿死鬼投胎吗？
八百年没吃过饭么？
楚仙师的那一份，已经被他一个小孩一起吃干抹净，红杏惊呆得说话结巴，半天都没有说清楚一句话。
“不必再准备了，收拾干净即可。”
光是看着，楚仙师就已经饱了。
玉擅舞安安静静不骄不躁的等在院子外面。
楚惊风走出来，目光锋利的看着那只幽绿眼睛，咖色长毛的狸猫，忍住一拳轰死它的冲动，鼻子动了几下，那清月檀香的味道，就是从这只猫身上发出来的。
看来，是这只猫的味道，而不是另有其人，好像那双眼睛盯着后背是自己的错觉。
那猫明显很怕楚惊风，整个猫身缩成个团子，刚才没看到楚仙师的时候还在玉擅舞臂弯里伸腿展毛。
楚惊风站了一会儿，才道：“给断有梦抱回去，告诫他别再放出来，否则，本尊要辣手杀猫。”
猫狸好像听懂了，警惕的又缩小一圈，往玉擅舞怀里拱。
玉擅舞素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连猫都觉得他很安全。
长得俊雅斯文的玉擅舞回了声：“是”。
转身的时候，楚惊风叫住了他：“萧瑟不会用筷子吗？你好好教一下他礼仪，为师的眼睛都差点闪瞎了。”
那粗鲁的吃法，楚惊风直倒胃口，觉得三天都再吃不下饭。
红杏好奇的打量着长得很清秀的小少年，别说撑破肚子，他连小腹都没有隆起来，吃了就跟没吃一样。
那么多饭菜，到底吃在哪里去了，一点都看不出来。
红杏摇头摆脑的感慨：“好羡慕，竟然吃不胖，哎。”
为了保持身材，她一顿只吃一碗饭，绝不吃甜食，绝不吃油腻，不然两三个月，就能够胖成两个人。
对于这少年爆吃不胖的体质，要多羡慕有多羡慕。
“看什么看，还不收拾？”
小少年抱着双臂，看着感慨万千的素衣少女。
人虽不大，威风却有八面。
红杏看在玉擅舞面上，也不和这个新来的饿死鬼计较。
次日正午，萧瑟提着洗干净晒干的核桃，再次来听风居献宝，听玉擅舞说，师尊不会嫌弃的，只要洗干净就没事，所以大着胆子再次来了。
当然，他的目的不是这个，这只是个借口由头。
白衣清雪的人影，正襟危坐在一株茂盛的高山杜鹃花下，美得就像一幅画卷。
堪称一道风景的画中人展开一张宣纸，正在画其他的风景。
再次来献宝的萧瑟看着这道人影，差一点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楚仙师手里拿的，不是正常的画笔，而是一根五彩斑斓的鸟毛，毛竿处在一方黑色墨砚里沾了墨汁，再取出来作画。
动作优雅，一派潇洒，闲情逸致羡煞旁人。
他手里那亮闪闪的鸟毛真的很耀人，在斑驳的阳光中，更加璀璨金辉，犹如披了神光一般，五彩的颜色光辉各异。
想不发现他手上那根鸟毛都不可能，这毛太璀璨夺目了。
闪瞎了萧瑟的钛合金眼。
“哐当”一声，萧瑟手上的篮子第二次翻车，再一次全部都滚在了青石板地面上。
楚惊风回过头，手里的鸟毛顿了一下，一副几乎快成型的梅花傲雪图被墨汁染了一块，不过楚仙师的注意力不在画上。
楚惊风再次无语凝噎，“你干啥了？”
好看的脸露出不解的神情。
这框核桃真是多灾多难，不，是本仙师多灾多难，吃个核桃简直比登天还难吗？
“我…我……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墨笔…”
萧瑟心里狠狠的咬牙切齿一番，嘴上硬是把着门，拼尽全力把语气放平缓。还得把脸色压得毫无破绽，简直比屠城还辛苦。
他虽然平时话少，却不是结巴，现在都被气得结巴了。
心里咆哮一句：特么的，老子的毛你拿来当墨笔，太侮辱鸟了！！
楚惊风漫不经心“哦”了一声，“你想不想要？”
老子不想要还屈尊降贵来这里给你当徒弟？？
可是不能说啊，萧瑟硬是一扭头，语气听起来还是比较平和：“不想”。
绝不能露馅，绝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被他猜出身份，他堂堂魔尊，丢不起这个人。
楚惊风转过身去，看着已经毁了的画卷一声轻叹。
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萧瑟很勉强的挤出几个字：“能给我……把玩一下吗？”
老子的东西，还得低声下气的求你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不能”，楚惊风看都不看，继续掀开下一张纯白宣纸，依然拿着鸟毛蘸墨，开始下一幅图画。
那还问我想不想要？你有病吗？猫玩老鼠很好玩吗？
生气！！
怒发冲冠。是可忍孰不可忍？
“师尊，琳琅回来了。”
捡核桃专业户玉擅舞看到满地核桃，差一点一掌拍死自己。
这都带了个什么玩意儿来啊？可是自己带来的祸害，自己得捡底。
随着玉擅舞打岔，萧瑟刚才爆起的试一试抢的心思被镇压了下去。
强压着怒火，再也不捡核桃了，转身就走。
“师尊”，一个脆生生的黄莺出谷的声音先传来，接着一个翠绿色的人影，从枫树林里一跃而下，手上抱着个深蓝色的大箱子。
看起来有点像装宝剑的那种机匣。
楚惊风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这个活波俏皮的女弟子琳琅，没有说话，等待她自己说带了个什么玩意儿来。
琳琅把机匣放在青玉石铺砌的地面上。
两只眼睛偷偷的咕噜噜打量了一下她的美人师尊，再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小黑衣人的背影。
问道：“师尊，他是新收的弟子吗？我给你说，他浑身冰冷，走在他旁边，就好像走在冰窖里……”
“说完没有？”看琳琅边说边用手比划的架势，不打断她，她能继续说一天。
琳琅尴尬的红了红脸，才昂首挺胸：“我也挑了资质上好的来，师尊你看看。”
随着她打开匣子，楚惊风瞠目结舌，差点气结。
匣子里根本不是人，而是一条鱼，还冒着金光，鱼鳞一闪一闪的，有些璀璨，长一米左右，在盒子里苟延残喘，嘴一张一合，有些艰难的鼓动腮帮子，看起来就要命不久矣。
“这就是你带来的资质不错的“人”？”
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弟子，楚惊风真的想祭出他的“碎魂”鞭，狠狠的把琳琅抽打一顿。
琳琅这才开始干正事，“扑通”一声，跪在楚惊风面前，眼泪瞬间就哗啦啦流了一脸，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师……”
“把你的演技收一收，不然滚出去。”
楚惊风对于卖萌撒娇流眼泪装可怜完全没有半点波动。不，有波动，他害怕看见人哭。
琳琅是知道师尊性格的，一点都没收，抱着盒子哭得更夸张了，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道：“她是…鲛人，可以修…成人形的，师尊救…救她。”
楚惊风扫了一眼盒子里在扑腾尾巴的鲛鱼，手底下还是破空了一道保命封印，浅浅的金光在鲛鱼身上滑动，就像洒了一层月辉。
那条鱼就像枯木逢春，干旱逢霖，瞬间全身都活络起来，摇摇晃晃了一阵子后，渐渐的从头到尾巴逐渐变化，化成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美人。
楚惊风一眼就看出来，这条鱼已经有了可以化人的修为，只是被下过陨身咒，封印住了，再过十天半个月，就会自然干涸而亡。
这鱼是珍稀品种，而且是有灵根的金鲛。
十万鲛鱼只怕也找不到一条这样生具灵性的珍品来。
小美人鱼跪下去，对着楚惊风磕头叩谢，琳琅立刻帮腔：“师尊，我在南海遇到了鬼王，要不是她救我一命，徒儿……徒儿就回不来了……”
琳琅戏精附体，夸张的一张丝巾蒙住脸哭，表演得活灵活现。
“鬼王？”
她所有的话加起来，楚惊风只听得见这两个字。
“你说”楚惊风锐利的目光，看着美人鲛鱼，琳琅那哭哭啼啼，一句话顿几次，听得特别心烦。
美人鱼声音甜美的委婉道来。
琳琅在海边一个村镇里，查寻可选弟子，夜晚住在一户农户家，半夜子时的时候，一阵黑风刮起，窗棂随风晃动了一下。
普通的农民对这种风吹窗动不会有多余的想法，但是琳琅修真之人，从风的味道和形态断定，这阵黑风有异常。
艺高人胆大，翻身而起，提着她的“碧月刀”出去看个究竟。
夜色茫茫，深海一望无涯，琳琅蹲在海边，仔细倾听海里的动静，听到了一片婴儿的啼哭声，从深海海底隐隐约约的传来。
像是大规模的婴儿被吞噬一样，声音诡异。
琳琅想着要不要下海去看看，说不定能捞起来几个，海边松涛镇的村民就三五成群的照着火把，四处寻找，原来，村里十几个新生儿几乎同时丢失，也包括琳琅住的那家农户，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孙子丢了。
大家看到琳琅蹲在海边，排外心理和着急愤怒心理一起爆发，均以为这个表面活波欢脱的女子是杀人凶手。
她没来的几百年，松涛镇从来没发生这样的怪事，她才来两天，就发生了，加上她是仙师，来挑孩子的，大家都说她是恶魔披着仙师的皮，来残害婴儿。
琳琅解释，说海底有隐约的婴儿啼哭声，问题应该出自这片海域。
村民们凡夫俗子，哪里听得到深海底的声音，皆以为她骗大家跳海，立刻疯狂了，妇人们对她指鼻子怒骂，男人们拿着锄头铁锹这类农耕用品攻击她。
琳琅不想和村民计较，直接跳下海去寻找。
海里一群大鬼小鬼设计把她骗到一个岛屿，还想生吃了她，琳琅法力不弱，爆起反击，一刀挥出去，眨眼之间，所有鬼怪消失，也不知道是他们逃了还是被刀气化了。
所有万物也跟着消失，丛林、灌木都没有了。
空气里连风声和海潮声都没有。
她惊疑之间，一道黑影笼罩了她。
琳琅又一刀砍出去，一边施法破除幻瘴，虎虎刀锋出鞘，只是砍在虚无缥缈的虚空中，强大的刀气反而震飞了她自己。
一声苍老沙哑的嗤笑，听得人鸡皮冒起，汗毛倒竖，琳琅的衣服“砰”的一声爆炸，就在即将暴露一瞬间，一个盒子把她装了进去。
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大海里。
后来，琳琅和美人鱼娇娃结识，琳琅看她即将陨落，命不久矣，于是带回来求师尊收留救治。
娇娃立刻补充她的深蓝色盒子，非有缘人打不开，还可以自动隐形，是她的父皇为了保护她，倾尽了鲛人珍珠泪换来的宝物。
这个鲛鱼公主就靠这个法宝，救了琳琅，两人从鬼王手下逃得一命。
楚惊风恻隐之心升起，加上她救了自己的徒弟，还是答应了留下她，但是要求她不能再显鱼形，因为天衍宗只收人，不收其他动物入门。
这里是仙门，不是动物园。
娇娃喜极而泣，跪地叩首。
琳琅大喜，刚才还在哭得眼红脸白的，现在就笑得像个神经病，一点女子矜持都没有。
楚惊风：“娇娃这名字难听，以后你就改名叫玲珑吧。”
一个琳琅，一个玲珑，楚惊风觉得自己真是个取名天才。
“师尊！师尊！”
素来言行举止慢条斯理的玉擅舞，急急慌慌的狂奔而来，老远就在大声呼喊，完全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楚惊风皱皱眉锋：“天塌了？”
玉擅舞轻功带跑，一边喘着粗气，用扇子扇着凉风去热，一边回道：“鬼…鬼王…杀上来了。”
楚惊风运起内功，耳朵扫了扫，主峰登天峰山脚下已经有哄闹声和打斗声，他二话不说，一抬手，放在听风居里的斗笠就飞到手中，直接盖在头上，飞身远去。
快如惊鸿，一闪而没。
新来的玲珑两眼放光：“楚仙师好厉害。”
“那是当然，能拜在我师尊门下，那可是三生有幸。”
琳琅非常自豪，说话的时候，都不自觉威风起来。
登天峰主峰脚下，被杀伤的弟子惨叫连连，一片混乱，四处都是慌乱奔走的弟子们，告警钟声响成一片。
整座登天峰狼烟四起，就像是仙魔混战，然而，来的人，却只有五个，就干出了惊天动地血战沙场的气势。
几名不知道是谁门下的弟子，一看到楚惊风，就扑了过来。
“仙尊，你可算来了，鬼王杀上山了，杀了好多师兄弟！”
“魔族妖人真是卑鄙，趁我们宗门大选，结界不严，峰主们都出去招弟子的空隙，趁虚而入，让人不齿！”
“楚师叔，快救救我们！”
从山底下逃命奔上来的弟子，一身是血，惊呼一声，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弹了几下，断气了。
楚惊风快如闪电出手如风点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把自己的“回魂丹”拿出来一粒塞进他嘴里，一拍胸口渡过灵力就强行给刚死的弟子吞了下去。
然后示意旁边的弟子立刻把人送去神医峰。
“大家别慌，各司其职，本尊在此，不足为惧！”
楚惊风站起来，先发话稳住军心，弟子们顿时觉得找到了主心骨，开火车一般跟在了楚惊风后面。
